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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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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今日的话,或许会有些领悟了。”

修流一下愣在了那里。直到这时,他才喘了口气。他倒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自始至终,都在替断桥捏了一把汗。

断桥道:“修流哥,现在我们该上哪里去?”她心里记挂着父母的墓冢,希望修流在处理完丐帮的事后,能陪她一起上八里冈去,好好跟她父母的亡灵呆上一些日子。

修流道:“桥儿,归帮主既然已经将帮中大事托付给我,我只好先替他安排好了遗命。另外,我也想去看望一下雪江大师。”

断桥心下明白,修流他想去看望雪江大师,其实主要目的还是去探望周修涵的。修流对周修涵的感情,定然是既恨又爱的。于是她说道:“修流哥,咱们还是先去看望雪江大师吧。我们跟他有些日子没见面了,我心里挺想他的。”

两人于是便赶去了镇江府。这时江面上已经有摆渡的了。修流又见到了上次在江边遇到的那个老渔夫,老渔夫一下便认出他来,道:“周小将军是不是要摆渡上金山寺去?|Qī…shū…ωǎng|老朽这就送你过去。”

修流两人带黑旋风上了船,不一刻便到了瓜州。修流要给老渔夫一锭银子,被他谢绝了。老渔夫笑道:“老朽一大把年纪了,平日里只爱打鱼晒网,要这闲钱做什么?!”

修流两人进了寺,寂永见到他们,吃了一惊。他忙带着他们俩去见雪江,道:“两位还记得去年在这里下棋的那位高丽人洪铁荆老前辈吗?他昨天刚来,如今正跟大师在后禅房摆局呢!”

断桥笑道:“原来洪老前辈又来了。记得他去年便跟雪江大师有约。今晚看来又要热闹一番了。”

寂永笑道:“那可不是?有叶姑娘在,他们的这棋局定然又要生色不少。”

他们路过大雄宝殿后堂时,修流见到有个中年和尚正在扫地。修流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熟悉,忍不住仔细看了一下,认得出来了,那人便是周修涵!他心里一震,没想到,周修涵已经在这里出家了。他一下子百感交集。

寂永先自到后禅房去了。

修流本想绕身而过,但到了周修涵身前时,他禁不住还是停了下来。他细细看着周修涵,只见他的头发已经全都剃光了,一个脑袋泛着青光,他比修流印象中的那个大哥,明显的要苍老了许多。那周修涵发现有人在盯着他,便抬起头来,他看了眼修流,突然间愣怔一下,手中的扫把,落在了地上。

99 宿孽

99 宿 孽

这时,修流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为好。断桥看到修流的样子,知道眼前这和尚便是周修涵了。于是她忙笑着跟周修涵道:“大舅舅,你怎么出家做和尚了?”

周修涵打量了一下断桥,忙拣起扫把,笑道:“贫僧不明白女施主的话意。都怪贫僧失态,两位施主请自便。”

他匆匆忙忙地正要走开,修流却冷笑道:“大哥,你好潇洒!如今倒真的落了个六根清静了。”

周修涵笑道:“施主,出家人何来潇洒?!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贫僧如今正在清修,偿还宿孽。”

修流忽然大声道:“周修涵,你别跟我装模作样,打什么禅语了!你扪心问一问你自己,你这辈子对得起谁了?!你不忠不孝,上对不起君王,下对不起父母,到头来又把自己的家给出卖了。我们的家已经被满洲人烧成了灰烬,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引狼入室。你不想让天下再动干戈,可是满洲人他们愿意吗?!如今你倒是潇洒了,遁入这清静的寺院中,陶冶性情,逃避世俗。想用一把不轻不重的竹扫帚,洗去冤孽。周修涵,你不觉得脸红吗?!我都替于松岩跟王绘筠感到脸红!”

周修涵的手一抖,道:“施主说的这话是何意思,贫僧委实不懂。”

修流道:“你的心里其实比谁都要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周修涵道:“施主,随你怎么说都可以。贫僧如今的确是心如止水了!”

断桥跟修流道:“修流哥,算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大舅舅也走到这一步了,你还能要他怎么样?”

她跟周修涵道:“大舅舅,我爹跟我娘都已去世了,是死在投了满洲人的李成栋手里的。”

周修涵听了,脸色一变,随即又归于平静了。他喃喃自语道:“五月初五,端午节。”

断桥听了,鼻子一酸。五月初五端午节,正是她娘周莘的生日。周修涵说完那句话后,他的眼中终于渗出了泪水。他轻声问修流道:“三弟,你二哥可好?”

修流冷冷道:“他很好,他眼下正跟爹爹在一起。你要知道,周修涵,现在谁都可以过得比你好!我们周家,就出了你这个逆子!你想忏悔,但是忏悔又有什么真实的意义呢?!”

这时,寂永出来请修流跟断桥到他的禅房去,周修涵继续埋头扫着地。修流又看了他一眼,想起父亲,便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忽然,他又收住脚步,跟周修涵道:“你其实不是我爹的儿子,你是于松岩的儿子!”周修涵一下呆住了。

修流跟断桥进了后禅房,见过了雪江跟洪铁荆,那洪铁荆正在琢磨着棋局。雪江跟修流道:“周施主,上次你在江对面射送过来的那封书信,老衲早已收到了。只是那时清兵封江了,找不到船,因此过不去,也错过了与于兄见面的机会。不知叶姑娘是否安然无恙?”

断桥便把手伸给他。他拿捏了一下断桥的脉搏,道:“叶姑娘脉象均匀,已然是无恙了,只是你的内力已经全失了。”

断桥笑道:“我本来就不想习武的。我的内力都移到了修流哥身上,有他在我身边,我还怕什么?!”

雪江道:“没想到于兄这些年功力又长进了不少!他居然独自一人能将叶姑娘的内力,转移到周施主的身上。周施主现下定然是功力大增了。”修流跟他说了勾壶的事。

雪江道:“原来如今江湖上还有这般高手,而且又是一个情种。情到痴处便忘我。这勾壶也算是不简单的了!”他又问修流道:“方才见过你大哥修涵了吗?他已经落发为僧了,法号寂然。人孰无过?我们佛家讲忏悔,讲慈悲为怀,你也不必再去难为他了。”

修流道:“见与不见,其实一样。他出他的家去,反正他如今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雪江道:“但愿如此!周施主,你跟叶姑娘两人今后有什么打算?”

断桥在一边道:“大师不知,修流哥如今已是丐帮帮主了。今后有他折腾的了!哪还有空闲跟我在一起?!”

雪江讶然道:“果真有这事?”修流点了点头。

雪江道:“这是好事,也是缘分。倘若周施主能将江湖上最多的一干乌合之众聚集起来,多行善事,替天行道,那也算是造化了!”他又嘱咐修流道:“今天晚上,你最好跟你大哥好好聊聊。他原本不想再见任何人了!但亲情毕竟还在的。”

修流道:“该见的都见了,该说的都说了。我跟周修涵的关系,大师也早已了然于心。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这里,与桥儿同上嘉定去。我现在最想念的人便是我爹爹,我娘,还有我的两个姐姐。而桥儿最想念的人,则是我大姐跟我姐夫。生逢乱世,不能尽孝,我始终耿耿于怀!”

断桥听了这话,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那洪铁荆笑对断桥道:“叶姑娘,今晚想不想跟老夫摆上一局?”

断桥笑道:“洪老爷子,小女子眼下已经没有这份兴致了。”

洪铁荆道:“却是为何?”雪江说了叶思任夫妇殉难的事。洪铁荆听了,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100 江水滔滔

 100 江水滔滔

那天晚上,众人正在雪江的禅房里闲聊着,突然寂永进来跟雪江道:“大师,那寂然不见了!我找遍了寺中,都不见他的身影。”

雪江心下一惊道:“寺里有人见过他了吗?”

寂永道:“小僧问过门房,说他出寺去了。”

雪江道:“寂永,你快叫上一些人,赶紧到山上跟渡口去查看一下。千万别出乱子。”

寂永去了。雪江叹道:“该清静时不清静,看来活着毕竟还是烦恼处多些。”

修流跟断桥和雪江道:“大师,桥儿,我出去找周修涵去。此时他不大可能会在山上,只会在江边。他是个懦弱的人,闹不好,说不定要自我了断的!”

断桥道:“修流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雪江道:“叶姑娘,你还是让修流一人去吧。现在只有修流才能说得动他。”

修流出了金山寺,来到江边。只见周修涵果然正坐在水边的一块黑石上。周修涵望着茫茫江水道:“流儿,这几年来,我见过的干戈多了,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下大乱,苦的都是百姓,这局势该清静下来了。所以我便决定将咱们家的地宫炸掉,免得再惹是非。但是我没有想到爹爹的棺榇也在地宫中,我这是大逆不道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本来上次我是想跟刘不取一起回闽中去见爹爹的,但是我觉得自己有愧于心,因此便到了金山寺来。”

修流道:“你想见的是哪个爹爹?”

周修涵奇道:“流儿,你为何如此说话?我还能有几个爹爹?我知道当年我因一时冲动,与你娘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你叫我大哥也好,叫我爹也好,我都不在意。但是我对爹爹始终是有愧于心。因此去年京城危急时,我便修书一封,让刘不取带给爹爹。书信中我已将旧事全都告知爹爹了。你须知道,我归顺满洲人,绝不是认贼做父!”

修流听了他的话,明白他对他是于松岩的儿子的事,还是一无所知。他记起悬念道长说过的话,也不想去点破这个事实了。于是他便要离开。

周修涵突然道:“流儿,你能叫我一声父亲吗?!”

修流看了他一眼,突然间只觉得身上热血沸腾起来。他嘴唇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他含泪转身默默地离去了。他觉得,他跟周修涵之间,已经无话可说,而且也没有任何必要的契合关系。

他走出十几步之后,突然间只听得江面上噗通一声响,那周修涵已不见了身影。江面上荡起了一道涟漪。

修流望着水面,呆了一会,脸上挂下两道泪水来。他心想,在他心目中,周修涵早就去世了!但他望着江面,最后忍不住高喊了一声:“爹!”

他望着茫茫江水,低头饮泣。他想,人活着,难道便是为了纠缠于这些料理不清的事情吗?到底是血缘亲情重要,还是围绕着它的那些纲常名声重要?还有那家国之痛,到底真是痛在心上呢,还是只痛在脸皮上?

他坐在江边,看那江水东去,神情一片恍惚。

一个多时辰后,他回到寺中,断桥问他找到周修涵没有?修流说他投水自杀了。雪江慌忙念起了佛。断桥道:“修流哥,大舅舅他真是投水自杀了?”

修流道:“我觉得,这该是他最好的结局了!他终于明白了他应该是谁。”说着,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101 八里岗

 101 八 里 岗

两天后,修流跟断桥回到了八里冈。两人买了香烛等来到叶家坟陵前。断桥突然看到叶思任,周莘,叶中和的坟前摆满了祭品。两人想,这些祭品定然是叶家故交送的。断桥将香烛点着了,两人在坟前守着,断桥情不自禁地又掉下了眼泪。

这时,只见一人来到叶思任坟前,长长地做作了个揖,随后将一颗人头摆在了叶思任坟前。修流一下便认得出来,那人正是“松江帮”帮主汤六。修流叫了一声“汤大哥”,那汤六转过身来,道:“修流兄弟,叶姑娘,我将嘉定城知县的脑袋给割了,来此祭奠叶先生。”

修流道:“汤大哥,这么说,这些祭品全都是你跟你的兄弟献的?”

汤六点了点头,道:“我们‘松江帮’上下,都敬佩叶先生为人。”

断桥朝汤六跪下道:“多谢汤大哥与众兄弟。”

汤六忙扶起她道:“叶姑娘,你谢我做甚么?我们只是敬重叶先生的为人而已。他不愧是咱们江南第一条汉子!”断桥听了,便哭了起来。

汤六跟修流道:“修流兄弟,听说你已做了丐帮帮主?”

修流道:“我是临危受命,忝居其位。待得丐帮中有能担当此任者出来时,我自当相让。”

忽然间,那八里冈下,哀乐并起,三人回首山下,只见正有上千的丐帮弟子吹吹打打着,上得山来。那吴大口走在最前面,吹着一管洞箫,呜呜咽咽的,如泣如诉。修流见了,问那吴大口道:“吴兄弟,为何如此排场?”

吴大口道:“今后帮主的事,便是我们弟兄们的事!今日我们是祭奠叶先生跟叶夫人来了。”

修流问吴大口道:“吴兄弟,今日各府的主管来了多少人?”

吴大口道:“江南二十五府,共来了十六府的主管。”

修流道:“你让他们都来见我。”吴大口去通过话了,只见十几个丐帮人物走了上来。修流与他们一一见过了,道:“诸位,归帮主既然已经将重任托付与我,我便须先尽力尽责了。待得帮中另有高人出来时,我自当让贤。我现下先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这松江府与苏州府的主管,从今往后,便由吴大口来担任。”

那些主管们听了,都张口结舌的。那吴大口之前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头目,这一来,他等于是一连升了三级了。修流道:“今后咱们帮中,就是要任人唯贤。只有这样,才能重振丐帮雄风。这次吴大口在救归帮主时,舍生忘死,因此值得当此重任。”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头,他向修流行了个礼,道:“周帮主,象老朽余八两在帮中都混到一大把年纪了,才做上了镇江府的主管,他吴大口未免上升得太快了吧?这如何服众?!”

修流道:“做为一方的主管,最主要的便是对本帮的忠诚,值此风波诡谲之际,尤其如此。象曾半碗与江三勺这等卖主求荣的鸟人,要他们何用?!这事就这么定了。第二件事是,江南各府的丐帮弟子,即日起由各府的主管带领,往浙南方向撤退。”

那余八两道:“周帮主,难道咱们从此不要饭了,要上浙南去做甚?”

修流大声道:“大家还记得归帮主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难道大家真想呆在江南一代,等着被满洲人割头吗?!我的意思是,大家先退到浙南闽北一带,好好休整一些日子,然后再徐图北上,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们虽然都是要饭的,但倘若能结成一团,真要干起大事,也不会比别人差。大家难道想向满洲人去要饭吗?”

那余八两道:“周帮主,有你这句话,我愿跟你走!”那些主管们异口同声地都说要跟着修流走。

修流来到汤六身边,执起他的手道:“汤大哥,小弟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汤六笑道:“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修流道:“目下郑家父子与黄道周先生正在闽中拥立唐王举事,唐王已经登基,改元隆武。那郑成功是个英才,象是做大事业的人,汤大哥何不带上你的弟兄们,从水路南下,与郑家屏弃旧怨,共扶明室?!我们丐帮撤到浙南后,在陆路上与你们水路相呼应,到时水陆并进北上,或可中兴。”

汤六道:“兄弟也有这个想法,只怕郑家父子因与‘松江帮’以前的旧怨,容不下我。”

修流道:“现在正是国难当头,大家当屏弃前嫌。有那郑成功在,你只要报上小弟的薄名,他定然会接纳的。汤兄但去无妨!”汤六告别下山去了。

修流跟那十几个主管道:“众位兄弟,半个月后,我与大家在浙南会合。大家南下时,务须小心。彼此之间,要保持联络,做到形散神不散。”那些主管都带上手下走了。

修流与断桥在叶思任跟周莘墓前守了三天。那天晚上,断桥靠在修流怀里道:“修流哥,如今我已是无依无靠的了。从此之后,你上哪儿去,我也上哪儿去!”

修流道:“桥儿,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们现在上了浙南后,先在那里呆上一些时日。那一带进可攻,退可守,然后再等着闽中明军北上。”

两人正要离开陵墓下冈去,突然听得叶思任的坟后,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断桥吃了一惊,忙贴在修流身边。只见淡淡的月光下,一个全身缟素的女人,慢慢从墓地后走了出来。修流跟断桥见了,那女人便是白日歌。

断桥见了白日歌,一下子又想起父亲,便扑上去抱住她痛哭起来。上次白日歌以身护着叶思任,受了重伤,断桥对她十分的敬重。此时见了她,就象是又看到了父亲一般。

白日歌噙泪安慰她道:“桥儿,你爹爹跟你娘能安眠在一起,也算是福份了!”

修流问白日歌道:“白大姐,那勾壶道长呢?”

白日歌叹了一声,道:“你别提他了。他还真是个情痴,到头来还执迷不误,整日介疯疯癫癫的。我于半个月前便已离开他了。如今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断桥道:“白姑姑,我们想去浙南一些日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白日歌笑道:“如今我什么地方也不想去了。我想坐上我的画舫,飘泊出海,只今而后,飘到哪里算哪里。”

断桥道:“白姑姑,你这是何苦呢!”

白日歌苦笑道:“在陆上无非也是在飘泊。象我这样的人,本来就命中注定要飘泊一辈子的!人命薄如纸,一生过去,不过就是在上面画上几笔而已。”

修流听了,若有所悟,笑道:“白大姐,我们倒是想静下心来,可这人在江湖,又身不由己。”

102 钱塘潮

 102 钱 塘 潮

修流和断桥跟白日歌别过了。两人一路南下。修流道:“桥儿,你说白日歌她会去哪儿呢?”

断桥道:“她会去哪儿我不知道,但她肯定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修流道:“只是因为你爹爹吗?”

断桥道:“不是的。女人并非天生要寄生于一个男人之下的。只是女人似乎天生就是愚蠢的,她们都摆脱不了自己!其实我是根本就不信命的,但你真正的把自己跟一个男人搭挂上的时候,你即便不信命,你也得装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命运给你带来的样子。”

修流听了,愣神了半天。

一路上,两人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丐帮弟子往南而去。他们见到修流时,都用手中的打狗棍在地上敲击了三下,嘴里喃喃道:“踏踏踏。”修流知道这是丐帮的暗号,便点点头,不以为意。

到了杭州时,两人又去看了一下“水月居”,只见那里已经被烧成平地了。断桥道:“这楼一定是白姑姑烧的。她喜欢我爹爹,所以在她走后,便不想将它留下来了。这叫干净!”

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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