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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您去年就说过这话了。”火炉回答。
“那你还乱来?!”佘老太医瞪圆双眼,气呼呼伸出食指指着他,“仗着自己功力深厚连阎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告诉你,你死定了,一定会死,不是明天死就是后天死,不是后天死……总有一天会死,而且很快就会死!”
火炉这回没吭声,只平静地看着他。佘老太医这下没辙了,指着火炉的手指尴尬地收回去,背在身后又气呼呼地走了。
火炉抬头看向一脸懵的薛莹:“走吧。”
“哦。”薛莹推着他的轮椅,“佘老太医说的是真的吗?”
“哪一句?”
“你很快就会死?”
“人只要活着,就随时有可能会死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身体很差吗?”
“还行。”
“你血里的毒,能解吗?”
“不能。”
“那这种毒会让你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我中的毒,之前从未有人中过。”
“什么毒?”薛莹随口问一句。
“……没有名字。不如你给起一个吧?”
“你怎么老让我起名字啊!我长得很像那种摆个算命摊子专门给人起名的老瞎子吗?”
“……”
佘老太医给薛莹把玩脉之后,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起身烦躁地走来走去,接下来还抱着柱子撞了好几下,一副十分苦恼的的样子。
薛莹冲火炉使了个眼色:什么情况。
火炉的神色很平静,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佘老太医忽然转过来指着薛莹。
薛莹连忙坐直,一副专心聆听教诲的样子。但佘老太医接下来却卡在了半空中,“你”字过后很久没有下文,那样子竟是又沉浸到自己内心的纠结中去了。
正当薛莹想要松开紧绷太久的肩膀时,佘老太医忽然又指向了火炉:“你!”
火炉抬起眼帘看着他。
“唉!”佘老太医烦躁地抓抓本来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之前你弄回来的雪簪花本来可以给她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我也制定好了整套的计划,就等着她的初潮来临,配合汤药和针灸,彻底解决她的旧疾。可现在,什么都毁了!这么冷的天泡了河水,过后又没能好好休养,初潮过程中还进了阴气极盛的墓穴,这不是往鬼门关上闯吗?”
佘老太医一脸惋惜地看着薛莹,摇头叹气心痛不已:“前功尽弃,前功尽弃啊!”
“别抱怨了,说说解决办法吧?”火炉一脸平静地打断他的话。
“没有办法!”佘老太医跺脚,“你不是说用你的血可以救她吗?那以后就继续用这一招好了,老夫管不了你们了!哦对了,这样一下你恐怕要多活几年了,要不然等你死了,这小姑娘就要受大罪了!哼,喂血救人,你知道你的血有多毒吗?这世界上有你这么一只大毒物还不够吗?”
火炉直接跳过了他这一段话,继续刚才的问题:“解决办法?”
佘老太医看了看薛莹,后者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无辜地看着他。他不由再次叹气:“让老夫好好想想。”
“尽快,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把绝招带坟墓里去。”
“你!哼!”
薛莹看着佘老太医气哼哼拂袖而去,咂舌:“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这样刺激他好吗?”
“这家伙就是个老顽童,越刺激他他就越精神。你现在怎么样?”
“已经不疼了。”薛莹摊开双手一脸陶醉,“我觉得我获得了新生!”
火炉莞尔:“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好啊!”薛莹一口答应,“有准备酒吗?”
火炉点头:“酒泉别庄出产的特级桃仙酿,你的最爱。”
正当薛莹大快朵颐时,火炉忽然说:“你的朋友到了。”
“谁?”
“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小兄弟。”
这话听着着实诡异,但薛莹一下子就明白了:“栓子?他在哪?”
两人头顶传来栓子闷闷的声音:“小姐。”
“刷刷”几下,房间里顿时多了好几个侍卫,而且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人都到房间里了,而他们竟然一点没发觉。
“退下吧。”火炉放下筷子,看向薛莹,“看来你该走了。”
说话间栓子已经从某个绝对不能藏人的地方飘然落下,薛莹这才发现他不但风尘仆仆的,脸上甚至有好几道被树枝刮破的口子,看来她失踪的这些天急坏了不少人。
“就你来了吗?其他人呢?”
“我们分头找你,说好了找到你就在云生客栈集合。师父说你有可能在这个庄子里,让我来看看。”
“王叔叔也来了?那琉璃夫子和晚晚怎么办?”
“在客栈等,我娘照顾她们。”
闻言,薛莹站起来匆忙地对火炉说:“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火炉态度依然温和:“外面有一辆马车。”
薛莹也不跟他客气,点点头跟着栓子出了门。“你们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栓子声音低沉:“回到酒泉别庄后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赵庄头亲自去了一趟安京城,结果她们都说你已经出城了,赵庄头一路打听,在溶河下游找到了跟着你的侍卫和车夫的尸体,这才知道你过桥的时候出了意外。得到消息,酒泉别庄的人都出来找你。师父找人比较厉害,赵庄头找他帮忙,他就带着师娘和晚晚一起来了。”
难得栓子一口气讲这么多话,薛莹发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仔细看去,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来这两天过得十分煎熬。
薛莹叹气:“栓子你记住,以后如果我又突然不见了,你们不要再找我。”她牵涉的事情越来越多,而她只希望酒泉别庄能离那些事情越远越好。
第二百六十九章 桃花盛开()
薛莹的平安归来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对失踪的那些天发生了什么含糊其词,但看她一脸疲惫不愿多提的样子,大家很体谅地没有过多追问,将她带回酒泉别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平静生活。
期间安京城那边也派人来问过那几个失踪侍卫和车夫的事情,但是薛莹坚持那些人把自己送到酒泉别庄就走了,至于路上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又为何失踪,她一无所知。
这些话也只能是糊弄糊弄外行人,但她的身份是舜柔郡主,事关绥王府,来查案的人也不敢深究,草草地便结了案。
没几天竟然收到了薛璟的来信,这小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担心得不得了,信里面一串接一串的疑问,显得十分着急。
这封信让薛莹有些难受:薛骐不管做什么她都有心理准备,但是一直对她关怀备至的廖云溪这次为了保护薛瑶不惜将她推出去挡死,这一点让她很受伤。
一直以来,薛骐厌恶她、薛瑶敌视她,只有廖云溪是真正本着慈悲之心善待于她,薛莹也将她当做自己在建安侯府得到的最大幸运,正因为如此,遭受廖云溪出卖的时候才会更加难受。
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她对建安侯府已经完全死心了。但是,对于一片赤诚相待的薛璟,她又该怎么办?
眼看薛莹只是将信收起来,然后闷闷闷不乐一声不吭,冬寻问:“小姐不回信吗?”
“我不喜欢给人写信。”
可是你以前每个月都会给王妃写信问安呀!这句话冬寻没敢说出口,毕竟薛莹头上还戴着白花呢。
薛莹与王妃的接触并不多,但两人终归是名义上的母女,况且王妃还是因为薛莹的事而死的,薛莹现在表面上没事,心底里肯定不好受。
巧丫进来:“小姐,喝点人参鸡汤吧?”
薛莹苦了脸:“怎么又喝这个?我都喝了好几天了。”
“孙姑姑吩咐的,她那天给你把过脉之后差点都哭了,一直念叨说你的身体需要调养,小姐你就听话一点,喝了吧啊?”巧丫哄道。
薛莹只好无奈地捏着鼻子将那味道浓重的鸡汤喝了下去。喝完之后问巧丫:“你今天去过赵庄头家了吧?夫子怎么样了?”
“也没什么事,休息了几天精神好多了。况且晚晚也大了需要玩伴,所以赵庄头他们一直在劝王猎户一家长住庄子里呢。”
“也是,晚晚还那么小,琉璃夫子身体又不好,王叔叔平时外出之后家里没人照顾,挺不安全的。要是王叔叔他们觉得住在赵庄头家不方便,我们可以另外盖一座房子,有一庄子的人帮忙,不会花太长时间的。”
“赵庄头也这么说,可是现在正是酿桃仙酿的时节,这件事恐怕还要拖一阵子。对了小姐,今天天气好,我提前跟孙姑姑说了,她说今天我们可以出门。”
薛莹的眼睛顿时一亮:“真的?那我们可以去桃花林了?”原本她还以为今年会错过花期呢,结果因为酒泉别庄在深山之中,气温比安京城要低,桃花也开得晚,到现在还没败。如果她今天能出去,就能好好饱个眼福,没有遗憾地过了这个春天了。
“知道你馋很久了!冬寻,给小姐找一套方便行动的衣服。对了,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我……”冬寻有些犹豫。
“不许不去,这是命令!”薛莹摆出小姐架子。
冬寻忍不住笑了,心底竟然有些跃跃欲试:“那好吧,我们一起去。”
酿酒需要的是还没完全是盛开的花苞,现在桃花林里的桃花已经到了盛开的时候,反倒没有什么人在那里。三个小姑娘挎着小篮子,一边玩闹一边赏花一边精心挑选还没有开的花骨朵,虽然收获不丰,但玩得特别开心,就连冬寻都顽皮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桃花瓣塞巧丫衣服里然后跑开。
“好呀,就凭你这身手都敢捉弄我?让你跑,等你跑远了我再追,就不信你就逃出我的手掌心!”巧丫摩拳擦掌。
“小姐救命啊!”冬寻这才想起来巧丫的轻功之厉害,忙躲到薛莹身后格格直笑。
“你们俩打架的时候千万走远一点,别连累我……”薛莹再次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不靠谱,然后颈脖忽然一凉,原来是冬寻故技重施往她衣服里也塞了桃花瓣。
薛莹转身就抓住了这个丫头将她扑倒在地,冬寻尖叫着求饶,但薛莹和巧丫岂能轻易放过她?一人将她压制,另一人伸手挠她痒痒,玩得兴起的时候还连队友一起陷害,导致的结果就是三个人一齐滚在地上笑得喘不过气来,桃花汁液与泥土沾了一身。
“小姐?”远远地传来叫唤声,然后一个头上绑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跑了上来。
“双双!”巧丫兴高采烈地挥手打招呼。
“小姐,冬寻姐,巧丫,庄子里来了一个人,说要见小姐。”
“谁啊?”薛莹坐起来问。
“说是骆家的七公子,叫骆仕商。”
薛莹不由看向冬寻,奇怪:“他来这干嘛?”
冬寻蹙眉想了想:“难不成是小姐的婚事?”
“要取消了吗?”巧丫顿时来劲了,脸上满是期待。
薛莹起身拍拍身上的尘灰——显然她的这个举动是徒劳无功的,她身上依然很脏:“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个经商天才。”
结果没想到骆仕商就在山下等着,看见她们主仆三人的模样,他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你们这是?”
薛莹看看冬寻和巧丫的狼狈样,估计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她们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刚刚在桃花林里滚过,这骆仕商莫不是以为她们三个干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吧?
“噗嗤”一声笑了,薛莹也不打算解释,直接道:“骆公子怎么不在客厅等候?”
“抱歉,我这次是告假出来的,需要马上回去,所以冒昧了。”
“既然时间紧急,那就别说废话了。什么事?”
“据我得到的消息,郡主与家兄的婚约,恐怕会无限期延后了。”
“只是延后啊。”薛莹还挺失望的,“我还以为能直接取消呢。”
第二百七十章 婚期延后()
骆仕商的神色更加古怪了,看她们主仆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再联系薛莹对这门亲事的抗拒,他不由将充满担忧与怜惜的目光投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冬寻。
“骆公子,”薛莹打断了他的目光,“看样子你又想把冬寻买走了?”
冬寻蓦地一惊:“为什么?”语气中慢慢都是抗拒。
“因为他以为我们之间……那个啥。”
冬寻先是不解,明白过来后顿时面色涨红,狠狠瞪着骆仕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没说出口,不算胡说八道。”薛莹还能凉凉地在一旁捣乱。
“胡思乱想也不行!”冬寻继续怒目,“敢坏我家小姐的名声,小心我割你的舌头!”
巧丫虽然没吱声,但是跟薛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无声地鼓掌。
“还有你们俩!”冬寻的怒火忽然烧到了她们头上,“为什么每次我发火你们都特别开心?!”
“因为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啊!”薛莹摊手。
“滚!”冬寻骂了一句,怒气冲冲地先行离开了。
“咳咳。”骆仕商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声,苦笑,“郡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薛莹立刻换上了面无表情:“明白什么了?”
“冬寻是你的家人,我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主意了。”她们主仆之间,没有骆家人介入的余地。
“明白就好,下不为例。说正事吧,婚期延后是谁的主意?”
骆仕商面露羞愧:“家父。”
“骆尚书为官多年,看得多也看得清,会有这样的考虑也很正常。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要不是王妃以死相保,现在的我恐怕还在地牢里。清清白白的舜柔郡主都已经不算是结亲的好对象了,更何况是罪人薛莹。之所以没有解除婚约,恐怕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向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开口吧?”
“是。”
“既然如此,延后就延后吧。不过,耽误了骆家六公子的婚事,我很抱歉。”骆仕雅现在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虽然这个未婚夫的名号还算不得太正式,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摘掉的。骆家人现在是想拖延婚期,最后不了了之,但这需要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骆仕雅是没有办法论及别的婚事的。
骆仕商越发羞愧了:“多谢郡主体谅。”
“这个事情骆家人应该不想让我知道吧?你特地来告诉我,就不怕被家人怪罪?”
骆仕商苦笑:“反正我在骆家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好名声了。”
“你为了买下觅春,几乎是变相地将自己卖给了骆家,现在你到底算是骆家的七公子,还是骆家的赚钱法宝?”薛莹见他沉默不语,忽然问道,“你想不想脱离骆家?”
骆仕商倏然抬头,一脸震惊:“郡主这是何意?”
“在别人家做牛做马丧尽自尊不算什么,这世上这种人多了去了,但在自家人面前低头做人、矮人一等的却唯独只有你一个,那种感觉恐怕比真正的卖身为奴还要难受。两年前你想要在状元楼设置对当挑战赛,骆家的人就算不同意也还是得出钱出力支持,现在的你就连出门见个人都要告假,如此每况愈下的日子,你就没想过要摆脱?”
骆仕商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寒冰,看不出任何东西来:“没有。”
薛莹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给我送个信,我可以让你成为别人家的赚钱法宝,不见得会更有尊严,但最起码,不用面对亲人越来越残酷的嘴脸。”
骆仕商没有告别转身离去,巧丫一脸同情:“小姐,这个骆家七公子看起来好可怜啊。”
“一步错步步错,他以为自己的忍让可以换回亲人的理解和支持,但结果却是,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而骆家的人也越来越不喜欢他。”
“为什么?我看骆家的人都挺好的呀——虽然那个六公子的确糊涂!”
“因为人很难承认自己的错误,尤其是自己的错误伤害到一个无辜的人的时候,更可怕的是这个被伤害的人还表现得特别宽容,一点都没有怪罪的样子,反而配合这些伤害着他的人演戏。这样的戏码每天发生,伤害越来越深,双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头,于是施加伤害的那一方会越来越残忍,因为他们潜意识里希望被伤害的那个人能反抗、能报复,这样他们心里的内疚才能得到缓解。”
巧丫似懂非懂:“那该怎么办?”
“如果被伤害的那个人终于忍不住开始报复,将那些伤害过他的人统统虐一遍,你觉得这个结果怎么样?”
巧丫用力摇头:“他忍了那么久,说明他很在乎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就算他报复了泄愤了,可是造成的伤害不是更大了吗?被伤害的人和伤害他的人之间再没有机会修复关系,除了仇恨什么都没了。”光是想着她就已经很难过了,“我娘说,不要将遗憾留给下辈子去弥补。”
“真聪明。”薛莹摸摸她的头。
“可是你还是没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该帮他们把事情挑明,然后该道歉的道歉,该原谅的原谅,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为什么没有挑明……”薛莹喃喃,“这个大脓疮,不是谁都有勇气挑破的。”稍有不慎就是天翻地覆,骆仕雅是骆家最大的希望所在,他们不敢冒那个险。而且,上次见面时骆文殊的态度也很奇怪,他们骆家的人对骆仕雅的清白有着极其强烈的信心,只是信心因何而来却始终语焉不详。
太奇怪了。
薛莹叹气:“好了好了,玩累了,我们回去吧。”
路过庄子时,一个小身影扑出来抱紧了薛莹:“莹姐姐!”
薛莹吓一大跳:“璟儿,你怎么来了?”
薛璟抬头,一脸委屈:“我担心你不回我的信,所以将信寄出去之后就偷偷溜出来找你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三老爷没派人找你?”
薛璟微微撅嘴:“我还没出安京城就被抓住了。不过我将缘由禀明父亲之后,他就答应让我来见你了,还派了人一路护送我来。”薛璟揪着薛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问,“莹姐姐,你会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