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227章 牢狱之灾()
第227章牢狱之灾
王海亮的确回来晚了,也只能收拾残局。
打斗已经接近尾声,只有一少半的人还在哪儿有气无力缠斗,大部分的人都倒在地上不动了。
有累的爬不起来的,有被打伤的,打死的,昏迷不醒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地上七零八落都是村民的躯体,还有散落的工具,铡刀,粪叉,铁杠,扁担,镰刀……到处都是。
这次参加打斗的人多达四五百人,四五百人一起搏杀,那是多大的场面啊?应该非常壮观。
但是海亮的运气不好,没赶上最壮观的时刻。
海亮三声枪响,将打麦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大家一起停止了动作,傻呆呆看着他。
王海亮是有威严的,也有气魄,天生有股子震慑人心的魄力,他哪儿一站,立刻让人望而生畏。
看着这些纵横加错的村民躯体,听着一片片鬼哭狼嚎的哀嚎声,王海亮的心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咽在喉头。
不远处,张大毛还跟李老实缠在一起,张大毛卡着李老实的脖子,骑在他的身上,李老实揪着张大毛的脖领子,两个人都是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另一边,张大毛的媳妇大白梨跟李老实的女人也没有分开,大白梨坐在老实婶的后背上,屁股照样压着她的小蛮腰。
他们一起傻呆呆看着王海亮。
王海亮一个箭步从土坡上跳下来,眼睛喷出了怒火:“打啊!怎么不打了?接着打啊?你们不是逞英雄吗?拼刺刀呢?!!你们的对手不是敌人,是跟你们生活了祖祖辈辈的乡亲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救人?救人啊!!”
王海亮一声断喝,那些站着的人全都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打麦场死人了,受伤的不计其数,应该立刻救人。
王海亮将手里的猎枪一扔,立刻扑向了伤者。
他的爹老子王庆祥已经行动了,正在帮着其中一个包扎伤口。
“救人!大家快救人!快呀!”
呼啦一声,那些完好无损没受伤的,还有轻伤的,赶紧扑向了自己的亲人跟朋友,一时间,呼儿唤女声,痛苦的哀嚎声再一次响彻天空。
几乎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妙,所有的人都后悔不迭。
刚才,他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旦清醒过来,那种懊悔跟悲痛欲绝无以言表。
大梁山再一次躁动起来,一个个伤者被搀扶起来,一个个死人被清理了出来,打麦场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纱布根本不够用,医疗器械也不够用,于是,人们就撕裂了自己的衣服帮着伤者包扎伤口,有人扑进了村子,撬开了王庆祥医馆的门,将里面所有的外伤药全部拿了出来。
王海亮愕然了,王庆祥愕然了,张大毛跟李老实也愕然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没有真的打,只是想利用气势吓唬对方一下。
没人知道是哪一方先出手的,那个酒瓶子被砸碎就是战斗冲锋的嚎叫。
交织一起就难分难舍,不将对方杀死誓不罢休,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早知道事情会搞成这样,吓死张大毛跟李老实也不会这么做。
他们感到了后悔,感到了迷茫,也感到大祸临头了。
“救人!救人啊!他娘——!”
李老实嚎叫起来,张大毛也嚎叫起来,纷纷扑向了各自的女人。
这个时候,从山坡上呼呼啦啦下来了另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张建国。
张建国得到了村子里械斗的消息,也领着运输队的人风风火火赶了回来。
张建国一眼瞅到了王海亮:“海亮哥,咋了?到底咋了?”
王海亮怒道:“没空给你说,先救人!改天再跟你解释,快呀!”
张建国喔了一声,大手一挥:“运输队的人,跟我来!”
运输队有七八十号人马,这些人几天前就出山了,将村子里的柳编,药材,山果等山货运出了大梁山,送上了山外的汽车。
因为通信跟交通的不发达,村子里发生的一切他们根本不知道。
建国也是听了憨子的话,才知道大梁山发生了巨变,这才风风火火赶回来制止争斗,哪知道同样来晚了。
建国一声令下,运输队的人蜂拥而上,大家一起将伤者搀扶起来,赶紧营救。
这场大营救一直从日过中午到日落西山。
四百多人至少一半的人身上带伤,因为伤势严重,昏迷的人达到了二十多个,七八个人惨死。
这一场械斗彻底击垮了大梁山人的意志,人心开始离散了,仇恨开始蔓延。
正是因为战斗力的削弱,人与人之间相互猜忌相互暗算,大梁山的路又推迟了不到两年才修通。
学校里的带娣,还有芳芳老师跟海亮的媳妇玉珠也得到了消息,三个女人纷纷从学校里赶了回来,同样参加了大营救。
伤者是不能移动的,只能就地宿营,打麦场再一次燃起了篝火,再一次支起了帐篷。
王海亮跟王庆祥一直忙到很晚很晚,为所有的伤者包扎了伤口,敷了药才虚口气。
海亮的身上,手臂上都是血粼粼的,走出帐篷以后,他有点头晕目眩。
李老实跟张大毛坐在麦垛旁边的石墩上,两个人这时候也不打了,都在哪儿筛糠。
张大毛吧嗒吧嗒抽烟,沉默不语,李老实都瘫软了,眼神无光,闪出是一片茫然跟无助。
他们几乎是同时扑向海亮的:“海亮,怎么样?死了几个人,大家的伤势怎么样?”
王海亮的眼珠子腾地红了,一股无名的怒火直冲宵汉。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了,抡起巴掌一左一右,啪!啪!各抽了张大毛跟李老实两级耳光,大骂一声:“你们两个干的好事!”
然后当当两脚,将这两个人踹翻在了地上,挥拳就揍!
张大毛跟李老实别看个子不小,加一块也抵不住海亮的一条胳膊,他们被打得哇哇大叫,满地找牙。
张建国发现不妙,赶紧扑过去抱住了海亮的腰:“海亮哥,消消气,消消气啊,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想办法补救吧,生气也不是个事儿啊!”
王海亮的眼睛里还是喷出一团怒火:“你们两个混蛋!多大岁数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还懂不懂得深浅?你们这是造孽,造孽啊!!
十四个人,这次打斗死了十四个人!都是你们害死啊!你们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媳妇,儿女?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你们要给他们抵命!!”
张大毛也意识了到大祸临头,眼巴巴看着海亮,哀求地问道:“海亮,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王海亮咬咬牙,强忍着眼泪看看天:“大毛叔,我一直把你当父亲看……我爱二丫,我想代替二丫养你的老,照顾你跟俺婶子一辈子,将来给你们俩养老送终摔盆子!我把你当做亲爹啊……
可你怎么不争气?不给我长脸啊!你们犯的不是错,是法啊,你们聚众斗殴违法了!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张大毛跟李老实你看看我2C我瞅瞅你:“海亮,你的意思……我们会……坐牢?”
海亮点点头:“何止坐牢,说不定会被……枪毙!”
“啊?你说啥?枪毙……?”
张大毛跟李老实眼前一晕,差点背过气去。
张大毛嚎哭一声,猛扑过来抱上了海亮的腿:“哇——!我不想坐牢2C不想死啊——海亮,你救救大毛叔!救救大毛叔啊——求求你,求求你了!
海亮,你不是喜欢二丫吗?我告诉你二丫在哪儿,二丫没死,她还活着,我立刻让她嫁给你!只要你答应救大毛叔一命!”
张大毛的眼光十分灰暗,他感到了死亡前的恐惧。
张大毛这些话赶在平时,王海亮一定会欣喜若狂,他渴盼着找到二丫。
可今天听来,他觉得是张大毛胡言乱语,因为他害怕死,编造了谎言在骗他。
海亮怒道:“大毛叔!!跟李老实打架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我不能让那些死去的人白死,我必须为他们讨个说法。这是你应该接受的惩罚!你也应该为他们赎罪。
建国!!找几个人,把这两个人看护起来,明天进城,通知民警进大梁山,该怎么判刑,就看法官了!”
王海亮是懂法的,这几年他一直在看书,而且看了很多书,在不断学习。
他接受了山外思想的熏陶,也接受了山外世界的文明。他要把所有人领出大梁山,让所有人活在这种文明中,活得更有尊严。
法律是不讲情面的,必须要为那些死去的人讨个公道,李老实跟张大毛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现在的王海亮领导着编制队,修路队,采药队,运输队,大梁山二三百号青壮年,再加上招收的外来工,所有的人加起来已经达到了差不多六百人。
六百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处事不公,这些人怎么能服气?
他必须要使用雷霆手段,六亲不认,让每个人口服心服。
大梁山人的尊严不容侵犯,大梁山人的道义也不容侵犯。
张大毛顿足捶胸嚎哭起来,李老实也瘫软了,晕倒在了地上。
海亮背过脸不去看他们,张建国摆摆手,过来几个人,将张大毛跟李老实带走了,关押在了大队部。
第二天早上,海亮安排人到山外去报案,三天以后,四个民警进了大梁山。
海亮把事情的经过跟几个民警诉说一遍,几个民警也为张大毛跟李老实录了口供。
他们对这次聚众斗殴的事件供认不讳,也感到了懊悔。
当天下午,四个民警就将张大毛跟李老实带走了。
在这场争斗中,没有胜利者,他们都是失败者,大梁山的人为自己的鲁莽跟愚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五月收割的时候,上面来人了,那人告诉了王海亮关于张大毛跟李老实的一切。
张大毛跟李老实因为聚众斗殴,造成大梁山数十人死伤,罪行严重。但是考虑他们是初犯,而且态度较好,全部的责任也不在他们身上,所以判刑十年。
也就是说,张大毛跟李老实要蹲班房了,度过十年的牢狱之灾。
当这个消息传到大梁山以后,大白梨跟李老实的女人同时嚎哭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第228章 计划成功()
第228章计划成功
大梁山的麦子又熟透了,黄澄澄铺了一地。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前面的三个月,因为海亮调集了人马,从三十里以外将饮马河的水引进了村子,河水引到山坡上,刚好是小麦的灌浆期,大量的良田得到了灌溉,所以今年的小麦收成都很好。
那是一条简易的小溪,只能保证一时的增产。
真正的水渠是两年以后挖成的,那时候,大梁山的所有田地才真正得到了滋润。
这段时间,海亮的心情很不好,经过了大械斗的村民变得一蹶不振。几个村子也变得死气沉沉。
很多人的脸上看不到笑色了,他们还没有从家人跟亲人受伤死亡的痛苦中挣脱出来。
因为大梁山的山坡上又增添了十几座新坟。这十几个人都是在械斗中死去的。
有的被扁担砸爆了脑袋,有的被钢叉刺穿了胸膛,有的肠子都被挑了出来。
这些人死得一文不值,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打斗,好像凭借的就是一口气。不让家族受屈的那口气。
大梁山的人开始离心离德,干劲也不再十足。
五大姓氏的人鱼龙混杂,掺和在海亮领导的队伍里,见面也不说话,招呼都不打,从前的一团和气如今变得形同陌路。
隔离的伤痛需要时间去抚平,或许十年二十年以后,大家才会忘记这段仇恨,从此以后相近如宾。
五月小麦开镰的时候,海亮为山里的所有队伍放假,让他们回家收割庄稼。
修路重要,但是五月收割同样重要,民以食为天是千古不变的常理。
到嘴边的粮食,不能眼睁睁看着被雨水冲走。于是,所有的村子又忙碌起来。
海亮安排了人手,首先将张大毛跟李老实家的麦子收回了家。
扬场放磙以后,麦籽被晒得焦黄苦干,他也首先把这两户人家的粮食挑了回来。
大白梨这段时间一蹶不振,李老实的女人也一蹶不振。
男人坐牢了,等于家里塌陷了半年天,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可他们不恨海亮,因为王海亮没错,张大毛跟李老实的确罪有应得。
海亮将她们的粮食挑回家,首先劝了李老实的女人,让他别难过。李老实虽然不在家,但是有我王海亮,我不会看着你们受苦。
另外,李老实跟张大毛的分红年底照发。
大白梨彻底病倒了,躺在炕上直哼哼,海亮走进了她的家门,说:“婶子,我给你挑粮食回来了,粮食挑进了仓里。您那儿不舒服?”
大白梨哭了,说:“海亮,你好狠的心啊,你跟二丫那么好,就忍心看着你大毛叔去坐牢?”
海亮说:“婶子,不是我狠心,大毛叔犯法了!我不能为他说情啊,为他说情,就是对死去的那些人不公。也就是十年,十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大白梨说:“你守十年的寡试试?你根本不知道孀妇的滋味有多难受?”
海亮苦笑一声说:“我是男人,当然不知道孀妇啥滋味,可这又怪谁?希望大毛叔接受改造,好好教养,早一天回来吧,经过这次教训,他以后就不会这么鲁莽了。”
大白梨点点头,知道海亮已经仁至义尽了,这是个好孩子,难得的好孩子。她感动得想哭。
海亮顿了一下,问道:“婶子,上次大毛叔说,二丫还活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二丫在哪儿?我要找她回来。”
大白梨惊愕了一下:“胡说八道,二丫七年前不就死了吗?你亲眼看着他掉下山崖的,她的坟目前还在山上,怎么可能活过来?”
海亮问:“婶子,这么说那是大毛叔骗我?二丫根本没回来?”
大白梨说:“当然没回来,如果二丫还活着,俺不可能不知道,一定是你叔怕死,编造谎言骗你。”
王海亮觉得也是,二丫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些年,张大毛的嘴巴也够严实的,闺女还活着的消息,媳妇也没告诉。
张大毛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真把二丫活着的消息告诉海亮,一定会破坏海亮跟玉珠的婚姻。王海亮将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不可能丢下玉珠不管,再去跟二丫成亲。当然,也不会丢下二丫不管。
到那时候,他将十分纠结,二丫的回归不但不会让海亮幸福,反而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
最关键的一点,一旦二丫回来,大毛担心海亮不会再照顾他。
要知道,这些年正是因为没有二丫,海亮才那么照顾张大毛,让他干最轻最有面子的活儿,挣最多的钱,逢年过节送点心。
张大毛精着呢,所以对媳妇大白梨也是守口如瓶。
大白梨没有难过多久精神就恢复了,因为心情好。
男人虽然坐牢了,可海亮还是跟儿子一样照顾她。吃的喝的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五月的庄家收割完毕,海亮进了一次城,来到了看守所,准备看看张大毛跟李老实。而且给他们带去了很多好吃的。
他们两个在接待室见到了海亮,让海亮惊奇的是,张大毛跟李老实没有颓废,两个人身穿囚衣却容光焕发。
他们的关系又和好如初了,而且放风的时候还在一块下棋。
他们同在一个劳改农场,睡的也是上铺下铺。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想起从前打斗那会儿,简直就是做了一场梦,脱了裤子放屁,脑子里进浆糊了。
他们谈笑风生,告诉海亮不要愧疚,也不会怪海亮不讲情面。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王海亮觉得这就是一对神经病,也是一对老顽童,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最近的一段时间,村子里谣言纷纷,有骂张大毛跟李老实罪有应得的,有骂王海亮不懂情理的,也有人说这件事不同寻常,背后有人在搞鬼,挑拨家族与家族之间的仇恨,才把事情搞成这样。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如果说整个大梁山只有一个人最兴奋,最得意,最兴高采烈手舞足蹈,那个人就是张二狗了。
张二狗成功了,隔岸观火,浑水摸鱼,李代桃僵,三条妙计一起成功。
他成功地挑拨了张李两家的关系,让他们产生了仇恨。
经过这场械斗,王海亮的团体联盟果然一蹶不振。
张二狗的出了这口恶气,心里屁颠屁颠美得不行。
我二狗就是聪明,就是那诸葛孔明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王海亮,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有钱了不起啊?有本事会打针了不起啊?不就是整天帮人打针的时候摸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屁股嘛?
修一条狗屁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出力不落好。
把大梁山搅合个天翻地覆,只是二狗计划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彻底巩固自己在疙瘩坡的地位,树立自己的威信。
再接下来,老子要彻底干倒你,将修路的工程夺过来。还有采药队,柳编队,运输队,全部夺过来。
老子要篡你的权,收购你所有的生意,让大梁山所有的村民都佩服我张二狗,听我的调遣,天下唯我独尊。
现在的张二狗是疙瘩坡的村长,可他这个村长也就是个空架子,早就被架空了。
他这一生都在跟海亮使绊子,只要是王海亮同意的事,无论对错,他全部反对。
海亮说往东,他偏偏就往西,海亮说打狗,他偏偏就骂鸡。
海亮说鸡蛋是树上结的,张二狗立刻就反驳,放屁!那个不是带把滴。
总之,海亮无论做什么,他都想横加干涉。
可他次次都失败,次次都会付出代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锲而不舍。
最近的张二狗憋得不行。他的生理得不到宣泄。
一生中的两个女人都走了,四妮跟了唱老腔的小武生,小燕也离开了大梁山。
二狗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