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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真毒啊!
于是,章惇就这么消停了。他现在一边在忙碌着三司的事物,一边在企盼着西夏国那位梁太后,吞下赵煦扔出的这个香饵。
至于蔡氏兄弟为什么也选择偃旗息鼓,蔡京和蔡卞都是人精,看到章惇熄了火,他们又怎么会就此而轻易出头呢?
第四道圣旨却是给苏辙的,赵煦任命他为江陵府知府,荆湖北路转运使。
朝中诸人都以为赵煦上任之后,肯定会诏回苏氏兄弟当中的一个担任丞相。苏轼是个大嘴巴,被第一个排除在外,实属正常,可这一次,赵煦将苏辙任命为地方大员,却又没有将苏轼诏回京城,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随后,张叔夜和宗泽被任命为沧州知州和定州知州,就没有多少人关注了。这二人虽然功高,却不是变法派一脉的官员,而是中间派系孙觉的手下。
现如今,他们都还有参加过科举考试。
张叔夜由于是荫补,资历倒是没有关碍,可宗泽的身份就有问题了。好在,明年就又到了新一轮的科举考试之年,凭宗泽的水平,想要考中进士并不是问题。不过,这也是蔡道推举宗泽就任沧州知州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相比于地处内陆地区的河北西路,宋代沧州靠近大海,易于接受蔡家船队的资助。
这个地方完全可以不再耕种粮食,而是耕种棉花。这种经济作物还没有在大宋普及开来,所以,在沧州大力发展棉花种植的话,却是一个高速提振地方经济的良方。
至于太原府知府,河东路转运使这个位置,开始的时候,赵煦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看好的人选,可是,他在看了皇城司送来的个人履历,深深为张耒的人品和境遇而感叹。
这样一个好官,清官,却因为党派之争,一直都被变法派和保守派两派的官员排挤和压制,就是因为他的老师是苏轼。
真真的欺人太甚,即便再怎么昏庸的皇帝也都会非常敬重那些清廉自守的官员的。何况,赵煦也并不是一个昏君。于是,赵煦这一次不得不对蔡道的意见照单全收,关键是他推荐的这些人实在是太合适了。
政绩、人品都没有话说。特别是最后的三个小官,已经可以作为大宋官员的典范了,这三个官员完全不像保守派官员那样,高高再上,勾结地方豪右,不顾生民的疾苦。
接下来的几天,赵煦像是忘了已经入京的蔡道一般,他不是不愿意见,而是不相见。万一,蔡道又向他推举官员的话,他这皇帝不就成了这个罗锅子的傀儡了吗?
即便蔡道推举的人非常合适,还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赵煦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这一日,蔡道再次被招入宫中,因为吕嘉问回来了。
第424 吕嘉问()
这一日,蔡道再次被招入宫中,在路上,他问了引路的小太监,不过,这个小太监年纪太小,见识太少,只是说,陛下的殿中来了一个没有见过的文官。
蔡道却是知道,他一直再等待的吕嘉问回来了。
赵煦自是知道吕家的重要性,也难怪时人皆说,当今丞相,非韩即吕。
不过,赵煦就是想不明白,蔡道为什么非得要求和吕嘉问对话。
蔡道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勤政殿内,就见赵煦的御塌边上坐着一位三四十岁的儒者。
虽然没有见过,但从其眼眉中,能够看出一些许国公著的影子,不用问,这位官员肯定就是吕嘉问。
吕嘉问,字望之,是许国公吕夷简长子许国公绰的孙子。因为从家中偷拿其叔祖许国公绰的书信,展示给王安石看,所以,被吕家人和外界称为家贼。
“陛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家贼吕嘉问,吕大人吧!”蔡道一开口,就开启毒舌模式,把吕嘉问刺激的好悬一口气就憋死了。
吕嘉问自然不是什么善茬,被一个年轻人这么讽刺,他如何能够咽的下这口气,便反讽道:“你就是那个无父无母的罗锅子吧!果然没有家教。”
不过,对于穿越众来说,吕嘉问的话,对于蔡道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只见他笑呵呵地说道:“吕大人果然是家学渊源啊!贫道生下来,既不知父,亦不知母,自然是没什么家教的。请问,吕大人,家贼一词应该作何解释啊?”
“你……”连续两个家贼,吕嘉问被气的肝火大盛,颌下的须髯都被气得撅了起来。
蔡道生怕把对方气出个好歹来,便正色问道:“吕大人,你我二人初次相识,又无宿怨。你真得以为,贫道特意来见你,就是为了讽刺你而来的吗?”
“景祐三年,范仲淹向仁宗皇帝进献《百官图》,之后又连上四章,一再弹劾你的曾祖父许国公,论斥许国公狡诈,是个大大的奸相。后来,欧阳修更是写了那篇朋党论,指斥许国公和他的属下都是小人之党,而他却自诩他们这些人为君子之党。
陛下,吕大人,你们再好好地想一想,景佑党争和熙宁与元丰党争何其相似啊!
后来,范仲淹驻守西北,世人都说他是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的天下第一贤臣。可在贫道看来,这位范公也就是徒有虚名罢了。陛下,您可知到这位范公,在西北是如何守住延州的吗?在要害地建立磐堡,层层推进,进一步压缩西夏大军进攻的范围。也就是如今,西军抵抗西夏国进攻的基本策略。
我大宋因为缺少战马,所以,这样的策略当然是正确的。可是,在实施这个策略的时候,却有一个非常的前提。那就是充足的兵力和钱粮。这位范公在富庶的地方当官的时候,还是颇有政绩,可是,他一到了西北,却一直都没有完全展现出他自己出众的政治能力。相反,他一直用来建造磐堡的钱粮,却都是被他指斥为奸相的许国公在中枢之内一点一点从朝廷的收入中积攒起来,给他送过去的。
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党。
庆历新政,宋仁宗为什么就突然废止了这次变法呢?因为仁宗皇帝知道,范仲淹顶多就是地方官的材料,他当不了、也当不好大宋的丞相,而他所主持的变法也肯定成不了事。可惜的是,那个时候,许国公已经仙去了。吕大人,你现在觉得,你们吕家谁才是家贼呢?”
蔡道一番振聋发聩的言论,把吕嘉问震得一时间哑口无言。
“陛下,富弼、司马光在洛阳城内以洛阳耆英会的名义,公然结党,目无君主,经常非议朝政、甚至是在暗中干预、操纵朝政。这些人在地方上的最为甚至是还不如仁宗朝里的那些君子党呢!比如王韶王大人,他为先皇开拓河湟,结果呢?好好的一个两榜进士,硬是被他们这些君子党归于武将之列。”
这个时候,吕嘉问终于明白蔡道话中的含义了,有些兴奋地向蔡道致谢道:“蔡道长,我明白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吕嘉问行的是曾祖父的道,而叔祖他们完全背弃了曾祖父的理念。他们才是真正的家贼啊!”
蔡道的一番话,算是解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郁结在他心中的疙瘩。
“吕大人,贫道和您明言,陛下准备把吕公著吕大人一家全都迁居到西北去。”见时机已到,蔡道接着又给吕嘉问下了一剂猛药。
闻言,吕嘉问被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道:“陛下,敢问,您要将我叔祖一家人迁居到西北何处啊?”
吕嘉问虽然和几个叔祖政见不同,可一笔写不出两个吕字,他们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再说,他的四位叔祖都已经仙逝了。赵煦如今再翻旧账,难免会让他感到齿冷。
“嗯,朕准备将他的家属都迁居到洪德城周边的几个磐堡之中。”赵煦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过,这也的确是他心中的打算。
蔡道煞有介事地专门向吕嘉问解释了一番官家此举的深意。
“陛下仁德,司马光、文彦博和吕公著之流不知一直都推行那个割让领土求取和平的策略吗?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次,陛下宁愿再次舍弃洪德城,也要和西夏国讲和,就是不愿意再看到边境上的子民再这么生活在战火之中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如今,既然拿和平可欺,当初那些倡导此策的官员就应该第一个享受到这样的福利。洪德城虽然给了西夏国,可那周边上万亩土地仍然是我大宋的,陛下已经将这些土地赏赐给这些大臣了。你叔祖已经故去,可陛下还是赏赐了他两万亩上等耕地。”
这话虽然说得句句都是实话,河套地区的地广人稀,土地资源充足,而且,那个地方有黄河水灌溉,自然就是上等的良田啦。
可吕嘉问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明明这些天,秋老虎热得让人难耐,可此刻的他却是感到了冰凉刺骨的含义。
吕嘉问不是那些腐儒,自是知道西夏国君主的本性,那就是一头喂不熟的饿狼。
司马光割让四寨的策略,也仅仅是买一时平安的苟且之计罢了。要不然的话,去年,西夏国的梁太后也不会率领大军攻打洪德城了。
这个不知道是谁给赵煦出得阴损至极的主意,真是坏透了。
这哪里是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第425 惊天三策()
这哪里是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这根本就是把那些当初赞同司马光这个主意的官员、连同他们的家人,全部都送入死地啊!
想透了其中的关窍,吕嘉问也就想明白,之前在进京路上听到的种种传闻了。这也就难怪,章惇居然能够被赵煦说服,这么毒的毒计,想必现在的章惇一定是翘首以盼了。
“陛下,微臣……,我……”一时之间,吕嘉问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替自己的叔祖一家人求情了。
吕嘉问这些年被贬到岭南,也算是吃尽了苦头。他自然也希望叔祖一家吃点苦头,可这么十死无生的处置,却是太残酷了。
“吕大人,您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陛下的决定了。不过,贫道倒是有一法,却是替你们吕家解困。”蔡道早就打好了腹稿。
“你……”吕嘉问又一次认真地看了一眼面的这个年轻的道士,有些迟疑看向了赵煦。
事先,蔡道并未就此事同赵煦通过气,他自然不知道蔡道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不过,出于对蔡道的信心,所以,这一次,赵煦并没有出言反驳蔡道的话。
“很简单,你们吕氏一族,除了你吕大人血亲之外,全都迁居到广南东路的惠州去。你们在北方所有的田地,陛下也会用市价全都买下来,而且,还会为你们吕家每一个男丁都会在惠州那里得到一百亩的良田。当然,陛下还是会赐下二十户守墓之人,替你们吕家看守祖坟的。吕大人,条件已经开出来了,你也不急着回答。回去考虑好之后,再来回复陛下。”蔡道还是把这个条件说了出来。
吕嘉问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虽说这一次,仅仅是叔祖吕公著一家会被迁居到西北去,可他还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另外一个叔祖也曾经反对的新法,这个人就是吕公弼。这家人如果被贬岭南的话,直接的罪人就是他这个家贼啊!
最终,吕嘉问还是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勤政殿。这么大的事情,他如今在朝廷内虽然官职最高,却也是个小字辈,自然无法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蔡道,你这是何意,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先和朕商议一下呢?你刚才逼迫吕家的话一旦传了出去,就是朕也保不住你了。”这一次,赵煦是真得生气了。
蔡道倒是并不在乎,他很坦然地说道:“陛下,这件事吕家肯定会散播出去的,即便这不是吕嘉问大人的本愿。可是,吕公著和吕公弼的家人为了保住自己一家人,肯定会做垂死的挣扎的。而且,陛下,贫道问您,如果贫道提前告知你这个要求的话,您会答应贫道说出来吗?”
“自然是不会答应。你既然什么都清楚,可为什么还会如此莽撞行事呢?”赵煦点了点头,不解地问道。
蔡道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颌,自信地说道:“陛下,您无需担心。贫道这么做就是为了打草惊蛇,会因为这件事而找贫道麻烦的,无非就是两类人,一类就是武将世家,一类就是文臣世家。至于地方上,那些土豪劣绅,他们连官职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权了。贫道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意见。武将世家那里,一会儿贫道出宫之后,就立刻出马摆平他们,至于文臣世家,过了今天,他们就顾不上吕家这点小事情了。”
“有什么大事,朕怎么不知道,还有,你一个出家的道人,凭什么去摆平那些武将世家啊?”赵煦被对方这话说得云山雾绕的,便问道。
“陛下,贫道去摆平那些武将世家的时候,您可以亲自盯着,也可以派几个心腹和皇城司的逻卒暗中监视。省得到时候,有人诬告贫道聚众造反。而文臣世家那里,你看贫道给您的第二封信。”说着说着,蔡道突然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准备递给赵煦。
不过,这一次,赵煦并没有主动去接,他有些迟疑地问道:“蔡道,有什么话,你就不能向朕直说吗?朕实话告诉你,现在一看到你的信,朕就眼晕的厉害。”
“陛下,您就放宽心,这一次,贫道对三清祖师发誓,绝对不会向您推荐任何一个人。”说完,蔡道一只手直指上天,发了一通誓言。
赵煦这才面色稍霁,接过蔡道的信,展开来一看。
刚一看信的开头,赵煦吓得好悬没把这封信给扔了。
内容如下:
第一、废除元佑三年、元佑六年的科举考试结果。现在立刻改元,并于明年举行天下大考。不管之前的考试结果如何,任何人都可以于明年参加科举考试。
而这两榜的进士当中已经被除官的,则由朝廷立即派人接任。
看到第一条建议之后,自觉已经习惯了蔡道惊人之举的赵煦,还是被他这个胆大破天的主意给震惊了。
话说,赵煦在看到这则建议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好爽啊!
第二、将北方一些文臣世家大族整体迁居到广南东路去。这里面,相州韩家、寿州吕家,蓝田吕家、还有雍丘韩家就首当其冲。
蔡道就是要彻底打破那个非韩即吕的流言。
至于司马光、文彦博等人的洛阳耆英会成员的家族还是按照原计划,把他们全部迁居到洪德城周边。
这其中,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富弼,这个老家伙已经死了,可他的威望太高,而且,其家人并未参与到元佑党争当中。
不过,那就是赵煦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如果,将来西夏国公然破坏合约的话,那么作为正副使者的刘挚和安涛自然也就免不了这样的结果。谁让他们都是司马光忠实的走狗呢?
第三、重新编修《资治通鉴》,由于司马光对于两晋,特别是西晋的记述,颇多曲笔,和误人子弟之处。所以,蔡道希望赵煦可以召集一些饱学之士,参与到这场盛世当中。
在蔡道心里,总编纂最适合的人选,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曾巩曾老夫子。可惜的是,这个老头年事已高,还不知道能够活多少年。所以,赵煦一旦允准了这件事,蔡道就准备立刻去信邀请曾巩的两个弟弟入京,但凡是能够来上一个人再加上京城里的曾肇。
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半。而且,大文豪苏轼、苏辙、还有苏门四学士都还活着。不愁没人能够写出更好的文章。
赵煦将蔡道给他信又一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定了定神,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道士。心中不得不对蔡道写了一个大大的‘服’字。
他是真得服气了。
如此的天马行空、如此的惊世骇俗,也只有蔡道才能够相出这样精妙绝伦的妙计。
这三条一幢幢一件件全都公布出来的话,肯定会震惊全国的。
赞誉者有之,诋毁咒骂者会更多,可以想见,这三条真要公布出去的话,全天下想要杀死蔡道的人肯定会有数以百万计。
见赵煦看着自己,蔡道又说道:“陛下,司马光那些人总是说,熙宁和元丰变法是坏了祖宗规矩。可您又没想过,真真正正坏了祖宗规矩的究竟是谁呢?”
说完,蔡道又念了一首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这就是真宗皇帝所写的《劝学诗》。
作为大宋朝的皇帝,自然是对这首诗耳熟能详。
“真宗这首诗,陛下肯定已经刻入心中去了。可是,您真得读懂了他其中的深意了吗?不,自从真宗之后,就没有一继位的皇帝能够真正明白他这首诗中的深意了。仁宗皇帝没有读懂,您的祖父,父亲都没有读懂,那些教你读书的读书人也从来就不愿意您真正的读懂。”
一听蔡道居然敢说他父祖的坏话,赵煦自然就非常不高兴,恨恨地问答:“难道,你这个罗锅子就都得懂吗?”
“贫道天资鲁钝,自然也不能参透其中的玄机。不过,贫道却是在梦中看到了五本连环画,这才明白了。”
第一本连环画,画的是一个自小就失去了父亲的孩子,家徒四壁,从小便和老母亲一起住在四处透风、雨天漏雨的草屋当中,别的孩子都在玩耍打闹的时候,唯独只有他在家中苦读。
结果,后来这个孩子居然考中进士,回乡后将母亲接进了刚刚修建的高楼。
听完蔡道讲得第一本连环画中的内容之后,赵煦就明白了他这番话话中的含义。
第426谁是大宋卜式1()
听完蔡道讲得第一本连环画中的内容之后,赵煦就明白了他这番话话中的含义。
寒门,取士。
这才是宋真宗那首《劝学诗》所隐含的真谛啊!
“陛下,您再看看仁宗究竟做了什么,这位明君让殿试流于形式,殿试之后,居然不黜退一名经过省试的考生。这么算起来,中了进士的考生究竟哪个还算不算是天子门生了。长此以往,天下的考生又会有多少人还记得自己是天子门生,到时候,大部分学子就只会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