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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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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后恐怕寸步难行。

    我靠。

    那他岂不是毁了?

    这个李文彬真不是什么好人,但凡捉摸到一点点的机会,都能什么屎盆子都想着往他的身上扣。

    陈凯之本来是不想参与这个讨论的,可对于李文彬还想作死,这种如蟑螂性质一般的人,他最大的兴致就是,见一次,踩死一次!

    此时,陈凯之便微微一笑道:“因为根本没有大捷。”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愕然。

    连臻臻也错愕地隔着帘子看向陈凯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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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文华无双(2更求月票)() 
陈凯之这话的确语出惊人,又顿时吸引了足够的注目。

    “呵……”

    此时,李文彬嘲弄地看着陈凯之,冷笑道:“陈子先生可要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那捷报黑纸白字,一分不差,我乃待诏翰林,北燕向大陈报捷的奏疏,我是亲眼所见的,你在此胡说八道什么?”

    陈凯之懒得理他,徐徐道:“那么敢问,北燕军俘获了多少倭寇?”

    “这……”

    捷报上没有说。

    陈凯之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他嘴上略略带着嘲讽,继续道:“能歼贼三千的大捷,竟没有俘虏吗?”

    “或……或者并不曾写在捷报里?”

    有人激动地反驳。

    陈凯之却是淡淡地道:“若是真有俘虏,为何不写在捷报上?这等报捷的文书,绝不会藏私遮掩,有多大的功,便报多大。没有俘虏,那么就是倭寇死伤了,却能保持建制完好的遁入汪洋大海?”

    “再者,北燕军是在年初时宣布对倭寇的讨伐,倭寇主要盘踞和袭击的,乃是乐浪一线的军镇和一些重要的通衢之地,这才过去不过短短一两月的功夫而已,大军讨伐,劳师远征,还需粮草先行,集结各路军马,更需等待水师,两路并进,这些,需要多少时间?可是莫名其妙的,竟转眼来了个捷报,这……是笑话吧?”

    “倭寇的作战方式,历来是游袭为主,除非主动袭击,否则绝不会轻易集结数千上万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乐浪一线,北燕军分布于各处军镇,根本无力主动出击,现在正等着北燕的援军,可是北燕的援军尚未抵达,他们哪里来的军马,对突然袭击来的倭寇进行反制?”

    “所以,以我之见,理应是北燕军在热浪,经历了极大的挫败,死伤惨重,为了稳定军心民气,这才将这场惨败,转为了所谓的大捷,为的,不过是保住北燕君臣的颜面罢了。”

    李文彬鼻翼微微一耸,满是不屑地看着陈凯之,冷冷质问:“你如何证明?”

    陈凯之却是一副慵懒的样子道:“无法证明,爱信不信。”

    臻臻心念一动,似乎怕二人又要争执起来,便忙道:“无论是真是假,陈子先生的一番高论,实是教人佩服,陈子先生,据闻你才学无双,文章更是列入了地榜,文名天下,不知陈子先生什么时候有闲,可至这里天香楼来,奴与陈子先生,有许多事尚需请教。”

    这意思是……入幕之宾?

    众人听罢,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用着羡慕的目光看着陈凯之。

    这臻臻小姐自从来了这天香楼,就一下成为了这天香楼的香饽饽,据说也是个满腹经纶的女才子,才貌双全,不知令多少男子为之倾慕,可就从不曾听说过臻臻小姐邀请过哪个男人私下请教的,而今儿……竟想将陈凯之留下来?

    真是羡煞旁人啊。

    那李文彬,更是错愕,显然,他对这位臻臻小姐已垂涎已久,谁料竟让陈凯之抢了自己所有风头不说,竟还……

    他面容微微一抽,狠狠地咬了咬牙,却默不作声。

    陈凯之眼中带笑,朝卷帘中的人看了一眼。

    他的目力可用变态来形容,其实虽没有和臻臻相对,却早已看清了这位臻臻小姐的花容月貌。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相貌,可谓是沉鱼落雁般的美人,若是单身的男子,和一个这样的女子同处一室,私下里请教,若是再发生点什么,那真是人间佳话,更是一件极为快意的事。

    只是……陈凯之突然做出了一脸愚笨的样子:“请教?我看不必了,今日是师兄带我来见世面的,师兄的才华高我十倍,若是小姐要请教,不妨请教我师兄吧。”

    邓健坐在一旁,一直都是局促不安,感觉很不自在,心里恼恨自己没出息,让师弟带着来见世面,本是一件很尴尬的事,谁知,陈凯之居然说是自己带他来见世面的,后头的吹捧,自然不提了,见此时,许多人都朝自己看来,用一副原来这才是老司机的眼神看着自己,邓健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面上却是一红。

    心里不禁在想,师弟对我这师兄,还是不错的。

    臻臻则是吁了口气,似有些失望,却没有再深究下去,便露出浅笑的样子:“陈子先生的文章,可谓是文华无双,能否请陈子先生留下一幅墨宝吗?”

    文华无双四字,可谓是极致的赞美了。

    陈凯之没说什么,却注意到不只是李文彬,还有那郑宏,又或者在座的其他人,都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

    是啊,大家巴巴的跑来,就想出出风头,吹吹牛逼,谁料风头都给你陈凯之盖住了。

    何况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大家虽佩服你的才学,可是一句文华无双,可能是臻臻发自肺腑的赞美,可对于其他读书人来说,若是听了去,只怕不服气的人不少。

    这臻臻小姐,显然是有想要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节奏啊!

    你妹的,我特么的只是跟别人的惯有反应有点不一样,只是不给你面子,不做你的入幕之宾而已,虽让你折了面子,可你也别这样坑我啊?

    他完全可以想象,今日的事,一旦流传出去,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陈凯之不知天高地厚,鄙视了天下的读书人呢!

    陈凯之其实并不在乎一些虚名,两世为人,他深知闷声发大财的重要,至于所谓的名气,某种意义来说,其实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带来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烦恼。

    他所追求的,反而是更实在的东西,这也不是他俗,实在是两辈子摔了太多的跤,吃了太多的亏,才知道脚踏实地的重要,说真的,如果文华无双可以卖钱,陈凯之会毫不犹豫的将这四个字卖个一两百银子。

    嗯,一两百银子,在陈凯之眼里,这文华无双也只值这个价了。

    何况在自己之上,还有天人阁的诸学士,有衍圣公府,世上更不知有多少高人,自己算老几?若是被她的吹捧吹得晕头转向的,那我陈凯之就真是傻缺了。

    陈凯之心里吐糟着这个臻臻小姐的万恶用心,脸上则是含笑道:“真要写吗?”

    臻臻小姐在帘后,略显讶异,她倒是料不到,陈凯之似乎答应得很干脆。

    随即,她的眼眸闪过一丝鄙夷。心里不禁取笑,读书人就是这样子,给他戴一顶高帽子,吹捧几句,顿时就不知所以然,便恨不得的立即挥毫泼墨,好告诉天下人,自己的文章如何了得?

    即便是方才表现得如此有城府的陈子先生,看来……也不过如此啊。还不是轻轻松松的被自己拿下了,和其他的读书人也没什么区别罢了。

    她透过珠帘,看着陈凯之的眼眸,不禁多了几分轻视,薄唇轻轻地咬着,带着几分似乎掌握了天下人心的智珠在握感。

    臻臻旋即道:“是呢,就请陈公子不要辜负了奴的心意。”

    众人一听臻臻求着陈凯之要写文章,以这陈凯之的实力,势必又是一篇惊艳之作,心里真是羡慕到了极点,只是内心深处,又不禁有一点莫名的妒忌。

    陈凯之却是淡淡一笑:“既如此,那么我就试一试吧。”

    臻臻似早有预料,朝身侧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于是过不多时,那丫头便自卷帘后出来,取了笔墨纸砚,送至陈凯之的身前。

    陈凯之想了想,接着提笔,他笔走得很快,这些日子,行书练得不错,笔走龙蛇之下,似乎过不多时,一篇文章便已作成了。

    墨迹未干,他将文章放在一旁晾着,随即道:“好了,文章也作成了,学生惭愧得很,夜已深,学生还有功课,今日就到这里吧,若有机会,学生还会来拜访的。”

    此地,再留下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其实若不是带着师兄来见世面,陈凯之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一群文人为了女人在此喷吐着口水,而这女子,多半也早已熟谙了控制男人的手段,穿梭在‘才子’们之间,少不得各种添油加醋,宛如戏猴一般。

    最可恨的是,特么的戏猴人家耍猴人还给猴子管饭呢。可在这里,猴子却都得自带香蕉来的。

    陈凯之只躬身一礼,便不作停留,留下这篇文章,就已足够了,朝师兄使了个眼色,便和邓健离席而去。

    这贸然的一走,倒是显得很没礼貌。

    李文彬自也不错这个讽刺陈凯之的机会,立即道:“这个陈凯之,真是放肆,以为自己有一些斤两,卖弄他的文采,却如此的傲慢无礼,冷落佳人!”

    其他人纷纷颔首,想来这多半都是出于妒忌的心理。

    其实,现在陈凯之走了,倒是令他们松了口气,总算可以轮到自己表现了,只是此时的兴致却比方才要差了许多,心里不免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臻臻似乎熟谙人心,又这么不明白众人的心思,也只是微笑不语。

    顿了一下,她才徐徐道:“珠儿,这文章里写了什么?”

第二百七十六章:钦佩(3更求月票)() 
那丫头款款取了文章。

    臻臻便道:“念来听听,陈公子的文章,必定是文采斐然的。”

    好不容易那个抢走所有人风头的陈凯之走了,可从臻臻的口中听到文采斐然四字,就又令在座之人,一个个的心里极不舒服了。

    却还是有人尴尬地道:“是啊,这陈凯之为了讨得臻臻小姐的欢喜,一定在这文章上费了不少心,赶紧念来听听。”

    这话,绵里藏针。

    那叫珠儿的丫头缳首点头,接着便照着文章念道:“陈康肃公善射,当世无双,公亦以此自矜。尝射于家圃,有卖油翁释担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

    听到此处,众人不禁笑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作呢,这文章……也不过如此嘛。

    文字其实还算是恰到好处的,却是远没有陈凯之当初的文章惊艳。

    这样的文章,在座之人,谁写不出呢?

    这样也称得上文华无双?

    而且这显然是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个人善于射箭,认为世上再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比了,他也以此而自傲,有一次,他正在家中射箭,有个卖油的老翁放下担子,站在一边看,见他几乎百发百中,却也只是微微点头。

    这……故事似乎了无新意。

    差评。

    难怪了,这就难怪了。

    大家这个时候恍然大悟起来,难怪这陈凯之写了文章后就告辞要走了,估计也觉得这文章不过是泛泛之作,生怕被人取笑,所以赶紧溜之大吉了吧。

    李文彬打断那丫头,嘲笑道:“不过尔尔。”

    文人嘛,总是自傲的,自以为自己牛X,至少现在李文彬已从方才《说齐》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反正现在陈凯之不在这里了,少不得在所有人跟前讥笑一番。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一副,其实论起来,我也不比陈凯之差多少的样子。

    卷帘后的臻臻,似乎也对此显得有些错愕,她显然也不曾想到,陈凯之的这篇文章,竟如此的平平无奇。

    虽是带着些许的失望,可她终究耐住性子道:“继续念。”

    那珠儿便继续念道:“康肃问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无他,但手熟尔。”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尔。”康肃笑而遣之。此与庄生所谓解牛斫轮者何异?”

    这是说,那射箭的高人便问卖油翁,你也知道射箭,我箭法难道不好吗?卖油翁却说到,这有什么,不过是因为手熟而已。这人愤怒了,你居然敢轻视于我?卖油翁便说,我斟油给你看看,于是他取了一个葫芦放在地上,用一枚铜钱放在葫芦口,接着徐徐的将油倒进葫芦里,这油自钱的方孔中流入,却没有一滴油溅在铜钱上,之后,他对此人说,我这本事也没什么了不起,也不过是熟练而已。

    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平淡的故事。

    除了文笔较为精炼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李文彬将嘴角一撇,正待要讽刺,可……

    突然,他的脸色一变。

    一下子,方才还绷着脸想忍住嘲笑的人,此刻却都沉默了。

    这是死一般的沉默。

    手熟而已,这和庖丁解牛,又有什么分别呢?

    并不是因为射箭比卖油的人高尚,射箭射得再好,和最卑贱的卖油翁倒油入葫芦,而不湿铜钱,又有是什么分别?

    这……

    所有人终于回味了过来,皆是面面相觑,此时但凡还有一点羞耻心的人,多半也已露出了惭愧之色。

    这篇文章,分明是针对臻臻小姐的那一句‘文华无双’啊!

    什么文华无双!我陈凯之虽然文章作得好,侥幸得了一些虚名,引来人的倾慕,可这又如何,射箭的人,以自己高明的箭术而自夸,其实和卖油翁也没有分别,同样的道理,文章作的好,又有是什么可以夸耀的呢?

    不过是因为我陈凯之平时用的功多一些,读的书多了,所以手熟罢了。

    我陈凯之,不过是那个卖油翁,实在没是值得可以夸耀的。

    当所有人在嘲笑陈凯之卖弄的时候,陈凯之却遗下了这么一篇文章!

    方才李文彬还嘲笑他傲慢无礼,可这哪里是傲慢啊。

    世上可有将自己自比为卖油翁的傲慢吗?

    这篇文章,看上去泛泛无奇,却是寓意深刻,意有所指,文章的背后所蕴含的深意,瞬间将此文拔高了。

    你以为我陈凯之在炫耀,可实际上,我陈凯之压根只是想低调,你们争抢着这所谓的虚名,拼了命想要在别人面前表现。

    可事实上,我陈凯之却是为盛名所累,你们以自己的心来度我陈凯之之心,你们在乎的事,我陈凯之并不在乎。

    这一走的意思就更明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厅中,如死一般的沉寂。

    此时,即便是李文彬,也无法厚颜说三道四了。

    现在说任何话,都犹如是自取其辱。

    臻臻也是呆住了,她自以为自己控制男人的手段,如何的高明,以为自己能够看透人心,以为她的那些‘花样’总能屡试不爽,可是……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一场单方面屠杀式的挫败。

    她晶莹的眼眸里带着不解,却也多了几分钦佩,那个小小少年,到底有多深的城府啊,看起来,分明是个毛头小子,却为何……有这般的心志?

    臻臻深吸一口气,突有一种被人鄙视的感觉。

    这种鄙视,绝不是那种道德先生们对她这样出身的人的所谓轻蔑。而是……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臻臻的目光略显复杂,抿了抿唇,便道:“奴乏了,身子有所不适,只怕不能继续会客了,还请诸位公子自便。”

    直接下了逐客令。

    而事实上,李文彬这些人,虽都好面子,好出风头,可也有着读书人的另一个特质,那就是羞耻心。

    此时,他们又怎么还有心思继续在这儿呆,这得多厚颜无耻的人,才好意思继续在此高谈阔论,继续想着展现自己的才学啊。

    臻臻的一句逐客令,却是令众人都是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纷纷起身告辞。

    等到所有人都徐步而去,厅里终于彻底的安静了。

    臻臻这才赤足下地,缓缓地步出了帘子。

    只见她面容精致,修长的身段显得轻盈,她款款地走到了窗台,靠着这窗台,目光在这窗外的景色的流转。

    在这窗下,是车马如龙,灯火莹莹,可就在这长街上,臻臻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方才还挥毫泼墨的少年郎,此时手里正提着……提着的是……是……烧鸭吗?

    只见二人并肩而行,将那烧鸭攥得紧紧的。

    呃……自诩卖油翁的人……

    噗嗤……

    臻臻忍不住轻笑起来。

    久久地目送那二人徐徐的走远,直到消失在这惨然月色之下。

    只是……突的,急促的脚步传来,珠儿听到了动静,掩门出去,过不多时,便去而复返。

    她到了臻臻身后,行了个礼道:“宫主,最新的消息传来,北燕军在乐浪大败,死伤无数,倭人袭了带方城,将其付之一炬。”

    “什么?”臻臻回眸,诧异地看着珠儿。

    竟……真的……

    “大捷,是假的?”

    “是。”

    臻臻颔首,尽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口里则道:“这个陈凯之……要留意。”

    她眸里扑簌,此时此刻,除了震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诸之城那儿,有什么消息?”

    “第一批的少年少女已是送去了,这数百人,甚为满意。”

    臻臻笑了笑道:“那就好。”

    笑的时候,如白兰花绽放,可在这笑意的背后,却又似乎掩藏着几许锋芒。

    ………………

    “哎,师弟,你怎么写篇那样的文章?这是师兄第一次去那天香楼啊,看来,似乎很不成功,原是想去见一见世面的,谁料到最后的结果竟是如此,真是遗憾啊,师弟,你是带师兄去XX的,怎可跑去那儿写什么卖油翁呢?大煞风景,给师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以后再至这烟花柳巷,便忍不住想到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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