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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俷,这小子长得虽然难看,可却是个有担待的人。
至少刚才他没有丢下女儿逃走,而是留了下来。这也说明,这小子确实是喜欢女儿。
家世虽然差了点,可还算强差人意。
文采嘛,还真没有听说过,倒是这勇武之名,天下人皆知。
女儿嫁给这丑小子,倒也不算是委屈。而且董俷没有正妻,说起来还算是清白。
只是,只是这小子太过分了!
心里虽然有气,可渐渐的已经平静下来。
宝剑扔在里花丛中,蔡邕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过了片刻,蔡安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小姐,校尉大人,老爷有请,让你们去书房见他。”
相视一眼,董俷心中忐忑。
扶起了蔡琰,二人随蔡安朝书房走去。
这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但心情却是极不平静。等到了书房门口,蔡安停下了脚步,“小姐,大人,请”
深吸一口气,董俷一把握住了蔡琰的小手,走进了房门。
却看见蔡邕背对着门,正盯着墙上的那副字出神的观看,二人走进房间,也没有回头。
“先生(父亲)”
董俷和蔡琰同时开口,紧握在手里的柔荑,轻轻颤抖。
“有几件事情,你需答应老夫!”
“请先生训示!”
“第一,要立刻和小女成亲!”
“立刻?”
董俷吃惊不小,疑惑的看着蔡邕,不明白这老头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主意。
蔡邕转过身,面目狰狞的吼道:“废话,不立刻,难道你还要让我女儿挺着大肚子和你成亲不成?你这混账小子,先斩后奏,难道现在还想拖着不认账怎地?”
“大肚子?”
董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蔡邕道:“什么大肚子?”
也难怪,董俷对女人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太了解。上辈子少与人接触,这辈子又
蔡邕气得直打颤,“你说呢?”
董俷愕然扭头向蔡琰看去,却见蔡琰粉腮羞红,垂着头,连那雪白的颈子,也红了。
顺势往下看,那臃肿的腰身
董俷啊的一声大叫,“姐姐,可是真的?”
蔡琰嘤咛了一声,算是回答。
可董俷的脑袋瓜子里,却变成了一片空白。
听上去有点扯,可,可,可我要做爸爸了吗?董俷还真的没有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要知道,他现在还不到十六啊!
蔡邕阴沉着脸,“第一件事是要立刻成亲日子嘛,我会挑选,你父亲那边,我也会派人通知。总之,这件事情要快。我可不想日后成为雒阳那些人口中的笑料。”
连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董俷总算是平静下来心情。
“晚辈全凭先生做主。”
“第二,你日后要好生带我这女儿。这孩子才华虽有,却也有些忒命苦了”
“俷绝不会让姐姐受半点委屈。”
“第三,我膝下仅有这一女,你们将来有了孩子,要跟我蔡家的姓,算是传递我蔡家的香火。”
“父亲,你太过分了!”
蔡琰有点恼了,开口娇嗔责怪。
也难怪,这香火之事,素来是很重要。当初蔡琰嫁给卫仲道的时候,蔡邕没能提出来是因为他一来正倒霉,二来卫家势大。可现在不一样了,故而就很直接的提出了要求。
董俷却不甚在意。
姓什么并不重要,不管姓蔡还是姓董,不都是自己的孩子?
“姐姐莫说,这件事我同意先生一人在家,总难免孤单,有个孩子在身边,总是一桩乐事。不过先生,以我看您不如搬去我那大宅门内住,大家也好有照应。”
蔡邕冷笑一声,“天天听你那巨魔士喊杀吗?算了吧,我还是在这里一个人清净的好。”
“敢问先生还有没有吩咐?”
“现在没想起来,等想起来再说不过小子,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见我女儿。”
“啊”
“大婚时间,我选定了日子自然会告诉你。但是在此之前,你绝不许再来打搅昭姬。”
“这个,我同意。”
蔡邕板着脸,“好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和昭姬说对了,找人来提亲,这可是大事情,莫要给忘记了。还有,你最近老实一点,别再外面招惹是非。”
“那,我先告辞了!”
董俷恋恋不舍的看了蔡琰一眼,随着蔡安走了。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干嘛要如此难为他呢?”
“你这丫头”蔡邕的脸色缓和了很多,“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要说起来,他董家也算是家世清白,配的上你。可这小子你也看到了,执拗的很。蛮劲儿上来,那就什么都不顾了我不给他个下马威,将来你万一受了欺负,又怎么办?”
“可是”
“你不要可是了,这件事我做主,就这么定。这些天给我在家里好好的呆着,没事别乱跑。今天袁家的人跑过来也向我提亲,被我赶走了。可我担心,他们不死心。”
“女儿知道了!”
“还有,你之前编纂的那本敕勒川文集敕勒川公子,莫非就是那个丑小子吗?”
蔡琰含羞点头,“正是。”
“哈,我倒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这等本事?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不错,不错!”
“何止呢,他的本事可不止这一点!”
“他啊他的,他是谁啊丫头当真是不知羞,还没有过门呢,就替他说好话了?”
“父亲”
蔡琰娇嗔一声,然后对刚送走董俷,重又回来的蔡安说:“安叔,烦你将我房中的敕勒川文集拿来。”
蔡安答应了一声,一溜小跑的走了。
不一会儿,就见他捧着一本书册走进来,递给了蔡琰。
蔡琰翻开书册,递给了蔡邕,“父亲,你看看,这可是他做的六经注解。”
“哦?那丑小子还能注解六经?”
蔡邕这回倒是真的有点出乎意料之外,从蔡琰手中那本被装订的整整齐齐的敕勒川文集,翻看了两页道:“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符号?哪里有什么注解啊!”
“您听我解释嘛!”
蔡琰打起精神,把她在牧场抄录下来的六经详细解说了一遍,然后指着那些标点符号说:“父亲您看,这些符号,就是出自他手,每一个断句,每一段间隔,岂不就代表了他对这尚书的理解吗?这些符号,称之为标点,若能流传出去,对天下士子,莫不是一件大好的事情您编纂的那汉纪,若有这标点注解,不更容易理解?”
“唔唔唔”
蔡邕的眉头从一开始的紧锁,渐渐的舒展开来。
“哈,没想到,这丑小子看上去粗鄙,却还有这等本领。恩,不错,不错这些符号看似简单,却有奥妙无穷。当细细揣摩,才能理解其中的含。不错,不错!”
蔡琰很骄傲的说:“父亲乱说,他哪有粗鄙。人虽长的丑些,可这心却是好的。”
“哼,还说不为他说话吗?丫头,你那点心思别以为能瞒过我,是想要我这老头子豁出去这张脸,为那丑小子张目,对不对?”
“父亲”
被看穿了心思的蔡琰,再次粉碎羞红。
“女大不留人,也罢,也罢那丑小子人难看了一点,不过我还算是对他满意。”
蔡邕合起书,笑呵呵的说:“那这本书就留在我这里,赶明儿让人把他的注解都给我送过来,我好好的看一看。若真的如你所说,他才华出众,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是没所谓的事情。娘的,为甚我赔了一个闺女不说,还要腆着脸给女婿张目?”
“父亲,您现在说话越来越粗鄙了!”
“有那粗鄙的女婿,我就算想不粗鄙,恐怕也难了!”
蔡邕说完这番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后,他止住了笑声,幽幽叹了口气。
“父亲,您又叹什么气啊!”
“傻孩子,我是在为那阿丑担心他此次入京,本来就是为质子的身份,看似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呢,却是步步凶险。也是这小子的运气好,何进、袁隗和阉寺都不想找他麻烦。否则就凭他气死那许子将,就够他喝上一壶那许子将死了就死了,却偏偏给他留下了一个‘恶汉’的评定,只怕这将来,可有的麻烦。”
蔡琰闻听这话,顿时紧张起来。
“父亲,那怎么办?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月旦评的名声一经评定,谁能推翻?而且你们这一成亲,势必要恼了袁家。我是担心,袁家的人不肯放过你们,这可比月旦评的名声更凶险。”
“啊,那可如何是好父亲,要不,我不嫁了!”
“屁话,你不嫁,那孩子生下来怎么办?难道让他做那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不成?再说了,也可以趁此机会,和卫家了结那些是非。你一日不嫁,和那卫家就脱不了干系这样,我立刻进宫,请皇上把你和卫家的关系断了,你早早嫁过去为好。”
“可是阿丑他那袁家怎么办?”
“袁隗要是因这件事而算计阿丑的话,那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不会和他们善罢甘休。”
蔡邕说着,那脸上流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扭过头,看着墙上的那副字,突然冷笑一声道:“大不了,大家就来个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难不成咱们这些光脚的,还会怕他那些穿鞋的吗?”
蔡琰闻听,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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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嫁董俷,王允失去了颜面,袁术心有不甘
士人们暗中算计,皇甫嵩之死再次浮出水面,那花信妇人击鼓喊冤,誓要为夫报仇,却引得恶来砰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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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流言四起(跪求月票)()
“蔡伯喈要和董卓做亲家?”
当曹操听到了这个消息时,突然忍俊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也不顾他正坐在何府大厅内。
“孟德何故大笑?”
何进也是乍听到这消息,正盘算这里面是否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听曹操在那里笑,何进眉头一蹙,心中不禁对曹操这有些狂放的举动感到了些许不满。
曹操连忙起身道歉,“大将军莫怪,只是操想起了一件事,故而有些忍俊不住。”
袁绍问道:“孟德想起了什么事?”
“操是在想,听闻蔡翁的女儿蔡琰颇妩媚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被董西平那黑炭头压在身下,该会是什么景象?”
原以为,曹操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大厅里的人都侧耳倾听。
哪晓得他说出这样一番话语,却让何进等人愕然呆愣,好半天硬是没有反应过来。
“孟德何以如此轻浮!”
在座有不少人和蔡邕关系不错,听曹操说出这番话,不禁勃然大怒。
“是啊,孟德这话说的太轻浮了些。”
袁绍嘴角一撇,轻蔑的看了曹操一眼。不过转念一想,也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几声。
曹操连忙道歉,而后正襟危坐,再也不说话。
大厅里一阵安静,好半天,也不知是谁噗嗤的笑了一声,所有人都哈哈笑开了去。
何进一边笑一边摇头,暗道:这曹孟德才华不俗,只是有时候却也太过于狂放了些。
本来是对此事有些忧虑,可曹操这一说,却被冲淡了不少。
“本初,你如何看这件事?”何进笑着问道。
袁绍说:“我对董西平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想来这件事,恐怕并不是蔡翁说的那般简单吧。”
“哦,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我那兄弟袁术,也对蔡家女颇为爱慕,曾拜托王子师前去提亲,可没成想被蔡翁赶了出来。虽说公路这件事做的有些冒昧,但我袁家,怎么也比那董家子强百倍。蔡翁舍公路而选董西平,莫非是想要拉拢凉州的董卓不成?”
何进愕然道:“他拉拢董卓作甚?”
袁绍说:“蔡翁拉拢董卓或许没用处,可不要忘记,蔡翁的立场所在若是”
何进一皱眉,也不禁深思起来。
汉帝至今未立太子,而且他对长子刘辨不满,属意次子刘协的事情,可说是满朝皆知。只是碍于何进手握天下兵马,故而无法开口,索性就把这立太子的事情推拖不停。难道,这是汉帝的意思?借蔡伯喈和董家联姻,来拉拢董卓手中的兵马?
若是这样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心里有鬼的话,挺简单的事情,越想就越会觉得复杂。
曹操看了一眼袁绍,心里不停冷笑。
他站起来说:“大将军,其实这件事并没有本初所说的那么严重。里面的内幕,操倒是略知一二。”
何进忙道:“那孟德快说。”
“早些时候,操曾听闻卫家寻找那蔡家女,好像是蔡家女从卫家逃走,而后失踪数月。年前回来后,蔡翁为避免麻烦就带着蔡家女去了圉城。在圉城,也曾想为蔡家女寻找夫家可不知为何,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操闻听,似是蔡家女有了身孕。”
“啊?”
“董西平那一日本和我等一起吃酒,听闻蔡翁回来,就急急忙忙的赶去拜见。而后就传出他和蔡家女定亲的消息呵呵,操以为,蔡家女失踪的那段时间,很可能是和董西平在一起。两家匆匆联姻,想必也是为了那蔡家女有身孕的缘故吧否则以蔡翁那种性情,怎么会同意和董家联姻?莫忘了,他可是敢在皇上面前拍桌子。”
何进恍然大悟,心中的疑虑顿消。
“那孟德以为我们该如何呢?”
“何不顺水推舟?想必那董西平正为了找人提亲而焦头烂额,大将军若是主动提起,不正好是向董凉州示好?董凉州如今正在和羌人作战,恐无法来主持婚事。若是大将军愿意出面的话,想必董凉州定然会对大将军非常感激,而且还结好蔡邕,更成全了董西平。虎狼之将还能不尽心为大将军效力?这可是一举三得的美事?”
何进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袁绍旁边一笑,但是对曹操却生出了一分提防。
这曹操平日里疯疯癫癫,可不知不觉中,已经坐在了他的下首。何进对他的信任也是与日俱增,他日必成自己心腹之患二人虽有交情,可袁绍还是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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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何进出面为董俷提亲。
蔡邕决定把女儿嫁给董俷,却惹怒了两个人。
一个是袁术袁公路,另一个却是认为被蔡邕扫了面皮的王允。
袁术自恃甚高,请王允提亲,虽然有准备被拒绝,可还是难免会生出一些失落之意。
可蔡邕宁可把女儿嫁给一个蛮夫恶汉,却是让袁术有些无法接受。
难不成我堂堂四世三公的家庭,还比不得你一个区区莽夫,凉州的良家子吗?
而王允,更感到羞耻。
二人聚在一起,喝起了闷酒。
袁术突然拍案骂道:“董西平一莽夫,蔡翁弃我而就一恶汉,实乃我生平奇耻大辱。”
王允闷声道:“公路何必如此?你感到羞耻,我何尝不是?那蔡伯喈好生无礼,把我赶出他蔡府大门。现如今,这雒阳谁不知道我这羞耻的事情,连门都不敢出。”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责骂。
就在这时,有门子来报:“何颙和许攸两位先生在门外求见。”
“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何颙和许攸走进了房间。看袁术二人桌上的酒菜,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伯求、子远莫不是来嘲笑王某?”
王允有点高了,看到这二人的笑容,不免心生不快。
何颙自坐下来,招呼家人配上酒具,然后自顾自的斟上一觞,一饮而尽后长出一口气。
“公路居然有此美酒,为何不早说?”
袁术笑骂道:“我家中有甚好酒,你二人会不知道?”
王允眼珠子一转,笑问道:“伯求,子远,你二人来,是不是有事情?”
许攸瘦削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轻轻点头,“如今外面盛传蔡伯喈弃公路而就良家子的事情,更有子师被扫地出门呵呵,我二人一想,就晓得你们定然在这里喝酒。故而登门拜访,一是为了讨一觞酒水;二来嘛,则是想为二位主持公道。”
“什么公道?”
袁术那有些混浊的眼珠子一转,“难不成你们还能为我和子师出了胸中这一口恶气不成?”
何颙冷笑一声,“何止是为你二人出气,我何尝不是被那董家子羞辱过?那日张举作乱,他当场削了我的面皮。至今还被人拿来说事,我心中也是多有不满。如今董卓在凉州风头正盛,大将军对他越发的看重了。若是董蔡两家结亲,只怕那董家的势头会更加厉害到时候,只怕你我都要被凉州鄙夫压在下面,再无出头之日。”
袁术倒是没什么,他出自四世三公之家,怎么都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可王允就有点不一样了
如果真的出现何颙所说的情况,那可是士人的悲哀。难不成,让这天下名流去依附一个鄙夫?
“伯求有话,不妨直言。”
“那就要看公路是想要出一口恶气,削了那董家子的面皮,还是想要把董家”
袁术眼珠子一转,“削了面皮如何?把董家连根拔起又如何?”
“若是只想削了那董家子的面皮,事情倒也简单。听闻皇上准备在秋祭之时行阅兵大典。那董家子不掌握鸾卫营嘛可以要他也出战,到时候一群女伎组成的鸾卫营,如何是我北军的对手?落个惨败,他董家子那虎狼之将的名号恐怕嘿嘿。”
袁术眼睛一亮,想了想:“若我想要把那董家连根拔起,又如何?”
“此事倒也不难,关键就看公路你敢不敢做。”
“伯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攸开口道:“公路难道忘记了吗?你手中尚有一把利刃如今正是好时机。”
“利刃?”
袁术想了想,猛地醒悟过来,“子远,你说的可是那皇甫”
没等袁术说完,许攸阻止他说下去。
“当日伯求建议董家子入京为质,本想是给那董卓一些教训。可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