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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桐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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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贼寇时常和周围的大小山寨火并,整日打打杀杀。他们还成群结队地下山到城中来,劫掠城中的富商和贪官污吏。虽说他们很少和普通百姓起冲突,然而对于这些整日刀尖舔血的山贼,百姓仍是闻之色变。

    凌山半山腰处有一个易守难攻的关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便是通往凌风寨的唯一入口。从这个隘口进去,路越走越宽,远远望见一个高大的寨门,便是凌风寨的练武场了。白竹一路走来,守寨门的小喽啰们纷纷给她行礼,她连眼都没眨一下。

    她没回自己的住处,也没去见山风,一个人径直往后山走去。后山有一处高高的断崖,崖下面群山连绵,郁郁葱葱。自打白竹上了凌山,这里便是她的独处之地。每当她郁郁寡欢或者孤独茫然的时候,她便来这里坐着。而在遇到蓝田玉之前,这里几乎是她每日必来之处。

    有些时日没来这里了,白竹常坐的大石头上都爬了些乱草,便如此刻她纷乱不已的内心。她用脚将那些乱草踢开,坐在石上,又顺手从旁边薅了一棵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眼睛望着断崖下面的群山。

    在这里,失望、伤心、难过都无需掩饰,她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此刻四下静谧无人,她放任自己的情绪冲破牢固防守的堤坝,肆无忌惮地冲向四肢百骸。她只觉胸口上被掏了一个大洞,汩汩地向外流血,只要她还有知觉,这伤口便无法愈合。她竟从来不知,情到深处是如此刻骨铭心的痛,这种痛看不见伤口,摸不着裂缝,却像猛烈的毒药,侵蚀她的肌骨,蚕食她的内心,让她无处可逃,永无宁日。

    过了不知多久,白竹倚在石上睡着了,睡梦中她觉得身上渐寒,身下的石头冰冷彻骨,她抱紧自己的身子,固执地不想醒来,只盼能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再不用感受胸前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她突然觉得身上一暖,像有一件温暖的毛皮覆在身上,接着她被一双手臂横着从地上抱了起来。那人触到她冻僵的瘦弱身躯,不由得咒骂了一句什么,接着快步抱着她向山前走去。

    她被轻轻地放在温暖的床榻上,立时便恢复了知觉。她睁开了双眼,看到熟悉的居室和床榻,正是她在凌风寨的住处。

    她吸了吸冻僵的鼻子,看着房顶,头也未转便说道,“三哥,我心里好难受。。。”

    在一旁看着她的正是回九,他叹了口气,说道,“小九,是不是那个姓蓝的又欺负你了?”

    白竹将这次下山的遭遇同回九讲了一遍,回九听到最后,看着床榻上伤心欲绝的白竹,眼中全是痛色。

    他伸出手来想去抚一下她的脸,却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只听他沉声说道,“那姓蓝的素日同林修远交好,原以为他们是同类,没想到他竟如此欺辱于你,简直禽兽不如!”

    他停了一停,又声色俱厉地说道,“小九,这事包在三哥身上了!明日大王派我俩去一趟枭龙帮打探底细,等我们从枭龙帮回来,三哥同你下山一趟,替你废了这对狗男女!不能让我们凌风寨的人受那姓蓝的龟孙的气!你说怎样?”

    躺在榻上的白竹眼神空洞,未置可否,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又沉沉地睡过去了。回九叹了口气,给她拉了拉覆在身上的兽皮,转身出门去了。

    时已入秋,天气渐渐地转凉了。这日清晨,雪照早早地起来,穿过内院往大堂里去。仁寿川近日身子略有不适,雪照同林修远商量了,这几日仁寿川只坐堂,由她来代替仁寿川出诊。

    今日需出诊的是一位年老妇人,需要针灸,所幸她的住处离桐和堂并不远。雪照早过来一会,趁时间尚早,可以同仁寿川仔细商讨针灸之策。

    她刚从内院步入大院子,便看到小五在整理晒药材的竹匾。小五见到她来,连忙跑上前来笑道,“雪照姐姐,今日好早啊!”

    雪照笑了笑,说道,“你比我还早呢。在做什么?”

    小五衣衫单薄,他冻得抱着膀子说道,“今日有许多药材要晒,我先看看竹匾够不够用,不够再从仓库里拿。”

    雪照低头看他直往袖筒里缩的手,问道,“怎得穿这么少?”

    小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说道,“雪照姐姐,我家里有个老子娘,下边还有个弟弟,都等着嚼谷呢。前两天老子娘病了,我先把冬衣当了,给她抓药了。”

    他见雪照面有忧色,立即笑了笑,说道,“雪照姐姐,你别担心,现下还未入冬,只不过早晚凉些,过两日领了工钱我就去赎回来,不碍事的。”

    雪照眉头微蹙,她从衣内拿出一个小钱袋,塞在小五的手里说,“这些你先拿着。今日我便同林大哥说,给大家每人做一身冬衣,入了冬就不怕冷了。”

    小五愣怔地看着他手里精致的小钱袋,眼里有些泪光。他小声说道,“雪照姐姐,我来桐和堂好些年了,少东家对大家伙一直很仗义,给的工钱也总是比别家多。他就是面上冷冷的,大家伙都怕他,不像你,跟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干活,又对我们这么贴心。大家伙就等着你嫁到桐和堂来,成了桐和堂的少奶奶,心里就踏实啦!”

    雪照听了面上一红,想要出声制止他,突然听到大堂后门处传来一声轻咳。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用看也知道是林修远站在那里。

    刚才的话倘若都被他听了去,岂非让他以为自己早有此意,连伙计们都心知肚明了?想到此处,她立时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五一看是林修远,吃了一惊,赶紧说道,“少东家,我又说错话了,我。。。下次不敢了。”说着他竟矮身藏到雪照身后去了。

    雪照也低下头,面上火烫,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扭头看了身后的小五一眼,见他害怕的样子,只得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林修远,轻声求情道,“林大哥,你别罚他了,他就是随口一说,也不是故意的。”

    林修远慢慢地走过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低下头看着她的脸,说道,“谁说我要罚他了?他又没说错。”

    雪照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他突然一把将她揽到身侧,转身看着小五道,“方才你说大家伙都是这样想的,确有此事?”

    “有啊!少东家!”院子里居然有人不怕死地附和道。

    “我们都这样想的!”

    “是啊!”

    雪照震惊了,这些人都是何时冒出来的?

    林修远破天荒地赏给众人一个微笑,说道,“既如此,小五你去和账房说一声,这个月大家都辛苦了,月钱加倍。”

    雪照惊诧地微张着嘴,林修远则勾起嘴角,低头看她的反应。他的迷人的笑容让她醉了一下,便如同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了一下她的心弦。

    “哦!!!!”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晒药材的竹匾在院子上空飞来砸去。

    不经意间,一个竹匾朝雪照飞来,林修远身子一转,立时将那竹匾抓在手里,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把雪照护到怀中。

    他把竹匾顺手往地上一扔,在众人微愣的目光里,高大的身形揽着怀中如燕的娇躯,从拱门处往内院走去了。

    后面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又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吵闹声。

第六十一章 梅花针() 
雪照从内院林修远的居室走出来,脸上略显旖旎之色。她从池塘北面的书房门口走过,打算去凤鸣馆取些东西。刚要踏上小飞鸿,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姑娘!”雪照疑惑地回转头,没看到人影,她停了一停,怀疑自己听错了,便继续往前走去。

    “姑娘留步!”雪照又回身往书房门口走了两步,果然看到一个身影在书房里向外探头探脑。雪照走了进去,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已过耳顺之年,却依旧精神抖擞。

    他伸头向外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悄声问道,“姑娘是前面院里新来的丫头吧?啧啧,这个模样当丫头可惜了。”

    雪照被他说得脸红,便问道,“老伯有事吗?”

    那老者说道,“我是在里边院里伺候老爷的,你叫我老台就行了。这几日老爷想吃六合堂的凤梨酥,我又走不开身,劳烦姑娘跑一趟,替我买些回来,可使得?”

    雪照听了有些讶异,自从她来到桐和堂,还未曾拜见过老掌柜的。据说他前些年身体抱恙,便将桐和堂的大小事务都交于林修远打理,自己则闭门谢客,故而雪照也未敢打扰。

    此刻雪照见眼前这位老者精神矍铄,和蔼可亲,不由得心生亲切之感。她点点头说道,“台伯,今日我正好要出门,顺路帮你买回来便是了。”

    老者听了脸上堆笑,说道,“一看姑娘便是面善之人。来,这些银两你拿上,买上一斤便可。”

    雪照将他的手推回去,笑道,“台伯,一斤凤梨酥不值什么。你把这些钱收好,哪日雪照银两不够使了,再来跟您要。”

    那老者听了笑容可掬,说道,“那让姑娘破费了。这样,明日此时,我在这里等着姑娘可好?”

    雪照点点头,说道,“一言为定,明日雪照给您带过来。”说着,雪照挥手告别了那位老者,穿过小飞鸿,往走廊里去了。

    将所需用品收拾停当,雪照便背着仁寿川的药箱来到那位老妇人的住处。这是一座官家宅邸,正门的牌匾上写着“南宫府”几个黑金大字。雪照向门口的小厮说明了来意,那小厮带领雪照从角门入了内院,换了一个中年仆妇领路,那仆妇带着雪照穿过好几道门,才来到一个小小的院落里。

    这个院落虽小,却清幽雅致,院子里的秋海棠开得正艳。雪照随着那名仆妇进入内室,见屋内陈设端庄古朴,桌椅床榻皆是上等紫檀木做成,窗帷帘帐尽皆金丝玉绣,可见主人的家世显赫。

    那位年老妇人半躺在床榻上,头上带着抹额,正中间镶嵌着一块祖母绿的翡翠。她面色清冷,眼睛半闭,显得十分虚弱。

    仆妇上前回禀道,“老太太,桐和堂的大夫来了。”

    那老妇人也不睁眼,只朝着床榻前一指,冷冷地说道,“看座。”

    那名仆妇给雪照搬了把椅子放置在床榻前,又拿过一片薄如蝉翼的丝帕覆在那老妇人的手腕处,请雪照诊脉。

    雪照伸出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闭眼细察,过了一会她轻声说道,“好了。”

    那年老妇人一听雪照的声音,立时便睁开眼睛,怒道,“不是桐和堂的仁大夫吗?怎得来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那名仆妇吓得不敢做声。雪照笑了笑,说道,“夫人,仁大夫近日身体不适,不便前来。此前仁大夫已经详细询问了夫人的症状,特嘱咐我来此给您看脉象确诊。”

    那老妇人仍是满面怒色,问道,“你是何人?怎得从未见过你?”

    雪照说道,“我是仁大夫的徒弟,桐和堂于雪照。夫人最近可是常感头痛,夜间难以入眠?”

    那老妇人冷冷地说道,“这些都是你听那管家婆子说的吧?”

    雪照又轻轻地笑了笑,说道,“那夫人近日是否也时常盗汗,兼有脱发之症?”

    那老妇人听了稍感讶异,抬起头来看了雪照一眼。这时旁边的仆妇听了,赶着上前来说道,“这位大夫,你可说对了。我日日在跟前伺候,近日给老太太梳头的时候,老太太头发掉得厉害呢!”

    那老妇人听了斥责了句,“惠香!”那名仆妇吓得低下头,退到后面去了。她又看向雪照,问道,“便如你所说,可有医治之法?”

    雪照说道,“可用针灸之法,隔日一次,一月便可痊愈。”

    那老妇人半信半疑道,“针灸能治好我的头痛?”

    雪照笑了笑,从仁寿川的药箱里取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露出两柄形如梅花的丛针,那老妇人低头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何物?”

    雪照答道,“此针名叫梅花针,用其叩刺颈椎两侧,再加上阳明经、少阳经、太阳经等穴位,头痛即可缓解。”

    那老妇人看了雪照半晌,方说道,“既如此,便让你试上一试,若无效果,以后便不用再来了。”

    雪照笑了笑,说道,“是,夫人。请夫人侧坐,雪照来为夫人施针。”

    那老妇人依言向里侧坐,露出颈部,雪照用拇指和中指、无名指掌住针柄,食指压在针柄上,在施针处叩击下去便迅速弹起,手腕灵活,手法平稳,几番叩刺之后,那老妇人并未感到一丝疼痛,也没有伤到肌肤。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雪照施针完毕,将那梅花针依旧收好。又等了一会,只听那老妇人冷冷地说道,“手法尚可,只不知效果如何。下次再来吧。”

    雪照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夫人好生歇息,切勿思虑过多。雪照后日再来给您施针。”

    那老妇人也不答话,只点了点头,朝着那名仆妇挥了挥手道,“惠香,替我送送于姑娘吧。”

    那名仆妇答应着,将雪照送出门去。行至角门口,那名仆妇说道,“于姑娘,我们老太太脾气不好,之前好几个大夫都被骂走了。我看老太太对你还算中意,连带着我们也少挨了不少训斥,后日一定再来啊!”

    雪照笑着说,“给夫人看病,雪照必定善始善终,放心吧。”

    那仆妇千叮咛万嘱咐地将雪照送出门去,目送雪照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 南宫钰() 
雪照从南宫府出来,绕到城南的六合堂去买了凤梨酥。第二日一早,她来到内院的书房,那个老者早就等在那里了。

    她笑着走上前去,把一包凤梨酥递给他,说道,“台伯,这是一斤凤梨酥,等这些吃完了,我再去买。”

    那老者接过凤梨酥,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乐得开了花。他刚想拆开,突然觉得不妥,又讪讪地收回手来。

    雪照看着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又拿出一包凤梨酥来,笑着说道,“这里还有一包,是给你的!”

    那老者眼前一亮,笑着接过来,说道,“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姑娘真是贴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赶忙把纸包拆开,拿起一块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递给雪照一块,嘴里咕哝不清道,“来,姑娘,咱俩一块吃!”

    雪照也不推让,拿过那块凤梨酥便咬了下去。吃完凤梨酥,那老者擦了擦嘴边的残渣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雪照说道,“台伯,叫我雪照就行了。”

    那老者点点头,说道,“雪照,这名字好听。姑娘,咱俩一老一小甚是投缘。现下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肯答应否?”

    雪照说道,“台伯直说便是。”

    那老者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长日在里边院子里待着,不得出门,终日烦闷得很。姑娘下次出门的时候,顺道去集市上帮我寻些有趣的玩意来,我好打发时日,可使得?”

    雪照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好说,明日我出门,后日台伯来这里等我吧。还是这个时辰,怎么样?”

    那老者听了喜笑颜开,不住地点头,笑道,“那太好了!老台谢姑娘啦!”说着他竟躬身向雪照做了个揖,雪照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他来道,“台伯,快起来,折煞雪照啦!”

    第二日,雪照又去南宫府给老夫人针灸。她刚一入角门,上次领路的那个中年仆妇便欢天喜地地迎上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于姑娘,太神了!我们老太太的头痛病好多了,这两夜都能睡小半夜的觉了,就只头发还是掉!”

    雪照同她并肩走在院子里,说道,“针灸之法也不能一次便得痊愈,须得慢慢调理。”

    那名仆妇连连点头道,“于姑娘说的是,随我来吧。”

    雪照随着那名仆妇进入内室,见那老夫人正扶着下人的手慢慢地在屋里走着。看见雪照来了,那老夫人立即吩咐下人给雪照看座,自己则慢慢地走回床榻边坐着。

    那老夫人坐定后方说道,“于姑娘果然是桐和堂仁大夫的高徒啊,上次经你妙手诊治,老身这头痛果然缓解不少。年纪轻轻能学到这等医术,姑娘定是聪慧过人啊!”

    雪照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夫人谬赞了。雪照愚钝,仁大夫的医术,只能领悟十中一二。”

    那老夫人说道,“姑娘不必过谦。这便开始针灸吧!”

    雪照依言拿出梅花针,像上次一样叩刺那老夫人后颈处的穴位。正低头忙碌间,忽听身旁响起一声轻唤,“奶奶,身子可好些了?孙儿给您请安了。”

    雪照过于专注,竟完全没留意到有人走近身边。她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眼前是一个清秀俊雅的少年,一身白衣,青色的袖口,宛如雨后土地里冒出的春笋,稚嫩却充满生机。

    那名少年也在看着她,碰触到她的目光,他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老夫人听到少年的声音,从床榻上转过身来,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和蔼笑容。她拉过他的手说道,“我的钰儿来了,来,快坐到奶奶身边来。”

    那名少年顺势坐在床榻上,手仍旧被老夫人紧紧地握着,他笑容清雅明亮,说道,“奶奶,听我娘说你这两日身子好了不少,可是真的?”

    老夫人笑了笑说道,“是见好了,多亏我孙儿记挂着。”

    那少年又看着雪照问道,“是这位姐姐给你瞧好的吗?”

    老夫人看了看雪照,回头笑着说道,“正是呢。这是桐和堂的于姑娘,医术好得很。快代奶奶谢谢她吧。”

    那少年听了,便敛袖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向着雪照躬身行了个大礼,说道,“钰儿谢过于姐姐!”屋里的众人见他认真的模样,都笑了起来。

    雪照赶紧站起身来,将南宫钰扶起来,自己也轻轻地回了一礼,说道,“小公子不必如此,治病救人是桐和堂行医的本分。”

    她说完将梅花针收好,对着老夫人说道,“夫人虽见好转,仍不可掉以轻心,切忌忧思多虑,需安心静养为上。雪照后日再来,告辞了。”

    老夫人听到她的叮嘱,面上显出一丝无奈之色,轻轻地笑了一下,对那仆妇说道,“惠香,好生送于姑娘。”

    雪照略施一礼,便随着那名仆妇出门去了。

    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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