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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马车中传来了不满的诘问,声音很稚嫩。很快,又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挡住我们的去路!”
马车中下来了人,但不是一个,只见下来的一共有三个人,第一人只有三十多岁。短小精悍,目光炯炯,手里托着个长长的木匣子。
第二人面如重枣,长髯过腹,披着件紫缎团花大氅,顾盼之间,睥睨自雄。显然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第三人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红斗篷上镶着白兔毛的边,看来就像是个粉装玉琢的红孩儿。
除了他之外,其余两人眉目间都带着忧郁焦急之色,而当他们看到韩文之后,双眸中的神色也是变得很冷。很冷。
“为什么挡住我们的去路?”,那短小汉子拱了拱手,道:“朋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你们偏偏让我让路,呵呵呵!未免也太霸道了吧?”,韩文笑着说道:“就算是小李探花在我面前。让我让路,我也不会愿意的!”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钦点拒做官。情义走天涯!”
这二十个字堪称是李寻欢毕生写照,青年时代极尽辉煌,才华横溢,天纵之姿,武功之高更是惊世骇俗,百晓生排兵器谱,列尽天下高手,小李飞刀依然名列前三,仅次于天机老人与上官金虹之下。
近十年来,游走江湖的人,谁能不知道他?耳听的韩文如此之言,他们也觉得未免有些狂妄了。
不过,狂妄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没有资本的狂妄,这种人就像是吠犬,到处乱叫,却不敢咬人,而另外一种却是有资本的狂妄,这种人,通常都不好惹。
以韩文现在的样子,他们也很难判断出他到底是哪一种,所以,那短小汉子笑道:“在下巴英,虽是无名小卒,但这位秦孝仪秦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想必阁下也有所耳闻吧?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呢?”
韩文笑了,原来是这三位,当下道:“秦孝仪?可是铁胆震八方的秦孝仪?哦……好像听谁说过来着?记不大清楚了,我对这种小人物不感兴趣儿!”
巴英正要说“正是他老人家。”,但很快就被韩文这句话噎得连连咳嗽,就连秦孝仪也是满脸的黑气;正在此时,那红孩儿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人倒是好大的口气!狂的没边儿!我们跟他啰嗦什么,杀了便是!”
话未说完,他忽然一枝箭似的窜人了隔壁的屋子,身法之快,就连韩文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毕竟这还是个小孩子嘛!
巴英望了秦孝仪一眼,两人居然都没有阻拦。
红孩儿窜到韩文,眼睛就瞪在韩文身上,大声道:“你让不让路?”
韩文笑了笑,道:“小娃娃,大人说话,小孩子还是一边和泥巴玩儿去吧!我让了又如何?不让又如何?”
红孩儿道:“一点也不错,你让不让都要死!”
他嘴里说着话,袖中已飞出三根很小的袖箭,直取韩文的面目和咽喉,不但奇快奇准,而且劲道十足。
谁也想不到这看来十岁还不到的小孩子,竟是如此心黑手辣,若非韩文,换了别人只怕立刻就死在他的箭下。
但韩文只一伸手,这三枝箭便已到了他手里,皱眉道:“小孩儿已如此狠毒,长大了那还得了!”
红孩儿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有了两手捉箭的功夫,就可来教训我了么!”
他身子凌空一翻,手里已多了两柄精光四射的短剑,不等这两句话说完,已闪电般向韩文刺出了七招。
这孩子不但出招快,变招快,而且出手之狠毒,就算多年的老江湖也要自愧不如,每一招出手,都好像和对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一剑就将韩文刺出个大窟窿来。
远处看着的巴英叹道:“看来这孩子长大了又是个阴无极。”
秦孝仪眉头紧皱,道:“阴无极虽有‘血剑’之名,却还不肯妄杀无辜。但这孩子……”
巴英摇了摇头冷笑道:“阴无极又算得了什么?他七岁时已杀过人了,阴无极呢?”
他们说话的时候,红孩儿见到韩文仍然坐在马上,他连变了七八种毒辣的剑招,仍无法伤得了他,下手便更毒、更狠。
秦孝仪苦笑道:“不错,阴无极年幼时。只怕也没有他如此狠毒。”
巴英沉声道:“此子长大,必是武林中一个大祸害,不如……”
秦孝仪面色一变,道:“休要胡言!”
红孩儿连攻一百招犹未得手,也知道今天遇见了难惹的人物,连眼睛都急红了。咬着牙道:“你们可知道我父母是谁么?只要你们敢伤我一根毫毛,他们不将你们乱刀分尸,大卸八块才怪!”
韩文脸色一沉道:“哟?小小年纪还懂得借势压人?察言观色本领倒是不弱,知道惹了祸端,就拿父母压人?如此说来,只准你杀人,别人却不能伤你?”
红孩儿道:“只要你有这么大的胆子。杀了我也没关系。”
韩文嗤笑一声缓缓道:“我此刻还不愿出手,只因你年纪还小,若有人严加管束,还可成器,趁我还未改变主意时,滚吧!”
红孩儿也知道自己是万难得手的了,一招收剑,喘息着道:“你的武功真不错。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韩文道:“你问清我的姓名,难道还想报仇么?”
红孩儿面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道:“你饶了我的命,我怎么还会报仇呢?我只不过真佩服你,我一共刺出了一百零七剑,你却连动都没有动。”
韩文目光闪动,忽然一笑道:“你想不想学?”
红孩儿大喜道:“你肯收我做徒弟么?”
韩文笑道:“我若能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你以后也许还有希望。”
红孩儿不等他说完,已拜了下去,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拜”字刚出口。又是三道乌光自他背后急射而出,竟是巧手精制的“紧背低头花装弩”!
这孩子居然全身都是暗器。
韩文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早有防备,袍袖一拂便打落了三道短箭。
红孩儿一击不中,又挥手扑了过去,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我父母管教我,也配收我这个徒弟?”
秦孝仪和巴英明明已知道红孩儿此时遇险,但两人还是心安理得地站在那里,纹风不动。
巴英叹了口气,扭头看了一眼秦孝仪,道:“秦爷?管……还是不管?”
秦孝仪摊开双手笑了笑,道:“老实话,这孩子的事谁也管不了,怎么管?”
巴英咂了咂嘴,道:“他若被人杀了,管不管?”
秦孝仪笑而不答。
巴英耸了耸肩膀,笑了:“也对,老实说,这孩子的武功的确还过得去,有很多老江湖都已栽在他手上,何况他不但有个好爸爸,还有个好妈妈,别人吃了亏,也只有认了。”
秦孝仪道:“有这么聪明的儿子,做父母的怎么忍心管得太严呢?他父母看他杀了人,表面上说不定会骂两句,心里却也许比谁都高兴,可惜啊……今天真是碰到硬茬子了!”
“这些自命侠义之辈的嘴脸原来也不过如此,只有自己儿子的命才值钱,别人的命却比狗都不如,只许自己的儿子杀别人,却不许别人杀他。”
秦孝仪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着,不过,威严沉重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恶毒的微笑,看着有些心神不定的巴英,道:“别担心,你注意看这个人身上穿着的那件狐裘大氅……会有人替这一切买账的!关我们屁事儿!”
韩文显然也是觉得这小子有些不识抬举了,一掌拍了出去,这一掌看似并没有什么奇诡的变化。
红孩儿年纪虽小,与人交手时却老到得出奇,眼看这一掌拍来,竟然不避不闪,他竟算定了对方这一招必是虚招,真正的杀手必然还在后面,所以他只是斜斜挑起了剑尖。如封似闭,也以虚招应对。
韩文这一掌无论有什么变化,他剑势都可随之而变,韩文这一掌若是忽然变为实招,他这一剑也可变为实招,乘势洞穿韩文的手腕。
他这一招用得当真厉害已极,部位、时间、力道。无一不拿捏得恰到好处,江湖中的剑手能使得出这种招式来的人真还不多,显然这孩子非但得到了名家的指点,而且天生就是练武的好材料。
要知武功招式,虽可得自师传,但临敌时的应变和判断。却是谁也传授不了,正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只可惜他今日遇着的对手是韩某人,要知道韩某人不但用剑,而且还达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
韩文这一掌并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他的出手实在太快了。快得令人根本无法思议。
红孩儿所有的对策,竟全都用不上,等到他掌中剑再要去刺韩文手腕的时候,韩文的手掌已拍上了他胸膛。
但红孩儿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只是觉得一股暖流自对方的掌心传遍了他全身,就宛如严寒之中喝下了一杯香醇的热酒。
“别看热闹了!我们该上去了!死了就不好了!”,秦孝仪说了一句,很快。他便冲了上来,叫道:“这位朋友!还请手下留情!”
很明显,这两位姗姗来迟的救兵到了的时候,已经晚了些许,红孩儿已倒在地上,又宛如大醉初醒,全身软绵绵的再也使不出丝毫气力。
巴英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惊呼道:“云小爷,你怎么样了?”
红孩儿显然也已觉出情况不妙,眼圈儿都红了,嗄声道:“我……我只怕已遭了这人的毒手。你快去叫爹爹来替我报仇。”
一句话未说完,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巴英跺了跺脚,满头大汗如雨——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演得真好啊!
韩文呢看着他们,缓缓地说道:“这孩子武功虽已被废,但这条小命总算留下来了,也算是不错了!你们应该庆幸我从不杀小孩子,这个,是真的!”
“敢问阁下姓名可否告知?”,秦孝仪来了,拱手问道,从韩文出手打断了那颗大树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所以他一直不敢出手,甚至还有些恭敬;有些时候做“大侠”,考验的绝非是手上的功夫,眼睛是否够亮,演技是否逼真,这些,都很重要。
韩文目光闪动,嗤笑道:“‘铁胆震八方’的秦大侠,难怪这孩子敢随意杀人,有秦大侠撑腰,还有什么人杀不得!”,这话说的可是讽刺的意味相当浓厚啊。
秦孝仪一时愕然。
红孩儿此刻又放声大哭道:“秦老伯,你老人家还不出手替我报仇么?”
秦孝仪摇了摇头,叹道:“只怕老夫有力未歹了!就算你父亲龙啸云,龙四爷……阁下报个姓名吧!至少也不要让我们难做,就算是将来有事儿,我们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不是?”
“韩文!我的名字叫韩文!”,韩文缓缓地说道:“龙啸云不过是只小虾米,我对他不感兴趣儿,他如果不服,我捏死他!”
狂!简直狂到了极点!
望着风雪中渐行渐远的人,红孩儿,也就是龙小云大叫——“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混蛋!啊……!”
看着撒泼的龙小云,殊不知他身后的秦老伯,还有那个巴英是有多么的畅快!
这就是报应啊!走夜路多了,难免的撞到鬼,更何况,这一次撞到的,还是个阎王!
第八章
昔日的“李园”,如今虽已变成了“兴云庄”,但大门前那两幅御笔亲书的门联却仍在。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李寻欢见到这副对联,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胸口上重重踢了一脚,使得他再也无法举步。
门口的家丁却都带着诧异的眼色望着李寻欢,他们像是在奇怪,这陌生人站在门口发什么呆?
站在这门前,李寻欢思绪如潮,他记得那天是初七,他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没有过完年就一定要赶着出门到口外去。
那天也在下着雪,林诗音特别为他做了一桌很精致的酒菜,在她自己的小院中陪他饮酒赏雪。
林诗音从小就是在他们家长大的,她的父亲,是李寻欢父亲的妻舅,两位老人家没有死的时候,早已说定亲上加亲了。
但李寻欢和林诗音并没有像一些世俗的小儿女那样因避讳而疏远,他们不但是情人,也是很好的朋友。
虽然过了十年,李寻欢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
那天的梅花开得好美,她带着三分醉意的笑靥却比梅花更美,那天真是充满了幸福和欢乐。
但是,不幸的事立刻就随着来了。
他自口外回来时,他的仇家竟勾结了当时凶名最盛的“关外三凶”在邯郸大道上向他夹击。
他虽手刃了十九人,但最后却也已重伤不支,眼见就要伤在大凶卜霸的一双喂毒跨虎篮之下。
就在这时,龙啸云来了。
龙啸云以一柄银枪活挑了卜霸,救了他的性命,又尽心治好了他的伤势,一路护送他回家。
从此,龙啸云不但是他的恩人,也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但是后来龙啸云却病了。病得很重,一条铁打般的汉子,不到半个月竟已变得面黄肌瘦,形销骨立。
李寻欢问了很久,才知道他竟是为了林诗音而病的,这条铁铮铮的汉子为情所困,竟已相思入骨。
他自然全不知道李寻欢和林诗音已订了亲。所以他求李寻欢将“表妹”许配给他,他答应李寻欢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李寻欢怎么能答应他呢?
但他又怎么能眼见着他的恩人相思而死。
而他更不能去求林诗音嫁给别人,林诗音也绝不会答应。
他满心痛苦,满怀矛盾,只有纵酒自遣,大醉了五日后。他终于下了决定,那真是个痛苦的决定。
他决定要让林诗音自己离开他。
于是他就求林诗音去照顾龙啸云的病,他自己却开始纵情声色,花天酒地,甚至经月地不回家。
他要造成龙啸云和林诗音亲近的机会。
林诗音流着泪劝他时,他却大笑着拂袖而去,反而变本加厉。居然将京城的名妓小红和小翠带回家来了。
两年后,林诗音终于心碎,失望。
她终于选择了对她情深一往的龙啸云。
李寻欢的计划终于成功了,但这成功却又是多么辛酸,多么痛苦,他怎么能再留在这里看昔日的梅花?
于是他就将自己的家园全送给林诗音作嫁妆,一个人萧然而去,他决心永远也不再见她。
昨日黄花啊!
这本是李寻欢自己的家园。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在这里,他曾经度过一段最幸福的童年,得过最大的荣耀,可是,也就在这里,他曾经亲自将他父母和兄长的灵柩抬出去埋葬。
有谁能想到此刻他在这里竟变成个陌生人了。
李寻欢黯然一笑,耳旁似乎响起了一阵凄凉的悲歌:“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垮了。”
他仔细咀嚼着这其中的滋味,体味着人生的离合,生命的悲欢。更是满怀萧索,泫然欲泣。
虬髯大汉也是神色黯然,悄声道:“少爷,进去吧。”
李寻欢叹了口气,苦笑道:“既已来了,迟早总是要进去的,是么?”
谁知他刚跨上石阶,突听一人大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往龙四爷的门里乱闯?”
一个穿着锦缎羊皮袄,却敞着衣襟,手里提着个鸟笼的大麻子从旁边冲过来,拦住了李寻欢的去路。
李寻欢皱眉道:“阁下是……”
麻子手叉着腰,大声道:“大爷就是这里的管家,我的闺女就是这里龙夫人的干妹妹,你想怎么样?”
李寻欢道:“噢──既是如此,在下就在这里等着就是。”
麻子冷笑道:“等着也不行,龙公馆的大门口岂是闲杂人等可以随意站着的?”
虬髯大汉怒容满面,但也知道此时只有忍耐。
谁知那麻子竟又怒骂道:“叫你滚开,难道是作死吗?”
李寻欢虽还忍得住,虬髯大汉却忍耐不住了。
他正想过去给这个麻子教训,门里已有人高呼道:“寻欢,寻欢,真是你来了么?”
一个相貌堂堂,锦衣华服,颔下留着微须的中年人已随声冲了出来,满面俱是兴奋激动之色,一见到李寻欢,就用力捏着他的腕子,嗄声道:“不错,真是你来了……真是你来了……”
话未说完,已是热泪盈眶。
李寻欢又何尝不是满眶热泪,道:“大哥……”
只唤了这一声“大哥”,他已是语声哽咽,说不出话来。
那麻子见到这光景,可真是骇呆了。
只听龙啸云不住喃喃道:“兄弟,你真是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他这句话翻来覆去也不知说了多少遍,忽又大笑道:“你我兄弟相见,本该高兴才是,怎地却眼泪巴巴的像个老太婆……”
他大笑着拥着李寻欢往里走,还在大呼着道:“快去请夫人出来,大家全出来,来见见我的兄弟,你们可知道我这兄弟是谁么?……哈哈,我说出来保证你们都要吓一跳!”
虬髯大汉望着他们,眼泪也快要流了出来。他心里只觉酸酸的,也不知是悲痛,还是欢喜。
那麻子这才长长吐出口气,摸着脑袋道:“我的妈呀,原来他就是李……李探花,连这栋房子听说都是他送的,我却不让他进来。我……我真该死。”
房屋内,那红孩儿龙小云正被十几个人围着,坐在大厅里的太师椅上,撒泼哭嚎,他被人废了身上的武功!这无疑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但龙啸云刚拥着李寻欢走人大厅,本来站在龙小云旁边的两条大汉忽然扑了出来。指着李寻欢的鼻子道:“伤了云少爷的人,身上穿着你的衣服!为什么!你跟他是朋友?”
李寻欢微微蹙眉,道:“大概算是吧!”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原因很简单,从边疆小镇他与韩文分开之后,韩文说他不会死,还真被韩文说中了。他遇到了“梅二先生”,这位先生最擅长的就是解毒。
龙小云为什么会与韩文相遇?因为他也是要去找这位“梅二先生”的,但很不幸,他平时的作态遭了报应,韩文虽然念及他年龄幼小,不忍下手杀他,但还是费了他的武功。
韩某人身上还穿着李寻欢所赠的狐裘大氅,这件衣裳……很多年前李寻欢就穿过。所以被秦孝仪认出来了,他们送龙小云回来,同时也告诉了龙啸云这些事情。
龙啸云因为儿子被伤,当然想知道伤了他儿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因此,他派人去请了李寻欢。李寻欢也因而出现在这里。
眼见李寻欢承认了认识韩文,还有可能与韩文是朋友,那大汉怒道:“好小子,你胆子真不小!”
两人一左一右。竟向李寻欢夹击而来!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