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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亮急的直跺脚,根本就撵不上它了。
王庆祥也从山坡上抓着一根树藤滑了下来,关心地问道:“海亮,你没事吧?伤到没有?”
王海亮摇摇头说:“没有,爹,让它跑了,这白狼……真狡猾。”
王庆祥缕缕胡子说:“海亮,算了,跑就跑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能赶尽杀绝,必须要为雪狼族留下一点血脉。否则是要遭天谴的。”
王海亮看着狼王逃走的方向不住叹气。
他知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的道理,雪狼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将来的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王庆祥瞅瞅树上吊的三只狼崽,问:“海亮,这三只狼崽,你打算怎么做?是杀,还是留?”
海亮咬咬牙,说:“放了它们吧,我没打算赶尽杀绝,以后是生是死,就看它们的造化了。”
他绳子一扯,三只狼崽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三个小家伙吱吱尖叫着,身体也哆嗦着。
海亮把三只狼崽交给父亲,然后抓着铁弓走了。身影翻过了对面的断口。
王庆祥也抱起三只狼崽,翻过了对面的断口。
来到断口处,海亮已经走远了,消失在了夜幕里。
王庆祥将三只狼崽放在了地上,说:“你们三个走吧,以后在山上好好的,不要滥杀无辜,能不能躲得过天灾人祸,全看你们的运气了,走吧,走吧……“
王庆祥同样是善良的,他的心里酸酸的。
儿子鲁莽,一晚之间杀了大梁山上百条雪狼,将所有的雪狼斩尽杀绝了。
普天下,恐怕只有海亮有这样的魄力跟手段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狼太多,必须要杀掉一部分,要不然村民就要遭殃。
山上有黄狼群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了。
雪狼的出现是弊多利少,也死不足惜。
三只小狼不忍离开,抱着王庆祥的腿吱吱尖叫。
它们刚刚断奶,还没有学会扑咬的绝技,也没有生存的本能。
就这样放逐大自然,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王庆祥忽然产生了养狼的念头,不如将它们三个喂养一段时间,然后再放回大山。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闪念了一下,立刻就打消了。
狼是养不活的,就算养活了,长大,放回大自然,它们也不能生存。因为他们的身上沾染了人性,狼群也不会接受它们了。
最后,王庆祥咬咬牙,将三只狼崽子踢开,狠狠心走了。将它们丢在了密林深处。
三天以后,王庆祥的心里放不下,担心三只狼崽的安全,于是又跑到了野狼谷的入口。
可他却发现那三只狼崽不见了,是死是活,也不得而知。
第391章 抓住狼孩(1)()
第391章抓住狼孩(1)
1992年冬天的大梁山很不平静,虽然山上的雪狼几乎被王海亮杀尽,可还是彻夜听到野狼的嘶喊声。
那声音如泣如诉,呜呜咽咽,在大山里久久回荡,一只嚎叫了半个多月。
王海亮知道这声音跟雪狼无关,那是黄狼群的嚎叫声。
雪狼群被灭绝,黄狼群也准备大迁徙了。
大梁山再也不适合群狼居住,食物供不应求,隆隆的炮声,机器的轰鸣声,也一直在打扰着群狼的生活。
大梁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山里的大路修通以后,很多山间的小路也在维修中。
因为山里开矿,要拉煤。另外,铁矿的勘探队,跟天然气的勘探队,也纷纷走进了大山。
大梁山在海亮的带领下正式开发。
狼们终于拖儿带女要迁徙了,离开大梁山,离开这个哺育了他们千百年的摇篮。
黄狼群是舍不得离开的,毕竟把这里当成了家。
按照狼孩子的意思,等到过完年,春暖花开以后,所有的狼群一起向着山外转移。
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好办了,河水一化,水里有鱼,所有的兔子,地獾,野猪,都可以让它们饱餐一顿,储备足够的能量,完全可以找到栖息的风水宝地。
哪知道,随着年关的迫近,大山里的轰鸣声越来越强烈,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也越来越强烈。
所有的人都准备过年了,矿场上虽然人不多,可鞭炮声依然慎人。
二踢脚,雷子炮,礼花弹也炸破了半天空。
叮叮当当的鞭炮声将狼群吓得四处躲藏。
有的狼躲在窝窝里不出来,有的狼吓得屎尿横流,一溜烟地躲在石头背后。
有的狼,将脑袋藏在腹部以下,用肚子上的皮毛封闭听觉。
大年初一的时候,五个村子的鞭炮声连成了串,彻夜不停。
初二的夜晚,狼孩子下了狠心,必须走,马上走,立刻离开大山。
要不然,所有的狼不吃不喝,会活活饿死的。
那些母狼也吓得不产奶了,小狼崽饿得哇哇大叫。
于是,狼孩子跳上了山崖,脖子一扬,发出一声震慑长空的吼叫:“嗷嗷,嗷——呜!”
它发出了大迁徙的号令。通知所有的狼群,是时候离开了。
狼王的声音响起,附近听到的狼全都竖起了耳朵,拖家带口,叼着狼崽,一下子冲出窝窝,向着狼王的方向靠拢。
一声声狼嚎声撕裂长空,此声刚起彼声又落,此起彼伏。
五里以外的狼通知十里以外的狼,十里以外的狼,通知二十里以外的狼。
很快,几个小时不到,密密麻麻的黄狼群就聚齐在了一起。
它们恋恋不舍,回头看着自己的家乡,很多狼的嘴巴里呜呜着,仿佛人们背井离乡的哭声。
狼群的迁徙同样是有秩序的,狼王在最前面,两侧是它的狼族近卫,高大的成年狼断后,中间是老弱病残的狼。
它们有条不紊,整整齐齐,向着大山的外围开拔。
这一路,不知道前途凶险。
这一路,它们漫无目标。
这一路,它们不知道命运会怎么转变。
它们只是想找一个食物更丰盛,人类更稀少,不被打扰的世外桃源。
母狼踏雪跟在狼孩子的身后,同样恋恋不舍,瞅着灯火阑珊的村庄。
它就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长,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时代,少女时代,跟青年时代。
它在这里生存过,恋爱过,悲伤过,欢乐过……
它想瞅黑虎最后一眼,也想留给恋人惊鸿一瞥。
可它根本看不到黑虎的身影。
因为目前的黑虎,已经被王海亮栓在了学校里。
黑虎在学校的窝窝里也听到了母狼踏雪的召唤。
它变得焦躁不安,将铁链拉得哗哗作响。时而腾空跃起,时而呜呜嘶叫,四只巨大的狗蹄子抓在地上,挠出一个个大坑。
它听着狼嚎声,仰望着大梁山,知道踏雪要走了。
这一走,对黑虎跟踏雪来说,或许就是永别,它再也见不到踏雪了。
没有人知道狼群会迁徙到哪儿,没人知道以后的踏雪会不会老死在关外。
也没有人知道,十年,或许二十年以后,踏雪还能不能回来,或许会死在关外那些狼的嘴巴里。
它多想守护在恋人的身边,帮着它遮风挡雨,帮着它度过难关。
山里的狼嚎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后听不到了。
黑虎慢慢卧在了地上,也不再动弹,嘴巴里的呜呜声变成了一丝丝悲鸣。
王海亮也知道黄狼群要迁徙了,是在被窝里听到的。
从哪些狼嚎声中,他预感到了不妙。
这一晚,海亮没有睡,辗转反侧。
他的情绪好几天没有恢复过来,终于感到了后悔,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
现在,他欠下了大梁山白狼群一笔难以偿还的孽债,心里愧疚的不行。
因为心里难过,所以对啥事也没有兴趣,夜不能寐。
他的媳妇玉珠也睡不着了,女人身子一扭,揭开了海亮的被窝,泥鳅一样滋溜钻了进去。
然后抱住了男人粗壮的腰肢,一只小手也摸在了海亮的胸膛上,滑来滑去。
玉珠问:“海亮,山上的狼咋了,为啥整夜整夜叫?”
海亮说:“它们要离开了,以后,大山里就没有狼了。”
玉珠惊讶地瞅了男人一眼:“你咋知道?”
海亮说:“我从狼嚎声中听出来了,黄狼群要大迁徙,离开大梁山,不再跟咱们做邻居了。”
“为什么?”
“因为我修开了一条路,山外人到山里来,破坏了野狼生存的领地,他们不得不离开了。”
玉珠说:“没有狼更好,以后上山,就不用担心被狼咬了。”
海亮抬手刮了媳妇鼻子一下,说:“你懂个啥啊?大梁山不能没有狼,山里没了狼,就好像人没有了灵魂。
大梁山将永远失去它的色彩,变得黯淡无光。
你是老师,当然明白食物链的道理,人们种庄稼,地獾,野猪,还有兔子吃庄稼,而野狼专门吃这些坏蛋。正是因为有了狼,咱们的果林,烟草还有粮食,才能获得丰收。
没有了狼,那些地獾,野猪,黄鼠狼跟兔子,就成精了,一定会祸害庄稼。”
玉珠说:“俺知道,那……海亮,咱能不能留下几只狼,数目不要多。十多只就行,以后就不怕那些野猪跟兔子糟蹋庄稼了。”
海亮苦笑一声:“谈何容易……?”
玉珠是那种男人一沾身就来劲的女人,这么一撩拨,她的兴趣就上来了,打算跟男人来一次。
可王海亮却完全没兴趣,反而一下子翻起身,抬手看看表说:“差不多了,玉珠,你在家休息,我去去就来。”
女人莫名其妙。问:“大半夜的,你去干啥?”
海亮说:“我要上山一次。”
“上山?上山干什么?”
海亮说:“我要把狼孩子抓回来,所有的狼都可以走,只有他不能走。”
玉珠没听懂,问道:“抓……狼孩子……?”
海亮说:“是,现在山里的狼王,就是狼孩子,也就是十年前,我在路边捡到的那个婴儿。
他没有死,被小母狼叼上了大山,养大成人,已经成为一个狼人了。
他是人,不是狼,我要把他抓回来,训练成人,要不然这孩子就废了。”
“哎呀,海亮,你半夜上山抓狼孩子,多危险啊,要不要叫上建国跟憨子一起去?”
海亮一边系扣子一边说:“不必,他俩去了,我还要分身照顾他们,放心,我没事的。”
海亮系好了鞋带,在玉珠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摆摆手拉开了屋门。
玉珠在炕上听到了外面的摩托车被踹响,摩托车的灯光很亮,耀得人的眼睛睁不开。
海亮的摩托车上挂着一个大铁笼子,那铁笼子是他几天前用钢管焊接的,非常粗壮。
开始的时候,玉珠不知道男人焊这么个铁笼子干什么,今天她明白了,王海亮要用这铁笼子抓捕狼孩子。
摩托车的后面冒出一股子黑烟,风驰电闪冲出了家门。
夜半三更,海亮的摩托车冲上了山路,直奔山顶。
他是抄近路过来的,赶在了迁徙狼群的前头。
狼群大迁徙,是不会走那条山路的。山路上车轮滚滚,人流川息,狼们不想跟人类纠缠。
王海亮走的这条路,是从前运输队的那条老路。
山路没有修出来以前,那时候的运输队,利用独轮车一点点将这条羊肠小道给踩踏了出来。
虽说近几年走的人少了,小路上长满了荒草,可架不住摩托车的马力巨大。
王海亮的摩托车翻过丘陵,越过壕沟,穿过密林,足足冲出去三十多里。
摩托在一座山岭上停住了,王海亮开始收拾家伙。
后背上的铁弓是早已挎好的,那把尖利的匕首就别在小腿上。
摩托车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那个铁笼装下一个成年人不是问题。
他还从背囊里抓出一个巨大的渔网。
这渔网也是海亮为狼孩子特制的。
他知道现在的狼孩子跟前几年不可同日而语了。
狼孩子八岁那年,海亮就跟他交过一次手,那时候想打赢他,已经非常吃力了。
眨眼的时间又过去四五年,现在的狼孩子整整12岁。
他是吃狼奶长大,生活在大山里,强壮的体格让王海亮望而生畏。
再加上他常年跟雪狼王搏斗,跟山里的猛兽搏斗,力大无穷,也灵巧无比。
不要说海亮,就是猎狗黑虎,也不一定是狼孩子的对手。
他才是大梁山真正的王者,也是大山里真正的霸主。
王海亮点着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一团浓雾从他络腮胡子的嘴巴里喷发出来,眨眼被夜风吹得无影无踪。
地上的雪很平整,草丛也很平整,从雪地上的痕迹跟草丛的杂乱程度,海亮完全可以判断出,狼群还没有走过去。
他知道这是黄狼群迁徙的必经之路。
他要在这里抓住狼孩子,不能让他随着黄狼群离开大山。
他要创造奇迹,把狼孩子训练成一个真正的人。
第392章 抓住狼孩(2)()
第392章抓住狼孩(2)
朦胧中,海亮一直觉得自己跟狼孩子有种牵扯不断的关系。
十年前,是谁把那个娃娃丢在村东老槐树底下的,他究竟是谁的孩子?
为什么这孩子跟自己那么像?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样貌,都跟自己那么像?
12岁的狼孩子样貌已经成形,渐渐显出了父亲的特征跟气质,他和当年的王海亮好像一个窑里烧出来的砖块。
他们都是浓眉大眼,四方脸膛,手臂粗壮。兴奋起来,脸颊上都会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每次看到他,海亮都会涌出一股莫名的父爱。
他总是担心狼孩出危险,总是牵挂着他,就像家中的父亲牵挂远行的游子。
王海亮不知道这是他跟二丫的爱情结晶。也不知道狼孩子的身上流着他的血。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二丫还活着,二丫当初生出这个孽种,送回了大梁山。
所有的一切,他都蒙在鼓里。
王海亮在山梁上苦苦地等着,等着狼群走过来的那一刻。
渐渐地,他终于闻到了狼群的气味,也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狼群,从山那边悄悄走来。
带头的正是大梁山的狼王,那个狼孩。
狼孩的身后是母狼踏雪。
狼队的左侧和右侧是壮狼守护,后面是勇猛善战的狼断后。狼崽,年老的狼跟生病的狼被挟在中间。
这支队伍有条不紊,无坚不摧,进退有序。
王海亮的摩托车就隐藏在山顶上,他本人也埋伏在了杂草里。
半人多高的杂草郁郁葱葱,遮掩了人的踪迹,也遮掩了人的气味。
王海亮早就看好了风向,他占的是下风口,这样的话,短距离之内,狼不会闻到他的存在。
他的手里已经抓好了那个大渔网。眼睛也像一根犀利的坠子,瞄准了最前面的狼孩。
此时的狼孩是警觉的,眼睛里放出烁烁的绿光,耳朵也直楞起来,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尽管狼群大量聚集,战斗力强悍,可作为狼王,他还是如履薄冰,保护着每一个成员的安全。
狼群是向着上坡攀爬,一条条矫健的狼身跳过山石,穿过草丛。
只要翻过前面的那座大山,前面就是当初那条山道了。所有的狼都打起了精神。
可就在这时候,一件怪事发生了。
忽然,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从天而降,狼群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前面的狼王就是一声尖叫。
王海亮站起来的瞬间,就撒开那张大网,将狼王给罩在了底下。
狼王遭袭是非常突然的,不但他本人没有注意,身后的狼群也没有注意。
王海亮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狼王的对手了,他已经打不过他。
但他是人,人比野兽聪明的地方,就是会制造工具,制造武器。
狼王虽然凶猛,可在人类制造的武器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就在大网罩下来的瞬间,狼王感到了不妙,它想反抗,可越是反抗,那张大网将他的身体缠的越紧。
他在渔网下挣扎,嘶叫,满地打滚,想利用牙齿将大网撕裂。
但是王海亮的动作更快,抬手一摆,整个大网就在地上拖出去老远,三滚两滚,大网就束缚了狼王的手脚,动弹不得了。
但他仍旧在嚎叫,在撕裂,用他的牙齿跟利爪扯得丝丝拉拉响。
所有的狼都吓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山民们没有打渔的习惯,大山里也没有过渔网,狼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可他们忽然看到王海亮,全都吓得浑身一抖,纷纷后退。
王海亮是群狼的克星,多年来,死在他手下的狼不计其数。
从他的身上,狼们早就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但只是停顿了一下,所有的狼全都反应了过来。
王海亮设下陷阱,要抓捕它们的狼王。
那群狼就不干了,最前面的几条浪嗷嗷大叫,四蹄腾空,直奔王海亮扑咬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母狼踏雪。
狼孩是踏雪的孩子,是吃它的奶水长大,踏雪爱子心切,在狼孩受到袭击的时候,一股天生母爱让它发疯发狂。
她才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就是勾魂的阎王,也要斗一斗。
踏雪是第一个飞起来的,首先扑向的是那张渔网。
但是当它发现那渔网非常坚固,根本撕不开的时候,母狼的眼睛腾地红了。
它飞身跃起,嘴巴一张,两排巨大的獠牙奔向的是王海亮的手腕子。
踏雪是拼了命要把狼孩救下来,身后的几条大狼也奋勇而上,要把狼孩救下来。
可王海亮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踏雪狼影飞过的一瞬间,飞起一脚,只踹踏雪的鼻梁骨。
暗夜里,他的准头照样很好,脚上的皮鞋定了铁掌,当地一声,踢个正着。
王海亮的脚不偏不倚,踹在了踏雪的脑袋上。这一脚几乎将它的脖子折断。
踏雪一声尖叫,身体被踹飞了,从山梁上滚了下去。
踏雪身后几条狼正在往上飞扑,根本没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