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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秀才坐在八仙桌前,翘着二郎腿,端着一盏热茶呼呼的吹。瞧见女儿出来了,朝她招了招手。
双手将书放在桌子上,周怜叶垂下手微微低着头,脸上不带一丝笑容。
自小到大,周秀才常常说这女子一定要稳重,不苟言,不苟笑。加上惧怕父亲,见了面胆子更小了。
周秀才拿起书,随便翻了几页,然后指着书上说道:“把这一节给我讲讲。”
“是。”周怜叶接过书来,低声念道:“礼,夫有再娶之意,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违,夫固不可离也。礼法上说,做丈夫的呢,死了妻子,是可以续弦的;而妻子呢,不允许改嫁的意思。所以说,丈夫就是天,人是不能逆天行事的,故做妻子的也就不能离开丈夫。”
“解释的也还过得去。”周秀才点点头,盯着像个木偶似的女儿,“圣人的话不可违,每个人都要安守本分,想以前妇女只许待在家里,半步不许出门,所以才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之说,可是……”
周怜叶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爹为何突然说起了这个?莫非是不愿让我再去沈家读书,或知道了我时常去找三婶说话?
对此她低着头,久久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她娘程氏打外面走进来,见女儿一副噤若寒蝉的可怜样,知道她受了训斥,便说道:“书讲完了没?怜叶你回屋去吧。老爷,这女儿不像儿子,如今大了,一些事儿父亲是不能管的。”
周秀才看着女儿,缓缓说道:“你回去吧。”
夜晚,周怜叶因父亲的反常而平添了许多心事,自懂事起,不仅父亲教育她丈夫再娶乃天经地义,妇人二适之文则是丢人现眼,就是村里的人,谁又不是这样说呢?
几乎每个再嫁的妇女和背弃婚约的人家,都会成为公众的耻笑对象,而每个寡妇,都会受到人们的敬重。
在以前,周怜叶也认为这样是天经地义的,总之一个女人,遇到好丈夫是命好,没遇到那也没话说,命该如此。
“父亲今晚说出这些话,难道我最近的言行,被他看出一些?”
喃喃自语的周怜叶很害怕,想起了失踪的沈沛薇,如果真看出来什么,那可不是好玩的,甚至这条性命也会葬送在父亲手里。
一想到父亲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有面子的人,绝望再一次袭来,她叹息一声,“我读了圣贤书,自当遵守三从四德,只是我凭什么为他去守三从四德呢?凭什么啊?就凭当初我爹的一句戏言,就让我悲苦一辈子?”
就这样也是胡思乱想了一整夜,到了次日早上,该起床的时候,她倒是睡得正香。
祖母来叫了一次,母亲程氏也来叫了一次,正是贪睡的年纪,八爪鱼似的抱着被子,似梦非梦的说我头疼,谁能叫的起来?
其实全家人都疼爱她,连周秀才听说女儿头疼,马上说了句那让她睡着吧,今日就不要上学了。
昨晚,也不知有多少人没睡好,除了柯文登和周怜叶,沈侃又何尝睡得安稳?
一大早,压根就没睡觉的柯公子已经来到沈家,对管事说道:“你家五少爷可在书房?”
管事回道:“不在书房,大概还在自己的院子里。”
“那麻烦你带我过去。”
“好。”
柯公子是二老爷那边的亲戚,要求见的是沈侃,所以管事一口答应下来,把他领了进去。
巷子里,沈大山正在和别的小厮闲聊,管事叫道:“大山,五少爷在哪里?柯家少爷来了,快去通报。”
“刚起来。”沈大山说道,“我同柯公子进去,叔叔请便吧。”
“嗯。”管事点头,转身径自去了。
沈大山笑着说道:“柯公子,这里来。”
书房里,打着瞌睡的沈侃料到他一准会早早赶来,毕竟人不傻,果然不出所料。
沈大山抢先一步跑进来报知,沈侃心里一笑,起身说道:“柯兄来得何其早也!”
第0115 肌肤之亲()
“呵呵,柯兄来得何其早也!”
面对沈侃当头”
沈侃朗声大笑,伸手说道:“兄长请坐,看茶。”
“多谢!”
柯文登老老实实的坐下,沈大山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沏茶,又手脚麻利的端了上来,就见沈侃收起笑脸,拿起来茶盏作势请了请。
茶毕。
尴尬的柯文登一句话也不敢说,听沈侃缓缓说道:“兄长昨日将裴家三小姐认作鬼魂,未免太过分了吧?是以小弟当时心里不忿,失陪回了家,还望恕罪。”
柯文登被挤兑的满脸通红,喏喏的道:“兄弟你别怪,我只是见那裴家小姐宛如沛薇,心惊肉跳之下,脱口说成是鬼,此事是我不对。但有一件疑心之事想问问兄弟,望乞见教。”
“有何事疑心?”沈侃扬眉,“请说吧。”
“是这样的。”柯文登的心情徒然悬了起来,一字一句,“据我所知,裴家只有两位千金,一位裴家小姐,受聘苏州知府家,一位吴姓小姐,现隐居沈家村,哪里又冒出来一位千金呢?此事我十分不解。”
沈侃心说果然被他看破了,便笑道:“兄长你有所不知,这位裴家三小姐乃是裴小姐的堂妹,自幼没了父母,被裴知县夫妇抚养成人,对她视如己出。你想人家内宅之事,裴家人自己不说,外人如何能晓得底细?”
“哦。”柯文登先是非常失望,转而紧紧盯着沈侃的眼睛,“兄弟你敢担保说的都是真话?”
沈侃笑了笑,因对方是聪明人,将来会是自己的二姐夫,不能在此事上头做得太过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那我就不清楚了。”
“真的?”柯文登顿时狂喜。
沈侃又担心坏了裴知县的好事,忙说道:“兄长有何事不妨明说。”
柯文登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叫道:“我要劳烦你带我去一趟裴家后花园,久闻赏月阁的大名,我要去瞻仰一番。”
…………
周怜叶没有去上学,旁人没当回事,倒把个姚公子给急坏了。原来他见两位师妹都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恰好周怜叶每天打学堂门前经过,长得漂亮又天性多情,有时对他点点头,有一天还冲着他一笑,便把目标转移了。
今早没有看见周怜叶,姚公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书读不进去,在门前背着手走来走去。
“找个谁去打听下呢?是不是生了病?”
喃喃自语的姚公子抬脚往灶房走去,厨子的儿子羊蛋正在刷锅,笑问道:“姚少爷要吃茶吗?小的马上给你泡一壶。”
“我不渴。”姚公子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干脆索性说出来吧,“周家姑娘怎么没去上学吗?”
“谁知道哇!”羊蛋耸了耸肩。
“那个,那个我,我就是随便问问。”姚公子不好意思了,背过了身。
羊蛋察言观色,嬉笑道:“姚少爷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上次府上管家来,叫我好好地伺候少爷,赏了我钱。这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小的不但会好好伺候你,并且誓守口如瓶。”
“好说。”姚公子顿时笑了,不就是要钱嘛?“你送一壶茶到我屋子里,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好勒!”羊蛋开心了。
屋子里,姚公子直接递给他半吊钱,喜得羊蛋脸上笑开了花,连连拱手,“今后我羊蛋就是少爷门下一条狗,主人叫我怎样就怎样,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呵呵。”姚少爷对他的机灵十分满意。
羊蛋瞅了瞅门外,压低声音说道:“少爷要是有什么事要瞒着先生,我决不露出一点口风来,若是露出半点口风,让小的被天打雷劈。”
姚少爷对此哭笑不得,心说我又不做歹事。
“周家姑娘每天打咱门前路过,今日没出现,我担心她是不是生了病。”
原来姚少爷盯上了周秀才的闺女,羊蛋心里松了口气,不是那二位姑娘就好,于是献计道:“少爷问我不是白问人,小的哪知道周家事?不过给你指条明路,最近脏衣服不是春梅嫂子给洗嘛,她与周家走得很近,你不妨去她家里走走。”
“你误会了,我就是随口一问。”姚公子有了答案,马上端起了架子。
“那小的去了。”羊蛋心里暗笑,这半吊钱得的可真轻松。
县衙,后花园。
沈侃带着柯文登来到楼下,他要去向裴知县禀报,说道:“兄长先上楼吧,小弟去禀明裴老伯,免得误会。”
“好。”急切的柯文登点头。
当下沈侃带着他的书童赶去求见裴夫人,通知家里进来了大男人,通知丫鬟们暂时躲避一下。
当然事先裴知县已经交代好了,不然怎么可能说进来就进来。
柯文登独自登上三楼,见楼中窗明几净,环境十分幽雅,欣赏了唐伯虎的亲笔题诗,见那字迹飘逸夺目,赞道:“不愧是仙笔。”
忽然瞧见一边的板壁上新贴了三幅锦笺,字迹工整柔媚,一看就知出自女子之手。
“难道是裴家几位妹妹的闺中诗句?”
柯文登很好奇,凑近了细看,欣赏了裴凌烟和吴紫仙的诗,看了落款,连连点头道:“作的好,押韵沉稳,立意清奇,毫无脂粉之气,难得,当真难得!”
等看到第三幅锦笺时,柯文登惊讶的道:“此诗较前二不逞多让,却多了一股幽怨,令人回味无穷,莫非就是裴家小姐的堂妹所作?”
再看落款,赫然写着“薄命女题”,柯文登顿时大吃一惊,“为何自称薄命女?不是说裴伯伯视如己出么?”
其实柯文登的心里早已有了明确答案,但是他写了字据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如果裴家矢口否认,根本没辙呀!
“我真是糊涂啊。”柯文登烦躁起来,“沈兄弟口口声声说那是裴家的三小姐,我要是追问底细,被他反驳起来,叫我哪有脸回答?”
与此同时,沈侃却站在窗外怔,惊见大太太周氏正坐在里面。
不但裴夫人在陪客,裴知县也在场,而距离他不远处的另一扇窗户下,吴紫仙同样立在那里。
裴知县对妻子说道:“沈夫人的二位公子皆才华横溢,风云一到,定当飞去。”
“我听说过。”裴夫人笑道,“都是本地有名的大才子哩。”
周氏客气的道:“小儿顽劣,得亏师父造就,为此深感于心。”
裴知县笑道:“嫂夫人亲自登门,想必是为了儿女婚姻之事,不知嫂夫人可有中意之人?老夫自当效劳,绝无二话。”
“多谢。”周氏微微一笑,“长子已然有了婚约,至于其他,并无荇菜之求。因前些日子王师母之邀,得见贵府二小姐紫仙,惊见其国色天香,方知诗经云窈窕淑女,果有其人,是以正欲求问于大人,不意大人先淳淳问及起来了。”
窗外的沈侃听到这里,不禁轻轻一叹,转身离去。
大伯母亲自登门给二哥求偶,可谓极为重视,以二家的交情,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裴老伯自然不会拒绝,理应会答应帮着说合这门亲事。
谁知迎面撞上了蹙眉低头走过来的吴紫仙。
“啊!”一声低呼。
眼疾手快的沈侃一伸胳膊,把人给捞了起来,松手,后退三步。
然后,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彼此面面相觑起来。
“我碰到了她的身子……不,准确说,我还摸到了她屁股一下下。”
“那岂不是说……我们有了肌肤之亲?”
“摸到了就得负责呀!过去不都是这样吗?”
“对!我是君子,我得负责……”
正懊恼不已的吴紫仙就惊见他的眼睛突然间璀璨起来,出亮闪闪又傻乎乎、贼兮兮的光芒……
第0116章 你愿意吗?()
裴家的正院门外,有七八株橘子树,盛夏八月,深绿色的叶子变得格外成熟。≯ 院内一侧的风雨亭外,一颗拖着半黄半绿长条的垂杨柳,掩藏了半边亭子。
前方高大衙门,后方亭台楼阁,加上刚刚生‘肌肤之亲’的一对俊男靓女,宛如一幅图画一样。
吴紫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就见他说道:“我冒犯了你,我负责。”
“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愿意吗?”
“吓?”
“我明白了,沉默就是答应了是不是!那我这就去对长辈求亲。”
“吓?”
霸道男转身就要进屋,已经懵了的吴紫仙羞愤交加,顾不得授受不亲,赶紧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急道:“你疯了吗?”
“难道你中意我二哥?”沈侃扭头问道。
“……”吴紫仙摇头,随即说了一句,“可我也没想过与,与你……”
“哦。”沈侃失望了,耸耸肩,“那就算了。”
“你!”吴紫仙为之气结,虽说确实没想过和你与子偕老,可你这态度未免也太那个了吧?
按理说她应该走人,但是屋里涉及到终身大事,由不得不关心,当下咬着嘴唇又走到窗外。
沈侃看着她走过去,皱眉思索是不是该男人一把,现在就冲进去?
“冲吧,管他呢。”沈侃脑袋一热,大步走了过来。
忽然就见吴紫仙吃惊的捂住嘴,又听屋里的裴知县说道:“不瞒夫人,裴某以为令侄与紫仙的才貌恰是好逑,但虑及他父母远在京城,故一直不敢信口唐突,不意嫂夫人竟先有了此意,真乃大喜呀。”
屋里兴冲冲的周氏顿时愣住了,屋外的吴紫仙一脸震惊,沈侃也晕了。然后两个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起来。
“裴大人是说的老五沈侃?”周氏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遂淡淡的道:“我一介女流,见识不远,由裴大人垂青做主好了。”
裴知县笑道:“在下曾受惟熙和紫仙她娘之托,敢不做主?这择婿一事,要看其人,不在门第;要看今后,莫认眼前,何况沈侃和紫仙本堪称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呵呵,老夫观他为人,谦虚谨慎又通达世情,其见识迥出寻常,非等闲之辈。”
窗外的沈侃为之心花怒放,得意的冲吴紫仙眨眨眼,红着脸的吴紫仙不屑的“哼”了一声。
周氏心里暗叹,到底被老五近水楼台先得了月,无奈说道:“大人之才如同日月,小妇人敢不听从?”
“沈侃那孩子是不错。”裴夫人笑道。
“何止不错。”裴知县手缕胡须,“他今日虽一白丁,然勤学孔孟,笔带风云,异日功名应不在嫂夫人之二位令郎之下。”
就凭你!吴紫仙闻言下意识的撇了撇嘴。
“怎么,你不信?”沈侃佯怒道。
“自然不信。”吴紫仙油然说道:“观姨父一番高论,固足快你心,然未免纯属虚想。请问些许才学,不知可否有用。”
沈侃答道:“我之浅薄之才,若没有用,则朝廷衡文,又设他何用?”
“大言不惭。好,即使有才,可多少高才尚被人遗落,你呢?科举之难也不用我说了。”
“难道你不信任裴大人的眼光?算了,沈侃连虚名都没有,多说无益,来日咱们科场上见真章。如果来年我能顺利考中秀才,也算有了底气养家糊口,到时你怎么”
吴紫仙蹙眉道:“你误会了,我非一心激你。我的夫婿有功名固然好,没功名又能怎样?”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沈侃笑了笑,“但是在这世道,秀才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不能给妻子尊严,我宁可一生孤老。”
“你真是这么想的?”吴紫仙感觉很意外,心里第一次对粗人产生了敬意。
谁知沈侃挠挠头,“随口一说随口一说,我说你就信?”
“呸!”吴紫仙突然现与他交谈纯属浪费时间,这男人怎么那么怪呀。
屋里的周氏没有直接答应,只说要写信征询三弟夫妇的意见,而裴知县也得对吴夫人讲明,所以谈了半天并没有个结果。
吴紫仙明显松了口气,此刻也说不出是怎么一个复杂心情,幽幽瞅了眼他,飘然而去。
赏月阁,心中烦躁的柯文登很快口渴起来,小半天也不见裴家的下人送个茶水上楼,便走到月台呼唤自己的书童,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又是口渴难耐又担心书童到处乱跑,于是他赶紧下楼寻找。
找了一会儿,转过一座假山,远处冉冉走来了位漂亮丫鬟,手里捧着一碗酸梅汤。
因太渴了,公子习气的柯文登忍不住叫道:“这位姐姐,请你将那一碗汤赐给在下吧。”
那位美婢停下脚步,将柯文登上下打量一眼,突然脸沉了下来,“公子能在后花园游玩,乃是贵客,自有童儿伺候茶水。婢子这碗汤是要给我家小姐吃的,岂能乱给旁人?公子不知礼倒也罢了,婢子擅自行事,家主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责罚?公子恕罪,你还是去找别人讨水吃吧。”
柯文登被她一席话说得满面通红,这才想起此乃裴家,当下无言以对。
那美婢说完转身就走,柯文登“咦”的一声,忽然想起这丫鬟怎么好似沛薇的贴身丫鬟如儿?越看越是,几步追了上去,叫道:“姐姐慢走,在下有话要问你。”
“公子有什么话要问?赶紧问完,我家小姐在等着呢。”美婢又停下了脚步。
柯文登走到她对面,笑吟吟的道:“姐姐的容貌为何好似在下表妹身边的如儿姐姐一般,故此冒昧一问,你们为何长得一模一样?”
美婢脸色一红,冷冷的道:“我就叫如儿,一直在裴府使用。我不知道公子是何人,也不知公子的表妹是何人。奇怪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长得一样的亦不少,就算有两个如儿也不足为奇吧?好了,言尽于此,公子请让开,婢子还要送汤去呢。”说完,端着木盘快步离去。
这一番话,听得柯文登真是如痴如醉,至此此事可谓已经真相大白。
万没想到表妹竟真的还在人间,激动万分的柯文登傻傻的站在那里,呆呆目送如儿远去的背影,一时感慨万千。
村子里,姚少爷果然听了羊蛋的话,放学后溜达到了春梅家门前。
这时候天上阴云密布,不见半点阳光,使得炎炎天气一下子凉爽了许多。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大多冒出烟来,升到半空看起来和天上的阴云相接。
依附在周家一侧的茅屋檐下,杏花树已经结出了果实,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