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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铁胆兰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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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摇头苦笑,犹有余悸地说:“兄弟委实不明白,世间是否真有神仙鬼怪?不瞒你说,兄弟从不信世间真有鬼神之说,但今晚……”

“呵呵!这就是你不是我道中人的原因。我是个读书人,不语怪、力、乱、神,但事实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具有奇技异能之士,不在少数。我得到石匣函经,起初并不相信。在你来说,该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如果认为有神,那么,诚则灵。你如果认为没有鬼,便不须怕鬼的。”

“王兄,你仍未能令小弟心服。”

“呵呵!我不能向你解释,但也许我可以点破你心中的一部分疑义。你认为自己不信鬼神,这当是你认为自己从未做过亏心事,但在潜意识中,数千年来有关鬼神的传说,你并未完全的忘怀……”

“你这说法太牵强……”

“牵强?请教,你为何相信你的辟邪剑可以辟邪?”

“这……这个……”

“我当然可以未卜先知,但这与神术无关。你这把剑并不是古代的神物,古代没有这种作佩饰用的小剑。巨阙剑长八尺;龙渊阔有两寸六分;这就是古剑。你这把剑是金朝所造,迄今不过三百年,但确是好剑,心正的人使用,可以勇气百倍,无畏无惧,不怕实刀实剑所伤。你意动神移,邪术便可乘虚而入。大丈大立身行事,当求无怍无愧,你存有此念,因此不必信邪,所以不必追究鬼神,也不必探求我的神术是真是假。”

“但你的神术该如何解释?刚才……”

“刚才你心中已有妖术的想法,因此便看到了异像了。”

“有关过去未来与休咎祸福……”

“这更简单,有一种叫做传心术,只要我和你谈上三句话,便可猜出你心中的各种念头。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只要知道你的心地,祸福自明。障眼法相当深奥神奇,下乘的人,可使对方想到什么,就看到什么。上乘的人,可使对方给看什么,就看到什么。像我,要你看一个金甲神,你就一定看得到金甲神;你想看一双仙佛,是想不到的。给与想是不同的。想,是幻像;给,虽然也是幻像,但却有真实感,真得令你死心塌地深信不疑,刚才的天蝎,你认为是邪术,所以不怕,蝎王心中有鬼,他怎能不亡命而逃?我在他身上施了术,不到精疲力尽,幻像不会消失。他怕死,所以为了活命,他必定拼命逃,支持不住方会倒下。心正邪回避,这是至理名言。”

“哦!原来如此。”

“你我年岁相差无几,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好友。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王兄,你不是说要护送……”

“你放心,明天一早,他们便会启程。”

“我……”

“你不会知道。”

“什么?”

“等你明早醒来,他们早就走了。我该回避了,请记住我话,后会有期。”

“小弟不敢或忘,后会有期。”

只一眨眼间,这位王敕突然消失了。青山只感到微风飒然,眼一花便人影乍杳,不由大吃一惊。低头一看,地下的兆祥也不见了。

他心中大骇,冲回房中点起灯,怔住了。

鲁神医父子睡得好香,大梦方酣。他推开内间门,罗帐内鲁伯母母女俩,也沉沉入睡,毫无异状。他退出外间,骇然地想:“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恶斗、叫号、鬼神,难道说,店中的人都睡熟了,兆祥父子也睡得着觉?”

太多的疑问,令他深感不安,对这位新交的朋友王敕,几乎怀疑不是真实的人。甚至刚才所发生的事,他也认为是梦幻,不知是真是假。

出外一看,明月在天,众星朗朗。院中确是草木零落,是刚才恶斗时,两人的剑所造成的创痕,可是千真万确的事。

“不可解,不可解!”他喃喃地说。

他回房闩上门,心说:“他说鲁伯父一家明早启程,我不会知道,我却是不信。”

他先打坐,准备一夜不睡。可是,心潮起伏,渐渐心神不定,胡思乱想起来。不久,他倒下了。

次日一早,日上三竿他尚未醒来,直至店伙前来叫门,他方一惊而醒。

房中空空,只有他一人。他发狂般奔出店外,所有的旅客皆已上道,他的两辆大车,当然也走啦!

他大骇,抓住一名店伙问:“伙计,在下的家眷呢?”

店伙大惊,叫道:“哎唷!你抓痛我了。”

“我的家眷呢?”他放手叫。

“咦!怪事,今早是你亲自叫小的唤醒车把式套车,是你亲自打发他们就道的,你怎么糊涂啦?”

“是我打发他们走的?”

“客官,别找麻烦好不好?早餐还是你亲自点的菜,那位小姑娘还亲自叫小的找来几片荷叶,替你留了一份菜放入你的怀中,说是给你在路上吃……”

他一摸胸怀,吃了一惊,有物鼓鼓地,掏出一看,果然是荷叶包着的一份菜,有鸡有肉余温尚在呢。

他立即吩咐备马,向东赶,沿途询问两大车的去向。所得的答复是确实有那么两辆车,由一位年轻人的乘马护送,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他疯狂地赶,赶到了章邱,所得的回答,仍是车马已走了一个时辰了。车居然比马快,岂不邪门?

“我到华不注山去找他。”他对自己说。

第二天,他到了卧牛山等,尚未下马,一名老僧已经迎出,交给他一张素笺,说是王公子留给他的,上面写着:“遨游天下,后会有期。立心正百邪回避,伸正义何患艰难?勿忘金诺,信守不渝,勿恐勿惧,慎之慎之。王敕顿首。”

他叹口气,苦笑道:“这位王兄是地行仙之流,但他却不知我只能活一年半载光阴而已。”

他失望地离开了华不注山,策马奔向济南府,从此,他开始了流浪生涯。他要去找灰衣使者吕定远,请这位毒王诊治他的绝症。

天下茫茫,灰衣使者现在何处?

………………………………………………









第三章 太湖五丑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八月的苏州,似乎比其他的季节更为出色。

从镇江府进入浙江布政司,可沿运河南行,中间经过常州府,苏州府。北方人到了江南游历如果怕坐船,那就麻烦了,在这一带车马之少,少得寥若晨星。

柏青山从山东南下,重回东昌府上船,沿运河南行,沿途打听消息,也沿途游览,整整走了三个月,方在扬州渡过大江,重新在镇江买棹航向苏州府。

轻舟顺流而下,午牌末,船接近了吕城镇码头。

这是一处驿站,驿站与巡检司衙门皆在河东岸城中,城外的码头倒也十分繁荣。这座城相传是三国时代吴国的大将吕蒙所造,虽有城的轮廓,但只是一座市镇而已,只有三百余户人家,颇为富裕。在吕城镇与丹阳县,绝对没有姓关的人定居。

船靠上码头不久,船家三名水夫登岸有事,小舟上只留下柏青山一人,他安坐舱面,安静地注视着码头上忙碌的人群。河上乘北航行的大多数是漕船,客船并不多。整座码头泊了大小数十艘客货船,以他这艘船最小。

蓦地,码头上奔下一个十六七岁少年人,背了一个小包裹,似乎膂力甚大,身材也相当壮实,眉清目秀,但眉梢眼角带有重忧,将挡路的人拨开,跌跌撞撞冲过人丛,引了一阵粗野的咒骂声。

少年人来得真巧,恰好接近了柏青山的小船前。

柏青山这艘船最小,右首是两艘大型的所谓官船,左首则是三艘漕船。

码头上方,四名挟了木棍的青衣大汉,正排开人丛下追,四下一分。恶狠狠地向下抢,眼看便要追及。

少年人左右一看,目光便落在柏青山的小舢,不假思索地奔上跳板,跳入船中,焦急地向坐在船头的柏青山叫道:“船家,开船,给你一两银子,渡我过河。”

青山呵呵笑道:“船家不在,上岸去了。”

少年人一怔,想退上岸已来不及了,四大汉已经奔迎。

“快跳水。”青山叫。

“我……我不会水。”少年惶然叫,急急去抽跳板。

“你怎么啦?”青山问。

“先把船弄出去。”

“傻瓜,他们不会找船追你?”

四大汉到,奔迎船头。

少年人一急,抓起了一根篙,大喝一声,抡篙便扫。

最先跳上船来的一名青衣大汉木棍急架,一看便知是行家,“划地为牢”斜搭住舱板,“啪”一声便架住了长篙。

长篙太长,一近身大事去矣,毫无用处,另一名大汉乘机一跃而上,快步冲进,木棍兜胸便点。

少年人身手够高明,篙杆向上一抬,“啪”一声震起木棍,丢蒿乘机抢入,像是猛虎出柙,抢入大汉怀中,“砰”一声来一记“霸王敬酒”,一拳正中大汉的下颔,力道甚猛,手疾眼快。

“哎……”大汉狂叫,“嘭”一声倒了。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第三名上船的大汉木棍来势如电,“噗”一声敲在少年人的左腰胯上。

“哎唷!”少年人同时大叫,也倒了。

第四名大汉及时抢到,扑上抓住少年人的右手一扭,熟练地用脚掌插入,踏住上臂擒住了。

“绑!”第三名大汉,丢棍取出了绳索,熟练地绑了少年的双手。

码头上人群骚动,有人大叫:“欺负人,快阻止他们行凶。”

青山安然不动,冷静地注视着形势的发展。

上来了两名敞衣大汉,领先的人双手叉腰,沉声喊道:“诸位qǐζǔü,你们为何欺负一个小孩?”

四大汉之一挟棍上前,冷笑一声道:“咱们捉逃奴,阁下最好少管闲事。”

敞衣大汉哼了声,迫上两步道:“捉逃奴?拿来?”

“拿什么来?”

“巡检司的腰牌,地方官的手谕。”

“还没报案。”大汉大声说。

“那么,在下必须问清,把他叫起来问问。”敞衣大汉一面说,一面向前走。

大汉伸手一拦,冷冷地说:“阁下,奔牛镇郑大爷的事,少管为妙。”

敞衣大汉脸色一变,向身后的同伴哼了一声说:“二弟,你听见没有?”

“大哥,听见什么?”二弟冷冷地问。

“人家常州府奔牛镇的人,杀过府来,在咱们镇江府吕城镇捉人,说是捉逃奴,又不许咱们过问哩。”

“这叫做驱卒过江,飞象过河。”二弟仍然冷冷地答。

“二弟,你看怎样?”

“我?咱们把他们四位仁兄,灌饱水再说。”

“对,不然他们认为咱们吕城镇无人呢!”

码头上人声大哗,有人叫道:“先把他们揪下来,先打他个半死再说。”

四大汉脸色在变,用求助的目光向码头上搜寻。果然不错,救兵恰好从天而降,两名青衣大汉急拨开人丛往下走,其中一人叫:“张老大,下来。”

敞衣大汉一惊,扭头一看,抱拳笑道:“原来是三爷,三爷来得好,这几位仁兄……”

三爷站在码头上,沉下脸问:“你们兄弟俩又在闹事?想讹诈不成?”

张老大一惊,说:“三爷,你……”

“住口!”

“这……”

“不许管奔牛镇郑大爷的事。”

“但……他们……”

“关照已经打了,你不信,可以去问你们老大。”三爷冷冷地说。

“哦!老大没说,这……”

“快走,没你们的事。”三爷说完,偕同伴转身走了。

四大汉傲然在瞪了张老大一眼,冷冷一笑。

张老大也回瞪了四人一眼,脸上无光地向二弟举手一挥,下船匆匆走了。码头上人群徐散,可知那位三爷在本地颇有来头。

青山的目光,落在右邻的官船上。他看到舱帘拉开了一条缝,有一双清澈灵秀的大眼睛,躲在帘后向这一面注视。

四大汉将少年人提起,为首的大汉狠狠地踢了少年人一脚,骂道:“该死的东西!要不是押着你走路,大爷就先打断你的狗腿。”

少年人不但挣扎,还咬牙齿切地怒叫:“你们这群狗东西!臭奴才的奴才,助纣为虐……”

“啪啪啪啪!”大汉狠狠地给了少年人四耳光,打得少年人口中血出,“砰”一声仰面便倒,然后凶睛一瞪,怒骂道:“小王八!你再骂骂看?大爷不将你的门牙全部打落,就不姓王。”

少年人不怕,挺坐而起骂道:“你这贼王八,你本来就不姓王,而是太湖的水贼汪海……”

话未完,大汉已一把就扣住少年人的咽喉……

紧要关头,右邻的官船舱门倏开,钻出一位国字脸膛,三绺长髯拂胸的中年轻袍人,喝道:“住手!姓汪的小贼,你敢又行凶?”

汪海大惊,突然跳上码头,喝声“扯活!”如飞而逃。

另三名大汉也大骇,丢下少年人也溜之大吉。

中年人身形好快,突然飞跃而下,手一伸,便抓住了逃得最慢的一名大汉。

其余两人往人丛中一钻,兔子般逃掉了。

大汉左肩被扣,本能地大喝一声,扭身右肘后攻,反应居然十分迅捷。

可惜双方的艺业相差太远,右肘刚刚攻出,便被中年人左手扣住了曲池穴,向下一掀,乖乖坐倒。

就在这时,舱窗有焦急的娇嫩嗓音叫道:“小心身后……”

同一瞬间,中年人丢手后退。

晚了半步,寒星一闪,贯入中年人左上臂。

也在同一瞬间,舱门飞出一名十一二岁小后生,手中的短剑闪闪生光,向人丛中飞扑。

人丛一阵骚乱,一名青衣中年人悄然溜走。

“你走得了?恶贼……”小后生怒叫,疾冲而上。

青衣中年人左手向后一扬,又一颗寒星幻化一道灰芒,射向小后生的小腹,相距丈余,太快了,小后生万难躲过。

柏青山坐在船头,码头仅比船头低五尺上下,形势危急,他不得不出手了,掌心暗藏的三颗黄豆,以肉眼难辨的奇速射出,相距也在丈外,一闪即逝,只飞出两颗,另一颗留待后用。

“得”一声轻响,寒星突然斜飞,是枚三寸长的银针,一看便知是淬毒暗器。

小后生看到了针影,但冲势难止,无法回避,大惊之下,眼睁睁等死,急急止步,叫出一声“糟!”

并不糟,淬毒银针向外侧飞飘,“叮”一声轻响,跌在一名看热闹的人脚下。

黄豆向侧滚,太小了,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同一刹那,“嘭”一声大响,青衣中年人向前一仆,跌了个大狗爬,左肩背的膏肓穴被黄豆射入,岂能不倒?

小后生惊出了一身冷汗,莫名其妙,但见中年人仆倒,立即神魂入窍,急冲而上,剑把向青衣中年人的后枕骨就是一下。中年人脑袋往下一耷,立刻昏厥了过去。

船上抢下五六名船夫,七手八脚抢到。

长髯中年人右手抓紧左臂上方,脸色泛青,但仍可支持,向船夫们叫:“将人带上船,交给大人送交官府法办。”

船夫们抬了两个俘虏登船,小后生奔向长髯人,急声问道:“爹怎样了?”

长髯人登船,镇定地说:“找那家伙要解药,挨了一针。”

“好像是……”

“针有奇毒,不要紧。去把那位少年人解开,带到船上来。”

舱面上,出现另一位穿紫花长袍的中年人,背着手,剑眉入鬓,流露着雍容华贵的气质,泰然地说:“戚师傅,赶快上来裹伤。船家,开船,速返府擒贼。”

戚师傅用巾绞住了手臂,登船说:“大人何不到镇江再说?交给镇江府……”

“不必了,公文往返费时,而且镇江府办不了太湖贼,同样会解送苏、常二府的。立即启航。”

“是,这就走。”

小后生已将少年人接过船去了。柏青山的三名船夫,恰好及时赶回。

柏青山若无其事地整衣而起,向船夫说:“船家,刚才有人在船上打架,几乎出了人命,如果再不走,等会儿官司打定啦!巡检司的人快到了。”

船夫们大惊,怎敢怠慢?官司一打,至少是三两月的事,船扣下三两月,岂不要喝西北风?立即手忙脚乱地启航,溜之大吉,比官船早片刻离开码头,向常州府顺流急驶而去。

下航三四里,他向船夫说:“船家,不必赶程,等会儿跟在那艘官船后面,但不要太靠近。”

“客官今晚不想赶到常州府城?”船夫诧异地问。

“在下又不是有事待办,急什么?”他泰然地说。

这一带河流,因有吕城、奔牛两座大闸管制水流,船只上航下放没有多大区别,水势流动极为缓慢,控舟容易,想快不易,想慢还不简单?不久,官船已超越而前。

一个时辰后,便看到了奔牛坝。这里距常州约有三十里,也叫奔牙塘。相传有一头金牛奔到此地云云,目下叫奔牛巡检司,设有一座水闸管制运河的水位。

这座镇只有两百余户人家,是一处极为普通的小市镇。但谁又料到日后这里会出了一位大美人,断送了大明江山?清初的大诗人吴梅村写了一首圆圆曲,其中有两句说:“恸哭六军皆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位红颜,便是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奔牛镇,也就是日后陈圆圆出生的地方。

镇上似乎没有人迹,码头上也没有船影。

水闸前,两岸的垂杨树荫下,只有四艘小舟,静悄悄地不见人影。

官船徐徐下航,距水闸还有半里地。东岸突传来一声唿哨,但不见人影。

四艘小舟停泊处的树荫下,抢出二三十条赤着上身的大汉,纷纷登上小舟,长桨急动,像四条大鱼,向官船迎去。

柏青山的船在官船后半里地,他突向船夫说:“咱们到镇上打尖,快!”

船速骤加,四只桨起落,衔尾追上了官船。

官船恰好被四艘小舟左右一夹,船钩搭住了两舷。官船上的船夫大惊,站在船头的一名青衣人大喝道:“你们干什么?什么人?”

接二连三跳上来带了腰刀的赤膊大汉,根本不理会青衣人。

为首的大汉站在舱面,双手叉腰向船夫叫:“往东岸靠,快!慢了一刀一个,船由我们接管了。”

舱内钻出了三名青衣人,与那位佩短剑的小后生,一名青衣人脸色一沉,大喝道:“本府推官许大人在船上,你们怎敢无礼?退下去。”

为首的赤膊大汉哈哈狂笑,说:“妙极了,咱们正要找狗官算帐,请都请不来呢。哈哈哈哈哈……”

小后生一声怒啸,拔剑出鞘。

这瞬间,“啪”一声响,一块木板从舱顶上飞下,正好击在小后生的后脑上。接着人影如电飞扑而下,将小后生扑倒在舱板上。

“绑!”赤膊大汉叫。

三名青衣人尚未有所举动,已被五把钢刀迫住了。

后面舵楼已被接管,进入中舱的第一个大汉,突然大叫一声,“嘭”一声水响,跌下水中去了。

第二名大汉扬刀堵在舱门外,站在舷板上怒叫:“小贱人,你再行凶,咱们杀你个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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