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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纪-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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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这事的真正原因之一,不然就算是有什么理由,说到底都大不过规矩二字,他这是要拿对方做饵,谋算更多。

    虎目将军,同时也是熊罴军难得的智将。

    ……

    坎蒙安郡守府里。

    “什么?”

    本在案桌后面坐着的蒲定波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顾不得仪态,满脸愤恨地道。

    “你说的是真的?”

    桌前恭敬站着的商庆洛赶紧拱手道:“不敢欺瞒大人,的确是军营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位小王爷与完颜将军相谈甚欢,完颜将军已经亲口答应借兵了。”

    “嘭!”

    蒲定波又是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不顾手上传来的疼痛感,大声怒斥道:“这老混蛋怎么会如此鲁莽,不行,我要马上去军营一趟!”

    说着就一甩袖袍,起身绕过了案几,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惹得郡守府的其他官员和下人们面面相觑,毕竟谁也没见过自家大人这般失态的样子。

    但是转眼间,蒲定波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嘴里还在念叨着。

    “不行,得等那小子走了,我再找那老混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公平的待遇() 
坎蒙安郡守府的内厅里。

    一看到完颜珂尼那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样子,蒲定波整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的答应他了?”蒲定波满脸纠结的表情,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质问道,“你怎么就轻易答应他了,我不是都已经提前给你讲清楚利害关系了么,你怎么这么鲁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任性妄为的后果是什么?”

    完颜珂尼走到屋中,先是伸手把插着翎羽的帽子解下,往桌子上一放,然后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蒲定波面前的椅子上,双手撑在膝盖上,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手:“放心,本将军又不是傻子。”

    蒲定波越看他那无所谓的态度就越是愤怒,故而直接怒骂道:“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完颜珂尼听了也不生气,随手放下了茶杯,咋巴了两下嘴,柔声劝说道:“老蒲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我二人,这么多年,只有守成之功,今生今世都别想往上再爬一步,只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才能引起上头的重视。”

    “可笑!那个小王爷能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名下的封地在何处?幽州河东郡,黄沙县!这不是送死是什么?我看他连自身都难保!”在完颜珂尼的面前,蒲定波的情绪似乎变得格外激动,“朝中的事情,我们这帮人哪儿有资格插手,我们能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就算谢天谢地了,你能不能别给我添麻烦!”

    完颜珂尼闻言,却是正色道:“我可不这么想!朝廷这些年的资源倾斜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些人不做点事情,那燕州还能有将来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帮他这一次,就是跟他捆绑在了一起,将来。。。。。。”蒲定波突然沉默了片刻,自知有些失言,但既然是在这种隐蔽的地方,而且又没有外人在场,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只不过把声音压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将来新帝登基,能否容得下他都是个问题,那我们到时候又怎么办?别看你我现在,一个郡守,一个总兵,貌似位高权重,但对京城里那帮人来说,就是个屁,换做真正的实权王爷,能看得上我们?还亲自来谈合作,借兵?”

    只能说都怪这一代的凉国帝王开了个不好的先例,将自己其他兄弟姐妹都给屠了个干净,搞得现在人人自危,都不敢随意站队,生怕将来被新的皇上秋后算账,这也是他蒲定波所顾虑的地方。

    完颜珂尼瞳孔微微放大,轻声道:“我们也只是跟他做了笔没人知道的买卖罢了,难道这样都能恶了其他人不成?”

    蒲定波整个人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两根手指使劲地揉着两边的太阳穴,满脸愁容。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文官有多可怕,有时候只用一张嘴,两句话,我们这些外面的人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完颜珂尼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下来,他是熊罴军中少有的识字的将军,也读过不少书,以史为鉴,自然明白蒲定波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论杀人的本事,舌头比刀子更快,更利,更能让人害怕,刀子一次只能杀一人,有的人动动舌头,瞬间就是千万人的人头要落地。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僵硬了起来,片刻之后,完颜珂尼那低沉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来。

    “我不管外人怎么看,我只知道,如果事实真如那位小王爷所言,那这批矿产,我势在必得!加上工匠,我手下整支军队的装备都可以翻新。”

    蒲定波也知道了两人商议的具体事宜,当下有些无力地说道:“这些,都可以找朝廷要。”

    完颜珂尼一听这话,猛然站起,刚想破口大骂,只是攥紧了拳头,把声音又给压了下来,低声道:“要?谁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朝廷这些年是怎么对燕州的,别人不知道,你蒲定波难道不清楚?我燕州亏就亏在朝中无人,谁肯为我们向陛下发声?这些年,好的武器军备,都被其他人瓜分了,老子镇守呼兰郡,到头来,连呼兰牧场的马,我们都分不到一匹,竟然全部都要送给沥血军!这公平吗?”

    燕州乃是凉国最后攻占的土地,燕州的百姓原本就都是些居无定所的游牧民,地广而人稀,虽然人人都是天生的战士,但是九成人都不识字,这样的燕州,几十年来,连一个能去到金銮殿里说话士子都产不出来,那谁又会为燕州讲话呢?

    虽然幽州亦是贫苦之地,但幽州军系有人,可以背靠许家这座大树好乘凉,京城里,够资格上朝的武官中,有超过三分之一都是出身幽州,这就是朝野著名的幽州党,可燕州呢?燕州是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的局面,对这帮人,朝廷自己都不放心,放置在燕州,监视这帮执掌兵权的将军的文官是六州之中最多的,而蒲定波就是其中一位,他当然清楚朝廷的私心。

    说到底,就是对他们不放心,所以有好的东西,肯定第一时间分给其他各军,就别说其他各州出身的武官会直接去兵部索要,朝廷本来就没打算好好地培养熊罴军,不然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再调来一个沥血军镇守险要关隘?

    蒲定波看着眼前这位老友,也不知道该什么话安抚他的情绪了。

    他当初中榜,意气风发,在辞别家人离开凉州,前来燕州之前,的确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对他们这一批士子有过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直接明说了,就是要他们来监视这些本地出身的武将,一旦发现有异动,随时向朝廷汇报,说白了,就是根本不相信这帮燕州人,直到后来,做了这么多年燕州百姓的父母官了,他才算是彻底地融入了这片土地,开始真正地想为燕州百姓的福祉而谋划,甚至不遗余力地找关系向朝廷索求更多的资源建设燕州。

    要不是中间了出了一点事,他只怕早已被疑心病深重的朝廷给直接调走了。

    若非如此,完颜珂尼肯定理都懒得理他,也不会在后来成为至交好友,这也是为何外界一直有两人不和的传闻,便是由于两人之前的确是互相看不顺眼,水火不容的情况。

    老友会如此愤怒,他当然知道原因,当下只能宽慰道:“沥血军也是朝廷的军队,也是为了保护燕州百姓的安危而驻扎在此的,他们这些年的牺牲,怎么说都比你完颜珂尼多吧?”

    “这我当然知道,我也十分钦佩他们,也知道边关战事都是他们身先士卒,论战功,我们熊罴军是比不过他们,这一点我承认!”完颜珂尼满腹的委屈,“可是朝廷也要给我们一个表现的机会吧,战马,兵器,铠甲,粮草,他们都是享受最好的,帝国九军,看似威风,但实际上我们熊罴军跟江州的民兵有什么区别?他们不就是怕我们燕州人手里掌握兵权吗?”

    蒲定波赶紧起身,冲上前捂住了这位老友的嘴,表情十分严肃地告诫道:“完颜兄,你失言了!”

    眼看面前的完颜珂尼总算是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蒲定波这松开了手,再次劝说道:“万事开头难,朝廷不是就把这座雄城交给你看守了?难道这还不算是朝廷对你们的信任?你们要想和沥血军享受同样的待遇,总是需要时间的吧,不要操之过急,省得酿下大错!”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完颜珂尼刚才平复下去的情绪瞬间又变得激动了起来。。。

    “放屁!我们整个熊罴军,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得了个在你小子手下做事的待遇?这算什么狗屁信任!”

    说着,他一把拉开了胸口的皮袄,露出满是刀疤的狰狞胸膛。

    “老子现在这个职位,是老子跟弟兄们拿命跟朝廷换来的!”他一把把衣服拉回原来的样子,怒道,“怎么?难道这都还不够向朝廷证明忠心吗?老子听说,沥血军那边都用上朝廷最新的军备了,啊,人手一把劲弩,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骑着呼兰牧场的战马,你再看看老子手下用的什么,这他妈还是几十年前就在用的破烂刀剑!”

    蒲定波看着面前这个动了真火的莽夫,只能无奈地连声安慰道:“行行行,我知道你完颜将军受了委屈,这样吧,这次我答应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别弄得太过火,你调兵遣将的事我可以帮你圆谎,但是一旦出了大事,你自己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完颜珂尼闻言,咧嘴一笑,站起身,满意地拍了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蒲定波的肩膀,直把后者给疼得愤怒地打开他的手。

    “老蒲啊,要不怎么说还是你够意思呢,你放心,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这次,就是要以这小王爷为饵,掉上一条大鱼!”

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路夜遇老翁() 
坎蒙安北面的瓮城。

    顾玄与靖龙二人在完颜珂尼指派的亲兵们的陪同下,结束了这一次的任务,一起从无人的偏门离开了这座燕州边境的雄城。

    两人都是快马轻骑,脚边挎着宝剑长刀,骑在马上,满脸笑意地与相送的士兵们挥手作别。

    完颜珂尼并没有前来相送,因为他已经去往了郡守府找蒲定波商量,所以直接派了手下的一位小将过来送信。

    这位出身燕州本土的熊罴军小年轻,头上还留着燕州游牧民的特色长辫,站起来快到马高,手上抱着头盔,遥看着远处越跑越远的两人,有些羡慕的喃喃自语道。

    “那就是咱们呼兰郡出产的战马吗,可真快啊。”

    ………

    偷偷摸摸地出了城,到了外面,两人并没有选择直接原路返回。

    黄沙县的位置是在幽州边上,与坐落于燕州边境的坎蒙安离着老远,时间拖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到了夜里,按说两人本不该在这种时候赶路的,毕竟人在夜里看不远,若是有什么情况,很难提前发觉,只是顾玄想的不一样,他认为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要是隔一晚再离开,只会让别人准备的更充分,马上走的话,或许反而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当然,如果完全没问题的话,那自然是更好的。

    他本不欲出风头,就连排队入城的时候都没有直接掏出令牌插队,却没曾想,漏算了一点,还是把事情闹大了,当时很多人见到这一幕,之后又大摇大摆地在士兵们开路下穿过了整个城池,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难。

    这要是被人发现,起了歹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选择晚上偷偷离开,就是不想再被更多的人注意到。

    在顾玄的执意要求下,回去的路程他特意选择绕一个外圈,而不是更偏南方的路线,时间上其实要更缩短一些,只是这一路上没什么大路,要穿过一整条山脉,都是崎岖的山路,选择在夜里走山路,这是任谁也猜测不到的选择,按照顾玄的说法,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呼兰牧场出产的神驹的确不凡,不怪无数人觊觎,这些马不光是脚程要强过普通的骏马数倍,并且在崎岖的山路上也可以保持健步如飞,夜能视物,通体雪白,也有照夜玉狮子的雅称,只要小心驾驭,反正不至于落到山下就是了。

    “王爷,咱们至于如此小心么?”靖龙在路上忍不住开口朝着顾玄问道。

    他倒不是嫌弃这山路难走,他当年在边军的时候,身为全军里,任务轻松程度仅次于陷阵营的探子,曾经把整个身子埋在马粪里过了一夜,只是为了不让敌人的狼狗搜寻到气味发现自己,年轻的时候,再多的苦他都吃过,这都不算什么,只不过觉得夜里在狭窄陡峭的山路上疾驰,还是太过危险了,而且这条地图上的路其实只是在民间采药人的口述中所完成,两人这都算是第一次走,故而有此一问。

    顾玄轻手轻脚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勒马停在了山脚下,面前就是一片小斜坡,上了坡,穿过了一片树林,再接下来就是一段崎岖的山路了,一直往前,只需在山中穿梭两个时辰,下了山,再跑不久就可以抵达黄沙县了。

    “从离开坎蒙安之后,我始终有些心神不灵。”顾玄皱眉道:“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尤其是在上次马匪们攻城之后。”

    “我想这件事他们定然是蓄谋已久,不然不会提前找这么村民,再让人装作村民作为内应在入城之后暴起发难,就算被我镇压住了,也不该如此快速地直接退走,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马匪们进攻普通的村子,甚至小镇,都很正常,毕竟他们藏身沙漠里,缺乏资源,自然要冒险掠夺物资,但是直接纠集人马攻打城池就显得非常奇怪了,他们又不擅长守城,难道就只为了破城之后劫掠一通就跑吗?似乎是只有这个理由,可若真的仅此而已的话,那就更奇怪了,攻城的损失太大了,但是事后劫掠到的东西,又不会比普通的村子多多少,他们做这种蠢事到底是要干嘛?”

    “尤其是上次,不过区区三十来人,就敢贸然来攻打县城,难道他们以为幽州军撤走了,黄沙县便不设防了么?所以我认为,这一切,定然有一个幕后黑手在默默地操纵一切,既然有人做主谋,不管他对黄沙县有什么想法,我上次的表现,必然都已经落入了他的眼中,他应该想方设法都要杀死我才对。”

    “王爷您的意思是。。。。。。”听了顾玄步步推进的猜测,靖龙也严肃了起来。

    “只是猜测罢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说不准上次那三十人就是得了失心疯来攻城呢?”顾玄看着头顶明亮的月光,有些不耐地甩了甩头:“不管怎么样,我这般反其道而行之,就是为了规避掉潜在的威胁,我们走这条路,谁也不会猜到,只要现在快些赶回去,入了城,我们就安全了,身处野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玄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甚至觉得,他们刚从黄沙县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是不想让靖龙担心罢了。

    顾玄这么说,靖龙也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两人不再耽搁,再次启程,直接向着山坡上跑去。

    穿过了眼前黑漆漆一片的小树林,之后就是绵延的山路了。

    山里其实也不是一片漆黑,反而今天头顶的月光显得份外明亮,虽然远处就是一大片乌云正在迅速移动,但起码此刻的天,还是静谧而美丽的,想来等下的夜路,也会因此而好走一些。。。

    这种山腰都算不得的地方,树林并不茂密,反而是显得有些稀疏,在其中沿着其他人开辟出来的林间小路一路飞驰,倒也不用担心撞到旁边的大树或者其他的草木。

    沿着山,只有一条窄窄的盘山小路,稍有不注意就会掉下山崖,死无葬身之地,这路都是仍然居住在山上的人,沿着地势,世世代代*开凿出来的,远处还有点点的火光,应该就是山上的居民,这里虽然已经是几国中间的一片边境,但仍有避世的猎户居住,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哪国人,甚至有的人认为,靠着北边的就算卫国人,要是靠着南边的,就当自己是凉国人。

    南地的战火还未重新燃起,这里仍旧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感觉。

    顾玄并不打算去打搅这些世代待在山上的居民,反而正是因为远处那点点的火光,给了他一些安心的感觉。

    两人骑着马,绷紧了神经走了一截,突然见到前方崖壁上,有火光若隐若现,顾玄下意识地便一扯缰绳,停在了离那地方不远的山路上。

    习武的人,视力极好,借着头顶皎洁的月光,可以看见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盘坐在一根从崖壁上伸出来的老树的枝丫上面,神色自然,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悬空的脚下,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而在头顶上就是蜿蜒的小路。

    顾玄已经暗中握住了剑柄,低声轻喝道:“何人在此!”

    老人的听力也是极好,自然注意到了这边过来的两人,嘴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顾玄二人都听不懂的方言,一看顾玄他们没有回话,又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了起来,直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靖龙忍不住在一旁开口提醒道:“王爷,或许只是山中的猎户,很多猎物,在晚上才会出没,所以有不少的猎人都会选择在晚上行动,这不奇怪。”

    哪怕有靖龙的解释,顾玄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只是朝着旁边的靖龙一歪头。

    “下马!”

    两人相处十多年了,靖龙明白他的意思,马上不好动作,若是对方真的有问题,自然是脚踏实地来的好。

    两人轻巧地下了马,开始牵着马,沿着山路慢慢前行,直到越过了老人所在的大树,仍然没有什么动静发生,顾玄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吗?

    然而就在这时,老人所在的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倏!”

    顾玄紧张地握住了腰间的武器,几乎要忍不住出鞘。

    却见头顶一只黑影掠过,直直地落在了两人的前面。

    顾玄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被羽箭穿过了头颅的可怜猫头鹰。

    “看来真的是猎户。”靖龙上前把那只猫头鹰捡起,朝着前面道,“王爷,要还给他吗?”

    顾玄扯着缰绳走在前方,松开了握剑的手,头也没回地说道:“丢在地上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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