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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连城门也不是像黄沙县那样,先用铁条敲钉子,把最坚硬的铁木分三层叠起来,外面镀一层铁不算,上面还要打上铆钉,这里的工艺远没有那么复杂,眼前的,其实就是一扇较厚的木门罢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来袭的这帮人手上也没有携带大型的攻城器械,投石机,撞车,云梯都没有,靠的只是一股蛮劲,欺的就是你鬼鹫部落走了一批人,现在内中空虚,守不住城。
的确,无论李胜邪从什么方向去猜测,但最起码,他得到的结论是正确的。
陆议带走的,那都是鬼鹫部落里真正的精锐,因为他们这一行人,必须要平安地前往贪狼部落,不然就解不了眼前这个困局,更何况,两方交手,本来就是一方出招一方接招,同时又各自埋下伏笔陷阱,伺机寻求反击。
既是斗智,也是斗勇,就看谁能比对方多想一层,谁能用手上有限的力量做出更多的事情来。
陆议敢担保,只要对方耐不住性子,胆敢贸然出动,那必然要吃一个大亏,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李胜邪用三方会盟的阳谋来对付鬼鹫部落,逼这边动,那他就顺对方的意思,先分兵离开,这反过来又是他用阳谋逼迫对方出手了。
况且陆议已经靠着一些从大酋长那里得出的零散信息推测出来敌人内部也是不和的,最起码,在这件事上,卫国人和毒蝎部落的大酋长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他们既然有分歧,那就无法将兵力汇于一处,既然没有绝对优势的兵力,那就无须担心太多。
这一边,上万马匪从沙丘背后倾巢而出,喊杀声阵阵,掀起的沙尘,遮天蔽日,尤其是在这黄昏的时候,更是显得声势浩大。
这已经是李胜邪手下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了,很显然,他十分想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他深知,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抓得住,那就会成功,抓不住,那就只能失败,亦或是继续等待下一个机会,但当机会出现的时候,你总是没有时间去区分其中的真与假。
这是一场赌博,但他觉得自己能赢!
鬼鹫部落里,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之后,从房子里也迅速地钻出了一队队士兵,一边抵挡着头顶落下的箭矢,一边往四周城墙的方向上赶。
只可惜,由大酋长带着剩下的一些残兵守城,自然是力有未逮。
因为环绕整个部落的城墙太长,换句话说,就是战线太长,尤其是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将战线拉长,是致命的失误,这一分散,对方只是稍微拉扯,便轻易的把整个防线撕开了一条缺口。
这就是战场上的艺术,亦是罗刹族们学不来的东西,双方互相对峙,拉扯之间,还未真正出力,可能经验不足的一方就已经漏出了破绽,然后就是兵败如山倒。
越是大型的战争,越是要在细节的地方锱铢必较,要尽量将整个军队做到如臂指使,进退如一,如此方能克敌制胜,这一点,当世属陆议的二师兄尔牧野为天下第一,但这李胜邪指挥的竟然也不差,靠着战马的脚力,来回拉扯之间,鬼鹫部落有限的士兵疲于奔命,总有来不及防备的时候,很快便被破开了一个地方。
一旦一个点被对方突破,就好比是人的身上破了一个口子,要是不堵上,可能就会迅速地蔓延全身了,甚至导致死亡,所以大酋长赶紧呼喝着让人赶紧去堵上缺口先。
却不想,这样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只是饮鸩止渴,不但没有堵上缺口,反倒是导致了更多的缺口。
当第一个人踏上城墙后,越来越多的人便随之走到了城墙上。
“稳住!”
李胜邪高声大吼着,这时候,容不得丝毫的退让,必须要守住这一块地方,之后自己的手下就可以以此为基,一步步向里面推进。
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狂热。
不管怎么样,大局已定了!
远处,老人看着敌人已经轻易地占领了一块城墙之后,他亦是心急如焚,同时也有一些后悔。
若是自己不将族里大半的精锐都调出去,只怕也不会有今日的劫难,可这其中的道理,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只是未曾想,对方会来的这么快,那位陆先生前脚刚走,没过太久,竟然就真的有人攻了过来。。。
却不知,陆先生走之前,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证过,只要对方敢来,必然让对方有来无回,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恐怕,还未等陆先生的后手到来,这边就已经要支持不住了。
怎么会如此呢?
第九十章 阴阳两面孪生子(七)()
从在沙丘之上抛射箭雨开始,再到之后展开冲锋,短兵相接,没有用上太长的时间,甚至都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李胜邪就已经轻易地带人攻入了城中。
这其中,既有鬼鹫部落兵力不足的缘由,更有他指挥得当的原因,由此可见,此人的确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只是未到一切见分晓的时候,也不知他走的路到底是对是错。
此刻鬼鹫部落的街头巷尾,处处可见正在展开激烈厮杀的双方战士。
依靠着这种地利,巷战之中,是很难发挥出兵力多寡的优势,所以这种时候,往往才算是整个攻城战中最为凶险的,伤亡最大的时刻,甚至要超过一开始攻城时的损耗。
“噗!”
死命一刀,直接捅入一个罗刹族汉子的肚中,李胜邪一手握着刀,另外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肩膀,用自己的肩头抵着对方迈步前冲,用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将对方撞到了后面的墙上,眼看对方吐出一口鲜血,满脸恐惧的模样,他神色狰狞,还隐约带着一丝丝快意。
虽然看似癫狂,但他也有自己谨慎的一面,入了城后,他没有主动找那些真正强悍的战士们厮杀,而是到处找一些明显比较虚弱的人,譬如老人,妇孺,或者是一些缺乏训练,较为矮小的普通罗刹族,像这样的人,哪怕得益于他们种族天生的优势,却也很难是他的对手。
他是发了狠,这一次,就算不能全灭鬼鹫部落,也得将对方给彻底地打残,打痛。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一直牢牢记着自己被吴珩派来大漠的目的,其实说简单点,就是两个字,“维稳”。
前方战事无论再激烈,再怎么样,总之都轮不到他来操心,而他要做的,就是替卫国把边上这块飞地给稳住,就算他们卫国不能靠着这些年的布局全面接手也无妨,只要能够保证不让凉国人染指,那卫国的后方就算是保住了,而前方的将士们也就无需再担忧补给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毒蝎部落的那个大胡子到底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更何况人心如鬼蜮,它本就是世间最难以被揣测,变化最快的东西,还未当上大酋长的时候,那个人可以为了未来的权利,向他们卑躬屈膝,而现在大权在握,又怎么可能再像仆人一样侍奉卫国呢,就算一开始对方还未彻底地转变心态,可到了现在,体会到一言九鼎的感觉之后,他的野心,自然也差不多开始觉醒了。
总之,这些罗刹族可以不听自己的话,但绝不能去听凉国人的话,这就够了,而唯一的变数,只在鬼鹫部落这边,一旦失去了这个依靠后,贪狼部落也不可能平心静气地跟他们坐下来谈,甚至到时候,这帮人能不能活着离开大漠都是一个问题。
当然了,出于报复的目的,他是不可能让对方安然离开的。
“杀!给我杀!”
主上视人命如草芥,这手底下的马匪们亦是如此,当下那
是见人就砍,呼和间就往前冲,无论男女老少,通通杀之,眼前所见,绝不留下一个活口。
站在另外一边的大酋长看得是焦躁无比,对方虐杀的,可都是他手下活生生的子民啊,心绪激荡中,便连一直留在身边,保护自己的卫队都已经派了出去,奈何似乎仍然挡不住对方疯狂进攻的势头。
正在这危急的时刻,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又剧烈地震动了起来,落在后面的马匪们面色大变,在大漠里纵横多年的他们,对这种声音,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当下循声望去,却见一支不知是何方来的骑兵,正掀起漫天黄沙,气势汹汹地从他们后方包抄了过来,看那样子,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来者不善,不然距离这么近,早已止步慢行了。
现在的情况便尴尬了,李胜邪这边的人手全部拥堵在缺口这里,卡在正中间,再往前一步,就是跟鬼鹫部落的人进行巷战,退,来不及,因为上万人堵在一个小地方,调转方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因为过于自信,也是因为经验不足,所以他们在后面也没留下太多人手防备突发情况,就好像是一匹撞进了树洞的马,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把屁股露在了外面,现在想掉头都来不及,更何况他们若是就这样一掉头,前面的罗刹族也会马上展开反扑,这样的境地,落在真正的高手眼里,就已经算是死局了,眼下要做的,应当是尽快安排人手殿后,牺牲自己为大部队撤离拖延时间,尽量降低损失才行。
“大人,不好了!”
后面的人见情况不妙,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来向李胜邪汇报,后者才刚刚把一个怀孕的妇人给开膛破肚,此刻骤然听到了响动,自然转头,越众而出,看向了远处已经越来越近的骑兵队。
他面色大变,心乱如麻,暗道自己还是棋差一招,他清楚,在这种时候,能腾出手派人来找他麻烦的,必然是属于黄沙县的兵马,从请报上来说,这是唯一的可能,自己本以为他们为了在乱局中苟活,是不敢随意调动兵马出动的,却未曾想,对方竟然如此果断,而且还挑了一个最好的时机杀出。
先前他们该是埋伏在了何处?
“回身,力战!”
他虽然慌张,但总归还没有完全地失去理智,这一点,他既该感谢这十多年的悲惨遭遇,更要感谢他名义上的师父吴珩。
情急之下,他大脑飞速地转动,迅速地分析出了局势,他知道,马匪们只能打胜仗,说得再不堪点,他们这些人,只能仗着兵力优势欺凌弱小,遇到强敌跑都来不及,留人断后那更是痴心妄想。
一旦跑,那就是兵败如山倒,天柱倾塌,绝非人力能够支撑,这时候只能回头打,更何况离得近了,他才观察到对方来的这些人,并不算多,刚才只是因为漫天沙尘,搞得声势很大罢了,所以这一仗,其实不是没得打。
在他思考的同时,天空中,一只凶
悍的隼振臂飞上天空,一边嘶鸣挑衅,一边悍然与李胜邪这边那只老鹰打在了一起。
虽然体型上看起来小了不止一圈,它却反倒是占据了上风,这只隼,就是曾经黑水仙从毒蝎部落盗来的那只,只是后来被顾玄得到,带到了黄沙县后,又请专人熬炼,现在已经换了雏毛,成长为了真正的猛禽,今日被用来对付李胜邪,也是恰逢其会。
而在天空之下,这支远道而来的骑兵队伍也终于和李胜邪手下的马匪们撞击到了一起。
领头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手持大戟的哥舒翰,他这次带来的人的确不多,不过区区八百,但都是绝对的精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黄沙县人就不多,其他人,最起码要留在黄沙县城头上装装样子吓退宵小,若是为了这种事一股脑的全部赶来,难道出了事后要让王爷亲自上阵跟对方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厮杀吗?
大戟一指,八百人如一人,这样的情况,就是哥舒翰自己也很感慨,练兵之法,的确是婆罗娜族所最欠缺的东西,八百人若能把力量合到一处,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其实要远胜分散的八千人。
他披挂着冯大为其量身打造的全身甲,当然,里面都是垫着可以抵挡劈砍冲力的软垫,而非全部都是铜铁,那样的重量,只怕人连运动都难,又如何杀敌呢?
“杀!”
这个字,他是以凉国话喊出的,后方的人,无论是罗刹族出身的,还是凉国人出身的,都齐齐随之大吼,那样子,直叫风云变色。
兵锋所指,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无坚不摧。
都是骑兵的情况下,一方这样借着马力冲锋撞来,而另外一方只能愣在原地干着急,这结果自然就不必过多赘述了。
一戟刺入一人的身体,哥舒翰猛地一扬手,大喝一声,直接将其挑得飞了起来,如此神勇,当是先声夺人,顿时让前方的敌人更加不安,一个个下意识地萌生退意,奈何后面堵满了人,却是进退两难。
“怕什么!给我杀!”
李胜邪大吼道,他哪儿能让对方如此轻易地击溃己方士气,直接抢过弓箭,当头便射,与此同时,还要继续指挥部分人去挡住后面那些反应过来的鬼鹫部落的战士们,眼下可谓是被两面夹击,疲于奔命。
那边的老酋长亦是轻轻地松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
现在援兵到了,而且选的时机是恰到好处,对方被卡在了城中,进退不得,份外难受,接下来,就是合力将这些不速之客驱逐出去的时候了。
他并不怀疑这些人的来路,因为那位陆大人已经提前给他打过了招呼,对方出现的时机对的上,一来就跟这些外敌动手,那肯定就是盟友了,为了迅速地退敌,他把所有人都派了出去,一个没留在自己的身边。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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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阴阳两面孪生子(八)()
穿着一身宽袍大袖,圣洁白衣的老人就站在属于大酋长才能居住的三层宫殿之中,并且为了不被远处的敌人给看见,抽冷用弓箭射到,所以他站的位置还算隐蔽,一看也知道是个谨慎的人,只可惜,日防夜防,唯有家贼最为难防。
就在他满脸焦急之色,将全身心都放在了远处正在进行激烈厮杀的战局中的时候,冷不丁地,突然有一把刀,从他的肋下刺了出来,鲜血几乎是瞬间就染红了身上的衣袍。
来者无声无息,显然是蓄谋已久,老人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心中念头急转,微微侧过头,看向了那个无比熟悉的面孔,用一种极度失望的语气问道“为什么?”
终于还是将事情做到了这一步,这既是因为一时冲动,也是长久谋划的结果,但终究,他们之间,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
摩天高锡一只手扶着老人,另外一只手使劲地握着刀把,因为过于激动,血液收缩,他冷得浑身都在打颤。
站在老人的身后,他死命的呼吸着四周的空气,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努力想让自己平复下来。
他哆哆嗦嗦地,但带着一股决绝的语气说道“适者生存,是我们婆罗娜族古老相传的规矩,只要能够生存下去,至亲亦可杀,难道不是吗?”
老人闻言,瞪大了眼睛,心中一片懊悔,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残忍而冷血的孩子,竟然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不,你,你错了。。。。。。”
整个人的生命与温度都在随着伤口处的血液而不断地往外泄露着,老人开始变得愈发虚弱了起来,事实上,若非是因为那株鲛人族宝药残存在他体内的药力,只怕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
“你会将,部落。。。。。。带,带入深渊。。。。。。”
摩天高锡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突然就镇定了下来,兴许是不忿,兴许是愤怒,他只是冷冷地道“深渊?我可没见过,相反,我会为部落带来光明!”
老人终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甚至连意识都已经变得飘飞了起来,眼前的世界越加黑暗,模糊,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快到了,所以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对方,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使劲的看着他,似乎想要在死后也记住这幅面孔。
摩天高锡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想要说些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当下心中一横,手下赶紧用力。
“额。。。。。。”
他使尽全力将怀中的亲人捅了个对穿,然后再狠狠地一拧,老人的身体突然抖了两下,眼中的光芒,终于还是彻底地衰落了下去。
“别怪我,大,爷爷。”
又等了几息时间,发现老人真的已经死了,摩天高锡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汗水。
耳听得远处传来的厮杀声,他惊醒过来,知道事情不能耽搁,轻轻地叹了一声,赶紧俯下身,先将怀里扶着的老人尸体放倒。
片刻之后,他爬上了这座部落里唯一的三层建筑的
顶部,然后将老人的头颅高高举起,朝着那边大声喊道“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奈何现在远处的战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每个人都看着自己面前的敌人,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危急时刻,谁又会分心留意其他地方的人呢?
更何况大酋长才能居住的宫殿虽然所视野极佳,但到底这距离还是有些远了,摩天高锡见状,面露愤怒之色,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众人无视,当下竟然不管不顾地直接从三层高的楼上跳了下去。
“嘭!”
一个黑影坠地,他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直沾得满身尘土,站起身后,却是顾不得擦拭,直接抓起老人的头颅便往前跑去。
前方,受顾玄之命前来驰援的哥舒翰手下领的骑兵如入无人之境,长矛一挺,借着马力冲刺下,往往能像穿葫芦一样刺穿好几人,这一幕落在马匪们的眼里,更是让他们心胆俱丧,不敢抵挡,但现在是跑又跑不掉,就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
而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了一支队伍中“枪头”的重要性了,只要你拦不住最前方这个黑脸汉子,他后面的人随之跟上,根本就是势不可挡,这边没几下就已然是溃不成军了,不少人更是拼了命也要逃走,喊都喊不住。
“黑面鬼,我来会会你!”
眼看己方阵营士气低落,即将溃败,一直被堵在中央,进退不得的一个大汉顿时着急了,这人身高八尺,腰围宽的得让两人才能合抱,此刻骑在马上,连那马儿都是辛苦支撑,当下手持一杆不知多重的宣花大斧,显然是少有的悍将,也不知为何落草为寇了。
而此人也是李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