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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驻守于此的这帮人里的小队长识趣,赶紧上前,迅速地为老人解释了一番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听得一怔,没立刻下达什么命令,而是先拖着那条瘸腿走到了城垛边上,扶着坚实的城墙往下一望,正巧与看上来的陆登云对上了眼。
“哎呀呀,此人,此人。。。。。。”
他朱大春虽未曾与陆登云这年轻人见过面,但对方衣服上这显眼的虎头标识他却是认识的,毕竟他便曾经是其中的一员,这辈子忘记什么,都不可能忘记这枚对军人而言,象征着无上荣耀的标识,当下赶紧朝着后面的人下令道:“快开城门!”
“啊?”
其他人都听得一愣,不少人还未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那个小队长看明白了,合着自家教头跟对方是认识的,当下为了讨好对方,赶紧一挥手,朝着其他人吩咐道:“开城门!”
众人顿时惊醒,一声声口号传递下去,城楼里的士兵们听到动静,赶紧*合力推动转盘,厚重的城门随着机关的力量,朝着两边缓缓打开,陆登云见状,没有犹豫,立即牵着两匹马,扶着已经昏厥过去的蓝云轩一起,朝着城里走去。
第五十九章 单骑亦走千里()
待得陆登云二人终于入了城,仔仔细细地向老人朱大春讲清了事情来龙去脉的,禀明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之后,便直接被人给引去了郡王府拜见。
从下人这里得知了消息的顾玄没有多想,立刻便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起身离开了韩如英的卧房,到了门口,又再认真地叮嘱了几个守候于此的侍女们一番,这才能够放下心前去迎接这远道而来的贵客。
尚还隔着老远,顾玄也不过是才刚刚跨过了前院的门槛,眼见那熟悉的身影,当即双手抱拳,朝着对方高喊道:“不知陆将军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啊!”
对面那帮护送和监视兼有之的兵士们一听,一个个差点被吓得瘫倒在地,面面相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人先前并非是说笑,他还真是咱家王爷的贵客啊!
幸好,幸好,幸好没有给人家得罪死喽。
陆登云这边把随身的武器和战马都交由了黄沙县这边的人打理,他一面扶着还未醒来的蓝云轩,听到顾玄的声音后,一面苦笑着道:“王爷,俺。。。。。。”
一句话都还未说完,只见顾玄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地赶来,眉头微蹙,关切地道:“这,这是出了什么事?”
下一刻,待他看清了这人的面容后,顾玄又十分惊讶地道:“咦,这不是蓝先生么?约莫在半年前,在那马家村一事中,我曾与蓝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蓝先生风姿绰约,我印象极为深刻,今日怎地竟成了这般模样?登云,到底是出了何事?”
陆登云没有隐瞒分毫,神色间有些无奈地道:“王爷,这俺其实也不知,一切原委,就只有蓝先生知晓,昨日他匆匆将俺从军中叫出,与俺一起,从驻地彻夜奔驰至此,整整一天一夜未曾歇息,蓝先生这身子骨不比俺这样的大老粗,刚到城门口便晕了过去,然后就被俺给扶了过来,还望王爷莫怪。”
顾玄听完,心中微动,脑中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但表面上仍旧是摆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朝着下人们催促道:“快,还不快些扶蓝先生前去阴凉地先歇息歇息,还有,你,你们几个,快些去给本王将医师寻来,为蓝先生问诊,若有惰怠,本王必将拿尔等试问!”
几个下人们都被吓了一大跳,个个低着头,齐声领命,然后马上便有人过来搭手,也有人扯着裤腿,快步离开,想着赶紧前去寻找还在城内的老医师。
既然都已经来了这里,况且这也算是两人的第三次相见了,彼此已是熟识,再加上过往两次相处的过程,互相也极为愉快,陆登云暂且放下了心来,顺势便将还在昏迷之中的蓝云轩交给了对方,然后随着顾玄这个主人一起,一路到了郡王府的主厅里。
下人们上好了茶,便直接识趣地退了出去,两人按照主次落座之后,顾玄这才皱眉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连罗刹族那边也跟着动兵了,之前玉阳军被蜀军给拖住了,动不了,虎贲军前些日子,不是为了防备罗刹族而陈兵河东郡白桦县那边了么?这蓝先生是贵为虎贲军智囊,而登云你又是左将军的心头宝,这种战事紧急的时候,你们二人怎会来了我黄沙县?而且还只有你们二人。”
“王爷消息属实灵通。”久未饮水的陆登云先喝了口桌上的茶润了润嗓子,放下茶杯后,双手撑在膝盖上,又叹了口气,这才继续道,“唉,王爷这么问,俺也不知如何作答,盖因俺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
“不敢欺瞒王爷,昨日左将军本是召集了虎贲军各部将军一起商量如何对付那帮找死的黑面鬼,找机会去驰援燕州战事,说来惭愧,俺得左将军垂青,侥幸能列于帐内。”
“当时左将军已经开始在分派各部兵分各路,可不知怎地,本来该在府城待着的大将军竟然突然驾临了,然后一句话就将俺们全部都给轰了出去,独留左将军在账内,而后俺就去了帐外等候,可没过一会儿,蓝先生突然找上了俺,说是左将军有要事,要托俺俩带给王爷您,俺也没细想,便跟着蓝先生,从马房找了两匹好马,然后一路跑来了这里。”
顾玄越听,这眉头皱的就越深,因为他实在是不理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才区区两万罗刹族,土鸡瓦狗尔,竟然能引动整整三十万虎贲军。
而如此实力悬殊的对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打赢,更何况虎贲军还有老将坐镇,可保万无一失,又怎会突然引来幽州兵马大元帅许锦棠亲自赶去?
毕竟他可是幽州的军魂,就算是忧心战事,害怕前方失利,要挪挪屁股,那也该去玉阳军那边视察才对,毕竟那边可是三十万骑兵对决五十万蜀军,单从表面上来看,怎么都该是玉阳军这边的风险要大一些吧。
况且就算要动兵,如何指挥,也当与众将一起商议,又怎会偏偏不让人旁听,就连蓝云轩这样的谋士都赶了出去,除非说他们知道其中有奸细藏身。
这个理由倒是可以解释了,但那也不至于连蓝云轩和陆登云这两人都驱逐了出去,最让顾玄不能理解的是,而后为何对方会找上自己这里。
自己这边是偏安一隅,自得其乐,哪儿值得他们这些人注意?
再说这左将军有事要交代,这又是何事?
自己和左将军,素未谋面,有什么事要说?
这一切,估计还真的就得等这蓝云轩醒来才能细问。
…
幽州境内。
刚刚才从玉阳军出来的曹焱,胯下骑着一匹浑身漆黑,如同浓墨绘就的战马,这马儿神异,因为它这四只蹄子上,又各长着一团赤红色的毛发,头上更是有一溜暗红色的鬃毛,一直从头顶处延伸到了脖颈处。
这其实是幽州马场特产的战马,号之为“踏云追风马”,冲刺的速度极快,然而耐力不佳,虽然说是次了那燕州的呼兰神驹一筹,却是当今皇帝陛下顾懿也喜爱的好马,年年秋狩,莫不是骑着此马追赶山野中的猎物。
而他曹焱胯下这头,则更是神异,所谓踏云追风,踏云,是说马蹄这一块,都是白色的,所以看着就好像是踩着云朵奔跑一般,至于这追风嘛,那自然便是形容它的速度了,然而曹焱身下的这匹,却是长着四只红色的蹄子,就如同是踩着烈火一般。
这是因为踏云追风马里,偶尔会诞生两个异种,一种是浑身长着赤红色的毛发,流汗如血,喷气成烟,曾作为顾苍所骑,以祥瑞之兽命名的“麒麟子”,而另外一种,就是曹焱现在所乘这匹,号之为“火神子”。
与麒麟子性格温顺,易于驯服不同,火神子是天性暴躁,独来独往,平日里,还必须得享用单独的水槽和食槽,不然宁可绝食或者直接逃走,更不喜欢与其他马睡在一起,不然必要将马棚搅个天翻地覆,性子十分不合群,而且非适合之人不能骑乘,不然是宁可玉石俱焚,将人摔到地上踩死,也不会让人骑上。
可若是看曹焱胯下这匹,是断然看不出这就是传说中性子暴躁如烈火一般的火神子。
他背上斜挎着一把被灰布给裹得严严实实的兵器,单看那长长的杆子,巨大的头部,也知必然是一把威力不凡的长兵器。
这武器极重,若非是这神异的火神子,其他马,可扛不动他与这兵器,在其脚边,还另备有长弓箭囊以及一把宝刀,准备得极为周全。
他的身上没有穿戴任何的铠甲,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接下来的这一段路,更加难走。
曹焱双手握着缰绳,骑着火神子,就这样慢悠悠地行走在无人的山野之中。
先前右将军在帐内扇了他一巴掌,还说让他滚回老家,他当时便懂了,因为他曹焱哪儿来的家,他打小就是个孤儿,长这么大,连父母的样子都不知道,若真要说家,那也就是玉阳军,更准确地说,是右将军所在的地方,因为收养他的,就是右将军。
再加上右将军当时借着这一巴掌的机会,递到他手上的纸条,以及他出去的时候,在门口遇到的,那个明显就不是玉阳军里的人,他当即就明白了。
借着要收拾东西回老家的名义,他到了自己的帐内,趁着无人,打开了纸条,上面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有两句话而已。
一句是立刻赶往黄沙县。
第二句是莫走大路。
要他赶往黄沙县,他倒是很快就猜出了原因,因为整个南地的地图,都已经记在了他心里,现今那里的确是在现今局势下,相对而言,最为安全的地方。
那破地方,食之无味,不管是哪一方,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右将军这是要让自己去那里避难,躲在那里而已,毕竟除非是黄沙县毁了,不然自己必然平安无事,而黄沙县是肯定不会毁的,最起码,不会毁在京城被破之前,因为在那之前,没人会浪费时间去啃一块没肉的破石头。
至于原因是什么?。。
那当然就写在第二句了。
莫走大路。
大路那是什么路?是官道!
那幽州谁的官最大?自然是连幽州牧也要叩首的大将军!
大将军出了问题么?
这或许也正好可以解释为何连右将军这等人物,都不能,或者说不敢对自己明说。
不过相通了这一切的曹焱却没打算灰溜溜地跑去避难,因为他叫曹焱!
这件事,他必须得查个清楚,若是大将军真的有了问题,他便要亲手将其灭绝,同时他也不准备赶紧给朝廷汇报,因为这是幽州军的内务,像他这样的孩子,就跟这座下的火神子一样,哪怕再是因为性格孤傲不合群,可幽州军就等于他们的母亲,这也是他们心中唯一柔软和有归属感的地方。
先去哪儿呢?
远在州城的大将军府吗?
不可,自己要想入城,就必须得出示身份证明,而以大将军府对幽州的掌控程度,这等于直接将自己的行踪报告给了对方,不可。
截击先前在门口遇到的那人问个明白?
也不可,这里离玉阳军的驻地太近,不说傻子都能想到是自己,最起码,也是给右将军惹麻烦。
那该如何?
只是短短片刻,他便已经想好了主意,有了目标,事情就好办多了,他轻夹双腿,马儿有灵,当即就撒开了蹄子往前奔驰,崎岖山路上,如履平地!
幽幽森林,树影重重,曹焱千里走单骑!
第六十一章 一片乌云压城()
大凉京城,官至正二品,乃是名副其实的朝廷中流砥柱,位高权重的红顶大员,朝中声势还要隐隐压过江州党人的幽州党主要领袖之一,许仕杰家在东城置办的宅邸中。
虽说这整个朝野上下,不管是已经在官场上摸打滚打了多年的老臣,还是刚刚崭露头角,前途一片光明的官场新秀,无人不知这位乃是远在幽州的柱国公许家费劲了心思推上来的“传声筒”,可哪怕只是为了表面上的避嫌,许仕杰家的宅邸还是与许家在京城早早置办的豪宅隔的老远,平日里,也甚少见过双方往来。。。
当然,这私底下的会面有多少,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尤其是现在的大凉,可谓是一下子陷入了史无前例的风雨飘摇的时候,从当年太祖皇帝以区区数人之力立基,而后散尽钱财募集起军队,在南地这片乱局之中四处冲杀,越滚越大,直到挣下了这偌大的基业立国,再到现在已经是大凉的第三代帝王了,大凉百年历史之中,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燕州,海州,幽州,三座从版图上来说,已经占了大凉三分之二疆域的大州接连出事,京城众官,无论文武,无论是哪一个衙门,无论是已经入得天子堂的黄紫公卿,还是仍旧在最底层讨生活的小吏,每日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金銮殿上的大型朝会,御书房私下开的小会,各部官员们自己之间的私会,一时间是群魔乱舞,朝廷这边慌慌张张的,搞得那京城里的百姓们见了,也是人心惶惶,有说前方已经兵败,那悍勇无比的卫晋联军不日就要打到京城的,有说朝廷其实已经答应割地赔款来换取和平的,总之这市井街头,好像谁都突然有了个在朝中做官的亲戚,能够得到第一手的情报。
不少家中还有些余钱的,以及本就是各地跑来的商客,早早地就已经置办好了东西,把不少东西贱卖掉了,赶紧带着妻儿家小离开了京城,匆匆去往了雍州,江州等地避难。
就是在这种朝野内外都人心不稳的背景之下,今日,许仕杰的家中来了一位预料之中的贵客。
早在半年多以前,便已经获封了齐王之位的三皇子顾黎,为免他人诟病,很是认真地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了辆貌不起眼的,平日里甚少使用的马车赶来,特意从平日里送菜的后门进入,再由许仕杰亲自接待,带往了会客厅。
也幸亏是在这种时候,街上的其他人顾自己都来不及,谁还浪费时间去看别的。
挥挥手屏退了府中的下人之后,顾黎便急不可耐地开口询问道:“舅父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那边竟然都不提前给本王通通气?”
许仕杰乃是老将军许尽忠领进的门,而后得获此殊荣,改姓了许,与那还在幽州的大将军许锦棠也算是半个兄弟,再加上其在朝中这些年,不光是官位越做越高,而且其身为幽州党的中坚人物,本就是他顾黎最大的助力之一,故而他这一声“舅父”,叫得着实不亏。
许仕杰闻言,只得放下了手头的茶杯,迟疑了一下,这才皱眉看向了满脸焦急之色的顾黎。
这件事其实他许仕杰自己都很纠结,先前许锦棠那边突然发来密函,让他务必拦下这针对罗刹族的招安之事,打从那时候起,他们这久未见面的两方之间,就已经有了分歧和隔阂。
他当然理解许锦棠那边的想法,毕竟这罗刹族若是不养肥点,又哪里能体现出这幽州边军,也就是他们柱国公一脉的重要性呢?
所谓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若是按照许老将军曾经的说法,那就是这力,别一下子都使全了,要想在主子面前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得慢慢地,把这力气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使,如此,才能保住许家的权势不灭。
只可惜他许仕杰在朝堂上,终究是斗不过那位可恶又可怕的太子爷,说到底,还是要怪那位太子爷在陛下的心中太过重要了,太子爷那是轻易不说话,可他若是一旦把话说了出来,那所有的事情,就全得按照他的意志去办,就连皇帝陛下都未曾反驳过太子爷一次,更何况他区区一个二品武官?
故而这一次的失利,其实不能全怪在他身上。
当然,他私底下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说到底,许家是许家,三皇子是三皇子,他许仕杰是许仕杰,三者是不同的,不能混为一谈。
他已经离开幽州,来京城这么多年了,这些年明里暗里地给许家办的事也不少,恩情不说偿还完了,那也还了个七七八八,再说了,要说欠债,他欠的也是老将军许尽忠的帐,现在老将军都已经作古了,他总不能还在许家这棵树上吊死吧?
他这姓,当年能改成许,而后自然也能改回去,若是单单就因为一个未必能登上皇位的老三,就把那如日中天的太子爷给得罪死了,那日后太子若是继承大统,他难保不会被作为三皇子党羽给清理掉,就算太子爷宽宏大量,懒得与他计较,太子爷手下那帮人为了讨对方欢心,不得把自己全家架火上烤才怪了。
他许锦棠也成了家,立了业,前些日子才刚娶了第九房小妾,大好的日子过着,滋润的很,他已经很满足了,起码比起当年作为斥候在蜀地趴在水潭里喝脏水,吃生蛇,嚼蚱蜢的时候,要好上太多太多了,现在又何苦再来参与这种党争,以及更为凶险的夺嫡?
他在京城,许家在幽州,他若打定了主意要骑墙,做个都不得罪的好好先生,只怕也没人会动他吧,最不济,从风口浪尖上退下来后,在兵部做个闲职混日子可行?
只不过,他就是死都未曾想到,这事情竟然会变化得如此之快,那卫晋两国,就宛若是两条疯狗,还未见着肉呢,就直接恶狠狠地咬了上来,这就算了,竟然到现在还死咬着不放,若是单单如此,还轮不到他一个在京城混日子的武官来操心,可这本该是幽州出兵驰援的时候,幽州那边竟然说边军被那蜀国和罗刹族给联手拖住了,动弹不得。
大将军府那边还特意差人给他送来了口信,让他务必拖住朝廷,尽全力延缓朝廷让幽州出兵的时间。
想他许仕杰,虽然是武人出身,没读过几年正经书,可这么多年的朝堂历练,他就算是嗅不到这其中不寻常的意味,可他手下的门客,也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是那个猜测实在是太过可怕,完全是在逼他站队了,故而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不管怎么说,那许家的独苗还在京城里呢,事情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至于今日这齐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