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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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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解闻言目光炯炯的盯着云琅道:“您还可以继续用官职困住我,说实话,我这人并不在意家里那些废物的死活,他们不过是附着在我身上的虫子,只要我的血肉还在,随时随地就能继续豢养一群虫子。

    军司马如果想要用我郭解,郭解一定万死不辞!”

    云琅叹息一声,重重的在郭解的肩背上拍了一巴掌道:“好样的,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既然我把你带来了白登山,那么,你就安心的在白登山干上一两年,我保证,你回到长安之后,官升三级没有任何困难!”

    郭解迅速的从石头上站起来,单膝跪在云琅面前道:“军司马但有差遣,郭解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琅大笑道:“既然如此,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骑都尉的仆从尉,这两千三百六十二名民夫全部归你节制。

    从这一刻起,再有丢失军粮,民夫逃亡者,军法伺候!”

    郭解双手抱拳伸过头顶,大声道:“诺!”

    云琅笑眯眯的将郭解搀扶起来,拍着郭解的双臂道:“先去洗漱,领甲胄佩剑,然后会有从吏带你去履新。”

    郭解大喜,再次应诺一声,就随着一个军中胥吏去了营帐。

    刘二很不解眼看着郭解离去就低声道:“小郎,这样做恐怕不妥吧?此人一看就是一个心机深沉,桀骜不驯之辈,您这样委以重任,恐怕会出事。”

    云琅悠悠的瞅着天上的白云道:“这一路上,民夫已经死了十六个,跑了二十二个,再跑掉十二个,就到了我接受惩罚的时候了。

    大汉军律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好讲,加上驻守白登山的中部校尉并非长平侯一系的人马,我们一旦犯错,除了被人当做人样子惩处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李敢已经到了白登山,却因为先到了,就被中部校尉的主将谢长川重责了三十军棍。

    人家要整肃三军,我们四个这样的纨绔是人家最喜欢拿来立威的好人选。

    一来身份够,二来官职高,三来能彻底起到告诫后来者的作用,我要是中部校尉,我也这么干。”

    刘二皱眉道:“可是郭解此人……”

    云琅叹口气道:“就在刚才,我满嘴的谎话,郭解也是一个妙人,他也是满嘴的谎话。

    就像他信不过我一样,我也信不过他,不过呢,有一件事,郭解真的没说错,他是真的想要做官!

    在这个前提下,只要我没有过分的煎迫他,他在白登山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就只能依靠我们。

    对付民夫,咱们不成,一来狠不下心来杀人,二来呢,这些人又不能在路上损失过多。

    要知道,这些民夫可不是给我们骑都尉用的,是人家中部校尉拿来种田供养大军用的。

    我们管理不好这些死气沉沉的民夫,但是呢,郭解却是有法子的,只要咱们能够如期赶到白登山,就把郭解与民夫一起交给谢长川,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刘二点点头道:“既然小郎已经拿定了主意,等老奴到了白登山找一些昔日的袍泽,让他们给我盯死了郭解。”

    两人说话的功夫,郭解已经洗漱完毕,换好了甲胄,即便是云琅再看不起郭解,也不得不暗赞一声,这个家伙身材魁伟,相貌堂堂,披上战甲之后果然别有一番风采。

    “好汉子!”云琅喝了一声彩。

    郭解面带笑容躬身施礼道:“谢过司马,标下已经从胥吏那里知晓了情由,既然大军不能失期,标下这就去督促那些下三滥们即刻启程。

    若是再有死伤,逃遁者,请司马军法处置!“

    云琅连连点头,拉着郭解的手道:“一切拜托你了,来人,给仆从尉牵一匹马来!”

    刘二黑着脸从一边牵过一匹马,郭解长笑一声,就搬鞍上马,冲着云琅抱拳施礼后,就纵马去了民夫营。

第三章白狼口() 
    第三章白狼口

    不论是史书上,还是传记上,总有人虎威一震就能让各路豪杰纳头就拜从此忠心不二。

    直到现在,对云琅忠心不二的人就剩下梁翁跟刘婆两个人了,即便是这两位,也是因为跟云琅是绝对的命运共同体,所以才献上了所有的忠贞。

    如果还要往下数的话,那就只有红袖了,至于小虫还是算了,这丫头根本就是一个傻子。

    郭解绝对是一个人才。

    云琅在赶路的时候就深切的体会到了。

    后勤辎重大军今天整整走了六十里地,这完全出乎了云琅的预料。

    前几天的时候,十几辆空马车上还坐满了伤号,今天,不论是不是伤号都在老老实实的走路。

    不仅仅如此,那些民夫连饭都少吃了一半!

    二十多天走下来,这些民夫吃光了十四辆马车的粮食,这已经超过了规定。

    只是云琅固执的认为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如果连肚子都喂不饱,这一生活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在云琅宽松的管理下,那些民夫时不时地就会来到他身边哭诉肚子饿,哭诉脚底板痛,哭诉

    很明显,郭解不这样看,短短的一天半时间他身边就跟着十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两千多人在这十几个壮汉的驱使下,老实的如同绵羊一般,再也没有人跑到云琅的面前哭诉肚子饿,脚底板痛这样的事情了。

    出了上郡,就到了云中。

    春日里的草原依旧枯黄一片,虽然还有零星的绿芽掺杂其中,总体上,春风还没有完全抵达草原。

    “再有一月,或者十天,或者是一晚上,这里的草就会全部变绿,有些草根发红,您只要掀开草皮,说不定就能在草根下面看到一具白骨。”

    到了草原上之后,刘二就像一个诗人。

    云琅没有笑话刘二文绉绉的样子,在这里,刘二真的是有资格这样说话,毕竟,染红那些草根的血,一定也有他的一份。

    平坦的草原上,有一道蜿蜒的边墙从上郡一直延伸到了草原深处,只要走到长城的尽头,白登山也就到了。

    与这些夯土长城相对应的,是一座座巨大的烽燧,每隔十里就有一座烽燧,每座烽燧里面都有五个戌卒,跟一个甲士。

    大军只要经过烽燧,就有五六个肮脏不堪的汉子赤裸着上身,在路边大呼小叫。

    白狼口,就有一座烽燧,这座烽燧格外的大,上下三层,里面屯驻着五十个人,带队的是一个曲长名叫幕烟。

    云琅拒绝了幕烟奉上的清水,而是掏出自己的水壶喝水,骑都尉军中,严禁喝生水,自从云琅暴怒过一次之后,基本上没人再敢喝生水。

    酒葫芦丢给了幕烟,云琅背靠烽燧坐了下来,随后问道:“这里到白登山还有多远?”

    幕烟喝了一口酒才擦拭一下沾在络腮胡上的酒水道:“三百四十里。”

    “守了几年?”

    幕烟板着指头算了一下笑道:“快七年了,狗日的,在这里日子过得慢,还以为过了一辈子呢。”

    “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跑马,放哨,匈奴来了就点狼烟,全军立刻退守长城,总之就是这些闲事情。

    以前匈奴来的勤,自从大将军扫荡河中之后,现在不常来了,有时候匈奴牧人会无意闯进来,一般割掉耳朵后会被放还,一般不杀人。

    这几年不一样了,自从前年匈奴跑进了上林苑之后,郡守就不允许我们留手了,全部都要杀光。”

    云琅看看一望无际的草原点点头道:“我们对匈奴仁慈,人家祸害起我们来可不会手下留情。

    前年的那场兵灾,我在家门口都要跟匈奴作战,你能想到么?几个侯爵家的贵公子,拼死与匈奴作战,死了三个,残废了两个,在大汉,我们人人都在跟匈奴作战。”

    幕烟笑道:“那些家伙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怎么杀都杀不完。”

    云琅看看幕烟身上破烂的衣衫,再看看他腰间的铁剑,叹口气道:“有什么要求么?”

    幕烟也不客气,把空了的酒葫芦还给云琅道:“司马,弟兄们今年的号衣还没有发下来,烽燧上的弩弓还好,就是弩箭不多了,这个该死的地方全是草地,想要找一棵能充当枪杆的树都找不到啊。”

    云琅点点头,命刘二从骑都尉的武械中取出两千枝普通弩箭,又给了一捆白蜡杆子,以及十匹麻布,放在幕烟的跟前。

    指着正在痛饮清水的民夫对幕烟道:“军中从此不得喝生水,这一点一定要注意,匈奴人如今正在向内地的河流里投掷死牛死羊传播瘟疫。

    把水煮开了喝就没事了,千万莫要大意,起了瘟疫,你一个烽燧的部下能活下来的没几个。”

    有东西可拿,幕烟这种老兵油子自然毕恭毕敬的满口答应,至于他们会不会执行那就天知道了。

    辎重大军在白狼口修整了半个时辰,又要出发了,还有三百多里地呢,距离全军抵达白登山的最后日期不到七天了,没有时间继续浪费。

    云琅坐在马上,再一次对幕烟道:“别大意。”

    幕烟应诺一声,就在云琅的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送他离开。

    眼看着大军车队出了白狼口,一群军卒就欢呼一声,围在幕烟的身边,仔细的打量云琅丢下的东西。

    “狗日的,精钢弩箭啊,你看看这些箭头,全都是三棱的,还有倒刺,这一戳乖乖,不流三五斤血才是怪事啊。”

    “曲长,这位司马什么来头?跟前些天经过这里的那支全甲胄骑兵是不是一伙的?”

    幕烟烦躁的挥挥手道:“赶紧把东西搬回去,缺少弩箭的就快点补充,枪杆子断了的就赶紧换枪头,赵大胆子,带几个人尽快用这些麻布给兄弟们把夏天穿的单衣给弄出来,再有一个月,这里就热的待不住人了。”

    一群军卒迅速抱着东西就上了烽燧。

    一个年长的甲士坐在幕烟身边道:“情形不对啊!”

    幕烟吐了一口唾沫道:“当然不对了,以前派来的军伍大多是属国军,这两年就不对了,赵大胆子,你看看今年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过去的大军,一支比一支雄壮。

    这尤其是这半个月,全甲骑兵就过去了一千多,还他娘的都是一骑双马。

    骑士看着年纪不大,却一个个彪悍的厉害,今年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赵大胆子从箭壶里抽出一支弩箭递给幕烟道:“精钢的,大汉什么时候起开始如此奢侈的用起精钢箭头了?”

    “大战就要开始了,告诉兄弟们,从今天起给我机灵着点,游骑哨探要放出去三里地,诺大的一片草原,咱们就占了几个点,剩下的草地全他娘的是匈奴骑兵的天下。”

    赵大胆子回头看着枯黄的草原自言自语的道:“是该警醒一点啊”

    云琅沿着长城继续向北进发。

    眼看着白登山越来越近,这里的长城也就破损的越发厉害了,在很多地方,夯土长城被匈奴人挖开了很多缺口,在这座由芦苇跟夯土交替砌造的长城缺口上,偶尔能看到一两枝残破的骨箭,也就是匈奴人常说的狼牙箭。

    白狼口烽燧,是云琅这一路上见到的最大的烽燧,再往前走,见到的烽燧不但破烂,里面屯驻的军卒也一个个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属于军队的活力。

    烽燧边上有很多两尺高的土堆,土堆上压满了石头,匈奴人的招魂幡插在土堆上,正随风飘舞。

    刘二指指土堆道:“里面都是战死的汉家子”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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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钩子山() 
    第四章钩子山

    破旧的长城与簇新的长城给人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破旧代表了历史,簇新代表了现在。

    满世界的人中间,只有云琅的思绪会在新与旧之间翻滚不休。

    对于大汉人来说,这座破旧的长城存在两百多年,已经很古老了,对于云琅来说,它破旧的还不够。

    他眼中的长城,是一个古老的记忆,起码,与军事防御没有多大的关系。

    然而,大汉人不这么看,有了这两道长城,胡马就不能轻易地南下

    一层夯土,一层芦苇制造的长城,经不起风沙的侵蚀,长城脚下,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黄土,只要掀开这层黄土,就能在黄土中找到数不清的土鳖虫。

    这东西在中药药典上被称之为土元,算是一个值钱的药材,然而,云琅现在对它毫无兴趣,他总觉得这些土鳖虫是吸食了大汉将士血肉之后才长得如此巨大。

    原本云琅不可能发现土鳖虫这种东西,只是,当霍去病,曹襄,李敢三人一起蹲在长城脚下,逗弄土鳖虫玩的时候,他想不看见都难。

    “谢长川这条老狗,再敢让小爷在这里停留一夜,小爷宁愿不要官职了,也要与他恶斗一场。”

    曹襄的土鳖虫被霍去病的土鳖虫弄翻之后,他就非常的不高兴。

    云琅找了一个足足有指甲盖大小的土鳖虫也加入了战局,至于曹襄没脑子的抱怨,他们三个就当没听见。

    斗土鳖虫自然没有斗蛐蛐来的精彩,斗了两场之后,即便是最喜欢玩这个的李敢都觉得无趣。

    民夫被谢长川理所当然的收走了,至于骑都尉,如今只能驻扎在长城之下等待谢长川进一步的命令。

    被人家小看就是这个下场

    按照谢长川的原话,能活活的气死人。

    “来一群猴子都能添加三分力,没想到陛下给我派来了一群纨绔!”

    当传令官,再一次重复了谢长川的军令之后,霍去病的太阳穴就在噗噗的乱跳。

    曹襄说狠话,云琅可以当他放屁,霍去病这人一般不说狠话,他只做狠事!

    “忍忍啊,匈奴人就在草海子那边,谢长川的心一定提到嗓子眼上了,担心我们少不更事的可能是有的。

    其实我们驻扎在这里挺好的,谢长川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担心我们被匈奴人杀掉不好跟长安交代,所以就把我们放在最后面,算起来,是我们欠他的人情。”

    “我来边关,是为了杀奴,不是为了保全性命!”

    霍去病站起来之后就拉住那个传令官要求见谢长川。

    主将都这样了,云琅,曹襄,李敢就只能要求一起见谢长川,毕竟,四人是一体的。

    传令官并没有推辞,见霍去病四人要求的坚决,就张开满是黄牙的嘴巴,喷吐着臭气道:“几位小将军还是性情中人,那就一起去吧,至于校尉怎么安排就不是我这个小人物能左右的。”

    云琅屈指一弹,一枚珍珠就从传令官的面前飞过。

    传令官果然不愧是上过战场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非常的强悍,后发先至的捉住那枚珍珠,很自然的揣进怀,然后笑眯眯的道:“白登山几位小将军就不要想了,我家校尉如今驻守的要地就是白登山,一旦这个地方丢掉了,咱们这支军队中曲长以上的军官休想有一个活着。

    既然几位小将军准备捞一点战功,回去好光宗耀祖,小人这里倒是有一个建议。”

    云琅笑着道:“请将军给一个明示。”

    说着话又有一枚珍珠从他的手心飞起

    传令官捉住了珍珠,等了片刻,见没有珍珠从他面前飞过,就有些失望的道:“白登山几位小将军就不要想了,那里太重要,狄道的防御历来是马忠将军的地盘,他比较独,从不信任除他北大营以外的兄弟。

    瞎子河也不成,细柳营跟马忠针锋相对,一个不让一个,别说匈奴从那里过他们会打,就连北大营的人从那里过也会挨打,您几位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霍去病皱眉道:“军中一体”

    传令官叹口气道:“我家校尉的官职是几个人中最低的,陛下偏偏派了我中部校尉来统领一群桀骛不驯的京军,您只要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以前有两位侯爷,我家校尉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伺候了,现在又来了您四位,我家校尉之所以说那些话,不是对您四位无礼,而是已经疯魔了。”

    这人的废话很多,云琅丢了两颗珍珠都不能让他说点实在的话,就有些生气。

    咳嗽一声道:“哪能捞到军功,还不危险?”

    传令官浑身哆嗦了一下,瞅着云琅哭丧着脸道:“好我的司马将军呐,要是有那样的好地方,您觉得我家校尉不会为弟兄们考虑,会让给你们么?”

    霍去病沉声道:“我们能屯驻在那里?”

    “钩子山!”

    霍去病稍微思量一下,就对云琅道:“我们就去钩子山,不过,那里没有水源,还是一个孤零零的山包,与白登山互为犄角,却一直没有驻军。

    阿琅,你要想办法解决水源问题,只要水源问题解决了,钩子山虽说不到白登山的一成大,就重要性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琅看看传令官道:“你觉得钩子山能打出水井来么?”

    传令官笑道:“很多人都试过,最后都没有打出水来。司马郎家学渊源,说不定能打出水来。”

    一群人说说笑笑极为惬意,不一会就来到了中部校尉的军寨前。

    说是军寨,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土城,城墙高不过一丈,周围不足三里,背靠长城,面对白登山,将城墙与白登山之间的狭窄山谷,塞得满满当当。

    谢长川是一个极为粗豪的汉子,满脸的胡须快把眼睛嘴巴都给淹没了。

    云中三校尉,东西两校尉都是读过书的人,唯有这位中部校尉谢长川是从厮杀汉一路走到今日的。

    此人虽然粗豪,却不是笨蛋,卫青的锋芒还不是他一个中部校尉敢造次的。

    他可以选择避而不见,一旦见了面,就必须给足霍去病,云琅,曹襄,李敢一行人礼数。

    骑都尉也是校尉阶层,霍去病因为麾下的甲士太多,已经脱离了校尉这个阶层,算是混进了名号将军阵列,不论实际权利有多大,到底是将军,只是谢长川一上来就用下官之礼拜见霍去病,这就有些奇怪了。

    霍去病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谢长川一拜后,眯缝着眼睛道:“我的生死我自己负责,校尉不必多想。

    我舅父也是从厮杀汉一跃而成为彻侯,对于疆场并不陌生,不会因为水战死了,就来找你的麻烦。”

    谢长川看了一眼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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