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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越发的想把自己关回那个该死的皇宫!
……
今年宫里过节也不如去年的氛围。
原因无他——万岁爷心情不好。
昨天午时,东莱大总管提着一万分小心的进御书房请示:明日当如何过时。
龙目正钉在某本拿倒了的奏折上发直的万岁爷,很随便的说了一句——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无需细细咀嚼那话的语调,东莱都能够觉出杀气在弥漫四溢。
不敢再多问半个字,退出御书房,起先打算到仁寿殿请二位太后做主,可又想太后们年事已高,若一个人还好,偏生有两个,还是死对头,还住在一起,为此起了争执,他这个内侍监大总管就该遭殃了。
思虑到此,他索性一路小跑,奔到昕露宫去,问准皇后娘娘的意思。
关红翎是宫里最稳得住的人了。
两宫不对付,楚萧离和慕容紫忙着怄气,底下一干小的说说八卦是非就算完,其实挺好管的。
借此机会,她倒是同东莱近了一步,彼此间达成某种共识——
虽然身份不同,但咱们往后可得好好替万岁爷管好后宫这个家吖!
至于上元节,各人自扫门前雪,有主子的跟主子过,没主子在上司组织好看着过。
简而言之:别惹出事端就是好!
……
入夜,仁寿殿里的团圆饭是分开吃的。
关红翎陪伴关氏,并着往日在朝中与关家相熟的林家的妃嫔,就是那位兵部尚书林大人的妹妹,大楚第一胖林妙音!
有她在,素来冷清的寿安宫里难得活络。
关怡想着侄女儿就要做皇后了,心情甚美,面对心宽体胖的林昭媛,兴致上来,小酌了几杯。
寿安宫的对面则较为热闹些。
萧忆芝膝下有爱孙逗乐,旁侧有洛怀歆相陪,又因小家伙的强烈要求,特准洛宇文和洛怀琰一并围桌吃席。
温情谈不上,温馨还是能寻着些许痕迹。
总的来说,尚算尽人意。
团圆饭罢了,关红翎分别向两宫请得懿旨,准宫人们到皇宫里特定的几个大花园和湖边去玩耍,放灯船、放爆竹,图个节庆。
此消息一经放出,宫里登时无人不为之欢呼雀跃。
继而出了仁寿殿,淑妃娘娘马不停蹄,按顺序挨宫串门,嘘寒问暖,谁也没落下,赢得一片叫好声,成为上元节当夜最大的赢家。
到子时,宫里宽敞的花园里,视野好的湖岸边,宫女太监们纷纷出来玩耍。
有的院所甚至找了个视角好的地儿,搬了桌凳,一边煮酒吃点心,一边天南海北的瞎侃。
不用值夜巡逻的禁卫军用宝剑凿开了湖面上的薄冰,如花似玉的宫女含羞谢过,将手里捧的灯船,赋予美好的祈愿,送进湖水中。
随着震耳的响声腾空,几朵烟花在脑袋顶上炸开,红的绿的,蓝的紫的,绚烂得不得了。
远远的看着那副景象,湖水上的灯船点点,夜空中的烟花不断,最鲜活的当要属站在岸边的人。
许久没有同时见到那么多发自内心的笑容,人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这夜的皇宫,人味儿十足。
……
御书房。
外面不断有喧闹的声音传来,很远,却很清晰,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万岁爷的耳朵。
而东莱,身为万岁爷的贴身近侍,当然只能伺候在身旁,干熬着咯。
一盏孤灯,一张长案,楚萧离单手撑着头颅,装作很用心很贤明的看折子。
都过子时中了……
他本想,皇宫那么大,里面住着那么多人,总会有个来请示他去哪处用晚膳的吧?
结果呢?
蓦地,他转身看向身旁,东莱打了个哆嗦,陪着小心弯腰靠近,视线是望着地上的,“万岁爷,您吩咐。”
楚萧离噎住了。
他就是想问,为什么没人想起叫他一起吃年夜饭!
【家中有事,今天和明天更新少些,下周恢复更新】
眼皮子底下的二三事儿
走出御书房,外面的天空被烟火点缀得绚烂多姿,嬉笑声夹杂于其中,褪去往日的幽深和平静,将人心某处点亮,引燃。
视线再往皇宫更远处的尽头眺望去,高墙之后,是整个京城瑚。
彻夜迎新的欢愉气氛,长久腾浮在京城的上空,将夜染成了淡淡的橙红色,宛如晨曦将至。
如此,近日故意忙碌的楚萧离,时才身上的些许疲倦和滞怠都随着迎面的寒风一扫而空,变得更加清醒。
“走走吧。”
在身后的人正要询问前,他扬声,而后迈开步子,漫无目的踱起步子,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铄。
东莱欲言又止,眼瞅万岁爷渐行渐远,看着他孤单单的背影,忽然有些心酸。
这是从前任何一个时刻都不曾有过的感觉,所谓的……帝王孤独。
蓦然意识到,以前不曾有,是因为皇贵妃娘娘在,两个人打也好,闹也罢,总是个分担依赖的存在。
哪怕是九五之尊,也需要陪伴。
……
不知不觉就走到北角楼。
这处的视野在宫中是最好的,且是不知为何,不知从哪时开始,楚萧离私心里将此地当作他和她真正相识的开始。
那个‘她’,是艾晴。
遇到霍雪臣,几分没想到,更多的是意料之中。
两个男人默然相对,一个形单影只,另一个身后只跟了个贴身的侍从,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未有行跪礼的意思,霍雪臣将手中的小酒坛子向刚登上高楼,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举起,邀请道,“一起?”
楚萧离颇为兴致的挑眉,深眸里溢出不加掩饰的欣赏。
就连玄成都不敢真的打心眼午时他帝王的身份,但霍雪臣却磊落得很,不但敢,更能做到真正的无惧。
……
北角楼下,东莱站在能够稍微躲避寒风的角落里,缩头缩脑的心酸。
万岁爷有霍雪臣陪着喝小酒,就把他忘记了,阉人可怜呐……
琢磨着,开春了物色几个小太监收来做徒弟才是正经事,想当年,他屁颠颠的围在师傅的身边,那是再好不过的。
在他的头顶上方,比肩站在城墙内的两个男子只是饮酒,相互间并无交谈。
不是关系不好才无对话,而是对彼此皆有了然。
真正的明白人不过如是。
霍雪臣喝的酒很烈,是极北不毛之地的部落进贡的,楚萧离很喜欢,可是慕容紫不大爱他身上沾有过于浓烈的酒气,每每酒后,他必遭嫌弃。
于是万岁爷心里起了一念,将这些心爱的美酒全都赐给御前劳苦功高的霍统领了。
霍雪臣心如明镜,却也来者不拒,反正那人儿真愿意跟了他,随时从禁宫中央向外杀出一条血路。
除非战死,绝不妥协。
他这世间最能威胁楚萧离的存在。
对于当世雄霸一方的楚皇而言,最大的威胁,和最心爱的,都要放在眼皮底下才安心。
沉默了片刻,霍雪臣先道,“有什么想问的。”
楚萧离淡声问,“你知道多少?”
他移眸斜视,睨了他一眼,笑道,“应该有你想听的罢。”
好似在故意卖关子,难得的机会。
楚萧离不怒,平静道,“那就说来。”
霍雪臣未应,只是转过脸正对,将他侧面的脸容细细打量了一番,反问,“若你对她有所隐瞒,会是因何?”
自然是为了她好。
楚萧离嘴上没说,心里已经有了回答,“她为我好?”
在他大宴群臣时绸缪布局,在他前往西郊大营时主动出击,到底为了什么……她又在隐瞒什么?
“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楚萧离心思正在疑惑中,忽听霍雪臣大言不惭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侧目,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按拿下,去咀嚼话中真意。
这话便是在说:楚萧离不能够看着慕容紫的时候,还有霍雪臣。
“况且,”停了很久,霍雪臣才继续道,“你也不会容忍自己被隐瞒太久。”
她千方百计隐藏的,无非与北狄有关,与萧家有关。
曦昭不说,她不说,她身边的六影不说,但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楚萧离能够与她轻轻松松的做笔交易。
显然,霍雪臣已猜到那人是谁。
楚萧离笑了笑,并未否定,不客气道,“既然如此,朕不在的时候,你多操劳。”
霍雪臣也笑,像是愉快的答应了,正视前方,彻夜不曾间断的烟火映入沉黑的瞳眸中,那是盛世的繁华。
转口,他变了个语调,轻飘飘的说,“不过偌大皇宫,皇上一个人过上元节是寂寞了些,臣下当值的时辰到了,先行告退。”
言罢,不顾谁人的脸色,肃然的微一低首,转身阔步下了北角高楼。
或许楚萧离太久没有被人如此直接的下面子,竟是一时难以反映,眼睁睁的看着那穿着银色铠甲的身影在月光下消失……
忽然,薄唇牵出一弯弧度。
“这个霍雪臣。”
要说他一心一意慕容紫?确实。
可是当楚萧离再次洞悉时,霍雪臣对慕容紫的爱早已超然脱俗,与从前的那份单纯再不同。
……
锦绣宫。
孖兴在浴池里泡了个热腾腾的花瓣澡,彼时穿着明晃晃的丝绸寝袍,盘腿坐在床榻上打呵欠。
玩闹了整日,真的有些困了。
远处依稀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吩咐说‘都退下吧’,随后,那人步履优美的行来,孖兴连忙用手将睡意朦胧的眼睛揉了揉。
这是他第一次和母妃一起安置,母妃还说,要跟他讲故事呢。
心里不免有些小期待。
晚上看过烟花后,他鼓起勇气用为自己争取来的。
——我终归还是个缺乏母爱的孩子啊!
认命的叹着,越发珍惜和母妃相处的最后点滴。
洛怀歆在儿子熠熠目光的迎接中走近,心头感受亦然。
小家伙十分乖巧往床铺里头平躺好,主动拉被子盖,待到母妃躺到自己身边,他露出嘿嘿的傻笑,先是深深吸了吸鼻子,而后嘴甜道,“母妃好香。”
洛怀歆满面柔色,玉白的手耐心的为他把被角掖好,道,“喊我‘娘’吧。”
‘母妃’这词儿,生分了。
孖兴当然无比愿意,“娘!”
坐起来,凑过小嘴在她侧脸上‘吧唧’香一口。
洛怀歆一阵释然,复按下他躺好,给他盖被,照顾……像世间任何寻常的母子一样的相处。
寝殿内只留有一盏灯,光线馨黄温暖,引人安眠入梦。
母子两都舍不得,一个劲的睁大了眼睛,盯着对方瞧,生怕眨眼就会消失似的。
洛怀歆溺爱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莫名吃味的问道,“那你说,是我香些,还是你的小紫姑姑香一些?”
孖兴滑头的将眼珠子一转,“娘,你吃醋了!”
“不过嘛。”他舍不得让亲娘局促,忙道,“小紫姑姑不是我的,是父皇的,是我出生太晚,错过了唉……”
终于,洛怀歆在出宫之前,也被儿子老气横秋的冷幽默给逗乐了。
“所以是怨我咯?”为娘的故意说笑道,“把你生得太晚,同心上人错过了。”
“也不是。”做儿子的老实坦白,“小紫姑姑不是孩儿的心上人,只是初初来宫里,孩儿觉得小紫姑姑长得最漂亮……当然没有娘漂亮,反正就想和她亲近。”
“慕容紫……”洛怀歆斟酌了下,道,“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人呢。”
“娘,你也觉得吗!”孖兴很高兴和母亲有共识。
洛怀歆点头,“你父皇能得她相伴,是福气。”
“那……”小家伙的脸貌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灰暗,“要是小紫姑姑有事瞒着父皇,这件事恰好被我知道了,你说,我要不要跟父皇说?”
人心都是偏的,珍惜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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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被挟持,后而听到小紫姑姑与宁玉华的对话之后,孖兴的心头就一直揣着这件事,整个人都变得忧愁起来,饭都要比平时少吃。
这样实在很影响他的成长,于是他更加担心了…瑚…
听了儿子的口气,洛怀歆忍俊不禁,没有直接问他为何烦恼,只分忧道,“你想同你父皇说吗?”
孖兴不假思索,“当然是想的。”
他心思里觉得父皇会想知道铄。
“可是……”想起那日小紫姑姑对自己的试探,他又变得犹豫,“好像小紫姑姑并不愿意让我说。”
“那就让他们自个儿去解决吧,你还小,权当不知就好,不用将他们的麻烦事往自个儿身上揽。”洛怀歆抬手轻轻一拂,层层床幔落下,将床榻里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
“夜了,该睡了。”
孖兴不肯,缩在被窝里撒娇,“娘,你还没跟我说故事。”
洛怀歆哪里会说故事呢……打小舞刀弄枪长大的,能够识字看书,都是洛宇文用棍棒才逼着学出来。
可她们有言在先,又早早的听说小紫姑姑的故事说得好,宫里无人能及。
遂,贤妃娘娘存了心眼,故弄玄虚道,“想是为娘过几日就要走,往后你与小紫姑姑相处会多些,若然为娘说的故事比她精彩,你再听她讲,不就变得索然无味。”
孖兴听后,默了一会儿,善解人意道,“那就不说了罢,我娘是最厉害的!”
洛怀歆再度扬起安慰的笑容,“我儿子真乖!”
孖兴装乖,笑眯眯的闭上眼,心想:果然大人都是嘴硬并且好面子的。
算了,谁让这是他的亲娘呢。
……
上元节一*夜,皇宫里是个样子,皇宫外,又作另一番情景。
酒楼茶馆里生意兴隆,看杂耍的卯足劲叫好,戏楼里当红的角儿唱得绕梁三日,蜿蜒婉转。
孩童们跟着舞龙的穿街过巷,爆竹声随时就响在身边,吓你一跳都是轻的,就算炸坏了衣服都不得人生气,过年,图的就是个乐和喜庆。
脂粉香味儿的勾栏巷里,花楼里的女子言笑晏晏,与恩客醉死梦生。
那些远离了繁华的寻常百姓家,许是早早熄灯歇了,每家每户都是不同的人生和百态。
荣国公府。
后半夜,寒风有些大,刮在人的脸上,生疼。
平底上融雪后化作的水潭结了冰,不小心踩上去,滑溜溜的,冷不防便得结实的摔上一跤。
慕容紫有了身孕,慕容翊不敢怠慢,一只手将她扶得稳稳当当,二人并肩走在蜿蜒的石子小径上。
慕容徵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兄妹三人这是去佛堂看母亲,要不是慕容薄有军令在身,为父亲祝寿过后就紧忙携家小回了边城,否则这夜定要一起。
一步一步,心里忐忑。
回来这两日,慕容紫始终记挂母亲,又怕……自己的出现会引起更激烈的矛盾。
她只好按捺。
晚上合家用了团圆饭,又到音台看戏,听说是从哪儿请来的名角儿,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罢了,众人欲移步到最大的厅堂一齐热热闹闹的守岁时,慕容渊对女儿说,“去看看你母亲吧。”
仿佛有什么在她心头敲了一记,不是想躲,而是早就期望有人能够推她一把。
来到佛堂外的小院子,走在前面的慕容徵将脚步一顿,身后的两个也停下了,他转首道,“我先进去瞧瞧?”
慕容翊看妹妹,慕容紫犹豫中把头轻轻的点了下。
是人都害怕被拒绝,尤其是,在意的人。
……
佛堂建在国公府僻静的角落里,比起其他的地方,这处朴素得甚至能够称作是‘简陋’。
府中早有传言,都说北狄事端太多,老爷与夫人因此生出隔阂,夫人被冷落了,要不是三位公子能耐,小姐在宫中极为得宠,指不定会被休呢!
没得办法,一府太大,不能全管住众人的嘴巴。
为此,那老实许久的蓝氏又受了金氏的挑唆,于前一日跑来挑衅叫嚣,正好让慕容渊遇到,大怒!年前先把这两个爱兴风作浪的妾室收拾料理了。
宁珮烟仍旧心如止水,再不为任何所动。
接着,不知慕容渊对她说了什么话,总之还是发了场脾气,不快离去。
此刻站在佛堂的小院外,眼见慕容徵先行进去,剩下那二人不约而同的回想昨日,然后相视。
慕容翊将妹妹的神色端详了下,想她有了身子,便关切道,“可觉得冷?”
慕容紫手里抱着一只小巧轻便的暖手炉,闻言摇头,“不冷,谢二哥哥体恤。”
这一谢,反而把慕容翊弄得面露窘色,“我是你兄长,关心你是应当的。”
“我知。”她淡淡的笑,宛如看尽了世事,“但其实也不能算是。”
慕容翊脸一黑,微怒,“瞎说什么?”
父亲与他们兄弟几个认她!
他们说她是,她就是。
“二哥哥误解我的意思了。”慕容紫不恼,温和的解释道,“你们待我好,我明白。在我的心里,我也是真的将你们当做家人来对待,母亲亦然。”
慕容翊过于严肃的脸容松缓了些,“那你还顾虑什么?”
“我自然有顾虑啊……”她叹。
那是……不能不顾虑的。
转首看了院中清静的佛堂一眼,暗夜中,面上兀自染了愁色。
“对我而言,来到这里是机缘巧合,是性命的延续,可是对于你们,尤其母亲而言,我还是原来的慕容紫,可我已不是了。二哥哥,问你一句,你实心的回答我,你是否将我当作原来的……”
“当然不是!”慕容翊抢道。
后而,他仿佛意识了什么,神情随之黯然,低声,“也……不能。”
这样对她们任何一人都不公平。
“那就是了。”慕容紫见了懂了,轻轻的笑了笑,“母亲最不能。她在生气,不是气我取代了她真正的女儿,而是以为,我们把她的女儿都忘了。”
既然她们是不同的,兄妹之间,父女之间,还有楚萧离当年最先爱上的那一个她……
如今所有的人都慢慢的接受了成为‘慕容紫’的艾晴,那么,谁还记得从前的那个女子?
不能忘记。
宁珮烟一定是这样想。
谁都可以忘记,而她不行。
……
小院的门是开着的,直走进去,几步便迈入正厅,厅内只有跟随宁氏多年的嬷嬷在外守着,见慕容徵来,有些诚惶诚恐。
想是还担心昨日被惹生气的老爷。
慕容徵将她安抚了几句,暂且让她先行退下,自行进了佛堂。
佛堂不大,四面见方,一眼望尽。
宁珮烟身着淡蓝素衣,背对儿子跪在一尊白瓷观音像前,头颅轻垂,合着眼眸,口中无声吟诵经文,手里的佛珠一粒粒的被拨动。
与世隔绝在只有她的清静地。
慕容徵未语,站在她身后就那么看着,平静的眼色里逐渐渗透出复杂的情绪,耳边只剩下拨弄佛珠的声音。
嗒……嗒……嗒……
极轻。
没得多久,又好似过了许久,声音停了,宁珮烟深长的叹了口气,“是我造下的孽,她……不是我的女儿。”
“母亲真的这么想么?”慕容徵问,语气是连他都没有想到的冷。
眼中,跪在观音像前的身影无动于衷,回答得比他语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