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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现在我们的人少了,您觉得匈奴人会不会跑来攻击我们?”
李敢在背后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双肩包,跟他同样打扮的还有六百多人。
这些人就是骑都尉硕果仅存的老兄弟了。
聂壹对背包里的东西非常好奇,已经打探好久了,可是呢,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些人的背包里装的是什么。
每一个有背包的人都把背包看的比命还要重要。
他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人在背负背包的时候,从不靠近火堆,哪怕被冻的瑟瑟发抖也绝不靠近。
霍去病怕水!
这些人怕火!
在军中的时间越长,聂壹就越是觉得这支军队神秘莫测。
这支军队是归副将李敢统带的,在大军中即便是立营寨,也总是独立营寨。
霍去病的帅帐永远在大军的中心位置,李敢的营寨永远在霍光大帐的左边。
骑都尉的人很独,他们似乎不愿意与其他军中同袍多说话,至于私下里的交流,聂壹一次都没有看见。
现在身处这支军队中,瞅着别人投注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眼神,聂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就不该进来。
在这种状况之下,就算是发现了什么,他被人灭口,也没有地方去申冤。
他身边还有十一个聂氏家将,这些家将各个武艺高强,都是百种选一的好汉。
可是呢,即便是这样的好汉,也不能带给他半点安全感。
所以,聂壹紧紧的跟着霍去病,身在狼群里,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狼王身边,只要狼王不准备吃他,别的狼就不敢动他。
跟着骑都尉行军极为辛苦,他们一人三马,一日之间奔走不停,即便是拉屎也是在马上完成的。
好几次,聂壹因为骑术的原因落在后面,他总是能看见一个个硕大的屁股对着他,然后就有恶臭随风传来。
大军如同龙卷风一样在荒原上游荡,霍去病似乎并不担忧自己的大军会落入匈奴人的包围圈。
他们在荒原上跑的如此肆无忌惮,如此的信马由缰,险恶的戈壁滩,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云氏漂亮的后院。
霍去病肆无忌惮的行军,寻找匈奴主力决战,谢宁却跑的胆战心惊,处处小心。
离开阳关之后,他身边仅存的人手就是谢氏两个忠心耿耿的部将。
他并没有遵照霍去病的行军路线前进,他知道,一旦自己在荒原上遇到霍去病,恐怕连辩解的功夫都没有,霍去病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然后给他报一个战死沙场的结果。
全家都在云氏待着呢,如果自己不尊将令在荒原上乱跑,很容易被人误会为想要投降匈奴人。
如果投降匈奴这个差事不是云琅安排,隋越确认,打死谢宁也不敢这样做。
汉人对于投降者历来没有宽容的余地。
天黑了,就要挖洞睡觉,好在荒原上多的是土包,用短柄的铲子很容易在山包上挖出一个能容纳三个人的土洞,至于六匹战马,现在还没有采取保暖措施的必要。
木头架子上煮着茶,三人默不作声的吃着厚厚的锅盔。
看得出来,那两个部将的心情很好,不再是往日那种死了爹娘的哭丧脸。
谢宁把锅盔揉成粉末放进茶水里,苦笑道:“你们两个看起来很高兴啊。”
谢同笑道:“我们如果死在了匈奴,家人就不再是罪囚了把?”
谢宁点头道:“君侯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只要我们走一遭匈奴,能起到该起的作用,我们三个官复原职不难。”
谢正笑道:“是啊,有陛下身边的大长秋作证,君侯也不会骗我们三个走投无路的人。
家主,这一次你就别把我们三个人当活人看,最好死在战场上,只有这样,全家才算是有了一条活路。”
谢宁喝着茶水粥,叹口气道:“离开的时候君侯对我说,所谓悍卒,就要处乱不惊,在死地里杀出一条活路来。
所以啊,我们三个军务要完成,也一定要求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正大光明把妻小从云氏接回家,从田横岛接回幸存的族人,才有脸告诉世人,我谢氏贪财不假,上了战场却个顶个的是好儿郎!”
“匈奴人会相信我们吗?”
谢宁沉吟片刻,放下木碗道:“在狼跑水碉楼戍边的时候,我真的想过投降匈奴!
如果君侯不给我们最后一条路走的话,我真的考虑过投降匈奴!
现在,没这个心思了,一点都没有了。”
谢同点头道:“在狼跑水的时候,我真的认为我已经死了,投降谁都无所谓,反正谢氏完蛋了。”
谢正嘿嘿笑道:“现在简单了,豁出命去达成君侯的目标就是了,我们自己都想过投降匈奴人,现在,我们去投靠匈奴人,他们应该会相信吧?”
谢宁道:“我们的目标不是刘陵,君侯说刘陵这人太熟悉我们汉家儿郎的想法了。
投靠匈奴支持自次王赵信是最好的。
这人以前是匈奴的小王,后来在龙城之战中,损兵折将,三千多大汉儿郎尽数战死,他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就重新投靠了匈奴人,被伊秩斜封为自次王,权柄很重。
我谢氏的遭遇他是知道的,我们主动去投靠,被接纳的可能性很大。
记住了,从现在起,我们要回到狼跑水时期的样子,我想,这并不难吧?”
谢正大口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口茶水,再也喝不到了。”
谢宁搂抱着谢正谢同道:“我们要努力活着回来啊……”
第一五六章完成理想的刘陵()
第一五六章完成理想的刘陵
从很久以前,我们的先祖就发现一个神奇的现象,那就是,抱团才能在严苛的自然条件下生存下来,并且吃饱肚子。
于是集体这个概念就出现了。
后来,每当人们在参与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过程中,人们逐渐变得强大。
在这个过程中,人类衍生出来了很多的副产品,其中,血缘关系就是很麻烦的一种关系。
很多时候,这种关系会让人做出近乎自毁的行为来。
一个彪悍的人,仅仅因为敌人抓住了自己的幼崽,就放弃了反抗,最终被敌人杀死的例子数不胜数。
随着人类变得越发强大,这种自毁的行为出现的次数就越多,以至于到了后来,就成了一种普世法则。
这种行为很多时候是没法子用道理来描述的。
没人能真正说清楚这种行为的根源来自哪里,却把这种胁迫当做最好用的手段用了好几千年。
云琅一点都不担心谢宁会做出脱离他控制的举动,会真正的投入到匈奴人的怀抱里。
虽然他的手段也说不上光彩,他也没有明说要用谢宁的家小来控制他。
然而,其中的道理谁都明白,不用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了,就连最后的脸皮也会撕下来。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沦落成卑鄙小人,云琅真心希望谢宁可以建功立业……
其实呢,在云琅控制谢宁的同时,留在长安城里的刘彻何尝不是在用同样的法子在控制云琅。
只不过,刘彻多了一个国家大义的名头,也顺其自然的多。
阳关城头的黄土上开始出现霜花的时候,云琅真正开始着急了,如果霍去病的大军还不能回来,问题就大了。
两万多人暴露在西北的寒风中,这不是一件好事,很多时候,一股寒流下来,两万多人能回来的人不会太多。
在大汉时代,大自然依旧是人类最大的危机来源。
寒冬就在最北方正蓄势待发,而霍去病这个王八蛋居然还不回来。
云琅不管在那座城池里当主官,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总是加高,加厚城墙。
无数的兵法上都说,城池的险峻不是决定战事胜败的因素,可是,历朝历代的人总是想把城墙修建的更加高大一些。
纯粹的物理防御是实力的体现,这是云琅这个来自后世人的坚定信念。
城墙每加高一尺,敌人想爬上来就艰难一分,损伤就会大一分。
因此,云琅在来到阳关的第六天,就下令所有的罪囚,犯官,商贾,赘婿们开始修建长城。
修建一条将玉门关与阳关连接在一起的长城,这座长城足足有七十里长。
霍去病只知道率领大军去塞上完成自己的梦想,卫青,李息,公孙敖这些人只知道索要更多的资源去达成自己建功立业的目标。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真正知晓,大汉国为这一次漠北之战到底投入了多少资源。
云琅是清楚的。
云氏钱庄调集了六十万金!大汉其余的子钱家共同出资四十万金,长门宫出资合计五十万金,且不算堆积如山的物资,粮秣。
就这,还不算大汉国厘清国库的费用。
此时的刘彻,已经把大汉国这几年积存的财富全部拿了出来,对匈奴作最后一击。
刘彻是虚弱的,所以,他就表现的无比疯狂,无比的敏感,无比的不自信,但凡被他发现不安定的苗头,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清除。
汲黯的信中充满了苦涩的意味,每一个字都像是蘸着黄连水写成的。
他希望在外的将士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击败匈奴,快快班师,好让大汉国恢复昔日的平静场面。
云琅不同意汲黯的看法,他认为这一战事关大汉国百年安危,绝对不能草草了事,需要通过这一战,确定西域的归属,打通丝绸之路,让东西方的商道变得通畅。
大汉国需要一个对外交流的窗口。
太过闭塞的一个大汉国,并不符合长足发展的要求。
七十里长城,将是大汉国控制西域的第一道关口。
这里的施工条件过于简陋了,除过夯土为墙之外,没有别的好办法。
云琅很想用大块的条石来修建这条防线,无奈,找遍四处,这里大部分都是一片片的风化岩石,很少有成块的可以充当石料的石头山。
连接玉门关与阳关的长城以前就有施工,只是进度太慢,经过云琅全力催动之后,建造的速度增加了十倍不止。
以前读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的时候,云琅对孟姜女充满了同情,现在,当他负责建造长城的时候,他发现,普通人的命运,在大事件面前,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他就派了隋越去监工。
昨夜刮了一夜大风,原本还有些暖意的白日,在太阳出来之后,依旧冷冰冰的,气温没有半点回暖的意思。
好在,还没有结冰,施工还在继续,云琅没打算在这个冬日里停止施工,哪怕冬日里修造出来的城墙只能维系到明年开春,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
这个冬日是变数最大的一个冬日,只要熬过去,到了明年,他会获得更多的资源支持。
听汲黯说,皇帝准备征发七十万民夫填充河西四郡!
“动儿两个月前终于可以自己走路了,师姐说别看这孩子平日里懒洋洋的,动起来却很有力气,就算是摔倒了也不哭,这一点上比哲儿还要强一些。
就是乐儿的骨头似乎还是软的,没力气,走两步就不肯走了。”
一个母亲说起自己的孩子来,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能骄傲好久。
云琅不知道听苏稚说了多少次了,每一次听苏稚说的时候,他都会放下手里的公务认真的听,夫妻两还会因为这些事情交换一下看法。
总之,要满足苏稚所有的骄傲。
霍光进来的时候,苏稚拉着霍光看了很久,还举起手比量一下霍光的身高,然后对云琅道:“您比小光矮小一寸,不知道动儿将来能不能长成小光这个样子。”
霍光接过话题笑道:“师娘放心,云动将来一定会长得比我高,您到处说过,我小时候太过挑食,不喜欢和牛乳,这才没有全部长起来。
小动那么喜欢喝牛乳,一定会长成一个伟岸的男子汉的。“
苏稚满脸欢笑,尽管她也这么认为,还是扭捏着道:“是啊,是啊,小光可惜了,不喝牛乳,耽误了长身子。”
云琅挥挥手道:“耽误什么?他十五岁已经快要身高八尺了,再长,战马都驮不动他。”(汉尺约23厘米)
苏稚不以为意的道:“去病身高八尺有余,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云琅撇撇嘴道:“我这种身高七尺半的人是不是就该去死?”
“人家司马相如都要身高八尺呢!“
“滚出去!”云琅真的生气了。
苏稚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里的手帕,对霍光道:“知道你们要谈正事,我就不打扰了。”
霍光送走了苏稚后,回过头对云琅道:“褚狼的消息传来了,伊秩斜已经死了。
消息绝密,大部分匈奴人都不知晓,刘陵秘不发丧,据说她用了胡亥故智,开始的时候在单于军帐堆积了很多牛羊肉晒干肉,还派单于阏氏轮流进帐服侍。
后来,不知道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腌肉的法子,用了大量的盐,将伊秩斜的尸体埋起来,制作成了腊人,对外还是说伊秩斜病重难起。”
云琅吃惊的道:“如此隐秘的消息,褚狼是从哪里得知的?”
霍光笑道:“这种事只能是鬼奴来做,做这件事的人,害怕刘陵杀人灭口,做完之后就逃走了,他是在扶余人哪里见到了这个人,得到了这个消息。”
云琅皱眉道:“这时候我们才知道伊秩斜死了,而且,这个消息辗转了不知道多少里路才传到我们耳中,如此说来,伊秩斜已经死了至少大半年了。”
霍光不胜唏嘘的道:“看着一代奸雄被人制作成腊肉,我心里怪怪的。”
云琅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怪怪的。”
即便是霍光,云琅也不准备把那个毒瓶子的事情说出来,这样的东西用在匈奴人身上自然是无恙的,如果反过来用在汉人身上,那就真的遗祸无穷了。
如果有可能,云琅很想把那个瓶子收回来,亲自销毁掉,免得弄出更多的腊人来。
很多事情跟刚开始的预料是有差别的,走着,走着就走到奇怪的道路上去了。
“如今,刘陵大权在握,匈奴人的特性加上我们汉家的智慧,这个女人难对付了。”
云琅笑道:“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匈奴人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的民族本性,除非刘陵有本事在保持匈奴人本性的情况下,再把汉家的智慧添加上去。
否则,画虎不成反类犬就是一定的,汉家的方略用在汉家身上无往而不利,用在匈奴人身上,不一定就有效果。
最好的状况就是——匈奴人抛弃了自己擅长的方面,完全用我汉家的制度。
如此一来,匈奴人想用我汉家制度来击败汉家,不吝于痴人说梦!”
第一五六章(上一章序号错误)全是老狐狸()
第一五六章(上一章序号错误)全是老狐狸
云琅说的是一种可能的战略。
可是呢,战略这东西过去虚无缥缈,只有依靠一个个战役或者事实支撑的战略才叫战略,否则,全叫做妄想。
很多时候啊,我们的战略都是倒推的,在一个个战役成功之后,才有一种叫做战略的东西出现。
而战略,往往就是大人物的意志与希望。
古往今来,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战略成功实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云琅眼中,大的战略一般不如他眼前正在强行修建的长城。
这座夯土长城,在没有结冰的时候就用夯土,在结冰之后就用夯土加上水,建成冰城。
冰城对大汉人来说不算秘密,在云琅使用冰墙之前,历史上使用冰城的例子数不胜数。
其中最简单,最著名的就是邯郸城头的那一场攻防战上,冰挂城墙的辉煌战例。
敦煌,阳关,玉门关这座三角形的地带上,停滞了足足有十六万汉人,以及二十一万羌人。
这在西北地已经是难得的人口密集区域了,如今,这三十七万人全部在云琅的麾下听候调遣。
所以说,在短时间内,云琅有足够多的人手可以调派。
历史上有很多奇怪的巧合。
在云琅苦苦期盼霍去病回来的时候,伟大的博望侯却先霍去病一步回到了阳关。
他似乎对危险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度,瞅着眼前这位满面风霜的传奇人物,云琅也忍不住心生敬意。
“匈奴人必然西迁,这是老夫遍走西域诸国之后得出的结论。”
张骞贪婪的喝着茶水,话语却沉重无比。
“早在两年前,匈奴人就已经开始经营西域了。
当年,乌孙王难兜靡被月氏人攻杀,他的儿子猎骄靡刚刚诞生,是由匈奴冒顿单于收养成人,后来得以复兴故国。
所以呢,乌孙人天生就与匈奴人亲近,他们很容易接受匈奴人的统领。
老夫此次虽然用反间计,诓住乌孙王,让他不敢投靠匈奴人,可是呢,计策毕竟是计策,如果没有将军全力支持,很容易被匈奴人一眼看穿。
苏武因为受他父亲兵败受降城的影响,一心想要建功立业,不听老夫劝告,至今还停留在焉耆国,老夫以为不妥,卫将军当召回,免得陷于敌手。”
云琅笑道:“既然博望侯已经有了方略,不妨全盘托出,让某家盘恒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解决事情的法子。”
张骞道:“留在西域的匈奴人不在少数,尤其是被卫将军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驱逐出去的匈奴人,大部分都去了西域诸国,只有一小部分去了北方寻找匈奴王庭。
所以,老夫才有西域局面危如累卵的说法,至于其它的,自然是以卫将军马首是瞻,张某不敢僭越。”
云琅沉吟片刻道:“漠北不见匈奴王廷!”
张骞听下往嘴里塞糕饼的手,猛地拍一下桌案道:“匈奴人正在西进!
老夫从玉门关一路走来,发现卫将军在修筑长城,难道说,将军准备在玉门关与阳关之间与匈奴激战一场吗?”
云琅摇头道:“匈奴王庭经过长途跋涉之后,未必有胆子与我大汉雄兵激战一场。
如果他们肯来玉门关,阳关,某家自然是求之不得!”
张骞笑道:“既然卫将军已经做了周到的安排,那么,我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