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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1期-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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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想弄明白到底危险是什么。本土印第安人和现代的狩猎者都常利用羚羊的这个好奇特性,常常挥舞扎了布条的棍棒,或它们的长矛,吓唬羚羊。羚羊一会儿就会回来,查看到底那些奇怪地在荒原中挥舞的是什么,从而被捕获。我想,如果我们还回到那里,可能羚羊还会回来。可是,守株待羚羊,嘻嘻?还是明天再来吧。 
  晚安,荒原中的芭蕾舞演员们! 
   
  飞翔的卡优逖 
   
  卡优逖(coyote)是一种介于狼与狗之间的动物。它个头儿不太大,好像一只中等身材的狼,它的身体和面貌也像狼。它有一双长而机警的耳朵,一条丰厚的尾巴。它的毛色大部分是灰黑或灰黄的,它的眼睛锐利,闪闪发光。中文把卡优逖翻译成草原狼。我觉得翻译得不太准确,因为,卡优逖不仅在草原,就是在山脉连绵的南俄州也常常出没。今天清晨,我又被卡优逖的嚎叫声唤醒。卡优逖的嚎声是如此昂扬,凄厉,我躺在床上,倾听它们之间的呼唤,好像是黎明的呼唤本身。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生活在很多年前,那时印第安人还平静美好地生活在此地。那时,白人的枪炮还没有把卡优逖赶尽杀绝。矫健的卡优逖在山野中到处奔跑,好像是飞翔。它们如灰色的闪电在山野草原上飞翔。 
  “飞翔的卡优逖,飞翔的卡优逖。”我喃喃地说。思彬听了,推推在梦中的我,“你说什么?卡优逖怎么会飞翔?” 
  “是啊,卡优逖在飞翔,在飞翔。” 
  我心目中的卡优逖在黎明的呼唤中飞来飞去,是黎明的守护神。 
  我第一次见到卡优逖是在俄州东部的国家野生羚羊保护地。那天我们在荒原里跟羚羊转了一天,羚羊好像是芭蕾舞演员,在无边的天苍苍野茫茫的背景下跳着自得其乐的芭蕾舞。它们成群结队地在草原上徜徉,漫步,我和思彬在荒原中的天然热水池里享受温泉浴,看羚羊在我们的左右跳来跑去,享受和羚羊共度时光的安闲和优美。 
  下午我们正开车穿过莽莽的荒原,突然,在荒原的远方,我看见一道闪电似的“飞翔”的动物,惊呼起来,“快看哪,那灰色的奔跑的是什么?”“是卡优逖。”我们停住了车,卡优逖飞奔过来,从我们身边奔跑过,又转眼消失在荒原里,好像是一道不真实的闪电。我好像不相信刚刚跑过的就是卡优逖,因为,思彬爱卡优逖到这种的地步,我们家在公众电话簿上的假名就是卡优逖。他还常常自诩为卡优逖,比如,他的车牌是:“卡优逖医生”。在这样的崇拜热爱卡优逖的家中,我看过无数卡优逖的照片,也念了好几本关于卡优逖的书。但是,活的卡优逖,我则刚刚惊鸿掠影般地看到了。我叹气,“卡优逖?跑得那么快?我什么也没看清楚。”我焦急地寻找着卡优逖的影子,草原上只留下卡优逖奔跑后的灰尘。 
  卡优逖是北美洲特有的动物,由于它面目像狼,习性也与狼相仿,自从人类侵略野生动物栖息地以来,就被野蛮的早期移民,在打狼的同时,把卡优逖也同样消灭了。一百年前在北美自由奔跑的卡优逖,现在只在黄石国家公园等自然保护区里繁衍,数目也不太多。近年来,生态学家发现,卡优逖是北美生态链中不可缺的动物,这两年,美国东北部缅因等州开始保护卡优逖,不许狩猎卡优逖,卡优逖似乎终于有了一个比较平静的环境重新发展起来。 
  两百年来,由于移民的扩张,美国版图的扩大,越来越多的移民向荒山野岭移居,与卡优逖争夺家园。卡优逖在和移民争夺自己家园的斗争中,被人类的先进武器驱赶得走投无路。有的时候,它们就铤而走险,袭击牲畜,夺取口粮,在冒险和人或牲畜搏斗中,卡优逖往往以智慧或飞速的逃跑而宣告胜利或失败。由于早期移民对卡优逖的无可奈何,他们痛恨卡优逖,骂它是比狼还狡猾的狼。卡优逖在美国的文化中被看成是狡猾的象征。 
  但是卡优逖在自己的家园里享有各种各样的美誉。美洲本土的印第安人称卡优逖为“上帝的狗”。因为卡优逖极为聪明,灵敏,因为卡优逖是印第安人的朋友,因为卡优逖是北美的特有的孩子。在白人的脚没有踏上北美的土地之前,卡优逖和印第安人一起和睦生活,共享这片美丽的土地。 
  我手中有一本书,名字就叫《上帝的狗:北美的卡优逖》。作者是侯普·莱登,一位女动物学家,也是电影工作者和摄影家。侯普·莱登在70年代中期,用两年的时间,只身前往黄石公园附近的野生荒原,观察卡优逖的生活习性。两年的春夏秋冬,她住在一个简陋的帐篷里,每天记录卡优逖的生活,观察它们的行为方式,拍摄它们的行踪。风吹日晒,风餐露宿,两年的研究使她写了这本对与我们共存的卡优逖带来了新的理解的书。 
  坦白地说,在读这本书之前,我一生还没有读过任何“动物文学”。动物文学在中文中是不存在的一个种类,这类文学犹如报告文学,但是通常都是由专业工作者写的,是对某种动物的长期观察的描述、介绍。美国的动物文学极为发达,有各种各样的关于世界几乎所有种类的动物的入门介绍、深入介绍的书、图片书等等。很多书都写得有声有色,引人入胜,不仅仅是专门读物,也是大众普及读物。比如著名的《国家地理》杂志,就是这类文学的一个月刊。当然《国家地理》杂志还有人类学的性质,不仅仅是动物文学,很多时候是人类学、旅游文化的综合。(在这里的动物文学中,还有以动物为主人公的纯文学书,比如,以猫为主人公的小说,散文,我在南俄州小城阿石岚的一个小书店,就看到有一书架的书,都是关于猫的)不过我这里说的动物文学不是虚构的文学,而是纪实的,这些书往往是作者的第一手资料或亲身观察写成的,他们必须在科学观察上绝对诚实。这些书也如同任何学术著作一样,有目录索引和引用资料、参考书目索引等等,是学术和动物文学的合成。动物文学的存在与西方对环境自然的研究当然有根本的联系,也与这个社会对人和动物的关系的概念相关。我打开《上帝的狗》这本书的时候,我绝没有想到这本书会给我打开了一个世界,打开了一个人类想像力也无法企及的美丽的世界。看完这本书,我最强烈的想法就是,我怎么没在十岁的时候读这本书?如果我十岁的时候有机会读到这本书,如果我有机会选择未来,我敢肯定我会在这本书的影响下,成为一个动物学家,以观察和描写动物为我的终生职业和热爱。 
  侯普·莱登在观察中发现了一家卡优逖。她跟踪了这家卡优逖两个春夏秋冬,记录它们的生活。她发现卡优逖是以一夫一妻小家庭为核心的动物。通常,它们由父母和两三个孩子组成一个生存集体。在孩子长到两岁以后,孩子会离开家,寻找伴侣,再组成一个家庭。卡优逖寻找伴侣的过程通常要一两年。它们对寻找伴侣十分谨慎。一旦组成家庭,夫妻终生不离,共同分担抚育孩子的责任。如果夫妻一方遇难或去世,未亡的幸存者会保持对伴侣的忠诚,不会再找新伴侣。 
  没有人可以解释为什么卡优逖的社会结构是这样的。如果孩子小,当父母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需要有人在家照顾它们,通常,卡优逖孩子的姨妈会被请来照顾孩子,这样,卡优逖的家庭往往有两个成年的雌性、一个雄性和孩子。它们被称为一个“群”。当孩子长大到不需要别的成年卡优逖的照顾,夫妻往往把姨妈驱逐出它们的家庭,有的姨妈恋恋不舍,不愿离开,就可怜巴巴地尾随着“群”。除非姨妈自己找到丈夫,不然它往往孤独而死,到严寒的冬天的时候,或者冻死,或者饿死。 
  侯普·莱登还发现,卡优逖之间保持着很多不可思议的社会关系。比如,卡优逖家族们每年都有聚会,好像人类的亲戚家族一样。每到春夏之交,成群的卡优逖会聚集在一起,欢庆新的美好的季节的到来。至于卡优逖之间是怎样组织这种聚会的,人类对此还一无所知,不知它们到底是怎样交流信息的,卡优逖的语言对人类也还是个深深的谜。 
  卡优逖夫妻每天都要到处寻找食物,抚养它们的孩子和喂养自己。它们通常是夜出晨归。每到清晨的时候,卡优逖通过嚎叫来呼叫彼此。父母通过嚎叫,告诉孩子它们正在往家走的路上。孩子通过嚎叫,告诉父母它们一夜平安。长短不一的嚎叫诉说着彼此的关切、爱和亲情。 
  卡优逖非常警觉,一旦发现有人觉察到自己的家,就马上搬家。有一天,侯普·莱登看到卡优逖母亲特别忙乱,过了几天后她才明白,那位警觉的母亲一天之内挖了三个家,把自己的三个孩子放在不同的地方,大概这位母亲感到了什么危险,为了保护后代,它狡兔三窟,仔细而周全地做不同的防护措施。 
  侯普·莱登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来家里照顾小卡优逖的姨妈过于恋眷小卡优逖,引起了卡优逖妈妈的忌妒。姨妈似乎对卡优逖爸爸也非常热情。卡优逖爸爸对姨妈的热情反应得极为冷淡,姨妈经常自己快快的。在小卡优逖们可以自己在家里等爸爸妈妈回家,不太需要时时刻刻的照顾后,妈妈开始驱赶自己的姐妹,把它咬出群去。姨妈无奈,在不停地被驱赶之后,只好一个人,在不远处住了下来,以便偶尔可以看到它挚爱的小卡优逖们。 
  侯普·莱登追随这一家卡优逖追随了两年。在为《国家地理》杂志写完该写的文章后,她又重返旧地,访问与她一起过了两个春秋的老朋友,虽然这些朋友不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如果机警的卡优逖发现了她,它们就一定会搬家。令她兴奋的是,这一家卡优逖还在,当然,它们已经搬了家,而且姨妈也不见了。也许姨妈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终身伴侣,组成了自己的家了。 
  去年在国家大峡谷公园,一个清晨,我和思彬沿着大峡谷,向峡谷的深处开车。因为天还早,公路上没有其他的车,我们沉浸在黎明的霞光和大峡谷的辉煌之中。大峡谷被称为世界的七大奇迹之一,辉煌美丽得让人不敢多看,庄严肃穆得让人不得不成为某种宗教徒,因为人类的手不可能有这样的神功,只有神才可能把大自然变得如此耀眼夺目。突然,我们看到了一只上帝的狗,它就站在公路上,在公路当中,我们紧急刹车,才没有出事故。更让我们惊奇的是,它还是站在那里,仰头看着我们。我们的车和它只有三四米的距离。这是一只很年轻的卡优逖,身体是灰褐色的,两只耳朵立起来,那双眼睛,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我永远也志不掉的眼睛——烁烁地闪动着蓝绿的光芒,天真,信任地看着我们。思彬抑制不住他的激动,推开车门向卡优逖走去。我猜他一定是觉得看见了自己。我甚至很担心他会把卡优逖吓跑。卡优逖倒退了几步,观察走过去的思彬,他们两个站在那里久久注视彼此。霞光就在他们的身后,大峡谷也在他们的身后。我意识到这一切的不真实,好像是幻影,好像是梦幻成真。我拍下了他们彼此注视的镜头,愿我看到的不可能的美丽是真。 
  思彬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瓶水,他以为卡优逖一定是在找水,在这个峡谷地带,水不太容易找到。他把水倒在路上的一个似乎是个小坑的地方,卡优逖用鼻子闻了闻,啜了几口水,思彬跪下来,伸出手,想去抚摸卡优逖。突然,上帝的狗飞了起来,它好像飞翔似的,飞奔进了茫茫的树林里去了。思彬似乎怔怔的,没从惊异中反应过来。我坐在车内,看着他和卡优逖的交流,看着卡优逖的突然飞翔,在一瞬间,我知道我刚才看到的是真正的千载难逢的一刻。我抬头看卡优逖飞奔的方向,太阳正冉冉升起,我好像看见卡优逖在大峡谷的褐红色的背景下,闪电般地飞翔。是的,飞翔的卡优逖,飞翔的上帝的狗。 
   
  天蓝色的蜥蜴 
   
  蜥蜴是一种貌似武士的动物。它们身上的盔甲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武士的战盔。它们的四肢,强健灵活,小小的头,一双大大的警惕的眼睛,身后拖着一条与它们的身体相比是巨大的尾巴,有时比它们的全部身体还长,好像是随身带的炮箭。它们站着的姿势也是警惕和进攻型的,两只前脚提起,后脚有力地撑着身体,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它们的个头不大,大的也就七八英寸长,小的幼儿,不到一寸。它们的颜色是褐色的,背上有红色或黑色的斑纹,头是浅褐色的,眼睛是稻草的黄色,它们的皮肤是多层的,看起来好像是铁皮似的,坚固,防身。我们家的房子周围住着很多蜥蜴,也许有三四十只,或者更多,我没法数到底有多少,它们在门前门后的花园里出没巡游,在游泳池旁的草地花坛里进进出出,好像是我们的卫戍部队,在房子的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我对蜥蜴,有种古之先民对神祗的原始恐惧。小的时候,住在古风依存的北京城内,我们家的四合院的街墙上偶尔会有蜥蜴趴在那里。我们叫它们壁虎,或爬山虎。特别是夏天的夜晚,在路灯下,一只壁虎的出现会是一个激动人心的事件。如果看到一只壁虎,小孩子们就会大叫起来,又新鲜又刺激,好像是特大发现似的,惊得左邻右舍乘凉的人间出了什么事。“壁虎,有壁虎!”男孩子一听,就会立刻围拢过来,佯装勇猛地用木棍或其他能拿到手中的工具,攻击趴在墙上一动不动的壁虎。我每每在远处看他们攻击壁虎,除了对壁虎在路灯下影影绰绰的样子感到格外恐惧外,还对壁虎感到可怜,因为它被人吓得动也不动,任人宰割的无助。孩子们叽叽喳喳,谈论着壁虎。从孩子们的交谈中,我得知壁虎是可以换尾巴的动物。如果它的尾巴掉了,它可以再长一个新的。好像一个人的胳膊掉了,再长一只,神秘而神奇。那些围攻壁虎的孩子们,试图砍掉壁虎的尾巴,然后等待那只不幸的壁虎长出新尾巴来。我对这个过程       
更为好奇,想像另一个尾巴会神秘地立刻长出来,像变魔术似的。一次,有个不幸的壁虎终于在乱打乱攻中败下阵来,掉在地上,尾巴被切掉了,好像死了一样躺在地上。孩子们的激动逐渐平静了下来,最后,其他孩子的精力似乎都耗光了,走了。一直躲在远远的我,一方面被恐惧所慑,害怕壁虎,另一方面,又不想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别的人,只有一只在努力长尾巴的壁虎,如果我能走过去,看尾巴是怎样长出来的,会多好!我挪动自己,逐渐向那只壁虎靠拢,小心翼翼,好像我在靠拢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靠近壁虎了,离壁虎大概有一米以外的距离。我做着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伸长了脖子,仔仔细细地观看那只壁虎。它的土灰色的脊背上的鳞甲好像被打碎了,尾巴没有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想,它是不是在努力地长尾巴,然后再逃跑呢?我盯着它的尾巴的部位看,没有看到新的尾巴长出来,一点长尾巴的痕迹都看不出来。我*近了一点,看到它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四肢都蜷曲着,显然是痛苦的样子。我不记得自己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我记得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原地去看它是不是还在那里。壁虎已经不在了。也许,它的尾巴长了一夜,终于长出来了,它逃走了吧?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会恐惧蜥蜴?我也说不上来。蜥蜴好像预示着神秘的力量,诡秘的性格,好像有巨大的毒素,在我的印象中,一旦蜥蜴咬了人,人就会死,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使我害怕蜥蜴。而且,蜥蜴长得接近鳄鱼,鳄鱼是多么可怕,血盆大口,蜥蜴好像也具有这种恶质。因此,我对蜥蜴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好像中国人对恶鬼的态度,我对蜥蜴既敬而远之,也怕而敬之。 
  然而,蜥蜴和我现在是很友好地相处了——我不再怕它们,也对它们的存在习以为常,还对它们的生活很感兴趣。首先帮助我改变态度的是老公。他热爱蜥蜴,把蜥蜴当成宠物豢养。他过去有一只特殊的蜥蜴,是一个什么印第安人的朋友——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其实他是一个住在西雅图的建筑师——送给他的。老公视这只蜥蜴为至宝。每天上班的时候,把蜥蜴装在一个特制的笼子内,带着他上班。好在老公的病人都是孩子,美国的孩子们,没有中国孩子的文化概念,也都千人一致地热爱蜥蜴。老公说,他每天上班,把蜥蜴放在病人的候诊室里,孩子们就围着蜥蜴,跟蜥蜴玩,蜥蜴是它们的玩伴。老公甚至骄傲地说,有些家长,孩子没病的时候也带孩子来到诊所,它们是来看蜥蜴的。那只蜥蜴远近闻名。有一次,从笼子里逃跑了,不小心逃到了汽车的机床部分里,它发出呼救的叫声,可是老公却找不着它。结果,他只得把车开到汽车站,请机械师把他找出来。去年春天我和思彬去买汽车,在汽车商那里坐着等办手续。一个人走过来说,“你们家的蜥蜴怎么样了?”我听了不知所云。思彬笑着说,它终于逃跑了,不知去了哪里。我问是怎么回事,思彬说他就是那个找到了蜥蜴的机械师。而且,这个机械师的孩子是他的病人。我有时想思彬如果在中国当大夫,肯定不会有病人,哪个家长会带孩子看把蜥蜴当宠物的医生呢?在这里,养蜥蜴的儿科医生,简直是个美谈——他自己就是一个永远没长大的孩子,难怪思彬年年都被本地报纸评为最好的儿科医生。 
  思彬说,首先,蜥蜴不咬人。其次,即使出于自卫,咬了攻击它的人,也没毒,至少不会把人毒死,因此,不必见蜥蜴如临大敌。蜥蜴本身就不是敌。为了证明他的话,他去抚摸一个蜥蜴的身体,蜥蜴吓得立刻逃窜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多年的恐惧是出于无知和盲信。一个如此高大的人,怎么会恐惧一个那么小的小动物?如果把人和蜥蜴的比例算起来,如果我遇到一个比我大数十倍或上百倍的动物,是我怕它呢,还是它怕我? 
  虽说我理论上想通了蜥蜴的问题,感觉上我还是对蜥蜴有些距离。我是不会去抚摸一个蜥蜴的,让我太别扭。我也不会去和蜥蜴玩,蜥蜴也许没毒,但蜥蜴也没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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