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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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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不怕包围我的人们:起来,主啊;救救我吧, 
上帝!” ① 
“……救救我吧,上帝!因为众水已经进来,一直淹没了 
我的灵魂。” 
“……我深陷在淤泥中,没有立脚之地。” ② 
在合唱外,同时有另一种声音,在主祭坛的梯级上哼着 
那支悲哀的献歌: 
“谁听我的话并深信派我来的人,谁就能永生,不是来受 
审判,并且死而复生。” ③ 
几个老人隐没在黑暗中,从远处为这个美丽的生灵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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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见《新约全书》启示录》第五章。原文为拉丁文。 
见《旧约全书·诗篇》第六十九章。原文为拉丁文。 
见《旧约全书·诗篇》第三章,原文为拉丁文。 

为这个洋溢着青春和活力,被春天的温暖空气抚爱,被灿烂 
阳光照耀着的生灵歌唱,这是追思弥撒。 
人们肃默地听着。 
不幸的姑娘魂不附体,仿佛她的目光和思想都消失在教 
堂黑暗的深处。她那苍白的嘴唇在翕动,似乎在祈祷。刽子 
手的隶役走到她跟前扶她下囚车时,听到她低声反复念着:弗 
比斯。 
她的双手松了绑,从囚车上下来,身旁跟着她的山羊;山 
羊也松了绑,感到自由了,欢快地咩咩叫着。他们让她赤着 
脚,在坚硬的石板上一直走到大门的石阶下。她脖子上的粗 
绳子拖到背后,活像跟在她身后的一条蛇。 
这时,教堂里的合唱停止了,一个硕大的金十字架和一 
排蜡烛在暗影中摇曳起来,听得见身着杂色服装的教堂侍卫 
们枪戟的响声。过了一会儿,一长列穿无袖长袍的教士和穿 
祭披的副祭唱着赞美诗,庄严地朝犯人走来,在她和众人跟 
前排起了队。可是她的目光停在紧靠手执十字架的人后面那 
个领头的教士身上。她不由打了个寒噤,低声说道:“哎呀! 
又是他!这个教士!” 
他果真是副主教。他左边是副领唱人,右边是手执指挥 
杖的领唱人。副主教朝前走着,头向后仰,眼睛瞪得老大,目 
不转睛,高唱着: 
“我从地下的深处呼喊,你就俯听我的声音。” 
“你将我投下的深渊,就是海的深处。大水环绕我。”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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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见《旧约全书·约拿书》第二章。原文为拉丁文。 

副主教穿着胸前绣着黑十字架的袈裟出现在尖拱形大门 
廊外面的阳光下。此刻,他面色煞白,人群中不止一个人还 
以为他是大理石主教雕像中的一个,本来跪在唱诗班墓石上, 
现在站起身到坟墓门口迎接那个即将死去的女人,把她带到 
阴间里去。 
她呢,也是面色煞白,宛若石像。有人把一支点燃的黄 
色大蜡烛放在她手上,她几乎没有发现。她没有听书记官尖 
声宣读那要命的悔罪书。别人要她回答“阿门”,她便回答 
“阿门”。当她看到那个教士示意要看守人走开,并独自朝她 
走过来的时候,她才恢复了一点生气和力量。 
于是,她感到血液在头脑中翻腾,已经麻木、冰冷的灵 
魂中残存的一点义愤又重新燃烧起来。 
副主教慢吞吞地走到她跟前。她身处绝境之中,仍然发 
现,他眼中闪烁着淫欲、嫉妒和渴望的目光,正扫视着她的 
裸体。随后,他高声问道:“姑娘,您请求上帝宽恕您的错误 
和失足吗?”他又凑到她耳边加上一句(旁观者以为他在听她 
最后的忏悔):“你需要我吗?我还能救你!” 
她盯着他说道:“滚开,恶魔!不然的话,我就告发你。” 
他恶狠狠地笑了一笑,“谁也不会相信你的,你只会在罪 
行外再加上一个诽谤罪!快回答!你要不要我?” 
“你把我的弗比斯怎样了?” 
“他死了。”教士说。 
恰好在这时候,倒霉的副主教机械地抬起头,看到在广 
场的另一头,贡德洛里埃府邸的阳台上,队长正站在百合花 
的身旁。副主教摇晃了一下,把手搭在额头上,又望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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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骂了一句,整个脸剧烈地抽搐起来。 
“那好!你死吧,”他咬牙切齿地说,“谁也别想得到你。” 
于是,他把手放在埃及姑娘头上,用阴惨惨的声音说道: 
“现在去吧,罪恶的灵魂,愿上帝怜悯你!” ① 
这是人们通常用来结束这一凄惨仪式的可怕惯用语,这 
是教士给刽子手的暗号。 
民众都跪了下来。 
“主啊,请宽恕我。” ② 
依然站在大门尖拱下的神甫们念 
道。 
“主啊,请宽恕我。” ③ 
群众跟着念了一遍,嗡嗡声掠过他 
们头顶,仿佛是汹涌波涛的拍击声。 
“阿门。”副主教说。 
他转身背朝着女囚,脑袋耷拉在胸前,双手合十,走进 
了教士们的行列,过了一会,连同十字架、蜡烛和僧衣,一 
齐消失在教堂那阴暗的拱顶下面。他那响亮的嗓音逐渐淹没 
在这绝望的诗句的合唱声中: 
“你的波浪洪涛,都漫过我身!” ④ 
就在这时,教堂侍卫手中的矛戟铁柄的断断续续的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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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④ 见《旧约全书·约拿书》第二章。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见《旧约全书·约拿书》第二章,原文为拉丁文。 

在本堂的柱廊间渐渐低微了下去,好像钟锤似的,敲响了女 
囚的丧钟。 
这时,圣母院的每道大门仍然开着,可以看见教堂里空 
无一人,阴森森的,没有蜡烛,也没有声音。 
女囚仍然待在原处,一动不动,等候处置。一个执棒的 
捕快不得不跑去通知夏尔莫吕老爷,他在整个这段时间内都 
在研究大门上的浮雕,有人说那代表阿伯拉罕的献祭,也有 
的说它代表炼金术的实验,天使代表太阳,柴捆代表火,阿 
伯拉罕代表实验者。 
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从凝望静思中拔了出来,他终于转 
过身子,向两个黄衣人打了一个手势,刽子手的两个隶役立 
刻走近埃及姑娘,把她的双手再捆起来。 
不幸的姑娘重新登上囚车,在走向她生命的终点站时,想 
必对生命仍带着几分眷念而感到撕心裂肺的悲伤吧,她抬起 
通红、干涩的眼睛望着天空,望着太阳,望着把天空零零落 
落裁成四边形和三角形的白云,随后她又低下头,望着大地、 
人群、房屋……在黄衣人来绑她双手的当儿,她猛然发出一 
声可怕的叫喊,一声快乐的叫喊。她就在那边,在那个阳台 
上,她瞥见了,是他,她的朋友,她的主宰,弗比斯,她生 
命的另一个影子!法官撒了谎!教士撒了谎!正是他,她无 
可怀疑,他就在那儿,英俊,神采奕奕,穿着那身鲜艳的军 
服,头上佩着翎毛,腰上佩着宝剑! 
“弗比斯!”她喊道,“我的弗比斯!” 
她想朝他伸出因爱情和狂喜而颤抖的双臂,可是双臂被 
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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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看到队长皱了皱眉头,一个漂亮的少女靠在他 
身上,嘴唇轻蔑地翕动,气恼地望着他。只见弗比斯说了几 
句她从远处听不到的话,两个人赶快溜到阳台的玻璃窗门后 
面,窗门随即关上了。 
“弗比斯!”她发疯地大声喊道,“难道你也相信吗?” 
她的心中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她想起她是因谋害弗比 
斯·德·夏托佩尔而被判死刑的。 
她在那以前一直全力支撑着,但这最后一击太厉害了。她 
一下子瘫倒在路上,一动不动。 
“快,”夏尔莫吕道。“把她抬上车去,马上了结!” 
还没有人注意到,在门廊的尖形拱顶上面,刻有历代君 
王雕像的柱廊之间,一个奇怪的旁观者一直不动声色地观望 
着。他的脖子伸得老长,相貌奇丑,若不是穿半红半紫的奇 
怪衣服的话,准会被当作石头怪兽中的一个,六百年来,教 
堂的长长檐槽就是通过石兽的口流下来的。这个旁观者自中 
午起就在圣母院大门前,把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从一 
开始,趁着没有人注意,他就在柱廊的一根柱子上牢牢拴了 
一根打结的粗绳子,一头在下,拖到石阶上。绑完以后,他 
心平气和地观看起来,不时有一只乌鸦从他面前飞过,还打 
一声唿哨呢。就在刽子手的两个隶役决定执行夏尔莫吕的冷 
酷命令的当儿,他跨过长廊的栏杆,手脚膝盖并用,抓住绳 
子,只见他像一滴顺着玻璃窗流淌下来的雨水,一下子从前 
墙滑落下来,飞快地跑向两个隶役,挥动两只大拳头,一手 
一个将他们打翻在地,用一只手托起埃及少女,好似一个孩 
子提起他的玩具娃娃,一个箭步跨到教堂,将姑娘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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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种令人惊骇的口气叫道:圣地! 
这一切如此迅速,恰似一道闪电划破黑夜,一切全都看 
得清清楚楚。 
“圣地!圣地!”人群反复喊道,千万只手拍着,卡齐莫 
多的独眼闪耀着快乐和自豪的光芒。 
这一阵震动使犯人苏醒过来。她抬起眼睛,望了望卡齐 
莫多,随后突然闭上眼睛,仿佛被她的救命者吓住了。 
夏尔莫吕一下子愣在那里,刽子手,所有随从,全都愣 
住了。的确,在圣母院的围墙内,犯人是不可侵犯的。教堂 
是一个避难所。整个人类司法制度不准越过教堂的门槛。 
卡齐莫多在门廊下停了下来。他的一双大脚站在教堂石 
板地上,似乎比沉重的罗曼式石柱更坚实。他那头发蓬乱的 
大脑袋瓜深埋在双肩之间,有如埋在只有狮鬣,没有脖子的 
雄狮的双肩之间。他长满老茧的大手举着那还在心惊肉跳的 
姑娘,好像举着一条白练;他是那样小心翼翼地托着她,好 
像生怕把她打碎,或是把她像花一样弄枯萎了。他似乎觉得, 
这是一件精致、优美、珍贵的宝贝,是为别人的手而不是为 
他的手而做成的。不时,他好像连碰都不敢碰她,甚至不敢 
对着她呼吸。后来,他蓦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紧贴他的鸡 
胸,仿佛那是他的财富,他的珍宝;好像他是这孩子的母亲 
一样,他的独眼低垂下来,望着她,把温柔、痛苦、怜悯倾 
泻在她脸上,然后又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充满光芒。这时女 
人们笑的笑,哭的哭,人们兴奋得直跺脚,因为这时候,卡 
齐莫多真正显出他的美。他是美的,他,这个孤儿,这个捡 
来的孩子,这个被遗弃的人,他感到自己孔武有力,他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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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藐视着这个将他驱逐,而他却那么强有力加以干预的社会, 
藐视这个人类司法制度,敢于从中夺取其牺牲品,藐视所有 
这帮豺狼虎豹,迫使他们只好空口乱嚼,藐视这帮警卫,这 
帮法官,这帮刽子手,以及国王的全部权力,统统被他这个 
卑贱者借上帝的力量砸得粉碎。 
而且,一个如此丑陋的人竟然去保护一个如此不幸的人, 
卡齐莫多竟然救下一个死刑犯,这真是一件感人肺腑的事啊。 
这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两个极端悲惨的人互相接触,互相 
帮助。 
然而,在胜利过去几分钟之后,卡齐莫多突然带着他拯 
救的人钻进了教堂。民众总是崇尚一切壮举的,张大眼睛望 
着阴暗的教堂,想找到他,惋惜他这么快就在他们的欢呼声 
中走开了。突然,人们看到他在法国列王雕像柱廊的一端又 
出现了。他像发狂似地奔跑,穿过柱廊,一边托着他的胜利 
品,一边叫喊着:“圣地!”群众中再次爆发出掌声。跑完了 
整个柱廊,又钻进教堂里面。过了一会儿,在高处平台上重 
新出现了。他一直把埃及姑娘抱在怀中,一面疯狂地跑着,一 
面喊道:“圣地!”群众再一次欢呼。最后,他在钟楼的塔顶 
上第三次出现,在那里他好像骄傲地把救下的姑娘炫耀给全 
城人看。他响亮的声音狂热地重复三遍:“圣地!圣地!圣地!” 
这声音,人们很少听见,他自己从未听见,响彻云霄。 
“妙极了!妙极了!”站在他一边的民众喊道。这巨大的 
欢呼声传至河对岸,震撼着河滩广场上的人群和那个眼盯着 
绞刑架,一直等着看热闹的隐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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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 第 九 卷 一 热  狂 
就在克洛德·弗罗洛的义子那样猛烈地把不幸的副主教 
用来束缚埃及姑娘,也束缚自己的命运死结斩断时,这位副 
主教已不在圣母院里了。一回到圣器室,他扯掉罩衣,法袍 
和襟带,统统扔到惊呆了的教堂执事手上,便从隐修院的偏 
门溜走,吩咐“滩地”的一个船工把他渡到塞纳河的左岸,钻 
进了大学城高低不平的街道上,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每走一 
步就遇到三五成群的男女。他们欢快地迈着大步向圣米歇尔 
桥跑去,巴望还赶得上观看绞死女巫。他脸无血色,魂不附 
体,比大白天被一群孩子放掉又追赶的一只夜鸟更慌乱,更 
盲目,更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想什么,是不是在 
做梦。他往前走,忽而慢步,忽而快跑,看见有路就走,根 
本不加选择,只不过老是觉得被河滩广场追赶着,模模糊糊 
地感到那可怕的广场就在他身后。 
他这样沿着圣日芮维埃芙山往前走,最后从圣维克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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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只要他掉头还能看到大学城塔楼的墙垣和城郊稀疏 
的房屋,他就一直往前奔跑;但当一道山坡把可憎的巴黎完 
全挡住时,他相信已走了百把法里,在田野中,在荒郊里,这 
才停住,觉得又可以呼吸了。 
这时,一些可怕的念头纷纷涌上他的心头,他又看清了 
自己的灵魂,不寒而栗。他想到那个毁了他,又被他毁掉的 
不幸姑娘。他用惊慌的目光环顾了命运让他们二人走过的崎 
岖的双重道路,直到它们无情地相互撞击而粉碎的交点。他 
想到自己誓愿永远出家的荒唐,想到了贞洁、科学、宗教、德 
行的虚荣,想到上帝的无能。他心花怒放,陷入这些邪念里, 
而陷得愈深,愈觉得心中爆发出一种魔鬼的狞笑。 
他这样深深挖掘自己灵魂的时候,看见大自然在他的灵 
魂里为情欲准备了一个何等广阔的天地,便更加苦涩地冷笑 
了。他在心灵深处拨弄他的全部仇恨,全部邪恶。他以一个 
医生检查病人的冷静目光,诊断这种仇恨。这种邪恶无非是 
被玷污的爱情,这种爱,在男人身上是一切德行的源泉,而 
在一个教士的心中则成了可恶的东西;而且,一个像他这样 
气质的人做了教士就成了恶魔。于是他可怕地大笑。在观察 
自己那致命的情欲,观察那具有腐蚀性的、有毒的、可恨的、 
难以控制的爱情中最险恶的方面时,他突然又脸色煞白,因 
为这种爱导致一个人上绞刑架,另一个人下地狱:她被判绞 
刑,他堕入地狱。 
随后,想到弗比斯还活着,他又笑了;心想队长毕竟还 
活着,轻松,愉快,军服比以前更华美,还有一个新情妇,竟 
然带着新情妇去看绞死旧情人。他狞笑得更厉害了,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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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思,在那些他恨不得其早死的活人当中,那个埃及少女是 
他唯一不恨的人儿,是他唯一没有欺骗过的一个。 
于是,他从队长又想到民众,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嫉 
妒。他想,平民,所有平民,在他们眼皮底下也看过他所爱 
的这个女人身穿内衣,几乎赤裸。他想,这个女人,他一个 
人在暗影中隐约看她的形体时,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幸福,竟 
然却在中午、光天化日之下,看她穿得像要去度淫荡之夜似 
的,交给全体大众去玩赏,一想到此,他痛苦得扭曲双臂。他 
愤怒地痛哭,痛恨爱情的一切奥秘竟受到这样玷污,辱没,永 
远凋残了。他愤怒地痛哭,想像着有多少邪恶的目光在那件 
没有扣好的内衣上揩油沾光。这个标致的姑娘,这百合花般 
纯洁的处女,这个装满贞洁和极乐的酒杯,他只敢战战兢兢 
地将嘴唇挨近,现在竟成了公共饭锅,巴黎最卑鄙的贱民、小 
偷、乞丐、仆役们都一齐来从中消受无耻、污秽、荒淫的乐 
趣。 
他绞尽脑汁想像着他在世上能获得的幸福,假若她不是 
吉卜赛人,他不是教士,弗比斯也不存在,她也爱他;他想 
像着一种充满安宁和爱情的生活对他自己也是可能的,就在 
同一时刻,世上到处都有幸福的伴侣在桔树下,在小溪边,在 
落日余辉中,在繁星满天的夜晚倾诉绵绵絮语;假若上帝愿 
意,他会和她成为这些幸福伴侣中的一对。想到这些,他的 
心消融了,化作一腔柔情,满腹悲伤。 
啊!是她!就是她!这个牢固的念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 
里,折磨着他,吸吮他的脑髓,撕裂他的肺腑。他并不遗憾, 
也不感到后悔;他做过的一切,还准备再去做;宁可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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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刽子手的手中,也不愿看见她落在队长的怀抱里,不过 
他痛苦万分,不时揪一把头发,看看是不是变白了。 
这中间有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也许正是早上看到的那 
条可憎的锁链正收紧链结,死死勒住她那十分柔弱和优美的 
脖子。这个念头使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冒出汗来。 
又有一会儿,他一边像魔鬼一样嘲笑自己,一边回想头 
一次所看见的爱斯梅拉达,活泼天真、喜笑颜开、无忧无虑、 
穿着盛装、舞姿翩翩、轻盈、和谐,同时又想像最后一次所 
看到的爱斯梅拉达,身穿内衣,脖子上套着绳索,赤着脚,缓 
缓地走上绞刑架的梯子;他这样想着前后两种景象,不禁发 
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这阵悲痛欲绝的飓风把他心灵里的一切扰乱了,打碎了, 
扯断了,压弯了,连根拔除了。他望了望周围自然界的景象, 
脚边有几只母鸡在灌木丛中啄食,色彩斑斓的金龟子在阳光 
下飞奔,头顶上空有几片灰白的云朵在蓝天上飘浮着。水天 
相接处是维克多修道院的钟楼,它那石板方塔在山坡上矗立 
着。而戈波山岗的磨坊主则打着唿哨,望着磨坊转动着的风 
翼。这整个生机勃勃、井井有条、安静宁和的生活,在他四 
周以千姿百态呈现出来,叫他看了非常难受,他随即又奔跑 
起来。 
他就这样在田野里奔跑着,一直跑到黄昏时分。这种逃 
避自然、逃避生活、逃避自己、逃避人类、逃避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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