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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六郎效死”
“对了，六郎，小的以为既然张大人来了，那么内卫这个担子索性让他来挑吧，小的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他，这样他在明，小的在暗，很多事情配做起来才方便，而且小的那么多年下来都是在暗中做事，骤然站到日光下，也有点不舒坦。”
赵春说话很实际，而且是完全站在李煜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主动把手里的权力分出去。
李煜一琢磨也是，让他在暗处比站在明处确实更有用。
何况张彦卿带着那班雄武军正式变成澄心堂侍卫后，等于是把世人的眼光都吸过去，赵春的活动空间可就更大了。
他在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便能避开有心人的耳目，或者起码不至于让人一直盯着。
这也是李煜隐藏在澄心堂里最重要的暗手，如果哪天自己被迫离开澄心堂，赵春和他的团队就要负责起自己的安危来。
自己已经十三岁了，再有一年就要出宫居住，那时候赵春这些人也可以派上大用处。
之后，赵春建议李煜给这个职司起一个新的内部代号以区别于张彦卿的内卫系统。
李煜挠了半天脑袋“要不咱就叫保卫科？”
赵春自然是无所不允，他虽然识字但仅限于看看刑案公文，起名字这种对他而言属于高难度工作。
眼前这位六郎可是南唐冉冉升起的一颗文曲星，他想到的名字，甭问肯定是高雅不凡！
本着如此心事，赵春顿时谀词如潮，倒是把李煜架到了半空。
于是，南唐澄心堂保卫科就这么成立了。
李煜还是觉得应该给赵春配个军大衣，鸭舌帽，腋下夹个应有上海大厦图样的人造革公文包，有事没事就拿出介绍信来自我介绍，这样看起来才有保卫干事的样子。
但也就想想而已……
第87章 澄心堂组织架构调整（下）（）
至于内殿，已经成为了外庭档案馆的代称，只能是自己亲自出马，按照李煜喜欢当甩手掌柜的性格，很想把这个位置扔给李景逷，他这个堪比计算机的脑子用到这上面才是真对路。
而且他也可以确定，这个五叔对王位是真的没什么兴趣，换成他是李璟只怕会更着意笼络过来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是把李景逷往外推；
但奇怪的是三叔李景遂，四叔李景达虽然野心勃勃到处招兵买马，对这个整日在他们眼皮底下晃悠的老五也是不闻不问，丝毫没有拉拢的意思。
眼看这样一个聪明人却被各路“心怀大志”之辈如弃鄙履。
李煜有种感觉，李璟三兄弟并不是单纯往外推李景逷，而是说他们根本不愿意和他进行接触，甚至是尽可能的躲着这个没权、没钱、没兵的闲散大王。
尤其是餐霞楼事件后，李景遂和李景达只派了太监去看他，更是让人疑窦丛生。
倒是自己大哥李弘冀对李景逷倒是反而正常，起码李弘冀这张冰霜脸在面对五叔的时候，会显得温度稍微高些。
而钟皇后对李景逷其实也很不错，算是长嫂如母的真实写照。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但这话又不能问李景逷，只要憋在肚子里。
随后又将，一些主事、校书等日常行政人员归拢，重新成立一个总务后勤部，也归自己直接管辖。
看看自己的班底李煜长叹一声，三个落魄太监，一个低级武将，还是靠着自己人性的光辉和李璟的半卖半送才得到的。
视线再开阔点的话，那么外加可以侍寝的混血丫头一个，没事情就来拧自己耳朵的小姐姐一名，以及会给自己月规钱的同龄五叔，自己穿越过来一个多月，真正能信任的也就这六个……
当然潘斌、李廷硅、还有几个大匠看起来也还不错，但毕竟没经过严格考验，而且也是单一匠人，没法派大用场。
这日子过得……
本格派穿越就是不如带系统或者自己就是主神的变格派来的爽啊。
总之经过整理后的澄心堂，形成了五明二暗的新架构。
分别是明面上的：樊斌的图书馆，刘进的文具工坊，张彦卿的保安部队，还有自己暂时亲领的内殿档案处和总务后勤部。
这五样就是摆在台面上给大家看得，人员名单、相关文档一应俱全，哪天自己要离开了，只要半天时间就能清晰明确的交接完毕。
刘忠的化妆品部门和赵春团队，则通过种种手法将之隐藏起来。
比如赵春虽然实际上对张彦卿拥有指挥权，但他和主要骨干的名字并不在挂在澄心堂里，而是李煜利用自己已经封王的优势，将他的名头寄在安定宫中。
这样就算自己出宫居住后，赵春依然能跟着自己走人，而且万一澄心堂被强夺的话，他的力量可以在最快速度撤退出来。
之所以这样布置，也是出于其太监身份的特殊性，作为天子家奴，现在明显是李煜的心腹，掌握着不少机密，倘若有一天，澄心堂被强行从自己手中挖掉。
那么继任者完全可以把赵春抓起来严加拷打，来问出自己想要的机密，而作为太监被打死也就打死了。
但如果是安定宫里的太监，就多了一层保护。
李煜了解李璟，虽然善于权谋，帝王术玩得如火纯情，但只要不涉及到抢皇位，他还是非常宽容仁慈的。
万一今后有一天，自己因为某些原因得罪了李璟，或者说被别人进了谗言而失宠，但凭着救驾大功，和与太宁的亲密关系，李璟肯定会对自己网开一面。
那时，自己这个大王的身份还是能派上很多用处，起码挂着王府下人的保卫科同志们不会被随随便便的捉走打杀。
赵春在内廷混了多年，对李煜的安排自然也是打心眼里佩服。
这时代，上位者对下位者其实没多少感情，受传统道德的影响，大多数时候是不考虑下属死活的，真碰到危机关头就要求手下“壮烈死节”。
当然从封建时代的人身依附关系而言，这样似乎也没错，尤其是赵春这种太监，说白了就是李煜的私人奴隶，哪天李煜不爽了一声令下让赵春自杀，他也只能拔刀抹脖子。
但李煜作为穿越者作为现代人，对于如何操控人性和人心，多少还是略有了解的。
如果一句“壮烈死节”真的能够避免泄密或者背叛发生，未免是天真了。
这时代好一点的主家平时用银子把手下喂的饱饱的，那么真需要后者死节的时候，还会顺利点，但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愿意为了主家放弃性命。
至于那种平时就虐待手下的，不把手下当人的，到了关键时刻，也别怪手下“响应大势，反戈一击”了。
所以在他看来，保证手下的安全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人性这个东西，其实是经不起太多考验的，与其到时候把希望寄托在属下的忠心死节这种飘渺的道德训诫上，不如现在就未雨绸缪，尽可能的让他们也处于安全境地。
上位者不要整天醉心于怎么去考察手下的忠诚，也别逼着手下用各种方式方法来证明自己的忠诚，都需要证明了，那这还是真正的忠诚么？
最好的用人方法还是利益捆绑，这个利益不单指经济利益，也包括人生财产安全等，李煜尽可能的去为赵春考虑，减少后者的后顾之忧。
而赵春在自己处于安定环境中并且有明确退路和后手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自然也会更尽心尽力的去为李煜奔走忙碌。
这样直接从根子上减少风险的发生。
赵春虽然没他想的那么多，但眼珠一转也就明白了李煜的苦心，顿时跪下磕头“六郎仁义！”
“起来吧，从今后你就是我这条船上的了，我自然要尽可能保你平安。”
第88章 围绕澄心堂的父子博弈（）
想得有些多，李煜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他发现樱雪虽然年纪也不大，而且还是个丫鬟，但论日常表现却不像普通人。
她很清楚的知道安定宫中有眼线的存在，十四五岁的宫女丫头能有这种心思，而且知道如何防范，也是挺让人吃惊的。
在那日去餐霞楼救人时给的法拉瓦哈护身符还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没这玩意，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倒是可以把她从贴身丫头的位置上解放出来。
嗯，什么时候把她变成王妃好了，然后赵春的担子就能轻一点……
随即又想到一个很大的问题，那日彻底想清楚李璟将自己推出去打擂台的图谋后，下一步在大方向上该怎么做？
本来说好的，佛系夺嫡，不争不抢，低调行事，闷头发展，卖萌讨好爹妈，对外人畜无害，哪天缘分到了，冠冕自动飞到自己头上。
现在看显然也要做修正，起码缩卵路线是不能走了，李璟在后面力推，自己还扣扣索索的装驼鸟，会不会引来李璟和其它人的疑心？
觉得这小子面对诱惑毫不动心，莫非是所谋者大？
其次，面对天子的力捧自己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会不会让李璟觉得自己有点不识抬举？
最吓人的就是，李璟手中又不是没有备胎，大不了一纸制文下来，李从善全面接管澄心堂，自己这个弟弟可是会非常欣喜若狂的吧。
自己这番心思就全白费了。
李从善接管澄心堂也不是一帆风顺，他身边的钟谟是侍郎，是没有资格同时接触内外庭全部档案的。
名义上是李从善主管澄心堂，可钟谟是他西席先生。
此后钟侍郎，出入澄心堂还不是和回家差不多？
但如果李璟真的深谋远虑要推李从善上位的话，无非是再加一纸制文，把钟谟扔到诸如建州（今胡建南平）的永安军这种偏僻军镇去当个节度副使，三年后再调回来就是。
如此变为李从善接手扫清了障碍。
再说就算不用李从善，不是还有好基友冯延巳么？
继续回来当他的承旨学士就好。
对李璟而言，这种做法最大的坏处可能就是冯延巳会变成第二个宋齐丘，但概率极小。
一来，李冯二人是真有点金风玉露一相逢的味道。
倘若是一男一女，只怕早就结伙私奔了，眼下这两位的交情还是比较形而上的，毕竟源出纯粹。
李璟固然不会负了冯延巳，反之冯延巳对李璟也真是掏心窝子的好。
其次，宋齐丘从中年开始逐步揽权，而且适逢变局之年，一切从权，所以才会有把持朝政的机会，尤其是他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时，苦心经营，眼下吏部姓宋不信李，否则李璟何必抬出宣徽院，勤政殿，清辉殿能私人附属机构来？
现在国家稳定，政治稳定，冯延巳也已经五十的人了，想捞权不管是主客观条件和宋齐丘当年都是差太远。
面对这两步后手，李煜还真得表现出受宠若惊识抬举的样子来，这样李璟才不会起疑心。
妈的，看看自由度极高的事情，仔细分析后发现，自己其实完全没得选啊……
以为是美式rpg，结果进游戏才发现，从监督到制作都是他娘的小鬼子，只能顺着主线一条道走到黑。
说好的开放剧情呢？
说好的高自由度呢？
这位圣人的手法实在是让人有点叹为观止。
而且此时再看，发现澄心堂这个机构实在是玄妙无比，明面上挂着是皇家私人图书馆的招牌，原来是坐落于皇宫内部的，去年才搬到新殿中。
这样一来，说他是内苑没错，说不属于内苑讲得过去。
里面有太监，有官员，还有雄武军！
兼着外庭档案馆的职能，简直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最佳堡垒。
或者说南唐行政体系中的怪胎。
生生的卡在了三省六部与宣徽院、清辉殿、枢密院等皇帝私人顾问系统之间，可谓左右逢源。
自己又是皇子身份，换而言之，完全可以不鸟朝政系统和私人顾问系统的官僚们，只要对自己老子负责就好。
李煜越琢磨越觉得，李璟把自己放到这个位置上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早有预谋。
当日澄心堂中自己那番做派，只是替李璟找好借口而已，好让这一切看起来显得自然平淡，丝毫不见一点匠气。
老李这手玩得清新高雅，诗意盎然……
看来他不但在文学上造诣和审美极高，就是搞起这种阴谋诡计来也是大家之道。
不对，李璟的做法其实已经算得上是阳谋了。
堂堂正正，每一步都有合理的说辞，合乎法度，遵循惯例……
算算自己脑子不笨，怎么在这群古人面前，感觉有点智障的意思？
夺嫡大计还怎么进行，读者已经在嫌弃进度太慢啊！
万一惹得他们不爽，会不会导致弃书呢？
李煜琢磨了半天……
低调还是要低调的，但方式方法要变一变。
首先原来的低调是闷声发大财，少说多做，躲在别人背后。
现在看来可以稍微露露头，该抄诗抄诗，该做生意做生意，李璟交给的澄心堂要管理好，起码要把自己的能力显示出来，也好侧面打击一下李从善。
但核心就是不要和朝政扯上任何关系，这是眼下行事的重中之重。
最好的伪装就是让所有人以为，李煜对政治没兴趣。
那么兴趣在哪里呢？
诗词歌赋，金银财宝，醇酒妇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粉底和口红这两项业务是赶紧展开。
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亲自带人去砸敢山寨自己产品的铺子的场子。
虽然李景逷觉得靠官面和黑社会能完全防止山寨品的产生，但李煜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古人虽然聪明，但局限性也在于此，毕竟眼光和见识较之后世信息爆炸时代的人来要差不少。
马克思关于资本家的论述姑且不去说，就看看后世好了，315年年办，假冒伪劣产品可是翻着花儿的到处出击，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李煜觉得带人砸场子实在是件妙事。
不但能有效自污，其次穿越过来为的啥？
不就是要爽咩！？
带着家丁恶奴当街砸人店铺，这tmd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砸完后再大喇喇的说一句“给你半旬时间，照原样布置好，我再砸一遍，就算了结……啧啧”
第89章 商品名和商标（）
想到这儿浑身也来了劲道，赶忙去化妆品工坊视察一番，看看产量如何。
这几天李景逷也在忙着找合适的铺面，按照李煜本来想法，肯定是要亲眼看过才算能做决定。
地段如何，人流多少，周围环境如何，等等等等。
但因为“发烧”的缘故，钟皇后也是莫名担心，专门下令看宫门的，对安定王严防死守，绝对不允许他溜出宫去。
于是他和太宁成了同病相怜的笼中之鸟。
李景逷知道后笑得打跌，把市面上好吃好玩的东西，添油加醋的讲了好几遍，气得太宁直揪他耳朵……
今天已经是二月十五，这些日子下来，自己挥动小锄头挖墙脚的动作已经做得颇为熟练。
金作监，竹木精作，乃至细作监都被他从中拉出不少人来，专门负责粉底和口红的外包装。
如果不是顾忌着南唐的实际消费量有限，他能挖得工部尚书双脚跳。
南唐虽然富庶，但唇膏和粉底的客户包扣潜在客户并不算太多。
这还是乱世，别说小老百姓，就是中产之家也不大会购买这种价格昂贵但没有多少实际用途的东西。
他们宁可把手里的铜钱、绢帛换成更易于存储的白银和黄金，以备不时之需。
大家都晓得，天下目前是四分五裂，终归是要趋于统一的，到时候真兵荒马乱起来，手握金银能保命，唇华却不能，这也是乱世中人的常见想法吧。
所以算起来潜在的消费者要么是，达官显贵，尤其是世家官员，这是李煜心中的首要消费群体。
江南富庶上下皆好奢侈之风，比如孙晟，官居高位，家里也是望族，日常奢靡程度不在皇家之下。
李璟对此也懒得管，甚至偶尔还有嘉许之意，觉得这才是人生活。
比如，孙晟吃饭，一桌子菜肴，他嫌夹起来不方便。
这种事情在后人看来，解决方案不要太简单，桌面上放个转盘不就好了？
然而，在这个工业等于零的时代，没有轴承，自然也造不出，轻轻一推就能转好几圈的转盘来。
孙晟倒也想出个挺好的替代方法来，每逢吃饭时，他面前放一张小桌子，上面只有自用的碗碟酒盏，让家里养的美人，每人捧一盘菜，绕着他转圈。
堪称这个时代的回转寿司。
这事儿还被传为美谈，“肉台盘”一说顿时蜚声江宁内外……
奢靡斗富之风由此可见一斑。
李煜听到后气的直跺脚，“暴殄天物！美人啊，怎么能这么用！孙晟别是年纪大了，那活儿不行了吧，这点就不如周宗，听说去年还得个女儿，六十多的老头啊，这在老子上辈子也是很值得夸耀的事情啊！”
但能像孙晟这么搞的也没几个，正六品以上的官员总共才多少？
所以潜在客户还得加上豪商，还有青楼中人。
李煜和李景逷估计下来买得起这新产品的金陵城里最多也就两三千人。
至于东都江都和西都南昌，加起来能有千把人就上上大吉了。
一个是前线，一个依然还未完全开发，市场容量有限。
另外还有个重要问题，这个新产品到低叫什么名字，用什么戳记，这对极有奸商天赋和文学天赋的叔侄却想了半天都没提出个合理的建议来。
后来二人分工，商品名由李煜负责，至于戳记或者说商标交给李景逷。
这时候，李煜挺怀念前世那个时代，社会发展导致分工明细，这种问题直接扔给广告公司或者创意公司，花点钱就解决了。
哪儿像现在这样，自己和李景逷咬着笔杆子想了半天的得意之作，被对方随口唾弃……
李煜觉得商品名不妨就叫润唇膏或者口红或者润唇口红，被李景逷斥之为粗陋俗套！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逼格不够。
李景逷的理由也充分“贤侄啊，膏啊红啊的，听起来是简单了，但