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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起身来,捂着脸偷看了白竹一眼,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她问道,“你。。。大小。。。”
还未等他说完,白竹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怒道,“还不快点滚!”
那壮汉被她打得又是一个趔趄,便什么也不敢说了,摸着满是血的脸夺路而逃。
白竹意犹未尽地叹了一口气,一转头,见蓝田玉正盯着她看,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微微向前探头查看他的脸色,又有些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确认脸上没有什么泥点子之后仍旧不放心地问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蓝田玉笑了,他说道,“适才你仗义相助,田玉正思索如何谢你呢。”
白竹大大咧咧地摆摆手道,“小意思,这次你先欠着吧。”说着她脸上浮现出洋洋自得的微笑,仿佛是刚被夸赞后得意的孩童。
蓝田玉没说话,上前将她打完架后散出来的一缕弯弯的细发撩到耳后,说道,“走吧。”
他转身拿起包好的茉莉香片,付了钱,拉起白竹的手往门口走去,而惯常在血雨腥风中厮杀往返的九大王白竹,此刻绯红的双颊就像枝上海棠般娇羞无限。
待他们出了门,茶柜后面转出一个高瘦的身形,正是上次咏秋诗和蓝田玉并列在首的慕言瑾。只见他惆怅的眼眸盯着离去的两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走到热闹的街上,俩人并肩前行。蓝田玉笑着问道,“今日怎得又下山来了?”
白竹抱着双臂,斜了他一眼道,“本大王想来便来,怎得?你不服气?”
蓝田玉笑着摇摇头,又说道,“那前些日子,大王是不想来了?”
白竹低声说道,“本想来的,只是回九跟我说,让我过段时间再下来找你,你便不会那样对我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几个字便如蚊呐一般。
蓝田玉看着白竹低下头去,一扫往日打架时的强势,露出寻常女儿家的娇怯,突然心里生出几分异样的疼痛。他暗自一惊,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不,他摇摇头想道,绝无可能,他只是对她的一时情动心生怜惜罢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今日多谢你,这茉莉香片对我很重要。”
白竹抬起头,问道,“你是要把它赠予心上人吗?”
蓝田玉反问道,“如若是的话,你可后悔了?”
白竹神色黯然,说道,“既然已经帮了你,有何可后悔的?”
蓝田玉有些不忍,然终是说道,“我代她谢谢你。”
白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无言地走在他的身边。
第五十二章 重任()
蓝田玉拿到茉莉香片的第二日便听说林修远受伤了,所幸并不严重。他立即赶来桐和堂,到了林修远的居室,推门入内才发现于雪照正坐在林修远的床榻前,满眼的柔情。再一看林修远,凭着多年对他的了解,明显是装睡。
见此情景,蓝田玉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不由得替林修远高兴不已。这许多日的情痴恋苦,终于熬得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不一会,柳小真也来了。这个柳管家的女儿对林修远的用心绝不比于雪照少,且经年累月,矢志不移,这在桐和堂上下也是人尽皆知的。只是自古多情空余恨,从始至终,她都是一厢情愿,林修远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
帮林修远打发走了柳小真,蓝田玉也在寻思如何才能让白竹主动远离他。近日他被白竹扰得乱了心神,每每和她在一处,他便常有种慌乱不能自持的感觉。一向在风月场进退自如的他有种直觉和预感,此番他如不能全身而退,必将越陷越深,最后输得一败涂地。而玩世不恭的情场高手蓝田玉,怎能一败涂地?
思及此处,蓝田玉心里有一个念头慢慢地升起。
雪照自从在凤鸣馆住下,便每日来内院看望林修远。所幸林修远并未伤及筋骨,恢复得也很快。这日,她正在为林修远换药,仁寿川敲门进来,见雪照在内,便问林修远道,“少东家,今日身上感觉怎么样?”
雪照此时已将林修远肩上的伤处包裹好,正帮他将手臂伸入右侧袍袖中。听到仁寿川这样问,她看了林修远一眼道,“林大哥,你歇息一会,我午后再来看你。”
林修远却握住她的手,满眼皆是温暖的笑意,他说道,“无妨,来,坐下。”说着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转头对仁寿川道,“仁大夫但说无妨。以后若是我不在,要紧的事情可同于小姐商议。”
此言一出,仁寿川和雪照都惊讶地看着他,但见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雪照微露难色,开口道,“林大哥,雪照恐难当此任。”
林修远笑着说道,“昔日的大起大落你都能挺过来,这些小事难不倒你的。让仁大夫带你熟悉下桐和堂的事务,过段时日熟悉起来便好了。只是你身子仍是虚弱,不宜太过劳累。”
雪照听她对自己如此信任,只得点点头。仁寿川已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便不再顾虑什么,如实说道,“少东家,这段时日堂里新进的药材,不实者多于从前。”
林修远听了脸色一肃,沉声说道,“你把详情细细道来。”
仁寿川听了说道,“是,少东家。以前桐和堂收的药材里,也有过外形甚为相似实际大相径庭的草药掺杂其中,多是由于负责收药材的伙计一时疏忽大意所致。然而这半年来,药材掺假的次数多了起来,尤其是这几个月里,更胜从前。老朽疑惑已久,不得不禀报少东家。”
林修远沉思了一会,问道,“柳管家可知此事?”
仁寿川道,“老朽并未问过柳管家,柳管家也从未提起过。”
林修远点点头,转头看着雪照说道,“雪照,你自小熟悉药理,比一般的药师还要强出许多。现下收药材的伙计那里需要有人盯着,不如你帮我去盯一下如何?”
雪照见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得点头答应道,“既然林大哥如此说,雪照愿尽已所能。”林修远听了眉头舒展,温柔地拍了怕她的手,又嘱咐道,“收药材也不是每日都有的,平日里你还要多顾及身子,勿要太过劳累。”
雪照垂下眼眸,看着被他握得紧紧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雪照来到桐和堂大堂里,仁寿川带她熟悉药柜里的草药,并且详尽地对她讲解哪些药材容易掺假。只听仁寿川低声对她说道,“于小姐,老朽先给你说说哪些药材最不容易分辨,再仔细告诉你分辨之法。于小姐聪慧过人,自是一看便知。”
他说着一边把药屉一个个地拉开,一边拿出里面药草给她讲解道,“你看这红花,如用水泡色泽即褪,水被染成赤色,则系菊花的舌状花染色而成;这何首乌,极有可能是另一种药材黄药子;还有用芋根等冒充的天麻、用桔梗做成的西洋参、用树舌冒充的灵芝等等,更有甚者,那些人用鼠皮、骨粉混合压制后冒充鹿茸!唉!”仁寿川越说越激动,他眉宇间露出焦虑之色,说道,“如此丧尽天良之人,毁了桐和堂的名头不说,还要害人性命,实是罪大恶极!”
雪照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待仁寿川说完,她还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倘若收药材的人不能辨认真假,致使假药材流入了桐和堂,不知多少百姓会因此遭殃!本是来桐和堂瞧病抓药,反因为假药材而致病情加重甚至丢掉性命,岂不是让桐和堂名声扫地,几十年的清誉毁于一旦!
雪照突然意识到林修远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付于她,显是对她极为信任。她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他将她当做最亲近的人看待,她还有何顾虑?念及此处,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仁寿川道,“仁大夫,雪照都记下了。雪照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林大哥所托!”
仁寿川松了一口气,看着雪照,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怪不得少东家对于小姐朝思暮想、念念不忘,于小姐果然是七窍玲珑之心,柔丝蒲苇之念。前番虽多遭变故,却始终坚韧不移。少东家果然是慧眼如炬啊!”
雪照听他如此夸赞,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仁大夫谬赞了。这几日如若有药材进来,还请仁大夫多从旁指点,雪照感激不尽。”
仁寿川点点头道,“于小姐客气了,老朽应当的。另外,老朽这里还有几本药理书籍,是我这几十年来的微末所学,尽数都写在里面了。于小姐若不嫌弃,老朽这就去拿给小姐。将来若有疑惑,或可从中解得一二。”
雪照听了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仁寿川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她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在这里,有林修远的桐和堂,仿佛成了她第二个家。
第五十三章 笑语化冰()
雪照从小跟随龄伯上山采药,龄伯教了她不少药理常识。自打林修远将桐和堂收药材的事务交托于她之后,她便开始忙碌起来,有时候甚至顾不上去照顾林修远,反倒是林修远经常拖着尚未完全恢复的腿来到大堂里,看着她低头忙碌,最后不得不轻声打断她道,“雪照,我该换药了。”
桐和堂里的伙计们都能看出来少东家对雪照的情意,私下里便直当她是未来的少东家夫人了。雪照性子开朗随和,平易近人,故而伙计们都很喜欢她。尤其是伙计小五,跟雪照最为亲近。
小五虽年龄小,跟随林修远的时日却长,在桐和堂里也算是老人了。自从雪照来了之后,每日都在她身边打转,替她跑前跑后,嘴里一口一个“雪照姐姐”,旁人知他年幼,也都不以为意。
林修远专门为雪照准备了小厨房,每日准备好膳食送到凤鸣馆。无奈雪照太过忙碌,除了桐和堂收药材的时候她从旁把关,平日里她还主动为仁寿川打下手,帮他写写方子之类,而仁寿川也乐得将自己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
她从小便不是娇生惯养之女,常常忙碌起来晌午便在后院同伙计们在一处吃饭,她的小厨房十日倒有八日派不上用场。这下可把林修远心疼坏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把雪照放到这个位置上,仿佛激起了她十二分的热情。
林修远只好给后院的大厨房加派人手,每日变着花样做些膳食送出来。这下桐和堂的伙计们更是欢呼雀跃了。之前的膳食比之其他地方也不算差,然而雪照来了之后,却更加丰盛无比,是以他们简直把雪照当成了桐和堂的女观世音看待。
大厨房的菜谱是林修远每日都要过目的,他熟知雪照的口味和身体状况。如若不合适,他便用笔圈出来吩咐厨房的人调换。
他的腿伤还未完全恢复,近日出门的次数便少了很多。到了晌午,他总是来后院和雪照一同吃饭。每当他坐在雪照对面,看到她干净利落的衣裙、白里透红的双颊和兴奋的神色,眼里便露出无法掩饰的怜惜和疼爱,他不再渴盼未来,他要的便是现在。
他坐在她对面的时候,话语仍旧不多,只是把饭菜一样样地往她碗里夹,间或嘱咐一句,“多吃点。”雪照有时候也不说话,俩人就这样安静地对坐,云淡风轻,岁月正好。
对于林修远每日晌午的到来,伙计们却不甚欢迎。累了半天,午饭时可以尽情地说笑一番。雪照从不在意,总是在旁边笑着听他们讲大堂里今日发生的趣事。但林修远来了就不同了,他素日冷面王爷的威严还在,他一坐下,伙计们便都端着碗筷跑到另一边,不敢惊扰他们,也不敢像平日那样玩笑了。
雪照是非常了解那些伙计的心思的。若是哪日林修远没有来,他们便喧哗打闹,你推我搡。若是林修远来了,他们便安静地蛰伏在院子角落里,像哑了一般。
这日,林修远没有来。小五便坐在雪照旁边,给她眉飞色舞地讲些什么,雪照听到高兴处,不由得笑了起来。小五讲得高兴,便将碗筷往桌子中间一推,站起身来,假装右腿有伤一瘸一拐的样子,脸上还做出一副皱眉冷肃的表情,嘴里念念有词,看得雪照忍俊不禁,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大笑起来。
突然间,笑声戛然而止。众人都端起碗迅速地向一边散去,只有小五还在兴头处,仍是一瘸一拐地表演着。
雪照看到大家表情有异,略一转头,发现林修远已悄无声息地来到桌旁。或许是看小五的表演太过专注,她竟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此刻,雪照嘴角仍挂着一丝抹不去的微笑。她低声轻咳了一声给小五示意,小五表演完,仍自意犹未尽地问道,“雪照姐姐,我学地像也不像?”
雪照见他还未会意,只得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林修远。小五顺着她的目光也慢慢地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化为惊恐。
这时,刚才散去的众人里有人实在忍不住了,哧地笑了一下,却立即止住了。
林修远眉头微皱,用一副探究不解的表情盯着小五,仿佛琢磨不透他从哪里借来的胆子,在背后编排他。
小五勉强牵动嘴角,笑地极其不自然,脸上的肌肉都在哆嗦。他看着林修远,也不敢低头,用手去摸索着桌上自己的碗筷,想要溜之大吉,却听雪照轻轻笑道,“没事,坐下一块吃吧,小五。”
俩人同时低下头,惊讶地看着雪照。只见雪照伸出一只手,拉住林修远的袍袖,眼里露出撒娇的神色,笑问道,“可以吗?”
林修远听了斜了小五一眼,点点头在雪照旁边坐下了。小五也慢慢地坐在椅子的边沿处,姿势极其警觉,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刚要继续吃饭,忽听雪照又说了一句,“小五,把刚才那个笑话给我再演一遍吧。”
小五僵住了,嘴巴合不上,扒到嘴里的饭都掉了出来。他说,“这。。。我。。。我再也不敢了。”
“让你再演你便演,我也好好欣赏一下。”林修远双手抱胸,面无表情。
小五只得扔下碗筷,说道,“那我便再演一遍,我。。。少东家,我其实就是想逗雪照姐姐笑一笑,我下次不敢了。”
林修远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开始。
只见小五舔了舔嘴唇,看着雪照说道,“雪照姐姐,小五给你讲个笑话听。今日晌午,你在后院里晒药材,少东家来找你,见你不在,便问去哪了。小五说,在后院呢。小五又问,少东家,是不是又该换药了?要不我去叫她一声?只见少东家绕着柜台走了两圈,就像这样。。。”说着他又装成右腿受伤的样子,扶着桌子气急败坏地转了两圈,表情学得神似,雪照又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只见小五转了两圈终于停了下来,叹了口气,紧皱眉头,说道,“你告诉她,若再不来给我换药,我从今以后便卧在床榻上不下来了,看她来不来!”小五说完将自己的袖子向后一甩,“哼”的一声,又一瘸一拐地走了。
院子里人再也忍不住了,全都捧腹大笑起来,林修远看到小五一甩袖子的样子,也忍不住牵出一丝微笑,英俊的脸庞显得格外动人。
院子里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再也不是死一般的沉寂。角落里的一堆人看到少东家的笑意便如冬日里看到暖阳,他们觉得雪照的到来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改变了。他们纷纷不再拘束,又放开了玩闹起来。
喧闹声响彻整个后院,林修远脸上的笑意仍未散去。他看着雪照,会心一笑,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明媚的脸庞,摩挲了一下,又轻轻地扭住晃了两下,说道,“难怪他们这么喜欢你,就你鬼主意多。”
雪照眨了眨眼睛,撒娇地笑道,“那也得少东家给面子才行啊!”
俩人相视而笑。
第五十四章 枭龙符()
这日下午,雪照正在看着伙计们分拣药材,忽听小五在一旁向人招呼道,“这位公子,您要抓药吗?”半晌却没有听到回应。雪照不由得好奇,抬起头来一看,竟是仓世竹站在抓药的柜台外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雪照心下一惊,见他虽不像之前那样虚弱,脸色却依旧苍白。她回想起在城南村庄的情景,不由得一阵心酸,开口问道,“仓公子?你怎得来了?”
仓世竹轻声开口道,“雪照,能否借一步说话?”
雪照点点头,对小五说道,“待会告诉林大哥,我出去一会,很快回来。”
小五点点头,看着雪照和仓世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雪照和仓世竹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仓世竹看着雪照,笑容依旧温和,说道,“看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他本以为雪照会对他恨之入骨,但见雪照仍旧唤他“仓公子”,脸上尽是关切之色,才知林修远并没有将他的身份告诉她,他不由得心下对林修远的坦荡胸襟和大度的气魄佩服不已。
林修远对雪照才是真正的用情至深,凡事总是替她考虑周全,甚至不想让她在感情上受到任何的的刺激与伤害。正因如此,她还能像这般巧笑倩兮,平安喜乐,经历的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而他和她还能相见,并且像这样安然地走在一起。
思及此处,他内心却愈加难受起来,想到伦家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对雪照痛下杀手,想到自己一直被父亲利用,打探凤尾栖的下落,他拿什么和林修远比较?他又怎能做到林修远对雪照所做的十分之一?他的内心绞痛起来,脸色愈加苍白了。
雪照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得心下不安。她停住脚步,轻声问道,“仓公子,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阿念有没有跟你来?”
仓世竹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没事。此次我来找你,一则想看你现下过得怎么样;二则也想告诉你,我身子已经大好了,你勿需再挂怀。”
雪照听了脸上浮起了笑容,看得仓世竹心里又疼了一下。只听她说道,“你的身子能恢复就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呢。上次你一去不返,我又遭变故,险些丧命,还害得龄伯。。。”她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眼眶红了起来。
仓世竹不禁一惊,他声音有些颤抖,问道,“龄伯,被害了么?”
雪照点点头,泪珠终于滑落。
仓世竹身形晃了晃,有些站立不住。上次伦家派人烧杀劫掠,竟然害她最亲近之人丢了性命,还差点害了她的性命。。。他父亲为何这般残忍,他明知雪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