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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摆摆手,然后有些疑惑地道“哎,别说其他的了,倒是老弟你,怎么突然带兵来打咱们自己人了?”
陆登云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凄苦,这句话那可真是戳到了他心里最痛的地方。
被逼得对自己人,曾经的弟兄们举起屠刀,并且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这是他绝不愿意看见的,尤其是,这些人那都是左将军留下来的,他又怎么忍心摧毁呢,但事实又让他必须要这样做,除非他愿意与许锦棠同流合污,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别说他陆登云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就说左将军之死,哪怕许锦棠以后做皇帝了,他都要当一辈子的反贼,绝不可能对其臣服。
他叹了口气,然后解释道“哎,老哥,您都还不知道,大将军府现在已经反了,最开始,是燕州那边出了事。。。。。。”
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将卫晋两国大举进攻燕州,燕州不久就全面陷落,而许锦棠却在这种国难当头的时候下场夺取幽州大权,先是害死了左将军,然后又威逼右将军退位,最后展开全军大清洗,将整个幽州变为他许家的私产,而且公然违抗皇命,拒不出兵不说,还陈兵凉州边境作为威胁的事情都给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
第三十章 计划改变()
外表平平无奇的堡垒内部,走在昏暗的甬道里,借着从旁边箭孔外透进来的一缕温和阳光,老孙突然抬起了头,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位,隔了许多年不见,样子却丝毫未变的老友,看他的表情完全不似作假,再加上对陆登云这人先天的信任,让他一下子就相信了对方所言,随即便叱骂道:“真是该死,幽州竟会落入此人的手中,而我等为虎作伥许久,竟不自知,亦是过错呀!”
幽州大将军府之于幽州军人,那就是一个实体化的信仰,是许家数代人努力造神的结果,在幽州军人们的心中,许家那就是一个绝对神圣的家族,代表了一个军人,一个战士最高的荣耀,其地位,远超燕州军的精神领袖常定方,所以一旦有什么事情涉及到许家,他们都会下意识地维护和不相信那些明显在针对许家的言论。
哪怕这一代继位的大将军并没有跟先前几代许家先辈一样时常走访各地,与底层士兵们也打成一片,十分亲近,而是一直待在州府城中,深居简出,但所谓是老虎虽死,余威犹在,许家几代人对幽州军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所以老孙一开始才会犹豫对方是不是在说谎话。
陆登云见他颇为自责,赶紧出言宽慰道:“老哥又何必自责?别说是你了,这世上只怕谁也没能提前看出他的野心来,况且俺料定他必然是在暗中谋划多年了,不然也不至于一出手,这么快便拿下了整个幽州军的掌控权,并且在之后迅速地换走了大批知情的中层将领,同时还将整个幽州军打散,重组,为的就是怕有人站出来反对他吧!”
老孙也是随之感叹道:“唉,毕竟是大将军府的命令,打着许家的旗号,在幽州这块地儿上,又有谁敢不从呢,况且这些事上面的人都瞒着,我们这些底下的人,都是习惯了跟着命令走的,其实你说的这些事,我先前倒也听到了一些细碎的传闻,只是都当做了风言风语,没有在意,若不是你今天来了,将事实全部告知于我,恐怕我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不光是我,这里的其他人,大多也是如此,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令而已。”
陆登云轻轻地拍了拍这位老大哥的肩膀,反过来鼓励对方道:“虽说局势已经糜烂至此,但到底咱们幽州军的军魂还在,军心还没散,很多人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都没有再继续选择站在错误的那一边,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孙当即说道:“那是当然了,咱们又不是他许家的兵,咱们那是朝廷的兵,不光是我们了,他姓许的,那也是朝廷的兵,先别说这个了,陆老弟,你这又是为何而来呢?”
陆登云赶紧又先将他之前的遭遇给说了一通,然后才接着道:“先前俺本是想着过来烧毁河东郡这一带的粮仓,让许锦棠失去造反作乱的本钱,但现在一看,俺又觉得,倒不如直接占住各个粮仓,然后以河东郡为根基,举起大旗,聚拢起所有不愿意与大将军府同流合污的人,咱们一起推翻大将军府,然后再发兵驰援燕州,驱逐外敌,收复失地,这才不算是愧对朝廷栽培啊!”
先前他们想烧毁河东郡的粮仓,那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是为了让许锦棠没法继续调动更多兵力的权宜之计,可现在一来,他才发现了,原来不是没人反抗,只是很多人第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缺少一个足够服众的领袖来带领他们,而且士兵都是习惯了服从的人,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可现在他陆登云来了,而且还是带着河东郡王的命令与左将军义子的身份,再加上他先前在虎贲军中积累下来的威信,人脉以及声望,他完全可以成为那个带头反抗的人,便不需要再做烧毁粮草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了。
“对,不能烧,不能烧,绝对不能烧。”老孙听了,也是赶紧摆手道,“这些粮食上面又没刻字,这可不是他姓许的东西,这些那可都是弟兄们的口粮,一旦一把火烧没了,还在边关的弟兄们都要挨饿了。”
陆登云也知道这个道理,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道:“是啊,那些弟兄们还得防着陈兵关外的那帮蜀国的猴崽子们,这些粮食肯定不能就这样烧了。”
说罢,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十分郑重地朝老孙问道:“孙大哥,俺能信任你吗?”
老孙一听,正想马上拍着胸脯答应,甚至下意识地都想因为对方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不信任而骂上一句,但一看陆登云那副严肃又认真的样子,他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你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老孙郑重其事地点头道,“反正这条命老子也没想过要丢在其他地方,能死在咱们幽州自家的地盘上,就是最好的了,落叶归根,了无牵挂!”
陆登云赶紧解释道:“大哥,看你说的,可不是忘了俺还欠你一条命呢,那俺哪儿好意思让大哥你去送死,只是俺得马上去往下一个粮仓,这里就只能交给大哥你来看守了,其他人俺也不会放心,只是不知道大哥你能不能。。。。。。”
老孙不等他说完,马上一摆手,豪气干云地道:“别说了,老子这辈子连个百户都没捞到手,今天你给老子一个千户的官当,那老子能不答应吗?你放心好了,除非老子死了,不然除了你,谁都不能踏进这里一步!”
“老哥你这样说,俺便放心了。。。。。。”
陆登云稍微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却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其实很想说,如果事不可为,还是保命要紧,毕竟这位是真正为幽州操劳了一辈子的人,立功无数,可年近五十了,却还只是个斥候小队的小队长,老婆孩子没有,身上掏不出一文余钱,在外面为国打拼了多年,只落得了一身的隐疾,这样一个人,谁又能忍心再压榨出他身上剩下的那么一点生命力跟价值呢?
但军人就是军人,丈夫许国,不必相送,同是幽州军中人,陆登云说不出那种丧气的话来,真正到了两军阵前,谁敢说什么不行就撤这种话,那是要被当场斩首的。
两人又走了没一阵,便已经到了这座储量惊人的粮仓的正门口,陆登云细想了一下,最终道:“老哥,俺就不进去了,劳烦您一趟,拿些馕饼和肉干来,让我们路上吃。”
他急着赶路,因为高貉先前完好无损地退走了,他知道自己的行军路线是固定的,而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要怎么样做针对,这时候自然要争分夺秒,行军打仗,就是抢时间。
况且他现在也明白了,其实幽州真正的问题在于大将军府做的那些错事,还没被幽州军下面的这些人知道,不然他相信其实会有很多人愿意站起来跟自己一起反抗的,所以他想要尽快地去往各个地方,将许锦棠做的这些事广而告之,以河东郡为根基,逐步收回已经被许锦棠污染的幽州。
老孙当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他就是一个亲身经历者,而且他更知道兵贵神速,当下便答应了一声,道:“好,你等一下,我马上让他们去准备。”
刚要走,老孙突然又转头问道:“对了,不知你想如何处置那个人。”
他说的那个人,那自然就是那个一开始把话说的极满,但对上陆登云,在一个照面落败后,马上便干脆跪下求饶的李袁杰了。
“他是大将军府直接派来的人,要不要。。。。。。”
老孙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冰冷而无情,好像在说杀掉一头羊这种小事。
他是斥候营出身的,在蜀地杀人无数,在这种时候最是不会犹豫,那人跟他不同,若是本也是幽州军中人,那尚且可以好好说道一二,弃暗投明,还未可知,但这位是大将军府直接派来的,而且他先前的表现便已经证明了,这个人极其没有原则,做人做事,都十分不堪,如果这时候留他一命,指不定之后要生出什么事端,那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了事最好。
陆登云却是微微一笑,出言道:“老哥慢来,权且留他一命,俺还有些用处,等下便带他一起走了,老哥还可以将这里那些不好管教的都挑出来,俺等下一并带走,再分出一些人留在这帮手,想来应该无大碍了。”
老孙在这里,哪怕有自己的帮助,但也未必能服众,可他毕竟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的其他人总比初来乍到的陆登云熟悉,挑出这里的一些大将军府的暗子,或者说一些不服管教的刺头,让陆登云一并带走,也就省去了之后的麻烦。
再加上留下一批人手,其他一些隐藏得很深的暗子独木难支,也难再翻起什么风浪了,不得不说,陆登云这人虽然看似憨傻,但其实粗中有细,做事四平八稳,完全不留破绽,不然也不至于被左将军垂青,定为下一任虎贲军大将军的接班人。
大家来看就很好,能订阅和送礼物当然更好,在这里也不说什么虚头巴脑的话了,总之一定写完,给大家一个圆满的交代。
最后希望大家可以在书评区踊跃地讨论一下剧情,就这样。
第三十一章 再战高貉(上)()
在这座已经落入他掌控之中的堡垒里坐下来,饮用了一些茶水解渴,又吃了些干粮垫肚子,再好生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后,心知战情紧急,不容耽搁的陆登云,便催促着手下人一起,再次上路了。
离开之前,他特意留下了数百个绝对忠诚的原虎贲军士兵供老孙驱使,给他搭手,再加上原本就驻守在这里的守军们大多数还是能分清形势,会站对队伍,所以料想应该无恙,哪怕有些人存了别样的心思,但因为人数不够,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同时他还特意带走了十余人,其中就有大将军府派来坐镇这座粮仓的守将李袁杰。
却见此人骑在马上,将手头的方天画戟横放于战马的脊背处,正襟危坐,风姿依然,仿佛就是从画中走出的一代名将,若是被不知道的人见了,只怕还当他才是这支军队的主帅,而在他旁边不远处的陆登云,反倒是成了副将。
不得不说,此人的确是生了一副足够唬人的好皮囊,而且倒也有些能耐,那柄方天画戟也有数十斤重,寻常人一般是使不动的,只不过是他倒霉,一来就碰上了陆登云罢了,并非他实力太过不堪。
若他真是个毫无本领的草包,也绝无可能执掌两千兵马,负责坐镇一座粮仓,但凡是负责守护这种重要物事的,一般都是那种深受主帅信任的人才行,如若他不是这般轻敌,又存了生擒陆登云去大将军府邀功的念想,主动跑出来挑衅,只要他躲在里面,陆登云拿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噔噔瞪!”
行军途中,突然有人一夹马腹,一下子从后面加速跑到了陆登云身边,嘴巴一努,朝着那边坐在马上,目不斜视的李袁杰,挤眉弄眼地朝陆登云说道:“陆将军,怎么能让这小子这么威风,我一看他那副样子我就手痒。”
陆登云闻言,斜看了此人一眼,这乃是之前与高貉一起过来围剿他,结果还没打就直接投诚的人,并且此人原本也是虎贲军的,双方先前也有过数面之缘,所以他对此人还算信任,不然也不会任由他靠得这么近,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这些投降的人里面,到底有没有敌人故意安插进来的奸细刺客。
陆登云看着他,脸色突然一沉,语气很是严肃地呵斥道:“本将军留他自有用处,这是行军途中,你怎可随意走动?莫不是出来久了,都忘了虎贲军的规矩了么?”
那人完全没想过陆登云竟然会这样说,当下被斥得脸色一僵,又无法反驳,只能是有些讪讪地朝陆登云抱拳道:“是我的过错,还请将军恕罪,我这便回队。”
陆登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倒也未再过多地苛责于他,任由他退回原本的位置后,也未再去多看一眼。
…
承担着给原本虎贲军三十万人做补给任务的这十个粮仓,因为要将里面的粮食分别运往各处,横跨了幽州近半个边境线,所以彼此之间离得可不算太近,他们匆忙上路之后,又走了三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
正走着,陆登云突然一挥手,朝着后面高声吩咐道:“传本将军命令!全军就地休息半个时辰,接下来再全速赶路!”
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后来被左将军看重,从地方军调到了虎贲军去,从最底层开始打磨,也不是没参与过运粮这些事,所以他对这边的地形十分熟悉,根本不需要地图,便知道大概的位置。
走了这么久,离着第二座粮仓所在的位置已经不远了,他们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来养精蓄锐,最起码得垫垫肚子了,再说人不休息马也得休息,他们现在可没有跟以前一样的条件,可以有多匹马不断地换乘,轮番休息,由奢入俭,方方面面都必须要省着。
整个队伍顺势一停,因为也不是要在这里过夜,所以不必搭建营地帐篷,直接就地休息便是。
陆登云选的地方,乃是一处位置较好的空地,正处于视野开阔的高处,除了底下有一片小树林之外,其余的方向都没有可以让人埋伏的点。
到底是在军中磨炼过得,哪怕只是用作短暂休息的地方,都选得很有讲究,不给潜在的敌人留什么破绽。
下了马之后,陆登云也脱下了已经满是汗水的头盔,一只手抓着,然后朝着那边招了招手,喊道:“李兄!”
李袁杰听到呼声,一扭头,脸上顿时多了一些谄媚的笑容。
“陆将军客气了,有事吩咐便是。”
他倒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知道自己的小命正捏在了对方的手里,也没想过什么阳奉阴违之类的,更没想过要逃跑,反正眼下是保命要紧,怎么谦恭都不算错,做事也是一丝不苟,唯恐惹怒了对方。
陆登云十分热络地招呼道:“坐下说吧。”
“哎!”
李袁杰赶紧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和陆登云一起,坐在了路边的两块大石头上。
陆登云首先发问道:“俺听李兄的口音,似乎是安阳郡人士?”
李袁杰忙不迭地点头,脸上也多了几丝不好意思的笑容,道:“不瞒陆将军所言,我祖籍是在安阳郡上谷县博望乡那边。”
“哦。”
陆登云只是稍一回忆,就知道是哪里了,那是在幽州的西南方,从位置上来说,都已经快要到雍州地界了。
“原来是这样。”
他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沉声问道:“不知李兄之后,可想过有什么打算么?”
李袁杰被问得一愕,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哎,陆将军是,是什么意思,小的,小的没有听懂。”
“你既然是大将军府派来的人,那可知道大将军府到底是什么态度,要做什么事么?”陆登云语气一转,非常严肃地道,“他们可是要造反!难道你也要跟着为虎作伥?”
李袁杰闻言,低下头,只是不答。
陆登云又接着用一种半是劝说的语气道:“俺知道,你只是想搏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跟着大将军府,或许还能当那从龙之臣,但你敢确定他们走的路就一定会成功么?大将军府在这种时候还制造内斗,让俺们大凉陷入危险之中,他许锦棠是注定要被万民唾弃的!你现在只差一步,就要跟着他一起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了,你明白吗?”
看着对方脸上的神色几度变幻,似乎是在挣扎,陆登云知道他也不是那种铁了心要跟着大将军府出生入死的人,当然,他要真是这种人,一开始就不可能投降,故而陆登云继续道:“但俺可以代王爷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只要之后你能立功,那俺可以保举你未来有比现在更高的地位!”
李袁杰闻言,头一抬,正欲回答,陆登云却突然站起身来,摆摆手,道:“你也不必现在便急着给俺答案,好好地想一想,俺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罢,也不管对方还在沉思些什么,陆登云自顾自地走到了另外一边,靠着其他人给他铺好的软垫闭目养神,接下来,无论如何,都将会有几番大战的,他作为主帅,必须要抓紧时间休息。
半个时辰之后,陆登云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从地上翻身站起,朗声喊道:“全军准备,出发!”
已经休养好了的八千骑,再度上路,趁着刚刚降临的夜色,快马直奔第二座粮仓所在。
…
这里与第一座粮仓的区别并不大,因为幽州越靠近边关,匪寇流窜的问题就越是严重,当年顾玄在赴任的路上便因此而受了重伤,再加上粮草这种战略物资,肯定不能随意处置,在这里修建粮仓,是为了方便给驻守边关的将士们运输物资,所以为了防止被敌人突袭,镇守粮仓的堡垒,都修建得极为坚固,远不是地方军所在的那种小堡垒可以媲美。
就见远处有缕缕温暖的黄色灯光从箭孔里透出,陆登云突然一挥手,喊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