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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庚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还打算阻断新叔与大固的商路?”
薛莹给了他一个“那不是废话吗”的表情:“商路阻断只是小小警告。”
“新叔以商业立国,商路阻断还算小小警告吗?”蓝庚苦笑。
“所以我才说,希望戴宗南是个识相的。”
一直听着的薛琰越听越觉得不对:“莹儿,以你的意思,如果新叔那边不放人,你还打算向他们宣战吗?”
蓝庚拍拍她的肩膀:“这一点都不奇怪。早就告诉过你,薛莹发起疯来,连我都怕。”
他看了一眼薛莹,她眼底的火光让他十分头疼:希望这个戴宗南真的是个识相的,薛莹发起飙来太可怕了,倘若梁大老板有何不测,两国交战什么的,完全有可能啊!
鸿胪寺和礼部的文书以千里加急送了出去,但收到的回信却令薛莹等人心一沉。
戴宗南的回答只有两句:“没有谈判要求。绝不放人。”
强硬地堵住了任何谈判的可能。
第三百零三章 战争与推测()
薛莹站在窗前,静默地看着窗外的天空,站在她身后的宋莉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冷一阵热。梁大老板的气势她是见识过的,那种天然而成的威压感曾经令她折服,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向来和善可亲的二掌柜的认真起来,竟然比梁大老板还要可怕。
而且这段时间为了营救梁大老板,薛莹所动用的势力无一不令她感到震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外界口中的“绥王府傀儡继承人”什么时候经营了那么多人脉。
薛莹曾经借初月阁之手救了武阳侯府一家人这件事她是知道的,而且向新叔国施压的最有效方式就是出动统戈战区的兵力,但,武阳侯会为了报答她这个恩人放弃好不容易在皇上面前经营下来的一切吗?
门口有人敲门,冬寻进来。这段时间万隆商行的管理几乎由她一手操办,虽然是临危受命,但冬寻的表现同样让宋莉咂舌不已,尤其是冬寻的精算本领,厚厚的账本扫一眼就能发现问题所在,这样的技能绝非一日之功。
问题是,薛莹是从什时候开始培养这种人才的?
“小姐,有一封给昔昔小姐的私人信件,我认为你需要处理一下。”冬寻将一封表面空白的信件交给薛莹。
薛莹打开扫了一眼,眸光闪烁。信件的内容很简单,要求约见万隆商行的当家人商谈“合作事宜”,表面上似乎没有问题,但字里行间暗示对方已经知道万隆商行目前面临的困境,所以,“合作”的内容是什么很值得玩味。
最后,薛莹的目光停在落款人姓名上:薛骐。
她收起信件,对冬寻道:“以万隆商行二掌柜的名义回信,约他今天下午见面相商。”
……………………
薛骐到了酒楼外头时,心里仍然有疑惑。
万隆商行的现任当家人梁大老板身份虽然神秘,但他毕竟知道有这么一号人,而且除了梁大老板之外,他自认对于万隆商行其他叫得上名号的人都算了解。但从他所知道的消息里,却从来没听说过万隆商行还有一个“二掌柜”。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种种迹象确实表明有人在梁大老板出事之后将万隆商行稳了下来,维持了商行的正常运转,所以,当这个“二掌柜”提出邀约的时候,他并没有怀疑。
酒楼已经被人包了下来,小二将他一路带到三楼包厢门口,然后退下。
还未敲门,已经有人将门打开。
见到此人,薛骐有些意外,但还是保持平静点头致意:“宋小姐。”
宋莉行礼:“二掌柜已经恭候多时,薛大人请。”说着同样退出包厢,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薛骐进去之后见到里面的人,一愣之后露出和蔼的笑容:“莹儿,你怎么在这里?”
薛莹起身行礼:“薛大人。”
薛骐这才发觉不对,扫了一圈确定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重新将目光定在了薛莹身上,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却不敢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薛莹回答:“我就是万隆商行的二掌柜。”
薛骐微微眯眼:“你背后的操控者是梁大老板?”
“不是,梁大老板是我的朋友……不,应该说,她是我的亲人。”
“亲人?之前你也说过赵合安一家是你的亲人。成为你的亲人那么容易,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包括我和云溪呢?”薛骐先是感叹了一句,与此同时脑子极速运转,把因为薛莹的突然出现造成的混乱重新整理,然后过去坐在薛莹对面:“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在新叔国被戴宗南掳劫的确实就是万隆商行的梁大老板,我们的目的很简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救她回来。既然戴宗南已经否决了一切谈判的可能,那么剩下的路只有一条:宣战。”薛莹目光坚定,“请您来只有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让皇上同意对新叔国动兵?”
“事情还远远没有到需要出兵的地步吧,毕竟戴宗南软禁梁大当家的原因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呢。”
薛莹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中的冷峻让薛骐忽然觉得她无比陌生。“你是不是以为,戴宗南的所图,顶多无非是整个万隆商行而已?”
“我没那么天真。当然,以万隆商行如今的地位,它绝对能成为戴宗南的垂涎的目标。但是我们都清楚,就算戴宗南的目标是万隆商行,那也要看大固愿不愿意让新叔将势力深入大固。所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为了一个未必能落入口袋的万隆商行,我是不信的。所以我今天才会来到这里。我想弄清楚,戴宗南截下梁大老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件事他做得太莫名其妙了,没有缘由没有目的,以至于连我都无法预测他下一步将会做什么。”
薛莹直接跳过他的问题,继续追问:“抛开梁大老板的真正身份和戴宗南的目的不谈,你有没有办法用其他理由说服皇上?”
“我总得知道为什么,才能决定要不要编理由说服皇上吧?”
薛莹皱眉。
“莹儿,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如果你的想让我帮你的……‘亲人’,你就得透露更多的信息、拿出足够的理由先说服我,我是皇上的臣子、是大固的子民,我不能拿国家安危当儿戏。”
这一次,薛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我们收到的消息也只限于梁大老板被戴宗南掳劫,你们打探不到戴宗南的目的很正常,因为我相信这件事在新叔已经成为最高机密。以我的推测,被戴宗南掳劫的这个信息是梁大老板冒死传出来的,要不然我们恐怕到现在也还被蒙在鼓里。而且我相信这个消息的传出已经将梁大老板推到了悬崖边上,所以我才急着救人。”薛莹往后靠,这些天来一直维持的坚硬终于露出了裂痕,眼圈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她明明知道将消息泄露出来会对她更加不利,可她仍然这么做了。”
她传达出来的信息太含糊,让薛骐越发不解:“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吗?”
“对,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薛莹直视他的双眼,“将一场战争建立在我的推测上,你敢吗?”
第三百零四章 薛莹的分析()
薛骐并没有显露太讶异的神色,而是保持着卓绝的冷静:“我要知道你推测这一切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让皇上知道。我现在只负责说服你,如果你被我说服了,就要编其他的理由说服皇上出兵救梁大老板。”
薛骐稍一沉吟,点头:“可以。”
薛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梁大老板原名梁昔昔,是川帅的亲侄女,也是梅岭梁家如今唯一的血脉。”
薛骐脸上闪过震惊:“梅岭梁家?!”
“对,先太皇太后铭砌遗书中提到的梅岭梁家。”
薛骐这次再也坐不住,“霍”一下站起来:“你怎么会知道铭砌遗书?”
“我前几天去盘鼓楼查阅到的。”薛莹却反而保持了冷静,“凭红色盘古令牌查阅到的最高机密。”
“可我当年只是口头翻译,并没有把遗书翻译成文,机密文档里只有原文……”
“我能看得懂铭砌文。”
“为什么?你见过我的《铭砌译本》?”
薛莹摇头:“你就当我天生就能看懂那种文字吧。”
薛骐缓缓坐下,脸上的震惊慢慢变成了了悟:“你才是我的嫡亲女儿,也就是说,皇上原本应该选中的人是你才对。”
薛莹疑惑:“你说什么?”
“当初皇上要求让瑶儿入宫为后,就是因为她天生能看懂铭砌文。”
薛莹微微挑眉:那当然,谁让她们两个都是穿越来的呢?“入宫这件事就先别管了,反正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跟我没多大关系。先太皇太后江离的铭砌遗书中曾经提到过,梅岭梁家才是原定的天命皇族,所以慕容家族想要保有大固的江山,就必须将梁家的人斩草除根。”
薛骐忽然抬头:“等等,你刚才说梁昔昔是川帅的侄女,也就是说,川帅是梅岭梁家的后人?”
这下轮到薛莹诧异了:“你不知道吗?”
薛骐打了个手势让她暂停,敛眉沉思了一会,然后喟叹:“怪不得……”许多的疑惑不解,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解答。但与此同时也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那为何当初云阳公主誓死要保住川帅和他的疆北战区,还严禁朝廷插手干预?让梅岭梁家的后人掌管大固最大的军队,这不是养虎为患吗?而且据我所知,这些年川帅虽然不受朝廷的绝对管派,但作为一个边疆大帅,他绝对算得上尽忠职守,绝无谋反的意图。”
发现薛骐也并非无所不知,薛莹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这个跟我们今天要谈的事情并没有太大关联,所以我还不能说。”
开玩笑,薛骐毕竟是忠臣,真要什么都说了,万一哪天他头脑一热告诉了皇上怎么办?
闻言,薛骐既憋闷又无奈:“说到底,你还是不肯信我。”
“我不可能百分百相信你。”薛莹十分坦诚。“事实上我今天愿意告诉你这么多,已经是破例了。”
薛骐叹气:“那好吧,你继续往下说。梁昔昔是梅岭梁家后人,跟戴宗南掳劫她有什么关系?”
薛莹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难道你就没想过,戴宗南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吗?”
薛骐的神色顿时冷峻起来:“你的意思是,戴宗南的目的,其实是整个大固?”
薛莹双手环胸:“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为什么那么强硬,直接否决一切谈判的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固?”
“可光凭术士了一句‘天命皇族’,就算他得到了梁昔昔又能如何?新叔以商业立国,军事实力并不强,他能拿大固怎么样?”
“疆北的将士只忠诚于川帅,几乎等同于梁家的家兵,如果让他们知道昔昔的身份,暴动起来,与新叔两头夹击,你确定大固能安然无恙?”
薛骐目光一闪。
“还有,昔昔除了是梁家后人之外,她还是万隆商行的大老板,商业脉络延伸大固各个角落,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现在的状况是昔昔冒死传出了她被劫掠的消息,所以我们才能保有最起码的主动,可如果一切如戴宗南的设计,他秘密收服了昔昔,拿下万隆商行,先是通过商业运作搞垮大固的经济,尔后再进行军事打击,你觉得大固的胜算还有几分?”
饶是冷静如薛骐,额上也微微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消息传出,戴宗南失去了主动权。鉴于昔昔梁家后人的身份还是秘密,他下一个优先选择恐怕是直接杀人灭口。”薛莹叹气,总结陈词:“所以昔昔现在的状况真的很危险,我们不能等。说白了,救昔昔,就是在救大固。”
薛骐接下去:“但是这个必须救她的理由却不能让皇上知道,要不然就算救回来了,她也是死路一条。”
薛莹点头:“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薛骐苦笑着摇头:“莹儿,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薛莹垂眸:“如果不是难题,我也不会找你。”
“所以我应该感恩你愿意把这个难题交给我解决吗?”
薛莹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你有办法吗?”
“现在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答应你,最晚明天下午你就会看到结果。”
薛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能说动皇上调动兵马对付新叔,你打算怎么做?你会用‘云阳公主’的特权,强迫皇上动武吗?”
“我会。”
“为了救一个人,不惜让两国交战?”
“动兵,并不意味着开战。我要的,是让新叔国内部自己乱起来,好给某些有心人可趁之机。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甚至不需要真正开战,只要摆出备战的姿态,就会有别的人帮我们解决剩下的麻烦。”
“‘某些有心人’?你指的是相国蒲英飞还是荣王戴宗北?”在新叔,能觊觎皇位的也就这两个人了。
“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当然,最好不是他们,而是我希望的那一个。”薛莹没有明说,眉目间却有冷厉掠过,“戴宗南犯了错,就让他以亡国之恨来还好了。”
薛骐叹气:“我想劝你不要太偏激,但回头想想,既然他动的是在你在乎的人,也怪不得你这么激动。我们薛家的人都一样,只要牵扯上自己在乎的人就会失去理智和判断力,要么不顾一切杀红了眼,要么远远躲开消极逃避。”
“所以我必须在自己杀红眼之前解决这件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三百零五章 诊断书()
薛骐怜惜地看着她,很想要摸摸她的头抚慰一下她:“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慧懂事。或许这更加证明了,这些年你背负了太多才会将你磨砺成如今这个样子。”
薛莹并不觉得:“何出此言?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薛骐摇头:“这不是我女儿该背负的东西,至少,不该是我十四岁的女儿该背负的。我以前总觉得你脾气又臭又硬,过分要强,现在却希望你不要那么懂事,给我留一点宠溺你的机会。”
薛莹鼻头酸涩,许久之后才将眼泪逼回去,抬头诚恳地看着他:“我也很希望把那样的女儿还给你,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
她不是真正的薛莹,她只是那个不小心拿走了薛莹的身体的人。
薛骐却将她的话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笑容苦涩:“是我的错,是我把我的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
回到后院,巧丫迎了上来:“小姐,佘老太医来了,说是找你的。”
薛莹“哦”了一声往客厅方向走去。巧丫追在后头问:“你哪里不舒服吗?听说这个佘老太医虽然医术高超,但性格极为古怪,几年前告老的时候皇上挽留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这些年上门求他看病的人数不胜数,但他统统只凭心情,心情好就给人看病,心情不好不管对方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是拿了一马车金子还是拿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说不干就不干——这样的人怎么会主动上门来给你看病呢?”
到了客厅门口,薛莹转身拦住她:“你在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靠近。还有,不许偷听。”
巧丫扁嘴。
薛莹却不管她,径自把门关上了。
里面佘老太医正在喝茶吃点心,一边吃一边嘟囔,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薛莹过去行礼,佘老太医招招手:“过来吧,你也知道我是来干嘛的,用不着客气。”
薛莹这才过去给他诊治,问:“他呢?”
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个人都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佘老太医没吭声,认认真真给她诊断完,才一边从药箱里往外拿药瓶一边说:“小丫头,老头子我真心奉劝你一句,离那小子远点,跟他接近只会害了你自己。”
薛莹有些不服气地咕哝:“我只是随口问问。”
佘老太医瞄了她一眼,眼神犀利:“随口问问?随口这种事往往最随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惦记着他?那小子是个大毒物,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得过他的侵蚀,你以为你能例外?”
薛莹脸上有些发烧。
“还有,臭小子跟我说你要他的诊断书?”
薛莹点头:这是她上次写在单子上、要求火炉提供的内容之一。
佘老太医拿出厚厚一沓纸放在桌上,哼哼:“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这东西干嘛,既然臭小子开口了,我也只能给你。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东西要是泄露出去绝对会死不少人,你可别胡乱拿出去显摆。”
“我不会的。”薛莹承诺,拿起那沓看了看,奇怪:“这上面的字我怎么看不懂?”
“我是大夫,你指望大夫写的字有多好看?”
薛莹竟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想要拿这诊断书去找别人给臭小子治病?”
薛莹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除了那个人,我不会给别人看的。而且我保证那个人不会往外说的。”
“那是臭小子的麻烦,我才懒得管。”佘老太医明显的口是心非,十分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这个月不会来月经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你年纪还小,等过两年慢慢就会变得规律起来的。我给你留几瓶药作为调理。白色瓶子每日三次,每次两颗,连服十天,然后换红色瓶子,每日三次,每次三颗,同样连服十天,如此交替,直到下一次月经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还有,注意休息和调整心情。肚子里揣着一块冰,心口上烧着一把火,相当于一根香两头烧。跟谁学都好,别学那个臭小子,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你自己说,你有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薛莹惭愧地低头。
“唉,没一个让人放心的!”佘老太医气呼呼地起身,背起沉重的药箱。
薛莹连忙道:“我让人送您……”
“不用!”佘老太医打断她的话,“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说着出门走了。
薛莹叹气,低头看看手上狂舞乱草的诊断书,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佘老太医说得对,火炉就是个大毒雾,沾染上了就很难戒掉。
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