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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陇西-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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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荀诩的心思被看穿了,他几乎压抑不住直接找他们两个人对质的冲动。

“你有自信在试探他们的时候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吗?”

面对姚柚的逼视,荀诩只好承认:“……对于狐忠,我没有。”但他又不甘心地争辩道:“但我可以去找成藩,反正烛龙只有一个人,只要确定成藩不是,那就一定是……”说到这里,荀诩停住了,这种猜想是他最不想做的。

姚柚毫不留情地反问:“万一成藩是烛龙呢?”

“呃……”

“我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也听过他的风评,是个怕老婆的粗线条男人。但假如他是烛龙,那说明这个人的伪装极其可怕,恐怕比狐忠头脑还要好。你面对狐忠都没有自信,又怎么去试探成藩?”

姚柚的一番话让荀诩哑口无言。

“当然,这也不是说我们什么都不做。”姚柚换了稍微缓和一点的口气,“你去查一下狐忠和成藩的个人履历,再跟徐永的供词和两年前的弩机图纸事件对照一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是。”

“唉,说实话,我宁可希望成藩是烛龙……如果守义,哦,不,狐忠是烛龙的话,这太可怕了……他在军谋司的时候经手过多少绝密情报啊……”姚柚说到这里,声音逐渐低沉下去,荀诩也是同感。于公于私,狐忠是烛龙对荀诩来说都是最为可怕的结果。

姚柚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对了,徐永现在人呢?”

“仍旧在青龙山。”

“把他秘密转移到成都去,留在汉中早晚会被李平的人知道……现在了解烛龙这件事的还有谁?”

“裴绪和杜弼,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

姚柚双手一摊,不是太高兴地说:“你我,还有他们两个,一共四个,知情人已经多的足够开一个宴会了。”他忽然严厉地提高了调门:“这件事绝对不能像邓先事件一样泄露出去!你知道吗!”

“也许还会有第五个人,这才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荀诩说到这里,将嘴凑到姚柚耳边说了一句,姚柚一愣,然后疲惫地摇了摇头,呻吟似的喃喃道:“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让我省心……”

“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荀诩一直到这时候,才算露出些许恶作剧般的爽朗笑容。

三月十七日,司闻曹以东曹掾姚柚的名义发布了一则通告,通告称军谋司司丞冯膺将前往成都司闻正曹进行档案归查工作,为期半年,其职务由副职从事暂代。这一消息没有引起任何猜测,只有当事人冯膺表现得十分不满;有人看见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姚柚的屋子,但出来的时候却是脸色苍白。

等到了三月二十日正式出发的时候,冯膺的队伍里除了冯膺本人与几名随从以外,还多了一驾车子。车子的外面都用厚厚的布帘盖住,看不清里面坐的是谁;车子周围还有数名强健的士兵护卫。这辆马车从青龙山出发以后,直接到达南郑成南门与冯膺汇合,没人知道车子里载的是谁。

前来送行的只有姚柚一个人,他交给冯膺一封信,让他连同那辆马车一并送至司闻正曹,然后抚慰他说半年时间并不算长。冯膺铁青着脸接过信,一言不发地上马离去。他知道自己在汉中的仕途已经结束了。

在这几天里荀诩身边又发生了几件事。首先是杜弼的去留问题。自从杜弼回来以后,一直就呆在青龙山上挂着靖安司“备咨”的临时头衔,行政上始终还没有给他的身份定性。现在徐永已经被送走了,是时候正式报答杜弼这几年来在陇西为蜀汉所作出的贡献了。

鉴于他的秘密身份,表彰仪式并没有公开,参加者只有司闻曹的几名官员。姚柚首先赞扬了杜弼杰出的情报工作,然后转达了诸葛丞相的关切。这个仪式本该是由诸葛亮主持的,但他现在不在,而汉中第二号人物李平因某些原因没有得到邀请。

在安排杜弼去留的问题上,司闻曹内部出现了分歧。司闻司司丞阴辑强烈要求杜弼能够在司闻司,他的副手马信也支持;荀诩则以杜弼审讯徐永时的优异表现为理由,希望他能来靖安司。最后姚柚作了一个不偏不倚的决定,杜弼分配去军谋司顶替冯膺的位置任司丞。这一决定让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他绝对够得上这个资格。

另外一件事则是关于荀诩个人。经过一番折腾,成都终于批准他的妻子与儿子迁来汉中,这样他们一家终于得以团聚。虽然距离正式搬迁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月,但荀诩已经急不可待地开始寻找新房。更让他费心的是,他儿子荀正今年已经六岁,需要找一位老师来为他开蒙。成都的宿儒很多,汉中则更接近一个军事基地,很少有合适的老师。不过最终荀诩还是找到了一位,就是杜弼。杜弼在去陇西之前就是个好学生,在陇西担任主记期间也没有荒废过经学;再加上他性格沉稳毅定,当老师再合适不过了。

等到这些事情结束以后,荀诩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个他最不想面对的问题。出于个人感情,他绝不相信狐忠或者成藩会是魏国的间谍;但从理性出发,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的嫌疑是最大的。这种矛盾的心情让荀诩变得很沮丧,他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超越挫折感的负面情绪。狐忠和成藩后来又找了荀诩几次喝酒,都被他以工作为借口婉拒了。荀诩的专业是如何发掘别人隐藏的秘密,而不是隐藏自己的秘密。他可没有自信将这件事隐藏在情绪之后,然后泰然自若地与可能是“烛龙”的好朋友饮酒作乐。

姚柚禁止他对李平、狐忠和成藩进行直接调查,荀诩只能派裴绪针对他们近期来的举动与接触到的人进行间接调查,派人长期监视丞相府和四个城门,并尽量搜集任何来自于这三个人的公开信件、通告、训令等,并把这些交给新任军谋司司丞杜弼进行分析。

杜弼曾经与狐忠接触过。身为军谋司的前任从事,狐忠在礼节上得为新任司丞道贺。于是杜弼被狐忠邀请去吃了一顿饭,畅谈了一夜。杜弼回来以后对荀诩表示,如果狐忠是烛龙的话,那他几乎可以说是全无破绽——至少杜弼没有觉察到任何可疑的迹象。

荀诩听到以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曾经跟成藩的一个朋友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结果除了一大堆醋坛子成夫人的花边新闻以外也一无所获。

在一次例行会议上,裴绪提出了这样的疑问:“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徐永其实是一个伪装的间谍,是魏国故意派来提供假情报给我们,企图以此来使我军高层陷入内乱?”

“那徐永本人呢?如果他的目的达到,我们也就会发现他的谎言。”

“他也许是个死士。”

“坦率地说,这是我最希望见到的结果。”荀诩回答。这样一来无论狐忠还是成藩就都是清白的了。他看看杜弼。后者摇了摇头,表示对他的轻率发言有些不满。一名优秀的内务人员不该有这种先入为主的念头。

“不要因为你的人际关系而导致无谓的偏见。徐永已经被证明过是可信的了。”

“我知道,我只是说这是最希望见到的结果,可没说这是最让人信服的结果。”

杜弼这才露出一丝笑意,短短几天功夫,他已经把自己的角色从间谍顺利转成了军谋司司丞,而且做的要比前任要好的多。

在这一段时间里,荀诩的主要工作就是调来狐忠与成藩的履历逐一审阅,看其中是否有存在可怀疑之处。这不是件容易的工作,荀诩与他们认识已久,回顾这些履历等于是在回顾与他们的友情发展史,这总让荀诩感觉到心痛。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用完全客观的第三者眼光去审视,经常搞得精疲力尽。

狐忠今年三十五岁,生于汉建安元年,籍贯是巴西阆中,父母皆为平民。建安十八年,他在雒城担任刘璋之子刘循的近侍书吏,恰好赶上了刘备入川攻打雒城。等到次年雒城被攻破以后,狐忠随一大批低级幕僚投降,被收编入时任荆州从事的马谡麾下。建兴三年诸葛亮南征,马谡受命将旧情报机构“军情督馆”改组为“司闻曹”,补充了大量人才,其中就有狐忠。狐忠首先担任的职务是司闻曹军谋司的成都留守。两年后,丞相府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汉中,于是狐忠随同整个司闻副曹也来到了南郑,后因表现优异而逐渐升任到军谋司从事;建兴八年,中都护李平进驻南郑,狐忠被丞相府抽调去担任李平参军一职至今。

成藩今年四十一岁,生于汉初平元年,籍贯是巴郡江州,出身是当地大族。建安十年他担任刘璋部下梓潼令王连的亲兵伍长,历任曲长、屯长。建安十八年刘备入川时,王连闭城坚守不出,当时成藩担任的是梓潼城西门城尉。益州平定以后,成藩则一直以王连部曲身份随侍其左右。建安二年王连病卒,其丞相长史的职务被向朗接替,成藩也被分配到向朗手下任裨将军。建兴五年,丞相府迁往汉中,成藩随同向朗来到南郑;建兴六年,向郎因为包庇马谡逃亡被贬回成都,成藩也被株连,降职为南郑戍城尉;建兴八年,中都护李平进驻南郑,成藩被丞相府抽调去担任李平督军一职至今。

核对这两份简历花掉了荀诩整整一天时间。看完以后,荀诩觉察这两个人的履历有两个共同点:他们都是益州人;而且都曾经在刘璋的手下任职,并以降人身份归附昭烈皇帝刘备。

荀诩知道,虽然如今蜀汉官僚机构内部并无显著的地域偏见,但“前刘璋降官”和“昭烈旧部属”的官员之间总有那么点隔阂,这种隔阂甚至有时候会影响到人际关系和升迁仕途。李平(严)尽管是南阳人,但他是以刘璋的护军身份投降的刘备,对同为刘璋旧部的益州人应该更有亲近感。

还有一件事始终让荀诩觉得很奇怪,那就是狐忠与成藩调任为李平幕僚的理由。档案上只是简单地写着“补阙”,不能说明什么。根据徐永的供词,郭刚在得知李平调入汉中以后就立刻让“烛龙”接近李平,配合邓先进行疏浚工作。换句话说,如果他们其中之一是烛龙的话,那么一定曾经主动要求——最起码表现出过姿态——调去李平身边充当幕僚。

他按照这个想法去调查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至少在官方文书上,狐忠与成藩都是被动接受调令,没有表现出任何主观意愿,看上去好像是被随意挑选出来的一样。

“不行,我得去丞相府核实一下。”

荀诩想到这里,“忽”地站起身来。他手里的人事档案只是抄本,所以只有文字纪录而无印鉴痕迹。调令既然是从丞相府发出,那么在丞相府的辅官台内一定收藏着档案原本,上面有每一次人事变动时各相关部门的印鉴,能清楚地反映出行政运作过程。

于是荀诩把两本档案搁回到书架上,揉了揉酸疼的眼睛,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此时夜色已深,荀诩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件黑色布袍披在身上,随手用铜帽压灭蜡烛,转身离开屋子。

今晚月色很好,天空没有一丝杂云,清冷的月光毫不保留地投射下来,整个南郑城像是被罩上了一片雪色,人走在大道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百步以外的景色。全城此时已经陷入了沉睡般的安静,唯有丞相府前还悬挂着两盏醒目的八角灯笼,自从诸葛丞相搬来汉中以来,这两盏灯笼从来不曾在夜里熄灭过,几乎成为南郑城最为醒目的标志。

荀诩到达丞相府门口以后,首先注意到的是拴在府门右侧拴马柱前的一匹马。借着月光,他可以看到这是一匹良种青骢马,鬃毛梳理得整整齐齐,从青皮质地的辔头与滚金马鞍来看是属于相当有地位的人。

“这么晚居然还有人来?”荀诩一边侧过头去端详着那匹马,一边走进丞相府。

辅官台位于丞相府大院的深处,这里是存放各级官员人事档案的地方,安静无声。只有汉军大胜或者打败的时候,这里才会热闹那么一阵子,平时则是人迹罕至,连通往入口的小径两侧的野草都比别处高出半分。

辅官台值班的是一个在战争中残废的士兵,他只有一只手和一只眼。荀诩进来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口站岗,虽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的站姿仍旧无懈可击,荀诩还没靠近,这名士兵已经觉察到了他,伸出手来横在那里,大声叫了一声:

“口令!”

“光武。”荀诩报出口令,然后说出自己的身份。士兵这才把他仅有的一只手放下,恭敬地说道:

“得罪了,大人。”

荀诩“唔”了一声,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查阅一下档案。”

“您的批文,大人。”这名士兵在行伍中显然受到过很好的训练,每一句话后面都带着一句响亮的“大人”。

“靖安司的官员有特权随时查阅档案。”荀诩不太高兴地晃了晃自己的令符,这名士兵显然是新来的,还不太懂规矩。

士兵接过令符来仔细看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他有些发窘,红着脸把令符交还给荀诩。

“对不起,我弄混了,大人。”

“呵呵,难道还有别人来过这里?”

“是的,就在刚才不一会儿。大人。”

荀诩一听,目光一凛,他立刻联想到丞相府门口拴的那匹马。

“是谁?你还记得吗?”

“中都护李平的参军狐忠。大人。”

士兵的话让荀诩的神经一下子像被鞭子猛抽了一下,原先那点困倦全没了。狐忠在这深更半夜来到辅官台做什么?难道是要掩盖他档案上的线索?

想到这里,荀诩命令士兵立刻把门打开。士兵有些迷惑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荀诩冲进屋子里去直接扑向名录簿。他让士兵点起一根蜡烛,然后从名录簿找到狐忠的名字与归类号,再按照归类号从其中一个书架上找到了狐忠的档案原件。

他颤抖着双手把档案打开,发现里面没有涂改的痕迹,页码也没有缺少。荀诩这才如释重任地松开口气,他心中感觉到很庆幸,至少现在不能证明狐忠是烛龙了。荀诩现在的心态很矛盾,一方面他努力想弄清楚他们两个人之中到底谁是烛龙,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答案过早出现……

“狐大人进来的时候,你知道他查的是哪一份文件吗?”

“唔……”士兵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不太确定地指向其中一堆,“大概就在那一堆里吧。”荀诩快步走过去抱起那堆文件一一翻看,这是新晋官员的档案群,所以单独归为一类。如果说这里有狐忠感兴趣的东西,那应该只有一份。

新任司闻曹军谋司司丞杜弼的人事档案。

荀诩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狐忠对杜弼为什么有这样的兴趣。他决定先行搁置,把此行的正事做完。他转身查出成藩的档案原件,和狐忠的一起摊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就着一盏小烛灯艰苦地一字一字读起来。

在狐忠的调任都护参军令上,荀诩发现了一枚私印。这印鉴并不大,在一群硕大鲜红的官印之中并不显眼,上面是两个古朴凝重的篆字“诸葛”。但荀诩知道这个印的分量,这实际上代表着诸葛丞相的意见,比一万枚司闻曹的官印都管用。看起来狐忠的调动是由诸葛丞相亲自点派,目的大概是用优秀人才来安抚李平的不满情绪吧。

而成藩的调任都护参军令就没有诸葛丞相的私印。不仅如此,他的档案里还出现了一些其他值得玩味的东西。荀诩在检查调令上的官印时,发觉考课曹的印痕盖过了中都护印;这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按照一般程序,被调动者的调令要先经过掌管人事的考课曹盖印入册,然后才由接收部门盖印接收。而现在成藩的调令居然先盖李平的中都护印,然后才盖上考课曹印。这虽然不能说明成藩主动要求调动,至少证明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奥秘。

荀诩示意士兵可以将灯移开了,然后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有些酸麻的大腿,将两份档案搁回到书架上。

现在看来,成藩的嫌疑陡然增大了许多。

荀诩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两个朋友无论谁是潜藏的老鼠,对他都将是一次打击。

从辅官台走出来以后,荀诩看看天色也已经相当晚了,差不多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许多琐碎的会要开。根据姚柚的指示,李平与烛龙的事只限他、杜弼与裴绪三个人知道;因此荀诩在给部下分派任务的时候,都得绞尽脑汁斟字酌句,既要让他们领会任务意图,还不能让他们明白任务真相。

他沿着来时的小路走出去,一边走一边低头沉思,对拂身而过的夜风与桑树叶的淡薄香气浑然不觉。不知不觉中,荀诩已经走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口,门外两个八角大灯笼明亮依旧。

“孝和!”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荀诩连忙回过头去,却赫然发现成藩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来,正冲他高兴地挥舞着手臂。

荀诩全身的血液骤然凝固,他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碰到这个人。所幸荀诩是一名训练有素的靖安司人员,他很快调整了一下呼吸,把自己的微妙表情隐藏起来。

成藩没有——或者装作没有——觉察到荀诩异样,乐呵呵地走到跟前,亲热地伸出大手拍了拍他肩膀。

“这么晚了,孝和你跑到丞相府做什么?”

“噢,忙些司里的事情……好久不见了。”

“就是,就是。我们都多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你那个靖安司好像天天加班,汉中最近‘老鼠’成灾了吗?”

面对成藩的这个很“应景”的笑话,荀诩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把话题岔开:“别说我,你这么晚到这里来又是做什么?你老婆不会骂你么?”

“嘿嘿,我也是有正事……这事明天才会正式公布,现在我偷偷告诉你,可别先泄漏哟……哎,反正你就是管这个,不妨事。”成藩眯起眼睛,摆出一幅神秘的表情。荀诩知道他很享受告诉别人秘密的乐趣,于是就配合着问道:“是什么?”

成藩兴致勃勃地说:“刚从前线来的战报,我军在陇西打了一个漂亮仗!”

“哦?怎么回事?”荀诩闻言一喜。今天是四月二十日,距离大军出征已经月余。他一直忙于调查,没有刻意留心过前线的战况。

“嘿,上个月曹真不是死了吗?魏国从南边调来司马懿当统帅。这家伙是个废物。丞相先是佯攻祁山,结果司马懿中计,率领主力部队前往救援;丞相声东击西,转过头来偷袭守备空虚的上邽城,在四月九日大败郭淮与费曜的上邽守军。趁司马懿回军之前,咱们汉军把上邽城周围的麦子差不多都割完了,哈哈哈。”

“没拿下上邽吗?”荀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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