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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1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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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一回天泉被蒙在鼓里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三个女人之间进行的,天泉看到她们在自己面前只是故作镇静。他居然是一个多余的男人,被隐藏住一个一定是最为可怕的事实。天泉感到自己身体的哪个地方在燃烧着,而沸起来的血又把燃烧的热传到身体的各个部位。突然间他发觉自己成了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他那两只硕大无比的手只能像猛兽的爪子那样捉住笼子的铁条。 
  天泉拿凤钗开刀了。许多年前也是这样。在紧要的关头,一拐一瘸的凤钗便成为了他的牺牲品。许多年前的情景发生在大院里,是在大庭广众之前,可是这一次天泉却把凤钗关在屋里,把门紧紧地闩上。当然他没有像上回那样莫名其妙地就把拳头揍过去。可是对凤钗来说,天泉那个只是捏住不动的拳头具有更大的威慑作用。而那张脸凤钗也清楚地记得比当时在大院里的时候更加骇人。 
  ——天泉,你干吗这样子对我啊,你是生她的爹,我是生她的娘,你知道现在我心里是什么味道? 
  ——你说什么废话,你给我说那个畜生是谁?! 
  ——你别问了好不好,这事情是不能闹大的,你妈也说了千万不能跟你说这件事…… 
  ——你说!你敢不说?! 
  ——我说……其实我不说你都知道了,你干吗.来问我……你知道得比我要早……那一天晚上…… 
  ——那是十一月里?! 
  ——是呀,那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十一月里天早早地黑…… 
  猛兽有时候还会吼叫,还会咆哮。可是天泉再也没有了一句话。母亲害怕了。泉儿……天泉不说话。母亲伸出手把天泉给抓住。泉儿,你说话呀……天泉还是不说话。母亲的声音颤抖了。泉儿,我求求你……可是天泉把母亲的手给推开了。 
  芳芳不是在医院里做了人工流产手术。能够掩人耳目的就尽量地掩人耳目。结果因为土医生乱来的引起了大量出血。芳芳还是住进了医院。天泉去医院看了一次,看着芳芳躺在病床上的苍白的脸。 
  “爸爸,你的牙齿还没做好呢。” 
  芳芳终于低声说道。 
  天泉点了一下头,还笑了一下。一会儿他就走了。 
  新闻传到王家大院里的时候迟了一点。那时候大院里拂沸扬扬的。有人说经理是被扼死的,有人说经理的胸口插了一把刀。有人说犯人是从窗口跳到办公室里去的,有人说犯人是从大门进去的,一步一地。 
  母亲已经有点耳朵不灵。那个新闻有一半是自己听到的,另一半是从别人的脸色中看到的。听到了以后她的腿就开始发抖,可是她仍然挣扎着从大院里跑到家里。她看到天泉坐在房间里,一点也没有动静。她跑进来的时候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是母亲把天泉给看着,死死地看着。可是天泉仍然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一动也不动的,仿佛一块僵硬的大石头。母亲终于绝望了。她冲上前去把天泉给抱住了。死死地,死死地。这个时候就是有几个公安过来也无法把她从天泉的身边给揪开。 
   
  后 语 
   
  后来是一条蜿蜒的小道,爬过了一座山坡,又盘过了一道脊梁。看得到稀稀落落的人影在那上面蠕动着。大清早那人影是往上头去的,直到太阳西斜的时候又断断续续地下来。一年当中也只有这一天那小道以及被它缠绕着的山峦有了这么一点点的生气。过后就沉寂了。风吹散了烧香的味道,纸钱的焦片飘落在小道两旁的枯叶里。 
  小道上有影影绰绰的三个女人,远远看过去她们像是粘在一起似的。三人下来得比别人要迟,大概是其中的老太婆老得走不动了,须由一个年轻的姑娘慢慢地搀着。她们的身后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提着一个空篮子,一拐一瘸的。等到她们回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责任编辑 晓枫 
  题 字 李纯博 
黄金两钱
哈 南 
  一 
   
  门窗都关上了,还剩下一点光亮落在梅芬慌慌张张的脸上。光炜一点也不以为然。反正门窗都开着的时候梅芬也是那种脸色。 
  “妈,我不去姨妈家……我才不想去呢!” 
  好久没去姨妈家了,至少有六七年了吧。还记得那条去乡下的路。开头还够两辆大车肩膀挨着肩膀的,往后只好让一部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勉强通过了。 
  “你不去也得去!你知道我叫你去干吗?” 
  梅芬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地把柜子开了又关上。随后她又把门窗给打量了一遍,显然是怀疑刚才没有把它们给关好。 
  去姨妈家干吗呢,这年头。姨妈也来得少了。偶尔来了,也不像以前那样慢慢地待着,替梅芬做一些家务,甚至住上几天。不过姨妈一来,肯定要带来几棵白菜一捆萝卜之类的,叫邻居们觉得眼红。光炜很记得姨妈那张憨厚地笑着的大脸。那张脸晒得黝黑黝黑的,光炜只有在乡下人划着船把粪便从城里驮回去的时候才能够看到这样的脸。 
  光炜不吭声了。一桩倒霉的差事。想到自己都快二十了还叫梅芬给这样地唤着,心里实在有些窝囊。妈为什么不自己去呢?妈不时地叨着姨妈呢。前天妈还说她们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 
  梅芬的手在柜子里摸索了好一阵。这当中她又掉过头来把门窗左看了右看。光炜等得不耐烦了,催梅芬办事利索点。嘴里没说,心里却在想早一点去了回来还要去找他的伙伴们玩呢。 
  “炜儿,你应该懂事了……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你应该知道替家里操心……” 
  梅芬的语气愈发变得严厉。要是把光炜给数落一阵,光炜还会去反省自己或许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这会儿梅芬一句接一句地尽是让光炜摸不着脑际的话,于是光炜看出梅芬只是自己沉不住气。这情形是常有的。一有风吹草动,梅芬立刻就有一张哭丧着的脸。随后家里也就黯然无光。 
  光炜只好提起一副精神来,等着让梅芬去摆布。梅芬这才重新把手伸到衣柜里头窸窸地动着。接着就看到她从衣柜里摸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绣花包来。 
  “把这拿给姨妈,就说是妈托她的……” 
  光炜伸手去接那绣花包。可是梅芬却不松手。 
  “你得跟姨妈说把这东西放好,千万别让人家看到,千万别丢失了……” 
  光炜又伸手去接那绣花包。可是梅芬仍然不松手。 
  “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光炜摇摇头。 
  “你当然不知道!”梅芬没好气地说道。突然间,她把那绣花包塞到了光炜的手里。光炜只觉得那绣花包沉甸甸的,沉甸甸的。接着是梅芬压低了的声音:“你打开来——” 
  光炜小心地解开穿在绣花包口里的带子。解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下手来抬头望了一眼梅芬。他看到梅芬的两眼只盯着绣花包,盯得死死的。于是那绣花包就愈发显得沉甸甸的,沉甸甸的。 
  绣花包的口慢慢地松开了。突然间光炜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看到绣花包里是一块四方形的金黄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这是黄金?” 
  光炜的话声有点颤,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梅芬给打断了。 
  “嘘!小声点!” 
  这么说这真的是黄金了。金黄的颜色,在半明半暗的屋里闪着虽不是耀眼却把光炜的眼睛给扎着的光亮。顷刻之间,他的眼前浮现了那座传说中的金山。那漫山遍野地堆砌着的不也是跟这一块一样的东西吗? 
  早就听说红卫兵这里那里抄出了无数的金银细软。光炜就好几次不动声色地把梅芬给张望着。他甚至想直接问梅芬家里有没有这种东西。看到红卫兵来的时候梅芬慌慌张张的脸色,光炜就想她家里恐怕有。等到红卫兵走了之后梅芬仍然是慌慌张张的,他又想她家里大概没有。他不再从梅芬的脸去判断她家里有或者没有了。反正一天到晚梅芬的脸都是慌慌张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家里有呢还是没有。又有什么用呢?结果只会弄出大名声。全城的人都知道解放前商号叫“兴隆”的布行把金条埋在后院里,把珠宝藏在壁柜里。可是没有的话却好像有点亏,白当了黑五类子女的。人家并不会因为你没有就去同情你,让你轻松一点。 
  这么说他家里也有了,有这么大的一块。说实在的,光炜在着着实实地吃了一惊之后心里却是一阵兴奋。长了这么大,他是第一次看到黄金,而且是自己家里的。 
  接着他便把眼光停在那黄金的图样上去了。两个大喜的金字,镶嵌在一个四方形的边线当中,既庄重又喜气洋洋的。 
  “真漂亮……”光炜禁不住说道,抬头望了梅芬一眼。不知怎地,这会儿的梅芬竟然没有慌慌张张的。光炜看到梅芬的眼里还有一股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情。光炜甚至以为那温情是反射了黄金金灿灿的光亮的缘故。 
  随后就看到了那块黄金背面的一个洞了。梅芬的神情随即暗了下来。 
  “炜儿,你生下来时这里还没有个洞呢!那时你爸谋了个职位,日子还将就得下去。可这个洞一挖下去就没有个底了……” 
  光炜的眼睛又变得直愣愣的。 
   
  二 
   
  光炜到伙伴那里借了辆自行车上路了。把车轮子一圈一圈地蹬着,心里头也跟着一环一环地紧了起来。那东西就装在他贴着胸口的衣袋里。刚才他用手去摸的时候那东西有一种冰冷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仍然透过那只绣花包,透过那层薄薄的汗衫布渗到他的心里头。这一刻他的那颗心也像是有一个被凿开的洞似的,虚虚的,着实静不下来。 
  他几乎把原来的那条路给忘了。可是他宁愿喘着大气让车子在起伏不平的田埂道上绕上好多冤枉路也不去向路上的行人问路。他担心不小心把自己给暴露了还了得。 
  不再是小时候印在脑子里的那一片田园风光了。那时候去姨妈家就像走进了小人书里童话的世界。好几次是姨妈到城里把他接到乡下来的。他记得自己走不动的时候姨妈还抱着他呢。 
  光炜从小就“姨妈”“姨妈”地叫着,叫到小学毕业了才知道姨妈不是梅芬的亲姐妹。姨妈是梅芬的丫头。光炜着着实实地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这事会是真的。刹那间姨妈好像不再对他憨厚地笑着,姨妈突然变出了另外一副脸色。只是梅芬依然和颜悦色地对光炜说姨妈从小就手脚勤快的挺好使唤。于是光炜就越听越糊涂。后来姨妈来了光炜不由得有点心虚,没法像以前那样亲亲热热的。倒是姨妈走过来摸着光炜的脑袋,看着光炜有点畏缩的样子,笑着说道:“怎么啦,男孩子怎么越长越腼腆了……” 
  姨妈叫英仔,是她送到光炜家里来时梅芬替她起的名字。土改的时候英仔回到了娘家,可是那名字却被袭用了下来,写到了户口簿里头。土改工作队好几次提醒她应该用自己原来的名字,用真名。“现在解放了,你翻身了……” 
  英仔脸涨得通红的,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家以为她苦大仇深的,马上就会有一腔悲愤倒出来。等了一会儿,果然英仔哭了起来,哭声还有点凄惨。 
  “不,我是英仔,我就叫英仔……我这名字是大姐给我起的……” 
  那时候英仔家刚评上雇农,英仔又是丫头出身,谁也拿她没办法。 
  英仔正在做饭,那个搁在锅灶旁的风箱拉得呼啦呼啦的。看到从天上掉下了稀客,那张大脸笑得咧开了一道一道的皱纹。 
  英仔打了热水,递了毛巾。要不是光炜不好意思,她还想亲手替他把汗水给擦下来呢。 
  “快出来,看城里的光炜来了!” 
  光炜是在把毛巾从额前抹到鼻梁上的时候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金坤的。他连忙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同时挺直了身子。 
  “姨父,你好……姨父吃饭了没有……” 
  明明是英仔正在做饭呢,牛头不对马嘴。不过金坤只知道光炜年纪轻不懂得怎么寒暄,他哪里知道光炜是在讨好他。光炜自己也不知道。奇怪,一路上怎么一次也没想到过姨妈家里还有个金坤。现在他记起来了,记起梅芬曾经告诉过他解放后金坤一直是民兵连长,一直是村里的说话人。 
  光炜有些慌,好几次想伸出手去把那个胸袋给捂住。再看看金坤的脸其实和城里他见惯了的民兵连长没有什么两样,他就想自己十万火急地从城里赶过来岂不是在送货上门? 
  “家里怎么样了?梅芬姐好吗?” 
  只有英仔很爽朗的问话像是在提醒光炜他是在杞人忧天。对了,他又记起了梅芬平时还说过英仔家里是英仔说了算,金坤什么都听英仔的。没事,放心好了。有问题的话妈不会让自己来的……心里轻松了下来,于是他又想这东西只能放在英仔家里。放在英仔家里是双保险。有这么一棵大树蔽着还怕什么,就是红卫兵来了他们敢虎口拔牙? 
  果然没有待上片刻,金坤就被英仔给打发开了。英仔当然知道光炜不是来玩的。光炜一点儿也不敢怠慢,连忙取出了绣花包。英仔眼睛一亮,转身就把房间的门窗关紧了。于是光炜的眼前又晃过了梅芬那张慌慌张张的脸。 
  随后英仔便把绣花包放在手里掂着,掂了好几遍。好像她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似的,只听见她有点悲凉的声音:“可怜的梅芬姐,瞧这,说不定又轻了……” 
  光炜就有点鼻子酸。瞧姨妈那心肠,亲姨妈都没这么亲呢。平时常听梅芬在他面前夸英仔这夸英仔那的,这回他是亲眼看到了。感动之余,光炜的心里反而一阵惊讶。要是别人,他就光感动。可因为是英仔,他觉得怎么也不对劲。都解放了十几二十年了,妈怎么还把她当作当年的丫头使唤着。 
  英仔煮了一碗光炜最爱吃的细面。上面撒上了油炸的紫菜和煎鸡蛋。光炜的肚子早饿了,吃得喷香喷香的。英仔坐在光炜对面,看着光炜把面一口一口地扒着。看着看着,光炜不好意思起来了。 
  “姨妈,真好吃……” 
  小时候就不觉得不好意思。小时候不但自己碗里的吃完了,还把另外一个碗里的给夹了过来。 
  “妈,你看光炜哥——” 
  光炜一点也不接受对自己的抗议。只好由英仔来调停了。英仔端过来一碗刚盛的面,分别添在两个碗里头。 
  这个时候英仔端着一碗刚盛的面,却掉过头来朝院子里望了一眼,叫道:“凤珠,来看是谁来了……” 
  光炜的筷子停在了手中。他看到了一位他已经不认识了的大姑娘。两个红扑扑的脸蛋,两条扎紧的小辫子。袖子和裤脚都挽起来了,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土的凉鞋。那姑娘刚刚把肩上的挑子卸下来,肩担还搁在手里。听到英仔的叫声,那姑娘往厅堂里探出脸来,这样子她刚好和光炜打了个照面。 
   
  三 
   
  金坤看到英仔好几天都挺兴奋的,于是便给她泼冷水:“你高兴个啥,那东西又不是你的。” 
  英仔一怔。问道:“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你会不知道?那天光炜来了……” 
  英仔明白了,心里有点恼。 
  “我想的又不是那东西。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它。告诉你,小时候在梅芬姐家里……” 
  “你小心点说话好不好?小时候的事情没什么好张扬的……” 
  “就是张扬也没啥,谁不知道咱是三代贫雇农?” 
  “你呀,外面那层皮是贫雇农的,可就不知道里面包着的是什么……” 
  英仔不会说童年时代,更不会说什么金色的记忆,但是她经常说“小时候我家里……”她是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把“我家里”这几个字从她的叙述中去掉的。为这事金坤费了不少心机,不厌其烦地,好像去矫正一个生来就口吃的人一样。 
  晚上躺在被窝里,英仔又忍不住说了。 
  “光炜都那么大了,难怪咱们家凤珠……” 
  金坤翻了个身,有点困。 
  “唉,要不是这年头就好了……”英仔叹了一口气,欠起身把油灯给捻小了,“可是要不是这年头,光炜又会个是什么样子……” 
  “别光炜光炜的好不好?这几天光炜来了把你的心神都给搅了!” 
  “是给搅了呢!……你难道没看到光炜长出模样来了……哎哟,要是将来有个像光炜这样的对象……” 
  金坤霍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你说什么?你这不是老糊涂了,你这不是还没睡下就开始说胡话!……” 
  英仔没有搭腔。不是金坤的气势把她给吓住的。平时也有金坤神气的时候,民兵连长嘛。可是恰恰是在那种场合中英仔就出面当指挥枪。今天也是这样的场合,只是今天英仔自己心里没底。说实话,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老糊涂,还没睡下就说胡话。 
  金坤看英仔没说了,便又躺了下来。可是刚闭上眼睛,英仔又凑到他的耳旁。 
  “你知道光炜是哪一年生的?光炜属牛呢……牛配兔,刚好配得上。那一年凤珠生下的时候我就和梅芬定了呢!” 
  “女人家开玩笑。” 
  “是开玩笑……不过世上的事有许多不就是说说笑笑就成了吗……” 
  “怎么,”金坤又在床上坐了起来,“你心里还真的有这心思?……” 
  英仔叹了口气,不吭声。 
  这回是金坤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他伸手把煤油灯给捻亮了,还抓过外衣披在身上。 
  “我说呀,你跟梅芬来往,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其实村里面早就有闲话,说你过去送到城里,说是去当丫头,其实没过上苦日子……” 
  “这不是闲话,这说的是真话。” 
  金坤真的哭笑不得。作为一个民兵连长,他的警惕性是够高的,村里有什么动静,都不会漏过他的眼睛。可是查来查去,其实是他的老婆最有问题。她的话十有八九都会触动他的神经。那些话要是从四类分子的口里说出来的就有他的事情干了。 
  可是刚要躺下身来,英仔又把他那件对襟衫的袖子一扯。 
  “哎哟,有一件事老早就想问你,可总给忘了。怪我记性不好。不,怪你整天忙着在外头开会什么的……刚好,今夜里咱们也开个讨论会,我来问你一下,你在队里经常看报纸,查文件的,真的没有这么一条政策,说男的不管是什么成分,只要他到女方家‘上门’,那就归女方的成分了?” 
  金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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