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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进去看看？”沙克鲁问她，他们一路就这么走下来，她只是放慢脚步看看，并没有挪不开脚。
“理性！”她告诉他，“还有现实。”
“好吧，这是需要年龄岁月积累的。”他已经熟悉这一套。
“没错。”她把目光移开，“不能看了，否则我会忍不住败家的！”
“干脆就任性一次？”沙克鲁鼓动她，“你去挑选喜欢的服装，我来埋单，就当做是纽约行的礼物。”
有部分西方人对待消费是理性的，通常以均摊的aa为主，比如浪漫之余要结账的法国人就开始精打细算了。男女共同分担再正常不过，但也不是说所有人都喜欢那样——如果一方很有钱的话。
卡西显然不是贪便宜的女人，所以她在犹豫。
“别想太多。”沙克鲁拉她走进一家灯光璀璨的商店里，“就给我一次展示绅士风度的机会。”
“行。”她最终还是动摇了。
然而放心的让女人逛街，仍是个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需要足够多的耐心和精力去应付……沙克鲁已经能体会到女性思维和他的明显区别。作为男性，一般就是瞄准目标，走向该区域，任务完成；然而女性就是先走一遍，看完所有内容后，再来一遍，千挑万选，最后才是喜爱的。
只有最后一幕让付出的过程变得值得：变装出来的卡西身着呢绒大衣，挎着颜色拼接的手袋，黑色九分裤搭配尖嘴高跟鞋，再加上沙克鲁为她佩戴的方框太阳镜，活脱脱的英伦时尚风。
第四百二十五章 古堡（）
“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沙克鲁后退两步打量着她，“但漂亮！干练的打扮非常合适你！”
“谢谢！”她过来拥抱他，脸颊挨了几下亲吻。
沙克鲁笑着问：“还喜欢这些礼物吧？”
“当然喜欢。”她笑容满面的点头，然后又略有些忧伤的问道：“这不会是临别的礼物吧。”
“额，也可以这么说，毕竟接下来这里也没什么好玩对了，总不能继续等着过感恩节吧？”沙克鲁耸耸肩说道。
“感恩节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那一天也有盛大的游行活动的。”卡西提议道。
没想到沙克鲁却摇摇头拒绝道：“算了，我对感恩节没有什么好感，先是感谢印第安人然后再把他们全都杀光？这种感恩的方式我是接受不了。”（这不是胡说，大家可以百度一下感恩节的来历。）
“额，那你喜欢西班牙么？我有一个亲戚最近正要回购一座古堡，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卡西眼珠转了一下，然后提议道。
说起古堡，沙克鲁就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去埃兹肯纳的古堡购买古董时的经历了，于是不由得来了兴趣，便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座古堡的规模怎么样？不会就是一个小炮楼吧？”
卡西不满的说道：“我这个亲戚可是西班牙少有的世传大家族，他是第十一代的奥索诺公爵、真正的大领主，你说他家的古堡规模可能会小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的确值得去看一看。”
将近七个小时的漫长飞行后，飞机降落在大洋彼岸的西班牙马德里。两人并不停留，继续转乘国内的民航，前往北部阿拉贡自治区的首府萨拉戈萨。支线客机只需要半个小时的短暂航行。
走出机场，特地赶来迎接他们的是一名乌黑头发里缀着银丝的老者。原本他们计划乘出租车回去，不用兴师动众，但费利克斯——也就是老公爵的管家兼好友，脾气有点倔，坚持亲自接送。寒暄后，大家把行李装车，上车出发。
萨拉戈萨距马德里有两百来公里，往北和法国相邻，自然环境并不好，常年面临干旱和沙漠化的挑战，但也是这种气候和黄土遍地的环境，使得它成为了西班牙有名的葡萄种植区，酿酒业发达。
西班牙的缺水是很明显的，离开城市后，笔直往前的公路一边是农田，另一边就是荒凉土地，再离得远一点，道路两旁就只剩下干燥和贫瘠的大地，偶尔经过的小城镇也是空荡荡的，人烟稀少。
把西班牙说成欧洲的“农村”也没错，因为除了大城市以外，其他地区普遍都是低矮的房子，老旧的外表和造型，很多房屋的历史能追溯到几百年以前，即使是坏了，也仍旧是修修补补撑下去。
卡西忽然对窗外的一栋建筑摇头：“它修了三年了吧？”
“保持细心和耐性，总会有完成的日子。但应该把更多的热情放在生活中。”老管家费利克斯淡定的说。
马哈隆是一座古老的小城，距离首府萨拉戈萨大概三四十公里，周围一片黄土，很少能够看见绿色。但这种土壤和气温，却造就了一片片优质的葡萄园，一些名气不俗的酒庄就深藏其中。汽车最终停在一座土黄色，筑起的高墙上开着拱形窗户的古老建筑前。
看来卡西真的是这里主人的亲戚，因为主人为了欢迎她居然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宴会，从傍晚开始，后院变得热闹非凡，大人孩子们换上西班牙的传统服饰，摆出美味的火腿，拆开珍藏的佳酿，在堆起的火堆旁载歌载舞。
一个自称是米格尔的家伙和他的妻子跳了一段霍达（jota），随后众人逐一跟上。沙克鲁也邀请卡西参与。霍达是一种集体对舞，随着欢快的音乐节拍，不断变换腿部动作，男男女女手拉手成圈，火光辉映着他们的笑脸。
就连一旁坐轮椅的唐胡安也随着音乐抖动身体，心情很不错。待到一曲终了，大家回到原位休息，品藏美食。
次日上午，听着虫鸣鸟叫，闻着马粪的味道从睡梦中醒来。乡村的生活就是这样，安静，无比亲近大自然。
城堡距离马哈隆十公里，建筑在推平的山顶上，周围环绕一大片葡萄园，以前都是属于公爵的领地，但因为城堡的维护费用和土地的税费问题，不得不开源节流，租赁或转让。
唐胡安思想传统，属于祖宗的东西，如果不是万般无奈，他实在是不愿拱手出让，因为他卖的不是财产，而是骄傲，现在自己的孙子出息了，在美国华尔街赚了大钱，所以打算回购自家的祖产。
要提前结束交由政府维护的物质遗产，手续比较复杂——但那是以前。看看现在西班牙濒临崩溃的经济，政府负债累累，又被各项社会福利拖累，再维持城堡每年的巨额开支，实在有心无力。
金融危机弄残了欧洲不少国家，不光是西班牙，邻居葡萄牙同样不好过，难兄难弟意大利已经在拍卖国家资产套现，比如城堡、岛屿等等，甚至还有人建议把第二大岛撒丁岛卖给瑞士。出卖家当，几乎是解决财政问题的最直接办法。
因此当他们和阿拉贡自治区的政府联系上后，双方的想法几乎是一拍即合，唯一需要商讨的就是价格问题。
马哈隆城堡虽属于公爵，但落到政府手中管理后，经过修补和维护，成了当地一个旅游景点，时常有游客来参观，里面还保存着很多珍贵文物，比如中世纪盔甲，壁画和精湛的雕塑，价值不菲。
当初让给政府管理的时候，最值钱的字画、贵重金属已经被拿走，但剩下不容易拿走的东西，也并不是满大街可见的凡品。穷得响叮当的政府自然想要在这里面拿一笔丰厚的回报，填补亏损。再算上提前解除合同的违约责任，通货膨胀等，政府开价2500万欧元。
第四百二十六章 铠甲（）
马哈隆的庄园和城堡的赎回问题，也引起了当地媒体的留意。西班牙经济下滑后，政府资产的拍卖很受关注，再着这是公爵的城堡——西班牙有“公爵”头衔的贵族不多，多是王室亲戚。2000万欧元的价格也不过是伦敦富人区的一套房，但“物归原主”的意义，对于阿维莱斯家族是难以言喻的。
但如何使用它，又是一个问题。居住就不太现实，首先过于空旷，数百间房静悄悄的；条件也不好，别说年轻人离不开的网络，就是水电都是问题。这些建筑属于文物，凿孔挖洞的损害很大，再说政府也不一定允许改变它的原貌。
最后大家就决定暂且保持原状，就是小批量的开放商业化参观。唐胡安很乐意大家去了解阿维莱斯家族的历史和荣耀。再是公爵在当地的声望和如今阿方索的炙手可热，政府可以网开一面。
下，城堡是可以进行一定的现代化升级。也就是安装一些不影响美观的电线和水管，再改造排污设施，使得内廷成为更迎合现代社会的环境。外部他们不会去动，保持原有的威严。
不过这些与卡西和沙克鲁无关，他们就是来观看城堡的。城堡的历史非常久远，三百多年前是第二代奥索诺公爵抢来的，然后它经历过文艺复兴的洗礼，建筑表面用巨大的石块砌成，配合高耸的城墙和庞大的圆顶，给人一股结实厚重的感觉。
一路上卡西兴致满满的说着她所了解的中世纪故事，什么骑士和贵妇，贵族和贵妇，平民和贵妇，贵妇和贵妇……昨晚跳舞的那位米格尔先生也顺路，便开车带上他们出发。
米格尔比沙克鲁大四岁，已经结婚，妻子狄安娜是个当地女子，温柔而且待人和气，但由于语言问题，话不多，多在微笑倾听。倒是米格尔话很多，各种典故信手拈来，让卡珊德拉开了眼界。
沙克鲁对卡西说：“他应该继承爵位的。”
米格尔笑了：“别埋汰我，我努力一辈子都没有潘迪特先生您现在的成就，现在整个世界的男人应该都没有不认识您的，即便不认识您，也认识您的威尔刚。”
“有这么夸张吗？”沙克鲁笑道。
“你会知道的。”开车的米格尔抬头看着前方，“你瞧！那座山上的城堡就是奥索诺公爵的，一百年多前，周围的十几万英亩土地都属于公爵庄园，现在所剩无几，胡安希望能扩充回来。”
沙克鲁摇头：“要那么多土地有什么用？每年都交税？”
“面子和荣耀。”米格尔笑着说。
“还有圣光！”卡西补充。
“圣光？”米格尔和妻子疑惑不解。
“嘿嘿！”沙克鲁摸摸她的脑袋，然后逗趣道：“你还真可爱！”
这座巍峨的城堡坐落在山上，山并不高，因为多年的开发，山顶比较平坦，城堡一面对着几十米高的悬崖，城内矗立着威风凛凛的圆柱形瞭望塔，古代有战事的时候，这就是警戒塔。开车沿着公路上山，停在城堡的门口修建的停车场，城堡里面暂时不通车。
沙克鲁下车，抬头望着就修建在悬崖边上的高耸城堡：“真壮观啊！”
卡西客串导游道：“你瞧那些高耸的尖塔，和贵族享受用的建筑不同，以前它都是被当做军事用途的，还有城门，两道重闸门，脚下是挖空的陷阱，装满尖刺，还可以灌水。再看两边，保留有机弩射击孔……”
这是一座前期主要用在军事方面的堡垒，虽然后期被推平了一些建筑，建成漂亮的花园和前院水池，但威严的黄土高墙，墙上一个个射击孔，生锈的炮台，都在还原着当年金戈铁马的岁月。
颜色单调，到处是落败的土黄，但处处讲究战事用途，沿着宽大阶梯一路往上，顶端的天台能够将周围三面的景色尽收眼底，脚下被踩得光滑的石头印证着昔日繁荣。站在这里看世界，心胸开阔。
城堡占地非常大，上百万平方米，分几个大部分，最外层是防御区域，多建于中世纪，完全为战争储备，庞大而且空旷，只有严肃而没有任何美感，其目的就是尽可能的坚固，让敌人根本无法攻进来。
防御圈以内，继续往里走，城堡内廷的风景终于发生了变化，层层严密防护下，里面是个被精心呵护的世界。建筑时期在文艺复兴以后，一直到近代，对色彩和美学的运用变得丰富，注重享乐。
卡西给持相机取景的沙克鲁解释：“如果说外面是战争年代的遗留，这里面就是文艺复兴以后，贵族们开始转向享乐的象征，建筑颜色丰富多彩，主要以居住使用为主，内部十分奢华。”
内廷的建筑处处体现着巴洛克的风格：珠光宝气。纯手工的地毯铺大面积使用，内走廊大量使用金色的象牙白色，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名画，头顶随处可见精美的浮雕，每隔一段距离都摆放着雕塑。
沙克鲁询问道：“内部可以拍摄吗？感觉不比凡尔赛宫差！”
“你说这么多好话，我还能不给吗？”卡西笑着说，“随便拍吧，反正这一点闪光也不会让它们怎么样的。”
“好漂亮的铠甲！”沙克鲁目光停留在走廊一个盔甲装饰品上。
卡西看了看，解释道：“这不是中世纪的，它文艺复兴后的铠甲，中世纪骑士的作用被削弱了，更加倾向美感，大量使用板甲和精美花纹，那时的骑士已经没落，转变为注重利益和享受的群体。”
“能摸吗？”沙克鲁有些迟疑的问道。
“当然，甚至你可以试穿。”卡西不介意道。
“真的？”沙克鲁很惊喜的说道。
卡西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的答道：“我和米格尔以前什么东西都玩过，还拿长剑和盾牌打架，然后弄断了一把。”
“你们的生活真有趣。”沙克鲁笑着说，摸了摸铠甲，有个疑问：“但它合适吗？会不会太重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探险（）
卡西打量他的身材，往前走：“这具铠甲小了点。我知道一套身高和你相似的，你应该能穿上。”
他们在前面的走廊找到另一套被擦拭光亮，保养精美的铠甲，卡西把骑士的长剑拔出来，寒光犹在。
“酷！”沙克鲁顿时眼神都离不开了。
卡西郑重的把剑交给她：“领主大人，王位继承战争现在如火如荼，我们到底是支持波旁还是哈布斯堡？”
沙克鲁举起长剑：“哈布斯堡！”
“为什么？”卡西很是好奇，毕竟历史上是波旁家族夺得了西班牙的王位。
“因为路易十四穿高跟鞋，我不喜欢！”沙克鲁给出这么一个崩溃的理由。
卡西笑着说：“好吧，为了阻止穿高跟鞋的法国人进犯，现在把外套和鞋子脱掉，我来帮你穿上铠甲。”
沙克鲁脱掉外套和鞋子，卡西帮他套上锁子甲，主要是保护脑袋和脖子以及肩膀的位置，然后将板甲拆分，一点点的给他穿上，花费一番功夫后，全套铠甲装备完毕。
“有点沉。”沙克鲁把头顶的面罩拉下来，就只露出一双眼睛，持剑伫立的模样倒是威风凛凛。
“它大概有三十五公斤重，小心站稳了。”卡西后退两步打量着：“很不错！有没有觉得胸口闷？”
“有点。”沙克鲁走了几步，“但很酷不是吗？快给我拍几张照片！”
毕竟是欧式铠甲，沙克鲁穿上去感觉有点大，但不妨碍他的乐趣。大正步走了一圈，挥着长剑做了几个动作，拍下不少照片后，才恋恋不舍的卸掉身上的重物。
城堡规模庞大，数代主人扩充和修建的效果在游览时体现出来，如果用一天时间参观，只能匆匆看几眼，因为它有将近五百个房间，用途多种多样。如果再算上城堡脚下的复杂地下系统，更加混乱。
但卡西这名熟手懂得哪些地方有趣，专门带沙克鲁去参观那些区域，并讲解着：“我和米格尔小时候明明害怕，但又喜欢来这里冒险。我们探索不同的区域，偶尔还能找到一些好玩的东西。”
“害怕？”沙克鲁有些不解的问道。
“是的。”卡西和米格尔都笑了，他指了指空旷的四周：“你想想看，几百个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几个孩子在这里茫然的乱钻。要知道很久以前，城堡里发生过战事，死了不少人，你觉得呢？”
“有点吧。”沙克鲁说道。
“那我们去参观地道，你会感受到气氛的。”卡西说道。
随后他们就拿上几个手电筒，结伴前往地下室。米格尔很专业的一路解释：“即使是我们两人，也不敢保证所有的通道都走过。它四通八达，非常复杂，有的出口甚至在好几公里外，有的还有陷阱。”
“陷阱？”沙克鲁跟在他身后，小心张望着。
米格尔点点头答道：“真的，我没有开玩笑，以前有维护人员勘察时，就差点被陷阱困住。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有危险的几乎都被拆除了，剩下的我们只要沿着主要区域走，一定不会碰到的。”
听着米格尔到位的讲解，踩着弯弯曲曲的石阶往下，在复杂的地下系统里左拐右拐，沙克鲁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如果不是墙壁上印有专门为游客准备的地图，她还真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米格尔的声音伴随一路：“有些区域非常宽敞，还有庞大的议事厅，兵器库和粮食储备区。我和卡西曾经在里面举行万圣节舞会，恐怖氛围无需刻意布置，当时吓傻了不少姑娘，包括狄安娜。”
狄安娜听不太懂英文，但看到米格尔和卡珊德拉都望着她，明白一些，小声辩解：“但真的很恐怖。”
“你敢这么玩，就已经很有勇气了。”沙克鲁说道，米格尔翻译给她听。
“还有的通道很惊险，比如这一条。”米格尔用手电筒照着一处入口，旁边还有博物馆警告的牌子。
“牌子上说游客止步，拜托！这是城堡主人的vip通道——所以下去吧。”米格尔忽略了警告，带他们弯腰钻进去。
“我和朋友当年误闯过，往下左转是一处排水渠，但不是死水，它是流动的。我们到现在都想不出水是如何从上面的城堡流下来的，很高明的设计。”
“更神奇的是，当你有勇气潜入这黑漆漆的水底，冒着窒息的危险，穿过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后，上浮就会来到一间密室。”
米格尔在狭小的通道里停下，沙克鲁撞上他后背，却入迷的问：“然后呢？”
“是一大堆白骨！空气中还燃烧着或蓝或绿的鬼火，当时我们都吓瘫了。”米格尔低沉的声音带着惊悚。
“那有人！”沙克鲁忽然手指前方，惊恐道：“糟糕！”
“哇！”卡珊德拉惊呼后退。
“啊！”不明就里的堂嫂吓了一跳。
米格尔搂住她，笑着：“他吓你的！那里面是用来避难的密室，有一些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