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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刚才袁崇焕根本没有把大人放在眼里,实在太过放肆。”一个偏将待袁崇焕退出内厅后对王在晋说道。
“何以见得啊?”王在晋似乎有些满不在乎,他瞥眼看了偏将一下,又兀自去弄手中的茶碗。
“大人是辽东经略,他袁崇焕不过是个小小的兵部的兵备佥事,大人怎么说也是他的上司。这山海关里里外外的军务调动,都是大人您说了算,他袁崇焕凭什么自说自话,不经大人点头就擅自动兵?太不把大人放在眼里了!”偏将看起来大为不满。
王在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接着冷笑道:“早在福建邵武当县令时,他袁崇焕的蛮劲就已是出了名的。虽说在邵武那种穷乡僻壤,他袁崇焕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功绩卓卓,骗得朝廷那班酒囊饭袋。不过,到了这里,也就由不得他了。你想那辫子军可比得那些个村野愚民这般好唬弄?”
“大人……”偏将有些不安地叫道。
“你呀,还是沉不住气,道行欠火候。在这辽东的地面儿上,本官焉能将他慢待了?”王在晋的眯着眼睛笑着,诡异中带着几缕轻蔑,合上茶碗的碗盖,随手置放在几上,“现在本官还是要倚重他的嘛!”
谢尚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无法入眠,结果反倒把身边的袁崇焕吵醒了。于是,袁崇焕坐起身,点亮了油灯,拍拍谢尚政的肩:“允仁,怎么……又睡不着了?”
谢尚政无奈地抱以苦笑:“大概是水土不服吧!”
袁崇焕摇摇头:“我们已经到这里三个月了,你好象还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是不是不放心弘儿?”
谢尚政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盯着油灯兀自发呆。
袁崇焕注视着谢尚政的侧影良久,也叹了口气:“也许我不该喊你来……”
“话怎么能这么讲?我是在叹成天呆在关内,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和金军交手?更何况,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是真打起来,只怕……”谢尚政解释道,语气中充满忧虑。
袁崇焕笑道:“原来是在担心我啊!你的四肢可以自如活动,那是依靠什么?”
“当然是靠头脑。”谢尚政有些不解,“这和现在的状况有什么相关?”
“在这个边防重地,猛将如云,忠勇的士卒多不胜数,他们就像人的四肢一样,关键还在于有一个好的头脑,一个真正的统帅。凭杀敌对阵的功夫,我们定然是比不得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的,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努力去做一个真正能统帅将士们打胜仗的统帅。”袁崇焕说到这里,本来已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放射出信心十足的光芒,“所以,允仁,天生我才必有用,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们的能力。”
谢尚政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激动地点点头:“我信你,元素……”
“前次,努尔哈赤南下侵犯,如今退却之后尚有一些难民流离关外。他们怎么说也是大明的子民,战事既然已经平复,也该将他们收抚入关才是。”王在晋若有所思,于是抬头偷偷去看袁崇焕的神情,“先前,老夫已经让诸位将军和大人们去准备出关收抚难民的事宜了,大家都做得如何了?”
一众人都埋着头,并不说话。
袁崇焕知道王在晋正盯着自己的举动,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一脸的平静,而他身畔的谢尚政却掩饰不住的着急起来。
“袁大人!”王在晋见他没有动静,忍不住叫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啊?不妨……说说看。”
“下官,全凭经略大人吩咐。”袁崇焕一拱手。
“你们看,先从什么地方做起啊?总得,有个人先走出第一步来,大家才好跟上嘛。”王在晋故作聆听状。
副将倾身而出,微一拱手:“大人,袁大人是宁前兵备佥事,本是关外的守将,如今关外的城池尚未收回,但是,关外流离的难民也还是袁大人的管辖户籍,出关收抚难民的事情,应该算是袁大人的份内公务吧。再者,前屯卫和宁远也是关外要塞,先收抚那里的难民,应该是重中之重了。依末将看,袁大人恐怕得先行一步方好。”
“不错!基于这点,所以,属下们不敢越权谋政。属下们以为,这件事情,还是袁大人先去做比较合适,旁人插手就未免不合时宜了。”
“属下附议。”
“下官附议。”
王在晋的嘴角噙着冷笑,却不动声色道:“唉——怎能这么讲?都是自家人,何分彼此呢?说这样的话,莫不是推卸责任。袁大人新到,关外的情况不甚了解,贸然出关,甚是不妥。再者,若是一定要去,也得有个帮手同往,老夫才好放心呐。”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半天没有响动。
“长鹄,这段时间,你不是没什么要紧的公务么?不如陪袁大人走一趟如何?”旁边一个偏将轻笑着去打量末座的一个年轻将军。
“我……谁说我没有要紧的公务……我……”那个年轻将军红了脸支吾着。
“你是怕死吧!哈哈哈……”
“就是!他是一听到红夷大炮响,就他妈直哆嗦的人哇!”
“哈哈哈……何止是哆嗦,上次调试红夷大炮,他一次就跑了八趟茅坑!回来还不让我说呢……”
“长鹄,原来你小子就这点出息啊……”
“我……”
大厅里立时爆出一阵哄笑。
这笑却着实让站在袁崇焕身后的谢尚政觉得分外刺耳,一双拳头攥了老紧的,也不敢吭气,只是埋着头不做声。
袁崇焕扫视了一下周围众将,也抚手一笑:“经略大人无须过虑,出关收抚难民之事,诚如众位将军所说的那样,本是袁某的份内之事。不及大人说起,袁某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未及与大人商议。袁某先前已经对辽东的地形了若指掌了,无须陈将军相陪,也可以出关任事。大人尽管放心就是。”
“好!袁大人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爽快!”王在晋与众将会心一笑,心中甚是得意,“虽然袁大人这么痛快,但是,出关之事,还是不能大意,毕竟是跟瓦剌军和辫子军交手。这样吧,长鹄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情,老夫还是吩咐他跟袁大人走一遭吧。”
“啊……大人……”长鹄一阵“头晕目眩”,战战兢兢的讨饶,“大人,属下手上还有……”
“你手上的事情,就交给力生去做吧。”王在晋不容置喙道,一句话绝了长鹄的念想。
“那袁某便出关收抚难民回来复命!”袁崇焕冲已经呆若木鸡的李长鹄一笑,十分自信地站起身,“今夜就出关!”
“啊!……”李长鹄彻底要昏死过去,只在边缘飘荡一般,差点绝了气。
“袁大人不必着急,明日一早再走也不迟!”王在晋窃喜着,却又不改声色,起身叫住袁崇焕。
袁崇焕转头一笑:“王大人,袁某生来就是急性子,我迟去一日,百姓们就要多受一天的苦。与其如此,不如早去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至于袁某的一条贱命,何足挂齿呢?再者,有李将军傍身,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
王在晋被袁崇焕的话说得有些难堪,于是喏喏道:“这个……倒是不错……”
“允仁!”袁崇焕回头丢了个眼神给谢尚政,轻扬嘴角道,“我们先行准备去吧!”
“好。”谢尚政刚从云里雾里回过神来,迷迷瞪瞪的跟了上去。
“元素,夜里出关,荆棘虎豹,你不要命了么?”走出了大厅,谢尚政方才有些觉悟,紧赶了疾步,一把拽住了袁崇焕的衣袖。
袁崇焕反身爽朗一笑:“允仁,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王在晋有意让我们出关。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若是我们不领情,岂非让人家难堪?人家一片待客好心,如何不领?”
“这是去送死!宁愿违背了他所谓的好心,也万万不可出关!你若不好说,我去说!该示弱的时候,何必逞强?他只要你低个头,你便是低个头,又有什么难为的?”谢尚政死拉活扯的硬是不放手,“姑且不说这个!你这个蛮子脾气一上来,争强好胜,明明可以白天去,你却偏要夜里去,你……莫不是放着妻儿老小的不对付了,要丢给我对付不成……”
“哎——”袁崇焕反手一把扯住了他,轻巧的呵呵一笑道,“着急什么!”
“死到临头了,你笑个什么劲?”谢尚政摸不着头脑。
“王在晋正要以荆棘虎豹之惧使我贻笑天下,我偏就知难而进,和阎罗王斗斗法。这是树立威信,展示胆量的机会。如果总在关内缩着,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收复大业。”袁崇焕正色道,凛然一副不可更改的坚定,“你若是不敢去,我可不勉强啊!”
“元素,我有的时候真是不懂你的心。”谢尚政叹了口气,“不过,若是与什么豺狼虎豹狭路相逢,冲你这份精神,我拼了三脚猫的功夫,也要保你平安到达前屯卫。”
“允仁,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袁崇焕很是欣慰,用力的拍拍挚友的宽厚的肩膀,“走吧!”
“袁大人呐……”两人正说着,忽得身后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硿嗵一声就跪了下去,“您就看在同僚之谊,放我一马吧……我上有小,下有老……呸呸!不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要是两腿一登去了阎王殿,留下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得了哇……”
“李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谢尚政赶紧回身去扶李长鹄,“有什么要紧的起来再说哇。”
“袁大人你虽是出过关的,但毕竟没有遇上过辫子军和瓦剌军,留着命回来,也是万幸。”李长鹄胡乱抹了鼻涕眼泪,抽噎了一下道,“我从前跟着杜大人,在萨尔浒跟辫子军接过仗,辫子军杀起人来,简直就是砍树烧草哇!手里的刀子一晃,你不是没了脑袋就是没了胳膊手……最可怕的就是那箭阵……那箭一排排的跟风一样的,射到人身上,就跟刺猬样的啊……你是没见过,杜总兵当时,被辫子军万箭穿心,那血跟崩了似的,流得整个草坡都红了……我能有今天,活着一口气在,真是祖上积了阴德,死里逃生啊……”
谢尚政听得心有余悸,略略斜眼去看一场平静的袁崇焕。
“因为这个,就不去管关外百姓的死活?”袁崇焕淡淡道。
“守得着这个山海关就已经不容易了,那些关外的贱民,少几个又不会碍着你我什么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大家都是有妻儿老小的,何必出这个头?若是真有个好歹,一家老小可全都完了。”
“那关外的百姓的死活,一家老小是不是没了生活,就不需要考虑么?”袁崇焕隐隐有些怒气,“不管他们,他们就不在大明户部的户籍上了么?”
“户部的户籍是真是假您还不清楚?那都是做给万岁爷看的。您知道这辽东一年生多少人,死多少人么?自从开战,乱了整个关外,天天都在死人,哪个敢把头往外伸一下的?你伸一下,怕就缩不回来了。谁都清楚,所以大家都不动,只欺负您初来乍到,让您出这个头。您又何必着他们的算计,冒这份险?”
“我不管冒多大的险,只要是在我管辖户籍上百姓,我就有权力和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人怎么做,袁某没有这份闲心情搭理。若是李将军有为难之处,袁某也不勉强,您自己去王大人那里解释。袁某事多,恕不奉陪!允仁,我们走!”
“哎!哎——”李长鹄眼看着他拂袖而去,再回头看不远的大厅里,一众人望向这里嘲讽般的目光,宿命样的又提步追上去,“袁大人,我去!我陪你去就是了——袁大人——”
不闻车辚辚,不闻马萧萧,也看不见横扫匈奴的几十万雄兵。只见到清冷的月光映像在沙地戈壁上,泛起一片白光,铺开一条银白的窄路,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黑暗里方才消失了。黑暗的穹隆上,偶尔有一颗寒星咻得陨落,在冷月身畔留下一道银亮的划痕。
空月,夜风,相对无言。
袁崇焕和谢尚政只带着六七个随从在这吉凶不卜的夜道上走着。谢尚政握剑柄的手已经攥出了汗,额前也是紧张的汗珠。他的眼睛努力睁得大大的,尽力洞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如弓弦一般绷得紧紧的。
袁崇焕似乎并不在意,一脸无拘无束的轻松表情:“大家怎么都不说话?来!说点什么?”
“袁大人,这一路上随时都可能遇到狼群什么的,谁还敢说话谈笑?”一个随从紧张不已。
“元素,你没有武功反而不怕,是不是因为天生有人给你当挡箭牌?”谢尚政半带开玩笑的口气。
“允仁,你怎么这么说我?我以为大家谈笑一下可以缓解紧张气氛,你们却当我是歹意吗?”袁崇焕带着一丝委屈,清了清喉咙,而后压低声音,“你们以为我不怕吗?你们好歹还可以抵挡一下,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坐等狼吃的。”
“哈哈……”众人一阵笑,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袁崇焕还能如此镇定自若,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李将军,你怎么还是死白了一张脸啊?”一个随从回头望着李长鹄笑道。
“我……我哪有……”李长鹄狡辩道,手里的缰绳握得更紧,“夜风冷,吹的……”
袁崇焕看在眼里,只是笑他的大人孩子气:“你们呐,就不要拿李将军取笑了。人家冒着风险跟咱们出关来,跟整天缩在屋子里的其他将军已经是天壤之别了。人家那可是跟辫子军接过仗,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还嫩着呢。你看现在要是冲出个辫子军来,怕是吓得尿裤子的人是你们,人家李将军一刀一个,利索得很呢!李将军,你说,是吧?”
“那是!那是……”李长鹄这才满有面子的绽出一丝笑来,尽是感激。
“我看大家不如唱唱歌,也好壮壮胆。”一个随从提议道。
“好主意!”众人异口同声。
“唱什么?”另一个随从问。
“唔……唱贺铸的《六州歌头》怎么样?尚政你起个头!”袁崇焕想了一下。
“不行!不行!”谢尚政推脱,“我唱歌软绵绵的,没劲!”
“那这次就来个有劲的!”袁崇焕死活不松口,“就你起头!”
“唱吧!唱吧!别推脱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起哄。
“那我唱了……”谢尚政有些羞赧,而后正了正嗓子,“少……少年侠气,结交五都雄……”
“肝胆洞,毛发耸,立谈间,死生……”歌声渐渐远去,忽然不知谁尖着嗓子大声唱道,“……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而后一阵爽朗的笑就被湮没在了茫茫天地月色之间……
第三回
“允仁,我就和你说过,宁远可是个驻兵设防的绝好地方。你看这个地势,依山临海……”袁崇焕指着山海相映之景颇为感慨地说。
“你不用感叹啦!现在你是宁前兵备佥事,宁远和前屯卫这第一道防线都归你管,想怎么搞还不是听你的。”谢尚政兴奋中带着自信。他甚至深深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清新与活力,觉得这宁远的一切都开始欣欣向荣起来。
“可惜啊!”袁崇焕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可惜什么?”谢尚政扭过脸,一脸诧异。
“可惜宁远无城可依,我们还得回前屯卫驻守……上马吧!”袁崇焕翻身上马。
“为什么不在宁远重新筑城呢?”谢尚政问道。
“此言正合我意!走!现在就回去写公文上达王在晋,看他怎么说……驾!”袁崇焕顿时间充满了斗志,扬起一鞭中重重地打在马上,马蹄扬起一阵烟尘飞驰而去。
然而,一切似乎都在与两个胸怀大志意气奋发的人作对,袁崇焕连夜赶写的公文,居然仅仅在事隔两天之后就被批了回来,上面只有两个字“待议”。
“元素,事情怎么样?”谢尚政几乎伸长脖子去看,他急切地盼望着答案。
袁崇焕无奈地合上公文,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却没说话。
“大人,究竟怎么样了?”林翔凤也急切的想知道。他也是刚到不几天,对一切都感到无比的新鲜,尤其是加筑宁远城的事。
袁崇焕略略一低头,又抬起头,带着苦笑:“就两个字。”
“准了?”林翔凤猜道。
“不准?”谢尚政看看袁崇焕的神情揣摩道。
“你们俩中间的答案。”袁崇焕答道。
“中间答案?”谢尚政有些摸不找头脑,“什么?”
“待议——”袁崇焕有意拖长“议”字的音,一脸暗败的神情……
相隔数日之后,谢尚政依旧是苦笑着进了门:“元素,公文又退回来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上书了,又……”林翔凤问道,“那怎么办?放弃?”
“在我的心里没有‘放弃’这个词儿!允仁,取纸笔来!我再写,直到他答应为止。”袁崇焕坚决地说。
“用不着这样,不行就算了,别太认真,这样恐怕不太好!”谢尚政一边去取笔墨,一边劝道。
“允仁,这话你可就说错了!这件事关系到山海关的安危。我军的一切守御工事都聚集在山海关,而山海关外并无外围阵地。倘若金军来攻,山海关首当其冲。若再战败,这个大要塞一失守,接下来又是京城丧失保护,没有了退路。前屯卫算什么,到时候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袁崇焕反驳谢尚政,“金军虽不曾来,可是,我们不能放松。”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书,王大人是会恼的,到时候翻了脸可不好。”谢尚政解劝道,“我也知道你是一番为国为民的好心,可是别人不一定能理解。”
“世上不被理解的事太多了,如果每件事都强求别人的理解,那任何事也不用干了。允仁,其实得罪人我并不在意,为了保护大明的疆土不被掠取,得罪再多的人,我也不在乎。”袁崇焕的眼神坚定不容怀疑,“你明白吗?”
谢尚政一时语塞,看着他坚毅的模样,心里满不是滋味。
然而,又是三日……
“大人,上书的公文被王经略退回来了。”送公文的人气喘吁吁地冲进门。
“什么?”袁崇焕猛得站起身。
“这次王经略连府门都没让属下进去。王经略说,宁远筑城根本守不住,根本是浪费银饷。如果大人真的要筑城就请筑在距山海关八里处的八里铺。如果如此筑城,他立刻批准。”送公文的人略一定神,一口气奏报。
“迂腐!可笑!”袁崇焕一拍桌案,震得书稿几乎飞起来,“备马!我亲自去和他理论!”送公文的人喏喏而退:“是!”
袁崇焕抓起被退回的公文,一个箭步冲向院门,却被闻讯赶来的谢尚政和自己的叔父袁玉佩拦住了去路。
“元素!”袁玉佩叫道,“你冷静一点,不要太冲动了!”
“元素,你不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