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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金钗-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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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三公子见他忽然答非所问,心中一怔,只好说道:“此琴乃是寒舍祖传之物,小生对于琴道,不过略谙皮毛而已。”

老道人却听得频频点头,依然续道:“施主有此古物随身,自非俗手,贫道这就大可放心了!”

梅三公子觉得这老道人煞是古怪,方才侃侃而谈,说是为了挽救武林浩劫,这会却放着正事不说,和自己大谈琴道!

这也难怪,也许老道人酷爱弹琴,看到自己马上挂着一张古琴,触发他的逸兴,才说个不休,心中想着,正待开口!

只见老道人笑容一收,又现出一脸庄重之色,偏头问道:“贫道之意,想把施主方才在林外听到的那首琴引,传与施主,不知施主是否愿学?”

他当真是个琴迷!自己急须赶路,他倒好整以暇,要教自己学起弹琴来了!

梅三公子心念才动,老道人却不等他回答,只说了声:“施主看好!”

手指拨弄,立时铮铮琮琮的弹了起来。

梅三公子被他强迫学琴,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静心聆听,何况他本来是深爱此道的人,自然心领神会,默记指法。琴韵悠扬,老道人正身端坐,专心一致的弹琴。

梅三公子也心与琴会,渐入佳境!

山谷之中,一片恬静,似乎是春光明媚,百花争放,云蒸霞耀,莺凤和鸣。

好像世界上,没有战争,没有仇杀,高山流水,竹筠松风,莫不是和谐美好,一片祥和。

琴声既终,余韵犹在,这老道人微微笑道:“施主何妨取下碧琅干,试奏一曲,看有无遣忘之处?”

梅三公子为他琴声陶醉,心头空灵,一时之间,几乎把赶赴大洪山之约,忘得干干净净。当下果然依言从马背上取下碧琅干,退去琴衣,只见一片碧绿晶莹,冰弦生辉。

梅三公子在草地上坐下,静心澄虑,照着老道人方才所奏琴调,默默背诵了一遍,就手抚七弦,铮铮琮琮的弹了起来!

老道人含笑而视,不时露出惊奇之色,他真不相信眼前的少年公子,居然对自己数十年苦心精研,方从“太上感应篇”探索玄奥的感应绝学,无上心法,竟能一聆就会,弹得十分自然,而感到无限诧异。同时也觉得所传有人,而深感欣慰,不住的点头。

正当梅三公子心神合一,弹到物我两忘,冲穆恬静,忽然耳际一声呵呵大笑。“施主奇才天纵,贫道不但绝艺有托,衷心告慰,武林苍生,也足可重生,岂不快哉?”

梅三公子闻声停手, 目光掠去,老道人业已灰袍飘然,行云流水般往林外走去!心中一急,立即一跃而起,叫道:“道长请留步!”

老道人仰天长笑,声若鹤唳,接着缓缓的道:“施主大洪山之约,事不宜迟,一曲‘止戈引’,也足以消敉魔劫了!”

他边说边走,飘然出林而去。

梅三公子瞧着老道人远去身形,心中不由恍然大悟,他传给自己的这个琴调,原来就叫“止戈引”!他说“即此一曲,足以消赦魔劫”难道这阕“止戈引”,还是一种极其深奥的武学不成?

不错!自己在弹琴之时,心神会合,以意使气,不自觉的由琴声中发出。

那么这“止戈引”当真能却敌止戈,化暴戾为祥和,救浩劫于无形?惊喜之余,不由深悔自己没有再向老道人请教名号,致失交臂。

啊!原来他早知自己是赴大洪山去的,只要遇到铁拐仙,也许能知道他的来历。心中想着,立即收起碧琅干,翻身上马出林而去。

这一阵耽搁,差不多已到了未牌时候,梅三公子心急赶路,纵马急驰,赶到塘港,已是天黑多时,大江对岸,就是安陆了。但一衣带水,江流浩浩,附近数里,竟然找不到一只渡船。

眼看夜色渐深,面对这辽阔的汉水,任你武功最高,也不能插翅飞渡。

梅三公子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见大江下流,缓缓驶来一艘船只,片刻工夫,逐渐接近。只见中舱坐着一人,此时四顾烟水,悠然朗诵:“江流有声,断岸干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

念的正是赤壁赋中的句子,音调苍老,铿锵有力,分明是从内功精深之人的口中唱出!

咦!此人声音好熟!

梅三公子心中一动,凝目视去,舱中之人,是一个玄门装束,面若冠玉,目若朗星的青年道人。

他!不是自称闻香教主的温如风,还有谁来?心中一喜,立即叫道:“船上是温兄吗?”

温如风微微一怔,忽然喜道:“原来是梅兄,哈哈!九道弯一别,想煞小弟了,不图会在这里遇上了,当真巧极,快请上船。”

说着连连吩咐,把船靠近岸去。

梅三公子登船之后,蓝儿把琥珀驹牵入后舱,捧上香茗。

温如风满面春风的道:“九道弯一别,小弟听江湖传说,梅兄大破六绍山,同时击败华山神翁,英名满天下,兄弟聆悉之下,真是与有荣焉。”

梅三公子也朗朗笑道:“小弟这次由湘西一路北来,听说温兄创教百里洲,得展平生抱负,小弟正要向温兄祝贺呢!”

温如风听得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他瞧到梅三公子单骑赶路,也许还不知道崔敏之事,心中一宽,忽然脸露关切之色,问道:“梅兄不和两位小妹子(他口的两位小妹子,是指崔慧和上官燕两人)及尊驾同行,单骑远来,不知有什么紧要之事?”

梅三公子虽然从崔敏口中,隐约听说温如风并非正派中人,但语也不详。何况自己一行,在湘西中了金线桃花蛊,幸而和他途中相遇,陪着自己同上九道弯这份义气,已弥足珍贵。此时见面,他还是故友情殷,十分关切,不由疑念尽涤。

觉得崔敏当时被三义会押赴天理教,中途由闻香教拦劫,大家事先既不认识,暂行囚禁在闻香教,正当人家开坛在即,没工夫开释,也是人情之常,后来由孙姑娘把她救出,女孩儿家心胸较狭,善于记仇罢了。他可不知道崔姑娘,差点被这淫魔夺去贞操呢!

当下闻言之后,就把自己为了应铁拐仙之约,先行赶来,崔慧她们,和红灯夫人一路,随后也可赶到,约略说了一遍,一面问道:“温兄创教伊始,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温如风瘦削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笑道:“梅兄请瞧这简!”

梅三公子不用他开口,也早已看清,那正是九幽教主孟兰盛会的请柬,和自己接到的一模一样。

连上面“送呈闻香教总坛。

温教主如风亲启”

那几个字样,也和自己接到的请柬,出于一人笔迹,这就笑道:“原来瘟兄也接到了九幽教主的请柬,赶约而来,和小弟成了一路,那真是巧极!”

说到这里,只见温如风收回请柬,依然往袖中放去,不由迟疑了一下,道:“兄弟曾听玄女教主二足,六绍三娇中的飘渺仙子聂玉姑娘说起,九幽教主可能在这请柬之上,做了手脚,暗涂剧毒,温兄可得小心!”

闻香教主温如风全身似乎微微一震,旋即敞声笑道:“兄弟创设闻香教,自认对毒药迷香之类,也稍有心得,当日接到请柬之时,兄弟确也如此想法,但经略为辨别,却是丝毫无毒。何况九幽教主既下请柬,也许会有凭柬入场的规定,如不带在身边,或立即毁去,岂非示弱?”

梅三公子暗想,自己接到请柬之后,也曾运气检查,觉得手指上并无中毒现象。但自己却因飘渺仙子聂玉娇先入之言,竟尔把请柬震成粉碎。

如今经温如风这么一说,不由脸上一红,深感自己总究江湖经验不足,面露钦佩的道:“温兄经验丰富,小弟万万不及。”

温如风大声笑道:“梅兄身怀佛门绝学,也是兄弟万万不及之处。”说到这里,却长长叹了口气道:“目前江湖上,名门正派门下,既多邪行之士,旁门左道,更是乘机崛起,兄弟秉先师遗命,继承闻香教,原也抱了极大心愿,行道江湖,为天下苍生请命。

但兄弟德薄能浅,实感兹事体大,单凭寻人之力,决难有成,梅兄如不嫌弃,兄弟想请梅兄,担任敝教总护法名义,共同合作,轰轰烈烈的做番事业。”

梅三公子笑道:“温兄好说,小弟怎敢当此重任,只要温兄所作所为,上合天心,下应人情,伏魔卫道,原是我辈武林中人的天职,小弟自当尽力而为。”

温如风脸色,瞬息千变,似乎十分复杂,闻言不由大喜,连忙拱手道:“梅兄快人,千金一诺,兄弟先谢了,但等此次孟兰会后,兄弟就恭请梅兄屈就敝教总护法之职,梅兄不可推辞。”

梅三公子皱下皱眉道:“温兄,此事且容小弟详为考虑,何况目前九幽妖人的约期已近,胜负存亡,尚在未定之天,且等盂兰会后,再行商榷如何?”

温如风心中虽然另有打算,但听梅三公子口气,已有允意。暗想盂兰之后,正邪各派,已然一网打尽,只要自己在盂兰会上,设法保全梅三公子,就不怕他不入自己彀中,那时武林之中,只有九幽教和自己的闻香教并存,闻香教有梅三公子这样坚硬人物,就是九幽教主,也不敢不正眼相看了。

想到这里,心头越发得意,但他乃是城府极深之人,此时欲擒故纵,微微点头道:“梅兄说得极是,兄弟听说九幽教主勾魂律令,极是厉害,九大门派中人, 已有半数,被他掳去。恐怕此次盂兰会上,还会另有阴谋,小弟此行,原无把握,不过为了武林浩劫,聊尽心力罢了。如今既有梅兄同行,倒使小弟增加不少勇气。”

梅三公子年轻之人,谁都喜欢奉承,温如风以一教之主的身份,对自己大捧特捧,心中也甚有舒服之感,方想回答。只觉船身一阵轻震,原来已在一处浅滩靠岸。

梅三公子和温如风相继登岸,蓝儿牵过马匹。温如风方要跨身上马,突然口中“咦”了一声,停住身形,向四外搜索!梅三公子瞧他这一举动。不但微微一怔。

只听温如风低声说道:“不好;这是血腥气味,梅兄附近有人被害。我们快找!”

说着一个箭步,往芦苇中窜去。

梅三公子深知闻香教主经验老到,定有所指,也立即跟着过去。刚一走近芦苇,只见温如风早已蹲下身子,在他面前,赫然倒卧着一具死尸。

他见梅三公子走来,回头说道:“这是武当派的蓝袍八剑!”

“蓝袍八剑?”

梅三公子心中一震,低头瞧去,那死尸头挽着髻,身穿蓝袍,果然是武当门下的蓝袍八剑装束。

他长剑出鞘,尸身扑地,剑伤后心,一大滩鲜血,早巳凝结!但右手前伸,好像在未死之前,曾竭力在沙滩上爬动。

梅三公子目能夜视,忽然发觉他手指伸处,似乎依稀划着一些什么?

这一留神,果然另有发现,那是沙地上歪歪的划着一行字迹!

“梅黑森速……”

第一个字,写得非常清楚,后面三个,已渐次无力,还可依稀辨认,“速”字之后已不成字体。心中忽然一动,赶紧把尸体翻过身来,那不是替铁拐仙传语的微尘子是谁?

梅三公子俊目含煞,心中极感愤怒,微尘子在这里遇害,如果说是回程途中,骤遇强敌,还不如说他回转之后,又奉命在渡口等候自己,更来得恰当。

第六十九章 故弄玄虚

因为临死之际,拚着最后一口气,在沙滩上留下字迹。而且第一个就是“梅”字,当然他想定梅三公子,但因自知真气将竭,时间无多,无法多写,所以写了一个“梅”字之后,就立即改变“黑森林”。但写到“森”字,实在无力再往下写,于是连“林”字都没写出,又改写“速”字。

那么铁拐仙、天一大师、玄清真人等业已去了黑森林,他是专等自己,要自己尽速赶去?

梅三公子想到这里,不由热血沸腾,嗔目说道:“道兄英灵不远,梅君璧此去黑森林,定当替你手诛仇人。”

话声未落,陡听七八丈外,传来一声极其阴森的冷笑!

梅三公子剑眉如掣电,对方冷笑未歇,梅三公子业已飘落。

果然在芦苇之中,发现鬼魅似的站着一个九幽门装束的黑衣怪人!

他似乎没料到梅三公子会来得如此快法,心头一惊,右手拘魂铁牌,向前一挡,身形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梅三公子瞧着他这身装束,认出是十大游魂中人,当下舌绽春雷的喝道:“尔是何人,梅君璧面前,还不报名受死?”

黑衣怪人似乎瞧清梅三公子年纪甚轻,不由胆子一壮,不屑的道:“太爷摄魂使者便是。”

梅三公子嘿了一声,又道:“武当门下的微尘子,可是被你所害?”

摄魂使者发出一声阴森低笑,点头道:“不错!九幽门下,见者丧……”

“好!”梅三公子目光如电,突然打断他话头,右手微抬,精光暴卷。摄魂使者运转个念头的时间都来不及,身子已被裹入一片寒锋之中,只听一声比鬼号还要难听的惨叫起处,血雨飞洒。一个高大身子,眨眼之间,被剑光绞作数断!

温如风闻声赶来,梅三公子早已返剑入匣,这可真把闻香教主瞧得凛骇不已!

暗想自己和他只不过数月不见,剑术分明又精进甚多。不!简直入了化境!心中不由更是暗暗高兴,但他脸上却并没表露,只是瞧了地上被截成几段的尸体,问道:“梅兄,此人可是九幽教下?”

梅三公子冷哼道:“他是九幽门下十大游魂的摄魂使者。”

“摄魂使者?”温如风听得心头又是一惊,九幽门下十大游魂,精通“勾魂鬼眼”,武功诡异,已得九幽教主真传,在梅三公子手下,居然还走不出一招?自己和他同行,倒真得小心留意,不能丝毫露出破绽才好。

两人默默无语回到原处,梅三公子拔出昆吾剑,挖了一个土坑,把微尘子尸体埋好,一面回头道:“温兄,我们此时就得立时赶赴大洪山去!”

温如风因方才并没瞧到微尘子所留字迹,不由迟疑了一下,问道:“梅兄难道另有发现?”

梅三公子点头道:“据小弟猜想,这微尘子可能是奉命等候小弟来的,铁拐仙老前辈此时敢情已进入黑森林去。”

温如风眼珠一转,瘦削脸上闪过一丝狞笑,立时应了一声:“好!”

两人走出芦苇,从蓝儿手上,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往大洪山奔去。

初更时候,便已赶到山麓。此处已是一片荒凉,四无人烟?迎面群峰隐隐,全是黑压压的参天林木,连入山途径都没有。

两人下马之后,把马匹交给蓝儿,吩咐他在山下等候。

梅三公子瞧着这一片森林,不由心头一愕,问道:“温兄,这就是著名的黑森林吗?”

温如风笑道:“早呢!大洪山方圆数百里,都是原始森林,不过黑森林却要打这里进去,过了鹰愁涧,才算开始,那是大洪山的心脏地带。入林愈深,林木愈密,虽在大白天里,也恍如黑夜,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地上落叶堆积,连流出来的涧水,都其黑如墨,又是毒蛊毒物,潜伏的好所在,千百年来,可说从无人迹。”

梅三公子听得剑眉微微一皱,道:“温兄既知道得如此详尽,谅必对黑森林极为熟悉?”

温如风摇头道:“兄弟也只听人说起,里面虽然只有数十里方圆,但天险重重,极难通过。”

梅三公子沉吟一下道:“那么温兄可知鹰愁涧的方向?”

温如风道:“鹰愁涧乃是两座山峰对峙中的一道绝涧,终年水势洪洪,如在春初雪融之际,山洪暴发,可说高与峰齐,大洪山之名,即由此而得。鹰愁涧两边峰头宽达三十余丈,山下樵夫猎户,都到此为止,莫想再进,这么宽的绝涧,即使武功最高,也无法能够飞渡。”

梅三公子听得顿感踌躇,照他如此说法,别说黑森林,就是鹰愁涧都难以飞越了。

温如风却微微一笑,道:“梅兄不必耽心,以兄弟推想,铁拐老化子既然柬邀九大门派中人,齐集安陆,在九幽教主约定日期之前,突采行动,对飞渡鹰愁涧之策,定已早有筹划,咱们赶到地头,自然知道。”

梅三公子经他一说,不由连连点头,喜道:“温兄说得有理,小弟真是多虑了。”

温如风只笑了笑,并没答话,便向山上走去。

梅三公子见他一路奔驰纵跃,心中不但毫不起疑,反而大喜过望,当下也不再问,先后一路疾跃而去。

两人翻山越岭,差不多奔了一个更次。

梅三公子只觉山势越来越险,穿林越壑,根本早已无路可循,不由问道:“温兄,鹰愁涧距此还有多少路程?”

温如风一面奔行,一面笑道:“快了,再过两个山头,就到了。”

说话之间,又已穿入一处林中。

梅三公子目能夜视,跟随温如风身后,但觉地势逐渐往上,树木也更形深密,而且附近丛草之间,还有多处践踏偃倒的痕迹。不由心中一动,暗想也许就是铁拐仙等人,打这里经过时所留下。

不多一会,已然随着山势起伏,翻过两重山岭,温如风突然脚步加快,穿林而出,往前面一座突起的山峰,攀跃而上,一面回头笑道:“梅兄,鹰愁涧就在前面了。”

说着人已向山腰走去。绕过前山,梅三公子耳中,已隐隐听到洪水水声。

原来这座山峰后面,已是千丈悬崖的一道绝壑,对岸高峰如削,云气迷蒙,根本看不清远处景物。

鹰愁涧,当真和温如风口中所说,完全相同,双峰对峙,下临绝壑,恁宽的山涧,除非是飞鸟,任谁也无法飞越过去,鹰愁之名,倒确也名符其实!

半轮银月,斜横天空,繁星簇簇,银河如洗,本来富有诗意的月夜,在这阴气森森的山腰绝壑边上,却有点黯淡无光之感!

梅三公子神目如电,四处一阵打量,忽然发现左边数丈开外的一株巨树之上,磷火闪烁,高挑眷—幅白布长幡,运目瞧去,上面写道:“特架便桥,请放心通过。”

梅三公子心中一怔,低声轻呼:“九幽妖人,居然已知我等行径?”

温如风似亦神色一变,徐徐的道:“既有便侨,想必就在附近,我们何不过去找一找?”

两人从幡下过去,走了半箭多路,果然发现一条粗绳软桥,横过千丈绝壑,直通对岸。

梅三公子探首向深涧望了一眼,心中暗想,九幽妖人,已知道九大门派中人,在会期之前,突采行动,想必早有准备。他们故示大方,架桥迎客,如果等大家渡过之前,他只消把便桥折断,来此之人,谁也插翅难飞。

正想之间,人还没有走过吊桥,忽见树林之中,突然闪出八个手执禅杖的灰衣僧人,一字排开,拦住去路。其中一个单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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