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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查从迷乱中清醒过来,点头道:“我没忘。”
刘陵缓缓走到蒙查身边,重新抱住蒙查轻声道:“蒙查啊,你快些长大,快些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单于啊,我一个女子,实在是担负不起带领族人西迁的重任。”
蒙查将脸贴在刘陵的肚皮上深深地吸一口气,站起身子道:“我这就去巡营,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对左弃之死有怨言。”
婢女如意来到刘陵的身边,轻声道:“蒙查有野心了,他想当大单于。”
刘陵轻笑一声道:“如果让他生在大汉朝为王子,他恐怕连十岁都活不到。”
“您准备把银壶拿给他么?”
“太早了,我们现在还需要蒙查帮助我们领兵打仗,还不能毁了他。
至少,在鬼奴将军们成长起来之前,还不能这样做。”
如意叹口气道:“婢子没用,如果我也能像银屏姐姐一样能干就好了,至少可以为公主分忧。”
听如意提起银屏,刘陵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痛苦之色,她佝偻着身子,扶住帐幕中间的柱子,恨恨的道:“她居然被刘彻剥下了人皮……”
如意低声哭泣了起来。
刘陵的身子颤抖了许久,她慢慢的支起身体,对如意道:“记住她,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她,你记得要提醒我。”
如意轻轻地点点头。
“喵……喵”
地上的黑色狸猫叫唤了两声,刘陵俯身抱起这只狸猫,重新回到座位上,冷冷的看着远处的荒原道:“那些大秦商人看好了没有?”
如意连忙道:“都在,他们希望获得您的赏赐,所以,对于领路这件事很是热心。”
“很早以前,我们就从刘彻那里得到了一张图,听说这张图是云琅先给刘彻的。
上面标准了太多我们闻所未闻的国家,我以前以为是云琅的哄骗皇帝。
遇到大秦商贾之后,我才从他们的身上验证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有云琅献给刘彻的那张地图。
现在,已经证明,在大月氏的西边,还有更加广袤的肥沃土地足够我大匈奴人在那里牧马!”
第一百五十九章人是怎么变成魔鬼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人是怎么变成魔鬼的
一个汉人女子成为匈奴人的最高统治者是非常艰难的。
好在,刘陵是一个很有手腕的女人,她不仅仅笼络了大巫师,在北海的时候,就假借伊秩斜之手,铲除了对她不满的很多匈奴将领。
等到匈奴军队跟牧人都不满伊秩斜暴政的时候,她再出面,告诉所有匈奴人,伊秩斜病重,是被魔鬼缠身,现如今已然不能说话了。
一个被魔鬼缠身且满身溃烂,臭气熏天的伊秩斜被展览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人们只是隐隐听说,伊秩斜还活着……
只是大单于的帐篷臭气熏天,一般人都不愿意靠近。
从那一天起,刘陵就成了所有匈奴人感激的对象,毕竟,是这个女人把他们从残酷的伊秩斜大单于的统治下解救了出来。
刘陵的儿子叫做固结,汉名唤作云儿。
人人都以为这个孩子将会成为匈奴的左贤王,没想到,跟弹查部结亲的蒙查,却出人预料的成为了左贤王。
就这一点,刘陵就获得了更多匈奴部族的支持,在这些部族人眼中,刘陵算得上是一个英明的大阏氏。
毕竟,固结太小,如果在大匈奴繁盛时期,固结做左贤王还是可以的。
在大匈奴风雨飘摇的时候,他还不能担当大任。
当刘陵希望匈奴人离开最后的庇护地北海准备全族西迁的时候,又有无数的部族不愿意离开北海。
他们认为,北海太过遥远,凶恶的汉人不可能来到北海。
于是,在手握军权的蒙查的帮助下,刘陵杀掉了所有阻挠她西迁的部族长老。
而卫青,李息两路大军来到北海寻找匈奴人决战的消息被这些匈奴人知道之后。
匈奴人的王廷只有她一人的声音。
来到阴山,西迁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刘陵原本想抢先进入西域的,只可惜,匈奴人的哨探告诉她,霍去病先一步烧掉了很多羊盘,导致她的大队人马无法在冬日里驻足荒原。
所有的计划,都被刚刚落下的大雪毁掉了。
霍去病走了,说明,他的人手不足,不足与大匈奴的数十万大军作战。
这个局面,至少在明年开春之前,不会有什么变化。
寒冬阻挡了匈奴人西迁,也能阻止身后的卫青跟李息的追击。
而匈奴人的牛羊,在走了数千里路之后,掉膘严重,阴山算是最好的冬日牧场,也是唯一能够容纳上百万匈奴人过冬的地方。
种种因素之下,不由刘陵不下令修整。
鬼一样的大巫师,再一次钻进了刘陵的帐幕。
刘陵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露出媚态,更没有曲意逢迎,今晚的刘陵身穿铠甲,手里握着一柄剑,威风凛凛。
“成为匈奴大单于的你比以往更加的美丽。”大巫师满是褶皱的面孔如同菊花一般盛开。
刘陵笑吟吟的收起宝剑,任由大巫师搂抱着她,轻笑道:”您已经做完所有祭祀的事情了?”
大巫师吃力的撕扯着刘陵身上的甲胄急促的道:“已经做完了,每一个匈奴子民如今都知道,在遥远的西方有一片水草丰茂的土地正等着我们去放牧,在那里,没有白灾,没有严寒,只有开满鲜花的草原跟波光粼粼的湖泊。
更没有凶恶的汉人,只有一些懦弱的可以供我们驱使的野人。”
刘陵很是满意,转过身抱着大巫师道:“有谁知道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呢?”
大巫师嘎嘎笑道:“我宁愿死在你的怀里。”
刘陵俏皮的道:“一言为定!”
大巫师无力的手怎么也解不开刘陵身上的甲胄,不由得有些发急,刘陵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子道:“解不开就用刀子啊!”
说着话就把刀子向大巫师递了过去……
如意,红玉进来的时候,刘陵正皱着眉头,地上倒着大巫师凄惨的尸体。
尸体上的皮被割下来很多,很不完整。
刘陵将满是鲜血的手放进冰冷的清水里,瞅着逐渐变红的清水道:“我不会剥人皮,所以,以前的誓言很难实现了。”
如意从地上捡起那柄刀子,随便在大巫师干瘪的身体上切割两下,也站起身子道:“我也不会弄。”
没了眼皮,眼睑的大巫师,那一双眼睛睁的格外的大,怒眼环睁四个字才能形容他此时的模样。
红玉用刀子剜掉大巫师的一双眼睛,就对刘陵道:“大巫师来您帐房的时候,蒙查看见了。”
刘陵瞅着自己重新变得洁白如玉的双手无所谓的道:“那就让蒙查进来,他应该会剥皮!”
如意笑道:“他应该会,剥羊皮他才是一把好手。”
怒气冲冲的蒙查走进帐幕之后,原本准备大喊大叫一番发泄一下怒火。
第一眼就看见了凄惨的大巫师,不知为何,他居然变得高兴起来,当红玉把刀子塞进他手里,要他帮着剥皮,蒙查立刻就蹲了下去,单手提起大巫师瘦弱的身体,直接用刀子插在大巫师的脚上,刀子穿过大巫师的脚牢牢地钉在柱子上。
蒙查掏出自己的刀子笑呵呵的对刘陵道:“剥活人皮,要从顶门开始,剥死人皮,就要从脚上开始,你们不懂,好好地一张皮子被你们割的乱七八糟的。
好好地学着吧。”
他不想问刘陵为何会如此的痛恨大巫师,他知道原因,他也很想把大巫师挫骨扬灰。
只要一想起大巫师黑黝黝的身体在刘陵雪白的上跟公狗一样耸动的场面,他也有剥大巫师皮的强烈念头。
蒙查剥皮的手艺很好,眼看着一张人皮从大巫师尸体上垂下来,刘陵咳嗽一声道:“你不要总是看不起自次王,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蒙查嘴里叼着一柄刀子,手里握着一柄,熟练地切开皮肤跟筋肉连接的地方,见刘陵在跟他说话,就吐掉刀子不满的道:“我觉得他不可信。”
刘陵嗅嗅自己的双手,发现手上还有血腥味,就让如意重新换了一盆水,继续洗手。
“我查过了,自次王赵信这一次是真的投降我们了,他不会再背叛我大匈奴了。”
“他上一次就背叛了我们一次。”
“这一次不同,汉国皇帝很骄傲,不允许被人背叛他,赵信背叛了他,就再也没有回汉国的可能了。
从今往后,他想要活命,就只能跟随我们一路走下去。”
蒙查点点头道:“你说的话我自然会听。”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张有很多缺口的人皮终于被蒙查给剥下来了。
软软的堆在地上,毫无美感,跟长在大巫师身上的时候一样令人作呕。
“新的大巫师听话吗?”刘陵用脚踢了一下软塌塌的人皮问如意。
如意笑道:“很听话,他也喜欢看到大巫师死掉。”
“既然如此,神门的事情就交给神门处理,我想,他会处理好的。”
刘陵把话说完,就离开了帐幕,蒙查,匆忙洗洗手,就追了上去。
谢宁跟刚刚被剥皮的大巫师一样,也被人倒吊在帐篷里。
只不过,坐在他头面前边的人是自次王赵信。
“你真的是谢长川的儿子?”赵信不敢相信,在这种时候,居然有汉人来投靠他。
如果不是因为全军覆没,担心被皇帝砍头,他也不愿意再回到匈奴。
见识过汉地的繁华之后,匈奴人现在过的日子让他度日如年。
谢宁瞅瞅另外两个同样被倒吊着的兄弟苦涩的道:“别羞辱我了,你又不是不认识我。”
赵信抬头瞅着被烟火熏得发黑的帐篷顶部道:“只是匆匆的见了你两次。
一次是你在皇帝面前封侯的时候,一次是大校场阅兵的时候,那时候的你意气风发,跟在霍去病跟云琅的身后如同太阳一般耀眼,怎么就沦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谢宁垂头丧气的道:“要是你的父亲接受了腰斩的刑罚,你的家人被送去了田横岛,你侥幸活了下来,又被送到了阳关一个烽燧当大头兵,你不会比我现在好多少。”
赵信听谢宁这样说点点头道:“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你投靠我大匈奴的事情我也不怀疑。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营地的?”
第一六零章信任最难得()
第一六零章信任最难得
“我先找到了霍去病的营地,然后尾随他找到了这里。”谢宁一字一句的道。
赵信苦笑道:“我本是匈奴人,还以为会在龙城大显身手一番,谁料到,不但全军覆没不说,还连累了信我的右将军苏建。
而霍去病却能在河西之地大展身手,一路连破折兰王,休屠王,浑邪王,似乎没有遇到半点阻碍。
哪怕是单人独骑面对数万匈奴人,也能全身而退,以竟全功,我很想知道,我这个匈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一介汉家贵公子是如何做到的。”
谢宁已经被倒吊的头昏脑涨,勉强睁开充血的眼睛道:“我哪里知道,那一战我只是跟随在霍去病的身后,他赶路的时候,我跟着赶路,他杀敌的时候我就跟着杀敌。
直到我受到重创之后昏迷不醒。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亲卫就告诉我,我们获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
霍去病阵斩了折兰王!”
赵信苦笑道:“当初云琅邀请我加入霍去病军中,被我拒绝了,或许,当初我应该听云琅的话,在霍去病麾下就任前将军,估计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谢宁艰难的蠕动一下嘴唇道:“你如果不想杀了我们,就把我们放下来。”
赵信挥刀斩断了谢宁以及两个家将的绑绳,眼看着他们头朝下摔倒在地上,蹲在谢宁的眼前道:“或许,我们真的是一伙人。”
谢宁揉着鼓胀的太阳穴道:“别试探我了,我就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
你如果有什么雄心壮志,我可以帮你完成,如果能在匈奴回复我谢氏昔日的荣光我更是求之不得。”
赵信笑道:“慢慢来,如果你能斩杀几个汉人,说一些痛骂刘彻的话,我们从今后就是兄弟,定然生死与共,共享荣华。”
谢宁摇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这事我做不来,如果在战场上,我们各自使出手段求活,杀谁都无所谓。
至于骂皇帝,我敢骂,你敢听吗?”
赵信缓缓站起身道:“你这样做,真是让人为难啊。”
谢宁干脆躺在地上,瞅着头顶上的赵信道:“如果你不信我,就把我送到刘陵面前吧。
或许,她敢用我。”
赵信笑道:“大阏氏如今就是大匈奴的女王,我们自然是要见她的。
谢宁,我们的境遇想通,我真的希望我们日后可以并肩作战!
走吧,我们这就去见大匈奴的女王。”
谢宁挣扎着站起来,扶着梁柱休息了良久才觉得舒坦一些,见赵信在帐篷外边等他,就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
张骞亲自誊写了一遍云琅的奏折,每一个字都认真检查之后,这才用了自己的印信。
然后又亲自用了云琅跟隋越的印信,用火漆封好竹管,交给信使带走。
做完这些事情的张骞叹口气对隋越道:“何苦将老夫拉下水呢。”
隋越瞅着远去的信使淡淡的道:“宦官的命不好,某家只想给人世间多留一份善念,期待日后也有人这样待我。”
张骞冷笑道:“别人做官都是越做心越狠,你倒是越发的良善了,大长秋你该知道,你这样的人一旦没了自己的立场,下场可能会非常的不好。”
隋越摆摆手道:“我此生只要不背叛陛下,不做对陛下不利的事情,就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陛下也会随手帮我挡掉。
我是做人家奴婢的,一心一意为主子好,哪怕被主子误会了,也没什么。”
张骞见隋越意志坚定,就看着云琅道:“你这样做是对的,去不是合适的。”
云琅轻笑一声道:“大汉国之所以能走到目前的强盛局面,靠的可不是那些合适的话,靠的是很多正确的话。
我还年轻,学不来你们缩手缩脚的作派。
有时候我在想,你博望侯张骞当年出使大月氏,算是正确的,还是合适的事情?”
张骞冷笑道:“今时不同往日。”
“就因为你成了博望侯?”云琅的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讥诮之意。
张骞沉默片刻叹口气道:“人老了,就会怜爱幼子……不敢轻易冒险。”
云琅大笑道:“那就让开位置,让年轻人上,如果你的副使苏武在,他一定会秉笔直书,而不是被我们胁迫着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要你的印信,不是要拉你下水,而是要加强说服陛下话语的力量。
最终的目的是不与匈奴人在西域决战,而是尾随匈奴人伺机撕咬匈奴人。
好让匈奴人在西征的道路上流尽鲜血,自我消亡。
也借着匈奴人的力量彻底的将西域三十六国消灭殆尽,而后,由我大汉来重整西域山河。”
张骞冷哼一声道:“你这招驱虎吞狼之计难道不会被匈奴人看破么?”
云琅反手一卷,将袍袖卷在手上,瞅着张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张骞正要继续劝说云琅,却看见李陵从外边匆匆进来,抱拳道:“启禀将军,赵破奴带领大军回来了,如今,正在阳关城外等待将军点兵入城。”
云琅一听没有霍去病跟李敢的名字,眉头立刻皱起来了,阴沉的看了李陵一眼。
李陵连忙道:“骠骑大将军未曾回归,副将李敢率领骑都尉护卫,继续向北进发了。”
云琅匆匆离开自己的住所,快马来到城墙之上。
天上飘着雪,地上的黄土也早就被白雪染白,在这样的白色世界里,红色旗帜以及黑色的大军就显得极为醒目。
赵破奴见云琅的帅旗升起,就跳下马,朝城头拱手道:“骠骑将军麾下前将军赵破奴报名入城。”
云琅恶狠狠地瞅着城头下的赵破奴,牙齿缝里迸出几个比冰雪还要冷得字:“准许入城,一曲一报备!”
赵破奴率先进城,跟随云琅站在城头,听每一曲的曲长报名入城,看东方朔在花名册上不断地勾销入城军队的番号。
他不敢看云琅那张阴冷的脸,局促的搓着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眼看着大军全部进入阳关了,云琅这才瞅着赵破奴道:“你就这样丢下自己的主帅回来了?”
赵破奴单膝跪地惶恐的道:“大将军有令,末将不敢不从!”
这两年云琅积威日重,完全没有了当年一群人在军中嘻嘻哈哈胡闹的样子。
莫说赵破奴,就连李敢都不在云琅面前说胡话了。
见赵破奴这副样子,云琅叹口气道:“我岂能不知去病的性子,我不该怪你的。
起来吧,报备伤兵,送去太医署那里,全军准备沐浴,而后修整一日,明日杀牛宰羊犒劳三军。“
赵破奴这才起身,抱拳道:“谢卫将军赏赐。”
云琅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赵破奴道:“布置完营地来我房间喝杯酒。”
赵破奴重重的点点头就走了。
瞅着赵破奴的背影,云琅再次叹口气,这个人的命运也不好,环顾四周,云琅赫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没有一个福寿绵长的人物。
两万人进了阳关城,本来就不大的阳关城一瞬间就被这些人马塞得满满当当。
房屋自然是不够住的,好在云琅已经准备了很多地窝子,一个大的地窝子可以放进去一队百人。
按照云琅原来的设想,这些人应该在城外居住超过十五日之后确认没有携带瘟疫才能进城。
不过,刚刚开始下雪了,寒冷的天气并不适宜瘟疫蔓延,加上天气寒冷,再让军卒们在城外隔离半个月,非常的不人道,而且对军心不利。
寒冷的日子里,没有比喝一大碗飘着厚厚一层羊油的羊汤更加的让人感到愉悦了。
连续吃了四五个月的炒面加烤肉,回来的大军一端上饭碗,就再也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