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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栓路过那边梯田的时候,大白梨正在地里为果树除草。
桃树的树冠已经有锅盔那么大了,绿油油的,中间的空隙里间作的是中草药。
大白梨抬手擦一把汗,准备回家了。猛然抬头,发现张大栓站在她面前。女人吓一跳。
女人说:“大栓,你干啥?吓俺一跳。”
张大栓呲牙一笑:“白丽,锄地呢?”
“恩?你咋不回家,跑俺地里干啥?”
张大栓说:“刚好路过,我看看,你累不累?”
男人忽然关心她,让大白梨的心里一热。她当然知道张大栓想干啥。
白丽年轻的时候就野泼,性子辣,跟谁都谈的来,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后生,更谈的来。
二十多年前,她是大梁山首屈一指的村花,那时候,张大毛,张大栓,李老实,还有村子里一大帮年轻人都围着他,跟苍蝇一样,大献殷勤。
张大毛技高一筹,首先博得了白丽的欢心,跟她成了两口子。
因为那时候的张大毛长得方正,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应该拉出去枪毙了。
她觉得张大毛帅得惊天动地。是女人谁不喜欢小白脸?更何况他爹还是村长,家里不缺粮。
跟张大毛成亲以后,张大栓还跟白丽有过一段来往。
再后来,随着大白梨的肚子一年一次鼓起,年年不得停息,大栓也娶了媳妇,俩人这才断了。
成亲以后二十年,张大毛不守规矩,老跟村子里的孀妇们勾搭,有时候,几天几夜赖孙上香的炕上不回家。
那时候白丽很生气,于是就偷人报复他,又跟张大栓好了几次。
直到闺女二丫大了,他们才又断了。
张大栓是关心老相好的,问:“白丽,嫁给大毛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大白梨脸一红:“好不好……还不都是那样子?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咱们上次那件事……?”张大栓顿了顿。
他的意思,上次哪件事,咱俩还没办成的。就是那次他找白丽相好,被王海亮用狗咬出来那次。
大白梨说:“大栓,算了吧,都多大年纪了,免得别人笑话咱。”
张大栓说:“大毛坐牢三年了吧?你一个人熬得住?”
大白梨浑身一颤,声音像是蚊子哼哼,说:“熬不住,又能咋办?”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尘土,说的就是山里的女人。
山里女人身体好,劲头也大,年纪越大,劲头越大,张大栓当然知道女人熬不住。
张大栓一句话戳到了女人的痛处,女人首先没底气了。
张大栓发现有机可乘,脑袋跟轴承一样左右一晃,没看到有人路过,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于是,他拉住了女人手,往怀里一带,白丽的脸就扑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女人哭了,是轻轻缀泣,把这三年来的凄苦一股脑泼洒。
她不想这样做的,可根本忍不住,心里不想,可身体想。
张大栓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抱着女人,走进了桃林深处,就那么在暮色下,将女人压在了药材苗上。
桃林的地面很平整,八卦田的土质也很松软。
白丽一点也不显老,主要是营养好。
就是在粮食最紧迫的那段日子,她也没有掉膘,因为那时候,张大毛的爹老子是村长,别人家挨饿,他家总是有粮食吃。
近几年,王海亮当亲娘一样照顾她,这个点心那个年糕,大包小包给她买,过年过节还给他家抗半扇子猪肉。
所以大白梨是红润的,丰满的,白皙的,脸蛋也是油光闪亮的。
几年前,她跟闺女二丫站一块,人家都不说她们是母女,而是姐妹。
她的肌肉虽然开始松弛,但仍然弹性十足,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跟刨子刨过的家具那样光滑。
她的头上也没有半根白发,跟大栓婶比起来,好像年轻了二十岁。
就这样,张大栓跟白丽在桃林里好了一次。
白丽的心里的确不想,心说年纪大了,有啥新鲜的,不就那个事儿吗?
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将张大栓越缠越近,越缠越紧,关键的时候,她还哼哼了两声。
事情也活该败露,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撞破了他们的好事。
撞破他俩好事的,竟然是孙家庄的孙瞎子。那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孙瞎子发现张大栓跟张大毛的女人好,纯属偶然。
孙瞎子不常在家,而是常常出去帮人算卦。有时候一走就是半年,有时候一走就是几个月。
现在山里有路了,孙瞎子出去的就更勤了,回来的也勤。
从前,他每次出山都是运输队的人拉他出去。现在,路上有车,他就搭顺风车。
孙瞎子算卦准,不但算卦,也帮人看坟地,看宅子风水,批八字,推八卦。
村子里谁家丢个牛,少个鸡,没个鸭,孩子走丢了,女人跟谁偷汉子,都找他去卜卦。
只要孙瞎子掐指一算,丢掉的东西十有九八都能找回来。
于是,孙瞎子的名声越传越远,方圆百里的人都找他算卦。
就是城里的那些大老板,有钱人,开个厂,租个门面,也常常开车将孙瞎子接走。看完风水再把他送回来。
招待的时候是大鱼大肉,都恭恭敬敬点头哈腰叫他先生。
孙瞎子不少挣钱。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泄露天机太多,遭到了天谴,所以瞎掉了双眼。
双眼是瞎了,不过他的心里更清亮了,他看世界不用眼,而是用心。
用心看世界比用眼看世界,还要看的清楚。
因为人的眼睛,有时候会被迷惑。
孙瞎子这次回村,是坐村子里的手扶拖拉机回来的。
那人将他送到大梁山小学,要拐弯了,孙瞎子就说:“我在这儿下吧,前面的路我熟悉,自己能走。”
五里地对孙瞎子来说,不算个事儿,他的盲杖可以帮他。回到家也不影响吃晚饭。
孙瞎子拄着盲杖,盲杖点在地上刺刺拉拉响。
因为路上人少,他也没有打竹板。
路上的人是不会找他算卦的。
走到张大毛承包的那座荒山旁,孙瞎子掐指一算,自己要撒尿。
路上人来人往的,解裤子撒尿,会遭人烦的,孙瞎子是要面子的人。被人看到,会影响他灵先生的声誉。
于是,孙瞎子顺着小路,往坡上走了走。
他闻到了一股子花香,是桃花,就知道这是一片桃树地。
行,就这儿吧,孙瞎子又往里走了很远,将竹板跟盲杖夹在了腋下,翻着那对白眼球,解下了腰带。拉出了那个终年见不得天日的东西。
这个时候,他做梦也想不到,村子里的张大栓跟张大毛的女人在桃林里相好。
其实他走进桃林的时候,张大栓跟大白梨就看到了他。只是孙瞎子眼睛瞎,看不到他们。
于是,两个人都不敢动了,因为孙瞎子眼睛不好使,耳朵却贼灵,二十里以外蚊子打个喷嚏,他都听得见。
张大栓跟大白梨已经完事,没来得及穿衣服,就怔住了,张大了嘴巴。
孙瞎子停止脚步的位置很好,正是张大栓的一侧。
而他裤子解下,那个见不得光的东西瞄准的,也正好是张大栓的嘴巴。
张大栓跟大白梨都是叫苦不迭……。
第314章 弄死他()
第314章弄死他
张大栓是不想做声的,可现在不做声不行了。
因为孙瞎子的那个东西就像一挺机关枪,裤子一拉马上就要扫射。
而且他已经开始扫射了,一股骚臭的尿水喷薄而出,直奔张大栓的嘴巴袭击而来。
立刻,冲了张大栓一脖子一脸,都是骚呼呼的。
孙瞎子的尿水分明经过了处理,不但拉黄线,而且还崩出一个响屁。
张大栓的怒火蹭地窜上了头顶,吓得妈呀一声怪叫,叽里咕噜滚出去老远。
大白梨也赶紧扯起衣服,叽里咕噜滚出去老远。
“娘类孙瞎子!你往哪儿鸟啊?看鸟了姑奶奶一头一脸!”大白梨嚎叫起来。
张大栓也怒不可解:“孙瞎子,你真缺德,怎么瞄准人家嘴巴尿?是人吗你?”
孙瘸子尿得正爽,忽然前面一男一女嚎叫起来,他首先打了个冷战,半泡尿也生生憋了回去。
孙瞎子一时间吓得竟然忘记将那只老鸟送回鸟巢去,扯着裤子惊叫一声:“咋?有人?”
“废话!可不有人吗?你往哪儿尿。”
孙瞎子问:“你俩是谁?喔,大栓兄弟啊,这位一定是白丽妹子了?”
孙瞎子听出来了,男人是张大栓,女人是大白梨。
而且他还听到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孙瞎子立刻明白了,这一对狗男女没干啥好事,原来是在桃林里苟且。
从前,村子里来过一个老腔剧团,唱过一段戏,叫《桃园借水》。
说的是唐朝名士崔护上京赶考,路过一个桃源,遇到了美丽的山村姑娘,桃小妹。
他垂涎桃小妹的美色,于是就借水为名,跟人家靠近,意图勾搭。一口气喝了三碗水,只喝的肚子浑圆,也舍不得离开。
最后,桃小妹终于被崔护的诚心打动,两个人历尽磨难,终成眷属,传为千古佳话。
今天,张大栓在桃源跟当初的崔护一样,也跟大白梨勾搭,他也借水。
不过人家崔护当初借的是井水,而今天张大栓借的却是孙瞎子的尿水。
孙瘸子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赔礼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俩在这儿做游戏,我不是诚心的。”
孙瞎子一边说,赶紧一边提起了裤子,系上了腰带,老脸也红了。
张大栓怒道:“你小心点,天黑了不回家吃饭,跑桃园干啥?”
孙瞎子说:“我尿急,站路边又怕别人看见,说我老不正经,只好跑地里来了,一泡尿也是肥料,烂在地里头总比烂在路边强。”
大白梨在旁边说:“不稀罕你给俺的地上肥料,你那泡狗尿少一泡多一泡,不差啥劲。”
孙瞎子问:“白丽妹子,这是你家的地?”
大白梨说:“是。”
“既然是你家的地,那大栓兄弟在这儿干啥?天都要黑了,你俩还不回家吃饭?”
白丽的脸红的好像石榴树,说:“大栓帮俺锄地哩。”
“喔,现在天晚了,那咱么相跟着回家吃饭吧,反正我一个人回家闷得慌。”
大白梨红着脸抗起了锄头,说:“那行,我头前走,你俩在后面相跟着。”
大白梨就怕孙瞎子窥探到她跟张大栓之间的秘密。
万一在村子里传开,那就糟了,张大毛回来还不跟张大栓拼命?
大白梨找个理由,自己先窜了。一步也不敢停留。
张大栓的心里也不得劲,心说,幸亏孙瞎子眼瞎,他的眼睛要是好使,今天的事儿不露馅了?
为了讨好孙瞎子,他只好说:“瞎子哥,咱回吧,你看得见路不?我拉着你。”
孙瞎子说:“这路我比你熟,没眼睛照样摸回家门,倒是你大栓兄弟,要把眼睛擦亮才行。”
张大栓心里一紧,赶紧问:“我咋了?”
孙瞎子说:“你咋了你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大栓不以为然笑道:“我没偷谁的,也没抢谁的,恁咋这样说我?瞎子哥,你有话说,有屁放!”
孙瞎子说:“你还跟我装?不偷人米,不偷人面,不偷人钱,偷人家的女人也是贼,而且是大贼。大栓兄弟,做人要本分,你这是在玩火知道不知道?”
张大栓一听就知道,孙瞎子精着呢,啥都知道,自己跟大白梨那点事,没瞒得过孙瞎子的瞎眼。
这也没啥,是男人谁不偷吃,是女人谁不养汉?
张大毛回来能咋着?老子也不怕他,在他跟白丽成亲以前,俺俩就相好了。
张大栓不当回事,但是孙瞎子却不依不饶,说:“大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你想从白丽这儿撕开一条口子,对付王海亮对不对?
你在村子里的厂子里入股,也想对付海亮,还有,你打算祸害带娣,也是为了对付海亮。如果带娣不是扫把星,把你克的一年也没下炕,女孩早就被你祸害了。
你这是作孽知道不?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孙瘸子几句话不要紧,把张大栓的老底给掀了个底朝天,他机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双瞎眼睛,真是啥都知道?他咋就窥探了我心里的秘密?
孙瞎子可是王海亮那一派的人,他佩服王海亮的豪气,佩服王海亮的胆气,也佩服王海亮一身的本事。
孙瞎子拿过王海亮的好处,王海亮每天秋忙五月先给残疾人收庄稼,再给五保户收庄稼。
村子里的残疾人,五保户,家里没劳力的,年底照样有分红。
就他张大栓家没有。
正式因为有了王海亮,那些孤寡老人都热他,都夸这孩子有能耐,心地善。
他们简直把王海亮当成了大救星。
张大栓心里非常气恼,孙瞎子站王海亮那边,他恨不得把孙瞎子掐死。
孙瞎子说:“大栓你别瞪我,我知道你心里想啥,想把我掐死对不对?
我不是在威胁你,是在救你,不想看着你死。
这辈子你都斗不过海亮,别管是村里人还是老天,都在帮着他。王海亮没人能打败,你张大栓更不行,只能自取其辱。
大栓,别斗了,听哥一句话,好好跟海亮和解,你还能多活几天,要不然分分钟老天都会收了你。”
我草他娘!张大栓那个气啊,想不到孙瞎子会咒他死。
这个老东西,你咋不去死?
张大栓的心里忽然生起一股怒气,把孙瞎子弄死的怒气。
他知道的太多了,几乎窥探到了自己的所有秘密,留在世上早晚是个祸患。
如果他把这些告诉王海亮,那还有我的活路?
张大栓真想在这儿就把孙瞎子按倒弄死。
可是四处看了看,路上的人多了起来,熙熙攘攘都是下工的村民。
于是他咬咬牙说:“孙瞎子,你眼睛瞎心也瞎,你看我斗得过海亮不?咱们走着瞧!”
张大栓一甩袖子走了,不再搭理孙瞎子。
孙瞎子将拄杖点在地上敲的蹦蹦响,说:“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啊,自作孽不可活!”
张大栓就那么走了,回到了家。
走进门,他女人大栓婶已经做好了饭,是红薯稀饭,还在锅沿上贴了几个炊饼。
那炊饼贴得焦黄枯干,咬一嘴焦得掉渣渣。
贴饼子是乡下人渴望的美食,逢年过节,大家都喜欢吃贴饼子。
贴饼子就红薯稀饭,再弄点芥菜疙瘩老咸菜,简直是人间美味,百吃不厌。
可张大栓却怎么吃也吃不出味道,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孙瘸子的话。
孙瘸子厉害啊,不愧是算卦的,心思缜密,万事皆通,任何人也逃不过他的心眼。
不知道孙瞎子有没有算出来,自己今晚会死?
张大栓已经决定要弄死孙瞎子了。
回来一年,为了对付王海亮,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的时间躺在炕上没下来,被带娣那丫头克得只剩半条命。
为了对付王海亮,他可谓煞费苦心,刚刚又扔进去二十万。
二十万,90年,足以让一个人去杀死另一个人。
张大栓担心孙瞎子道破自己的计划,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那二十万也就打水漂了。
咋办,咋办啊?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他算了。
张大栓心狠手辣,杀人的事儿他干的出来。
草草吃了几口饭,他就披着衣衫出了门。
大栓婶在后面喊:“当家的,你干啥去?”
张大栓扔下一句:“男人的事儿,女人家别瞎操心!”
张大栓就那么走了,出了门,踏着月光来到了孙家庄。
孙家庄距离疙瘩坡不算近,整整六里地。
大梁山的村子是在两座大山的中间,从山顶上看,那就是个大山沟,非常狭长。
五个村子就在山沟里,绵绵延延,一直出去七八里。
疙瘩坡在东头,孙家庄在最西头,中间是王家庄,张家庄,还有李家庄。
有的地方住户密集,有的地方住户就稀疏一点。
张大栓来到孙家庄,慢慢靠近了孙瞎子的家。
孙瞎子的家里没有点灯,他也不用灯。
因为他是瞎子啊,没听说过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孙瞎子家没别人,他也一辈子没娶媳妇,膝下只有一女,也是从小抱养来的。
那闺女长得丑,当初非要嫁给王海亮,孙瞎子就说不合适,他俩没姻缘。
果然,相亲的那天,海亮只看了那女人一眼就走了,觉得她像个干虾。
现在,孙瞎子的闺女也出嫁了,成为了孩子的娘。
所以孙瞎子就成了老光棍,一个人过。他闺女只是时不时回来看看,送点米面,粮食,顺便帮他洗洗涮涮。
孙瞎子一个人过的挺滋润,不少挣钱,挣钱以后也不咋着花,都填补闺女家了。
张大栓想弄死孙瞎子,弄不死吓吓他也行,至少他以后就不胡说八道了。
可怎么把这瞎老头教训一顿呢?
张大栓在孙家的屋子外徘徊,左边转到右边,右边转到左边,跟遛狗一样。
忽然,眼前的一大堆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干柴堆。
对了,老子他么烧死他,让你胡说八道!
于是,张大栓的嘴角裂出一股狰狞的微笑。
他靠近了柴火堆,划着了火柴,点亮了柴堆下的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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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天火()
第315章天火
大梁山的人家家户户堆积干柴,也储备干柴。
这已经成为千百年来的习惯。
从前,大梁山是没有煤炭的,祖上的人每年都往家里砍柴。
砍来的柴火都有手臂粗细,或者人腿粗细,全部用锯子锯成一尺来长,横七竖八堆积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