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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举行会议。于是,敦巴顿橡树园的主人主动出借自己的音乐厅充当会场。
原来联合国诞生于音乐厅!大学毕业二十年后,我慢慢地步行在当年的会场附近,不知道有多么激动。我缓缓踱步于敦巴顿橡树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人生真像“连点”游戏。
小的时候,我们都玩过“连点”游戏。找出分散在纸上的点的序号,一个一个地连起来,最后就出现了小狗、房子、船等形状,这就是连点游戏。刚开始的时候,散落在纸上的点显得非常没有秩序。但是,按照顺序连接起那些看似混沌的点,就会出现蕴涵着意义的图形。
来到华盛顿以后,我经常有这样的体验,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前后吻合起来了。从前那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之间渐渐地有了某种“关系”和“理由”,进而表现出“意义”,甚至发现了“生活的价值”。这与连点游戏非常相似。
有一天,我偶然遇到一位政府官员,从他那里听说了我获得博士学位时候的指导教授,竟然就是我大学时候读过的某本书的作者。我说我非常尊敬这位作者,官员也讲了很多关于这位学者人品的故事,同时也聊了很多他上大学时候的小插曲。因为这次谈话,我和这位官员变得很亲近,采访也就非常成功了。
事实上,采访伊拉克战争的时候,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我之所以坚决要求随军采访,这样的想法其实跟我大学时代学习《战争论》,以及研究生时期写关于压缩军备的论文有关系。如果头脑中没有“战争与和平”的主题,我不会那么痛快地乘上去往伊拉克的飞机。
就这样,挨个连起过去看似没有关联的点,我对自己的人生才有了某种程度的理解。“原来以为自己到处游逛,没有正事,想不到许多无心之事后来也都派上了用场”,这样想的时候,总算安心了。另外,我也想到更远的地方去冒险。如果你从更远的地方回来,并且有了重要的意义,那时候你会感觉不到幸福吗?
不论是在大学时代学习国际政治学的时候,还是在研究生时期写有关欧洲军缩历史论文的时候,“唉,我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无用的事啊”,心里觉得非常痛苦。我苦心钻研的书籍和理论虽然也很有意思,但是太过虚无飘渺,不管我怎么努力,好像都不会对我的人生有什么帮助,更不要说用来谋生了。尽管如此,我也还是继续坚持这些看似毫无用处的事情,而没有再去寻找那些有用的东西。虽然有点难过,但是事实如此。
对于记者来说,采访战争是非常重要的现场经验,我在伊拉克战场看到的很多场面至今仍然留在心底,难以忘怀。所谓好的经验,就是能够产生新教训的经验。古典不就是这样吗?每次重读都有不同的视角,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又会在岁月和经验的积累之上做出不同的解释。好的经验,大的经验也是这样。也许体验的时候不知道,但是过后想起来,就会有新的顿悟,“啊,原来还有这样的意义!”
那是发生在伊拉克城市纳杰夫近郊的事情。我在驻扎于高速公路周边的美军基地守望战争的场面。喷火的炮击场面和令人浑身颤抖的噪音,以及笼罩在周围的紧张和恐怖,还有规模庞大的军队和坦克……那样的场面是任何电影、任何书籍中都不曾有过的恐怖现实。
现实常常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力。令我惊讶的是,当我惊心动魄地注视着眼前的战争场面,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过去为什么学习、为什么当记者,以及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没有逻辑,只有一团现实在瞬间涌来。
我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过去我以为自己做了很多傻瓜似的决定,所以每次都选择了错误的方向,最终走到了毫不相干的地方。但是,如果那些错误的决定、错误的转向只是为了让我在今天来到这里,那么我绝对没有失误。”
所以说,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否有意义,是否重要,绝对不可能立刻就见分晓。它需要你到后来放到更大的图画中回头观望,才能真正理解。想到这里,心灵的某个角落就会坍塌。因为你会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更加刻苦地学习,为什么没有更热情地跑采访。但是谁又能想得到呢。我们的醒悟总会迟到。
为什么要认真面对现在,认真面对这个瞬间,我在伊拉克学到了这个理由。认真活过这个瞬间,可以让将来的生活更加充实;如果全力以赴面对这个瞬间,可以赋予过去以特别的意义。过去、现在和未来就像有机体,随时都在改变,如同我们在解一道难题,人生的大图景会慢慢地变得清晰。简而言之,现在如何生活,将左右过去和未来的意义。
当我想到要正确地生活,当我想到怎样做才能克服困难,我的心里浮现出日本作家丸山健二的小说《千年之间》里的句子。
“这个世界只为那些强烈地、强烈地渴望生活的人而存在。这个世界之所以有那么多困难,其实就是为了他们。我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丸山健二说得对啊。所以,不要怕,努力生活吧!
7、把外国当作“第二故乡”
我生活时间最长的城市是首尔,其次是华盛顿,然后就是波士顿(准确地说是波士顿的剑桥区)。因为出差和旅行,我到过的城市非常多,但是走马观花和长期居住差别非常之大。在一个城市里生活几个月或者几年绝对不同于旅行或出差,你会真正遭遇那个地方的制度、文化和人。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如果我们能够生活于其中的话,它就会把不为旅行者所知的悄悄话告诉你。
五年特派员生活期间,我熟悉到了厌烦的程度的城市——华盛顿冷漠而呆板。尽管华盛顿堪称世界和美国的首都,但是索然无味。当你了解之后你就会发现它的内部有多么复杂,而且从来不向异乡人敞开心扉。短暂的访问者只能看到表面。要想了解城市的本质,你必须渗进那座城市的土地爷建造的惟我独有的网络,当然能力不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华盛顿是大量生产新闻的城市,每天都在不停地运转。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在竖起耳朵倾听着美国的动静,新闻加工场的传送带以惊人的速度运转,吐出新闻。白宫、国务部和国防部里生产的新闻数量已经非常之大,如果再加上周边发生的新闻,那可真不是开玩笑。
这座城市简直就是“新闻发电站”。在我担任华盛顿特派员的时候,几乎从来没有在凌晨三四点钟睡过觉。因为要想赶上首尔的截稿时间,我必须颠倒过来生活,所以干脆就把夜间工作当成了习惯。这样几年下来,有时候即使夜里想早睡觉也睡不着了,终于变成了“睡眠障碍者”。
我原来是那种典型的“早起型人类”,早晨的生产性能相当活跃,历尽艰辛终于把自己培养成了深夜睡觉的夜猫子。在华盛顿,我通常到凌晨结束工作、睡觉,直到午饭时间才起床,与我的本性严重抵触。如果能够早睡两个小时,也许工作还能完成得更好。
华盛顿是个随时做好准备跟任何人说再见的城市。每当政权更迭的时候,共和党和民主党的人纷纷交替,外交官也是定期轮换,特派员也是这样,就像乘坐旋转木马一样总是不停地换人。每当旋转中的木马停下来,总会有人下去,然后有新人上马,于是就形成了“灌水耕田”的城市。
形成人际关系的方式也很特别,整个城市的气氛好像就是“三年友情”。如果过了三年,人际关系就会变得含糊。我从来没有发展到超过三年的关系,时间过了三年,所有人看你的眼光都是“你,还没到走的时候吗?”所以你很难和这座城市发生更深刻的关系。
曾经在纽约或巴黎短期居住的朋友会像思念爱人似的思念那座城市。他们在那座城市的生活也像是谈恋爱。偶尔通电话,我发现他们统统陶醉在那些城市的历史、魅力和氛围中了,简直就像得了相思病。这是热爱。
然而我根本不可能和华盛顿谈恋爱,更谈不上热爱了。我早就知道这座城市不像纽约或巴黎那样富于艺术和浪漫气息。华盛顿是权力、政治和政策的城市。当然,华盛顿也有美术馆,也有剧场,虽然门票价格昂贵到我可能一辈子也看不起,但是毕竟也有展览会,还有公演。不过,政治还是这个城市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主力产业,所以其余一切都是次要的。
我到华盛顿当特派员之前,曾经去旅游过几次,然而每次都是打几个哈欠就回来了。这里是联邦政府的办公大楼鳞次栉比的行政首都,又是模仿罗马而毫无创造力的城市,你还能指望它有什么魅力和趣味呢。建筑物虽然都很雄伟,但是我从来都没考虑过进去看看,各种政府机关的名称只会让人困倦。
然而当我在华盛顿住到两年以上,情况就发生了改变。到了曾经非常喜欢的纽约,我会感觉空气过于污浊,街道拥挤而嘈杂,心里只想快点回到华盛顿。如果去洛杉矶,干燥而且树木稀少的沙漠气候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特别想念树林郁郁葱葱的华盛顿郊外。每当飞机降落在华盛顿郊外的达拉斯国际机场,郁郁葱葱的树林进入视野,我都会感觉到特别安心,“啊,终于回家了!”
原来我不能像居住在纽约或巴黎的朋友们那样跟华盛顿“恋爱”,其实并不全是华盛顿的“罪过”。华盛顿和我是工作关系。我的进修时代在波士顿度过,所以对于波士顿尽管谈不上浪漫,却仍然有着非同寻常的依恋。走出洛根机场,进入波士顿市,当查尔斯河进入我的视野的时候,我的鼻尖就忍不住发酸,嘴里也在喃喃自语:“啊,在这里度过的时光多么美好啊!”
但是,这种依恋并不仅仅来自波士顿这座城市,其中大部分则是对那段悠闲时光的思念,当时我临时停下了持续十余年的工作,到波士顿读书。以前,每当我因为工作而痛苦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想,“如果能回到学校继续学习该有多好啊!”那是我想象中的避难所。然而当我真正进入研究生院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渴望的并不是“学习”,而是“游手好闲的学生生活”。错觉就这样持续。实际上,“做什么”要比“在哪里或在哪里生活”更重要。
对我来说,华盛顿是工作,是生活,也是生存。我从来就没有对这个城市抱有欣赏或浪漫的想法。所以华盛顿不是我的“爱人”,反而像是我的“丈夫”。我们不是短暂相遇,只是彼此看见美好的形象,然后凭借幻想和浪漫在心里记住美好的样子。我们之间爱与憎并存,哭哭又笑笑,慢慢地熟悉,渐渐地喜欢。我们必须共同成长,更不会因为暂时的厌烦而分手。
生活就是现实。既然是现实,那么大部分都是严酷的,所以不能以恋爱的心态生活在世界上。我是一个小国家的报社特派员,也是奔波在这个城市里的数百名外国记者中的一个,常常遭到拒绝和轻视,也经受了很多残酷的锻炼。我需要通宵达旦地工作,便于跟首尔对准时差,直到报纸出版。如果学生时代就这样通宵学习的话,恐怕早就坏事了。
没有哪一天能够轻松度过,我和华盛顿之间不得不成为比爱人更浓烈更深厚的关系。看来我绝对不能对华盛顿产生感情,现在想来,好像没有浪漫的热情才能造就真正敦厚的关系。每当我遭遇陌生的情况,每当我面对新事物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初次踏进波士顿或华盛顿时的新生活,然后问自己:“最后不也都适应了,而且做得很好吗?不管多么难以适应,还能比在水土不服的陌生土地上适应生活更难吗?”
第一次出国在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时我刚过20岁。那也是20岁的我体验到的最大的刺激。到了30岁中期,我第一次有了在外国长期生活的机会,这是很大的挑战。如果有人问我20—30岁之间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我会回答说到另外的国家、另外的城市去独立生活。
当人们在陌生的地方遭遇陌生的环境,就会真正发现自己。从原来熟悉的环境剥离出来,可以看到很多原来不曾看见的东西。现在的人们已经不会背着行囊或者跟随旅行团到达旅游景点,大声呼喊“我来了,我看见了,我照相了”。
不要走马观花地看看就回去,我们不妨在外国生活到半年以上,把陌生的城市变成自己的城市。可以学习语言,可以工作,也可以做志愿者,不论你做什么,只要投入感情,然后当你的生活变得孤单时,重新回想曾在陌生的地方奋斗过的记忆,也许你的心情就会大大地改变。
我生活过的地方不是全部。世界上值得我们去生活的地方有那么多。两个故乡,两处探险的营地。要想成为21世纪的“移动族”,必须要有同等程度的精神机动性。
8、不要在哈佛大学谈恋爱(1)
有一段时间,电视剧《爱在哈佛》人气旺盛。虽然我在美国,没有机会观看,但是通过题目推测,电视剧讲述的应该是发生在哈佛大学里的爱情故事。几年来,我采访过很多哈佛大学的学生,听到过很多故事。入学之初,几乎每个哈佛大学的新生都会得到前辈的忠告,“千万不要在一年级谈恋爱”。我认为这条忠告很有价值,值得世界上所有的新生和新职员记在心里。
哈佛大学的新生在开学初期遇到的共同课题就是学习时间管理艺术。对于读书、课题需要占用多少时间,只有在心里做到基本了解才能计划如何度过今后的四年大学生活。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支配时间者支配世界”。之所以说哈佛大学的学生不要在大学一年级谈恋爱,意思就是说“爱别人之前,首先要学会如何爱自己、了解自己、管理自己”。
恋爱这东西必然要求集中和投入,即使你想蜻蜓点水也不可能做到。20岁左右的恋爱哪有不热烈、哪有不如痴如醉的呢?这样一来就需要倾注时间和精力,结果新生时期必须要做的事情和只有新生时期能做的重要事情都被疏忽了。不仅如此,如果只集中于“某个人”,就会错过交往更多朋友的机会。如果碰上失恋,还要花费很多时间去恢复。有一天,当你抖擞精神,从恋爱中抬起头来,你会发现除了这个人,几乎再也没有认识的人了。
除了哈佛大学,美国还有很多好大学。凡是进入前十位的大学都有自己的特点和长处,很难用一流、二流的方式去做说明。很多人即使拿到了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还是转学到别的大学。因为哈佛大学的氛围不适合自己的性格,或者其他学校的奖学金更丰厚等,总之理由很多。另外,很多学生明明有实力进入哈佛大学,仍然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选择了别的学校。美国学生可以选择的范围非常广泛,这是韩国学生无法与之相比的。哈佛大学不像首尔大学(虽然现在略微有些改变)被认为是韩国“惟一的最高学府”。
哈佛大学欢迎那些多才多艺而且性格活泼的学生。即使你的成绩足够考入哈佛大学,但如果你是那种喜欢安安静静学习的性格,也不会适应哈佛大学什么事情都要做好,并且不断从各方面证明自己优秀的氛围。适合这种学生的好大学还有很多。
经常听说哈佛大学的入学过程不是“科学”,而是“艺术”,如果问学生“你认为自己为什么会合格”,几乎都是摇头说不知道。学习好也许是基本的要求。哈佛大学学生们的特征丰富多彩,有的学生在艺术或体育方面有着出色的才华,有的学生曾经在选美大赛得过奖,有的学生积极参加社会活动,有的学生则是家庭条件优越。
我见过很多哈佛大学的教授和招生负责人,根据他们的说法,每年哈佛大学招收1600余名新生,每个学年都要由各种各样的学生构成,便于学生之间相互学习更多的东西。如果你的才能跟别人类似,入学过程中反而会显得不利。
但是,所谓功课以外的多种能力,并不是各个方面知道得越多越好的意思。其共同点就是无论干什么,都要深入地钻研这个领域,积累一定的实力,达到一定的水准,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进行深入的学习。不管是音乐,还是体育,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真正地接近它的本质。
哈佛大学的学生们是不是经常喝酒,每天学习几个小时,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应该从哈佛大学了解的是学校为了培养一流学生所倾注的努力,以及从学生身上唤起了什么样的精神。
所谓一流,绝对不是瞎猫碰着死耗子那样的偶然产物,而是“刻意努力”的产物,首先要设定目标,寻求方法实现之,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检验方法的正确性,不断加以调整和引导。哈佛大学就体现了这种朝向一流的艰苦努力。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努力,这所学校才得以长久维持一流。
如果首尔大学发生变化,整个韩国必将为之瞩目,哈佛大学也是这样。在美国,哈佛大学并不单纯是一所大学,而是象征着美国的一流精神,更被认为一种重要的制度。哈佛大学的教授们认为,哈佛大学之所以受到美国社会的承认和重视,并不是因为学生们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而是他们把自己在校期间培养成的“哈佛大学式的生活态度”传播到了社会。
哈佛大学的学生们大部分都学习刻苦。当然,哈佛大学也有贪玩的学生,也有考试不及格的学生。但是,哈佛大学的基本课题和义务非常繁重,而且优秀学生之间竞争激烈,即使拼尽全力,往往也只能勉强达到中等水平。不管是哈佛大学,还是其他大学,最重要的是在20岁左右挖掘自己的全部,从而拥有向自己的才能、意志和诚实性挑战的经验。有意识地把自己放入极端的情形,然后考察克服困难的过程,从中找出惟我独有的方法。
1980年,我上大学的时候简直有些敷衍了事。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上大学、将来准备干什么,更没有努力而且近乎疯狂地学习,只是打发时间。然而奇怪的是,当时就这样学过的东西至今仍然留在脑子里,栩栩如生,现在尽管阅读和思考更专注了,反而只记得自己读过、想过,很容易就消失了。
20岁左右学习的知识非常巩固,就像刻在石头上的字迹。年龄增长之后,再学什么东西就像在哈气的玻璃窗上写字,很容易就消失得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