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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突然改变路线的商人,恐怕也是钟离公子叫的,叫他们别走阳山、清远,而走韶州下广州。他先前跟着你,是出于好心保护你,以后跟踪你们,却是出于好奇了,就像现在我们暗中注意他们一样,全无半点恶意。”
聂十八说:“廖伯伯,这么说,他们母子俩是一对非常侠义的奇人了。”
廖总管说:“所以凭这种种现像推测,我才敢他们仍留在西江一带,试想一下,他们连江中鳄这样的宵小也不放过,能放过秃屠龙?秃尾龙比江中鳄更残忍,武功又不知比江中鳄高出了多少倍,逃走了不单是他一个,还有他的两三个手下。一旦这一对母子奇人走了,北江水面上,又有谁能制服得住这一条恶龙了?让他潜伏在水中,恐怕就是老爷亲自前来,也一时奈何不了这条恶龙。少爷,他们……”
聂十八说:“廖伯伯,你怎么又这样叫我了?”
“好好,聂儿,他们母子二人的举止,在某方面有点像你。”
聂十八愕然:“像我?”
“就是为人为到底,送佛送到西,坚韧不拔,始终如一,不办好这件事,绝不会罢休的。”鬼妪和小兰听了不禁动容。要是失去了与这一对奇母子的见面机会,实在是一件憾事。鬼妪问:“廖总管,船给我们准备好了没有?”
“早给夫人准备好了!”
“好!我们用过饭就下船。”
“夫人,不在肇庆休息一晚么?”
“不了,我想早一点赶去悦城,希望能见到钟离夫人,或者找到秃尾龙。”
“夫人想见钟离夫人恐怕不易办到。要找秃尾龙,最好在安东县西江杨柳村猫山登岸,在那一带高山峻岭中寻找,还可能找到这一条恶龙。”
“那我们就从猫山登岸。廖总管,船家可靠?”
“夫人放心,船家是自己人,驾船闯水功夫极好,也有一定的水面武功。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夫人当他是一般的水上人家好了。而且我也吩咐他们这样做,暗中护着夫人和聂儿、小兰水上的安全。”
“廖总管,多谢你费心了!”
“夫人别这样说,这是我分内之事。”
不久,一艘轻便船只,从高要荡出江心,直往德庆悦城而去。这时,龙母显灵的事情,不但在西江上下传遍,也传遍了广州肇庆、罗定州和广西悟州等地,各地都有不少的船只前往悦城龙母庙朝拜,一时西江水面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穿梭,连官船也来凑热闹了。
为些朝拜人中,有的求龙母娘娘保佑自己一家人平安,有的希望自己做生意发大财,有的求功名富贵,有的求早生贵子,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当夜幕垂落时,鬼妪的船只已悄然停泊在猫山下的江岸边。遥望对岸龙母庙,江面是一片灯火,船桅林立,岸上更是灯火辉煌,锣鼓喧天,不时响起鞭炮声,热闹的情景,不亚于五月初一到初十的龙母诞辰。
船家停泊之后,发出了一暗号,跟着岸上响起了回应,一条矫健的人影,骤然从岸边乱草中跃上船来,轻问船家:“夫人到了?”
船家轻应:“到了!你快进船拜见。”
那人进到船里,朝鬼妪下拜:“小人麦三,叩见夫人。”
鬼妪说:“你起来吧!”
“是!夫人。”那人站了起来。
“你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多谢夫人。”
“那条恶龙的踪迹有了下落没有?”
“禀报夫人,他们可能就藏在猫山不远的一座高山之中。”
“哦?你怎么知道了?”
“小人在下午时,发现了个生面的汉子,出现在杨柳村的圩上购买一些粮食和刀伤之类的草药,事后朝那一座山头走去。”
“那位生面汉子就是秃尾龙的手下的人?”
“夫人,小人是安东都骑圩上的人,在杨柳村也有亲戚,这一带方圆几十里乡村圩镇的乡亲,小人都认得出来。这位和面汉子,明显不是本地一带的人,他在杨柳村小圩上购买粮食和药品,显然离得不远,太远就不必来杨柳村购买了。所以小人敢肯定,他十有八九,就是这伙水寇的贼人,也不会离杨柳村太远。何况那夜龙母显灵的地方,就在都骑的江面上,受伤逃生的贼人,也不可能跑得太远。”
小兰问:“那夜的交战,你看见了。”
“小人那夜跟随廖总他从梧州押货回来,目睹了当时的情景,知道秃心龙逃走了之后,廖总就打发小人,装着回乡探亲访友,暗中查秃尾龙的下落。”
小兰又问:“那夜的交战,你看清楚了龙母和五龙太子没有?”
“那夜离得远,又是在月下,小人只看见他们的身影,看不龙母和五龙太子的面目。”
“真的是龙母娘娘显灵了?”
麦三有些愕然:“当然是真的了,不是龙母娘娘显灵,谁又能在西江之上转眼间杀了杀人王和荡平了这股可怕的水贼?”鬼妪说:“兰丫头,你别问了。麦三,你这次干得很好,要是真的秃尾龙就在那座高山中,你就立了头功,廖总管对你会重重有赏的。”
“夫人,不人不求有赏,只求能杀了秃尾龙,比赏赐给小人更好。”
“哦?你与这条恶龙有仇?”
“小人与他们没直接的仇恨,却有间接的仇恨。因为小人有些乡里,也是跑水路为生的,有的惨死在他们刀下。小人也是经常在西江上行船,不杀了这条恶龙,就得提心吊胆,提防他们的突然而来。杀了他,不但为小人乡里报了仇,也为西江上的水上人家和过往旅客除害,大家可以放心在西江上行船了。”
“好!只要秃尾龙在那高山中,他今夜里就活不了。”鬼妪又对小兰、聂十八说:“来!我们现在立刻上岸。”
“夫人,小人给你们带路。”
“那你带我们到高山下就行了,不必随我们上去。”
“是,夫人。”麦三首先跃上了岸。鬼妪、聂十八、小兰也先后上岸,登上了猫山。猫山,是西江畔的一座小小的山头,山头的树林中也有一间荒凉的破庙,没人看管,庙内杂草荆棘丛生,墙垣崩塌。看来它香火远没有斜对岸龙母庙那么旺盛。
来到猫山顶,麦三在月光下指着不远处巍峨、雄险的高山说:“夫人,就是这座高山了,有一条险峻的山道,可沿山而上,另有一条山道,就由杨柳村穿进田野而上,那条山道没有这么险峻。”
鬼妪在月光下略略打量一下山势和四周的地形。其实猫山只是高山麓的一个小山坡而已。便说:“好!你回到船上等我们,我们去了。”
“夫人,山道险峻,又是夜间,还是由小人带路的好。”
“不用了,这两天来,你也辛苦了,回到船上好好休息,听候我们的消息。”
麦三根本还不知道鬼妪等人武功的厉害。这么一座高山,虽然雄险,但比起幽谷中的各处山峰,那真是小巫见大巫,简直不可比拟。鬼妪、聂十八、小兰,一向在崇山峻峻中生活,遭到险骏的山峰,他们也是如履平地,就是没路可上的高峰,他们也可轻而易举地登上。这样的山峰,他们真不把它放在眼里。
麦三走后,鬼妪对小兰说:“丫头,你跟在我身,不可走远了。”
“夫人,我知道了。”
聂十八突然说:“妈!好像有人下山了!”聂十八不愧是深山里的猎人,一到山岭,他就发挥了他那猎人应有的警觉性,何况他这时内力是异常的浑厚,就是在五里之内,他也可以察觉到四周一切动静,哪怕是一只狐狸的走动声,也能听出来,何况是人的走动中响声。
鬼妪不由凝神倾听了一下:“不错,是有人从那高山上一步步地摸着下山了,而且是朝这猫山而来。”
小兰说:“夫人,那恐怕是秃尾龙这些贼人了,一般平民老百姓,不会在夜里摸下山来的,就是要下山,那也应该由杨柳村而来,摸来猫山干什么?”
聂十八说:“你不准人家从猫山过河去朝拜龙母娘娘么?”
“这更说不通了。平民百姓要过河去朝拜龙母,应该在白天过河才是,哪有夜里摸下山的?再说猫山下根本没有任何船只停泊,而且也见不到我们的船只到来。除非他们是神仙了,知道我们船只到了而走下山来过河。你看,他们连火把也不敢点亮照路。这像一般的平民百姓吗?”
“极有可能是这样,他们在山里潜伏了两三天,见没有什么动静,以为龙母和五龙太子早已离开了,又趁对岸众人朝拜龙母娘娘之际,没人注意他们,便想潜下西江,悄悄抢劫一船只逃往他处的。”
鬼妪说:“聂儿,丫头,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我们都隐藏下来,暗暗注视他们的行动,就算他们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我们也可以从他们的口中,打听这条恶龙的行踪,看看这伙残匪,有没有隐藏在那高山上。现在我们先不要支惊动他们。”
聂十八说:“妈说的是,那我们现在就隐藏在四周的树林野草里,等候他们的到来。”
鬼妪说:“好!我们行动吧!聂儿,你隐藏在路边的树林中,他们就是到了,也先别出现,断了他们上山逃跑之路。我隐藏在破庙里,兰丫头,他们来了,你先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小兰高兴地应道:“夫人!我会怎么应付他们了。”
“丫头,不可大意,提防他们突然向你出手。”
第四十一回 西江风清
上回说到鬼妪叮嘱小兰不可大意,提防贼人会突然出手。小兰说:“夫人,我是有意等候他们,还能不小心吗?”
鬼妪说:“有时,我对你这丫头真不大放心哩,你的胆子太大了!”
随后,鬼妪和聂十八悄然分散,留下了小兰。不久,四条人影从山下摸了过来,他们在月下小心翼翼,尽量不弄出响声,同时还左顾右盼,恐怕惊动了什么人似的,看到这情景,小兰更肯定是秃尾龙这几个残匪了。一般平民百姓,哪会这么走路的?而且他们身上还藏有利器,这更加不是什么好人。
小兰真的没有猜错,这四个摸下山的人,他们的确秃尾龙和劫后余生的三个残匪,其中一个还受了剑伤。秃尾龙十分狡黠,他一见白衣白裙的妇人在江面上出现,就知不妙,悄悄溜下水中,潜伏在江底,慢慢游到江边的的岩石草丛中躲藏起来。直到事情过后,不见了白衣白裙的妇人和那位少郎君,他才敢伸出头来张望。他带着三个残匪,趁天亮时,窜到杨柳村附近一座高山中躲藏起来,一直不敢露面,靠挖木薯地瓜填满肚皮。过了几天几夜,见外面没有动静,才打发一个手下进村来购买粮食,饱餐一顿后,他打算今夜摸到西江边,想法劫一条船,然后远走高飞。
这些残匪,怎么也不想不到会招惹了鬼妪和聂十八的到来,也是上天注定了他们再也不能为害百姓了,何况还有神秘莫测,不知何时在江面上突然出现的所谓龙母娘娘和五龙太子。他们的死期到了。
的确,就在鬼妪他们悄然登上猫山时,一艘轻舟,趁着江雾,从西江金鱼沙洲的芦苇丛中,轻轻荡了出来,无声无息地停泊在猫山不远的江岸边,一条疾似夜鸟的小巧人影,宛如电光一闪,跃上了岸。他功夫的轻巧,就是连鬼妪、聂十八这样内功深厚的高手,也察觉不出来。他没入乱石丛草树林中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不听不到任何动静。
秃尾龙在四个漏网的残匪,在月色朦胧中摸到了猫山,快接近那座荒凉的破庙时,走在前面探路的一个匪徒突然轻叫一声:“不好!有人。”
这轻轻的一声,在秃尾龙等人听来,无疑如平安一声,焦雷,顿时惊城得四下散开,伏在乱石草丛里,半晌不见动静。秃尾龙后来站了起来,问那个匪徒:“人呢?在哪里?”
“龙爷,你看,那树下好像蹲着一个人似的。”
秃尾龙顺着方向望去,树下果然好像蹲着一个人似的,可是动也不动显然是一块岩石。他生气地说:“你真是生人不生胆,大惊小怪,那是一块石头,是人吗?你看花了眼。”
另一个残匪说:“是嘛!一个人哪有那么的小的?要是人,顶多也是一个小孩,刚才真让你将我们吓破了胆。”
带伤的匪徒说:“它显然不是人,在那里动也不动,是人,听到你的叫声,他还有不吓得跳起?”
探路的匪徒说:“刚才他好像会动呵!”
“动什么?他哪里动了?你别踩着井绳当蛇了!”
“就是人,我们也不怕,何况它不过是一块石头。”
秃尾龙对另一个匪徒说:“蟹脚七,你过去看看是人还是石头。”
蟹脚七应了一声,正想走过去。探路的匪徒又惊叫起来:“七哥!慢着,它会动了!”
其他匪徒一下又怔住了,定眼在朦胧的月光下望去,那块石头真的会动了,不但会动,还站了起来。这不是石头,是一个人,但不是大人,是个小孩,而且还是一个梳着小角髻的小姑娘,看不去,顶多十二三岁,匪徒们全惊讶起来,在这么一个月夜下江边的荒山野岭上,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小姑娘了?而且见了自己,一点也不害怕?就是大人,见了自己四人,也会吓得跳起来,慌忙逃跑的,哪能这么从容镇定,慢条斯理站起,走到山道上来?而且显然地让她挡住了他们要通过的道路。
匪徒们既惊讶也愕然,他们心中一致肯定,这绝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不是山精水怪,就是一个不知害怕的小疯女。秃尾龙看了看四周,似乎再没有别人了,喝问:“你是什么人?夜里跑来这里干什么?”
这位小姑娘,正是胆大异常的小兰,她那银铃般带稚气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正想问你们是什么人呢!干吗夜里跑来这里了?”
秃尾龙一听,这决不是什么神智失常的小疯女,口齿伶俐,说话清楚,没半点疯症。又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说!”
小兰问:“你们看我是什么人?”
蟹脚七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小兰说:“你们问对了,我是鬼,是一个鬼丫头。”
匪徒骇然:“什么?你是鬼?”
“是呀!不是鬼,怎会在月夜荒山上出现的?你们呢?是不是也是鬼?”
蓦然,一个声音从树林里飘出来:“他们不是鬼,不是,他们同鬼也差不多了!现在是人,不久就会变成了鬼了!”
这一下,不但匪徒们一齐惊震,就连小兰也愕异了。这不是少爷和夫人的声音,是一个陌生又有点耳熟的声音,一时间也怔住了。
秃尾龙到底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凶残成性,喝问:“你是什么人?给老子站起来!”
一条人影,仿佛在月下空间里突然冒出来似的,站在小兰不远的地方。匪徒们一看,更傻了眼。这是一个机灵的小男孩,比小兰大不了多少。匪徒们几疑眼前的一男一女是观音菩萨跟着的善才童子和龙女。他们双双在荒山上显灵了。
小兰一看见他,失声叫了起来:“怎么?又是你?”
这一个似幽魂出现的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小兰几次见到的一身带邪气的小飞贼——钟离公子。
钟离公子眨眨眼笑道:“想不到吧?我们又在这里会面了!这个世间,是不是小了一点,走来走去,又走到一块来了!”
小兰对这个浑身邪气的所谓小飞贼,不知是气好还是笑好。面对这么一群凶残的匪徒,他仍满不在乎,很不正经的打哈哈,这么一个生死严峻的场合下,能说笑吗?她不由生气地说:“谁跟你走到一起来了?”
“不走到一起,你跑到这里干吗?”
“那你干吗又走了来?”
“我是奉命来捉这四个游魂野鬼回地府的,不来怎么向阎王爷复命?”
“你知道他们今夜里来这里?”
“知道!知道!你是鬼丫头,我是鬼小子,你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好了,现在是你来收他们,还是我来收他们?要不,我们双双一起合作来收他们,好不好?”
小兰本想说,谁跟你好不好的,你走开,我来收拾他们,用不了你。可是她蓦然看见秃尾龙像发狂的野兽,举刀在钟离公子身后欲要偷袭。
原来这个匪徒,初见钟离公子像鬼魂似地出现,一下惊震了,更害怕还有人到来,便狡黠地四下打量。跟着又听到这一对少男少女的对话,全不将自己看在眼里,当自己是死人一样,他怒极了,突然举刀向钟离公子劈来,这个匪徒动作极快,小兰惊叫起来:“公子,快闪开,贼人……”
可是话说迟了,刀光如急电直闪,小兰听到“呀”的一声惨叫,跟着鲜血飞溅,一条尸体倒了下来,小兰一颗心像裂开了似的,她知道钟离公子已遭了秃尾龙的毒手,不敢去看倒下的尸体,又急又怒又恨将剑拔出来。她要为小飞贼报仇了,咬着牙说:“秃尾龙,我要不将你剁为肉碎,便誓不为人。”
正当小兰怒不可遏要挥剑时,所谓的小飞贼钟离公子又一下在她眼前出现了,说:“小妹妹,别着急,他们走不了!也用不着将他剁为肉碎。”
小兰定眼一看,怔住了。她以为已遭毒手死去的钟离公子,竟然又活生生地立在她面前,面上依然邪气地微笑。小兰真正傻了眼,急问:“你没有死?”
钟离公子笑道:“我这么容易死吗?”
小兰望着地上的尸首,“那倒下的是什么人?”
“是他手下的一个兄弟,这条秃尾龙的一口刀,也不知怎么砍的,竟确砍了他自己手下一个弟兄,这事怪不怪?”
事何止是怪,小兰感到简直是不可思议。秃尾龙会向自己手下弟兄乱砍吗?而且尸首倒下的地方,也正是钟离公子站立之处,总不会这个匪徒莫名其妙地跟着钟离公子换了地方站吧?小兰十分惊愕地说:“怎会这样的?”
钟离公子眨眨眼说:“我怎么知道?大概这条恶龙要去地府之前,先打发他一个弟兄去地府向阎王爷报告,说他快要去了。”
小兰说:“你别胡说八道,这一定是你弄的手脚,你以为我没看出?”
钟离公子一笑,转向愣着的秃尾龙说:“你这么卑鄙无耻地暗算我,是不是嫌死得不够快?说!你想怎么死法?”
秃尾龙满以为自己刚才的突然出手,准会将这个什么鬼小子砍翻了,而且在人倒血飞哩,他也狞笑着,以为自己得了手,打发掉鬼小子,再来对付鬼丫头就容易多了。谁知他看见鬼小子一下又似幽魂出现,顿时瞪大了眼,似木鸡般呆在那里了。他也像小兰一样想不通,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听到钟离公子朝他说话时,他才惊醒过来,吓得后退了几步,说话也结结巴巴:“你、你、你到、到、到底是、是、是人还是、是、是鬼?”
钟离公子说:“这还用说吗?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