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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窟里所有的佛像都没有了,所有的壁画也都没有了,只有墙上的一星半点的颜色,证明这里曾经也是光辉灿烂过的。
顾淼挺奇怪,做为一个研究过斯坦因那拨人的爱好者,他知道佛头和壁画是容易被盗的,但是为什么佛身也没有了。
再看墙壁上,竟然留下了深深的五道痕迹,明显是有人抓的……
“这是练的九阴白骨爪吧?”同批次的游客默默的摸了一下墙上的爪痕。
手指上蹭了一点沙,
顾淼顿时领悟了为什么不让带水进来,
这种砂土堆成的墙,
干的时候,用点力,能抓住浅浅一道来,
要是沾上水,那真的是一掏一把泥。
墙上这么多深深的爪印,应该是在还没有被保护起来之前,有人在湿润的季节来到这里,发现竟然可以在墙上掏出这么大一个洞,挺好玩,于是就抓个没完。
带着顾淼他们这一拨的,是当地的少数民族妹子,汉语说的不好,带着浓浓的孜然味,因此,她基本就是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偶尔指一下什么地方有什么,
更多时候就是“我也不知道”,
一切要看自己的领悟能力和功课做的怎么样。
比如,壁画上的僧侣为什么都穿着黑色的袈裟?
现代常见穿黑衣的只有居士,难道是过去的风俗?
答案是:早期壁画上的袈裟,都是红色的,用朱砂画上去的,天长日久,朱砂氧化,变成了黑色。
再比如,为什么有的壁画上的僧侣袈裟部分,都被剥掉了?
如果是因为某某某宗教清除异类的行为,那应该是斩首,他们的操作手法是不留头,或是全毁,而不是扒人衣服。
答案是:因为这些被剥部分的衣服,不是画上去的,而是金箔贴的。扒的不是衣服,而是金子。
至于画法、风格、讲的是什么故事,全部都没有。
全靠顾淼自己的知识储备,顺便就给同行的几个人做了免费导游。
“现在能看出鲜艳的只有绿色和蓝色,绿色是青松石或是绿铜矿,蓝色一般用的是来自阿富汗的青金石。
阿富汗离这里大概有三四百公里,在它还没有变成帝国坟场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的送点东西到我国来交易的。
这些画上的人物是早期的犍陀罗风格,不过有大量壁画残余的洞咱们进不去,整个克孜尔有23个洞,只开放了六个,其中还有两个是什么都没有的光秃秃洞。
如果想认真看壁画,得去德国柏林民俗博物馆,三十年代初的德国人勒柯克跟英国的斯坦因一起弄走了许多精品。”
进入最后一个洞之前,墙上开始大量出现了到此一游的字迹,年代配着姓名,最早的是982年来这里的一个名字杨其昌的人,
这让顾淼想到在伊朗万国门上刻字的人:“刻久了,自己也成古董啦。”
有一位游客说:“我去过斯里兰卡,那里有一个叫镜墙的地方,其实就是在一道墙上,到处都刻着古人的到此一游,而且还因为历史太久,墙上还有失传的文字,反倒成了专家研究的资料。”
“汉族自秦始皇之后,就享受不到这种乐趣了,哈哈哈,书同文,到现在都能认出秦朝的字来。”
大家笑着走进了洞里,这个洞里也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些照片,还有一面墙上刻的题记。
这个刻字的人,正是发现克孜尔千佛洞的人——韩乐然,94年,他经吐鲁番来到高昌国遗址,然后根据记载,到了克孜尔千佛洞,感叹文物流失之余,也临摹了许多壁画,那些照片,就是他临摹的壁画,可以看出,在94的时候,壁画颜色还没有风化成现在的样子。
947年再次来到这里,但是没多久,就飞机失事去世,在982年被追认为烈士。
还没出洞,就又进来了一队人,这一队的领队,是个汉人,比顾淼这一队的妹子,除了开门,什么都不干的要强一点。
不过,说的也有限。
“画像上的人是个朝鲜族人,是他发现的千佛洞,啊,他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
游客:“那他为什么被追认为烈士呢?”
“我也不知道。”
与顾淼同批的游客看着顾淼的目光,充满着庆幸。
·
从克孜尔千佛洞出来,就一脚油门,踩到了阿克苏。
在入疆之前,在顾淼心中,整个羊肉水果大盘鸡省,只有乌市才是现代化的大都市,其他的都是与内地差个三十年的那种。
到了阿克苏,他的世界观瞬间改观了。
首先,蔬菜的品种里,竟然有芹菜了!
自入疆以来,只有在乌市吃到过,路上根本就没见过芹菜。
其次,竟然可以“被”扫二维码,走一路,只有扫别人的,只有这里,是大~~~城市才有的扫码仪。
一定是卖冰糖心苹果发起来了,
又转了一圈,还有面包新语和肯德基!
太激动,导致顾淼进了肯德基,先来了一个牛油果热辣藤椒鸡超级塔可。
还发了照片给沙蓓蓓:“终于吃到传说中的肯德基了!”
沙蓓蓓的同事正好在跟她过ppt,正好跳出了对话框。
沙蓓蓓的同事神色有些复杂:“吃肯德基……这么开心?”
“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沙蓓蓓不动声色的关掉对话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喀什()
在很久很久以前,乌市还是叫乌市,意思是水草丰美的牧场,
百来年前,
那个热爱到处盖章、签名、
铸出了“各种釉彩大瓶”,在《国家宝藏》被疯狂diss,
一生写了四万多首诗,却没有一首需要默写背诵的人,
他把这里改名叫迪化,
意思是“启迪,教化”,毕竟人家刚打赢了大小和卓,总得让人膨胀一下。
后来又给改回了原名,原名虽然字数多一点,不过也不影响啥。
不过在漫长的岁月里,喀什才是西域人民心目中的首府,高贵的地方。
现在,顾淼也感受到了所处世界的不同,从阿克苏进入喀什的检查站,前面两车里都装着少数民族的脸,整个车子都要打开车门、后备箱、前车盖,全面检查,
车上的人也需要全部下车,手持身份证,进入检察站刷卡通关。
而顾淼只要摇下车窗,让人看一眼自己的脸,就被挥挥手放行了。
进入市区,周围的店似乎都有些异样,仔细观察之后,才注意到,所有店门都用铁栏杆挡着,乍一看好像没开门,其实里面还是照常营业。
大概,又是反恐需要吧,
顾淼记得当初七五之后,有个朋友几次说想南疆来看看,结果接二连三的爆出这这那那的不是炸了就是又砍人了,连续几年都没有如愿。
现在真的是严防死守。
做烤包子的小贩,当街砍肉馅,菜刀上有一条铁链,被严严实实的锁着,一边砍着肉馅,一边还得用手提着铁链。
顾淼这才想起来一件事,赶紧问司机:“你们这里不是有个很出名的英吉沙小刀吗?现在还有吗?”
“哈,还英吉沙小刀呢,就连菜刀,都要实名制去指定地方买,然后打上钢印,要是发现了没有打上钢印的菜刀,要处罚的。”
完了完了,沙蓓蓓还说想要一把漂亮的小刀刀,放在家里玩玩呢……自己拍着胸脯答应她,一定买把最漂亮的。
真不科学,明明在雪域高原,刀都是可以随便买的。
顾淼认真的想了一下,不行的话,送她一个大钻戒,总应该让她忘记刀这件事了吧。
喀什的景点也不是很多,最远也是最有名的是香妃墓。
顾淼对香妃的认知来自于《还珠格格》,班上女生都爱看,同桌天天念叨:“小燕子飞飞,五阿哥追追,尔康在家陪紫薇;皇上蒙丹抢香妃,气的皇后脸发黑,容嬷嬷狠,桂嬷嬷黑,看谁变成垃圾堆。”
怀着“我倒要看看这片子有什么好看的!”的心情,他也去看了这片子。
狗血、弱智是他对这片子的评价,但是对于里面几个漂亮的姑娘,他还是记忆深刻的,
妹子们会讨论到底是五阿哥好,还是尔康好,
顾淼的态度是:“小孩子才做选择,成熟的人全要。”
可惜香妃的扮演者英年早逝,香消玉殒,他还为此可惜了许久。
香妃墓,其实是一个家族墓地,而不是埋香妃一个人,正经的名字叫阿帕克霍加麻扎,
阿帕克是人名,是香妃家的第一代家主,霍加是尊称,类似于先生之类的,麻扎就是坟墓的意思。
门口可以请讲解,五个人以下讲解,三十块钱。
说不定,讲解员知道什么历史上没有江湖八卦?
三十块也不是什么大数字,于是,顾淼就忘记了嘉峪关的魏晋壁画墓那里的讲解员给他带来的不适,又请了一位。
这位是维族妹子,
中文说的跟外国人一样,听着有点吃力不说,讲的东西,也都是顾淼本来就知道的,
而且一副很想马上走完一圈讲完拉倒的样子。
讲解员说香妃家的第一代先祖,是个传教士,传的是那个啥啥啥教,但即不是什某叶派,也不是逊啥尼派,而是“收为派”……
顾淼听的一脸懵逼,然后就问这个“收为派”跟其他两大派有什么区别,
妹子摇头:“不知道,我又不信教!”
然后,手里捏着小裙裙,问:“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就结束了。”
我勒个去……
这是顾淼心中唯一的想法。
下次再也不请景区的讲解了!
想想就这么出去了,实在挺亏的,他不甘心的在墓室附近转圈,寻找一下记忆中的波斯建筑与香妃墓室的区别。
在一旁发现了一个耿直的牌子:“拍照最佳位置”,
站在这里,望向墓室,果然,能拍到全景,比站在大门口拍要出息很多。
正在拍照的时候,忽然听见隔着花砖墙,传来了一个声音响亮,而且挺有趣的讲解,填补了刚刚那个白拿了三十块的讲解员的空白。
比如,进门的那个高礼拜堂里,有佛教相关内容,因为当初这里的佛教气派也挺大的,并不是伊家独大。
再比如,关于麻扎,有一个笑话。
外地人到这里来,说想要去逛大巴扎,打了辆车,说要去大巴扎,
司机是个少数民族,耳朵一打岔,听成要去大麻扎,还认真的给这位外地游客进行了逻辑上的安排:外地人、来这里扫墓的。
于是,一脚油门,把这位外地游客拉到城外的大型公墓。
越往城外走,越荒凉,外地游客慌的一批,
打电话报警,
出警效率倍儿高,还没到大麻扎,就出警把车给拦下了,
特警问司机意欲何为的时候,司机也很冤,他也很绝望,明明是乘客要求的!
墓室里放着好几排棺木,正中间的棺盖上顶着个绿球的,是香妃家的第一代祖宗,因为啥啥啥教以绿为尊,
绿球球旁边的棺盖上顶着的是个红球球,那是第二代祖宗,
香妃本人是第五代,也与各位祖宗们并排,棺上盖着黄色的布,扎着红球球。
她的棺材比起男人的棺材要小,但是比女人的要大,已经算很给脸了。
人并不躺在突出地面的部分里,而是在该位置的两米之下,同时所有下葬之人的脸都会朝着麦加的方向。
香妃家的传教士祖宗们,不是传的什么“收为派”,而是“苏菲派”,
据说这个派别与其他两家的区别是“神秘主义”与禁欲主义。
顾淼对这个派别唯一的概念就是“苏菲舞”,
就是男舞者不停的转圈圈,能转上一个多小时,时速一分钟六十转的那种,
在埃及和土耳其都可以看见,
有一个说法,就是只要摒弃杂念,一心向着那啥啥,就不会晕,
还有一个说法,是他们就是要转晕,在晕眩中感受到那啥啥的感召。
不知道香妃能歌善舞,是不是也会苏菲舞,
虽然现在都是男舞者才能转圈圈。
宗教这种事情,说多了,搁哪儿都是404的祸根,于是这位讲解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把话题扯到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香妃到底香不香的问题上。
她很是愤慨有人说,乾隆那是没闻过人身上的腥膻味儿,才会错把香妃身上的牛羊肉味儿当成香气。
乾隆也不能这么没出息,毕竟满清开头就跟蒙古各部联姻,大玉儿什么的,谁不是从小吃着羊肉长大的,
就算后期蒙古妃子少了,也不能说乾隆直接连牛羊肉都没吃过吧,清宫的冬天还要吃羊肉火锅的,乾隆不能无知到香臭不分的地步。
据说,香妃身上的香气,是沙枣花的香,
天生就有这种香气的事情,未必可信,但是很有可能是家里人给瞎传传的,就像中原帝王,也喜欢说自己出生的时候就满屋红光,瑞气千条一样。
香妃家里巨有钱,根本就是喀什地区的皇帝,那会儿的人又喜欢用香料各种往身上糊,
腌牛羊肉腌个十天半个月的都腌入味了,何况腌了二十八年的人呢?
香妃二十八岁入宫,混了二十七年才死,中间始终没有生育,
据说就是因为,乾隆认为香妃的香气是天生的,所以很喜欢她,香妃对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很有数的,于是用麝香持续腌渍,影响了生育能力。
关于香妃为何不孕不育,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香妃的身份尴尬,万一生出个有异族血统的王子,要是两边又撕逼了,王子应该向着谁,这事就很难说了。
正说着,有游客发现墙上的瓷砖颜色和花纹很不统一,虽然都是蓝色和绿色,但是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出来,颜色偏老旧的,都是手绘图案,颜色新崭崭的,都是一水儿印刷效果。
据说这也是当年地震之后,掉下了许多瓷砖后,人为给补上去的,但是工艺已经遗失了,当初的绿色颜料是孔雀石,蓝色颜料是青金石,
现在修复的时候,玩不起,
不仅玩不起,还玩不会,
文物讲究的是修旧如旧,因此不可能用水泥把砖给拍上去,
贴瓷砖的时候,用的是中原常见的手法,用糯米搅和了泥,再加上蜜糖之类,做成粘合剂,结果贴了没多久,瓷砖是咣咣的往下掉,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也没研究出来古人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把瓷砖给贴上去,四百多年不掉下来,
只能是掉了再换新,
于是有些瓷砖的颜色就异常尴尬的鲜亮,
莫名的就传出了封建迷信的说法:瓷砖不掉,是因为有香妃的灵性加持,男的进来转一圈会变帅,女人进来转一圈会变漂亮。
顾淼对这个说法哭笑不得,简直比沙蓓蓓的星座混紫薇六爻一样的莫名。
“现在二十八结婚,都是法定晚婚了,香妃那会儿二十八进宫,还能受宠,她一定很漂亮。”沙蓓蓓说。
顾淼让她搜一下《容妃戎装像》:“真人大概就长这样吧?很一般。”
“一定是画师技术不好,一点都不像西域人的脸型风格,香妃的脸怎么可能也是蒙古人种的模样,画得太随便了。”
反正也没见过香妃到底长啥样,这一切都不重要,何必与女朋友争执。
从香妃墓出来,就直接去了老街,早就听人把艾提尕尔清真寺_说成是亚洲第一清真寺。
门票还得要四十五块钱,大概真的很大吧?
拿完票以后,顾淼还在认真的想,中东那几个土豪国,能放任中国有个第一清真寺?
还是说,中东不属于亚洲?
有几个妹子也来买票,其中一人头上包着户外的魔术头巾,安检员让她把头巾摘下来,说里面不准拍照,也不准包着任何疑似头巾的东西。
这规矩真的跟别处的清真寺完全不一样,
别说伊朗、沙特这两个地方,要把全身上下裹严实,
国内有不少地方,也得裹着才能进去,而且还分男寺女寺,规矩大的很,
魔都开斋节,直接白帽子占领了半条马路,网上闹腾一片,女人戴黑头巾的也不少,
开拉面店的纠纷,竟然不是由工商局处理,而是由民宗委处理,
而西域呢,戴白帽子黑头巾要进学习班,在大巴扎里不准做礼拜,饭店上不得带有qz字样,曾经有的也全给铲了,
卖猪肉的地方多的是,
莫名的有一种时空倒错的感觉。
景区里说不让照相,就连说明牌都不让照,有八个摄像头,蹲在白色的门头栏杆上,暗中观察着往来之人。
说明牌上倒是很低调,说这里只是中国四大清真寺之一,并不是什么亚洲第一。
事实上……
它凭什么叫四大啊?
虽然它是1442年建的,但是看一个空荡荡的大殿,真看不出什么来,
甚至它能变到现在的规模,还跟两个女人有关系,
一个是古丽热娜,嗯,不是娜扎,
前往巴基斯坦的途中,病死在这里,这里的人们就用她剩下的旅费,扩建了,同时起了现在这个名字。
过了一阵子,又来了个女富翁,卓力皮亚汗,她捐了不少钱扩建,还买了六百亩地,做为寺产。
说起来这么大,这么好,可是!
只有一个大殿是开着的,而且里面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说明,没有讲解,
这就是四十五块钱的门票了!
在里面赖了许久,顾淼也知道了,脚下的地毯是一位信徒和她的弟弟们织的,送来这里,
墙上的挂壁毯是纯真丝的,是伊朗人送的,
目测了一下,这个挂毯的面积,有顾淼在伊朗看见的八百美金一块的那块六十倍大。
离开后,顾淼无意中一回头,清真寺大门口拉着一个横幅“爱党爱国”,
emmmmmm
第二百七十二章 边境国徽上的金漆是我买的!()
早在喀什的时候,顾淼就知道中巴之间的红其拉甫口岸因为某些不可说原因,不再对游客开放,
以前别说去看一眼国门,在中巴边境表演“我跳进来啦,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