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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陇西-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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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最起码,您要有杨参军与魏将军的批准。他们明天一早就会上班。”

“好吧,我等。”

不甘心的荀诩立刻要来纸笔,写了一份措辞严厉的申请书。到了早上,粮田曹的主管刚刚上班就被这个急得发疯的靖安司从事拦住;这名主管也不敢做主,于是就把荀诩的申请同时上呈给了杨仪与魏延两个人。

申请书递上去以后,荀诩心急如焚地在粮田曹里转来转去;有好心的小吏给他送来一碗肉羹做早点,他也不吃,只是神经质似的望着门外。现在每耽搁一个时辰,补给车队就向着西北开进数十里,图纸被送去魏境的可能性也就多了几分。这是他最后的最后的机会,十几天的艰苦调查已经到了这一步,荀诩不希望在快要迈到终点的时候被人截住。

一直到了中午,负责传送文书的书吏才匆忙地跑回来。荀诩甚至没等粮田曹主管接过文书,就一把抢过来撕开看。

荀诩尽管早就预料到了文书的结果,但当他亲眼见到时还是脸色煞白,强烈的挫折感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这一次杨仪魏延两个人的意见倒是难得的一致:杨仪批示说前线补给本来就很紧张,不能为一件未经确认的怀疑就妨害整个补给线的运作;而魏延的批示比荀诩的措词还要严厉,不仅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而且指责荀诩糟糕的工作是导致军技司失窃的主要原因。

最后一扇大门在荀诩眼前轰然关闭了。

荀诩一言不发地把公文揉成一团丢进桶里,然后推开了站在一旁的粮田曹主管,精神恍惚地离开了粮田曹。屋外阳光明媚无比,他浑然不觉,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喃喃地念着两个字给自己听。

输了。

即使他成功地在总务阻止了敌人的阴谋;即使他成功地瓦解了汉中的五斗米教网络;即使他成功地抓出了企图潜逃的弩机工匠;即使他最终促成了——间接地——糜冲的死亡,仍旧是完败。图纸的泄露让这一切胜利变得毫无意义。他还是倒在了距离胜利最近的地方。

一股失望与失落的情绪从荀诩心里流淌出来,逐渐延伸到四肢百骸,让他忽然之间感觉到疲惫像山一样压下来。不仅是那种连续奔波数日的肉体上的疲惫,更是心理上源自于挫折感与郁闷的心力交瘁。

荀诩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道观”,对所有凑上来问候的同事与部属都没有理睬,径直返回了自己的屋子,把门重重地关上。

“道观”外面的阳光依然明媚,太阳金黄色的温暖光线普照南郑城,普照整个汉中,也毫无偏颇地普照着秦岭以北的陇西大地……

建兴七年三月七日,蜀汉司闻曹靖安司阻止弩机技术流失的行动宣告失败;自二月二十四日立项开始到失败,一共是十一天。

间奏 一个益州人在武昌

第十四章 结局与开始

建兴七年三月十五日,诸葛亮对魏国武都、阴平两郡正式展开了军事行动。蜀汉将其称之为“第三次北讨战争”,而魏国舆论则称之为“第三次卫国战争”。

武都、阴平两郡位于秦岭西翼南麓、汉中西北,曾经是蜀国领地,后来街亭打败以后归附了曹魏,是魏国控制地区延伸至汉中盆地的一个突出部。只要这两个郡还在魏国手中,蜀军北上进攻陇西时就会面临来自左翼的压力。

当蜀军负责主攻的陈式军团在三月十五日进入武都地区时,郭淮在同一天亦从上邽率援军南下,飞速驰援武都的治所下辩,其反应速度之快,令人不禁怀疑他是否事先就得知了蜀军的作战计划。但是在三月十六日下午,魏军却不得不停止了前进,因为斥候在南下魏军的右翼方向发现了一支数量庞大的蜀军部队。这支部队有三万到四万人,指挥官是诸葛亮本人,他们在郭淮部队以东二十里的地方逆向急行,突击方向直指位于郭淮后方的祁山南侧出口建威。

这时候如果魏军继续南下,将会面临后路被切断的窘境;届时不仅郭淮所部会全军覆没,就连上邽等军事重镇也可能会被趁虚而入,陇西大门搞不好会因此而洞开。权衡了利弊之后,郭淮明智地放弃了武都、阴平两郡,率军先退回祁山堡,再退回到上邽大本营。而陈式则利用这个机会迅速占领了孤立无援的二郡。最后一座坚守的城市下辩在三月二十一日开城投降,第三次北伐(卫国)战争只持续了十天不到即告结束。

武都、阴平二郡原本是羌族、氐族的聚集地,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又处于易攻难守之地,对于魏国来说二郡有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因此两郡的失陷并没有在魏国国内引起很大关注,包括大将军曹真在内的军方反而很赞赏郭淮及时撤退的英明决策。

而在蜀国,这一次局部战争的胜利却掀起了一阵欢庆的热潮。第一次、第二次北伐战争笼罩在蜀汉人心中的阴霾被这一次的胜利一扫而空。从汉中到南中的益州全境都沉浸在兴奋之中,大家都视这一胜利为汉室复兴的预兆。尤其是南郑,南郑的居民和官吏们所感兴趣的事现在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筹备一场凯旋的入城式。用成藩的话说就是:“这将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庆典。”

不过在这一片狂欢的气氛之中,唯有一个人没心情也没时间欢呼,这个人就是荀诩。

荀诩这几天一直在忙于为“弩机失窃”收尾:审讯五斗米教徒、清理工匠档案、搜捕南郑城内漏网的魏国情报站,排查一切与柳氏父女以及黄预接触过的人,还有——这是最令人头疼的——撰写整个事件的工作报告。唯一让荀诩感到欣慰的是,高堂秉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医生说这全得益于他平时勤于健身的关系。不过高堂秉的情绪不是很高,荀诩特意派了阿社尔与廖会去陪着他。

在这期间冯膺和姚柚都找他谈过话。前者态度表现得很暧昧,大概还是怕他与柳萤的关系被揭发出来。要知道,司闻曹高级官员和五斗米教女性的暧昧关系,这已经不是仅仅“桃色事件”四个字可以概括的了。

而姚柚在谈话的时候首先严厉地批评了荀诩一顿,然后私下里对他的遭遇表示理解,并暗示会在适当的时候把军方的不合作态度向诸葛丞相申诉。当然,荀诩自己把这视为一种安慰而不是一个承诺。

到了三月二十五日,仍旧忙碌着的荀诩收到了一封公函。公函用玄色套边,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按照蜀汉官僚机构的习惯,朱色套边的公文多是值得公开宣扬的好消息,而玄色套边的公文里面往往是一些负面的东西。

荀诩平静地拿起公函,发现发件人是丞相府军正司——这是蜀军的宪兵机构,不过其权限并不局限于军队,而是扩展到汉中全部政府部门,这种军政一体化是蜀汉官僚体系的一个特色——收件人则写的是荀诩本人的名字,名字前面还用朱笔标有籍贯。

玄色套边,发自军正司,而且是给荀诩个人的。这三点足以说明这封公函的严重性。

荀诩挑了挑眉毛,拿起一把剪刀剪开了封口,从里面取出公文,展开来看:

〖自:汉丞相府军正司

至:汉丞相府司闻曹靖安司从事荀诩孝和(长沙)

题:通令评议

令汉丞相府司闻曹靖安司从事荀诩孝和(长沙)于汉建兴七年三月二十六乙酉日辰时正前往军正司参加评议审查,在此期间暂停一切职务。

即日。

附:评议官员名录

右护军偏将军刘敏(零陵)

护军征南将军阳亭侯姜维(天水)

军祭酒辅军将军来敏(新野)

南郑太守府中正杜庸(襄阳)〗

看完这份公文,荀诩偏过头用手中毛笔的另外一端挖了挖耳朵,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果然来了。”

“评议”最早源自于汉末年的许劭,最初是用来评价人物优劣。后来蜀汉官僚机构将这一概念引入到内部秩序管理中来,名词还保留着,但内涵已经完全不同了。根据律令的解释,评议是针对被评议者的不当行为进行讨论商榷,以期使被评议者改善工作。不过大部分人都谈“评议”而变色,因为参加评议的人往往在审查过程中会被百般刁难,那种精神上的折磨不啻于严刑拷打。甚至还有人说出“宁可杖责三千,不可评议一日”的话。

荀诩对此心知肚明,他也曾经以评议官员的身份参加过评议,对其流程和手段都很熟悉。他搁下毛笔,再次拿起公文瞥了一眼评议官员的名单,不仅脱口而出:“噢,他们真棒。”

名单上参加评议的官员一共四名,其中三名都有军方的背景。很明显,这一次的评议是军方在幕后指使的,他们甚至没打算掩饰这一点。荀诩在调查期间让军方积怨不少,现在他们看来是打算报复了。

“我就知道,人的倒霉程度是没有底限的。”

荀诩自嘲地想着,站起身来开始整理自己在靖安司的东西。他把各种谦帛、麻纸与竹简质地的文件分门别类放回到书架上,将毛笔在涮笔缸里洗干净重新挂回笔架;他又拿出一个猪皮口袋,把所有的私人物品装进去:一方石镇、一尊貔貅木雕、圆边铜镜、盛着西域熏香的檀木盒、还有一张印着他儿子掌印的纸板。当这些工作完成以后,他把裴绪叫了进来。

裴绪一进来,看到荀诩的屋子整洁得像是要搬家一样,不禁一愣。荀诩冲他笑了笑,把那份公文递给了他。裴绪看完以后,惊讶地挥舞着右手叫道:

“这不公平,荀从事,他们不能这么对待一名靖安司的官员。”

“他们一直就是这么对待的。”荀诩不以为然地回答,“不用惊讶,总得有人为这次的失败负起责任。”

“可是……”

“我走以后,在新的任命下来之前,你就是靖安司的最高负责人,这里是相关文件的交割,以后这里的工作就麻烦你了。”

裴绪有些不知所措,荀诩异乎寻常的平静让他觉得很害怕。

“千万不要忘记烛龙,这是埋在我汉军中最大的毒瘤。”荀诩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一凛,“不把他除掉,我军始终就会处于被动。”

“我知道了。”裴绪点点头,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荀诩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抱起猪皮袋子朝屋外走去。靖安司的人听到消息,都纷纷驻足,注视着这位从事迈出靖安司的大门,头也不回地缓步离开。

到了晚上,荀诩叫了狐忠与成藩一起到自己的宅子里喝酒。在席间,两个人听到荀诩被暂停了职务被召去评议,都吃惊不小,忧心忡忡。唯有荀诩像是想开了一样,一杯接一杯地畅饮。

狐忠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间隙,按住他举起酒杯的手,问道:“孝和你除了第六弩机作坊那次,不是还做了什么得罪军方的事吧?”荀诩坦然回答:“靖安司天生就是为了得罪军方而存在的,我有什么办法。”

狐忠怀疑地瞪了他半天,荀诩笑道:“我说,不要拿你们军谋司的眼神盯着我,我可不是情报素材啊。”

“你没对马岱将军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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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嘛……”荀诩嘟囔了一句,又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表情。成藩盘腿坐在旁边拿刀撕下一大块羊肉搁到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嚷道:“孝和你就是太冲动了,军方的那些家伙都是些睚眦必报的家伙。”

“你不也是军方的么?”狐忠在一旁插道。成藩被抓到话柄,尴尬地抓了抓头:“我不一样,我是地方的,不是中军编制呐。”

狐忠没继续挑他毛病,转过头对荀诩有些担忧地说:“这次评议看来军方是憋足了劲打算整你啊,你有没有与姚大人沟通过?他也许能施加影响,取消这次评议。”荀诩摇摇头:“姚大人估计是帮不上什么忙,对方在背后撑腰的可是魏延啊。”

成藩拍拍胸脯:“孝和你若是恭顺一点,也许他们能下手轻一点,要不要我去帮你打听一下评议官员的背景?”荀诩撇撇嘴,做了个坚决否定的手势:“免了,我虽然是个小官,可也不想像杨仪那样……”说到这里,荀诩酒意大盛,高举杯子不禁慷慨大声道:

“他们想评就让他们评好了,自古死于口舌的官员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狐忠和成藩怕他酒后说出什么,赶紧把他劝住,搀回屋子里去。一直到荀诩沉沉睡去,狐忠和成藩两个人才离开荀诩家。

一出门,成藩担忧地小声对狐忠说:“这一次孝和怕是凶多吉少啊。”

“是啊,如果没有出现奇迹的话……”狐忠望着张灯结彩打算欢庆胜利的南郑城,把两只手笼到袖子里。

三月二十六日,荀诩早早洗漱干净,换上正式的官服前往军正司。军正司位于南郑东部的古城楼中,城楼是刘邦时代的建筑,建筑主体用六指厚的大青砖砌成,结构厚重宏大,但楼内却阴暗寒冷。

“古人云,人如其名;这也可以说是官如其屋了。”

荀诩走在宽阔空旷的走廊里,不无恶意地想。走廊两侧是厚厚的青砖墙,没有窗户,唯有通过入口处透进的阳光才让通道里多了几分光亮。荀诩背朝着入口,朝逐渐变暗的走廊深处走去,双脚踏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浑浊的响声。冰冷的空气呼吸到肺里,让荀诩感觉到一阵痉挛。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漆成灰色的木门,荀诩推开门走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有一名身穿军正司制服的士兵在等候。那名士兵站得笔直,他看到荀诩,面无表情地问道:“是靖安司的荀诩从事吗?”

“正是。”

“请跟我来。”

荀诩跟随着那名士兵在军正司的城楼里转了几个弯,感觉自己差不多迷路了。根据走下台阶的数量,他估计评议间会是在地下的某一个房间。上一次荀诩以评议官员的身份参加时,就是在一个封闭的山洞里。军正司的人显然认为,一个良好的“环境”是控制被评议者心理的重要因素。

很快,士兵来到一个房间,拉开房门请荀诩进去。荀诩走进去以后,发现这间屋子并不大,但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墙壁用白灰粉刷过,单调且耀眼;整间屋子被有意识地分成高低不同的两个部分,荀诩所在的地方是屋子的最低处,只摆放了一把胡床;而屋子对面的地板则高出一、二丈,一字排开了四张冷灰色的木制案几,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胡床。

“请在这里少候。”

士兵指了指胡床,然后关上门出去了。荀诩拉开胡床坐了下去,百无聊赖地盯着那四张案几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对面的门忽然响了一下,然后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一共四个人鱼贯走进来,也不看荀诩,依次在案几前坐好。旁边还有小吏端上四杯水,然后很快退出房间去。

荀诩仔细端详这四个人。坐在中间靠左的是右护军刘敏,他是今天评议官员里级别最高的;按照评议惯例,级别最高的官员不负责评议的主要议程,他们的出席往往是代表评议的级别与立场;中间靠右是军祭酒来敏,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是汉中有名的经学博士,可惜人品狂悖,倚老卖老,哪个后辈若是质疑他的权威,就会惹得他暴跳如雷,没多少人喜欢他;最右边是南郑太守府中正杜庸,是属于荀诩最讨厌的那种许靖式的名士,极喜欢清谈与玄学,好逞口舌之利。选了这么两个人来,军正司显然是存心的。

值得注意的是最后一个人,护军征南将军姜维。按照级别来分,姜维应该坐在中间的位置,但他却选了最靠左的位子,这一般是旁听者的席位。姜维是诸葛丞相的亲信,虽然职位不高,但却被人视为是诸葛丞相的接班人之一;他的出席与位置,暗示了诸葛丞相本人对这件事的关注态度。

荀诩想到这里,抬眼望去,姜维正好与他目光相接,于是冲他友好地笑了笑,和其他三个人的冷若冰霜大为不同。当姜维初次归降蜀汉的时候,靖安司曾经对他进行过一段时间的监视,所以荀诩知道这个人行事谨慎,接人待物颇有分寸,大家对他评价都还不错。

他正在想着,来敏在上面忽然一拍桌子,严厉地喝道:“请注意,针对靖安司从事荀诩的评议现在开始。”

“哦。”荀诩冷淡地正襟危坐。

“姓名?”来敏威严地拿起毛笔问道,看来今天的审查他将会是主力。

“荀诩,字孝和,长沙人,三十五岁,现供职于司闻曹靖安司任从事,已婚,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孩子,我很爱他们。”

荀诩一口气把接下来的三、四个问题全都答了出来,这一套例行的程序他都很熟。来敏听到他喧宾夺主的回答,觉得自己受到嘲弄了,气得鼻子有些发红,大喝道:“严肃,这里是军正司!”

“我知道。”荀诩眨眨眼睛。

来敏大怒,刚想要咆哮。刘敏在旁边轻声咳了一声,来敏悻悻闭上嘴,重新拿起毛笔,端起官腔说道:“你是……”

“我是建安二十四年加入先帝麾下,章武元年转入司闻曹,次年分配到靖安司一直到今天。”

荀诩知道下面的程序是确认他本人的履历,于是再次先声夺人地说了出来。从技术上他的行为无可挑剔,只不过是回答得稍微有那么早了一点,无形中掌握了局面的主动,这让来敏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着牙暗暗发怒。这时一旁的杜庸见事不妙,急忙把来敏叫过去交头接耳了一番,来敏又小声征询了刘敏与姜维的意见,正过身子来再度对台下的荀诩说道:“荀从事,请不要有什么情绪,我们只是想与你谈一谈前一阶段你的工作情况。”

“哪里,我怎么会有情绪呢?我不是一直积极配合着吗?”荀诩摆出一个笑脸。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来敏语带威胁地说,“鉴于荀从事您开诚布公的态度,我们觉得可以省略掉例行程序,直接进入实质性问题了。”

“求之不得。”荀诩在胡床上变换了一下姿势。姜维跪坐在最边缘,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来敏看了一眼杜庸,后者赶紧拿起一张麻纸,缓慢有致地念道:“建兴七年二月二十四日,司闻曹接到间谍情报;经过司闻曹高层分析,证实魏国派遣了间谍潜入我国企图盗窃重要弩机图纸。当时是由你负责处理这件事,没错吧?”

“不错,王全长官才于前不久去世,我是负责内务安全的第一线主管。”

“在二月二十五日,你申请进入军技司考察,并得到魏延将军签字批准,在马岱将军的陪同下前往军技司。没错吧?”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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