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十月 2006年第01期-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中穿过,随风飘散。 
  迎风而走,登上高山。一夜狂风扫荡,满目都是摧折的枝条,还有白生生的茬口。越是高大挺拔的树木,越是不能避免,树大招风,这是一个自然现象,也是一个社会现象。青松是那个时代人格的象征,看到青松就会想起它的兄弟——腊梅和翠竹,这些寻常之物,直到现在还多多少少地代表一种正气凛然、宁折不弯的力量,它们具备了与另一股势力对抗的品质,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毁灭。在一个充满教条的灌输时代,松树无疑是最为直观而感性的喻体,在山村里举目都是,而在城市里也得到了大量种植,似乎要把人都培养成松树那般的人格,才是这个时代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人挑着柴担,站在狂风扫过的松林里,一种自我保全的心理占满了全身。如果一个人不本能地思考这一点,人生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事实上,一代又一代村民也是怀抱一点可怜的全身心理,生而为人的喜悦,冲淡了他们对于粗粝、贫瘠生活的埋怨,忍辱负重。一个完全是民间哲学家的老农让我看看摧折大树下的茅草,这么强大的力量,茅草由于和顺、柔软,毫厘不损。刘禹锡说得好:“风行草偃,其势必然”,低低头又怎么样呢?在一个崇尚青松的时代,很少人注意这一点,甚至不往这方面思想。山村生活使我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所谓的原则、气节、格调、境界都是人定下来的,你认可了才有价值,不认可,它什么都不是。在做一个有原则的人之外,我们还应该做一个灵活机动的人。生存更需要灵活,而不是原则。我看《晋阳秋》,书中说:“大康以来,天下共尚无为,贵谈老庄,少有说事”,为什么少有说事,玄说玄远,云遮雾罩,而一说事,则要触人之是非,这就危险了。所以《安身论》说得透彻:“崇德莫大乎安身”。士人们如此,具体到一个农耕人家,远离原则实属正常。他们处在一个变数很小的空间,充满了天意的生态圈,古今同调,只是人事已非。人与天是无原则可言的,水田中的人生对于天就是顺和,干旱或洪涝时节还须苦苦祈求,从鲜亮清新的村姑到皱纹满脸的老妪,一辈子能坚持住什么?人的本性中都会有一些与生俱来的血性,不愿过苦日子,不愿低人一等,更不愿子孙循旧辙家道中落。如今,已经降到了最低的限度。一个人不时修正自己的处世原则也无可非议,毕竟生存为大。 
  比起挺立的青松,我还是更喜欢青松脚下切实求生的小草。 
  这段时间里,我反复读的是一本从老乡家中找出的竖版魏晋诗集,前后数页已经被撕去卷了土烟,剩下中间薄薄的一部分。很凑巧,阮籍的几十首《咏怀》不曾损伤。在乡间的黄昏,在黄昏时的风起,一个人坐在村尾的老樟树下,随手翻动几页。阮籍的愁苦,有许多愁苦都付与黄昏,写着黄昏时日益加深的忧思,还有黄昏的风带来的悲凉:“回风吹四壁,寒鸟相因依”。时代相差那么远,个性也截然相反,那时的风却一直能够吹到现在。在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村子里,日子更遵循质朴、简单,表达更趋于寡语、沉默。罗伯特·勃莱说过:“贫穷而听着风声也是好的。”的确如此,“稻花香里说丰年”,一点好的先兆就让人易于满足,嗅着花香,似乎看到仓廪金黄堆满,却不知离归仓的这个过程中,会有多少变故。 
  我从风中的山野来到这个省会城市,已经二十六岁,又高又瘦如风中之丝。命运发生了改变,不必再迎风兀立或者逆风而行。一个从山野中回来的人,现在会在城市的茶艺居里,安闲地品着功夫茶,回想着原野浩荡无边的风群。许多人可能记住了其他更有价值的片段,因为记忆是私有的,储存和忘却存在着万千个差异。使记忆的价值产生不同的比较刻度。城市是乡村的怪胎,许多的空旷越来越紧密地被高层建筑挤占,似乎不占尽空间就不足以称城市。一座高大的建筑就是一面挡风的盾牌,盾牌多了,激荡的风难以穿越。城市闷热起来,蒲扇已经消失,电器降温设备在炎炎夏日的居室里制造着非自然的情调。有时也能巧遇故旧,当我放弃大路钻入小巷,风突然旋转而至,皮肤准确地判断它来自高空或者原野。即使城市生活久了,皮肤的感觉依旧,像一小节细微的芒刺拂动,有一点幸福的异样。 
  台风是城市最大的威胁。一个城市在建设中时刻要提防台风的到来。和一个家庭相比,家庭更会感到切肤之痛,被台风损毁的家庭,无不有一种被利刃划过的深刻。 
  没有谁看到等级达到十二级的台风,如同没有谁真切地捕捉到鬼魅。当我们看到台风时,已经是这股力量穿行过后留下的破坏痕迹了——楼房倒塌,桥梁倾圮,林木拔起,船只颠覆。装点城市的无数大型广告,妖冶的美女花容失色,断成几节,只余一只煽情的眼。城市处在无序和萧索的漩涡里,作为庸常生活的载体,我原本对这个城市不抱大大的美感,只是认为适合于普通的生活即可。台风之前,走马灯一样的各种检查表明,这座城市如此优秀,生活在这里是一种福分,这些来自官方报纸上的语言资源,如果盲从,还真的会以为离巴黎这座有着高贵神情的国际大都市,只是一步之遥了。 
  台风的到来,一切逐渐明了。生活中的马太效应这么明显,那些居住于别墅群中的富人,隔着宽厚的玻璃幕墙,看风起云涌,心机平和地打着手机,指挥大公司的运作,只等台风过后,生活毫无损伤地重新开始。住在棚户区的人,摇摇欲坠的老房子,此时的倾斜度又向前迈进了一步,而吹垮的不在少数。在倾斜的木屋里生长,对于有着久远的期待平衡、中正民俗心理的人来说,精神上是一种负担,惊恐弥漫。如果风从另一个角度吹来就好了,可是没有。风每一次都朝着这一个方向,大势所趋,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抵挡。木壁散发着来自森林长久沤泡的霉味,还有油毡补丁的纹路。一年经历了几次台风,台风过后一脸茫然——毫无家底,下岗,多病,经不起波动。当老师在课堂上讲述比萨斜塔的美感时,他们的女儿,此时有些坐立不安,对于这种美感充满了忧郁——同样是倾斜,价值却有天壤之别,如果真如比萨斜塔就好了,生活将就此得到改观,心境得到安宁。想得多了,脑门上有些微微的晕眩。一阵风的过程中,对于有的人家只视为一种自然现象;而对于另外的人家,这个过程含纳了许多的神秘,让人不禁想象,私下扩大它凋敝的一面,让人觉得逆境凝聚了可供咀嚼的苦涩滋味。当然,向人絮絮叨叨自己的贫困,就好像把伤口摊开给人看。结果,只能让人离你更远。一些无言的苦涩让人只看到平静的外表,看不到深处的真实。就好比舞蹈,舞者的曼妙舞姿,让人觉得她生活在天堂,无忧无虑,可是皮娜·鲍希却说:“我跳舞,因为我悲伤。”这句话让人震惊许久。少年的早熟,有一部分是在贫困中发酵催化的,提前进入了成年的思维轨迹里,忧愁风雨。当成熟要由生活的困顿来做为催化剂,并且自古以来很欣赏由困境中走出的成功者,夸大困境的促进作用,在我看来,这很不道德。 
  生活在低洼地带的都是一些小户人家。从风水学的角度讲,这里不宜筑屋建房,透气不好,地气潮湿,视线也很局限,采风更是短促,完全不是向阳高地的爽朗开阔。每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生态圈,从生态圈的方位就可以看到各个等级、身份、经济状态,这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在我的感觉里,一个城市在无形中划分为几块,有的是生意圈,有的则是公务员、白领的聚集地,还有一大片是旧日官宦的后人,然后是学府师长、学子的文化区,最后是外来打工、捡拾破烂、乞讨者的部落。当这些人在一条必须之路上汇集着赶路时,穿着、举止、神情,自然地流露出不同阶层的气味。荀子曾经说:过令我铭记不忘的一段话,他说,马比人跑得快,牛比人有力气,却都归属于人驾驭,这是因为人能够结合,可以“群”,而“群”的前提是能“分”,即各守本分,见出高低阶层——世界就是由各个层次的人群组合成的。这里有着认命的理想,有人过好日子,也就有人过着苦日子,现实中人必须爽快地承认这一点。台风携带的暴雨首先冲刷和浸泡这些低洼地带。平日政府对于地下的排涝系统的整治看起来无懈可击,没有人怀疑它们的可靠性,直到风狂雨骤,壅滞堵塞,才知道全是纸面文章。四处汪洋中,机巧的人已经扎起简易的木排,开始运送过客,趁风雨交加发一点小财。老子当年说过:“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能攻坚,莫之能胜”,果真应验,这些激动万分的浑浊液体趁着风势破门而入。家中的轻薄之物,载浮载沉。天下大多数物品经不起浸泡,浸泡使它们还原不了原先的色泽、造型,还有质量。低洼地带的居民的敏感,已经在多年的遭遇中养成。像瘸子的手特别好使,像哑巴的眼睛特别明亮——人总是会在生活的艰辛的另一侧,增生出一些说来十分辛酸的生存手段。这些手段来源于生活的需要,只要他们不迁到高处,这一套完全可以作为遗产传给后人继续使用。当盆盆罐罐东一个西一个地散落在各处盛漏时,整座宅院八音和鸣,高低相激。这些声响不是为健康正常的生活设置的,听不到美感。生活破碎、残缺,在接漏的声响中点点滴滴地展示出来。时日长了,人也麻木了,坦然地面对一道道蜿蜒的屋漏痕,还有一盆盆盛满的水。许多年以后,也许生活质量有了稍稍的改善,当这种接漏声调偶然在梦境中穿过,会不会为此惊醒而坐起?! 
  这个临海的城市以水产养殖闻名。在惠风和畅的日子里,我们进入成排连结着的养殖水域,穿着长筒雨靴的养殖者的脸色如水平和,让人不由得对临水生活的从容和徐缓,生出一些歆羡。每一个网箱都试图网住一个大的希望,就像农耕人期待每一片土地都迸发出最大的能量。对于荡漾着心潮的水域,热爱的程度要比坚硬的地面大得多——水面真实地提供着发展的过程,传递着水族生长的微妙信息。这是一个让人难以定性的空间,希望建筑在摇曳的水上,有些心虚,投入越多,可能性越大,可能性的逆转也就相对大。此时,也只能这么走下去了。更深夜阑,水面迷蒙,隔着木板听得鱼虾的喋水、窜动,不由光着膀子走出,见远处三两灯火昏黄,万家沉睡,便坐下来点一支烟。隔了三天,平静被打破,浊浪排空,惊涛裂岸,小船、浮筒、网箱,水面上的家当在台风的伟力撕扯之下断裂破碎,鱼虾获得自由,散入无边无际的大海。几乎每一次,屏幕上都要出现他们绝望的容颜,以示关怀。当具体的生存一开始就要规避如此大的风险,希望就已经打了打扣。赌一把的心理与生俱来,充斥在我们生活的许多细节上,向往和背驰,希望和绝望,就是一枚钢铡儿的两面,大自然把我们不希望的那一面给翻过来了。 
  每一次台风过去,城市惊魂未定。对于大自然而言,只不过是它一次急促的呼吸罢了。 
  曾经有一出戏代表了一个时代对于风的强硬态度,它的名字叫《战台风》。当几百万知青躬耕于大野,对于自然的力量不寒而栗时,这出戏的出现,增添了人们不自量力的胆魄,面对台风、暴雨、山洪、泥石流,以血肉之躯去抵挡的人不在少数。甚至为了几根洪水中的公社木头,跃入其中不得返回。这些都成为范例,让旁观者羞愧。我在这一群人中不仅是一个旁观者,还是一个胆怯的避让者,在这类事件中奋不顾身而受表彰的大红榜上,从来找不到我的名字。不独我觉得自己渺小,我甚至觉得在山洪、山水的面前,整个村子的人捆绑在一起,也无比渺小。是哪一种用意的鼓动使人狂妄自大起来呢?我不知道人已经离准确估量自己偏差了多少。也许是在自然界的力量面前表现畏惧、退缩,使我后来回到城市的时间推迟了。一个狂热的时代肯定不喜欢退避者,他显出不听话不合群,还有我行我素。后来,当我离开山村,有些人就永远地消失了,他们是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为了公社的财产,财产说起来很小,无非是几头被冲走的猪、牛,一场无名的山火。只有激情而缺乏理智的判断,向前迈进一步,事态就走向反面。我们对于一个人价值的衡量,不是从进入市场经济才开始的,任何时候,都应该认为,人比猪、牛,比一片燃烧的山林,都更为重要。 
  自然界永远是这么一幅广阔高迥的相貌,深含超人的力量。风总是参与其中,推波助澜,凡有风的参与,自然界其他的力量都会变得更加强大和迅猛。在这个纬度上的人与城市,注定要不断地面对风雨带来的灾祸。人类无法拒绝风,无法改变风的走向,人的自尊自信受到了风的挑战。人在长大除了肉身的伸张之外,更重要的标志是人的思维摆脱了愚昧,走上了正常的轨迹。我注意到,面对破坏力强大的风,人们已经从迎战转为躲避,避其锋芒、尖锐,不再侈谈人定胜天这类空话。渔船靠港、学校放假,举村迁移,这些都是认识上的觉醒和进步——没有什么比人的生命更加紧要,人在大自然面前低头,并不是人类的羞耻。 
  在风中,我们长大。 
   
  责任编辑 林苑中 
我所知道的蓝翎先生
金 锦 
  知悉蓝翎去世的消息,是在甲申春节前。那天晚上刚看罢电视播放的书法大师刘炳森追悼会的新闻,正为人命危浅天不假年而怅然叹惜,便接到了北京一位军旅作家朋友的电话,告诉了我蓝翎先生病逝的噩耗。尽管他轻声地说是“走了”,但我的心头却不啻重重的一击。 
  两天后蓝翎的追悼会在北京举行,远隔千里,匆促间我只是发了一份唁函,遥祝他魂归天国,永久安息。当时追昔忆往,虽然心有所感,却没有急于诉诸文字。不是不想,而是觉得像蓝翎先生这样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和李希凡一起,因毛泽东那封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而名震朝野的人物,即便写悼念文章,一时也轮不到我的份儿。光阴荏苒,时过半载,我一直留意凡能见到的报章杂志,竟没有发现追悼的辞章,这让我很有些失望和不安。也许痛定思痛的追忆是一个反复咀嚼回味的过程,可能需要酝酿更长的时间,我却有点沉不住气了,慌急间把几十年来对蓝翎先生零零碎碎的记忆连缀一起,觉得吐出来对他对我都是个安慰。 
  我对蓝翎先生的仰慕,是在认识他之前,这首先要追溯到山东大学的因缘。当年,两个小人物一夜走红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但到上中学时,就从语文课堂上知道了这两位山大中文系毕业生在母校校刊《文史哲》抨击权威一炮打响的重要事件,并由此萌生了对山东大学中文系的向往。及至1975年秋天我终于跨进这座高等学府的时候,那种如愿以偿的感觉里,既包含对历史名校的景仰,也包含终与两位“小人物”同校为学的欣慰和自豪。上古典文学课时,从事红楼梦研究素有造诣的袁世硕教授,讲述起红学史上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波,对他的那两位同班同学自然就多了几分了解和评说。这就使蓝翎这个名字伴随着“两个小人物”的概念,在我脑子里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第一次与蓝翎先生认识,是在1980年春天那次中文系主办的全国文艺理论研讨会上。当时我已留校任教,从事古典文学的教研工作。这是拨乱反正后学校组织的首次纯粹的学术会议,一批全国知名的学界耆宿高校精英应邀而至,荟萃一堂,给乍暖还寒的校园带来了缕缕春风。一看到蓝翎与会,我便迫不及待地到住处造访。当那个清瘦单薄温文尔雅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却怎么也不敢与当年敢于挑战权威的青年学者相联系,特别是那早生的华发和多皱的面庞,似乎盛名之下隐藏着诸多隐秘及沧桑。 
  简单的寒暄之后,便开始了漫无边际的交谈。当我言及家乡是水浒故事发源地郓城时,他眼睛突然一亮,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手,告诉我他的老家就是同属于菏泽地区的单县。要不是他亲口说出,我还真不敢相信,仰慕已久的两个“小人物”,其中一个原来是从鲁西南这块贫瘠的土地上走出来的。乡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瞬间打破了陌生人之间的怯生和戒备,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接下来的交谈就成了那种一见如故或久别重逢似的推心置腹。我怀着好奇,询问了他的生活历程,尽管这是初识比较忌讳的纯私人话题,他却十分坦诚地向我直陈了“轰动效应”之后的传奇经历。 
  蓝翎原名杨建中,1932年出生在苏鲁豫边界黄河故道区一个贫穷的乡村。他少年聪颖,不满18岁就从高中一年级考入华东大学,1950年并入山东大学中文系。1953年毕业后分配到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工农速成中学当语文教师。就是这个时候,他与同在北京的大学同学李希凡一起,共同撰写了那两篇驳俞平伯的很有生气的批判文章。初衷本来只是为了表明和俞平伯不同的学术见解,但却因此而被卷入了政治斗争的旋涡。恩宠加身的蓝翎,在懵懵懂懂中,几乎像金榜题名英雄凯旋般地调进了《人民日报》文艺部,两个刚刚踏进社会的大学生,不经意间成了当时主流意识形态一个方面最年轻的权威发言人。一时好评如潮,各种光环和荣誉纷至沓来,声名显赫如邓拓者亦不敢等闲视之。 
  岂奈天有不测风云,志满意得青云直上的蓝翎在党报立足未稳,那场突如其来的“三、五反”运动即席卷全国,他竟因右派言论而获罪,强行发配到河南一个偏远农场劳动改造,一下从天堂跌进了地狱,度过了十多年炼狱般的生活,尝够了失去自由的精神折磨,经历了孤独无靠的感情煎熬,遭受了筋疲力尽的体力惩罚。1961年摘帽后做过商业干部和文学编辑,但仍然是受人歧视的另类人物,特别是十年浩劫中饱尝了被人管制任人凌辱的滋味,直到1979年正式平反后,才被选调到郑州大学中文系从事教学和研究。 
  初获解放的蓝翎先生,就像涸辙之鱼回归大海,抑制不住重获新生的亢奋和激动,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