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你真的不再相信我吗?连我对你的感情都开始怀疑了吗?”谢弘的双手扼着绎儿柔软的肩,他不敢相信,于是拼命摇晃着她。
“我凭什么信你!”绎儿推开他,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踉跄了一下。
“凭你是我的妻子,名副其实的妻子!”谢弘不死心,痛不欲生之余,仅剩那一点渺茫的希望,伸手如同捞救命稻草般拽住了绎儿的衣袖,“不!你不会离开我的!我知道……你不会!不会的!”
“你做梦!”绎儿吼道,“我没空和你纠缠!你放手!”
“不!我不会放手的!”谢弘决心死也不放开这个“稻草”,“你会明白我的!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我也是被利用的!”
“你给我放手!”绎儿的声音越发尖利。
“不!”谢弘声嘶力竭地顽固到底。
“嘶——”绎儿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衣袖,转身大步而去……
“小姐!事情到底怎么了?”雁奴扶着绎儿走进屋子,隔壁程本直鼾声如雷,不时传出梦中的谩骂。
绎儿不作声,苍白着脸,紧闭着嘴唇。
“谢公子也没办法吗?”雁奴壮着胆子问。
雁奴不说则已,而今一句出口,绎儿竟喷出一口血。
“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啊?怎么了?”雁奴惊魂不定,“是雁奴不好!”
“不怨你……咳咳……雁奴……”绎儿捂着胸口,含着血沫。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雁奴掏出手帕去拭绎儿嘴角的血沫,却被绎儿轻轻用手推开了。
“你……不要管我,我没事……你赶紧收拾一下,立刻动身去广东……要想尽一切办法,赶在刑部公文到达前救出督师家眷……”绎儿定了定神,当机立断。这个时候,她无依无靠,只有独自扛起这一切。毕竟,袁家的一门性命都交付在自己的手里,一旦有个闪失,她将终身难安。
“可是……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不要问了!来不及了!”绎儿催促。
“我走可以,那你的身体……我去找谢公子来照顾你……”雁奴转身便要走。
“站住!”绎儿忍着胸口的痛叫道,“以后别在我面前再提起他!永远不要!你去你的!不要找他……”
“可是如果没有人守着小姐,小姐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向老爷、太夫人交代?”雁奴哭道,死死地抓着绎儿的手,“我不走!”
“那你让我怎么向督师交代!咳咳……”绎儿甩开她的手,“你要是不去,就拿绳子勒死我是正事……横竖我没你这个……咳……”
“好!我去!我去!”雁奴一狠心,转身冲出了门。
绎儿眼睛一黑,倒在了桌边……
醒来时,她躺在床上。床头点着一盏青灯,隐隐冒着几缕青烟,腾起后,渐渐消失了。这不禁让她想起与谢弘相伴的日子。可是,那种快乐、幸福、甜蜜,都随着“灭三夷”的罪名烟消云散。她低下头,暗自啜泣起来。
“绎儿!你醒啦!”程本直端着茶进了屋子。
“先生!你的酒醒啦!”绎儿淡淡浅笑。
“醉酒误事,想来喝酒也只能解一时之愁,解不了一世啊!”程本直若有所悟,“雁奴这丫头怎么不照顾你?她去哪儿了?”
“我让她去广东救督师家眷去了!”绎儿坐起身解释道。
“一个人?行吗?从这里到广东至少也有八千里路啊!短短几日,恐怕……”
“先生放心!刑部的官文有多快,雁奴就会比它还快!”绎儿倒是自信,“该怎么救督师才是而今大计。”
“我也是‘有心为此,无力回天’啊!”程本直仰天长叹,“督师,当真应了你‘心苦后人知’的感叹吗?它真的是英雄的悲歌与没落吗……”
绎儿隔着监狱的栏杆看着袁崇焕的背影:“袁伯伯!”
袁崇焕转过身,一脸平静:“绎儿,你怎么来了?”
绎儿强忍着泪笑道:“袁伯伯,程先生让我送饭来的。”
“我现在是吃一顿少一顿了。烦劳你们费心了。”袁崇焕笑道,“弘儿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您别再提他了!”绎儿扭过脸。
“吵架了?”袁崇焕问道。
绎儿不出声,只是兀自摆放着饭菜,泪水却有些收不住了。
“看样子两人吵得挺凶。”袁崇焕推断着说,“怎么了?”
“没事!吃饭吧!袁伯伯!”绎儿改了话题。
“是啊!时日不多了,临了也得是个饱死鬼!”袁崇焕端起碗筷。
绎儿的泪水又下来了。她不敢,也不忍心将事实的真相告诉袁崇焕,她说不出口。事实上,袁崇焕也许已经知道了,那是当着他的面审定的案子。一个他生平最信赖最堪知己的人丧尽天良地出卖了他。不,不是出卖,而是构陷,彻头彻尾的诽谤。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总兵官职的许诺和驱使。人情在现实面前,竟远远比不上利益和金钱的诱惑。不论谢尚政是君子,还是小人,总之,他如愿以尝地获得了他梦想已久的荣华富贵,而换来这一切的,将是自己从小结为挚交的朋友的鲜血和生命。这一切,多么残酷。尤其是对于袁崇焕而言,这种残酷将会撕咬着他的浑身上下,让他的精神支柱颓然崩塌……
梁府这一天格外热闹,恰是嫁女娶媳在一天的日子,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梁佩兰打扮停当,被盖上了红盖头。她断绝了所有妄想和渺茫期望,嫁给温体仁的儿子是她所不情愿却又是情愿的。听起来是那么矛盾。的确,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斗争,她甚至想带上一把剪刀一了百了。可她做不到,也不敢做。她深知自己是父亲升官攀附的筹码,是家族夺得显贵的棋子。她的出嫁使她只有暗自啜泣的份儿,却没有与天命抗争的勇气。她相信,这就是命。
左明珠的心里也不好受,看着镜子里侍女为自己梳妆的忙碌身影,她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和不甘。恐慌的是,自己即将面对的丈夫,是她的父亲为她攀附来的,她不了解他,甚至不屑去了解这个名满京城的恶少,嫁给他是为了替父亲还债,还官场上的人情债。想到这里,她也有些不甘,妹妹明瑚说的是“人不可以为别人或着”,她不是父亲的筹码和木偶,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感情,可如今,她只有在心里后悔的劲儿,尽管她心有不甘。
“时辰到!”司仪大声叫道。
众人的喧沸声顿时停住了。喜娘扶着两个新娘缓步走出来,将红绸带的另一端塞到各自的新郎手上,两对新人分列两边。
梁廷栋捋着胡子走出来,身后只有两个小厮跟着,一脸春风得意的神情,一路与客人们寒暄过去。
正待司仪高叫“一拜天地”之时,宝剑出鞘的龙吟让梁佩兰一惊,透过红盖头,一道冷红的光迎面而来,不,是冲着梁廷栋而去。她扬手揭开了盖头,不顾一切地挡在了梁廷栋前面:“爹!小心——”
短剑刺进了肩头寸把深,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梁佩兰在昏倒的一瞬喃喃对刺客道:“祖姑娘……饶恕我爹……”
“将刺客予我拿下!”梁廷栋一惊,转而镇定下来。众卫士一拥而上,将绎儿抓个正着。绎儿从容不迫地任由他们捆绑,面露冷笑。
梁廷栋以严峻公正的面容泰然自居:“你是什么人?本部院与你有何仇怨?为何加害本部院?”
“梁廷栋,你少装蒜!我为什么而来,你会不知道!”绎儿冷笑,眼中充满轻蔑。
“这位姑娘言语未免过激!你又没向本部院通报姓名,我如何知晓?”梁廷栋不慌不忙地用眼睛打量绎儿。
“你这只老狐狸!你构陷袁督师,天下人人得以诛之!”
“构陷?天子面前定的案,你敢说是构陷,难道是嘲讽当今圣上不辩是非么?刺杀本部院是要掉脑袋的,进了刑部可就出不来了。”梁廷栋掸掸衣服上的浮灰,一副不屑的嘲讽。
“哈哈哈哈……我今日敢来,就没想着要活着出去!我不死,督师一样要死,不如用我的性命与天命一赌,却也不虚度此生。”绎儿畅快一笑,“只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姑娘好忠义啊!”梁廷栋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
“多谢你的夸奖!我的忠义哪里比得上大人的忠义!大人对皇上的忠,对谢尚政的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我的忠义可以留名青史,大人的嘛……一样遗臭万年……”绎儿一语双关,梁廷栋顿时无地自容。
“把这个不知深浅的丫头给我押下去!”梁斐戎不等梁廷栋开口,立刻吩咐了下去。卫士们将绎儿架起来就往后拖,绎儿仰天大笑:“梁廷栋,你也有脸红的时候!你也有今天……我恨不能生吃你的肉!恨不能把你千刀万剐……”
第四十六回
绎儿被反绑着双手双脚关在柴房中,房门口时时看见看守的身影。她感到手脚已经发麻了,想伸展一下,却伸展不开。她苦涩地笑了笑之后,居然遐想能听到雁奴救出袁崇焕家眷的好消息,可这似乎只有渺茫的希望。她又开始回忆过去的日子,想起了大家一起在辽东的日子,想起风趣的赵率教,豪爽的满桂,总是以温柔目光凝视自己的赵祺……最终,当她的脑海里不可磨灭地忆起谢弘灿烂的笑容时,她奋力地摇了摇头,可是记忆却如同柳絮粘在发上一般死活也甩不去。她沉默了,落泪了。
门突然开了,梁斐戎一路坏笑着踱进门,身后的随从随后知趣地关上了门,走开了。
绎儿警觉道:“你来干什么?”
梁斐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狞笑道:“祖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绎儿扭过脸不去理睬他,他却径自走上前来松绑。绎儿愤然将身子扭向一边,不让他松绳子。梁斐戎有些失意:“哟!好大的脾气!”
绎儿抬头看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假殷勤!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席听尊便!”
“怎么能呢?你是说笑话逗我吧!”梁斐戎继续去解绎儿手上的绳子,却又被绎儿躲开了,自然心里很不松爽,“若是杀了你,谢弘不是要吃了我……再说,我也舍不得!”言讫,不再去解绳子,而是用手在绎儿光洁的脸上捏了一把。
绎儿“啐”了他一口唾沫:“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吃我?呵呵…行啊!只怕你还没吃了我,我就先吃了你了……”梁斐戎淫笑着,手也开始不安分了,“我还没享尽齐人之福呢?等逍遥快活完了,你再吃我……”
“你……”绎儿怒不可遏地挣扎着用脚去踹他,却被他躲开了,“放肆!我是平辽将军太子少傅的遗孀,你敢无礼!有种你放开我!告到皇上面前,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嘿嘿嘿……平辽将军太子少傅的遗孀?你吓唬谁啊!就凭你?当我是傻子!真正的傻子是谢弘!谢弘上了我爹的圈套全然不知,还赔上了你这个消魂美人!我都为他惋惜啊……猜忌他!继续吧……”梁斐戎三下五除二地扯掉了自己的衣服,将绎儿扑在地上,伸手撕扯着绎儿的衣襟,“我早就对你垂涎三尺了……你这样一个美人,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风流快活……谢弘教不了你!我教你……哈哈哈……”
“畜生!”绎儿竭力挣扎,“你别碰我!放开我!……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哼……就凭你现在?少做梦了!……想留着清白?想得美……”梁斐戎撕扯着她的衣服,禽兽般兴奋地狂笑,“我偏就让你身败名裂!让你生不如死!让谢弘唾弃你……”
绎儿用尽全力死死地咬了一口梁斐戎的手臂,梁斐戎抽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臭婊子!本公子是抬举你……别不识相……”
当他愤怒地撕开绎儿的裙子时,绎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老爷,兵部职方司郎中余大成求见!”仆人报进书房。
梁廷栋因为今天的事一脸不悦:“不见!叫他回去吧!”
“可余大人说,他有军机大事要商量。”仆人再禀告。
“哦?那你请他进来!”梁廷栋见躲不过去。
“下官给尚书大人请安了!”余大成见礼。
梁廷栋示意奉茶后问道:“余大人来此何事?”
“关系袁督师一案定罪,要紧吗?”余大成开诚布公。
“不是已经定案了吗?”梁廷栋不耐烦,“你昨天已经跟本部院争吵一天了,烦不烦啊?你要本部院跟你说多少遍才明白,这个案子是袁蛮子罪有应得!”
“尚书大人认为这样的决断可以服众吗?”余大成力争。
“你去问问!去问问这京城的百姓!打听打听!哪一个不知道鞭子军是袁蛮子引进京的?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天子面前定的案,是铁案!人证物证俱在,翻不了案!翻不了!”梁廷栋倒是沉不住气般地叫嚣起来,脸也胀得通红,“你不要这么死心眼儿!他的罪一分也减不了!‘灭三夷’就是‘灭三夷’,没什么开脱的希望!你不要妄费心机了!”
“尚书大人亲口下的令,下官哪里敢不遵。只是有一言,下官斗胆相告大人。袁崇焕并非真的有罪,只不过辫子军围城,天子震怒。下官在兵部做郎中,短短几年已经换了六位尚书,亲眼见到没有一个尚书有好下场。不是我余某人说话不吉利,大人现在做兵部尚书,怎么能保得定今后辫子军不再来犯?别怪我没提醒大人,今日灭袁崇焕三族,造成先例,倘若他日金军再来,梁尚书,你照顾一下自己的三族吧!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余大成拂袖而去,梁廷栋呆若木鸡。
“老……老爷……”一个小仆人喘息不定的声音惊回了梁廷栋的神,“那个刺客被……被人救走了……”
“什么?”梁廷栋脱口而出,“不是让公子看着的吗?”
“公子他……他……”小仆人吞吞吐吐,支吾不定。
梁廷栋踢开仆人,快步直奔柴房,迎面正撞上衣冠不整鼻青脸肿的梁斐戎。梁廷栋一把抓着儿子的衣领:“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爹!我……我就是看那个女人她……”梁斐戎难以启齿,委屈难当。
梁廷栋彻底明白了儿子狼狈的原因,抬手狠狠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掴了过去。
“爹……”梁斐戎捂着红肿起来的脸颊委屈的紧,“不就是一个女人,放了就放了呗,您打我做什么?”
“我打你?我恨不能打死你个没用的畜生!”梁廷栋气得浑身筛糠样的抖,“一个女人?你知道她是谁吗?知道她是谁吗!”
“关宁铁骑的少主……我知道……”梁斐戎擦了擦嘴角淡淡的血痕。
“你知道个屁!”梁廷栋抽手又扇了他一耳光,“她是平辽将军太子少傅的儿媳妇,平辽将军一家战死遵化,皇上是下了诏书追谥立祠供奉的。连我都不敢动她,你敢对她非礼!你头上长几个脑袋!”
梁斐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吃吃啊啊半天没敢再出半个音来……
树林中,绎儿伏在谢弘的怀里号啕大哭,一肚子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濡湿了谢弘的衣襟。
谢弘有力的手抚着她的柔荑,喃喃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绎儿呜咽着:“我错怪你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也没给我机会啊……好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谢弘理着她的青丝,“答应我……”
“如果今天你再迟来一步,我……”绎儿仰起脸,挂着泪珠。
“是我的夫人永远不会变成别人的!”谢弘怜惜地捧着绎儿娇俏的脸,用手指为她拭去泪水,“他若是玷污了你,我一定杀了他!千刀万剐了他!解气了么?”
绎儿破涕一笑,将脸埋进他怀里:“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他玷污了我半分!”
“即使是,我也不会嫌弃你半分!”谢弘吻着她的额头,“跟我回去吧!我要保护你一生一世,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再也不了……”
“不!”绎儿清醒地摇头。
“为什么?”谢弘不解。
“忘了我吧!谢弘!”绎儿推开他,扭身消失在了谢弘的视野里。
“绎儿——”谢弘的泪滑落峻瘦的脸庞。他懂,他知道为什么。因为自己的父亲,因为一个背叛出卖灵魂的父亲,一个让他成了罪人的儿子的永世不得翻身的父亲。是这一切隔开了他的爱情,毁了他的爱情。不仅是绎儿无法原谅,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这个事实。一切都完了!就这样毁灭得连残垣断壁都不复存在了!
“先生!”绎儿看着面前的程本直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程本直提着食盒,衣衫褴褛的样子,仿佛一个黄河决堤后的难民。他的脸上青红不均,头发散乱,好象刚刚和人打了一架般。神情中似乎有一种发自内心无法掩藏的痛苦和委屈,颓废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全部形象。
“出什么事了?”绎儿追问,她不能不问,她再不希望身边的任何人受伤害。
“没事儿!”程本直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绎儿的肩,凝重苍白地绽出一笑,却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夜幕降临,程本直点上灯,铺开纸,在灯下奋笔疾书。
绎儿隔着窗依在院呆坐着,静静地聆听着寒蝉凄楚的鸣叫声,心中满是疮痍带来的酸楚。
“……总之,崇焕恃恩太过,任事太烦,而抱心太热。平日任劳任怨,既所不辞。今日来谤来疑,宜其自取。独念崇焕就执,将士惊惶,彻夜号啼,莫知所处。而城头炮石,乱打官兵,骂詈之言,骇人听闻。遂以万余精锐,一溃而散。臣于崇焕,门生也。生平意气豪杰相许。崇焕冤死,义不独生。伏乞皇上骈以臣于狱,俾与崇焕骈斩于市。崇焕为卧疆社稷臣,不失忠;臣为义气纲常士,不失义。臣于崇焕虽蒙冤地下,含笑有余荣矣。”内官读完奏疏,低头不敢看崇祯帝。
“迂腐!迂腐!”崇祯帝从帝座上跳起来,将手中的奏疏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想死!让他现在就去死!让他去死……朕这么勤政爱民,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反对朕……他们宁可追随袁蛮子去死,也不愿为大明效力,为朕分忧……可恶!可恶之极!”
“陛下,以微臣之见,程本直固然可恼,但大可不必处死。”温体仁闪出群臣之列。
“不是朕要处死他,是他自己找死!”崇祯帝怒气未消。
“程本直找死是为了以自己的性命为袁蛮子喊冤开脱,威逼陛下收回成命。陛下若是让他死了,反倒顺了他的意,他就可以向天下人大呼冤枉,使陛下英明尽失,诋毁了朝廷的名誉。臣请陛下三思!”温体仁用悦耳的吴侬软语奏道。
“爱卿之言有理!传朕口谕,程本直有意诋毁朝廷,图谋不轨,着废其已得功名,永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