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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尽尽孝道!”
侍卫将薛莹拉下去之后,皇上起身,慢慢走到薛骐面前,盯着他:“心痛吗?这么好的女儿,你应该很舍不得吧?”
薛骐垂着双眸没有吭声。
“心痛就对了,谁让你胆敢心怀不忠?这种惩罚才能泄朕的心头之恨!”皇上佛袖而去。
待皇上离去,一直保持沉默的廖云溪这才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嘉俊?”
薛骐像是忽然惊醒了一般,转身大步离去。
晨露未晞,马车的轮子碾过寂静的街道。一道人影自后面追来,解押的侍卫拔出佩剑正要拦截,看清来人后一愣:“薛参政?”
薛骐越过众人,撩开马车的帘子。
马车里,薛莹眸光冰冷,与他对视许久才从齿缝挤出一个字:“滚!”
薛骐神色疲惫,眼睛通红:“恨我入骨,永不原谅?”
薛莹将手放在胸口,内里空旷,寂静无声。她忽然确定了一件事:她的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真正的薛莹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
所以她终于可以放心地把话说出口:“对,我恨你讨厌你,只愿今生今世永不再见!”
薛骐像是瞬间老了十岁,踉跄着后退一步,手上的帘子滑落,遮住了薛莹的脸。薛莹冷着声音吩咐:“走吧。”
马车继续行进,空旷的街道上只留下薛骐一个人孤独地站立着。
地牢。
因为外面的动静,绥王走了出来,看见薛莹便问:“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没有得到薛莹的回答,他这才察觉不对劲。她那惨白如纸的脸让他皱起了眉头,沉下脸:“发生什么事了?”
“噗!”薛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绥王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低头看去,薛莹面无血色双目紧闭,眼角却有清泪滑落。抬眸看向将她送进来的侍卫,浑身的杀气让那些人不由心头一凛。
“滚出去,谁都不准靠近!”绥王喝了一句,将薛莹横抱起来送入了内室。
………………
侍卫颤巍巍地劝告:“薛参政,绥王今天早上吩咐了,说谁都不准靠近,这天也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明天再来吧?”
“没关系,我再等等。”薛骐神色淡然,“你先出去吧。”
侍卫没办法只好先离开。
过了许久绥王才从屋子里走出来:“薛参政,稀客啊!”
薛骐抬手行礼:“王爷。”
“你是经过母后特许的使者,慕容勉派你来见我,我不得不见。”绥王坐下,“说吧,什么事?”
薛骐犹豫了一下才道:“舜柔郡主情况怎么样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们是怎么欺负我女儿了,让她憋了一口血到我跟前才敢吐?”绥王冷冷瞪着他,“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这样?”
薛骐脸上的淡然瞬间破功,露出惊愕和焦急:“她吐血了?”
“对,吐血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人情况特殊,不管生什么病都不会有大夫来看,所以她还得继续忍着。”
薛骐的喉结上下滚动,显然内心正历经煎熬。
绥王却因此而感到开心,并且乐此不彼地继续往他心口捅刀子:“如果你是来关心我女儿的话那就不必了,她是我女儿,跟你没关系,滚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慢慢教()
薛骐回到房间,发现廖云溪正一脸愁容地坐在床边,而床上躺着的是薛瑶。
“她怎么会在这里?”薛骐问。
廖云溪叹气:“刚才跟我大吵了一架,一时情绪激动就晕过去了。大夫说她需要静养,我就让她暂时歇在这里,省得跑来跑去的。”
想起薛瑶做的事情,薛骐余怒未消,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廖云溪跟在后面:“我们虽然是在吵架,但从她的话里我也了解了不少情况。瑶儿说,她帮那个北原国的人是因为那个人承诺给她一株雪簪花。”
“雪簪花?她为了一株草竟然叛国?!”薛骐更加生气。
“你听我说完!”廖云溪拉住他,“瑶儿一心想要雪簪花,着实是因为她放不下对武功的执念,她太想练武了。”
“她一个姑娘家为什么一定要练武?难道我们派去保护她的人还不够吗?”薛骐还是十分烦躁。
廖云溪低吼:“因为她喜欢的人身体不好,不能保护自己,所以她想要保护他!”
薛骐顿时冷静了。
廖云溪眉宇一柔:“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应该能理解她的心情。是,她这次是做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但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错得再怎么离谱也算情有可原不是吗?”
薛骐哑声问:“她喜欢的人是谁?”
廖云溪揉揉额头:“她还没来得及说就晕过去了。”
薛骐知道她跟薛瑶吵了一架,自己肯定也不好受,于是将她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坐好,温柔地替她按揉穴道以缓解头痛。“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再谈这件事吗?你跟她吵,万一气病了怎么办?”
“放心,这种时候我比你冷静。”廖云溪静静地靠在他胸口,“为母则强,为了瑶儿我什么都能做到。嘉俊,你别生瑶儿的气了好不好?”
“哼,不管怎么说这丫头还是需要教训一下的。再怎么爱一个人、再怎么渴望习武,也不能拿国家命运做代价呀!”
“瑶儿年轻气盛不懂事,她这个年纪,为了所爱的人生死都不计较,难免行差踏错。我们慢慢教好不好?”
“……好,听你的。”
过了一会,廖云溪问:“你今天是不是去找莹儿了?”
薛骐没回答。
廖云溪当他是默认了:“她说什么了?”
“我没见到人。”
“这样啊,”廖云溪叹气:“这一次是我们对不起她,她怪我们、怨恨我们都是应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可以对她磕头谢罪,不奢望她能原谅我们,只求她能好受一点点。”
“什么磕头谢罪,别胡说八道。”薛骐点点她的鼻子,“这种事用不着你,我自会处理妥当的。”
廖云溪想起薛莹在大殿说过的话,很是难过:“我知道她或许对你有些怨恨,但我真的没想到她的恨意原来那么深,竟然说出了恨你入骨、永不原谅那种话。看她这段时间的表现,我还以为她心里已经释然了呢。明明就住在我们家,可我却看不懂她。”
“当初,你也是这么评价那个女人的。”
“那个女人”指的当然是容婉儿。
廖云溪想了想:“听你这么说,莹儿的性格确实跟容婉儿有些相像。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却一直很和气,让人看不出来。”
“所以,她走了就走了吧,你也别太多想,小心身体。”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你女儿。连皇上都说了你们父女连心、心有灵犀,你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好转了一点点,她就这么走了,你心里肯定很难过。”
“没关系,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再说了,她跟瑶儿的关系始终势同水火,早些分开对大家都好。”
说起薛瑶,廖云溪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她纠结:“奇怪了,你说瑶儿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你认识的人里面,有哪个身体不好不能习武的吗?”
薛骐停下手上的动作,眼底闪过愕然。
廖云溪抬头看他:“怎么了?”
薛骐放下她:“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嘉俊?”廖云溪一脸担忧,“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薛骐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只是需要去确定一件事情,你不用等我。”
………………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擦脸,薛莹睁开眼,看见一双美丽得如同宝石般柔和闪耀的眸子,不由愣住。
“你醒了?”对方虽然蒙着脸,但光凭声音已经让人心头一酥,“渴不渴?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碗粥好不好?”
不等薛莹回答,那个女人已经转身走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这个女人就是天一崖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可是,她的态度怎么会变成这样?
绥王进来,解开了她的疑惑:“她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了,现在把你当成了我们的孩子。”
尽管浑身酸痛,但薛莹还是努力坐起来:“王爷……”
“叫我爹,别露馅。”绥王平静地打断她的话。“还有,叫她娘。”
“我……”
“孩子,来喝粥。你都昏迷了两天了,一定饿坏了吧?这是娘亲手熬的粥,你一定要喝完哦。”那女人又进来了,尽管蒙着脸,但浑身透露出来的欣喜让薛莹不忍戳穿,只好在她的服侍下乖乖喝了粥。
那女人摸摸她的额头:“乖,喝了粥再睡一觉吧,那样你的病就会好了。”
在绥王的眼神威胁下,薛莹不得不又重新躺了回去。幸好她现在的精神状况确实不太好,不一会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梦中,她被一条巨蟒缠住了脖子,眼看就要窒息过去,好不容易挣扎着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真的被人掐住了脖子,根本无法呼吸。
努力睁大眼睛,眼前那朦胧的身影不正是之前温柔地喂她喝粥的那个女人吗?之前还把她当宝贝疼,转眼怎么就要掐死她了呢?
薛莹使劲挣扎着,但身体越来越无力,就在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之际,绥王终于赶到将那女人打晕。
“咳咳咳!”薛莹吐着舌头剧烈咳嗽,甚至开始呕吐。绥王没管她,将女人抱去隔壁安置好以后才过来,因为厌恶薛莹吐出来的东西,站得远远的,冷着脸说:“叶氏死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桥上()
薛莹头晕眼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叶氏是谁,然后瞬间愣住,呆呆看着绥王。
“叶氏以死谢罪,皇上已经决定不追究你,你可以走了。”
薛莹的耳朵里满满都是嗡嗡嗡的响声,她踉踉跄跄地从床上下来,双脚一软狠狠跪在地上,然而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双膝的剧痛,继续往外面冲去。
没有侍卫拦她,出现的一个身影被她狠狠推开,在耳边说的话她也充耳不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绥王府,她要去绥王府。
“薛莹!”有人狠狠拉住她,“你冷静一点。”
“送我去绥王府,求求你送我去绥王府。”薛莹揪着那个人的袖子,双眼根本无法聚焦,因此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抓着的人是薛骐。
“好,我送你去。”薛骐应承,出门之后带着薛莹上了自己的马,疾驰而去。
到了绥王府,薛莹不等薛骐有所动作已经自己摔了下去,跌跌撞撞地冲进正堂,看见棺材里的人的瞬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
“母亲!”
绥王妃无声无息,额头的正中间凝结着一块触目惊心的血迹,双目紧闭,已经不会再给予任何人回应了。
薛莹颤抖着手轻轻碰了碰绥王妃冰冷瘦削的脸,然后无措地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失声痛哭。
………………
冷冷清清的灵堂里,薛莹身穿孝服,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双眼浮肿。
一整天没有人来送葬,她也就这样跪了一整天。廖云溪进门之后看见她这个样子,顿时心疼不已。跪拜之后到了薛莹跟前,沉声道:“郡主请节哀顺变。”
薛莹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郡主?”廖云溪伸手想要提醒一下她,却听她冷冷道:
“夫人请回吧。”
看样子她还是不想见她。廖云溪无奈只得离开。
一个老嬷嬷进来,在薛莹耳边轻声道:“郡主,王妃临死前吩咐过,她的葬礼结束之后让你马上离开安京城。”
薛莹眨眨眼,有些茫然地看向这个嬷嬷。
嬷嬷道:“王妃本就一心求死,如今不过是终于找到了借口。但她还有一个愿望:她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眼泪再次滑落,薛莹启唇,哑声应道:“好。”
因为种种原因,绥王妃的葬礼极为简单,三天之后就下葬了,正如同她的一生:冷清、乏味、短暂。
薛莹听王妃的话,葬礼结束之后就坐上了管家安排的马车,往酒泉别庄而去。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因为下了几场雨,气温骤降。道路泥泞,马车的行进并不快。
薛莹靠在马车窗前,神色恍惚,身上依然穿着孝服——她的东西早已经被巧丫她们带走了,如今她身上除了这一套孝服,什么都没有。
前方正好是一条河,因为之前的降雨而水位暴涨,湍流轰隆。马车上桥之后忽然急停,薛莹身子一晃狠狠撞在门板上,不由痛呼一声回过神来。
“大胆,你是……啊!”先是利刃出鞘的声音,紧接着是车夫的惨叫。跟在马车后面的几个侍卫刚刚到了窗前的位置就被几个黑影割断了喉咙扔进了奔流的河水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薛莹根本反应不过来。正暗自心惊,然后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带任何毒药——之前因为要进皇宫,她根本没敢带。
那些人杀了她的车夫和侍卫之后忽然沉寂了一会,她正忐忑着,车门忽然被打开,露出一张正咧嘴大笑的脸。
薛莹惊喘一声差点尖叫出来,但最终只是白着一张脸瞪着对方。
那个人长相不算狰狞,年纪不大,有一种粗犷的男人味,笑得时候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却让人无端觉得阴测测的。“咦,是你?”他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捏着她的脸看了看她左脸上的伤疤,“哦,不是。看着是挺像的,可惜赝品就是赝品,质量差太多了。”
薛莹立刻肯定了一件事:这人认识薛瑶。
“算你倒霉,正好在这个时候经过这里,本来还只是想随便抓个人用用的。”那个人用大刀挠了挠背,笑容越咧越大,“听说她不喜欢你,弄死你正好送她个人情。”
这么丧心病狂的话,他怎么能用如此轻松愉悦的表情说出来?!
变。态!
薛莹心里正腹诽着,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粗鲁地拉到了马车外面。春风料峭,她打了好几个冷战。
拿着大刀的变。态正跨着两腿站在桥头路中间的位置,背对着她,而他的背后还跟着五个手下,个个虎背熊腰一身横肉,其中一个抓着薛莹,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他们在等什么人。
薛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又成了人质。这些人难不成又是初月阁的?!
远远地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道路泥泞,但骏马飞驰,姿态仍旧优美。不多久,那辆马车就停在了五六丈开外。马是好马,但马车的装饰很简单朴素,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车夫看见这些人的架势,瞪大眼睛一脸惶恐,转身低声将情况报给了马车里的人,不知道接到了什么命令,突然跳下马车夺路而逃,看那样子,竟然只是一个普通人。
“哈哈哈!”扛着大刀的头领哈哈大笑,“你的手下都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你又是个残废,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还怎么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那辆马车后面的隔板“砰”一声被放下,恰好形成了一段向下的陡坡,轮声辘辘,一个轮椅从马车上慢悠悠地滑了下来。轮椅上的人白衣黑发,不疾不徐地转了个弯面对众人。
薛莹以前看到这个人都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散发柔光,充满了梦幻般的美好,但这次例外,看见这个人的瞬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
阴沉的天空,泥泞的向远处蔓延的道路,路旁刚刚被风雨摧残过的野草,这一切都无法折损那人的带来的光彩,相反,他的出现让这一切仿佛都被重新渲染过了一般,呈现出别样的美好。
薛莹听见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男人咕噜一声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他。娘。的!”带头的人狠狠啐了一口,“你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不男不女祸国殃民的模样,不觉得恶心么?”
第二百五十八章 河水()
坐在轮椅上的人神色平静:“你的目标是我,别拿无辜的人开刀。”
“反正是你们大固的人,本王不心疼!”带头人满不在乎地挥挥胳膊松动筋骨,一副准备大战一场的样子,“再说了,以你的性格,这招最管用。”
坐在轮椅上的人微微垂眸:“人是会变的。”
“对,人是会变的。”带头人忽然用刀尖指着他,“本王就是想看看,这些年你变了多少?老狼,把那娘们的耳朵割下来!”
“是!”架着薛莹的那个壮汉应了一句,正要用大刀割她的耳朵,薛莹却用手肘狠狠击中了他的腹部。这一击并没有让他太吃痛,只是一直安静的小姑娘突然发力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紧接着薛莹已经一个弯腰钻到了他的身后,用巧劲踹了一下他的后膝盖让他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另外的几个壮汉非但没有来帮手反而哈哈大笑,纷纷嘲笑这个老狼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放倒了。老狼恼羞成怒一个用劲硬生生站了起来,反手抓住薛莹的头发正要给她一个教训,浑身忽然一僵。他的身后,露出一张花容月貌、完美无瑕的脸。
“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好。”坐在轮椅上的人淡淡道。
不仅是带头人和那几个壮汉,连薛莹都惊呆了: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这么神出鬼没真的符合科学吗?
挟持薛莹的壮汉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慢慢倒下,而坐在轮椅上的人还不忘打掉他的手以免他扯疼薛莹的头发。
薛莹仍然惊愕地看着他,而他回以一个沉稳坚定的眼神:“跑。”
跑?没问题!她这辈子学得最多的就是怎么跑。
但是薛莹正在转身的动作却硬生生停在一半,因此说完这个字以后,坐在轮椅上的人闷咳一声,吐出了一大滩的血,暗红色溅满了他的衣襟。这样还没完,他如玉的手指捂着口鼻,却依然有鲜血不断涌出,止都止不住。
带头人仰头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现在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是强弩之末。强行运功的下场不好受吧?再乱动一下,你可就死定了!”
说话间,剩下的四个壮汉已经将两人围住,神色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与嚣张,而是充满了逼人的杀气。
“咳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