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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剩了沙蓓蓓和顾淼两个人。
“不如这样,咱们跟着商业队走乌孙古道,可以把危险性降到最低。”顾淼说。
“六天能减十斤吗?”沙蓓蓓还在惦记这事。
“还是很有希望的。”
进山,一向是个讲究的事,曾经有一个只走过游客路线三山五岳的人很鄙视的说:“户外的服装都好难看,根本就没有必要嘛,看我穿着高跟鞋不照样上庐山。”
只有真正走过的人,才知道,要是准备不充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比如以为在山里露营,跟在公园里野炊一个意思,带了个充气防潮垫,第一天,充气垫就被石头划了个口子,之后就只能靠睡袋硬扛,下山后,自号“豌豆上的公主”。
顾淼也主攻城市游很久了,家里的装备不全,也得给沙蓓蓓来一套。
沙蓓蓓表示不用。
之后,沙蓓蓓通知他,去家里参观一下她的装备。
顾淼陷入了沉默。
沙蓓蓓的是家里几位曾经从军的哥哥们那里弄来的部队野营装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型的迷彩大背包,不是五公里八公里越野的那种包,目测得有一百升,感觉背着这包能直接从三沙市直接拉到十二月的东北,然后跨过鸭绿江,在长津湖扎营过一夜不会冻死。
顾淼曾经路遇过一个老外登山团,当领队的高大壮硕男人也就是背个90升。
再看里面的东西,最扎眼的就是整整两大盘军绿色的背包带,顾淼又震惊了:“你想干什么?!”
“万一洗个衣服,或者鞋子坏了,或者背包带子断了,可以用背包带捆一捆,万一需要速降,也可以做个保护。”沙蓓蓓觉得自己想的特别周全,“对了,我哥还建议我带上攀岩绳,反正也不重。”
顾淼倒吸一口凉气:“仙居那次你觉得不重,是因为你就拿起了一小段,整个攀岩绳随便都得20米,直径随便就得有快一厘米粗,不带吃的不带喝的,你就带绳子了吗?”
“嗯也是。”沙蓓蓓把绳子从背包里拿出来,接着展示了厚重的,可以用来挡子弹的军用水壶,自己掂了掂重量,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太重。”
最后,沙蓓蓓觉得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问顾淼怎么样。
顾淼摇摇头:“这个包太大了,你背着它根本走不了多远。”
“怎么会走不远呢?以前的女兵,那个上过电视的毕淑敏,她在阿里地区,负重60斤,零下40度,一天徒步行进60公里。我营养这么好,不能还不如她。”沙蓓蓓对自己很有自信。
顾淼摇摇头:“你天天拉练吗?”
天天拉拉链还差不多。
“年轻人,不要怕丢脸,要正视自己的弱点。”顾淼对沙蓓蓓提出新的要求。
最后告诉她,这些东西里面只有一些小件适合她用,其他的东西,都不合适。
沙蓓蓓在整理防寒衣物的时候,对顾淼说:“其实我爷爷说,他们以前野外拉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帐篷睡袋,就一个被子,一个褥子,一件大衣,然后两人一组,找个平坦背风的地方,像有雪的地方,就要像林海雪原里的那样,用雪围成雪墙挡风,然后用雨衣把地上的雪隔开,再找点草隔开。
先铺褥子,再铺两个人的大衣,再铺一层褥子,上面是两床被子,一件雨衣,两个人棉手套当枕头用。
然后两个人开始活动,一般是摔跤,活动到身上开始出汗,就马上脱衣服,69式躺好,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两层被子中间,枪压住身边的被角,两只手抱住对方的脚,放在胸前。
最后身上就穿裤衩、头上戴着军棉帽。
要点是脱的越光越好
哎,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抱着战友走了一天还没洗的脚,只会让人想到脚臭好不好。别听见摔跤、69、脱光就产生了什么样的想法。”
专心听讲的顾淼被沙蓓蓓提点了一下之后才领悟她在说什么:“哎,我又不是混b站鬼畜区的!我才没想什么。”
“咳,反正,装备的事我来解决吧,中间要过几十条冰河,真的过冰河可不像冰河洗剑录那么浪漫,很冷的。”顾淼决定把沙蓓蓓的思想从黄色废料里拯救出来。
沙蓓蓓却在一旁陷入沉思:“我有一个多年的疑问,你说男人累得要死了,身边躺着一个什么都不穿的倾城美女,他还能睡得着吗?”
“你想干什么?”
“想测试一下。”
“如果到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请相信不是你没有魅力”顾淼决定先提前通知她一声。
“嗯,是你不行。”
“”
过了几天,顾淼问沙蓓蓓准备的怎么样了,沙蓓蓓还在非常愁苦:“啊,我选择困难症犯了,怎么办。”
“你要买什么?”
沙蓓蓓发来两个链接,都是红色的长裙,拍照的模特站在湖边,摆出动人姿态。
“我要带着这身衣服去乌孙古道!”沙蓓蓓握拳,“走那么远,不就是图这么一会儿吗!”
顾淼看着自己下单的一堆防寒保暖衣物,再看看沙蓓蓓的仙女裙,摇头叹息:“啧,女人。”
第356章 金色阿富汗()
离挺进大西北还早呢。
在顾淼反复对比睡袋、帐篷、防潮垫、背包、防水袜、防寒帽的性能,以及火车对于携带气罐、菜刀、牛排刀、水果刀的限制时。
沙蓓蓓则买了:人鱼装、坦领襦裙、齐胸襦裙、发簪两套、耳环两套、璎络两套。
“……你……”顾淼默默的看着沙蓓蓓兴高采烈的拆包裹。
“这些我都要带去,在乌孙古道的天堂湖穿!好不容易有马背行李,我一定要造作一次!”
顾淼摸了摸鼻子,啥也没说。
虽然他很想说:“别作死了,那是冰川雪水,冷的一p,你得多早起来化妆、做发型啊!里面穿裙子,外面套速干裤冲锋衣多难受啊……”
但是,道理是一回事,直接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自诩心直口快,说不中听的话,还能有女朋友的男人,要么潘,要么驴,要么邓,要么小。
何况宋某基都能跟宋某乔离婚了,潘都没啥用处的样子。
等快出发了,称称行李再说话,沙蓓蓓的大脑还是清醒的,不会为了造作的衣服而放弃必要的衣服。
在看沙蓓蓓兴高采烈换衣服的时候,顾淼闲着刷手机,无意中看见南京博物院的一条推送:金色阿富汗,历史的十字路口特展将于七月九日开始。
对这堆不幸的国宝,顾淼还是认识的,它们自2006年开始,因为战乱而在全球瞎蹿,本来2019年3月在湖南省博物馆就是最后一站,下一站去美帝,结果不知咋滴,又跑到南京来了。
2019年7月9日到10月9日,门票五十块,然后下一站是香港。
所以,南京是真的,在大陆的最后一站。
来都来了,不如再刷一刷,忽然,顾淼发现,在7月8日,有开幕式,邀请200人免费参加开幕式并参观特展。
余票显示,还有2张。
顾淼的心里很不以为然,饥饿营销嘛,说是还剩2张,其实不知道还剩多少呢。
他随手点了申请2张,然后再退回去,居然真的显示已抢光。
忽然有种随手接住了一个馅饼的感觉。
再往下翻,发现还有阿富汗国家博物馆馆长亲自上台的讲座。
真真切切的已抢光。
沙蓓蓓换完衣服出来,问他在干什么,顾淼把博物馆的活动给她看。
“咦咦咦?还有学做瓷器和学习修复纸质文物的活动吗?”沙蓓蓓第一次知道原来南京博物院还有这么多玩法。
“第一,抢光了。第二,你看,这是少年夏令营。”顾淼同情的看着沙蓓蓓气鼓鼓的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虽然很同情,但还是觉得她鼓着腮好像河豚一样的特别好玩,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沙蓓蓓漏气了……
·
到时间出发,在场馆门口先领一个不干胶贴,做为识别。
开幕式,必须有领导讲话,没有领导讲话还叫什么式。
一楼的座位早早被人抢光,几十个人都站着,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空着。
“前面都没人坐哎,我们过去吧。”沙蓓蓓拉着顾淼要过去。
顾淼又对她说了一遍,关于熟透了的李子树长在路边还没有人采的故事。
“万一是大家都不好意思呢?”沙蓓蓓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然后,有一家三口走过去,刚要坐下,被保安请了起来:“前两排是嘉宾坐的。”
不一会儿,来了许多人,省对外友好协会、国对外友好协会、博物馆长、阿富汗国家博物馆馆长、阿富汗驻华大使、以及……一个海关的小姐姐。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告诉大家这些国宝不是偷渡来的?”顾淼陷入沉思。
领导讲话永远都是那么的无趣,手里拿着纸,bbbb。
两位阿富汗的同志发言,还是逐字逐句的翻译。
然而,也没啥好翻译的,发言是打印在纸上的,翻译也在直接照纸读。
顾淼拉着沙蓓蓓直接上楼,到展厅门口守着,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一位曾经在2017年去过阿富汗的男人。
“我是一个人去的。”男人说。
他的话让沙蓓蓓又激动的搓起了手手。
“女人一个人走阿富汗很艰难,就连拿签证,也比男人要难。”
一句话让沙蓓蓓又漏气了。
“当时我是从巴基斯坦过去的,那里一直有军队和边境警察在看守。他们不让我过去,说曾经有中国旅行者在部落区被绑架,,只有阿富汗人和巴基斯坦人才可以进去,跟塔利班人没什么好聊的,他们一不高兴就boom,谁也不知道他们图个啥。”
男人看着身穿阿富汗传统服饰的博物馆男女工作人员:“看他们穿得多鲜亮,真在阿富汗,个个都灰头土脸的,女人穿的也是最朴素的黑袍和蓝袍,从头盖到脚,哪里有这些亮闪闪的东西。”
顾淼默默点头:“是啊是啊,现在全中国卡的最严的也就是新疆了,别处还是到处能看到一块黑,从头盖到脚的。”
楼下领导们的发言还没有结束,男人在他们官样化的发言里继续说:“当时他们向我要noc通行证,我哪办得下来。办那玩意儿,没20天下不来。”
“那你就没去吗?”沙蓓蓓问道。
男人笑笑:“那怎么行,我本来想从奎达过去,结果听说我要去奎达,人家说了,就算有noc通行证就不可以,外国人不许入内。最后我买了从天上过去的通行证,直接落到喀布尔。”
“去了之后,你看到什么了?”
“战乱。装甲车坦克满街都是,喀布尔是首都啊!你能想像北京的街上到处都是碉堡,满街跑着装甲车和坦克,没有警察,全是军队?所有的军事设施都不可以拍照,被发现就被要求删掉。还好我是个外国人,一看就不是塔利班成员,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阿富汗住宿都是个问题,不能住好的酒店,那里住的都是白人,因此是塔利班的首要攻击目标,每一个星级宾馆都被轰过。后来情况严重,连阿富汗当地人住的旅馆,也出现了自杀式爆炸。最安全的反而是沙发客,住在当地人家里。
但是沙发客的主人也是要仔细挑挑的,万一那家主人是塔利班份子呢?所以,后来我又住了几天红姐的饭店。她是一个中国女人,在那里开客栈,50美元一天,包三顿饭。”
沙蓓蓓陷入沉思:“红姐?中国女人?在阿富汗?”
“是的,这一点也很厉害,中国人在哪儿都能开得了客栈饭店。我认识一个在阿富汗工作的人,说他公司旁边的一个客栈,塔利班打了过来,客栈保安先上,然后政府军赶到,三边噼哩啪啦的打了起来。如果塔利班赢了,那就是进房间什么也不说,挨个扫射。”
这么刺激的吗?
就算是顾淼,去的乱七八糟的国家,也都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国家的经济来源是游客,敌对双方绝不会对游客下手。
但是,像阿富汗、索马里、叙利亚这样的地方,国家就跟假的一样,或者说,像中国的五胡乱华时期、军阀混战时期一样,说起来有一个正经的政府,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
最后说起被乌兹别克斯坦大使馆为难的时候,是一个阿富汗议员出手相助,又让这危机重重的旅途,增加一抹愉快的亮色。
这个男人与阿富汗的某位人员似乎认识,与顾淼和沙蓓蓓挥手告别之后,就匆匆离去,找人去了。
“真刺激。”沙蓓蓓叹为观止。
顾淼笑道:“说明你还很年轻。”
“虽然你夸我很年轻,我很高兴,但是……这两者有什么逻辑联系?”沙蓓蓓不是一个随便夸两句就能满足的女人。
顾淼解释:“年轻人、浑不吝,不怕死。很多人山野徒步,也就是二十出头时候做的事。越到年纪大,就越怕死,上个两千米,都担心自己会不会高原反应,还担心自己每天走路去倒垃圾,会不会运动强度过大,导致横纹肌溶解。”
沙蓓蓓忍不住笑起来:“我们全家都不怕死,遗传吧。”
楼下的领导们终于bb完了,展览开幕,进门第一样物品就是镇展之宝,金冠。
冠上顶着五个树形金饰,除了正中间的树,其他四棵树一模一样,顶上还站着张着翅膀的大鸟,金色的片片一晃一晃,如同唐代的金步摇,是标准的游牧民族人民热爱的款式。
“内蒙古的匈奴墓里也出了一个带鹰的金冠饰,战国时代的。这个是中国东汉时代的。”
阿富汗的地理位置相当牛逼,那会儿它是贵霜帝国的地盘,被波斯帝国、马其顿帝国、印度的孔雀王朝的夹着,西汉通了丝绸之路之后,与汉唐的往来也不少。
“当时不仅是中国出口丝绸和瓷器,也会进口一些罗马和中东各国的货物。”顾淼对沙蓓蓓说,“东汉的时候,中国曾经从罗马帝国进口海丝。那是一种贝壳的唾液与海水相结合,变成的角质蛋白,来来回回潜一百次水,也就只能凑足三十克足丝,那是记载在圣经上的一种东西,现在只有一个意大利女人有资格去采丝和制作了,别人被政府禁止下水去捞丝。”
“中国还要从外国进口丝绸?”沙蓓蓓不敢相信。
“嗯,那是海丝,中国没有,在阳光下会自己发出金色的光芒。而且,就算是蚕吐的丝,现在的高档面料,也是从意大利进口的,无论是垂坠度、光泽度,或是色彩固定的程度,都是进口面料好,并且,拿着人家的成品,国内连仿都仿不出来,说设备不行。”
两人站在金冠前面正聊着,忽然听见从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一个中东脸的男人在前呼后拥下,站在金冠面前,开始bbbb,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着这张脸,就知道不是凡人。
本来想往下一个展品去的顾淼拉住了沙蓓蓓,听一旁的翻译介绍,他就是阿富汗国家博物馆的馆长拉希姆,是他,从阿富汗乱七八糟的鬼地方把文物捞出来之后,提出让文物开始满世界瞎蹿,避开战火。
在中国的每一站的开幕式,他都会亲自讲解,虽然并不是对每一个都仔细解释到位,不过,冲着“国家博物馆馆长”的名号,他的身旁自然不会少了人。
并且他乐于解答各种问题,翻译小姐姐也很认真的把不会英语的人的问题翻译过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沙蓓蓓很快就与翻译小姐姐愉快的聊天,两个女人,看着人家阿富汗国宝上的青金石、绿松石、红宝石,眼睛都在冒绿光。
嘴里什么tiffany,什么梵克雅宝同款,什么“我买过好几套。”“好巧,我也是,我有一个跟这个很像的……”
这种可怕的女人话题,顾淼决定不参与。
他认真的听着馆长的讲解,一堆金子做的盆盆罐罐的制作时间,是中国那个至今都没找着门路的夏朝。
由于阿富汗的地理位置过于复杂,于是也产生了许多过于复杂的人物形象。
比如,说好了是罗马爱神阿佛罗狄,也就是希腊神话里的维纳斯,额头上点了一个印度女人才会有的吉祥痣,身上还长着一对肥肥的小翅膀,这就是出土地区的本地风格。
比如,阿拉伯风格的华丽刀鞘上,镶着两条中国的龙。
来都来了,一个都别落下。
还有丝绸之路上的海淘活动:来自印度的象牙,来自地中海的珍珠,来自伊朗的绿松石,来自阿富汗本地的青金石,来自斯里兰卡的红宝石,串成了一个小小的项链坠。
“看人家这个来自天南海北的东西做成一样,多厉害。”沙蓓蓓看着首饰就迈不动腿。
顾淼说:“不用羡慕别人,你早就有了啊。”
“有什么?”
“来自景德镇的杯子、来自英国的银勺,来自斯里兰卡的红茶,来自新西兰的牛奶,来自日本的蛋糕,不就是你前天的下午茶吗?”
沙蓓蓓怔了怔:“给你这么一说,忽然感觉好像昨天下午干了一件逼格很高的事。”
“对啊!而且大多数还是同一个朝贡使带来的。”那些东西,除了蛋糕是一位朋友出差带回来的、牛奶是网上超市买的之外,其他的都是顾淼的旅游纪念品。
“花鸟使干得漂亮!”沙蓓蓓拍了拍顾淼的肩膀,以示嘉奖。
“花鸟使……马上就要变成花石纲了,然后就上梁山!”
“我好像听见有人要造反。”
“没有没有,最后还不都招安了吗?”顾淼决定假装世上没有金圣叹这个人,《水浒》不曾被腰斩过。
馆长正在说着,忽然一个老头子从斜刺里冒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请馆长大人签个名,留个言。
老头子谢过之后,又蹿去找大使签名留念。
此举顿时提醒了顾淼和沙蓓蓓。
两人当机立断,马上奔去文创那里买了本子和笔,再回来,就发现,已经有许多机智的人民群众手里拿着本子和笔,虎视眈眈的等着馆长。
最过份的一个人,手里拿了六个本子。
“买这么多啊,六十八一本,还是挺贵的。”沙蓓蓓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