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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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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龙舞是个什么舞?”李敢咀嚼完诗词之后,就觉得这个鱼龙舞好像没有听过。

    “就是一会像龙,一会像鱼的舞蹈,贵人家才有,你家爵位不够,见不到。”

    曹襄一本正经的胡诌一个答案。

    李敢连连点头,觉得这个答案非常的奇妙,也非常的妥帖。李氏在他之前没有当上侯爵,很多美妙的礼遇是没有的。

    狗子忽然走了进来,递给云琅一张纸条,面无表情,而不断轻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云琅低头看看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皇陵事发!是何愁有的笔迹。

    云琅微微叹息一声,不着痕迹的趁着曹襄三人说笑的时候将纸条丢进了火盆。

    始皇陵那么大,要说没有外人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何愁有也说过,皇帝应该是知道始皇陵存在的。

    只是出于某种目的一直没有动作罢了。

    现在既然知道了,也好,把这件所有人只能埋在心底的事情说清楚也算是去了一件心头大患。

    就是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云琅让狗子下去,自己依旧与曹襄等人欢宴。

    来的人是大长秋,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云琅就放心了,摆手阻止了狗子要扯动一根麻绳的举动,他觉得这件事还没有严重到要举家逃亡的地步。

    听说阿娇有请,曹襄遗憾的摇摇头道:“我也想去。”

    大长秋笑道:“陛下也在!”

    曹襄立刻摆手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了。”

    云琅与大长秋走在幽暗的小路上,大长秋忽然道:“贵人说了,你今晚对她不可说一句谎言。”

    云琅笑道:“我从不对贵人遭谎。”

    大长秋摇头道:“今晚的气氛似乎不对,以前都是陛下怒气冲冲,贵人喜笑颜开,今天反过来了,总之,你小心应对就是。”

    云琅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是我这些年努力追求的目标,更想成为一生做人的格言。”

    “如此,就最好了。”

    云琅进了长门宫大殿,只见阿娇跪坐在一张垫子上面无表情,法度森严,一个当惯皇后的人,并不缺少威严这种东西。

    云琅先给皇帝施礼。

    刘彻站在高高的书架边上摆摆手道:“正主在那边,你可以当朕不在!”

    云琅施礼后跪坐在阿娇面前,只见她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就连忙问道:“贵人有何事询问?”

    阿娇咳嗽一声,轻声问道:“我从未问起过你的师承,今天能告诉我吗?”

    云琅笑道:“微臣师承西北理工太宰平门下!”

第一一九章现代人最擅长讲故事() 
第一一九章现代人最擅长讲故事

    “哦——”阿娇绷紧的面孔终于变得有些柔和了。

    “你恩师呢?”

    云琅有些伤感的道:“五年前身故了。”

    “坟茔在那里,本宫也去祭奠一番。”

    “就在云氏后山,不敢劳动贵人大驾。”

    “无妨,既然是你的恩师,我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云琅拱手道:“家师乃是山野浪人,素来不喜人间俗礼。”

    阿娇还要坚持,就听在一边翻书看的刘彻幽幽的道:“始皇帝的陵墓你还打算保护多久?”

    云琅平静的道:“保护始皇陵的人已经死光了,微臣一介汉臣,对此没有义务,只是恩师葬在山中,微臣保护的是我恩师的陵墓。”

    刘彻放下手里的书本冲着阿娇笑道:“你看,你看,他就是这么有道理。

    避开始皇陵不说,只说他恩师的陵墓,却不告诉我们他的恩师就是前秦余孽。

    跟云琅奏对,你永远都没有理好说。”

    云琅朝皇帝拱手道:“前秦已经覆亡,只剩下一位皇帝的残蜕埋在深山里,不论他生前多么显赫,死后只会是一抔黄土,说他做什么。

    我恩师就不同了,云琅无父无母,是他养我活下来,是他教我认识这个大千世界。

    是他告诉我要离开深山,走自己的路。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在,此乃人间惨事。

    昔日,我师徒加上一头猛虎,住山洞,吃野菜,喝泉水,逐猛兽,身穿兽皮,在这骊山之中过着野人一般的日子。

    那时候虽然凄惨,有恩师谆谆教导,有猛虎陪伴为戏,食不果腹云琅却不以为苦。

    始皇陵虽然近在眼前,始皇帝横扫六合之雄风犹在耳边,却终究天人永隔。

    以我大汉目前态势,即便始皇帝果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复活又能如何?

    不过是人间又添一耄耋老者而已。

    恩师临死前,命我放下断龙石,离开骊山,还说,大秦终究覆亡了,而他,作为大秦的太宰,不能眼见始皇帝复活,一切罪孽在他。

    还说他一介罪人不能进入始皇陵,要求我将他埋在始皇陵脚下……”

    刘彻见云琅说的深情,叹口气对阿娇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不过呢,也说明他就是一个前秦余孽。”

    云琅似乎没有听见刘彻的话,猛地抬起头,双眼含泪道:“我不服!

    我恩师几代人枯坐深山,无所事事,只能守着一个死去的帝王,有盖世之能,却只能与猛虎,野鹿为伴。

    论到忠瑾,谁能与我太宰一脉媲美?

    阿爷死了,耶耶顶上,耶耶死了儿子顶上,儿子死了,还要弟子顶上……一年年,一月月,年年月月无有止境……

    一个研究医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地步的绝世医者,就在采药的时候,被愚蠢的猎夫一刀枭首,拿走人头找官府兑换了两百个铜钱……他不知道他手里提的那颗人头里面装着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绝世医术。

    一个可以躺在星空下,可以给我指点所有星辰位置,并且可以用最有趣的语言给我讲清楚星辰运行变化的奇人,为了一丛水芹,冒险采摘的时候,却不小心惊扰到了巨熊,被巨熊分尸。

    一个可以通过云气就能预测一月天气变化的人,一个本该就职于大汉司农寺的人,就因为项氏族人入侵,不得不提着刀子与最凶悍的敌人搏斗,临死前还看着天空对我说——明日有雨……云琅泣不成声。

    不知何时,刘彻皱着眉头离开了书架,坐在云琅前边一言不发,而阿娇早就随着云琅的语气变化珠泪横流。

    “有一天早上,我恩师让我提着篮子去给住在山洞里的陈先生送饭,怕他研究算学研究的太入迷,被活活饿死。

    我很喜欢这位师兄,他的言谈总是那么有趣,他居住的山洞里总是堆满了竹简木牍,这些竹简木牍上写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他说那是他无意中发现的。

    他欢喜的一边吃饭,一边给我讲解这些符号的意义……”

    云琅停止了哭泣,取过桌案上的毛笔,饱蘸浓墨,在长门宫光洁的地板上,写下著名的阿拉伯数字——1/2//4/5/6/7/8/9/0。

    “这就是数字一到十的新写法,变换成这个样子他不但容易计算,记录,如果牵涉到更加复杂的算学计算,这点看似微不足道的变化却能带给修习算学的人极大的方便……”

    云琅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是前秦余孽的嫌疑人,面带笑容,骄傲的向已经忘记了本来目的刘彻,阿娇在地板上用新的算学符号演算算学。

    加减乘除,这些运算方式似乎一下子变得简单明了。

    刘彻笨拙的抄写了一遍这些数字,发现那个零写的不够圆,还探出指头修改了一下。

    等刘彻学会了这些数字的用途以及写法之后,云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哀伤。

    “陈师兄说,算学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一门学问,是所有格物学的基础,如果能将算学研究到极致,就能通过算学来模拟世界乃至事情的演变方向,也就是达到了驭神算而测无常的目的。

    家师常说,陈师兄可能是最靠近这一领域的学者。”

    “此人还活着吗?”刘彻轻声问道。

    云琅惨笑一声道:“始皇陵中的湖泊河流,皆为水银所造,地宫之中密不透风,水银蒸汽弥漫,人畜接近者死。

    陈师兄想验证清除水银之法,亲自涉险,三日之后归来,全身浮肿,肌肤泛黑,最终呕血而亡。”

    阿娇擦拭一下眼角,瞅着刘彻道:“既然陛下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为何就不能招揽他们下山,为大汉所用?”

    刘彻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云琅苦笑道:“家师尚在,陛下若是招揽,他们一定会死战到底,直到现在,微臣还弄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道理在哪里,宁愿让自己的盖世才华与草木同朽,也不肯出山造福百姓。”

    刘彻叹口气道:“士为知己者死,太宰以为始皇帝为平生知己,这样做毫不奇怪。

    嬴政的国,亡于项羽,项羽又亡于太祖高皇帝之手,太宰平自视甚高,有古人杀身成仁之风,以死酬谢嬴政简拔之恩,是再平常不过了。

    只可惜,西北理工却出了你这个浮滑小儿,上无古仁人之念,下无赤子之心,抱着一颗活下去的执念,不管师门荣耀,不理个人操守,一心只为自己活的安逸努力,你才真正是西北理工的耻辱,还有脸置评那些道德之士。”

    云琅一脸尴尬的道:“微臣只是不忍心那些奇思妙想失传,才不得不下山的。”

    刘彻很想吐口水,可能是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做,就强忍着失去无数英才的怒火道:“滚出去。”

    云琅还想辩解几句,阿娇却轻声道:“去吧,去吧,陛下心情不好,一切等陛下怒气平息之后再说。”

    云琅这才施礼倒退着离开了长门宫。

    “朕就知道,朕就知道,只要见他,朕的怒火就无法抑制!你看看这个混账东西,不但没有半点羞愧之色,反而把所有错误都推到朕的头上。

    似乎那些该是奇才之死,都该是朕的错!”

    阿娇叹口气道:“您也该为他想想,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独自一人与老虎为伴,在深山老林中该如何活下去?

    妾身当初搬来长门宫,有无数宫娥陪伴,依旧觉得寂寞难耐,你让他一个少年人,怎么还能继续坚守师门志向呢。

    如果他跟那些高士一般,虽一瓢饮一箪食也不该其乐,陛下的损失会更大。

    这些年云氏对大汉的贡献,满朝上下有目共睹,陛下应该庆幸云琅与众不同,而不是鄙视他没有古仁人杀身成仁的决心。”

第一二零章险死还生() 
第一二零章险死还生

    “哼!朕总是得不到最好的,上天也只肯给朕云琅这种混账凑数!”

    刘彻在长门宫里走来走去,路过云琅写的那些珍贵的数字,还是小心的绕过去。

    只是越看越气。

    大汉有无数的名臣猛将,有无数可以随时随地为大汉去抛头颅洒热血的忠贞之士,他们偏偏没有云琅这种可以与盖世大儒朝夕相处的机会。

    刘彻甚至能想到,云琅一边啃鸡腿一边玩笑似的倾听那些高人给他传授这人世间最高深的学问。

    他甚至能看到,那些化作字体的语言,从云琅的左耳朵进去,又完整无缺的从云琅右边耳朵出来……而云琅的脑袋里,却什么都没有装下。

    听了云琅的一番话,刘彻心痛的快要吐血了,一个高明的医者,被一个愚蠢的猎夫枭首……

    一个观天而识人间变化的星象大家,一个……刘彻捂着胸口慢慢的坐倒。

    愚蠢的云琅都能带给大汉帝国如许多的变化,他不敢想,如果自己全面接手了西北理工,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阿娇见刘彻如此痛苦,连忙端来了参汤,让他喝一口,刘彻喝了一口参汤,这才缓缓地对阿娇道:“天下有贤人,是朕遗忘了他们,错在朕啊。

    朕太在意那些蝇营狗苟的小事了,以至于忘记了朕身为皇帝的天职,纳天下英才为朕所用,才是我刘氏祖宗之所兴盛夺取天下的原因。

    不重才智之士,不听才智之士的谏言,这是项羽之所以失败的原因。

    贾谊在《过秦论》中进言,说始皇帝一人作难而七庙隳,最终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朕不想我大汉在强盛至极的时候坠落,就不能一味地行兵家,法家之道,忠孝仁义还是要讲的,这些东西虽然短时间里见效奇慢,却是一个国家可以万年不坠的基本所在。

    当年,匈奴两次入侵甘泉宫的时候朕不担心,不害怕,因为朕知道,总有一天,朕会跟匈奴人做最后的清算。

    即便是再强大的敌人朕也不在乎,朕有信心击败所有敌人,不管他是谁。

    可是,当匈奴退回大漠之后,朕心中的不安反而越发的浓重,大汉朝如今看起来一切都欣欣向荣。

    可是啊,在这片繁荣底下,隐藏着莫大的危机。

    我们虽然用《推恩令》清除了大部分的封国,随着大汉国两代人的休养生息,国家强大了,同样的勋贵们也开始强大了。

    御史中丞的奏章上说的很清楚,依旧有勋贵在封地内有了强占民田的事情,很多勋贵在自己的封地里面为所欲为,所占的田亩多的数不胜数。

    再这样下去,诸侯王没有了,却会出现一些权势比诸侯国还要强大的勋贵,门阀。

    豪强呼啸于乡野,百里之内,他们才是真正的皇帝,是百里之内百姓的皇帝!

    诸侯国,诸侯,子钱家,这种人只要多一重,百姓就会多一重苦难。

    有的时候,朕已经是心力交瘁了,夜不能寐,思虑良策,寻找一种可以让天下安定,百姓不用如此苦楚的绝妙法门,却一无所得啊。”

    阿娇见刘彻如此的失态,知晓是因为云琅的一番话,让他失去了一个皇帝该有的矜持。

    坐在刘彻身后,将皇帝揽在怀里一言不发,她知道怀里的这个男人坚硬的像一块铁石,现在,不过是这块铁石被烈火烧化了而已,他需要一点冷却的时间。

    云琅每走一步路,鞋子里就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他全身的汗水都被灌进了鞋子,导致他每走一步路,青石地板上就会多出一个湿湿的脚印。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大病一场,走出大殿的那一刻,他汗出如浆……

    大长秋见云琅走的艰难,就搀扶着他的手,云琅的手湿漉漉的,却冰凉如铁。

    石头台阶上还有一丝残雪,云琅也不管残雪上的灰尘,用颤抖的双手聚拢了一把残雪,就全部送进了嘴巴里。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感觉不到冰冷……

    大长秋等云琅的身体停止颤抖了,就轻声道:“很艰难吗?”

    云琅点点头道:“生死一瞬。”

    大长秋找来了一壶茶,递给云琅道:“既然过来了,就不要去想,以后的日子还长。”

    云琅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我差点以为过不去了。”

    大长秋回头看着长门宫大殿道:“这里是世界上谎话最多的地方,你不用在意。”

    云琅愣了一下,瞅着大长秋道:“你觉得我说的全是谎话?”

    大长秋笑道:“如果是真话,你这时候应该非常平静,或者非常的愤怒,而不是非常害怕。

    害怕这种感觉不好,只有当你觉得对不起某个人的时候,说了谎话,担心被人拆穿,这才会诞生恐惧这种感觉。

    这样的感觉我也有过,还不止一次,所以我知道这时候你最需要什么。

    回去喝一顿酒,最好泡在温泉里喝,最好喝醉,然后大睡一场,醒来之后萎靡两天就没事了。”

    “我说的是真的!”

    云琅有些不满。

    大长秋笑道:“就该有这股子气势,这时候要是告诉别人你前面的话都是胡说的,后果难料。”

    “怎么就不相信人呢?”

    大长秋冲着云琅摆摆手,就下令关闭小路上的大门,背着手施施然的回去了。

    天太黑,云琅的脚下磕绊了一下,努力站稳之后,就看见霍光提着灯笼出现在小路上。

    “警报解除!”

    云琅低声吩咐一声。

    霍光走过来搀扶住师傅道:“始皇陵被皇帝发现了,我们的伪装又少了一层。”

    云琅叹息一声道:“皇帝早就知道了,他就等着某一天拿这件事出来击溃我的心智,让我成为他的奴隶。”

    霍光低声道:“我们不做奴隶。”

    云琅停下脚步道:“西北理工永不为奴!”

    霍光低声道:“我们才是世界的掌控者!”

    云琅看着霍光道:“掌控世界的身体,总有一天会被挣脱,掌控世界的思维,才是长久之道,你莫要舍本逐末。”

    霍光道:“弟子受教。”

    云琅回到了主楼准备换一身衣衫,这套衣裳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宋乔一边伺候云琅更衣,一边道:“刚才猴子过来了,守在云哲身边一言不发的样子很可怕。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云琅笑道:“我们家背后的山包就是始皇陵!”

    宋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再作声。

    “你害怕吗?”

    宋乔摇头道:“不怕,自从嫁给你。我们就是一体的,不论什么状况发生,我们都是一体的,共进退而已。”

    “我不是始皇帝的臣子,我是只是把一个尊敬的长辈埋进了始皇陵,于是,始皇陵也就成了我云氏家庙。”

    “事情解决了是吧?”

    “解决了。”

    “那好,妾身以后不再问了。”

    云琅摇头道:“秘密保不住了,该让一些人知道的。”

    “你是说,去病,曹襄,李敢?”

    “对啊,隐瞒他们这么久,已经是我对不起他们了。”

    宋乔摇头道:“不用告诉他们,这会给他们造成新的困惑,你们兄弟情深不假,却不至于要把自己毫无保留的袒露给对方看。

    霍氏有自己的秘密,曹氏也有,李氏也有,我云氏也该有,这不是对起对不起的问题,而是朋友相处的自然之道。”

    云琅苦笑一声,拥抱一下宋乔道:“我发现我周边的人都是聪明人,只有你夫君一人自以为聪慧,其实我才是最大的一个傻瓜。”

    宋乔笑道:“您足够聪明了。”

    云琅再次来到小楼上的时候,曹襄,李敢,霍去病三人依旧在喝酒,看样子他们在等云琅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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