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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批凉国的耗子溜进来了。”
尉迟立德闻言,吃了一惊,而且还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怎么可能!”
但转瞬间,他又回过神来,朝着对方伸出手,喝道:“还不赶紧给我他们的行军路线?”
谢实头也没回,只是将手上那份一直捏着的情报递了过去。
尉迟立德慌忙接过,直接在阳光底下摊开,眯着眼睛,越看,就越是有些五味杂陈。
“原来不是从祁连山走,看来祁连山防线他们并无把握突破,应该就只是些杂牌军而已,不足为虑,但从这个方向来看,大漠已经陷落了,是吗?为何我先前一直不知道?”
谢实闭上眼睛,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疑问。
这位将种世家出身的老人,脾气暴躁,性格刚直,在他得势的那些年,在卫国的主张,一直是以暴力征服大漠,以此才能真正保证卫国侧翼的安全和稳定,其实不得不说这个想法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罗刹族嘛,在之前给人的印象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是完完全全的那外一个种族,奈何他想法虽好,可进行的却不太顺利,早年造成的损失极大,收益却很小,再加上后来端木朔风一路崛起,坐镇祁连山,对付罗刹族的事,自然就被其所接手了,端木朔风一到祁连城,便一改先前对大漠的强硬风格,变成以怀柔与渗透为主,恩威并济,造成的效果有目共睹,这件事,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差了一个辈分的两个人,却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了嫌隙。
只是这到底还是他母亲的娘家,再加上老人只是与之不对付,而且大多都是因为埋怨自身,最后不愿再在军中待了,可回了京城后也没想过要支持其他几位皇子与端木朔风作对,故而哪怕端木朔风后来以雷霆手段整治卫国,老人也未出事,算是半自愿地留在了京城赋闲养老,不然这次领一路大军的,或许就不是尉迟惇这个晚辈了。
老人见他不答,也清楚其中的原因,当下忍不住冷哼一声,然后有些烦躁地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妈的,平时不想着老子,现在又要老子去给你们擦屁股了是吧?”
端木朔风为了这一战,那是倾尽全力,几乎把整个国家的精壮们都给一起带走了,现在哪儿还能找到可以领兵的将领,这时候能为了家国而出战的,并且够资格的,全卫国不就他一个吗,况且他哪怕是再不喜欢端木朔风这个人,可他毕竟是卫国人,那还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自己家里面拉屎撒尿,横冲直撞,耀武耀威吗?
说到这里,谢实才又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道:“我给你一万人,别嫌少,这已经是我最后能拿出来的人手了,就连皇城的禁卫军都算上了,以后若是有人趁机进宫掳走了几位娘娘,也都算在你的头上。”
尉迟立德闻言,不屑一笑,自信满满地道:“我就在卫河边上堵截他们,有五千人便够了,哪儿需要一万,可笑!”
尉迟立德也不亏是尉迟家的传人,自小便熟读兵法,并且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一看行军路线,就大概猜到了顾玄等人的真实想法,知道对方想要直取京城,至于顾玄等人为何不会选择绕路到更适合的地方渡河,或者纯粹到处搞破坏,让他们无力招架,疲于奔命的原因,他也能够自圆其说。
人嘛,只要你真的相信了一件事,哪怕其中很多细节都显示它是错的,你也会通过臆想来主动圆谎,这也是为何很多骗局明明就很简单,很容易看破,但却依然有很多人对其深信不疑,因为只要他们从心底里相信了,哪怕发现了不对,也会主动帮对方找一个合理的说法,最主要的,都是说服自己罢了。
一直失眠就特别严重,完全没有精神,这一章拖了很久,真的不好意思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尤其是送了月票的兄弟们,真的抱歉,我等下一定再更一章。
第十四章 渡河之策()
卫河,这乃是卫国境内的第一大河,甚至也可以勉强说是唯一一条河,因为它贯穿了全国,延伸出来的支流有数百条之多,尤其是主干河道,在数千年来,奔流不息,养育了两岸的无数百姓,而卫国之所以能以两州之地,便可以生出与凉国这样坐拥六州的大国开战的胆子,不得不说,大半都要仰仗卫河滋养而出的肥沃土壤,正是因为上面种植出了一亩亩根根挺拔,颗粒饱满的稻谷,卫国才能有如今这般深厚的底蕴和强盛的国势。
至于说卫河到底是因为卫国的发源地卫州而得名,还是卫州因为卫河而得名,因为过于久远,现在已经不可考了,但它母亲河的地位,在卫国却是不可撼动的,不光是朝廷会组织罗天大醮,百姓平常也会自发地奉上牲畜祭祀,就连最近才开始发迹,可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黄天教,也编写新的教典,尊卫河之神为“唯一神”的女儿,这一举动,自然是又帮助他们收获了大批的信徒。
卫河十分绵长,故而水势呈现出区域性的特点,在浅的地方,半大的孩子脱了鞋踩着石头也能轻松地过河,但到了深的地方,河水呈现出可怕的墨绿色,一眼望下去,完全不知道底在哪里,而整个卫河水势最为湍急,风光也最为雄奇的一截,却正巧是坐落于在卫国京城的正前方,至于说先辈们建造这座城池之初,究竟有没有考虑过这个天然形成的险要防线的问题,答案也已经彻底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只能等待后人们的查证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里就是一个双方都心知肚明,并且默认为最后,同时也是唯一的交战地点。
双方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都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顾玄这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尽快地赶到卫国京城,那他首先整个行军的路线就会完全不同,而这也正是他被尉迟立德所诟病和轻视的立足前所在。
尉迟立德自以为,如果是自己来用兵,是绝不可能就这样傻乎乎地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得如此明显,自己必然会在一开始就选择多线并进,干扰敌人的视线和思考方向,哪怕就是中间随便绕一绕路都好,总之绝不能以一种直愣愣的姿态直奔自己的真实目标,因为一旦真正的路线暴露了,那这路上就会遇到很多本可以避免的麻烦,哪怕可能说卫国现在空虚到根本就没那个能耐给他们提前制造麻烦,但行军打仗,该做的这些工作,是绝对不能少的。
再加上知道了对方不是从祁连山正面突破,而是借道大漠,从侧翼突袭,所以尉迟立德断定这就是一个由昏庸的将领所率领的一支杂牌军,更别说他都知道了对方的士兵都是罗刹族,也就说,对方连一支正儿八经的军队都算不上,以他一直以来对罗刹族的蔑视态度,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判断。
其实之所以阴差阳错之下,双方又到了同一个地方,是因为尉迟立德或者说顾玄来之前,都不可能预料到,顾苍会派人对他说出那样一句话,这直接改变了他的想法,不然按照顾玄原本的打算,还真想要在敌国腹地大肆破坏的,不可能选择直面敌人最坚固的堡垒,尤其还是走最难走的一条路。
尉迟立德也未多想,他只当对方是急于立功,解决前线的压力,毕竟前线大捷这种消息肯定是要在国内多多宣传的,他怎么都能知道,再加上对方或许也明白,他们在卫国再怎么破坏,前线的军队已经是骑虎难下,也不可能走这么远的路赶回来救火了,只待攻破了凉州,再想其他,所以没必要再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不如直取京城再说。
至于说为何不绕路,选个更好渡河的地方再过来,委实是这一段路太远了,因为这处河流的周围都是崇山峻岭,陆军不好行进,哪怕他们都是骑兵,可要想绕到水浅安全的地方再渡河,这耗费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顾玄非常信任顾苍,并且绝对愿意全力完成对方布置的任务,所以才会选择冒兵家忌讳,在这种不利几方的地形迎难而上,直取这最为艰险的一关。
要说渡河战的凶险,绝对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因为大军若想渡河,首先阵型就会乱,二是因为在湍急的河水之中,站稳都难,更别说形成有效的反击,敌人只需要趁着这个机会来攻,很容易便可以取得胜利,哪怕是以非常劣势的兵力。
从古至今,渡河战爆发过不少次,高明的将领,往往采取的都是同一种方式,也就是兵法中所谓的“声东击西”,唯有靠着这种方法,牵制住敌人的注意力,再“暗度陈仓”,将一部分兵力神不知鬼不觉地运送过去后,首尾包夹,才能打赢,如果说兵力过于优势,那也就罢了,反正怎么打,都能赢,可顾玄手下暂时去没那个资本去赌。
但这个作战方式在这里却是行不通的,因为前文便已经说了,这里离浅滩很远,一去就有数日的时间,而真的过了河之后,因为这一次绕的路,他们再想去京城,就要绕更远的路,再加上顾玄等人根本就不熟悉这里的具体情况,双方一旦分别,就只能按照约定的日子起兵,不可能再行交流,若是配合出现失误,无论是算多了时间,还是算少了时间,那动手的那一方,就只能被对方所剿灭,到时候岂不是陷入了更大的劣势了吗?
所以他们是绝无可能另外分兵的,而这个在渡河战中最为简单有效的战术,也只能被提前否决了,至于究竟该如何作战,则还需要另寻良策。
只见前方墨绿色的河面上,水流湍急,流速完全是肉眼可见的快,一根浮木漂过来,几个眨眼间便已经漂到了很远的地方,而且河面上有不少地方都打着可怖的漩涡,一些小的树枝被卷进去,几乎是瞬间就没了踪影。
河流边上的高山,更宛如是一道天然形成的城墙壁垒,而且还正好拦在了他们的前方。
想一想罗刹族们久居沙漠之中,哪怕居住的地方也有巨大的绿洲湖泊,但那是用来喝的,是全族人的生命之源,怎么可能让人进去游泳,哪怕是权柄仅次于真神的大酋长,都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那种事来,所以当他们看着眼前这条河流的时候,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都忍不住在心里发怵,四肢都变得酸软了起来。
顾玄站在河边,望着对岸山上的密林,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也想过这条河到底有多难渡,但他真的没想过会是这样一幅光景,说句不好听的,照这个场景,哪怕没人管他们,可能都保证不了全部人都过去,更别说对岸一定有敌人,因为自己几乎是亲口告诉了对方,自己要打这过,那他们作为此地的主人,哪儿能不来收点“买路财”呢。
但必须要从这里过,而且得快些过去,因为他不想耽搁了二哥的布置。
顾玄弯下腰,从河边捡起一块稍微干净一些的鹅卵石,稍微掂量了一下,然后一振臂,猛地朝着对岸丢了过去。
“嘭!”
鹅卵石打在对面崎岖的山壁上,瞬间碎成了一堆小石块,四散落在了水面上,溅起了一阵稀里哗啦的水花,而让顾玄感到有些诧异的是,刚才砸到的山壁上,竟然连个印子都没能留下,想来应该是极其坚硬了。
背后,蓝云轩走上前来,顾玄听到动静,转过身,见礼道:“蓝先生!”
蓝云轩不敢怠慢,赶紧回礼,恭恭敬敬地道:“见过王爷!”
闲话不必多说,顾玄直接了当地问道:“蓝先生可有渡河之法?”
话音刚落,忽有一阵冷风吹来,连带着四周的天色都仿佛在一瞬间黯淡了些许,顾玄忍不住抬头望天,只见头顶阴云密布,遮住了阳光,看样子,好像不久便会落下雨来。
一念至此,他的心情顿时更沉重了几分,因为一旦下了雨,水势就只会更加湍急,这对于渡河而言,只是雪上加霜,百害而无一利。
蓝云轩也随之抬头望天,自然也看见了这让人烦躁的一幕,但他的反应,却是比顾玄要镇定了许多,或者说,好似这一切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属下已有一策,只是过于冒险,想请王爷决断!”
顾玄闻言,一下子来了精神,赶忙上前一步,正欲开口细问,但冷不丁回头看了对面山上的密林一眼,虽然是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看清,但他还是一伸手,邀请道:“先生与我去帐中细谈吧。”
都到了这个关头,还是小心谨慎一些的好,毕竟说不准对方就有目力惊人,又擅读唇语之辈呢。
两人一路踩着石头回到了驻扎的地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炸响,头顶的雨水,随之倾盆而下。
第十五章 帝王之道()
奔雷声声急,落雨点点快,整个天与地之间,很快便出现了一种会让身处其中的人,不,应该说哪怕是旁观者,也都会由衷地感到敬畏和恐惧的可怕场景,那是独属于大自然的瑰丽奇景!
头顶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一团团乌云落得极低,给人一种好像触手可及,却又无法喘息的压抑感,沉甸甸地落在周围每一个人的心头,云层滚动间,移动极其迅速,看那样子,就仿佛是一个有生命的活物。更新最快
越是压得低,云团便越是褪去了那种压迫感十足的乌黑之色,转而成了一种深邃的,就宛如大海一样的深蓝色,陡然间便见电光一闪,雷霆在厚实的云朵中乱窜,出现了一种枝杈般的美妙图案,刹那间照彻天地,几息之后,便会听见雷声滚滚,摄人心魄,天地之间,一片嗡鸣。
接连成线的雨水自天空之中倾斜而下,好似源源不绝地坠落下来,将原本只是暗潮汹涌的河面打得遍是炸开的水花,河水随之愈发高涨,上游的水冲下来,甚至还形成了一股股浪潮,飘荡拍击在岸边,这一来一去,卷动得岸上的泥土和沙石都一起随之落到了河水之中,顿时将河水的颜色渲染得愈发暗沉,天地之间,四面八方都有狂风席卷而来,水流也随之变得愈加迅捷,就好似铁骑汹涌,势不可挡。
这是天地自然所形成的伟力,这是一种会让万物万灵,都感到畏惧和无奈的可怕力量,能够在其中挺直胸膛站立,就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
这场暴风雨,来的其实不算偶然,因为这本来就是卫国传统的最后一轮雨季而已,只能怪顾玄等人倒霉,并且不识天气。
好似坚固的壁垒一样矗立在河岸对面的山崖顶上,尉迟立德披戴着一套完整的家传暗红色铠甲,安静地站在悬崖边,完全靠着目力遥望着对面,那一顶顶掩映在一片黑幕之中,唯有那电光闪烁的一刹那才能勉强看清的帐篷,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如此天气,不能说是天助,但最起码,对方是绝无可能在这种时候从这里渡河的,说不得,大概是要被迫转移了,因为河面已经随着连绵不绝的雨势越涨越高,别说对方手下都是些完全不识水性的罗刹族,就算是那些熟识水性的浪里白条,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下水,因为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一个浪打过来,漩涡一转,再勇猛的汉子也得被吸下去成了河中冤魂。
但若是对方因此而选择转移,倒也是一个大麻烦,虽然那样对方会耗费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跑来京城,但说到底,前线的情况他也不清楚,来回这么远,消息传递极慢,他一旦战败,京城陷落,亦是成了大卫的千古罪人,所以他并没有彻底地放松下来。
假如对方真的趁着这个机会,借着雷雨夜的优势,留下一部分兵力佯装出还在这里的样子,另外的兵力绕去别处,他一旦手脚慢了,这一万人赶不回去,京城守得住么,哪怕说浅滩的水也涨起来了,但凡事就怕万一。
越是这种看起来得天时地利相助,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其实就越不能放松。
想到这,他马上转过头,朝着还候在身边的士兵们下令道:“立即让韩勇带齐三千人,沿江巡查,不得有误,一定要提防敌人从别处偷偷渡河!”
一下完令,老人心里突然又有些憋屈,虽说人家手头是些未经训练,不识水性的罗刹族,可他这边又能好上多少呢,什么皇城禁卫军,其实不过就是一群吃空饷的闲人而已,真正上过战场的都没几个,只能说是比一般人好些罢了,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正面作战肯定是要尽量避免的。
“回去吧!留一队人看守着就够了,今夜是不会出事的。”
这样可怕的雷雨天,他断定敌人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从这个地方强行渡河,再加上到底还是年纪大了,雨水淋在身上,寒气入骨,确实非常难受,便先带人回去了,只是以防万一,还是留下了一队人暂时看守。
与此同时,在这片宛如天堑一般的山崖的对面,在那片黑漆漆的河岸上。
汹涌落下的雨水打在帐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敲击声,狂风好似一只只大手,将整个坚实的帐篷都吹得剧烈摇晃了起来,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罗刹族战士躲在里面,仿佛是可怜又无助的小兽。
中央最大的一顶帐篷里,顾玄一手扶着灯火摇曳的油灯,面色坚毅,凝神看着眼前的地图,另外一只手拿着炭笔,在上面不停地勾勾画画作为补充。
正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慢慢变大,帐篷外面很快便传来了一个声音,从语言上来说,显然是个罗刹族的汉子,语气上显得十分恭敬,同时还带着一股子畏惧和讨好。
“王爷!”
顾玄因为过于专心,再加上帐篷一直在摇晃,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直到对方突然出声,他这才微微一愣,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语气也罕见的没了那么多的威严,平静地道:“进来吧。”
进来的这人音译过来的名字叫做萨克,原本就是鬼鹫部落的人,是摩罗贝提的属下,故而也就是最忠心的那一批人,再加上十分勇武,所以被委以重任,按照大凉的官职,算是千户长,有这么一层关系,再加上顾玄那惊天动地的三箭之后,整支队伍,包括他,就没有不服的。
萨克的脸上带着一股崇敬之色,弯下腰,恭恭敬敬地以人族的礼节问候道:“王爷您找我吗?”
顾玄见状,眼神之中,竟然罕见的多了一丝不忍之色,他放下手中的炭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