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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斐皱紧了眉头，小金很狡猾，看似帮助他，但是在关键的时候摞挑子，实在不是男子汉所为，貌似她也不是什么男子汉，只是一个女妖精罢了。
凡是妖精，都带着一些妖气，跟人不可理喻。
这是甄斐心里给小金的定位，但是甄斐的心里另有打算，他的性格十分刚烈，绝对不会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的。
到了苦地的外面，甄斐远远看到这里的黑气已经再也看不到了，他暗想这里的黑气应该是修炼的人用法术搞出来的噱头，为的是吸引别人的注意，或是吓走一些不相干的人。
只见苦地这边只是阳光黑暗一些，潮湿气大一些，并不是想象中一个气候恶劣的地方，由于潮湿气太重，这里仍人不属于人类居住绝佳地点。
二人刚刚来到苦地的外面，从苦地的峡谷中走出十几个人来，这一片峡谷深约数百丈，宽几十丈，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大峡谷。
甄斐用天眼扫了一下，看透了这些人的本质，竟然大部分都是蛇族的人，只有两个人族的修士，这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麻衣的中年汉子，一个是手里拿着旱烟袋的老者。
蛇族的那些人穿着打扮不一而足，大部分都是身着鲜艳的铠甲。手里却没有任何的武器。
但是初次接触法师的甄斐很明白，只要这些人想要某种武器，立刻就会出现在他们的手里，毫不奇怪，因为这些人都有储物空间，只要心念一动，趁手的武器就会立刻出现在他们的手里。
一个头顶长着角质的中年男子很明显走在这群队伍的前面，他的眼睛很锐利，盯着小金说道：“金蛇，你很久没来了，这一次过来有何见教？”
“角质蛇，你就是这样对我说话的吗？”小金很不高兴地说道。
不等角质男子说话，甄斐抢前一步厉声喝道：“蛇姬已经死去，这一位是蛇山新的王者，角质蛇，你想违抗王者的意志吗？”
甄斐一改往日谦卑的态度，他此时显得咄咄逼人，而且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角质男子吃了一惊，叫道：“难道，蛇姬大人已经真的驾鹤仙去了吗？”
甄斐再一次说道：“你知道就好，还不快一点向小金大人行礼？”
角质男子沉默了一下，仰面朝天半晌，才勉强跪下，说道：“在下见过小金大人。”
小金一开始还不适应由甄斐宣布的这种荣誉，她的心里深深明白，让苦地的修炼者臣服，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在强者为尊的阴府，只有拳头硬的人才有制定规则的权利，在此之前，需要经过很多惨烈地拼杀，才能让这样目高于顶地强者臣服下来。
想不到甄斐竟然这样很强势地开启了她的领导之路，小金一时间还不适应把蛇山踩在脚下的感觉，她的表情有些茫然，还有一些欢喜。
甄斐背对着小金，对角质男子等人说道：“你们免礼平身吧，小金大人希望你们把腹黑草拿出来一些，以后，还是按照蛇姬大人制定的规矩来吧。”
“腹黑草？”角质男子惊疑不定地说道：“小金大人不会想故意刁难我们吧？”这话一出，角质男子身后的几个人立刻提高了警觉性，严阵以待。
“怎么会故意刁难你们呢？”甄斐更是吃惊，难道苦地里面真的没有腹黑草的存在吗？
“我们苦地根本没有腹黑草这种植物啊。”
甄斐的心一沉，沉思着说道：“只需要我进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我保证不会损害你们苦地人的修行秩序，而且事后小金大人会做补偿的。”
“什么样的补偿？”角质男子穷追不舍地问道。
甄斐立刻说道：“当然是金钱上的补偿。”
“哈哈哈……”角质男子狂笑着说道：“我们会在乎你们的那些臭钱吗？要钱又有何用？难道可以买得到苦地需要的天材地宝吗？蛇姬大人不过是想滞缓苦地精灵修炼的进程罢了，这才制定出重重的规矩，不让我们外出，不让我们进入蛇山的其他地方，换了一个大人之后，马上改变了规矩，变本加厉地开始对苦地进行搜查了吗？”
小金的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各位不要着急，完全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进行搜查，甄斐，甄医生就是为了找到腹黑草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作为一个王者对苦地的这些修士显得太仁慈了，甄斐的心里愤愤不平，对小金说道：“你闪开，这里的一切让我来处理。”
“你算是什么人？”角质男子马上觉察到甄斐很不好对付，厉声说道。
“我是小金大人的助手，前来帮助她办事的，你等休要胡闹，只要安心修炼即可。”甄斐疾声厉色，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
小金跟甄斐接触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在他柔和的性格之下还有这样严厉的一面，不由得用力看着他凹陷的眼窝和挺直的鼻梁，从相术上来说，有着这样面相的男人都有着坚毅的性格和顽强的意志，很不容易被人折服。
这次之前，甄斐一直表现得都很温顺，或者说一直没有表现出暴力的一面，现在的甄斐变得这样强势，让小金很不习惯，但是甄斐既然是那个让蛇姬念念不忘的男人的弟子，就让他自由发挥吧，小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并不干涉甄斐的一言一行。
角质男子看了看小金，见小金并不反对，认为甄斐说的话受到了小金的许可。他对甄斐说道：“苦地是蛇姬大人拨给我们的，绝对不容许被随意践踏。”
“我们只是在寻找一种草药而已，并不是践踏你们的尊严，这一点请牢牢记在心里面。”甄斐再一次警告道，他暗暗提升了法力，准备跟这些强者们面对面的肉搏。
他的话让角质男子并不能完全接受，他的心里还在酝酿着一个阴谋，于是说道：“苦地并非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数的，一切改变需要得到大家的认可之后才能进行，我需要跟别的修炼者做一个交流和探讨。”
甄斐同意了他的话，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去商量一下吧，我们静候佳音。”
第九十章 条件
头顶上长着角质的男子带着身边的修炼者退后数百步，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甄斐也不闲着，对小金说道：“看来你们之间的矛盾很大啊，你猜猜他们能允许我进去寻找腹黑草吗？”
“我看未必能成功，第一是你并不能确定腹黑草就生长在苦地，第二是角质蛇是一个护短的精灵，根本不会让他人进入苦地，他一直把苦地当成是自己的禁脔。”小金分析的合情合理。
叹了口气，甄斐说道：“那就事在人为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把医学事业当作人生的信仰来奋斗，绝对不会半途而废，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还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啥叫做信仰啊。”
“你把修炼当成一辈子的事业，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当成是精神的价值指引，那就是信仰。”甄斐简单解释道。
“太深奥了，我完全不懂你的话。”小金蹙眉说道。
“你不需要懂，我懂这些就行了。”甄斐像是呻吟一般说道，他认识到，人世间的精神跟阴府中的人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在爱情上，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从蛇姬对阴阳师几百年如一日的执著就见证了这一点。
角质蛇等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们走了过来，脚步惊人的一致，让甄斐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角质蛇嘿嘿嘿笑了片刻，说道：“小金，我们交出腹黑草也很容易，你要离开蛇山，我们将接管这一片地方，这是一个对方双都有利的条件，你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东西，我们也得到了我们梦寐以求的希望。”
“你们想得美。”小金很是愤怒，腹黑草是甄斐想得到的好不好？她从没跟甄斐联合在一起，现在却要为他的行为来买单，太不公平了。
“那就没办法了，要不我们各自凭着武力来决定吧，你这个小弟弟可能不是我们的对手哟，他也许会粉身碎骨的，难道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甄斐听到了之后，觉得受到了侮辱，他一向都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好不好，到了阴府却要一个女妖精来“怜香惜玉”，传出去他的脸没地儿放了。
他站了起来，身材挺拔，像是一座高高的山峰一样，傲然说道：“角质蛇，你们不是要比武吗？那就冲着我来吧，没有小金什么事。”
“嗬，你真是一个男子汉啊，你真的以为法力在小金之上吗？”角质蛇恶狠狠地看了看身边那个高个子修士说道：“既然是人类的决斗，还是由你们人类来解决好了，大家来助威。”
高个子修士站了出来，对着甄斐勾勾手指说道：“小子，来吧，让我来杀了你，再继续跟小金谈判。”
小金蹙眉低声说道：“你不要去，咱们到别的地方找腹黑草好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在担心我吗？”甄斐哼了一声，说道：“你并不知道我真正的力量。”
心念一动，玄鳞甲穿在身上，甄斐祭出那把道士的宝剑，说道：“来吧，我来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如何高明。”
角质蛇等人退开百余步，给两个男人腾开了地方。
小金见状，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她的身体也跟着慢慢后退，用武力来解决谈判不能达成的一致，是阴府最常见的事情，只有强者才能在这块大陆上继续生存下去，弱者不是投降就是死亡。
场中只剩下甄斐和高个子男人在面对面对峙。
高个子男人大喝一声，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九节钢鞭，这是古代冷兵器中比较霸道的一种兵刃，只有大力士才最喜欢这样的兵器。
一股旋风平地卷起，随着风声咋起，高个子男人的身体猛扑上来，对着甄斐劈头盖脸砸下来，甄斐调运全身的法力，爆喝一声：“开。”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九节钢鞭和宝剑碰撞在一起，甄斐刚刚心喜招架住了这一招，高个子男人却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前，这一脚来得速度很快，把甄斐踢飞三丈之外，若不是有玄鳞甲护身，甄斐一定会受伤，饶是这样，甄斐还是内脏受到了震荡，喷出一口鲜血来，斑斑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裳。
看得远处的小金心中一震，甄斐受伤之后，她捏了捏拳头，差一点就出手了，但是理智让她停止了冲动，脸色苍白，关心的表情落在角质蛇等人的眼里。
角质蛇在后面大声喊道：“小心了，那个小子的身上有护身宝甲，砸他的头和脸。”
高个子男人狞笑一声：“好哩，我倒要看看他的护身宝甲是不是连头脸都能保护住。”
甄斐还是第一次跟这样的法师作战，以前在小李子和噬心祖魔的面前都失败了，几乎一招就被对方打倒，现在他竟然招架住了一下猛击，不由得信心大增，接着使出他一手创造的搏龙之术，剑招绵绵不绝地攻击过去。
高个子男人很显然被甄斐的攻击闹得手忙脚乱，连连大吼着后退。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甄斐只有变招迅速，并没有使用法术，很是不相信似的，他后退了十几步之后，心中大喜，右手招架甄斐的宝剑之余，左手打出一个石球，这是法术运用之后的力量，石球夹带着雷霆之声滚滚而来，像是要把甄斐碾压在下面一样，声势惊人。
甄斐猛地醒悟过来，他把宝剑收起，双手接连变幻，用霹雳符阻挡石球，两道法术在半空相遇，“轰”的一下，大地颤抖了一下，石球变成了千万道空气四下分散。
甄斐灵机一动，得理不饶人地又打出一道霹雳符，高个子男人吃了一惊，想不到甄斐身怀绝技，他的霹雳符法术不在自己之下。
高个子男人咬牙切齿地喝道：“看我的‘炽焰焚天’。”话音未落，一团赤红色的火球对着甄斐横扫过来。
他本想把甄斐逼退之后再施展其他的法术，很多法术需要有施展的空间，只有距离远一点，威力才能更大，但是甄斐有一股子狠劲，不但不退，反而瞬间祭出宝剑，剑光一闪，从高个子男人的心脏穿过，与此同时，甄斐也被火球烧伤，他的眉毛头发变成焦糊一片，一股毛发焦糊的味道散发开来。
众人都没想到甄斐竟然会使出两败俱伤的一招，高个子男人后退三步，角质蛇飞身扑上，把高个子男人救回来，大喊一声：“还有救，没事的，死不了。”
甄斐也很吃惊，他本想一剑刺死对手，想不到高个子男人竟然不会因此死去，他走开几步，到了小金的身边，说道：“被刺中了心脏也不死吗？”
“那个男子的心脏八成没在正位上。”小金看了看甄斐的烧伤，把一颗绿莹莹的药丸递过来，说道：“快服下去，那团火里面有剧毒。”
火中有毒，甄斐早就知道，吃下药丸之后，觉得全身一片清凉，火毒顿时解开，但是烧毁的头脸却暂时不能痊愈，依旧有两块鸡蛋大小的伤痕十分醒目地留在脸上。
小金扬声说道：“角质蛇，这一战是你们胜了还是我们胜了？”
“算你们胜吧。”角质蛇接着说道：“我亲自跟这位小兄弟斗一斗，只要他能在我的手底活下来，腹黑草不成问题。”
但是小金却改变了主意，说道：“我愿意让出蛇山，你们给我腹黑草。”
“这话当真？”角质蛇想不透小金怎么改变了主意，联想到小金对甄斐的关心，心里明白了一些什么，八成是小金看上这个英俊的小伙子了。不愿意让倾慕的男人继续涉险。
“不，让我跟角质蛇决斗好了。”甄斐虽然不知道小金为什么答应了角质蛇的条件，但是他不愿意让小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为了区区一个药草，却让出整个蛇山，这样的买卖注定了要亏本的。
小金拉住了甄斐的身体，小声说道：“听我的没错，以后再跟你解释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甄斐不由得犹豫起来，不解地问道：“你真的要用蛇山来交换腹黑草吗？”
点点头，小金断然说道：“当然，角质蛇是一个说一不二的精灵，他没必要欺骗我们的，你把腹黑草的样子展示给他看，他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自然能把腹黑草交给你的。”
甄斐于是把腹黑草的样子幻化成一个图像，印在角质蛇的额头，角质蛇审视了片刻，说道：“这种植物咱们这里有一些，你需要多少？”
“全部好了。”甄斐赌气说道，这是小金拿着整个蛇山换来的，他不想只要一点点，反正是已经决定了，索性把腹黑草全部包圆。
角质蛇冷笑一声，手指连连伸缩，很快就从苦地里面飞出一团团的植物落在他的面前，这一手让甄斐惊呆了，想不到角质蛇的法力这么高深，刚才他还想跟角质蛇决斗，这样看来，他真的不是角质蛇的对手，一旦打起来，就是有死无生的结果了，小金一定是因为关心他的生死才被迫答应角质蛇的条件。
想到这里，甄斐对小金感激地说道：“谢谢你。”
第九十一章 梅子中毒
看着甄斐一点一点把腹黑草收进储物空间，小金的等得很是不耐烦，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忽然中了魔一样，怎么就忽然喜欢上一个这么笨笨的法师呢？在阴府里面，一个三岁的孩子都比他做的更好。
她的手臂连连挥动，把所有的腹黑草装在一个储物空间里面，对甄斐说道：“时间很紧，快要来不及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为什么那么着急？”甄斐不太明白。
“角质蛇要把他的人手分布在蛇山的各个地方，将会引来杀戮和血腥，我不能见到那些蛇一个个被杀害，也无法阻止角质蛇的行动，只有赶紧离开了。”
甄斐这才明白，阴府中的权利交换有的时候跟人世间一样，一个王者的死亡，会迎来新的一轮权利角逐，伴随着权利更迭的只有杀戮，用暴力的方式宣布强权的桂冠。
回到小金的家中，她把这里方圆一百多里的所有的房子都收了起来，在手中变成一个圆圆滚滚的球状物，用法力拉开这个球体，房子和里面的家具还会舒展开来，成为新的一片园林和庄园，这就是法器的玄妙之处。
房子被拿走之后，剩下的都是桥梁和搬不走的亭榭，变成残垣颓墙的一片，看着让人心生伤感。
甄斐和小金快步离开蛇山，远处冒出了火光和打斗的声音，还有巨蛇挣扎、抗拒的惨呼声。他非常吃惊地说道：“难道角质蛇要把这里的蛇全部杀光吗？”
摇摇头，小金叹口气说道：“杀掉三分之一是有可能的，在这片山谷里面，每隔数十里地都有一个蛇的头领，蛇的头领和这个家族的蛇必须死掉，然后推选出新的头领，完全忠诚于角质蛇的头领完成权利的交替。”
“你能不能打得过角质蛇？”甄斐有点紧张地问道。他不敢深想将要发生的腥风血雨。
“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蛇山在我的手里和他的手里，性质还是不变的，最起码在蛇族的手里，如果给其他妖精占领了，死的蛇会更多，假如是鱼族来统领这里，所有的蛇都要死，这里的山谷被大水填满。”
甄斐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看来阴府的精灵相争远远比人类的杀戮来得更加残忍。
小金脚步匆匆，甄斐不由得说道：“你祭出飞行器来，速度会快得多。”
“我没飞行器啊，你有吗？”小金好奇地说道。
“我没有，但是我见过一个法器，那东西飞起来比人跑还要快。”
“飞行器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一般来说需要有身份的人才能驾驭，而且需要金钱做动力，很多人都承担不起昂贵的费用。”小金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的啊？”甄斐这才明白过来，看来浣花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呢，要不也不能驾驭月亮船穿梭在大陆之上。
小金看着甄斐焦头烂额的样子，讥嘲道：“为了你的信仰，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值得吗？”
“任何信仰都是需要牺牲的，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甄斐的表情一点也不狼狈，倒是像一个凯旋的将军一般从容不迫。
翻过数十个山头之后，终于看到了蛇山之外的蓝天，蛇山外围的空气里面腥气淡薄了很多，甄斐小心翼翼把手里的绿犀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