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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懿的声音有些低沉,更有一种被极力压抑的悲伤:“如果是苍儿,他肯定不会跟朕这么客气。”
顾玄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或者说需不需要安慰他,更何况,他自己已经足够难过了,所以他只好沉默,然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不大的花园里,寂静无声,唯有一阵淡淡的微风吹过,月下的父子俩,都在心里怀念着那个人。
顾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总算整顿好了心情,眨巴了两下眼睛,望着头顶皎洁的月亮,感叹道:“一晃十八年了啊,你都长这么大了。”
然后,他又扭过头,苦笑着问道:“恨朕吗?”
顾玄被他这样看着,心中陡然一惊,正想马上说“不敢”,可转念一想,不敢其实就是恨,最起码,也有几分埋怨在里面,所以这话到了嘴边,马上又改口了。
“为什么要恨您呢?民间有句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报父母恩’,儿臣现在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小家’,手下的人都指着儿臣来养活他们,需要儿臣每天告诉他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然而就这么一点人,儿臣尚且做不到顾及他们每一个的感受,让他们每一个都能满意,可父皇不光是儿臣一个人的父亲,父皇更是天下人的父亲,我大凉如此多的百姓,都是父皇您的孩子,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朝廷大员,他们都指着父皇您,都希望您能更偏爱他们,但没有人能做到让每一个人都满意。”
“父皇您为了这个‘大家’,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这么多年,您让我大凉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儿臣又凭什么再苛责您更多呢,更何况,儿臣认为,既然生在了皇家,已经凭空得到了这么多,自然也该牺牲一些,儿臣是您的亲儿子,更应该心疼自己的父皇,所以儿臣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父皇委屈了别人,这,正是因为儿臣明白父皇的苦衷。”
“哈哈哈哈哈哈。。。。。。”
顾懿听罢,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这可是他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可笑到一半,突然又戛然而止了,原来是他想到了屋里还有人,所以赶紧住嘴,不想惊扰了里屋的人,不过他仍旧是笑着摇头叹道:“玄儿呀,朕这一辈子,不知道听过了多少的奉承话,这天下专研溜须拍马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可他们说再多,都不如你刚才这一席话,让朕感到开心。”
顾玄也笑了起来,诚心诚意地道:“这些都是儿臣的真心话。”
很多事,以前不理解,总觉得对方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呢,可实际上只有当你真正走到了那一天,站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才会明白,事情要做好,到底是多么的困难,他无法苛责他的父亲,因为他的确明白对方的苦衷。
“哎,你真是长大了,就这么,这么稍微一晃眼的功夫。”顾懿一边说着,一边兴高采烈地比划着,“当时朕刚抱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不会哭,但是力气很大,而且胆子不小,尿了朕一身,那时候朕也年轻,没想到,这么快,朕就老了。”
顾玄闻言,腼腆一笑,正欲恭维一句“父皇不老”,然而顾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而是一下子转移了话题,看着顾玄的脸,很是关切地问道:“玄儿,是怎么受的伤?”
对于孩子而言,哪怕仅仅只是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就是一种幸福的煎熬,每个人都希望着家里人关心自己,却又不希望他们过多地关心自己,更不希望他们追问自己受过的苦和累,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家人互相爱着彼此,不愿他们忧心自己已经度过的苦难,总希望对方能够更轻松一些。
只可惜,躲不开这一关的顾玄,只能尽量抛弃一些险象环生的情节,解释道:“儿臣那时候刚到黄沙县,性子倔,不想找朝廷索要物资,便,便擅自去了燕州,找人做买卖,想打造一批兵器守城,回来的路上,不慎遇到了大批的马匪,儿臣运气不好,丢了一只眼睛,可好在还是活了下来。”
该说的,不该说的,顾玄心中都有数,比如“擅离封地”的事,如果没有先前的铺垫,顾玄就绝不会说,但现在说出来,反而更显得双方关系亲近了很多。
“失明之痛,仍旧说得如此面不改色,确实是朕的儿子,但以后做事,一定要懂得借势,那并不可耻,只要你的目标是光明的,就不要拘泥于手段,等你到了朕的位置,自然就会明白这个道理,很多时候,很多事,会不再那么重要,只要你能守住本心。”
说罢,顾懿顿了顿,然后一手扶着顾玄的肩膀,认真地问道:“孩子,累吗?”
顾玄低下头,沉默了数息后,无奈一笑,轻声道:“这普天之下,谁又活得不累呢?”
顾懿拍了拍顾玄的肩膀,说道:“跟为父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为父还活着,这担子还轮不到你来担,这次回京,你可以先好生歇息一段日子。”
不是朕,而是为父,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的确是一个生疏,而且奢侈的词。
顾玄丝毫不觉得这是对方不喜欢他,所以不让他掌权,反倒是正因为对方认为自己该承担作为一个父亲最基本的责任,才会让他休息一下。
“多谢父皇。”
顾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道:“其实你那几个哥哥的本性都不坏,为父虽然醉心国事,疏于了跟你们的陪伴,但每个孩子的秉性成长,为父都看在眼里的,为父当年,算了,当年的事,为父也不想多提,但也因为为父自身的原因,为父一直有一个私心,很多年前,当为父终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后,才突然醒觉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家,为父希望为父自己的家,是祥和的,虽然这个愿望对为父来说,太过贪心,太不现实,但为父依然希望,你们彼此不管走到了哪一步,都要记住,我们身上流的血,是一样的。”
顾玄赶紧下拜,道:“父皇的教导,孩儿铭记于心!”
顾懿有这个私心很正常,或者说哪个父母又没这种私心呢,哪怕他们当初的上位史血腥无比,哪怕他当初踩着不知多少兄弟的尸体登上了皇位,可现在他成了父亲,自然奢望自己的孩子们不要再走自己当年的老路。
人至此刻,方知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
重感冒了,见谅
第一百零二章 小家大家()
弥漫天地之间,如有万千萤火不断翻腾,此时似雾,彼时如雨,与人间万物和谐地融为一体,既有大日普照天下的雍容气度,又有自己清幽冷寂的独特气质,悠悠明月下,两位身着典雅宫装的妇人,正携手一起,踩着很有节拍的步子,极其优雅地循着脚下的碎石路,徐徐*向前移动。
这两人,一位乃是大凉皇后,本家姓苏,其父乃是曾经在凉国权倾一时的中书令,数度作为科举主考,门生旧吏,遍及天下,这也是先前朝中太子党的根基所在。
时隔一个来月,裴声朝野,被人誉为千古无双的大凉雏龙,太子爷顾苍的死讯,已经从凉州传到了京城来,哪怕外界都已是风云变幻,多少曾经向往他的年轻人因此而心境崩坏,可在这位坚强的母亲脸上,却看不到太多的伤感。
在其位,便要谋其政,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她既然坐在了这么高的位置上,那就不能再跟普通人一样肆意地展现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的肩膀上,正扛着担子呢。
多少人需要看着她的脸色过活,她的一言一行,又将影响多少的家庭,产生多少的悲欢离合,就宛如到了脆弱的蚂蚁堆里,脚下四周都是小小的生命,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得小心再小小,谨慎再谨慎,所以她的任何私心和情绪,都得一股脑地咽在肚子里,哪怕再伤心,再难过,也得扮演好她这后宫之主的国母身份。
她不能哭,更不能在其他人的面前哭出来,为了安他人的心,她甚至还主动与身边,顾玄的母亲丽妃谈笑风生,说着一些女儿家的私房话,聊聊女红,刺绣等等,不时还会开一些小玩笑,说起一些听来的趣事,逗乐彼此。
其实这两人的关系,远比外人想象之中的要更加亲密。
想当初,丽妃娘娘以平民的身份踏入这京畿重地,皇家大院,那是举目无亲,身边无人可信,若她入宫之后的身份低也就罢了,可偏偏她这一介贱民得到的,竟然与江州氏族之女,幽州大将军许尽忠之女一流的门阀子弟们等同,这可就太过惹人瞩目了,所以随即便招来了外界的无情打压。
这是很正常的事,抛开嫉妒,不屑以及不忿等等情绪不谈,在这种地方,本就是只存在欺负与被欺负两种,就算你真的低声下气地讨饶,却也依旧难免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就是京城,这就是后宫。
细究起来,其实这算是皇帝顾懿的错误,或许他当年,只是一心想把好东西给这个心爱的女子,却忽视了这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但幸好有这位明察秋毫的皇后娘娘,明里暗里的,给了他们永乐宫太多的帮助和扶持,这才帮他们这对母子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稳住了根基,而后由于皇上似乎不再对她感兴趣,十多年来,再也没去过永乐宫,这才让其余的妃子们放弃了对永乐宫的敌意,只是偶尔提起,仍旧很是不屑。
有这份帮衬的情谊在,这两个深居宫中的女人也因此成为了好朋友,相比于苏皇后这种自小就是大家闺秀,识文断字,不输男儿,端庄大方,母仪天下的人,丽妃就显得柔弱了许多,言语中,也多是点头附和居多,这也是她这位平民出身的贵妃娘娘,在这么多年学到的一套处世之道。
由于是苏皇后主动挽着她,所以两人几乎是肩并着肩,一齐走到了院子门口,看到那边朝夕相处了数十年的丈夫,哪怕只是背影,但自认不可能认错人的苏皇后提起嗓子,朗声打着招呼:“陛下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竟然趁着我们姐妹俩聊天的功夫,便偷偷地跑到了这后花园来赏月?”
她自他微末之时,便舍身下嫁于他,一路陪伴,扶持,夫妻之间的感情绝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再加上顾懿自身亦是爱护妻子的人,私下里,两人是言谈无忌的。
院子里,原本正对月谈心的父子两人,听到动静之后,一齐转过头来,望向了这边,这次倒是轮到刚刚才过来的两个女人愣了一下。
顾玄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心神顿时一震,赶紧一拂袖,躬身下拜,同时还使劲把自己脑袋埋得低一些,然后拱手道:“孩儿顾玄,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母上大人,愿两位”
例行的吉祥话都还未说话,丽妃急急忙忙地走上前,这次是完全忘记了这十多年如一日,从礼官那里学来的小步子,跑的急了一些,竟然连裙摆都给一下子甩开了,她几步跑到了顾玄的面前,一把扶住了对方下拜的身形,很是急促地问道:“玄儿,你怎么了?快让母亲看看”
顾玄的身子轻轻一抖,本是下意识地想发力稳住身形,可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而是顺从地被其伸手扶起,只是站直了身子后,仍旧偏着脑袋,不敢直视对方关切的眼神。
在看到顾玄脸上那个显眼的黑色眼罩的一刹那,作为母亲的心,便狠狠地一揪,她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动作却无比轻柔地掀开了那只眼罩。
哪怕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心理预防,可当她发现,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在自己孩子脸上的,竟然是一个狰狞可怕的黑洞时,她还是感觉脑子发晕,浑身发软。
“呜!”
她伸出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让自己完全哭出声来,可眼泪,仍旧在一瞬间,就充满了她的眼眶,然后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顾玄心如刀绞,可还是坚持着扭过头,朝着对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努力宽慰道:“不碍事的,母亲,真的不碍事的。”
那边还站在院子门口,一直没有动作的苏皇后,亦是看得心中酸楚无比,只是依然强提着十分精神,努力在吸气,亦是不敢流露出半分的伤心难过来。
她也怕,自己一哭,就止不住了,那成何体统呢?
她在心中感叹,曾几何时,她与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的亲密,顾玄这孩子与自家儿子从小关系就好,小时候那虎头虎脑的,多可爱,当年的小小子,现在出去一趟,连眼睛都少了一只,而自己孩子也已经身死他乡,她不懂,为何这些好孩子偏生要遭受这种不公的命运呢?
她真的宁可自家儿子平庸一些,也不愿他如此惹人瞩目,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一定会阻止他离开京城,哪怕只是认真地给对方一个拥抱呢,哪怕能够最后再看一看还活着的他呢。
可那一切,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了,这份遗憾,也永远不可能弥补了。
这一边,顾不得还有外人在旁看着,作为一个母亲,丽妃还是忍不住低声呜咽了起来,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怎么不碍事,怎么不碍事呢?”
一旁尴尬站着的顾懿见状,也赶忙开口劝慰对方道:“朕,朕问过鲛人族了,他们族中有一种神药,可以医治肢体的残缺,别太担心了,以如今我大凉和鲛人族的关系,要拿来这种神药并不难。”
话一说完,顾懿自己心中都有些愧疚,想当初,同样的话,他也曾经拿来诓骗过站在那边的苏皇后,想让对方不要担心苍儿的身体,只可惜,后来还是
“真的吗?”
丽妃闻言,一下子抬起头来,目光楚楚地望着身边的男人。
“嗯。”
顾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可心中的感叹,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很多年前,她也曾经这么看过自己,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彼此都已经不再年轻,也没了当时的冲动,顾懿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油然而生了一种疲倦之感,或许自己真的已经累了,自己为这个“大家”,已经操持太久了。
在这一刻,他几乎想明日便让顾玄掌权,自己退居幕后,好好做一个逍遥舒服的太上皇,将这些年因为政事繁忙而被冷落的她们都召集起来,换上便装,一起云游天下,再无后宫的勾心斗角,再无为了子女的禅精竭虑,反正南地战事已定,也到自己享受天伦之乐了不是,这辈子活到现在,好像真的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过。
可他不过权衡了几息,便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顾玄根基不稳,可能会酿出大祸,自己还需要为其守好最后一班岗,这也是作为父亲的责任,亦是作为君王,该为天下苍生负的责任。
转过头,他又朝着顾玄道:“你刚回来,便多陪你母亲一会儿,朝会朕会推迟一天,你做好准备,以后,可就没这么多清闲日子了,朕就不打扰你们母子团圆,先与皇后回去了。”
顾玄闻言,赶忙行礼,道:“恭送父皇,恭送皇后娘娘!”
一直将他们送到了门口,自有宫女,内侍,骁骑卫,以及等待多时的韩貂寺等一大批人迎接,护送他们一起返回苏皇后的未央宫中。
眼看队伍走远,顾玄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可转眼间,却更加无奈,接下来如何面对母亲,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不过快慢都得挨这一刀,还是利落一些,将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有选择性地讲一遍,想来母亲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总不至于太过为难自己才对。
第一百零三章 再见老霍()
大凉帝都的西城区,也是城里平民百姓们日常居住和活动的区域,在西城区的一个偏僻处,修建有一座算得上知名的酒楼,店面不大,但却是几十年的老店了。
至于这知名的原因呢,一共有两点,第一是因为这里售卖的酒,酒性极烈,寻常人喝上一两当场就倒,就是骡马牲畜都熬不住,再加上除了酒性烈一些之外,味道却算不得太好,上不得台面,所以被人戏称为“闷倒驴”,暗示这只是给驴喝的,算不得什么好玩意儿。
传出这种恶心话的,自然是被挤兑得生意惨淡的其他酒家,可为何他们会如此同仇敌忾,除开眼红见不得人好之外,这便轮到其第二个知名点了,因为这座酒楼的掌柜,不是西大陆土生土长的人族,而是来自于遥远东大陆的地族人!
地族人的身材就如同长不大的侏儒一样,才刚刚到寻常人的膝盖而已,这就罢了,这掌柜还生得一副迥异他人的褐色眼珠,外加一层土色的皮肤,就在街上很是扎眼。
既然是完完全全的外人,那被人联合起来挤兑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从古至今,在西大陆内部就流传着一句话嘛,所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
但这老头儿倒也有自己的一点小关系,因为这地族的寿命悠长,远胜西大陆的人族,真要谈起来,这位当年可是跟着太祖皇帝一起南征北战,立下过军功的人,虽然没有特别大的功绩吧,但关于他的故事,还记在兵部的库房里呢,大概也是因此,他才得以在京城站稳脚跟,经过了数十年的经营,不靠外人一点帮衬,攒下了一家酒楼和几间小院。
百年岁月悠悠过,不见当初眼前人,老头儿没有子嗣,因为这幅在西大陆算是很不讨喜的外貌,所以朋友也不多,想想这老天也的确不公平,同样都是外族人,那灵族在西大陆可算吃香,毕竟灵族人生得秀美,天生一股子自然灵韵,单论外貌,还要超过人族许多,可以与鲛人族媲美。
不过呢,就连老头儿自己都说,这辈子是得亏没生在灵族,不然呀,如今就不是这幅光景,而是去人家里当奴隶咯,现在这样子虽然不大受人待见,但最起码靠着自己的努力能够生活下去,倒也没有谁天天来找自己的麻烦,这就已经很好了。
还有一句话是老头儿最不忿的,用他的话说那就是老子在地族的时候,那也是十里八乡的知名美男子嘛,只是你们人族肤浅,不懂得欣赏罢了。
就这样得过且过,在这京城也算过的不错,西大陆的人和东大陆虽然没什么过多的来往,但得益于日益猖獗的奴隶贸易,对于这些与己身完全不同的外人,百姓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见前些日子,那头上长鳞片的鲛人族都跑来了么,那可是咱们大凉的贵宾,当时那可引得万人空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