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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听到她的叮嘱,面上显出一丝无奈之色,轻轻地笑了一下,对那仆妇说道,“惠香,好生送于姑娘。”
雪照略施一礼,便随着那名仆妇出门去了。
出了南宫府,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雪照心情便如正午的阳光,格外明媚。她记挂着台伯的嘱托,便来到城南那条热闹的大街上。
她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轻松自在了。穿梭于喧闹的人流,漫步在热闹的集市,看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店铺,她忽然感觉自己又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不用提心吊胆,不用四处逃亡,不用躲避追杀,还有一位许诺她白首不相离的至爱。倘若之前经历的种种苦痛都是为了换来今日的琴瑟和鸣,岁月静好,那她便是死也无憾了。
雪照在集市上挑来选去,最后选了一只小鹦哥。这只鹦哥通体雪白,价格不菲,雪照将身上所有的银两尽皆用光了。提着这只鹦哥,雪照回了凤鸣馆,等着明日一早送给台伯。
回到凤鸣馆,雪照吩咐闽婆给鹦哥添了食水。时辰尚早,无可释闷,她便将鹦哥挂在屋檐下,教它念自己的名字,无奈教了半天那鹦哥也不张口,雪照气结,又教它念林修远的名字,那鹦鹉仍是不发一言,雪照无奈地坐在那里长吁短叹。
闽婆见状安慰她道,“小姐,这鹦哥学话得慢慢来,你日日对它说,它自然就会了。”
雪照看着那只难开金口的鹦哥,幽幽地说道,“只盼它别是只不会学话的鹦哥才好。”
第二日一早,雪照就提着鸟笼往内院书房来了。到了约定的时辰,却不见台伯的人影。雪照等了一会,有些纳闷,又有些担心,便绕到书房后面的拱门处,轻轻地推开门,往未曾踏入过半步的里院走去。
刚踏入院门,雪照便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第六十三章 林子业()
这座院子和前面的内院布局完全不同,亦和雪照见过的所有院子都大相径庭。这个院子极为空旷,入眼便是大片的田园,中间盖着几间农舍,内院的流水从墙下面引进来,曲曲折折地穿过这个院落,向远处流去。
有一座木桥连着大门和农舍前面的空地,木桥两侧伫立着一个高大的木牌坊,上面写着“归心村”三个大字。
雪照提着鸟笼,轻轻地踏上那座木桥。她用手抚摸着桥边的木栏杆,棕褐色的木质显示出这座木桥年岁已久。她俯身向桥下看了看,有一些散养的鱼儿在里面悠闲地游着,岸边的石头上竟然有一只老龟伸开了四只爪子,旁若无人地晒太阳。
雪照越发好奇,跨过木桥向前走去,只见农舍前的空地上养着鸡鸭,都闲庭阔步地走着,用不怕人的眼睛瞅着雪照。雪照轻轻地绕过它们,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看到那老者从西面一间农舍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药碗。
他一抬头,看到雪照,愣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哎呀,雪照姑娘!看我这脑子,今日只顾着给老。。。爷熬药,竟忘了去找你了!让你久等了吧,都怪我这老头子记性差!”
雪照笑了笑说道,“台伯,不妨事。我等了一会没见到你,有些担心,就贸然闯进来了,不会打扰到你们了吧?”
那老者听了面上堆笑,说道,“我们这里少有人来,冷清得很,你若是不嫌弃,以后常来,我老头子才高兴呢!”说着他上前几步看着雪照手里的鸟笼,惊喜万分,说道,“这是给我的吗?”
雪照把鸟笼的提手往他手里一塞,笑着点点头。那老者将鸟笼提起来,激动得左右看个不停,手都有些颤抖了。
雪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买的时候那人说是会学话的,可是昨日雪照教了半天,它什么也没学会,笨得很。只当给台伯做个伴吧!”
那老者高兴地直点头,赶紧将那只鸟笼挂在正中间农舍的屋檐下,又开始满屋子找些米粒粮食来喂它,里里外外地忙个不停,也顾不上招呼雪照了。
雪照见他开心,便松了口气,趁他进屋给鹦哥找粮食,便轻轻地退了出去,依旧将大门帮他掩好。
林修远每日一早都要到他父亲住的里院问安。雪照送来鹦哥的第二日一早,林修远依旧早起过来了。
他从木桥上走下来,便觉得这里与往日有些不同。他的父亲林子业满面红光,精神饱满,正在给空地上的鸡鸭撒粮食。
林修远走上前去躬身行礼道,“孩儿给父亲问安。”
林子业看到他来了,脸上露出笑容,刚要说话,突然看到林修远的目光向他身后的屋檐底下看去。他面色一白,只听林修远已然开口问道,“父亲,谁给你弄了一只鹦哥来?”
林子业嗯嗯啊啊了几声,说道,“那个。。。老台给我买来的。”
林修远眉头微皱,说道,“父亲,台伯都病了好几日了。”
林子业见被戳穿,正想找个别的由头搪塞过去,忽听那只从未开口说话的鹦哥扯着嗓子喊道,“雪照!雪照!”林修远瞪大了眼睛,林子业脸色一青,回头冲着那只鹦哥喊道,“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不让你说的时候你憋着坏瞎说!”
林修远听了低下头,嘴角泯出一丝微笑。林子业回头看了林修远一眼,故作深沉地问道,“修远,这几日为父有个想法,要同你商量。”
说着他捋了捋胡须,不发一言,看着林修远的反应。
林修远熟悉他父亲的脾性,见他又故弄玄虚,便问道,“父亲有何事,吩咐孩儿便是。”
林子业眼睛里闪着光亮,说道,“前边院里新来的那个丫头,叫雪照的,为父瞅着不错。你呢一直没有娶亲,为父做个主,以后让那个丫头专门负责在内院伺候你生活起居,如何?”
林修远听了扶额不语,半晌才说道,“孩儿不知她会不会同意。下次你见到她时问问她吧。”
林子业听了眉毛都拧到一处,咋呼道,“这还用问她?我的话谁敢不听?”
这时忽听那鹦哥又叫了起来,“林大哥!林大哥!”声音竟和雪照一模一样,林子业和林修远大惊,都拿眼瞪着那只鹦哥。
这时桥头那里传来一声闷响,林修远转过头去,突然看到雪照摔倒在桥头处,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雪照扶起来,眼中全是关切之色,声音低沉,问道,“雪照,你没事吧?怎得摔倒了?”
雪照扶着林修远的手臂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林大哥,我没事。就是听到那只鹦哥突然开口说话了,吃了一惊,脚下一滑,就摔倒了。”
林修远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去检查她的脚踝,问道,“上次那处伤口,没有再碰到吧?”
雪照不好意思地把脚收回来,红了脸,轻声说道,“林大哥,已经全好了。”
林修远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来,看到他父亲讶异的目光,略觉尴尬,清了清嗓子,拉着雪照上前说道,“来,我带你去见家父。”
雪照随着林修远走上前来,看着那位老者,未等林修远开口,便不好意思地说道,“台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那老者见雪照张口,立时想要制止她,却已经晚了。林修远诧异地看着雪照,说道,“台伯?雪照,这是家父。台伯这几日身体抱恙,在里屋歇息呢。”
雪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看了看林修远,又看了看那老者,惊讶了半晌方才改口道,“林。。。伯父。”
林修远看着她的样子已然明白了八九分,他略有些无奈地看着林子业,说道,“父亲!”
林子业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好意思地说道,“雪照姑娘,我老头子害怕被你笑话,就让老台背了黑锅,你,你别介意啊!”
雪照默然不语,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林子业又说道,“你这个丫头心地好,又仔细,老头子看着不错。我儿修远身边一直没个仔细的人照料,这样,从今日开始,你就搬到他屋里,专门负责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每日一早都要向我禀报他的状况,不得有失,听到了吗?”他说到最后竟故作严厉地板起脸来,却又拿眼偷偷觑着二人的反应。
雪照听了又是一惊,抬起头来看着林修远,却见林修远未置可否,把脸别向一边,嘴角似露出一丝得意的偷笑。雪照心里凉了一下,看来指望林修远帮她回绝已是无望了,她微微张着口,看着林子业,点了点头。
第六十四章 同住()
林修远的小院子里有一间西厢房,紧挨着林修远居住的正室。按照林子业的吩咐,雪照今后就住在这里,专门负责照顾林修远的日常起居。
林修远亲自将雪照的东西搬到自己那个小院子里,还不忘带上她的玉羲。忙了大半日,至晚间才收拾停当。傍晚时分,林修远命人传了饭,送至他房里。
按照林修远的吩咐,今日厨房里做的都是雪照爱吃的菜式,满满地摆了一小桌,居然还放了一小壶酒在桌上。
林修远轻轻拉过雪照的手,带她到那张小小的花梨木圆桌旁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他低头看着雪照的神色,见她沉默不语,便拉过她的手来说道,“照儿,委屈你了。”
雪照摇摇头,仍旧不看他。过了一会,她问道,“雪照并不觉得委屈,只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说。”
雪照抬起头来看着林修远说道,“林大哥,你既知这其中有误会,为何不向林伯父讲明呢。”
林修远仍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轻声说道,“照儿,我一想到能同你日日在一处,早晨一醒来便能看到你,晚上回来也能守着你,我。。。我实在没法拒绝。”他见雪照仍是低头不语,声音有些急切地说道,“照儿,是我太自私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留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他的声音如温柔的耳语,萦绕在她的耳畔。她的脸略微有些发烫,她何尝不愿意如此?朝朝暮暮,同他日日相守,只是,这样的期盼何时才能真正实现?
林修远将她的手放开,开始为她布菜,一样一样,全是她爱吃的,不一会便盛满了她面前的小碟。她轻声说道,“林大哥,林伯父是让我来照顾你的。。。”
林修远笑了笑说道,“我怎舍得让你照顾我,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安心了。”说着,他拿起酒壶,给雪照的小酒盅里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说道,“照儿,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信天命。可是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我真的感激上苍,能把你还给我。倘若失去你,我不知道后半生该怎么过。”
他端起酒杯来说道,“来,照儿,敬我们终于没有错过彼此。”雪照依言拿起酒杯,“叮”地一声轻碰,而后一饮而尽。
林修远笑着看她,英俊的脸上写满柔情。他又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里,为她布菜,同她碰杯,一直没有松开。
两人对坐闲聊,不觉已至日暮时分。雪照简单收拾起碗盏,不便再惊扰下人,便装在食盒里放在院门外。回来屋内,见林修远坐在灯下读书,跳动的烛火晃动着他迷人的眉宇,也将雪照的心轻轻地摇晃起来。
雪照曾经在这里住过,她熟练地拿出茶盏,为林修远沏了一杯清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说道,“林大哥,我想去院子里弹琴。”
林修远放下手中的书,说道,“好,我陪你去。”说着他起身拿过一件披风披在雪照身上,又低头仔细地替她束好前面的丝带,看着雪照瘦小的身躯包裹在自己硕大的披风里,林修远不由得笑了起来。
雪照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林修远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说道,“像个小道士。”说着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往院子里走去。
林修远的小天井里有一个石桌,雪照将她的玉羲摆放在石桌上,轻轻坐下,素手轻抬,清幽雅致的琴声便如流水般轻泄出来,却是相传由晋朝桓伊的笛曲改编而成的《梅花三弄》。
林修远在她身旁的竹躺椅上半躺着,微闭双目,一曲听罢,他睁开眼睛,说道,“曲音清幽,似有冷香沁进肺腑,听来犹如风荡梅花,舞玉翻银。”
雪照抬起头来笑道,“林大哥,你定是听过这曲子,故意夸我的。”
林修远看着她说道,“我从未听过弹得这么好听的曲子。”
雪照笑了笑,将琴抱起来说道,“听过也罢,没听过也罢,只要你喜欢便好了。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林修远点点头,起身拉着雪照进入屋内。
雪照把琴放下,走到林修远身前停住,咬了咬下唇,声如蚊呐,说道,“林大哥,雪照服侍你。。。更衣吧。”
林修远愣了一下,半晌方说道,“好。”说着,他抬起双臂,看着雪照,眼神里皆是宠溺之情。
雪照脸烧得厉害,她暗自庆幸这昏黄的烛火恰能掩饰住自己红透的双颊,却不知正被对面的林修远看在眼里,已然失了心神。
雪照毕竟是大家小姐出身,虽屡遭变故,但一直有闽婆随身照料,哪里懂得如何伺候别人,更何况是替人更衣之类的事情。她走上前去,笨拙地替他解衣衫右侧的纽扣,解了半日也没有解开,她头上涔涔地冒出冷汗,手也有些颤抖起来。
林修远感觉到她的手在他的右腰上部轻轻地摆弄着,每一次触碰到他的身体,那处肌肤便似被火钳烫了一般。又过了一会,林修远终于忍不住了,他声音嘶哑,低声说道,“照儿,还没好么?”
被他一问,雪照惊了一下,缩回手来,脸上更红了,她小声说道,“对不起,林大哥,我从未。。。不知晓该如何解开。。。那个扣子。”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竟听不到了。
林修远看她满面羞红的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拉过雪照的手,重新放在他右侧腰上,说道,“没事,你继续,我等着你。”
雪照无语,只得俯下身去,仔细地研究着那枚纽扣。过了一会,终于把它解开了,她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雪照替林修远脱掉了外面的长衫,刚要去搭在床榻前的衣架上,林修远却从她手里拿过衣服,说道,“照儿,你睡这里,我去旁边厢房睡,那里不朝阳,你身子受不了。”
雪照愣住了,想要拒绝,却被林修远轻轻地扳过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长吻。他伸臂搂她入怀,在她耳畔低低地说道,“今日你累了,好好歇息,明日多睡一会,不用起太早。”
说着,他将长衫披在身上,转身出门去了。
第六十五章 冰弦以赠()
第二日一早,雪照睁开眼时,天已大亮。她听到院门被轻轻地推开,有人小声说了几句话,接着院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雪照起身穿好衣服,推开屋门,见林修远正站在小天井里的石桌旁,从食盒里往外端着早点。他穿着一身习武服,应是刚从外面练武回来。
雪照走下台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林大哥,我起晚了。”
林修远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地笑了笑,说道,“是不是不习惯这里了,没睡好觉?”
雪照点点头,又摇摇头。林修远揽过她来吻了吻她额前的乱发,说道,“放心,过几日就好了。”说着拉着她的手在桌旁坐下,端起一碗粥递给她,说道,“先把粥喝了。”
雪照接过碗,低头静静地把米粥都喝干净,只觉得暖粥入胃,说不尽的受用。
俩人用完早饭,雪照站起身来,端了一盆热水,替林修远净面,又帮他梳理好头发,服侍他换好衣服,不再似昨日那般慌乱和紧张,一切都有条不紊。
林修远脸上带着笑意,眼神随着雪照转来转去,雪照却顾不上看他,只在他身旁忙碌着,终于将一切都打理好了,她最后帮他抚平了肩上的褶皱,满意地叹了口气,笑了。
林修远低头看了看自己,笑道,“父亲若看到你把我照顾得这般周到,估计高兴得要把你许配给我了。”
雪照脸红了,小声嗔道,“别乱说。”
林修远却伸臂把她拉到身前,如墨的深眸盯着她的脸,轻声问道,“照儿,若真是那样,你可愿意?”
雪照未曾想到此时此刻他会问出这样的话,她低下头默了半晌,说道,“待到箫韶九成日,便是有凤来仪时。”
林修远看着她,微微笑了,说道,“照儿,我们来下个赌注如何?”
雪照有些好奇,看着他问道,“什么赌注?”
他将唇凑到她耳畔,低声说道,“九成终可待,凤非梧不栖。”
雪照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第一次,她主动伸出手来,轻轻地环上他的腰。
看着林修远出了门,雪照收拾了一下房间,便来到里面院子里看望林修远的父亲。林子业嘴上说是让雪照每日来禀报林修远的情况,实际上是找借口让她来陪自己解闷,打发时日。雪照心里也知晓他的意思,便耗在那里帮他喂了一遍鸡鸭鱼鸟,又陪他聊了一会天才告辞出来。
雪照白日里仍旧在大堂里忙碌,间或去看望闽婆,傍晚则回到林修远的住处。林修远每日都赶回来同她一起用晚饭,饭毕或在水边散步,或是对坐抚琴,偶尔也一同回凤鸣馆照料一下那竿小小的凤尾竹。
雪照每次回凤鸣馆都拉着闽婆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林修远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有时候她说到高兴处,眉飞色舞甚至手舞足蹈,他则从旁微微一笑,从不催促,也未见厌烦。
每日清晨睁眼时,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细碎地轻晃着雪照的眼,林修远已经练武回来,在院子里等她起来一起吃早饭,桐和堂的时光安宁平静,日复一日。
南宫府的老夫人身子已经大好了,这次是雪照最后一次来为她针灸。还未进门,便听到屋里笑声此起彼伏。众人一见雪照来了,纷纷给她让座。
雪照把药箱打开,拿出梅花针,手法像以前一样沉稳细致。她施针的时候,屋里的众人都安静下来,喧哗笑闹停止了,只偶尔有人小声地交谈。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雪照施针完毕。她将梅花针收起来,轻声说道,“夫人,这是最后一次针灸了,雪照再给您开些安神的汤药,喝上几副便可痊愈了。平日里须得舒怀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