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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直说公玉先生有通天之能?我听说达到通天之境便可以飞升成仙,想着公玉先生应该快了,所以就问了问,难道不是真的?”
她对洛经年眨了眨眼睛,似乎真的十分好奇。
“这个……”
洛经年苦笑着看了眼公玉爻,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我是无法飞升的。”
公玉爻淡淡一句闭上了眼睛,给沈遥华留下无尽遐想。
无法飞升?
那就不是不想飞升,可是为什么无法呢?
坏事做多了还是什么呢……
第138章 如水经年()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走的始终是山路,一日一夜始终也没有停过。
公玉爻一直半倚着靠垫闲闲而坐,沈遥华上窜下跳了数次也没见他动过地方,或是喝什么吃什么。
洛经年不是人,可以不吃不喝,那他呢?假设他也不是人,那马呢?
沈遥华再一次窜下马车,对着那匹不用吃不用喝便可以一直赶路的马仔细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想找出此马的特异之处。
“主人,有丑八怪调戏我!”
马嘴突吐人言,还是个稚气的男声,将丝毫没有防备的沈遥华惊退数步。
不过……丑八怪?
“你这怪物说谁丑八怪?”
沈遥华怒了,凭什么一匹马敢说她丑。
“你,说的就是你,你是丑八怪!”
马眼睨着她,带着满满的鄙夷。
“你是不是欠揍?”
沈遥华开始挽袖子。
“就凭你?回去再练个百八十年吧!”
“想死?”
“试试?”
“……”
车厢外骂声震天,车厢内洛经年有些尴尬的瞟了一眼公玉爻,见他依旧闭着眼睛神情不变,便打消了阻止的念头,转而含笑聆听。
只是愈听下去,他眼中的迷茫与困惑便愈深。
他的遥华似乎没有这般的活泼,她从来都是英姿勃勃高高在上的,从不屑于与人争吵,最多不过三两句便直接动手了……
那个人,便是他。
洛经年突然清楚的忆起两人初见时的模样,而在此之前,他印象中只剩下一双无比漆黑的眼。
曾经,他以为韶光山是天地间最美妙的地方,那里的灵气孕育了他,滋养着他,让他得以时候缱绻于花木芬芳之中。
记不清过了多少岁月,当他觉得花不那么香了,草不那么绿了,鸟语声也不再动听时,她来了。
豆蔻年华的少女,身上没有一丝娇艳的颜色,一张苍白的小脸紧紧的绷着。
他觉得人类气息污浊,所以但凡有人路过,他都是隐了身形的。
他懒洋洋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等着这个气息沉重,脚步沉重的小姑娘离开,好还他清净。
但她一步一步,重重踏着草地走到了他身边蹲了下来,用那双额外漆黑的大眼睛盯住了他,对着他嗅了又嗅,然后说道:“你不人不鬼不妖,你是灵?”
他被扰了清净本是不耐的,但他脾气一向极好,从来不曾动过怒,所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她却皱起了眉头道:“你不笑时还算看得过去,笑起来妖里妖气的真难看。”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很怪,他笑不笑,难不难看关她什么事呢?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是哑巴?”
“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
“你看不起我,所以不愿意跟我说话?”
“你也觉得我不如那只花母鸡?”
“你笑!你笑的意思就是默认了对不对?”
“……”
那一天,她蹲在他身边说了几大箩筐的话,从正午说到天黑,才一瘸一拐的下了山,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那时候的他觉得人类真怪。
他又不认识她,他的事关她什么事?同样,她的事也不关他的事,为什么她要气吼吼对他说一大堆莫明其妙的话?还有,谁是花母鸡?
他闲着太无聊,便一直捉摸着,只是想了两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又来了。
这回她很高兴,满山遍野的找他,他就静静的坐在山顶看她找,等她终于找到他时,她已经累的不高兴了。
“告诉你,我打败花母鸡了,再也没谁是我对手了!你们看不起我又怎么样,还不都是我手下败将!”
她气哼哼的走了,依旧一瘸一拐,而这一次,她并没有蹲的很久。
他恍惚明白了些什么。
凤遥华,天生左足有疾,性情刚烈,最讨厌别人同情可怜的眼光,更憎别人嫌弃或厌憎的神情,那时的她,几乎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异样的。
所以她额外的用功,不管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弟子要做最出色的,凤家女要做最优秀的。
那时的她是十分偏激的,而他的温和如春风化雨让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平和下来,她则让他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了别样的颜色。
他们只有彼此,相伴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
她给他带来各种食物和美酒和最时兴的衣衫,教他抚琴弄萧,读书吟诗,只是教着教着便因为徒弟超过了师父而大怒,一定要逼他打上一架才算完。
她让离不了韶光的他了解了这红尘滋味,解了世间风情。
她由弟子成了巫女,由巫女成为大巫,由大巫成为巫主,期间又经历了许多的岁月。
她由豆蔻年华长成芳华少女,之后如枝头成熟的果子般诱人,再之后,她韶华渐逝,容颜渐老,其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十年?二十年?
他每日独坐山颠,寂寞深重,就连山上从来都温柔缱绻的风都化成了锋利的刀,一日一日削肉刺骨般的痛。
他知道她不愿意让他看到她老去的模样,知道她还要经历一场大劫,若是渡不过,他便再也没办法见到她了。
那他怎么办?
从那时起,他便动了离开的念头。
不过那时,她会偶尔传来灵念,让他知道她还安好。
当她终于有一天踏上韶光山时,满山鲜花齐绽。
他在山颠浅笑,白衣飘然,恍若神降。
她盈盈而来,乌衣如云,翩若惊鸿。
她像浴火重生的凤凰,完美,高贵,风华倾世。
她没教过他男女情爱,但他莫明的便懂了。
每次看着她笑她怒,甚至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发呆,只要是与她在一起,他的心便无法平静。
他总想牵她的手,嗅她的发,抚她的脸,他总盯着她娇艳如花的唇瓣发呆,苦苦压抑想品尝的冲动。
他想时刻与她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然而她说她是不能也不会动心的,她要成为这世上巫术最厉害的女人,她要让众生仰望,让鬼怪臣服。
那时的她,意气风发,没看到或者故意不去看身边人愈见黯然的眼。
第139章 走火入魔()
洛经年的洛,取于凤遥华的母姓,是她自己本身便向往的姓氏,她取之不得便送与了他。
经年,取意多年,他们在一起许多年,分开了许多年。
经年,便总透着一股哀凉之意。
韶光,意为美好时光,也指美丽的春光。
韶光山,是他们二人共同想出的名字,韶光洞,是他们二人共同打造的神仙洞府,少了谁,都不再美好。
当她度劫失败消失于世间后,他便成了最孤凉的山神。
因为抵不过失去她的悲伤,他选择让自己沉睡。
可是她说过不管如何她都会回来的,于是他又怕睡太久错过了她的归期。
他时时会于梦中惊醒,满山狂奔着寻找她的身影。
而后,遇见了沈兰醒。
同样的纤长窈窕,同样的乌衣如云青丝高绾,同样的冰肌雪肤,冷艳高傲,若是只看背影,很容易将她与凤遥华的影子重叠。
他激动万分的拥抱了那个背影,然后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恼羞成怒的沈兰醒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很快她便发觉那个她眼中的登徒子满眼都是失望和悲凉,是因为她是沈兰醒而不是某人而失望。
那是心高气傲的沈兰醒无法忍受的侮辱。
她扛上了他,一定要让他正视她并认真的给她道歉。
她吵她闹她动手,他的眼神像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从不认真看她的眼,只是时常会望着她的背影发呆,每当沈兰醒转身怒视着他时,他的眼神便飘到别处,云啊,星啊,树啊,草啊……似乎什么都比她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好看。
沈兰醒就愈发的不服气了。
她想知道令他看淡世间颜色的那个女子是谁,想知道这东巫还有谁比她更出色。
她认为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当她从韶光洞府中揪出沈遥华时并没有多想,因为洛经年心里的那个人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或许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她心里有个疙瘩,不大不小的堵在心口,却又堵的不是那么严重,她照样云淡风清的修炼攀升,不肯承认自己无法再晋一步是因为那个疙瘩。
她宁愿将其归咎于沈竹息和沈竹竽的背叛。
然而有一天,洛经年消失了,韶光山死了,她心头压抑了许久的怨愤倾泻而出,便有了她不告而别的追杀。
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杀了他,才能解了盘桓在生命之中的那个劫。
然后,她见到被俯身的沈遥华,那个人居然说自己是前巫主,是她的师祖……
信不信到了这个时候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办法放手了,她不知不觉得踏上爱与恨的纠缠之路,再不能回头。
她差一点就能杀了洛经年和沈遥华。
如果不是公玉爻的突然出现,以迷阵阻了她,她已经解了生命中的劫。也不用再气极败坏奔行在追杀他们的路上。
若不是公玉爻,她早已回了东巫,继续做她的巫主,高高在上,受人景仰。
更不会被那个号称自己是凤遥华的鬼魂拦下来教训。
“不要再追了,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应该知道自已的本分,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是这世上最愚蠢之事。”
雾蒙蒙的一团飘在她身前,传出的声音清冷而飘渺,听在沈兰醒耳中便是警告与讥讽。
沈兰醒的回答是直接用灭魂术打了过去。
“你想欺师灭祖?”
凤遥华闪身避过,仍旧是雾蒙蒙一团不现真身。沈兰醒冷着脸追了上去,边打边道:“藏头露尾的孽障也敢冒充我师祖,我今日便叫你魂飞魄散!”
“就凭你!”
凤遥华转眼间便被激怒,与沈兰醒激烈的打在了一起。
在两人之间,其实还有一任巫主,便是沈兰醒的师父,只是她心在天地间,早早将东巫托付给了沈兰醒,一脚踏入红尘中再无音讯。
凤遥华的事东巫志上记载的不多,大多都是沈兰醒从师父处听来的。
她说凤遥华是除了巫祖外最美丽和资质最好之人,也是除了巫祖之外最有可能成神之人,可惜……
沈兰醒有些神往,更多的是不服气,若她们生在同一个时代,她不信凤遥华会比她出色。
如今凤遥华就在眼前,不管真假,她都要全力一拼。
谁也别想挡她的路!
她也不信一只鬼魂能从她手中讨得便宜,毕竟这是人类的世界,毕竟她所修之术就是克鬼克邪之术。
但是,她会的凤遥华都会,她不会的凤遥华也会,所以一人一鬼打了半夜,谁也没从谁那讨得便宜。
天将亮时,凤遥华飘然而去,这时沈兰醒才突然醒悟道凤遥华是来阻挡她继续追赶的。
她恨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却还是执拗的向前方追了过去。
过了许久她才发觉凤遥华不止拦了她的路,还偷了她的东西!
“堂堂前巫主居然这般的不入流!”
沈兰醒跺足而骂,这时她倒是愿意承认凤遥华是巫主了。
凤遥华与她争斗时拿走了她腰间的一串青铜铃铛。
铃铛是聚魂玲,东巫的一件巫器,能震魂、摄魂、安魂或灭魂,总之只要配合适当的咒语,想对魂魄做什么便做什么。
许多年以来,没有哪个鬼魂需要她动用到巫器辅助才能对付的地步,所以她只是用来安置魂魄,也忘记了要拿来对付凤遥华。
轩辕渡的魂魄就在其中,她是为了沈遥华!
沈兰醒想通其中关键便觉得愈发气恨了!
不管她凤遥华曾经是谁,现在的东巫都归她沈兰醒掌管,就算凤遥华转世归来,也要恭恭敬敬唤她一声巫主。
可是凤遥华一直在与她作对,这让她心底的怒火彻彻底底的燃烧起来,令她清凉的灵脉也变得火热起来。
如果这时她还能保有三分清醒,便会清楚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可她的清醒已被洛经年的逃离,凤遥华的归来彻底淹没了。
多年来被她苦苦压抑在灵脉深处的暴戾与不甘如洪潮爆发,在这一刻倾泻而出,瞬间便冲毁了理智的堤坝,
这一刻的沈兰醒,满心杀意!
第140章 老天太贼()
沈兰醒忙着追杀洛经年与沈遥华,凤遥华则一路忙着阻拦。
东巫有难,洛经年的事她管不着,公玉爻太危险……
不管凤遥华怎么说,沈兰醒的回答都只有四个字:干你屁事!
她沈兰醒脾气不好,凤遥华脾气更不好,尽管每一次在事先都做足了思想准备,决定不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看到沈兰醒那副冰冷嘲讽的嘴脸时便会忍耐不住,结果当然是一言不合便开打。
两个女人,一人一鬼,每每打的飞沙走石,风云变色。
就在沈兰醒气的忘了本来目的一心要与凤遥华分个高下之时,凤遥华突然不再出现了。
这时的沈兰醒已在鸿图边境,于是便没细想,一路装神弄鬼的闹腾着直扑皇城。
凤遥华却去了天成边境,找到了秘密陈兵在此的墨夷小白与庄涧。
庄涧真名为秦庄涧,实际上是天成太子。
因反对天成帝与鸿图联手一直侵扰倾华而被软禁于太子府中。
昔年的天成帝弱多病,因此不喜争斗喧扰,一直维持着中立姿态,几年前在一次病重之后,性子突然便变了,变得暴戾好斗,不听他人之言,身子也突然便强健起来。
国君康健本是好事,秦庄涧不是迫不及待想要坐上龙椅的那种太子,但也不是俯首听命唯君是从的太子,他强烈反对天成帝连年出兵侵扰两华,害得天成许多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更不赞成天成帝一直向鸿图输财输物,助其气焰。
结果,他的不赞成把自己害成了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如果事情不出现转机,将来的天成帝冠不会再落到他的头上,那些觊觎着皇位之人也不会让他活的长久。
转机,只能靠自己争取,所以秦庄涧暗中找了替身,府中的太子还在日日嗟叹国之不幸,真正的秦庄涧早已悄悄离开天成与墨夷小白联合在了一起。
秦庄涧很早以前便怀疑天成帝不是真正的天成帝,只是他将疑惑深深埋藏在了心底,除了墨夷小白之外,没与任何人说起。
因为就算他说了也没人会相信他的话,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他会告诉墨夷小白,因为二人现在是盟友,墨夷小白信也罢不信也罢,都不会让他的处境更坏。
他是幸运的,墨夷小白表示相信他。
墨夷小白道:“这世上能人异士太多,妖魔鬼怪也太多,总会有些不安分的,小则谋财害命,大则谋人家国。”
他的家国便是被公玉爻谋去了,还在他复国之路上横加阻拦,除了天成这杆被利用的枪,还有如洛经年之类的妖邪作崇,令他原本便荆棘丛生的复国之路又多了许多刀山火海。
“天道不公!既有妖邪作崇,为何不见神仙济世?”
秦庄涧满心愤慨,但涉及到鬼神之事时,他们这些凡人真的是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冷冰冰的说道:“我无意染指你家国之事,我也不是来帮你的,但妖邪之事还是要管一管的。”
前指秦庄涧,后指墨夷小白,凤遥华不曾现身,突然就表明了立场,令正在密谋的二人大惊失色。
秦庄涧与墨夷小白面面相觑,各自眼中都有深深的戒备和无奈。
如今人类的世界真的要由妖魔鬼怪来主宰了么?
两人各自默然了一阵,墨夷小白与妖邪打交道已久,很快便镇定下来,对着发生处戒备而不失礼貌的问道:“前辈是何人?”
清冷的女声道:“凤遥华!”
“原来是前辈。”
墨夷小白稍微松了口气。
凤遥华附身在沈遥华身上时他也在场,这个名字他听过,而且当时凤遥华还曾说过会帮他,做为她带走洛经年的补偿。
想不到她这么快便来了,也不知可不可信,能不能信。
“信我便帮你们,不信我便离开,你们自己选择。”
凤遥华像是会读心一般,墨夷小白刚想到的问题她便说了出来,态度还十分的强硬,像沈兰醒一般根本容不得别人置疑。
墨夷小白顿时觉得头疼起来。
他怕再遇到另一个沈兰醒。
沈兰醒之所以帮他,不过是因为要对付洛经年,为此她可以不择手段。
在沈兰醒心里,他与沈遥华都是可有可无之人。
他怕凤遥华也是如此,想利用他达到什么目的,之后会比沈兰醒更加绝决。
毕竟沈兰醒是他母亲的师父,凤遥华的身份却是不可考究的。
“不信便罢了,我才懒得与你们解释,你留在这里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我随他回一趟天成,去看看他老子到底是不是被妖邪附了身。”
凤遥华很自然的对着两位后辈下着命令,也不管那二位为难成什么样子,就是不肯好好的将事情摆在台面上说清楚。
墨夷小白还好些,秦庄涧满心疑虑,愁的都快生出白发了。
他这算不算被一只鬼魂给胁迫了?
“有的人你们惹不起便不要主动招惹,要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人法力再高,天不成全也是无可奈何。”
凤遥华根本不管他们想什么,只交待自己想交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