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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手拎小鸡一般拎出来时,那年方四岁的小孩子突然认出了小梁都尉,一边挣扎着一边朝他稚嫩的哭叫:“小梁哥哥,哥哥!”他还记得曾经在街头被家人抱着在府外玩耍时,小梁都尉曾经见他玲珑可爱逗弄过他,还给他买了糖果吃。
“哥哥,糖……”那孩子吓得面无人色,一边声嘶力竭的哭,一边似乎提醒小梁都尉别忘了他,蓦地挣脱开行刑手的拉扯跑到了小梁都尉的身前抓住了他的手,纯真的眼睛里全是恐惧和求恳,仿佛希望他能救一救自己。小梁都尉的心顿时软了,他低头想要抱起这个孩子,一旁司文德冷不防用肘弯狠狠地捅了他一下,他立刻瞥见了宁王府长史官的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心头不禁一凛。
聪慧的孩子立刻看出了他眼中的犹豫,伸出小手便抱住了他的腿,仰面不断地哭叫:“小梁哥哥抱,哥哥抱,我怕呀,救我,救我……”
小梁都尉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这稚嫩的哭叫声折磨的肝胆欲裂,他虽自刀光剑影里跌打而出,却从没有杀过妇孺老弱,今日看着一门门老小尽皆在他眼前身首异处,心中已是抑郁难当,现在这个他曾经亲手抱过、逗弄过的孩子在叫着他,渴求着他的保护,那双小手是那么信赖的紧紧攥着他的手指,拉着他的衣角,抱着他的腿,他怔怔地看着,看着,突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顾司文德的警示,蹲身便将这孩子一把搂在了怀中。
“这孩子太过幼小,能不能烦请长史官转告宁王殿下,殿阁大学士究竟是为了朝廷呕心沥血有过功绩的人,就给他留个后吧!”小梁都尉回头几乎是求恳地向宁王的长史官道。长史官冷冷道:“我已说过,殿下有令,逆臣合族不留!”
“可是他……”不等小梁都尉说完,长史官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殿下有令,逆臣合族不留,请都尉即刻执行!不得有误!”小梁都尉脸色一变,司文德见状唯恐他出言不逊,慌忙上前便欲将那孩子抓过来,那孩子绝望地嚎啕大哭,死死地勾住了小梁都尉的脖子不肯放手,口中不住地叫着:“小梁哥哥!小梁哥哥……”
司文德不禁着急,一掌便向这孩子头上击去,却被小梁都尉啪地挥臂格开,抬头向司文德喝道:“退下!让老子自己来!”司文德焦灼地看着他退到一旁,心里暗暗为小梁都尉捏了把汗,却见他的目中突然好似有泪光闪动,抱了这孩子用力亲了一亲,一步步的走到了行刑手的身旁,蹲身将他轻轻放在地下,柔声道:“乖,不要哭,放开手,哥哥这就去给你买糖果吃,好不好?”
孩子满脸泪痕,呆呆地仰着小脸看着他,他轻轻地将他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臂拿开,孩子却又惊恐无助的抓住了他的手,小梁都尉柔声又道:“哥哥不骗你,我真的去买糖果给你吃,跟上次买的那种一样甜,好不好?你站在这里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就没事了,真的……”
孩子终于听话的慢慢松开了小手,他迅速站起回身急走了几步,只听背后扑的一声,这孩子那小小的头颅已经被行刑手削了下来,小梁都尉只觉心中一阵翻搅,闭了闭眼睛,缓缓回身看着那具小小的尸体,和满眼的鲜血与头颅,突然感到无比窒息,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
“全部诛杀完毕!”行刑官走到他面前大声禀报,他如梦初醒,勾手示意司文德过来,低低道:“你……你去代我买点糖果回来放在那孩子身边。”司文德愕然道:“真的要买?”小梁都尉突然粗声骂道:“没听见老子说话吗!还不快去,滚!”司文德愣了愣,只得快步去了。
此时,沈若雪正在富贵酒楼周遭到处打听找人,京都的六街三市被那场大火焚烧过后,许多原本就简陋的民房都成了废墟,部分叛军在督促着人清理瓦砾,失去了住所的百姓有的投亲靠友,有的重新搭建,有的干脆就流落街头。倒是那些有钱人的府邸或酒楼因为人数众多,及时扑灭避免了损毁,象太白坊这样的大酒楼勾栏院都并无太大损毁,依然是红袖飘香,客来客往。
富贵酒楼却是因当夜的火势过大而在劫难逃,王掌柜一家早已在数日前离开京都投奔别处而去,留下了只剩残破的半个框架的酒楼在那里,官军正指挥着人们在那里清理,沈若雪痴痴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番景象,心中不胜凄然,这个酒楼里盛着她太多的记忆与甜蜜,竟然就这样要从此消失了。而明霞和她居住的那个巷子,已经没有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正好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似的,凤珠呢?哑婆婆呢?吴大哥呢?难道,他们也走了吗?还是没有能逃脱那夜的大火?
曹胜像个孩子一样,欢欢喜喜地跟在女扮男装的沈若雪身边走着,跟从保护沈若雪这个事对他来讲简直是天大的美差,见她难过,拉了她便离开,安慰道:“沈姑娘,不要着急,慢慢地一切都会恢复过来的,兵乱嘛,就是这样子,没了再建。”看她不语,就笑道:“等我有了很多银子,我在这里还盖起一座酒楼,还取名字叫富贵酒楼,行吧?”
沈若雪勉强微笑道:“那你,什么时候会有很多银子呢?”曹胜扮个鬼脸,嘻嘻笑道:“不好说,也许要到我儿子才行。不过沈姑娘如果着急,我先去娶个老婆,生下儿子叫富贵,再生个女儿叫酒楼,两个一起领到沈姑娘面前,不就是富贵酒楼了?”沈若雪忍不住笑道:“小鬼头,真不愧是小梁都尉的兵,都油嘴滑舌的嘴上功夫了得。”
一队军士从一旁走过,为首的小军官忽然站住,回身走了过来,用无比熟悉的腔调笑道:“沈——姑娘,真是哪里都能碰得见啊,你我缘分果然非浅。”沈若雪定睛一看,又是王庆丰,却奇怪他如何军官打扮,王庆丰看出她的疑惑,啪啪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我现在可是云骑都一名队正了,手下五十个兵,如何?你哥哥我终于要出人头地了,哈哈!”
沈若雪哼了一声,回头道:“曹胜,我们走!”王庆丰眼睛倏地露出一丝凶光,阴阴地道:“曹胜?十四那天晚上打爷爷的就是你吧,啊?”沈若雪恍然省悟,顿觉失言,急忙挡在了曹胜身前,冷冷道:“我们各走各的,军爷忙你的军务去!”王庆丰冷笑道:“走?你走可以,这小子别想走,那晚把爷爷打得几乎死过去,我今天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曹胜攥拳挺胸就要过去,被沈若雪死死拉住,向王庆丰道:“他可是小梁都尉府上的人!你不可胡来!”王庆丰道:“去他妈的小梁都尉,爷爷我只知道贺兰都尉,兄弟们过来,把这个小子给我往死里打!”那一小队军士呼啦就冲曹胜围了过来,沈若雪一看不好,拉了曹胜转身就跑,曹胜急道:“我不怕!”沈若雪边跑边叫道:“你不怕我怕!不许说话!”没奈何,曹胜只得反手拉了她奔跑,两人在前面拼命地逃,王庆丰带人在后面一边骂一边追,直追过了清风桥。
曹胜奔跑间忽然看见了司文德从一家卖糖果的店铺走出来,不由眼睛一亮,高声呼道:“司都尉,都尉——”司文德脸色阴沉,手里捧着一大包糖果,听见有人叫他,抬头一看,诧异道:“你们这是……”曹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快,快,云骑都的人在追我们,都尉快帮帮忙解围啊!”司文德往后瞧了瞧,果然见一个小军官带着十几个军士凶神恶煞一般叫骂着奔近,急忙将糖果往沈若雪手里一放,抬步上前便大喝一声:“混账!”
王庆丰被这喝声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一个青年军官,并不认得,然而却是个高级长官打扮,只得站住脚,止住了手下,还不忘施了一个礼。司文德厉声道:“你是云骑都的?”王庆丰陪笑道:“是,小人是云骑都的队正。”司文德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队正,在朱雀大街上不做你分内之事,平白的追这二人干什么?他们是贼还是盗?”
“……”王庆丰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讲才好,司文德冷冷道:“回去告诉你们贺兰都尉,好好整顿整顿军纪吧!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如此行为,就代他惩治你们,对你们不客气了!”王庆丰才混入军中不久,哪敢在都尉级别的人面前放肆,诺诺而退,领着人灰溜溜的走了。沈若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司文德奇道:“司都尉,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的糖果啊?”
司文德拿过那包糖果,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向沈若雪道:“沈姑娘,你……你一定要好好劝慰一下梁超,他这几日着实不好过,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了他。”沈若雪不解的道:“他怎么了?”司文德拍了拍手中的糖果包,向沈若雪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曹胜小声道:“难道,这些糖果是小梁都尉让买的吗?”沈若雪愣了片刻,向曹胜微笑道:“我也买些糖果给你吃,然后我们就回去吧。”曹胜哈哈笑了起来,开心的点头答应,回去的路上,他捧着沈若雪买的糖果边吃边道:“沈姑娘,我以后不叫你沈姑娘了,我叫你姐姐好不好?”沈若雪笑道:“好啊,我早就当你是我的小兄弟了。”曹胜眉开眼笑地道:“小弟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这么高兴!姐,你也吃块糖吧。”
这天还不到掌灯时分,小梁都尉就早早回来了,他的脸色苍白,谁也不理睬,沉默地穿过回廊花厅径自走入卧房,颓然躺了下去,望着顶上的房梁一言不发。沈若雪想起日间司文德说的话,请府中的下人将晚饭放在托盘里,自己托着走入了卧房中,轻轻将饭菜放在桌案上,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前。
“你怎么了?很累吗?”她温柔地坐在了小梁都尉的身边,小梁都尉没有说话,慢慢转过脸来看着她,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却闭上了眼睛。沈若雪微笑道:“这几天,你的手总是冰凉冰凉的,今夕何夕兮,遇此凉人?”小梁都尉终于忍不住笑了一笑,睁开眼道:“良人,还是凉人?”沈若雪笑道:“当然是冰凉的凉人。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很饿,真的,你不陪我一起我怎么吃呢?”
小梁都尉被她使劲从床上拉了起来,推着走到了桌案前,他无可奈何地坐了下去,轻叹一声懒懒的拿起了碗箸,蓦地看见菜肴里有一碗鱼头汤,鱼头露出在汤面翻着白白的眼珠,又看另外有一碟被切成块的鸡,切好后完整的又拼作了一盘,不禁想起刑场上身首分离的尸体,心中顿时一阵呕逆,眉头一皱将碗箸又放了下去,勉强微笑道:“若雪,有酒吗?让他们拿点酒来,我只想喝酒。”
府中下人送过来一壶温酒,却被小梁都尉斥道:“直接给老子把那一坛拿过来!”下人不敢违拗,依言将整坛佳酿送上,沈若雪眼看他大口大口的往口中拼命灌酒,怎么也制止不住,他一边喝酒一边笑着对她道:“你……你吃饭吧,不用管我,不要饿坏了,我没事,真的没事……”沈若雪哪里还吃得下去,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他,想要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直看他喝得连酒坛都拿不稳了,才按住了他的手臂,无言的看着他的脸庞。
第51章 绝 念
“我从来没有看到你喝过这么多,这么多的酒,”沈若雪的眼中不由自主涌上一阵痛惜,看着小梁都尉喃喃地道。小梁都尉摇了摇头,微笑着想要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提着酒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推开了房门,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秋月,突然将手中酒坛奋力丢了出去,哗啦一声碎在远处,返身抽出了佩刀,在月下舞出了寒气逼人的刀光。
刀影带出风声,在小梁都尉的手中上下翻飞,直到砰地砍入了廊下的柱子上,他丢下刀蓦地对着明月纵声高歌:——“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匣里金刀——血未干。”
唱毕,他靠着门柱颓然溜下去坐在了台阶上久久不语。
夜风清凉,沈若雪轻轻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将手慢慢地放在了他的肩上,小梁都尉抬手将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捉下来紧紧地握住,却没有转脸看她,只是仰望着那一轮圆圆的月亮。两人沉默着,良久,只听小梁都尉轻轻道:“若雪,你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从旧城墙上摔了下来,你在草丛中坐在我的身边,说的那段话吗?”
沈若雪茫然道:“什么?”小梁都尉笑了一笑,低低道:“你忘记了,我却一直记着,你说,你心目中最美好的日子,就是几棵树,一方小小的院落,门前一条小溪,门内一所小茅屋,里面住着情投意合的两个人,永远都是那么安宁,对不对?”
沈若雪恍然记起,将头轻倚在他的肩上,笑着道:“是呀,如果能有那样的日子该有多么好。”小梁都尉转过脸来看着她,伸臂将她抱入了怀中,那双从来都是顽皮快乐的眼眸里,不知何时竟已充满了忧伤,低低道:“我虽然记着你说的话,却是到现在才感悟到那种日子的美好。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体会体会住在小茅草屋里的日子,真的。不过,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了,也许他们骂得对,到那一天我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阶下的露水湿了罗袜,沈若雪看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语,突然伸出手抚着他的脸庞喃喃地说道:“你……你此时的眼神,怎么会那样像四郎?”话音刚落,一张温软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她微微抗拒了一下,终于温柔地合上了双眸。
清晨醒来,小梁都尉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睁开眼睛,看见沈若雪把头深埋在自己的怀里兀自合衣酣睡,心中登时一甜,不由自主唇角泛起微笑,顽皮地低低自语道:“君子非礼勿动,老子居然还是做到了。唉,管他妈的,死无葬身之地又如何,权且珍惜眼前人。”他小心翼翼地将沈若雪从怀中放到一旁,轻轻吻了她一下,撑起身子下了床,回身将锦被重新给她遮盖好,伸展了一下手臂,府中的婢仆早已预备了洗漱的器具,他轻轻吩咐道:“让她多睡会儿,不要吵醒她。”说着回头凝视了睡梦中的沈若雪片刻,轻轻走出了房门。府中管家在廊下忍不住问道:“大人,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小梁都尉微笑道:“什么事?”管家疑惑的道:“是这样,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这位沈姑娘才好。”小梁都尉笑道:“哦?这也算是疑问吗?”管家试探地道:“难道,我们可以称她为小夫人?”小梁都尉皱眉道:“不可乱叫。”管家为难道:“那……她与大人你每夜同榻而眠,关系着实不同寻常,我们很是难办啊,唯恐礼数不周。”
小梁都尉沉吟片刻,笑道:“你们还是暂且叫她沈姑娘吧,没事,但要小心了,我将来有一日,是一定会正式娶了她做妻子的。”管家顿时释然,笑道:“有大人你这一句话,小的们心里就全明白了。”小梁都尉抬脚便踢了他一下,笑着道:“明白什么?还不快让人给老子沏壶热茶上来,我喝了就走。”
他匆匆地赶到北营,刚从马上跳下来,就看见宁王府的长史官已立在了营门前,不禁心中一惊,沉下脸来,走过去略一拱手,客气地道:“不知长史官大人来又有何吩咐?”长史官不苟言笑,正色道:“宁王殿下令你速去王府一趟。”小梁都尉微笑道:“区区小事,让下面的人来招呼一声就可以了,何须劳动你?进营稍坐歇息片刻再回去吧。”长史官却道:“你我皆公务在身,不用客套,下官先回府复命,请小梁都尉勿要迟疑。”
“好,好,”小梁都尉笑嘻嘻地点头,看他走远,轻轻骂道:“总是板着脸,如同老子们个个欠了他十吊钱似的。”司文德走过来刚要说话,小梁都尉却向他道:“你说,像这位青黑脸的王府长史官,能有什么让他开笑脸的法子?吃喝嫖赌不知他选哪一样?老子真的很想知道他笑起来的样子会不会很吓人。”司文德笑道:“过了这一夜你的心情好了很多啊,弟妹果然是妙手回春。”
“什么弟妹,什么妙手回春?”小梁都尉一怔,司文德赶忙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小梁都尉的脸突然一红,挥拳作势欲打,司文德敏捷地闪开,两人说笑着进营,处理了一些日常军务琐事,小梁都尉带了随身的十几个军士便往宁王府而去。
到得宁王府,宁王却在后花园正跟府中侍卫拿着鞠杖练习马球,他却没有骑马,只是用鞠杖练射入球门的准头。通报说小梁都尉来了,宁王回头笑道:“梁超,过来过来。”小梁都尉走到他身前见了礼,宁王挥臂将球击入球门,问道:“本王这一球力道如何?”小梁都尉笑而不语。
宁王收了鞠杖指着小梁都尉向那侍卫们道:“这可是京都的击鞠之王啊,久负盛名,可惜本王从未能亲眼一睹风采。梁超,我因事多心烦,一时也没有赛球的情绪,但是,你何妨在本王面前略微展示展示技艺?”
小梁都尉微一沉吟,也不推辞,笑道:“卑职早知道殿下酷爱马球,料想球技非同一般,王府中的马球供奉应该也不乏高手。既然今日殿下开了金口,卑职就卖弄卖弄,请殿下赐教。”说着,走上前去,却请王府内侍拿了五个球并列放在离球门二十步远的地方。宁王好奇,将手中的鞠杖递给小梁都尉,不知他要怎样打法。
小梁都尉拿了鞠杖悠然走到球前,蓦地高举鞠杖向下猛力一挥,将一颗马球从地面击上半空,接着闪电般又一杖将第二颗球击起,这颗球飞起与头一颗在半空相碰撞,产生的力道竟把头一颗球直接准确的撞入了球门中。没等第二颗球落下,啪的一声第三颗球又被他击起,将第二颗球自半空撞入球门,紧跟着第四颗球又撞了第三颗,第五颗球又撞了第四颗,落下时被小梁都尉一杖挥出稳稳地打入了球门。这几个动作又漂亮又干脆,看得宁王欣喜若狂,府中侍卫们喝彩不绝。
“好!好手段!果然名不虚传!”宁王上前一把将小梁都尉挽在手里,连连夸赞。小梁都尉微笑着将鞠杖递给王府内侍,道:“卑职这点雕虫小技,实在不足以被殿下称道。”宁王喜地忘乎所以,忽然对他道:“我欲收你为膝下之子,你可否愿意?”周围王府侍卫们登时都露出羡慕之色,小梁都尉一愣,却没有答言。
一旁府中内侍提醒道:“都尉还不快快谢恩拜见父亲?”宁王笑着看小梁都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