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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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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木丘紧咬着牙床,双手撑着地面,慢慢地从土里爬了起来。他全身就象虚脱了一般,喘着粗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老头便是当年的‘半死不活’俩人里的半死生于松岩。没想到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

郑成功道:“舅舅如何知道的?”

鼎木丘苦笑道:“除了他,天底下还有谁有这等功力,能将你舅舅一掌击到地里去的?!看来,我也得让大麻出来见见世面了,不能总是闭门造车。咱们赶紧回福州去吧,过两天我派人送由尾遗骸回去,再让大麻上大陆来,他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的。我还要去找那个赵及。”

62 表哥

 62 表 哥

修流醒转过来时,只觉得鼻中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冒了进来,随后淡淡地渗到了脑中。他微微睁开眼来,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张竹榻上。他想翻个身子,但背部却象针扎似的疼痛。这时,他见到那个七皇子朱一心,正光着膀子在一边烧茶。

朱一心见他醒了,便兴奋地朝门外喊道:“道长,修流已经醒过来了。”

悬念道长在屋外说道:“臭小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他要死了?你将那茶跟罐子里的药兑了,让他一起喝下,然后再烫一斤果酒给他喝了,明天他便可以下床了。”

修流心想,原来自己已然在“悬念观”中了,于是心下便宽松了许多。但是他是如何从陈家庄到了这里的?心下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先喝了几口药茶,然后又喝了两碗酒,神气好了一些。

他问朱一心道:“朱公子,我是如何上得山来的?”

朱一心道:“你被那陈家三少爷刺伤之后,有个叫唐生理的老头便将你送到你的府上。后来悬念道长去了陈家庄后回来,正好经过你家,便将你带到了山上。”

修流道:“原来却是唐老前辈救了我。不知道长他去陈家庄做什么?他不是入山云游去了吗?”

朱一心叹道:“还不是为了我的事。道长回来后听说我将玉玺给了黄道周,便对我破口大骂,骂我是混蛋一个,说我自此要死定了。后来他刻了十几个印章,跟那玉玺都一模一样的,连我也辨不出来了,他说这是我的救命符,要我好好收藏着。看来前两天的事,可能真是我做错了。我不该那么冒失就交出了玉玺。以后万一碰上坏人,大事就糟了!”

这时,只听得悬念在外面喊道:“臭小子,你别在那胡说八道,你快出来告诉我,你那《念奴娇》中,那紫桃贵妃后来被太后逼死了吗?”朱一心忙道:“修流,你好好歇着,我得给道长说书去了。”说着,便匆匆便出屋去了。

修流想起陈家庄发生的惨事,陈知耕与温眠,东方红的死婉如便在眼前,心下一阵伤心。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这一年多来,他算是见识的多了。因此便觉得人生,有些急迫,而爱对他来说,似乎是更为重要了。他想,象黑旋风那样的老虎,尚且有些人性,而人类为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却为何要相残至斯?!死亡与杀人倘如都是为了一种尊严的话,那么,这种尊严对人来说,也实在是太脆弱了。这时他重新品味了一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句话,心想,要是哪天能跟断桥结庐于山中,种些竹梅花草,每天做两样小菜,喝上两壶酒,偶尔也拌拌闲嘴,也聊胜于为了做英雄,而在江湖上杀人见血了。

于是他想,自己伤好之后,该当去嘉定见上断桥一面了。另外,还得去南京看看素清一家人,她们对自己定然也是十分挂念的。了结了这些事之后,当回到家来,与断桥日间耕种,夜里挑灯看书。当然,为了让断桥喜欢,自己最好也要学下围棋。

叶思任是从水路回到嘉定的。这中间,他在杭州逗留了两天,将设在杭州的茶庄分号撤了。当初他在杭州开茶庄,无非是因了梅云的缘故,那里的茶叶生意难做,因此那茶庄大致上只是个摆设而已。他想,今后他可能不会再上杭州来了。那段往事凝结成的伤疤,是永远也抹不掉了。

到得松江府时,刚巧碰上了卫所的谢僚。叶思任便拉他去了“季鹰楼”,叫了几个菜。谢僚道:“不瞒叶兄,在下已然卸甲归田了,不过却落得清闲,好在江湖上朋友多,大家凑了点钱,如今做起卖鱼生意来了。上次因为叶兄的事故,那冯家将我的饭碗给砸了。”

叶思任听了,便掏出几张银票,道:“谢兄,这事缘我而起,不好意思。今后兄弟们但有难处的,便来找叶某。”

谢僚推辞了几下,便将银票收了,笑道:“叶兄今后但有用得着谢某,说句话便是。

叶思任回到家中时,只见大门口蹲着一只黑老虎,便是黑旋风。那黑旋风看到叶思任,跃身而起,便低吼着向府里奔去。不久后断桥跟着黑旋风跑了出来。断桥往门外张望着,问道:“爹爹,修流呢?他是不是留在南京跟那小道姑成亲了?!”

叶思任疲乏地笑了笑,道:“桥儿,修流他不会离开你的!他现下正在闽中呢!”

断桥道:“我才不想跟他在一起呢!谁让他是我的小舅舅!”但她听说修流是在闽中,而不是在南京时,心下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叶思任问道:“桥儿,那白日歌姑姑的伤好了吗?”

断桥叹口气道:“爹,我正要告诉你这事呢。白姑姑的伤倒是将养的好了,但她却在几天前离开了咱们家,不知上哪儿去了。娘跟菊姨都挽留他不住。”

叶思任一怔道:“却是为何?她留下了什么话没有?”

断桥道:“白姑姑要我传话给你。他要你多加保重,不要再去找她了,她从此也不想再见你了!”

叶思任听了,呆了半晌。

叶思任来到后房看了周莘跟周菊。周菊问道:“姐夫,你这次出去,还是没有刘不取的音讯吗?”

叶思任笑道:“妹子,你也别急,刘不取他武功高强,心里又记挂着你,虽然扬州城破之后没了他的下落,不过我想,他过些日子说不定就会到嘉定来找你了。还有,这次我跟修流去了闽中一趟,倒是有了个好消息。”周莘喜道:“相公,什么好消息?快快说来!”

叶思任笑道:“你们二哥修洛已经从川中回来了。如今正在周家庄守孝。”

周莘跟周菊听了,都喜形于色。周莘道:“我嫂子他们回来了吗?”

叶思任黯然道:“他们全在战乱中丧生了。二哥能回到家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周莘与周菊又忍不住落泪了。

晚上,叶思任跟周莘核计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将修流与断桥的真情告诉给断桥。周莘道:“不过,如此一来,便要对不起史家的素真姑娘了。”

叶思任道:“娘子,只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修流他对素真姑娘只是一时的好感,但对桥儿却是真心的。这我看得出来。”

周莘道:“也只好这样了。”

周莘便让丫环去唤断桥下楼来。周莘流着泪道:“桥儿,你知道修流是你的什么人吗?”

断桥不悦道:“娘,你们不是早说过了,他是我的小舅舅。”周莘摇摇头道:“桥儿,我们原先也是这么以为。其实,修流他应该是你的表哥。他是你修涵舅舅跟小姨娘的儿子。”

断桥听了这话,愣了一会,一时眼泪便忍不住漫涌而出,她一下子扑在叶思任怀里,哭道:“爹爹,修流他现在在哪?我想见到他!”

叶思任强作笑容道:“他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周莘噙泪笑道:“人家都说,表兄表妹,亲亲一对。我想,要是我爹爹知道了这事,也会高兴的。”

叶思任看了她一眼,周莘猛地想到了周修涵和方氏的事,脸色一下又红了。

断桥娇羞地跑到楼上去了。周莘道:“相公,桥儿知道了我大哥的私事,这事要不要跟菊妹说一下?她本是不想让桥儿俩知道真相的。”

叶思任想想道:“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吧。菊妹她顾着你们家的面子,脾气又执扭,她是不会让桥儿跟修流在一起的。”他随即又道:“娘子,明日我还得去一趟南京,看看那边的局势。要是江面上吃紧了,我想把那边的几个商号也给封了,将资产撤回嘉定来。”

周莘道:“这兵慌马乱的,相公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63 下山

 63 下 山

修流伤好之后,便急着要下山去。悬念道:“臭小子,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那郑成功原是鼎木丘的外甥。你知道鼎木丘为何急着要找到他家的那把祖传古剑吗?”

修流听说郑成功是鼎木丘的外甥,有点意外,他说道:“鼎木丘说是为了他们鼎家的荣誉。”

悬念道:“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其实鼎木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拿到那把剑后,要回日本去要挟德川家康,让德川家族帮郑成功中兴大明。因此,你倘若能得到那柄剑,实际上便可监督福王跟郑成功了。”

修流记住了这话。

悬念道长又问道:“臭小子,你在江湖上闯荡行走,已有一年了,不知遇到过几个武功象样点的人?”

修流想了想道:“论到武功最高者,自然是非金山寺的雪江大师莫属。当然,道长你的武功跟他原是只在伯仲之间的。”

悬念道:“你跟他交过手了?”修流道:“没有,但我从雪江大师的眼神,气度上都可以看出,他是除道长你之外的武功最著者。”

悬念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老夫知道你这是在拍我的马屁,不过听起来还是很受用的。人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是对女人,更是如此。这话你记住了,将来会受用匪浅的。”修流想到雪江跟他说的于松岩和王绘筠的那段情事,忍不住微笑了。

悬念道:“臭小子,你笑什么,莫非老夫这话说错了?”

修流笑道:“道长这话说的真是入木七分,字字如铁。”

悬念捋须道:“这马屁拍得有点味道了。倘若方才你不笑,则连老夫也辨不出你这是在拍马屁了。”

修流叹道:“天下的人与事,真真是都逃不过道长的眼睛的。”悬念面有得色,颔首道:“好了,臭小子,你可以出师了。看来你还真是有点悟性。”

修流接着道:“说到武功高强,其次该是前些时丧身的温老前辈,朱舜水先生,我姐夫叶思任,九州岛来的鼎木丘,我先生刘不取,还有一个便是在马士英身边卖力的‘满堂红’熊火了。另有一个叫铁岩的年轻人,跟我和断桥都是朋友,他的武功,看来与我不相上下。”

悬念道:“谁是断桥?这名字听起来村村袅袅的。”

修流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是我的表妹。原先我还以为她是我的外甥女。”

悬念道:“那她定然是那卖茶的女儿了!你跟她勾搭上了?”

修流先自红了脸。那朱一心在一边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悬念道:“看来江湖上还是那么几个人在折腾着。真他妈的没劲。那熊火当年败在我的手下,不知现在武功长进些了没有?”

修流道:“他现在练就了一套酒拳‘满堂红’,那酒用特殊秘方配制而成。不过他如果一不喝酒,武功便不济了。”

悬念冷笑道:“那秘方其实是种毒药,刚下肚时劲力倍增,但一不喝的话便浑身难受。这邪人不走正路,命已不长了。”

修流忽然想起叶思任跟他提起的那个勾壶道士,便道:“道长,好象近来江湖上突然又冒出一位武林高手来,是个道士,名号叫勾壶。不知道长对他有没有印象?”

悬念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道:“这名头老夫可没听说过。”

修流道:“这人原是一个道观的道士,武功也就稀松平常。后来他从一位淮南的收藏家柳二公子那里,获得了一本《稚川道法》的内功心经,如今练得有些境界了。据我姐夫说来,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悬念听了,登时击案而起道:“原来晋时抱朴子葛洪的这本书,果然还在世上!一千多年来,多少丹士跟武林高手都在寻觅这本书,没想到却被一个无名小辈给弄到了。看来老朽得下一次山了。这书要是落在宵小之辈手里,武林从此便不得安宁了!倘这道士品行恶劣,老夫自当将他给废了!”

于是悬念交代朱一心道:“臭小子,老夫要下山去一趟了,却又不便带上你,怕招人眼目。你就一人看守着道观吧,千万不可下山去。平时得空时多写些传奇什么的,老夫回来了还要看。这里偏僻,不用担心有人会找上门来。你肚子饿了,便找那些猴子去。还有,观后的那几株茶树,你要细心看顾着。”

朱一心看着修流与悬念要走了,想说什么,却又将话咽了回去,眼圈不觉红了。悬念对他道:“有什么屁话快说。”

朱一心结结巴巴道:“我怕一人在山上太寂寞了。”

悬念道:“我不是让你写书吗?这叫意淫!”

修流与悬念道长从闽北取路进入浙江,七天后到了杭州。修流带悬念先去了“水月居”。悬念看过了那水榭楼台,道:“流儿,你姐夫也太奢华了,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何必至此?!还惹上一身膻味。自古以来有几个婊子是有情义的?她们说是从良,不照样还是满脑子的婊子心思?!只怪天底下男人都不争气。他有这些闲钱,还不如将我的‘悬念观’翻修一下?”

修流听了,不好说什么,只道:“可惜姐夫的一片深情,都付与流水了。”

两人在西湖边上兜了一圈,却不见了那个终日都在湖边垂钓,风雨无阻的“岁寒三友”中的苏茂松。修流心里格登一下,问了湖岸边的几个钓徒,众人都不知苏茂松上哪儿去了。修流跟悬念道:“要不咱们上孤山后去看看。他们都住在那里,也许从他们口中,可以探得那勾壶的下落。”

两人于是上了孤山,到了半山坡时,修流指着那梅云的空冢道:“道长,你知道那座坟墓里埋的是什么吗?”

悬念叹道:“说句酸话,那里面埋的是你那卖茶叶姐夫的一片情思。”说着,神情便有些黯淡了。

修流知道他定然是想起了王绘筠的坟墓,心下伤感,便不再言语。他心想,以爹爹跟悬念道长的脾性,真难想象当初会有那么俊俏的女孩看上他们俩,虽然雪江说他们俩当年都是才子,但王绘筠定然是个异常敏感的女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三十来岁时便撒手去了黄泉。

两人拐过了一段山路,便到了苏茂松的居处。悬念看了一会那房子道:“这里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两人上去扣了屋门,却没人回应,修流便推门进了屋,只见屋里空空荡荡的,桌上落了些许灰尘,门后放着渔竿与鱼篓子,也沾了些灰尘。看来苏茂松是有些日子没去钓鱼了。

悬念仔细看了墙壁上挂的画,道:“这人临摹的南唐郭熙的画,倒有几分模样,只是那皴法却少了王摩诘的韵味。郭熙学的是摩诘。这些画少的就是摩诘的苍劲古意。”

修流道:“这苏前辈跟山下的石竹先生,还有‘静慈寺”的梅千山,自号‘岁寒三友’。茂松先生既不在,咱们便到山下去看看石竹先生跟他的孙女,或许他知道勾壶的下落。”

两人到了山下石竹竹屋前,又是柴门深闭。悬念道:“算了,流儿,他们两人要不就是被那勾壶杀了,要不就是逃避到其它地方去了。流儿,你将那勾壶如何获得《稚川道法》的经过给我详细地说上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修流便将所有细节说了一遍。悬念沉吟道:“这么说,那梅千山已经死去,那么,除了勾壶和梅云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人见过那《稚川道法》了?”

修流猛然一醒,道:“不好,道长,我表妹断桥也习练过两年多这门内功心经!咱们得赶紧上嘉定去!不然那勾壶要是找到她,她定然性命不保!”

悬念怒道:“你这小子,何不早说!只怕此时你赶到嘉定时,你的相好早已被那勾壶捏成肉浆了!”修流听了,心下越发急了。

64 情愕

 64  情 愕

两人日夜兼程,不日便赶到了嘉定。到得叶府门口时,只见那黑旋风正索然寡味地蹲在府门前,舔着自己的前脚。它大老远便认出了修流跟悬念道长,于是长吼一声,便奔跑过来,人立而起。悬念笑道:“这畜生长得益发精壮了,虎头虎脑的。”

黑旋风慌忙又往府里跑去。

修流与悬念到得叶府时,断桥早随着黑旋风走了出来。修流见到她还好好的,心里舒了口气,笑道:“桥儿,我又来了!这位便是我时常跟你说的那位悬念道长。”

断桥二话没说,猛地便摔了他一个巴掌,修流愣了一下,断桥随即扑在他的怀里,轻声啜泣着。悬念打了两声咳嗽。修流忙道:“桥儿,悬念道长还在这呢!”

断桥松开手,看了下悬念道:“修流哥,这牛鼻子便是那悬念道长吗?”

修流还没回话,悬念已上前一步,突然扣住了断桥的右腕。修流急切说道:“道长,你切莫伤了她!她的脾性就是这个样子!”

断桥挣扎了两下,却哪里摔得脱悬念的手指?!

片刻之后,悬念说道:“臭小子,这丫头身上的内力,跟你练的《豢虎手迹》中的‘天知心法’的内力,似是同源。但她的脉象,有点急促,象是承受不住体内的那股内力似的。最好能有个拍解的办法,不然的话,只怕要有些许麻烦。若这丫头的内力能注入你的体内,将来你的武功将成天下第一。但这是老夫所不敢想象的。不知这丫头愿不愿意把内力转移给你?”

断桥道:“修流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修流听了这话,心下震动,忍不住紧紧地攥住断桥的手,笑道:“桥儿,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我可不想做什么天下武功第一。”

悬念道:“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事。其实,这丫头体内的内力并没有得到疏导,倘若发作,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你体内的真气,跟她的那股真气,似是同源。看来当年在洞中修练,写了《豢虎手迹》的那位高人,也早已读过了《稚川道法》。眼下也只有你能救你的相好了!”

修流道:“既是如此,道长,你就将桥儿身上的真气转移到我身上吧。”

悬念道:“仅凭我一人之力,还不能办成此事。”

这时周莘已经迎出门来。悬念骤然见了周莘,猛然大吃了一惊。周莘长得跟年轻时的王绘筠,也就是她的母亲实在是太相象了。悬念呆看着周莘,痴了一下,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修流忙引介道:“大姐,这位是悬念道长,跟爹爹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周莘笑着行了个礼。

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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