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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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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奉三点头道:「慕容垂确是才智过人,不用费-兵一卒,便差点收拾了我们,大出他一口气。」

  卓狂生道:「所以我们必须把千千小姐团结起我们的精神延续下去,正如姚猛所说的,当边荒集只有夜窝族而再没有甚么帮会门派,边荒集将会变得无懈可击,再不会出现像呼雷方般的漏子。」

  慕容战道:「现在仍未是时候,但我相信那一天终会出现。唉!谁能告诉我慕容垂下一步会怎么走?谁能告诉我未来是怎样子的呢?」

  众人都明白他的感受。

  慕容垂与姚苌当然是为各自的利益而结合,因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就是现正占据长安的慕容冲。

  慕容战是因担心慕容冲和族人的安危,所以心事重重。而他更以实例说明了,为甚么一个超越一切种族帮会的夜窝族仍未到出现的时候。

  屠奉三点头道:「假设我率领手下全体加入夜窝族,桓玄会立即派人来杀我,所以卓馆主的愿望,怕仍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难以实现。」

  拓跋仪道:「又或永不会实现。」

  在边荒集诸雄中,以拓跋仪与本族的关系最密切,由此亦可看出拓跋鲜卑族的团结,又或拓跋珪治事用人的本领。

  为分散慕容战的忧虑心神,众人岔开话题。因为担心也只是白担心,徒影响眼前之战的成败。

  燕飞发言道:「尼惠晖曾向竺法庆说过一段耐人寻味的话。」

  各人并不明白为何燕飞忽然扯到这方面去,不过晓得燕飞必有他的道理,且从来不说废话,均被引起好奇心,静下来聆听。

  燕飞目光投往颖水对岸,淡然道:「她说现在他们最怕的是被看破与慕容垂、姚苌已联成一气,如此事传人慕容冲耳内,那他们整个经精心策划的妙计将行不通。」

  慕容战倒抽一口凉气道:「难道攻打边荒集一事,竟可以影响我族在长安的军队?」

  燕飞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方说出口来,分析道:「姚苌和慕容垂合作,当然是基于共同利益,而我们大家都猜到慕容垂的目的是铲除慕容兄的族人,而姚苌则是想从慕容兄的族人手上夺取长安。问题在如何各自达到目的。对吗?」

  宋悲风皱眉道:「可是此事与眼前的局面有何关联之处?」

  屠奉三道:「或许根本没有任何直接的关联。慕容垂之所以勾结姚苌,是为对付慕容冲。而在苻秦时代,慕容垂和姚苌的关系一向不错,使他们能在苻坚败亡后继续合作,而攻打边荒集既可为慕容垂挽回颜面,又可以断去慕容冲的唯一退路,实是一举两得。」

  刘裕一震道:「我明白了!」

  人人目光改投向刘裕,想知道他明白了甚么。

  刘裕的目光却落在燕飞身上,道:「慕容垂和姚苌是在施展引蛇出洞之计。」

  慕容战色变道:「我的族人肯定会中计。」

  拓跋仪亦虎躯一震,显然也想到慕容垂和姚苌的阴谋。

  宋悲风却摇头表示不明白。

  燕飞点头示意,鼓励刘裕把心中想法说出来。

  刘裕道:「假如慕容垂亲率大军返疆北远征拓跋珪,以去后顾之忧,同时姚苌又与慕容冲结盟,协议瓜分关中,会出现怎样的一番情况呢?」

  屠奉三叹道:「此着确实非常高明,因为慕容老大的族人一向对关中没有恋栈之心,只一意要收复旧燕故地,见慕容垂大军北上,必趁此机会麾军出关,岂知慕容垂的撤走只是个幌子,当长安被姚苌乘虚而入,慕容老大的族人将进退无路,任由慕容垂宰割。」

  慕容战道:「一定是如此,我立即遣人去知会长安方面的人马,希望还来得及。」

  说罢一阵风般走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感心情沉重。

  与慕容垂交手至今,他们一直处在下风,到今天情况仍没有改变,且愈发觉慕容垂的厉害。

  没有慕容战在场,众人说话更没有顾忌。

  卓狂生叹道:「纵使姚兴无功而退,也肯定会截断和封锁边荒集北面的水陆交通,慕容战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到长安通风报信。」

  拓跋仪道:「我族攻陷平城和雁门两城,直接威胁中山,慕容垂难道为对付慕容冲,竟袖手不理吗?」

  刘裕道:「当然不会不理,慕容垂先诈作退兵,然后一分为二,自己率领主力大军回师攻击出关的慕容冲,再遣儿子慕容宝率另一军反攻贵族,只要两条战线均成功,北方天下将是慕容垂囊中之物。至于姚苌能否与慕容垂一争长短,就要看他是不是有本领肃清苻秦在关内蒂固根深的剩余势力。」

  宋悲风不解道:「整件事对慕容垂和姚苌均有利,可是竺法庆在此事上有甚么好处呢?」

  屠奉三道:「关键在乎赫连勃勃,照我猜慕容垂肯与姚苌合作,是因有弥勒教从中穿针引线。而竺法庆最直接的得益,是在边荒集取得据点,代替了大江帮和我们振荆会;长远的利益,则是可以以边荒集支持赫连勃勃,使他能在群雄争胜的北方脱颖而出。」

  刘裕断言道:「姚兴今次无功而退,将因忙于收拾关中的残局而没法分身来犯我集。所以我们眼前的大患始终是弥勒教,一旦让竺法庆抵达建康,会对边荒集非常不利。对我来说,为公为私,都绝不容竺法庆到建康去。」

  卓狂生道:「完全同意。竺法庆是睚毗必报的人,今次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我们不把他借此良机铲除,日后将后患无穷。」

  众人目光不由落到燕飞身上。

  燕飞向拓跋仪道:「设法通知小珪我们的想法,只要小珪能狠挫慕容宝,那慕容垂将不得不回师攻打小珪,那我们救千千和小诗的机会就将来临。」

  接着又道:「现在丑时已过,敌人方面仍全无动静,可见呼雷方好言相劝姚兴的行动已收到成效。敌人应已错失今夜进攻边荒集的良机,且必须立即退兵。为免错失追杀竺法庆的机会,我们的兵马必须立即动身,在往建康之路先一步作好准备,以逸代劳,如此可收事半功倍的效益。 」

  众人轰然答应。

  燕飞转向刘裕道:「刘兄有甚么意见?」

  刘裕欣然道:「一切依燕兄的指示。边荒集暂交由卓馆主负责。半个时辰后我们在码头集合,文清的船队会在那里等候我们。」

  卓狂生笑道:「你们放心去吧!这里有我打点一切。红老板和我们的姬公子会佯装追击建康军,教他们的人和马都没有休息的机会。」

  屠奉三欣然道:「谁敢来犯我们,都要吃不完兜着走。当竺法庆夫妇饮恨边荒,任何人想来边荒集混水摸鱼,都要三思而后行。 」

  拓跋仪道:「请恕我先走一步。」

  拓跋仪去后,屠奉三道:「我也要去和慕容战说几句话,在现时的情况下,他留在边荒集该比较适当。」

  卓狂生目送屠奉三离开,叹道:「谁曾想过边荒集会变成眼前的样子呢?我们不但逐渐从千千小姐被掳的打击里回复过来,且愈趋团结,愈能应付考验,终有一天我们要从慕容垂手上,将千千小姐迎返边荒集来。」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十七 卷 第五章 急转直下





      第 十七 卷 第五章 急转直下

      

  十五艘双头船从边荒集开出,顺流南下。在离天明只有大半个时辰的暗黑里,没有灯火的战船像黑夜出没的猛兽。

  呼雷方终于无恙归来,带回姚兴立即撤兵的喜讯。荒人并不虞姚兴使诈,因为姚兴的一万部队正被以高彦为首的探子严密监察着。

  另一边的弥勒教和铁弗部匈奴组成的联军亦觉察到情况有变,缓缓后撤三里,士气受挫下,再难对边荒集有直接的威胁力,反要担心在撤离边荒前被荒人反击和追杀。

  团结一致的荒人,曾令强如慕容垂或孙恩亦苦攻不下,谁敢掉以轻心。

  燕飞、刘裕、宋悲风、屠奉三、拓跋仪、江文清立在领头战船的指挥台上,观察两岸的情况。

  拓跋仪赞道:「大小姐属下黑夜操舟之技,确教人大开眼界。」

  江文清谦虚道:「拓跋老大夸奖哩!为避过敌人耳目,不得不冒险,幸好帮内兄弟对此段水道了如指掌,否则必会出岔子。」

  站在她旁边的刘裕听着她在耳边呵气如兰的轻言细语,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自然而然的江文清便站到他身旁,显然众人在她心中,自己与她有最密切的关系。

  屠奉三道:「竺法庆今次肯定要吃个大亏。大有可能直至此刻,竺法庆仍不晓得建康军已暴露行踪,更令他猜不到的是我们竟能掌握他的所在,加上有大小姐大江帮的船技配合,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前路伏击他们,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宋悲风道:「我们是以逸待劳,他们是师疲力竭,胜败之数,不言可知。」

  刘裕道:「此仗我们有十成的胜算,不过仍不可以疏忽大意。今次我们能调动的只有三千骑兵,制胜之法全在以奇兵袭敌。不过竺法庆夫妇武功高强,见形势不对,必会突围逃走,要斩杀他们夫妇仍非易事。」

  屠奉三道:「这方面我们以燕飞马首是瞻,绝不容竺法庆和尼惠晖逃出边荒去。」

  燕飞道:「追杀竺法庆一事上,人多并没有用,到时我们见机行事,如真的被他们突围逃走,便由我和屠兄、刘兄和宋叔四人负起追杀之责,大小姐和小仪则留下来指挥作战。」

  拓跋仪点头道:「你们专心对付竺法庆,其它交由大小姐和我负起全责。」

  宋悲风道:「感应到尼惠晖吗?」

  这句话当然是对燕飞说的,人人把目光投往燕飞。

  燕飞双目神光闪闪,心神却落在挂在胸口的心佩上,这神奇的玉佩只微见阵阵温热,似在呼唤本属同体的天地佩。沉声道:「尼惠晖正往南移,若我没有猜错,他们已和建康军正在返回建康途上,不过由于距离太远,我没法掌握他们正确的位置。」

  江文清问道:「燕兄可感应到他们在哪一个方向吗?」

  燕飞答道::逗个勉强还可以办到,他们目下仍在我们西北方。」

  屠奉三长笑道:「如此我们该已赶在他们的前方。一切依刘帅定下的计划进行,当他们心急如丧家之犬,疾逃一天后,我们便于明晚施袭,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卓狂生悠然自得的立在观远台上,迎着夜风衣衫拂扬,颇有乘风而去的痛快感觉。

  小小一个边荒集,位于平野之地,虽勉强有颖水之险,却没有高墙环护,偏又能令各方群雄拿她没法,想想足可令人自豪。

  慕容战、红子春、姬别此时登楼而至,来到他左右。

  卓狂生愕然道:「你们不是准备追击建康军吗?为何还有闲空到这里来?」

  三人均是神色凝重。

  慕容战沉声道:「情况有点不对劲。首先是弥勒教和匈奴联军又开始向我们推进,摆出要在天亮时进攻我们的姿态。」

  接着红子春道:「更不对劲的是建康军从隐身的密林走出来,人数却不止数干,而是在万人以上,正在南门外三里处列阵,教我们如何追击他们?」

  姬别道:「我们定是中了建康军惑敌之计,以数干部队先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事实上把主力部队暗藏在密林内。」

  卓狂生皱眉道:「可是姚兴确已撤兵。」

  慕容战叹道:「我有很不祥的感觉,姚兴表面答应呼雷方退走,事实上却在使诈,他沿颖水北退,可于上游任何一点渡河,且他们一并把渡河的设施带走,方便得很。」

  卓狂生道:「要装设渡河的桥,没有个把时辰难以成事。」

  红子春叹道:「所以我说他们准备天明后才来攻打我们。」

  卓狂生终于色变,道:「我们究竟在甚么地方犯错。呼雷方究竟是否仍在出卖我们?」

  慕容战摇头道:「照我看呼雷方并没有问题,问题在他被姚兴出卖了。」

  姬别指着北方剧震道:「惨哩!你们看!」

  众人心知不妙,目光投往集北外去。

  在暗黑里一盏红灯升起,接着是两盏黄灯和两盏绿灯。

  四人骇然大惊。

  依灯号红灯代表有敌人接近,每盏黄灯代表一万敌人,两盏绿灯则指示敌人在两里之外。

  卓狂生脸上血色尽褪,两唇颤抖的道:「肯定不是姚兴的军队,他们该尚未渡河,人数也没有那么多。」

  红子春呻吟道:「中计哩!姚兴的人马正掉头回来。」

  在颖水对岸上游处,升起红灯,红灯旁尚有一盏黄灯和三盏绿灯,显示姚兴的部队正掉头回来,在三里之外。

  以所知之数计算,敌人总兵力在六万之间,将从四面八方攻打边荒集。而最要命的是他们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已随燕飞等南下进行追截竺法庆的行动。

  慕容战痛苦的道:「我们中计了,还不知漏子出在甚么地方。这支突然沿颖水西岸而来的敌人,肯定是慕容垂的人。我们现在要选择的究竟是力战而亡,还是立即逃亡。」

  卓狂生道:「还来得及吗?」

  姬别颓然道:「逃得一个算一个,总好过被人屠杀。」

  慕容战道:「时间无多,唯一方法是趁姚兴未至,立即连舟成桥,逃往对岸去。」

  红子春道:「又或沿颖水西岸南逃,那是尚未被敌人封锁的缺口。」

  卓狂生脸色苍白如死人,倏地喝道:「撞钟四十九响。」

  「当!当!当!」

  钟声响彻边荒集,代表着荒人的屈辱和彻底的失败。

  前方两崖高起,正是在此河段上,大江帮前帮主江海流惨中埋伏,受创至死。

  燕飞忽然剧震一下,容色转白。

  众人发觉有异,目光往他投去。

  刘裕心知不妙,忙道:「发生甚么事?」

  燕飞悬在胸口的心佩变得冰寒如水,再没有丝毫温暖。

  这是没有可能的。

  变化是突然而来,一下子便从温热转为冰冷,就像有人把天地佩和心佩的联系切断。

  燕飞一直利用心佩能感应天地佩的异能,默然感受着心佩热力上的变化,从而掌握竺法庆的位置。

  心佩的全无反应,等于竺法庆忽然消失了,他再不晓得竺法庆的去向。

  唯一最可怕的可能性,是竺法庆以他的魔功把天地佩封锁起来,斩断玉佩间的联系。

  更令他方寸大乱的,是他已中了竺法庆的诡计。

  竺法庆早从奉善处知晓天地佩和心佩的一切,所以他亦从天地佩的变化晓得持心佩者正在集内,且正凭心佩搜索他的行藏。

  当燕飞偷入兴泰隆布行,窃听他和尼惠晖的对话,他便故意透露真假混杂的情报,令燕飞得到错误的敌情。竺法庆还故意扮出色迷迷的样子,开口闭口都与男女色欲有关,令燕飞低估他,误以为他的智计及不上尼惠晖。

  竺法庆最狠毒和高明的一着,是故意引他们来围攻,拼着牺牲手下,也要弄清楚谁是持佩者,又可令荒人深信不疑偷听的情报的真确性,更因此而错估敌势。

  现在竺法庆当然由天地佩感应到心佩是在他燕飞身上,偏于此时截断玉佩的感应,等于向他发出警告。

  为何于此时刻发警告呢?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内,燕飞已晓得这场与竺法庆的正面对撼里,他已输个一败涂地,至乎永不能翻身。

  燕飞振臂大喝道:「立即掉头,前面有埋伏!」

  刘裕、屠奉三、拓跋仪、宋悲风、江文清等人人色变,完全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

  船队正进入河湾,水流特别湍急,纵然以双头船的灵活,仍难以掉头。

  刘裕骇然道:「怎么一回事?」

  燕飞「锵」的一声拔出蝶恋花,惨然道:「我中了竺法庆的计,他在兴泰隆布行和尼惠晖说的话全是故意说出来骗我们的,我们须立即赶回边荒集去。」

  江文清娇呼道:「掉头!」

  「当!当!当!」

  传信兵敲响铜锣,向其它各船发出掉头的命令。

  河道倏然转直,首先入目是前方河道的幢幢船影,还未看清楚属何方的战船,两岸喊杀声震天,以百计的投石机和过千的敌人箭手,弹起以百计的石头和射出以千计的火箭,骤雨般向他们洒来。

  船身破碎起火,完全没有还击之力。

  屠奉三见势不妙,狂喝道:「弃船逃生!」

  在午后的阳光里,刘裕在一道小溪边洗擦身上的血污和伤口。

  到现在他仍未弄清楚发生了甚么事。可以肯定的是边荒集已一败涂地,竺法庆成为最大的赢家,不但夺得边荒集,更可以大模大样的到建康去宣扬他的妖教。

  昨晚他和燕飞等弃船登上颖水西岸,却被一组近五百人如狼似虎的建康军冲散,他拼死护着江文清杀出重围,走不到二、三里路遇上另一队追兵,激战下两人分头逃走,就此失散。

  他还想回边荒集去看看情况,幸好先一步发觉以千计的匈奴骑兵正漫山遍野的从边荒集的方向搜索过来,吓得他忙掉头逃生,到这里才歇下来休息。

  一切都完了。

  边荒集肯定已失陷敌人手上,否则赫连勃勃的人不可能分身到这边来,摆明是为搜捕追杀从边荒集逃出来的荒人。

  刘裕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惨败,他被选为主帅,当然须付上责任,他深深自责。

  以往的一切努力在无情的现实下已化为碎粉,以后的命运更是不堪想象,司马道子的势力立即大幅膨胀,失去边荒集的北府兵更不能不看他的脸色做人。

  自己的将来只是一条死路。

  天下虽大,却再没有容身之所。

  边荒集失而复得的历史不可能会重演,因为敌人有前车之鉴,必尽一切力量把逃往边荒的荒人赶尽杀绝。如荒人逃往南方或北方去,那更是敌人的势力范围,荒人只会成为被搜捕的猎物。

  他刘裕更是司马道子和王国宝欲得而诛之的头号猎物,刘牢之亦不肯为他这个再没有用处的人提供保护。

  除了一死,还可以干甚么呢?

  他忽然强烈地想起王淡真。

  唉!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自己还算是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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