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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顾不得拭泪,双手抱着他上身,急急说道:“祝公子,你……醒了,你伤在哪里?”
她脸上还挂着泪水,也有着惊喜之容,目光之中,更含蕴了无比的关切。
她像妻子伺候丈夫一样,丝毫不避嫌疑,让他舒服的斜靠在自己怀里,两人的面孔,几乎接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
祝文辉发觉自己斜靠在她身上,不党轻微的挣动了一下,要想坐起。
飞燕慌忙轻轻按着他肩头,柔顺的道:“你不可动,就这样靠着不要紧的。”
祝文辉这一挣动,就觉胸口剧痛,咬着牙关哼了一声。
飞燕双眉紧蹙,关注的问道:“你究竟被他‘金琵琶手’内力击中哪里?伤得这般厉害?”
祝文辉徐徐吸了口气,说道:“就是被他暗劲涌上胸口,当时只不过觉得有些气窒,唉,真想不到会有这么厉害,这也怪我太大意了,大概是被他震伤了内腑,方才我一运功,就觉胸口剧痛,血气一涌……”
飞燕听得心头一阵颤动,只有心肺受震,才会逆血上冲。“金琵琶手”专震内腑,被他击伤胸口,那是无药可救的了!
她呆呆的望着他,一个人像从九霄云端直摔下来一般,那么虚无飘渺。
渐渐,她眼中神光,由绝望而趋于坚定!
她心头也同样的坚定下来,暗自忖道:他真要重伤不治,我也……不,我不能死,天下一定有专破“金琵琶手”的武功,我要为他复仇。
祝文辉看她半晌没有说话,正待开口,突然呼吸一窒,要想吸气,一口鲜血,从喉中直涌上来,连张口都来不及,哇的一声,喷在飞燕的肩头之上。
飞燕惊得脸色发黄,一颗心直往下沉,抱住祝文辉,哭出声来,呜咽的道:“公子,你伤的这么沉重,叫我怎么办呢?”
祝文辉喷出一口鲜血,人已颓然若废,但胸口却觉得舒服了些,看着飞燕,有气无力的道:“姑娘快别伤心,我吐了这口血,胸口觉得好多了。
飞燕心中暗道:这就是心脉受创之兆了,涌上来的逆血,吐出之后,胸口自然会觉得好过些,但一个人,能这样喷上几口呢?
她不想还好,这一想不由得芳心欲碎,双手抱紧祝文辉的身子,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得更是伤心。
这时,观音堂前,悄无声息的来了四五条人影!
前面领头的一个,又矮又胖,状如水桶。后面跟着三个苗条纤影,虽是黑夜,看去依然风姿绰约,肩头斜背着长剑。
只有最后一个是中等身材的汉子,空着双手,身上没带兵器。
领头的水桶形人影,一身玄色衣绔,头上戴着珠翠,一看就知是个妇人。
她奔近庙前,脚下忽然一停,侧耳听了一阵,冷冷说道:“这哭声大概就是飞燕那贱婢了,姓祝的小于中了右护法一记‘金琵琶手’,不治身死,你们随我进去。”
话声一落,当先朝庙里走去。
观音堂两扇破旧的木门,敞开无阻,一眼可以看到荒草没径的天井,和黑沉沉的大殿。
一股幽幽的呜咽的哭泣,其声凄楚,其情悱侧,正是从大殿上传出!
矮胖妇人左脚堪堪跨进门槛,突然,右首一扇木门,无声无息,迅快的朝外阉来。
事出怆促,矮胖妇人连转念头的时间都没有,“砰”的一声,和迎面阖来的木门,撞了个满怀!
不,连前额、鼻子都撞上了!
这一下来势好猛好快,撞得矮胖妇人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几乎往后跌倒。要待后退,可是一只左脚,又跨进了门槛,木门猛然地阖来,她上身受到撞击,往后一仰,这一来,左脚正好夹在里面,胫骨一阵剧痛,快要被木门夹断了!
庙前并没有风,即使是风,来势也不可能有如此猛法。
矮胖妇人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心知有异,左掌往前一推,退出左脚,身形迅快的后退数丈,定睛瞧去。
右边那扇木门,经自己一推,又呀然荡开,门内根本连鬼影子也不见一个。
好像那扇门真是被风吹的阖起来的,这当然不会是风!
矮胖妇人被碰得鼻青额肿,心头既惊又怒,正待喝问!
她身后一个苗条人影立即趋了上来,低低问道:“筱姨娘,你没事吧?”
原来这身如水桶的矮胖妇人,正是花字门的花监筱如意和她手下的三燕。
筱如意忿怒地哼了一声,没理紫燕的话,三角眼一翻,冷厉喝道:“什么人暗中捉弄老娘,是好的,给我站出来……”
话声未落,突然喉头作呕,“恶”的一声,连吐口水不止。
原来在她说话之时,忽然飞来一把泥沙,无声无息的撒入她口中。
跟在她们身后的中等身材汉子忽然走前几步,低低说道:“筱姨娘,你且后退,让在下进去瞧瞧。”
筱姨娘点点头,叮嘱道:“崔老九,你可得小心,此人出手极快,又不知他躲在哪里?”
崔老九,正是从开封一路跟踪祝文辉来京的刀疤汉子,是花字门的护法之一。
护法出身不一定是花字门的人,但必须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才够资格。
崔老九低声道:“在下就是要把他引出来,筷姨娘稍加注意,就可发现。”
筱姨娘又点点头,唰的一声,反手从肩头掣出双股剑,严神戒备。
崔老九出身排教,精擅“阴手”和“五鬼钉”,这时早已准备妥当,右手当胸直竖,左手掌心,暗藏五支“五鬼钉”,气运百穴,举步朝观吾堂山门走去。
观音堂没有一丝灯火,方才鸣呜咽咽的哭声,也早已停住。
如今,只有黯淡的星月,照在树影迷离,长草没径的天井上,更显得夜色朦胧,阴暗处,好像有人隐伺一般!
崔老九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能当上花字门护法,全然也不简单。跨进山门之后,双目炯炯,不住的朝四周打量,脚下跟着一步步朝天井中跨去,缓慢而沉稳,显得他如何的凝重,小心了。
这样从山门走入天井,一路上,平静得连一丝风也没有,如今,他已经走到天井中央。
观音堂地方不大,天井自然也不会太大,四方形的天井,最多也不过五六丈见方。
照说,崔老九只要两个起落,就可飞掠过去,但他因有筱如意前车之鉴,这三丈多远的一点路,他就足足跨了六七步之多。
如今,已经走到天井中央,再跨出去,每一步离大殿越来越近。
正因没见一丝动静,更使他小心奕奕,搜索行进,不敢稍存大意。
就在他左脚刚刚朝前跨出,突然左肩膀上,被一只悄无声息,突如其来的手掌搭了上来!
崔老九心头蓦然一惊,他本来双手提胸,凝聚了十成功力,随时可以击出,不知怎的竟然会措手不及!
只觉那只搭在左肩的手掌,沉重有力,虽然只是轻轻一带,自己就身不由己,朝右一个急旋,(本来面向大殿走去,这一转,变成面向山门)再也收不住脚势,飞一般朝前冲了出去。
这一冲,至少冲出去十几步之多,从天井中央,冲出山门,一直冲到筱如意面前。他想收势,也休想刹得住,但冲到筱如意面前时,你不用刹住,也正好自动停了下来,这一段话,当真快速已极,崔老九在这段时间之内,一个身子就像不是他的,连一点自主的力量都没有,从冲出到停止,都是被那支怪手在肩头一带之力,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好像着了魔一般!
筱如意看得大吃一惊,急急迎了上去,问道:“崔老九,你看到了什么?”
崔老九定了定神,摇摇头道:“没有。”
筱如意道:“那你那么快就退了出来?”
崔老九道:“在下是被一只怪手推出来的,这家伙躲在在下身后,根本没看清他的的面貌,筱姨娘一定看清是什么人了?”
筱如意惊讶的道:“没有呀!你身后根本什么人也没有,你走到天井中间,就一个后转,急急忙忙奔了出来,哪有什么人影?”
“你会没有看到人影!”崔老九惊异的道:“这怎么会呢?方才是有人在我肩头拍了一掌……”他忍不住伸手朝左手肩膀摸去。
“啊……”
这一摸,崔老九不由的惊叫出声,原来他左肩被那手掌搭过之处,衣衫就像纸灰一般,随手粉碎,露出了肩头肌肉,像一只缕空的手掌。
筱如意看的脸色大变,心知今晚遇上了高人,当下躬躬身道:“庙中住的不知是哪一位前辈?请恕筱如意不知不罪,筱如意是奉命追缉本门叛徒来的,前辈既然伸手,筱如意只好退走,但望前辈赐示名号,让筱如意可以回去覆命。”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甚是婉转,意思自然是只要你亮个万儿,花字门就不愁无处找你。
她话声甫落,突听庙中响起一声沉哼,接着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老夫是谁?连老夫自己都忘了,不过你不用耽心,怕覆不了命,回去告诉花见羞,就说遇上老夫,被老夫撵走的就好。”
此人说话有气无力,简直老得掉了牙!
筱如意还没开口,崔老九怒声道:“你尽躲在暗处,算得哪一号人物?有头有脸的人,总该亮个字号。”
那苍老声音笑道:“老夫不是在你身上留了记号么?亏你跟甄兆五多年,你不清楚,姓甄的小眼睛可没瞎,你再多说几句,就会掉几颗牙齿,还是给我滚的好。”
筱如意听他口气托大,心知今晚难有结果,这就低声道:“崔老九,这位老前辈既然这么说了,咱们就不用再惊扰他了。”
说完,朝身后三燕挥了挥手,几条人影,如惊弓之鸟,纷纷惊起,转眼便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山门外来了追踪的人,殿里的祝文辉和飞燕自然全听到了。
起初,飞燕听到筱姨娘的声音,一颗心起了剧烈的颤栗!;
祝文辉伤势沉重,她自己虽是义父甄兆五传授的武功,比起筱姨娘,可还差得远。
但此时此地,外援已绝,自己纵然不敌,也只得舍命一拼。
她轻轻放开祝文辉的身子,迅快掣出双股剑,咬着嘴唇,挡在祝文辉的身前。
摒息、凝神、全神戒备,心中却不禁升起一股不可遏止的哀思:难道我们今晚当真该死在这里了?
一颗颗的泪珠,忍不住从她眼角涌出。
就在她举袖拭擦泪水的一瞬之间,奇迹也随之出现!
筱如意跨进山门,就被一扇庙门撞了出去,接着崔老九又无缘无故的一个向后转,冲出山门,这一连串的奇事,直看得飞燕目瞪口呆,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她也没看清楚!
但她心里已经有数,方才曾有一位高人在暗中指点,要自己两入朝这里来,曾说:“只要赶到观音堂,就安全了。”
不错,自己来的时候,右底还有灯光,现在灯光已经熄灭。
那么右庑住的准是一位高人无疑,筱姨娘和崔老九准是这位高人暗中使了什么手法,不让他闯进庙来。
她想到这里,忽然感到心头一宽,再定睛看去,筱姨娘、崔老九等人,已经悄然退走!
奇怪,那苍老声音说的话,她竟然全未听到。
突然,静寂的身后,又响起了“哇”的一声!
这声音钻进飞燕的耳朵,好像利箭穿心,几乎惊悸得直跳起来!急急转过身去,目光一注,果然祝文辉又喷出一口鲜血,人已昏了过去。
飞燕全身一阵麻木,双剑一丢,飞也似的扑了过去,双膝一屈,抱着祝文辉,尖叫道:“公子……祝郎……你叫我怎么办呢……”
她脸颊紧贴着他的脸孔,连串泪水,从她粉颊上滚滚直落。
“唉!”一声低沉的叹息,起自她身边!
飞燕虽在极度伤心之下,但她究竟是练武之人,耳目敏锐,这声叹息,使她猛然惊觉,倏地抬起头来。
泪眼模糊,看到身侧不远,颤巍巍站着一个白发披肩,白髯垂胸,身穿葛衫,手拄藤杖的老人,一双慈祥而炯炯有光的眼神,正在一瞬不瞬,望着自己两人。
飞燕突然心中一动,放开祝文辉,转过身子,扑的跪了下去,垂泪道:“老前辈,你救救他……”
只说了两句话,便已泣不成声。
白髯老人侧然道:“小姑娘,你快起来,老夫有话问你。”
飞燕拭着泪站起;望着白髯老人又道:“老前辈,他……”
白髯老人道:“老夫方才已经点了他三处大穴,暂时可保无虑。”两道目光盯着飞燕,问道:“你是花字门弟子?”
飞燕点点头,口中应了声“是”。
白髯老人道:“这么说,方才那几个人,是追踪你来的了?你为什么要叛门私逃?”
私逃,比私奔好听了些,实则依然指她私奔。
飞燕娇面上微露娇红之色,俯首道:“老前辈也许还不知道,花字门总监赛弥勒甄兆五是个恶魔,他门下弟子,都像侍妾一般的伺候他,四燕之中,因我年纪最小,才没有遭他玷污,我心里一直很害怕……东方玉《湖海游龙》第十六章
白髯老人哼了一声道:“这畜生,老夫早就听取他是个淫魔,唔,你就是这样逃出来的?”
飞燕目中有了泪光,委屈的道:“本来我们燕字排行,一共有五姐妹,四姐云燕,就是誓死不从,触怒了甄兆五,才把她送到万花院去,云燕姐姐受不住折磨,自杀身死,这回筱姨娘又要把我送到万花院去……”
“好!不用说了,老夫已经明白!”白发老人目光一动,问道:“那么这小伙子又是你什么人呢?”
飞燕双颊一阵红晕,说道:“他是祝公子……叫祝文辉,是开封天佑镖局的少局主……”
白髯老人目光闪动,点头道:“金眼神鹰祝天佑的儿子。”
飞燕应了声:“是。”
白髯老人道:“他如何受的伤?”
飞燕道:“祝公子为了救我,被‘金琵琶手’击伤内腑……”
说着,目中清泪,又自夺眶而出。
白髯老人吃惊道:“金琵琶手?花字门何来黄教中人?”
飞燕道:“他是被花字门右护法鄢茂功所伤。”
“鄢茂功?”白髯老人微微摇头道:“老夫不曾听说过。”
他目光凝注着祝文辉,缓缓俯下身去,伸手翻起祝文辉的眼皮,看了看,又取过他手腕,把了一阵脉息,直起身,默默无语。
飞燕心头一沉,问道:“老前辈精通医道,想必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
白髯老人一手摸着白髯,回过头来,呵呵笑道:“老夫若是说天下精通医道的人,老夫排名第二,那么这排名第一的人,老夫还想不出他是谁来?”
原来他自称天下第一!
飞燕心中一动,忙道:“求求老前辈,你救救他……”
白髯老人捻须道:“老夫正在思索,只是此子伤的奇特——”
飞燕睁目道:“老前辈看出他的伤势来了?”
白髯老人沉吟道:“据老夫从他脉象上诊察,此子并非‘金琵琶手’所伤。”
飞燕道:“是的,他是被鄢茂功‘金琵琶手’击中胸口,受的伤。”
白髯老人看了他一眼,徐徐说道:“老夫知道,黄教‘金琵琶手’,和红教‘大手印’,同出一源,击中人身,专伤内腑,武林各大门派内功,均难抗衡,但此子练的,似乎不是一般武林中的内功,从他本身真气凝固,这一点看来,他从小练的是玄门炼气土的吐纳功夫,也就是一般人说的玄门护身真气,照说像‘金琵琶手’这类外门功力,应该伤不了他。”
飞燕和祝文辉交往不深,不知他的师门底细,一时瞪目不知所答。
白髯老人又道:“老夫这么说,你也许听不懂,但说的浅近一些,炼气士的护身真气,本来只要遇上外来压力,不须本人运功抵御,就能自生护身作用,‘金琵琶手’的震弹之力,决震不到他内腑,只是此子年纪太轻,功行尚浅,修习的护身还不到火候,一旦遇上像‘金琵琶手’这样强劲的外来力道,一时无法把震力消卸,内腑因而反被自己的真气回震之力所伤,现在你懂了口巴?”
飞燕当然还是不懂,心想:说了半天,还不是被‘金琵琶手’震伤的?一面问道:“这有不同么?”
白髯老人道:“自然不同,是‘金琵琶手’震伤,只要给他服上几颗疗伤药丸,就可治愈,但被他自己本身真气反震,伤及内腑,这就十分棘手……”
说到这里,微微摇头,没有再往下说。
飞燕听得心头猛然一凛,这无异是判了他的死刑,她娇躯禁不住一阵颤抖,双目泪水承睫,颤声道:“老前辈这是说他没有救了,他若是伤重不治,我……我也……”
白髯老人睁大双目,说道:“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飞燕哭道:“你不是说他没有救了么?”
白髯老人大声道:“老夫几时说他没有救了?哈哈,有老夫在这里,他会没有救么?老夫若不能把他治好,还叫什么太行一叟?”
太行一叟桑药师,不但武功极高,而且也是武林中首届一指的神医,飞燕纵然没有见过太行一叟,听总听人说过。
此时“太行一叟”四个字钻进飞燕的耳朵,不由得大喜过望,扑的跪了下去,说道:
“原来你老就是桑药师,有你老在这里,祝公子就有救了!”
她喜极而泣,目中泪水,依然从粉颊上像珍珠般滚落,但脸上悲痛之情,已然一扫而空,开朗了许多。
太行一空仰首笑道:“哈哈,此子还算命大,老实说他被自身真气反震内腑,除了他师傅,天底下大概也只有老夫能治了!”
说到这里,才发现飞燕跪在地上,这就说道:
“小姑娘快快请起,老夫不喜俗礼。”
右手一挥,衣袖随着卷出,把飞燕一个人托了起来。
飞燕站起身子,内心充满感激,说道:
“老前辈能把他伤治好,小女子会感激你一辈子。”
太行一里没有多说,盘膝在祝文辉身边坐下,双掌互搓了一阵,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抬目道:“他内腑为真气所震,疗伤之前,必先顺气,老夫替他调理气机,约须半个时辰,在这段时间之内,不能有任何惊扰。”
飞燕点点头道:“老前辈可是要晚辈守到门口去么?”
太行一叟忽然摇摇头:“不成,花字门的人铩羽归去,如有能手,岂肯甘休?来的如果是姓甄的小辈,他看到老夫,还有几分忌惮,但那黄教传人,必然持技傲人,未必把中原武林人物,放在眼里,只怕你应付不了……”
他拖长语气,沉吟道:“这样吧,你把老夫这支藤杖拿去,站在门口,如果有人闯入,就高举此杖,告诉他太行一叟在此,不准有人惊动,他能退去自是最好,不然的话,你也必须全力阻止他入内……”飞燕点头道:“晚辈就是拼了一命,也不会让人进来的。”
太行一叟招手道:“你蹲下来。”
飞燕依言蹲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