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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是皇帝为大汉罪囚准备的流放之地,也是大汉国的牧马之地。
更是大汉国牛羊的生产地。
这与金日磾最初的想法南辕北辙。
汉皇太随心所欲,太霸道,这是所有异族人的统一认识。
“你说大汉为什么不用异族人为你们放牧牛羊,饲养战马呢?如此一来,大汉将会更加的强大。”
金日磾思虑良久,最终还是把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张安世看看金日磾道“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好,好多时候,我们的敌人都是我们培育出来的……,要是把你放在草原上,百十年后天知道匈奴人会不会在北地死灰复燃,其它族群也是如此,弄出一个大鲜卑,大乌桓,大羌人,对我大汉人有什么好处呢?
临时占一点便宜,却要子孙后代用命去偿还,金日磾,你觉得我们都是傻逼?
现在,我大汉国的土地多得是,陛下正在鼓励百姓开荒,而且是谁开垦到的就归谁。
又对开垦荒地有大量的补助,仅仅是垦荒用的大牲口,今年准备分派四十万头只。
将作监更是制作了大量的元朔犁无偿分给百姓。
至于我司农寺,已经接到旨意,今年也要派发良种五万石
百姓们只要从地方豪强地主家出来,主动去官府上户口,就能领取了大牲口,跟农具,种子,劳作一年就能有自家的农田。
告诉你,这才是大汉朝的盛世到来的前兆……”
金日磾叹口气道“大汉国依靠地方豪强的支持最终成为了这片大地的主宰。
如今出尔反尔,恐怕会有阻力。”
张安世冷笑一声道“十年前,陛下就曾经下令,不许大家族蓄奴,桑弘羊出手之后,东郭咸阳,孔仅,卓氏,这些著名的豪强,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那时候,陛下的权威不彰,都敢这样做,你以为现在的陛下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只要将所有汉人,从地主豪强手中解救出来,地主豪强们想要继续压榨百姓从中渔利的日子就会消失。
我大汉国缴税的农夫就会越来越多,国家的实力又会不断增强。
这两者相辅相成,只要一以贯之的施行这样的法度,大力禁止蓄奴之事发生。
不出十年,你再看大汉国,定然是另外一番天地。
这样的盛世你以前没见过,以后一定会发生的。”
金日磾笑道“农夫们受益了,地主豪强过惯了好日子,如何肯任凭自家衰落?”
“他们已经占有先机,手里的钱财要比新产生的农夫们多得多,如果这些人聪明,他们就应该放弃从土地上赚钱,而应该考虑做生意。
种地只有三倍的利益,做工有五倍的利益,做生意却有十倍的利益。
独立的农夫多了,产出就会多,这时候商贾的价值就会体现,没有商贾,农夫产出的多余东西就会被浪费掉。
有了商贾,南北西东的农夫的多余产出才会完成交换。
最终完成利益共享,大家共同富裕。
我就不明白,这些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做生意的商贾是贱业,真是不可思议。”
金日磾看着慷慨激昂的张安世沉默了下来,有些话张安世没有说,金日磾却是明白的。
皇帝最大的依仗并非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农奴,而是他手中的军队。
皇帝也喜欢动用他心爱的军队来完成自己的目标……假如有人不同意皇帝的做法……军队一定会让他举双手双脚赞成皇帝颁布的每一道政令的。
这看起来似乎非常的无耻……却是最有效,最快捷的改革方式。
“你看着,大汉国最明显的变化,将在这五年之内发生,一旦陛下完成了他国内的布置。
大汉国强横的实力将会向外溢出,那时候,才是大汉国真正让这个世界颤栗时候。“
说完话,张安世白了金日磾一眼道“只可惜你不是汉人,无法体会这样的骄傲。”
金日磾无话可说……
云哲的惨叫声从树林后面清晰地传来,被宋乔抱着的云动一头栽进宋乔的怀里,云哲的惨叫声太吓人了。
宋乔面色苍白,瞅着怀抱云乐的卓姬道“这如何是好?”
卓姬不为所动,正在给云乐编织小辫子,见宋乔在担心云哲就翻了一个白眼道“云音受罪的时候您怎么不说话?”
宋乔怒道“云音不是我生的,自然会淡然一些。”
卓姬嘿嘿笑道“云哲也不是我生的,我也可以淡然一些。”
宋乔瞅着卓姬道“你是要吵架?”
卓姬抱起云乐亲了一口道“谁让你不准我去河西的。”
宋乔摇摇头道“红袖到现在都没有一男半女,你也好意思跟她争?
你们都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我如何应付的过来?
别人家的妾室恨不得把自己拴在钱袋子上,你们倒好,一个个都变成视钱财如粪土的人。
只想着去河西见夫君,却忘了咱们家的跟脚在长安啊。”
卓姬又翻了一个白眼,却无话可说。
宋乔的话是实话,前几年,她以为只要把握住云氏的一些财源,就会有一定的话语权。
几年时间过去了,她惊愕的发现,在云氏,谁的钱多,谁就没有了话语权。
云氏的钱财来的容易,一旦获得钱财上的补偿了,其他方面就很难的道优先照顾。
苏稚是最愚蠢的一个女人,她手里的钱财是最少的,偏偏她是最受云琅照顾的一个。
即便是没钱,也没发现她把日子过的捉襟见肘。
钱多的花不完,数量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云哲又发出了一声惨叫,宋乔忘记了跟卓姬争吵,把云动往卓姬怀里一塞,自己提着裙子,匆匆的向树林后边跑去。
云哲的惨叫声也惊动了正在喝酒的张安世跟金日磾。
金日磾侧耳倾听了片刻,就叹口气道“在拉筋骨啊,一个贵公子吃这样的苦头何苦呢?”
张安世笑道“谁告诉你成了贵公子就该混吃等死?你是匈奴小王子,从小不也是在吃苦吗?
盛世的意义是每个人都变得越来越好,这样做才能让盛世变得更加绵长。”
金日磾丢下酒杯道“你不用处处提醒我,防备我,我也是大汉官员!”
张安世嘿嘿笑道“你表面上是我大汉的官员,骨子里还是一个该死的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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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急躁的心()
第二十四章急躁的心
金日磾无言以对。
张安世说的没错,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一个匈奴人这回事。
在他看来,这没有什么好改变的,他的父亲,母亲都是匈奴人,他天生就该是一个匈奴人。
即便是在大汉过着最舒适的日子,他梦中的主要场景依旧是祁连山脚下的牧场。
当初跟随他一起来到长安的匈奴人,有的人已经死掉了,有的人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匈奴人。
尤其是在刘陵带着匈奴人远走他乡之后,金日磾觉得自己仿佛是天底下最后一个匈奴人。
夜晚的时候,他面对北方,总要吹奏胡笳,胡笳悠扬,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心才是安宁的。
只是这些乐曲传进自己的耳朵,就像一曲哀歌。
一个伟大的族群离开了祖居之地,去了遥远的远乡作战,不知道能否胜利。
如果没有庄园里的这些妇孺拖累,金日磾真的很想骑上一匹快马直奔西域,追上匈奴人大队,跟他们一起战斗。
哪怕战死在疆场上,也是愉悦的,舒坦的,痛快的。
每当胡笳拉到高调的时候,他的血都在沸腾,很多时候,需要舞动长刀直到天明。
每当他舞刀舞的精疲力竭的时候,母亲就会出现在他身边,跪在他的身边嚎啕大哭。
不仅仅是母亲哭泣,别的族人也会哭泣,那些眼泪一次又一次的将他胸中的火焰熄灭。
这个时候,金日磾总会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
“刘陵在大月氏势如破竹啊!”
云琅敲敲地图,颇为玩味的瞅着张骞。
张骞笑道:“不用可怜他们,当初他们也没有可怜我,任由我被匈奴人抓走当了许多年的奴隶。”
“博望侯对大月氏人的观感不好么?”
“不好,一点都不好,离开我大汉族群聚集地,看外人怎么看都不好。
一个个目光短浅,总以为这大地无限广阔,有无数的土地可以供他们藏身。
一个不知道反抗的国度,只知道逃避的族群,怎么可能长久呢?”
云琅微微一笑,丢过来一份文书给张骞道:“苏武成了匈奴的左大将,却给我们来信分辨说自己并没有投降匈奴,你对这事怎么看?”
张骞看着面前的文书,想要拿走,却被云琅用手指按住。
“张公好好地想想,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就是另一回事情。”
张骞用力的从云琅指尖下取走文书,看都不看就放在蜡烛上点燃了这份文书。
眼看着文书被火焰完全吞灭,这才看着云琅道:“你欠我一份人情,我现在就要。”
“兹事体大……”
云琅不置可否。
“这是匈奴人的反间之计,云侯英明,定然不会上当吧?”
云琅摇头道:“多骨城一战,苏武身先士卒,第二个攀上城墙,大杀四方!”
张骞摇头道:“我不信!”
云琅神色古怪的道:“是真的,第一个爬上城头的是谢宁……”
张骞身体顿时瘫软在椅子里,喃喃自语道:“他真的投降匈奴了。”
云琅摇头道:“很难说,因为这份文书是谢宁派人送来的,还经过刘陵同意,送信的使者就在外边,要不要见见?”
“他们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投降匈奴,为何又要为匈奴人作战?”
云琅幸灾乐祸的瞅着张骞道:“原因都写在文书里面,却被你一把火给烧了。”
“我宁愿相信他们是被逼无奈!”
“还真的不是,刘陵把大月氏的两座城池许给了他们,六座城池许给了陛下,前提是,必须帮助匈奴人扑灭大月氏。
你的副使觉得有利可图,就干了,还裹挟了谢宁!”
张骞愤怒的看着云琅,他知道谢宁应该是云琅派到匈奴人里面的汉人奸细,现在,为了减轻谢宁的罪责,云琅不惜先把苏武提出来当大头。
“老夫听说云侯当年与苏建也有一些怨隙?”
云琅笑道:“当年苏建半分脸面都不给我留,我现在也没有必要给他留什么脸面。”
“老夫的脸面呢?”
云琅笑了,指着地上的灰烬道:;这不是正在跟君侯商量呢吗?”
张骞叹口气道:“商量的结果就是申诉苏武的事情是吧?”
云琅点点头道:“跟苏武显赫的身份相比,谢宁不过是一介戊卒,不值一提。”
“如此一来,苏武全族就危险了。”
云琅哈哈大笑,再次指着地上的灰烬道:“既然君侯如此忧心,此事就托付君侯上奏陛下知晓了。”
说完话,云琅就离开了张骞的营帐,只留下张骞对着一堆灰烬发愁。
云琅的队伍中一般不会容忍有异己分子存在的。
哪怕是有,云琅也一半会把他变成自己人,比如说——隋越。
张骞在河西之地没有具体的官职,他依旧是大汉国的西域特使,只有负责联络,宣扬大汉的职责。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跟在云琅身边寸步不离。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害的霍光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非常的不方便。
直到现在,云琅都没有摸清楚这位博望侯为何会牢牢地跟着军队,跟着他这个凉州牧。
张骞初次来到军中的时候,云琅摄于博望侯的威名,没有对他想太多。
甚至觉得张骞留在军中对他只有好处,没有什么坏处,现在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天知道他身上还背负着什么使命。
刘彻用人,看似大胆,实际上却环环相扣,将权力重叠交错分配下去,看似主将一人独大,实际上只要主将犯错,就会有很多不知所谓的人跳出来钳制主帅。
云琅觉得张骞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霍去病带着大军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在荒原上游荡。
整整半个月过去了,他在荒原上没有见到一个匈奴人,这片荒原像是已经死掉一般。
很多年下来,牧人,羊群,牛群,与荒原上的野兽已经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生物圈。
如今,生物圈断裂了,首先糟糕的就是狼群,没了羊群,没了牧人,没了牧羊犬,没有了战争,狼再也不用成群结队了。
草原上的狼变成了孤狼。
秃脑袋的兀鹫也消失在天空,它们落在悬崖峭壁上,密密匝匝的排成一排,悲伤地望着空空如也的草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去病的目光非常的迷茫,没了匈奴人,他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全部意义。
斥候自然没有发现任何匈奴人的踪迹,无功而返。
聂壹勒住战马缰绳对霍去病道:“将军,您现在是护羌校尉,职责不在荒原,该回去了。”
霍去病遥望远处,那里天地一色,草原上刚刚发出的草芽还不足以改变原有的枯黄色。
“我们去乌孙国旧地去看看。”
霍去病低声下令。
聂壹连忙道:“将军,此时去西域,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云侯在等西域胡人走投无路了,才会大举进入西域。”
霍去病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有好处了才去做呢?”
聂壹尴尬的道:“对大汉国有利!”
“我们去看看。”
霍去病说着话就率先离开了荒原,调转马头一路向西。
霍光目送三百辆马车离开了敦煌,好东西不能继续储存在敦煌了。
在未来的几年里,这里不需要这些物资,只要留下足够多的粮食就可以了。
武威郡的姑臧城,才是以后西北地的治所,大汉朝治理河西四郡的政令将全部从姑臧城里发出。
他很想去姑臧城,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云音就会抵达姑臧城,他们将在那里会面。
一想到云音,霍光心里就暖和的厉害,也不知道哪个烧光南山青草的傻女子,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像他思念她一样的思念着他。
霍光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云音,这一点他非常的确定,所以这些年他见过的美丽女子无数,却没有一个女子能留在他的心里。
他有时候努力的回想自己到底喜欢云音那一点,总是想不起来。
只是单纯的觉得跟云音在一起的时候全身都舒坦。
喜欢一个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第二十五章羞愧也能让人产生恨意()
第二十五章羞愧也能让人产生恨意
谢宁从背后取出一个小包,从里面取出几块干净的散发着浓烈酒气的麻布,撒上一些淡黄色的药粉,就用麻布把伤口包裹起来。
现在,天气已经变得暖和了,保持伤口干净,是很重要的事情。
做完这些,他就懒懒的坐在一具尸体上,背靠着被火焰熏黑的城墙喝了一口水。
在他不远处,身材高大的苏武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看见苏武撕扯衣袖裹伤,谢宁并没有大方的将自己的干净麻布送给他。
金疮药不多,麻布也不多了,自己都不够用呢,如何能给苏武?
匈奴人不擅长攻城,所以,谢宁,苏武就被刘陵任命为前军大将,负责率领匈奴猛士攻城。
谢宁无所谓,他本身就是细作,只要匈奴人不伤害到大汉的利益,干什么无所谓,帮助匈奴人攻打大月氏还能加快西域空心化,对君侯的大计很有帮助。
苏武就不一样了,当刘陵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考虑了很久,最终要求刘陵答应,由他写一封文书,由使者送给张骞,只有答应了这个要求,他才会同意刘陵的要求。
刘陵非常的大度,不但允许苏武写,还同意谢宁也给家里人写一封信,她可以让人带去长安。
她似乎对这两人是不是汉人奸细一点都不在意,也是,都到这个程度了,是不是大汉国的奸细又能如何?
在大月氏这片土地上,汉人跟匈奴人才是最亲近的。
谢宁不记得这是他跟苏武领着匈奴人攻打下来的第几座城池。
大月氏人似乎对城堡,城池这样的建筑情有独钟,可惜,他们建造城池的技术太差。
除过高墙还有一点可取之处外,其余的都一塌糊涂,在谢宁眼中,这些城池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一个个的大院子。
不论是壕沟,还是云梯,乃至于简陋的投石机都可以轻易地攻陷这些城池。
城墙里边,便是大月氏人所谓的城市,里面乱糟糟的居住着一些农夫,跟牧人,整座城池与其说是一个城池,不如说就是一个大羊圈。
高大的城墙保卫着他们最珍贵的财产——羊群跟粮食。
每一座城池都有一位城主,谢宁对砍掉城主脑袋这种事没有多少兴趣。
反正每一次战后,刘陵都会分给他好多男女奴隶。
苏武包裹完毕伤口走了过来,他从不跟谢宁平起平坐,哪怕是在一起也大多数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话。
“你包裹伤口的药粉拿给我!”
谢宁惊愕的瞅着苏武道“我自己用都不够呢。”
“你这种云氏医馆出品的紧急药包是从哪里得来的?”
谢宁道“当然是耶耶的,以前,军中像我这种高级将领有配发,没用完,就留到现在了。
没想到还能救我的命。”
苏武鄙夷的看着谢宁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大体上还算说得过去,只是你背弃了祖宗,真的准备跟着蛮夷厮混一辈子吗?”
谢宁摊开腿,懒懒的道“你看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谢氏完蛋了,三五辈子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又不甘心种地,也不甘心服各种苦役,富贵习惯了,又吃不了苦,我还能怎么做?
我要是跟你一样,家族仅仅是剥夺了爵位,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你以为我会好好的汉人不当,跑来跟蛮夷鬼混?”
“你的家眷怎么办?”
谢宁苦笑一声道“只要老子活着,还会有谢氏的。”
苏武纵声大笑道“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