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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影尘梦-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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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开口了!好!陪本公子玩玩!”锦衣少年说着便去扯小姐。

“啪!”小姐抬手掴了他一个耳光,“放肆!”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锦衣少年火了,“我就不信这个邪!我要的女人就你跑得了!”

“好!有种!”绎儿在后面叫了一声。

锦衣少年停了手看去:“他妈的!老子的事你也敢管?是不是活腻了?”

“想做本姑娘的老子,你还嫌嫩了!”绎儿踱到他面前。

“你是看本少爷兴头大,也来做陪的吧!”锦衣少年松开小姐,伸手去托绎儿的下颚,“爷不会亏待你!美人,叫什么名字?”

“本姑娘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我姓祖,单名一个宗,见了你祖宗也敢无礼?”绎儿轻笑一下,移开他的手,“还不跪下请罪?”

“妈的!找打!”锦衣少年怒不可遏,挥拳直奔绎儿。

绎儿微然一笑,就势抓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带,重重地将他摔在结实的墙上:“现在挥拳打你祖宗,反了你了!”继而向雁奴叫道:“雁奴,带她们走!”

“给我抓住!一个也不许跑了!”少年摔得鼻青脸肿,咬牙切齿地命令恶奴们。

“怎么?我一个人陪你玩还嫌不够?”绎儿一个鹞子翻身,将几个恶奴踢翻在地,“雁奴,走!”

雁奴应了一声,拉起两人就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们走了还有你呢!”少年恶狠狠地叫嚣,“给我上!”

恶奴们一拥而上,绎儿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全放倒在地,于是笑道:“就凭他们也想拿下我?简直丢你家温体仁的脸!”

“你居然敢直呼我爹的名字!”少年叫道。

“我叫了!温体仁!温体仁!乌龟,篾片,王八蛋,一通遭温的温体仁!上梁不正下梁歪!”绎儿勾着嘴角笑道,有心气他,“还玩不玩了?”

少年看着躺了一地的家奴们,自己势单力孤,心里发虚:“你……你等着!我跟你走着瞧!”言迄,发足狂奔。

绎儿在后面冷笑一声,狠狠踢了两脚地上的恶奴骂道:“喂!还不追你家主子去!小心丢了……”

众恶奴连滚带爬地追随而去。

绎儿举步来到雁奴和那主仆身边:“姑娘,你没事吧?”

“多谢姑娘相救!”梁佩兰欠身答谢,“不知姑娘芳名?”

“我刚才不是报过名姓了吗?”绎儿笑道。

“你真的姓祖?”梁佩兰惊愕,“我还以为你是唬他们的!”

“在下祖绎儿,幸会小姐,不知小姐……”绎儿一拱手。

“我……”梁佩兰犹豫了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今日多有不便,待以后有缘再相告吧!”

“那在下就不勉强了!就此告辞!”绎儿含笑施了一礼,“雁奴,我们走!”

绎儿推开房门。谢弘听见动静抬起头:“绎儿,你们去哪儿了?”

“去练练功夫,看看长进了多少!”雁奴笑吟吟。

望见谢弘一脸诧异,绎儿微扬唇角道:“这个丫头又没正经!”

“听说那里的签特别灵,我和小姐是去求签的。”雁奴解释。

“求什么签?”谢弘问道。

“走吧!路上跟你说!”绎儿拎了食盒就出了门。

“小姐,有什么悄悄话还要避着我,好像我不知道一样。”雁奴在后面打趣。

“去!没正经!”绎儿白了她一眼,“甭理她!咱们走吧!”

谢弘忍不住走到街口再次开口:“倒底是什么签?”

“为督师求的。”

“为督师求了签?怎么样?”谢弘关切。

“吉凶参半,不好定论,只说是要防祸起萧墙。”绎儿疑虑地蹙眉,“这说不清最麻烦!”

“督师的朋友都是刎颈之交,不会出卖他或者构陷他的。这个签真是奇怪!”谢弘沉吟了一下,也皱起眉,“会是什么意思?”

“我也犯疑,可是解签的老和尚却说这是因果定数。”绎儿说道。

“他莫不是老了糊涂,看花了眼?”谢弘苦中作乐地打趣。

“没正经!人家跟你说正经的!”绎儿瞪了他一眼。

“你放心,有我在,谁要是出卖了督师,我第一个不饶他!”谢弘认真的发誓。

话音刚落,迎面一物飞来,擦着绎儿的脸飞过去。谢弘连忙伸手去挡,那东西却似长了眼睛,绕了过去。

“抓住它!”远处传来清悦的叫喊,渐渐近前,“小东西!你给我停下来!”

绎儿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金丝雀。于是,纵身跃起,伸手去抓它。那鸟生的敏捷,展开翅膀一阵扑棱,居然闪开了。绎儿落在一个丝绸铺子的招牌上,又一跃身,点了个飞步,扬手抓住了鸟儿,随即旋身稳稳落下,引来一阵掌声和叫好。

“姑娘,你的鸟!”绎儿将鸟递给面前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女孩子生的娇美,一副未长大的稚气笑颜:“姐姐,你的武功好生了得!”

“你过奖了!好好看着你的鸟,别再让它飞了!”绎儿将鸟放进笼子。

“姐姐如果不弃,我愿意将此鸟作个见面礼,和姐姐交个朋友!”那女孩子十分豪爽,“我叫左明瑚!”

“敝姓谢,左明珠和姑娘怎么称呼?”谢弘问道。

“她是我姐姐!”左明瑚甜甜一笑,“你们认识她?”

“是的!”绎儿抿嘴一笑,顺手理了鬓角的乱发,“有过两天交往!”

“那太好了!你们是我姐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有空来玩。我家就在前面大街左拐的地方。”左明瑚兴奋,“现在就去吧!”

“真不巧!我们有事在身……”谢弘推辞。

“那……”左明瑚有些扫兴,但笑容依旧,“那你们过些日子一定要来玩!说话算话,金丝雀送给姐姐了!”说完,将鸟笼往绎儿手里一塞,笑着转身跑了……

“哦?就是这只鸟?”袁崇焕问道。

“是啊!我看袁伯伯整天呆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所以就把这活物带来给袁伯伯解闷。”绎儿解释道,一边伸出手指去逗笼子里的金丝雀,“刚刚我抓它时还没注意,这鸟儿这么漂亮……红红的嘴,小小的眼睛,神气活现的……”

“也好!督师您就留在身边解解闷吧!”程本直瞧着绎儿拨弄鸟儿时久违的开心样子。

袁崇焕没说话,缓缓打开了鸟笼子,轻轻抓住了鸟儿。他抚摩理顺了鸟儿的美丽羽毛,一扬手,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出了手心。

“袁伯伯!”绎儿十分不解。

“绎儿,你知道袁伯伯在狱里闷,所以把它送给袁伯伯。可你有没有想过袁伯伯闷的原因呢?”袁崇焕看着鸟儿飞去的背影,语重心长。

“因为皇上把您关了起来,不让您一展宏图,不让您完成平辽大业!”绎儿答道。

“原来你也是知道的。鸟儿也需要一展翅膀去寻找它的天空,而它的天空就是飞翔。你把它关在笼子里送到这里来,不是在它已经被锁住的翅膀情况下,毁灭了它最后的希望。你可以折断鸟的翅膀,但你折不断它想飞的欲望。袁伯伯不想留着它,没有自由,我痛苦,它比我更痛苦……”

第三十一回

 梁府中,后花园的暖阁之上,梁佩兰静静地坐在窗前,凝神地在纸上写几行清秀的小字: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绵柳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多情却被无情恼……”梁佩兰缓缓站起身,推开屋门,站在阁楼的栏杆前,任寒风拂过发梢。她看了看手中的纸笺,眉头微颦,眼神忧郁。

“小姐!”一个小丫头远远站在楼梯口叫道。

梁佩兰一个下意识,很快地将手中的纸扯得粉碎,扬手扔了出去,看着纸片随风乱飞,没有一点头绪:“呃……什么事?过来吧!”

小丫头怯怯地欠身:“小姐,老爷有事,请您下去!”

“什么事?”梁佩兰心中烦乱极了。

“不知道,老爷没说,好象是来人了!”小丫头低声。

“来人了?”梁佩兰心中一震,几乎脱口而出,“难道是……”

她的心中一阵狂喜,脸颊也发红:“走!去看看!”

刚进大厅门,梁佩兰略一定神,慌乱着不敢旁视:“爹!”

“佩兰,你来啦!快来见过你未来的嫂嫂!”梁廷栋笑道。

梁佩兰看着眼前陌生的一男两女,心顿时冷了半截,却也谦恭有礼地一福:“嫂嫂,佩兰有礼了!”

“梁姑娘不必如此!”一个温和的声音答道,一双玉手轻轻扶起梁佩兰,“奴家叫左明珠,这是我妹妹明瑚!”

“明瑚姑娘!”梁佩兰点点头微笑道。

左明瑚打量了一下梁佩兰,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一股不和时宜的忧郁:“佩兰姐姐莫非有什么心事?”

左明瑚的快人快语着实让梁佩兰慌乱,一时竟无语可言。

“明瑚!太没规矩了!”左良玉很是尴尬。

“爹,我看妹妹好象真有什么心事。”梁斐戎笑道。

“佩兰……”

梁廷栋刚开口,梁斐戎却打断,“妹妹是不是看见你嫂嫂触景生情……”

“斐戎,你真不成话!”梁廷栋深为不满儿子的言行。

“爹!我说得是实话,都是自家人,妹妹她……”梁斐戎还要说什么。

梁廷栋生怕他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有损自家颜面,于是打断他的话:“左兄,请后厅赴宴……”

家宴上,梁佩兰有些食不甘味,寻见了个借口,携了写秋回到自己房中鼓捣针线绣工,静静地待在屋子里,禁不得又跑了神,直愣愣地发呆。

梁廷栋悄然进了屋:“佩兰!”

“哦,”梁佩兰闻声惊得回头,“爹!”

“在做什么呢?”梁廷栋怜爱得摸摸女儿柔软的发,欠身去看梁佩兰面前尚未完工的“湘云十景图”。

“做绣工呢!”梁佩兰甜甜一笑。

“绣得不错!”梁廷栋点点头啧啧称赞,“我的女儿是个巧姑娘,没得挑!以后找婆家可不用犯愁啊!”

“爹——”梁佩兰脸红道。

“佩兰,斐戎说的是不是真的?”梁廷栋眯着眼睛一笑,捋了捋飘髯。

“什么?”梁佩兰没有抬头,手上的针线忙碌起来。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梁廷栋试探地倾身贴着女儿的小脸,“告诉爹爹,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爹,哥哥向来没一句好话,您也信他?”梁佩兰忙垂了卷睫掩饰。

“你哥哥虽然平时没几句人话,可今天的话却是实情。你这段日子的确不同以前……”梁廷栋说道。

“才没有!爹,您不要乱猜!”梁佩兰急了。

“没有?你爹我宦海沈浮几十年,就凭你也能瞒我?你今年已经十六了,是该谈婚论嫁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梁廷栋一眼洞穿的样子,直起背脊笑起来。

“爹——您再说,女儿就不依了!”梁佩兰故意撒娇。

“好!不着急!我的女儿,多少人想要,我还不给呢!”梁廷栋捋着胡须大笑……

“爹!您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姐姐许给那个衣冠禽兽!您看他今天的样子……”左明瑚忿愤不平地在左良玉面前为左明瑚喊冤。

“放肆!你这是在跟谁讲话?”左良玉喝道,“才十三岁翅膀就硬了?想飞了是不是?我是为你姐姐好,你别在这儿瞎搅和!”

“为姐姐好?您看那个梁公子,一副不学无术的歪心眼。姐姐嫁给他,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左明瑚叫道。

“你给我闭嘴!”左良玉吼道,“反了你了!你是我老子,还是我是你老子!”

“有理不在声高!”左明瑚越发的倔强。

“啪!”一记耳光打在左明瑚的脸颊上。左良玉怒不可遏:“你给我闭嘴!滚!”

“你……蛮不讲理!”左明瑚委屈地捂着被打红的脸,忍住泪转身跑了。

“明瑚!”左明珠看着跑远的妹妹,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左明瑚抱着小猫颇为伤心地坐在回廊里,看见左明珠近前,负气地扭过头不理她。

“明瑚!”左明珠拍拍她。

“干吗?”左明瑚应了一声。

“吃点东西!我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梅花糕……”左明珠心疼道,伸手便去拉她,左明瑚却死赖着不起来,“明瑚!听话!”

“听话?我不懂!我从小就不懂,你不知道吗?”左明瑚挣脱她的手,“从小你就最听话,现在也是楷模。爹叫你嫁给梁公子,你就二话不说的应承下来,你把你自己当什么啊?筹码?”

“可我是为了爹的前程,如果不这样,爹爹就不能起复,为了咱家的……”左明珠试图解释。

“你不要以为你自己是天下的救星!你说为了爹,可爹不会感谢你的!你在用你的幸福来为爹谋前程。可你们是两个人!”左明瑚争辩,“你心里愿意吗?你根本不愿意!”

“生为人女,就要懂得进孝道!为这个家考虑……”左明珠狡辩,可心里已经默认了左明瑚的话。

“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覆水难收,你不懂吗?”左明瑚的眼泪快下来了,“你骗自己吧!继续骗吧!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软弱?”

“我是很软弱!因为我不想被人骂作不肖子孙!”左明珠叫道,“明瑚,你太不懂事了!”

“是!我不懂事!可我知道什么是自己愿意的,什么是自己不愿意的!我有我的追求,谁也不能强迫我!”左明瑚一副高傲和自信的神情,“不像你,逃不开!”

“你逃得开吗?”左明珠虎得站了起来,头上的步摇随之乱晃。

“我当然逃得开!我敢说不!强迫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左明瑚坚定的说。

“你会遭人唾骂的……”左明珠伤感。

“他们要骂便骂!我还是我左明瑚,谁也不能改变我!”左明瑚冷笑。

“明瑚……”左明珠语嫣……

“佩兰!”梁夫人轻移莲步走到梁佩兰身边,仔细端详梁佩兰绣的花,“这几天,你爹和我忙得不行了。自从放出风去,每天登门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烂了。来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公子,你爹开心得很。”

“娘——”梁佩兰起身将手中的绣绷往梁夫人手里一塞,拉扯着母亲的衣角,“这几天,您一来就说求亲的事,好象您的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娘的女儿岂有嫁不出去的?”梁夫人美滋滋地说,“你爹而今选中了一户人家,可是了得。”

“哪一家呀?”梁佩兰撒娇。

“温宰辅温体仁大人的公子。”梁夫人笑道。

“什么?”梁佩兰的笑容在一瞬间凝滞了。

“温家大公子。”梁夫人又重复了一遍。

“天……”梁佩兰顿时头晕目眩,竟站不稳脚,直直地倒下去。

“佩兰啊!”梁夫人的声音在梁佩兰的耳朵听来越来越远了。

病恹恹地依在床头,梁佩兰不住抽泣,本来瘦弱单薄的身体更显无助。写秋在一旁踱来踱去:“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偏偏选中那禽兽做姑爷。小姐,你为什么不跟老爷说?”

“我们上次是瞒着爹娘出去的,若让爹娘知道,岂不是更麻烦!况且,现在爹答应了温家的亲事,爹也没有胆子跟温家悔婚……”梁佩兰哭泣道,“怎么办?写秋,我该怎么办……”

“有了!我想起一个人,也许可以救小姐!”写秋灵机一动。

“谁?”梁佩兰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

“谢参军的公子……”写秋凑到近前,“小姐,就是哪个在后花园帮咱们捡毽子的公子!”

“他……”梁佩兰心中一震,“他怎么个救法?”

“小姐就说已经和谢公子结了同心,非他不嫁!”写秋兴奋起来。

“胡说!”梁佩兰羞道,“这话岂能胡说?”

“小姐,在我面前就不要演戏了!自从上次见了谢公子一面,小姐你老实说,是不是魂牵梦萦的?”写秋不给她任何委婉的遮掩。

“我……”

“小姐,你再不说,我可就帮不了你了!”写秋扭身要走。

“别……好好……我说!可人家不一定对我好……”梁佩兰结巴道。

“有小姐这句话就行了!小姐美丽贤淑,量他也不会对小姐无情。我这就去找他!”写秋松了口气。

谢弘正在屋子里收拾行李,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屋门一响,谢尚政姗姗进屋:“弘儿,你这是干什么?”

“爹!”谢弘见是父亲,慌忙让进屋,“孩儿本想收拾完了再跟您说的,既然您来了,孩儿就不用过去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谢尚政挨着桌子坐下来。

“我要回趟老家,有点事要办。”谢弘答道。

“什么事?”谢尚政追问。

“帮督师送封家书。”谢弘一笑。

“那一路小心……”谢尚政不经意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出了门。

“公子!”一个小厮匆匆进门。

“什么事?”谢弘头也没抬。

“梁家有个小婢女说要见你。”小厮说道。

“有什么事?”

“我问了,她说除非见到你才说!”小厮无奈,“公子还是去一趟吧!”

“走!”谢弘犹豫了一下,跟着他出门。

未及到门口,就听见诗月的声音:“我听说你来了,就过来看看。有什么事吗?老爷夫人可好啊?”

“老爷夫人都很好,劳姑娘惦记着。”写秋答道。

“进屋吧!外头寒!”诗月甚是客气。

“不,不了!我……我是奉了主母的吩咐过来看看姑娘的,没……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写秋生怕被诗月问出什么,连忙脱身。

谢弘在长廊后回头瞪了小厮一眼:“混帐!把你家公子当猴耍!人家是来探望姨娘的,你乱说什么?”

“可是……刚才她是说要见公子你的……”小厮摸摸头,“阿喜长这么大什么时候骗过公子……”

“这事你再乱说,小心打板子!”谢弘瞪他一眼。

“是……”阿喜委屈得紧道,“可是,她明明是说来找公子的……”

“混帐!你还说!”谢弘抬起手吓唬他,“找抽是吧!”

“公子饶命!”阿喜连忙告饶,“阿喜不敢了!”

“憨鸠(呆子)!”谢弘笑着用家乡话骂了一句,“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回趟老家。”

“回老家做什么啊?”阿喜精神百倍地瞠大了眼睛。

“我去送信。哩排(近来)你不是老嚷嚷要给你阿母送点东西么?正好带你一起去了。”

“那我这就去准备……”

这一切被无意回头的诗月全部看在了眼里。

诗月推开门,谢尚政抬头看看她,没说话,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我听说,公子要去老家送信?”诗月兀自倒了杯茶。

“恩。有什么不对吗?”谢尚政应了一声,接过诗月递来的茶杯。

“老爷,一封家书里面会写些什么呢?这里面若有什么机密或不轨动机,会给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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